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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錢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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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銘從學校出來徑直回到家中,父母都在上班,房子里空蕩蕩的。他將身上的血漬擦洗趕緊,換了一身衣服,靜靜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今天發生的事。

  “也不知道我會面臨什么懲罰?”他愣愣的盯著天花板,腦海中響起之前周副校長的話。他很認同周副校長說的。武者的實力遠遠超過普通人,就如同今天發生的事,一名武者如果肆意殺戮,普通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武者如果自身不加以節制,時間長久之后極有可能會讓自己以為自己憑借武力就有資格凌駕于普通人的生死之上,而漠視普通人的生命。到了那時,對普通人固然是一種災難,但武者本身卻也失去了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跟異獸沒什么區別了。他前世看過一段關于駐阿美軍的視頻,視頻中的美國大兵操縱無人機射殺無辜平民,一個心理學家分析道:“當他殺死一人時,心中會愧疚不安;殺死十人時便已經習以為常;殺死更多人之后,便會將殺人當做一場游戲。”

  而陳銘第一次殺人之后,居然還覺得心安理得,這讓他自己也覺得恐怖。

  天色漸暗,開門聲響起,陳銘起身來到客廳,見父母一起進了家門。

  陳母見到陳銘松了口氣,兩只眼睛通紅,責怪道:“你這死小子,怎么不知道接電話,我跟你爸真是擔心死你了!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要不是張老師說你沒事,我都要沖去你們學校了。”

  陳銘一愣,摸了摸口袋,手機不在身。他尷尬道:“當時事情太緊急,手機落在武館了。”

  陳母怒瞪陳銘一眼,提著菜走進去了廚房。陳父點上一根煙,道:“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

  晚餐一如既往的溫馨,但陳銘卻心中忐忑。他有心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父母,但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陳銘一家十幾年來過著幾乎一成不變的小日子,父母雖偶爾為生活擔憂奔波,但十幾年來從未有過大變故。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殺了人,不日就要被捉拿審判,不知道他們是否承受得住?

  陳銘看著滿面容若慶幸自己兒子免遭一難的母親,又想到了失去兒子后變得瘋癲的姜月,心中百感交集。

  諸城二中事件震動全國,關于學校安保問題再次進入公眾眼球,是否讓更多武者入駐校園成為社會討論的焦點,政府的考量不得而知,但網友們卻為這件事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應該讓更多的武者入駐中小學保護學生們的安全,一派卻認為諸城二中只是極偶然的事件,武者應該保衛壓力越來越大的前線,如今每個中小學都有一名武者的保護,已經讓前線付出了巨大代價。

  似乎是二中事件吸引了全社會的目光,過去了一整天也沒有警察上門逮捕陳銘,這倒讓他頗為意外。

  “這倒省去了我的一番功夫。”第三天早上,陳銘早早起了床,給林佳龍發了個信息,朝城外走去,“我必須要處理掉最后這個麻煩……在我不在父母身邊的情況下,有個武者仇敵在同一個城市實在太可怕了,只有殺了錢向楠,我才能安心。”

  錢向楠把自己關在營地的房間里雙眼通紅,神情陰沉的可怕。

  前天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去世的消息。他不知道姜月死亡的具體過程,只知道姜月屠殺學生被諸城二中師生撲殺。他對姜月很有感情,姜月的死讓他陷入了更大的痛苦當中。

  “周卓,我不會放過你,你等著!還有陳銘,你是罪魁禍首。”錢向楠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很聲道:“還有林佳龍,我也會讓你好看,不僅是你,還有你父母,去地獄陪我老婆孩子去吧!”

  “叮!”錢向楠拿出手機一看,豁然起身向營地外走去,“終于來了!月月,斌兒,我來給你們報仇了!”

  諸城的野外并不是無人居住,相反,因為城市內無法大規模種植糧食,為了供應城內糧食所需,有大量從事農業的人員在城外生活。為了保障他們的安全,國家組織軍隊在每個城市外掃蕩流竄的異獸或者因為被靈氣滋養而變得更加強大的猛獸。錢向楠就是掃蕩軍的一員。

  從嚴格意義上說,國家的每一位武者都是軍人,并沒有所謂“自由武者”的說法。包括姜月,同樣是軍人,只是她剛從前線退下來。而周卓雖然有副校長頭銜,承擔的是學校的安保工作,但其實他另一個身份同樣是諸城地方防衛部隊的一員。

  早上九點光景,陳銘出了城,避開人群往來密集的農場,一路向偏遠的地方走去。

  這是陳銘從小到大第一次獨自出城,多年前他曾跟父母一起出城到農場采購過農產品和糧食。上來初中之后,學業變得越來越繁重,他對自己的訓練任務也變加得越來越重,便沒有時間再出城了。

  至于更加偏遠的地方,他更是第一次來。

  一路上有不少曾經人類獨霸地球時期留下的工程,歷經四十多年風雨,道路到如今依舊被作為城際交通使用,但是一個個單獨的小村莊已經人去樓空,農家庭院中種植的花花草草被樹木荒草掩蓋。

  陳銘在一個村子稍作停留,繼續向前進發。他沒走多久,便停下來腳步,緩緩從背上抽出了黑色唐刀。

  在已經泛白的瀝青路上,一個身穿軍裝的高大男子拿著一把大砍刀一步步向他走來。

  “錢向楠?”陳銘眼睛一瞇,看清了來人的面容,跟錢斌有三分相似。

  錢向楠滿臉煞氣,道:“沒想到你居然還認識我?”

  陳銘輕笑道:“如果連人都不認識,我為什么還特意出城跑一趟。”

  錢向楠頗為意外,道:“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林佳龍也被你收買了?看來我兒子就是你殺的?我老婆也是你設計害死的?真了不起,小小年紀心腸就這么歹毒。”

  陳銘喊了口氣,道:“我不想再造殺戮,如果你不來,我便會放過你。但你讓我失望了。”

  錢向楠仰天大笑,狀若瘋魔,道:“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錢向楠居然會被一只小老鼠戲弄得家破人亡。你給我去死吧!”

  錢向楠猛然向陳銘沖過來,手里的大砍刀掄成一個滿月,朝陳銘腦袋砍去。

  陳銘豁然后退,躲開錢向楠這一刀,錢向楠向前一步,刀勢上挑,繼續劈向陳銘。

  “比姜月厲害些,但也有限。”陳銘看出了錢向楠的深淺,他提起長刀護在胸前,將錢向楠這一刀格擋下,雙臂猛然用力,將錢向楠逼退一步,隨后高舉唐刀重重朝錢向楠頭頂砍去,刀勢又快又猛,錢向楠剛剛站穩腳跟,連忙舉刀格擋。

  “碰!”兩把大刀重重撞在一起,火花四濺,錢向楠左膝一軟,膝蓋重重砸在路面上,將瀝青路深深砸凹一塊。

  “好強的力量!”錢向楠大吃一驚,陳銘這一刀將他瘋狂地殺意生生震去一半,讓他從瘋狂中清醒過來,他心中不由驚懼:“力量比少說比我強五六百斤!這在武者中也是頂級的,這小畜生怎么會這么厲害!”

  陳銘一擊不中,立刻收刀,朝單膝跪在地上的錢向楠再次揮出一刀,錢向楠不敢硬接,他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陳銘這一刀,剛站起身來,眼前便閃過一片刀光,他寒毛炸起,慌忙后退一步,陳銘的刀尖擦著他的鼻子劃過。他的鼻尖一陣刺痛。

  “好快!”錢向楠腦子里剛閃過這個念頭,陳銘又是一刀劈來,他慌忙間舉刀格擋,但倉促之下,力還沒使上來,虎口一疼,砍刀直接被震脫手,在空中打了個轉,插在兩米開外的路面上。

  “下輩子,好好教育自己的子女,不要讓他們胡作非為。”陳銘雙手握刀開口道。

  錢向楠唇干舌燥,冷汗淋漓,他面色發白,連連后退。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錢向楠嘴唇抖動,心中恐懼無比,他猛然轉身,使出吃奶的勁朝遠處跑去。

  “我不能死!我還給月月和斌兒報仇!我不能死。”

  錢向楠跑了而二十余米,腳步突然止住,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刀刃從胸口探出。

  “我……我……”

  他的口中涌出鮮血。

  “錢斌要殺我,被我殺了。”陳銘緩緩抽出刀刃,錢向楠的胸口濺出血花,“你和你妻子為了給兒子報仇天經地義。而我也擔心你們遷怒我的父母。”

  長刀離體,錢向楠轟然倒在地上,他的雙眸逐漸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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