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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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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離開名門貴胄第288章離開()第288章離開  聽到陸博濤這么問,宋舞霞反而愣住了。甚至,她的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問自己:“那一天,你提出私奔的那一天,如果他答應了,你真的會跟他走嗎?”

  她想不出答案,她只是知道,此刻她不想點頭,推托道:“我不能,即使丁文長愿意讓軒兒跟著我,還有大哥,還有雁翎、雀翎,還有受傷昏迷的翠羽,我不能什么都不顧。”

  “你擔心的都不是問題……”說著,說著,陸博濤的聲音漸漸弱了。看到她避開自己的目光,他明白了,她說的只是借口,她的心已經偏向了另一邊。他放開了她的手,輕聲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丁文長真的想與你撇清關系,你會選擇跟我走嗎?”

  宋舞霞搖頭,問:“有差別嗎?還有,你確定,你的眼睛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陸博濤想告訴她,他早就知道她和宋清霜是不同的,但最終,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后退了一步,扯開話題問:“稍早之前,我被攔在了皇宮外,太后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嗎?”

  宋舞霞默默看著他,隨后一五一十把宮里發生的事陳述了一遍,最后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丁文長對太后說的那些話都是我親耳聽到的,我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應該好好和他談一次……”

  “沒用的,我和他,每一次見面都會吵架收場。”

  陸博濤看著她輕輕擰起的眉頭,忽然覺得心痛,有一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他嘆了一口氣,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努力維持著微笑,說道:“霞兒,你太沖動了,脾氣又急,也許你根本沒有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要軒兒快快樂樂長大,我只想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

  陸博濤看著她的急切,微微笑著。待她說完了,他才接話:“霞兒,既然你有那么多放不下,那么聽我一言,下次見到他,不要生氣,先聽他把話說完,不要像打斷我一樣,急著打斷他。”

  聽他這么說,宋舞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插話。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歉然地說:“我果然太心急了。”

  陸博濤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窗外,“既然你沒事,時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回甘州嗎?”發現自己又打斷了他,喃喃著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還沒吃晚飯……”最后一句話已經近乎耳語。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樣。她覺得自己愛著他,可是雖然她很想擺脫現在的生活,卻又不想跟他離開。最讓她心煩意亂的,丁文長對太后說的那些話依然縈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陸博濤看著她內心的掙扎,只是看著她。許久之后,他對她說:“這兩天我就住在陸家的別院,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差人來找我……”

  “你不回甘州了嗎?”

  “等一切塵埃落定后再走。不過也許我不回甘州了。”陸博濤的語氣帶著無限的感傷。

  宋舞霞盯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的燭火中,她覺得他受傷了,又覺得他在懷念過去。“你不回甘州,那你想去哪里?”她忍不住問。

  陸博濤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很遠,也許很近。”說到這,他突然換上了輕快的語氣,安撫道:“你不用擔心,魯先生會一直與我在一起,我身邊也有不少的護衛,還有許多江湖上的朋友。除非我自愿,否則……”他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這些天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光靠隱忍與退讓只會讓別人得寸進尺。”

  直至陸博濤走遠,宋舞霞一直在想他最后的那幾句話。在她看過的影視作品中,外戚,尤其是國舅幾乎都是反面人物,耀武揚威,欺壓官民,不學無術。可陸博濤卻是截然不同的。在他身上,她找不到任何缺點。

  “難道因為他太完美了,所以我才不敢選擇與他在一起?”她悄聲問著自己,卻怎么都想不到答案,腦海中再次浮現了丁文長拒婚時說的話。

  “怎么又想起他”她憤憤地喃喃:“只有陸博濤這樣的君子才會把每個人都看成好人,而他根本就是唯利是圖的奸商”

  宋舞霞正獨自控訴著的時候,丁文長剛剛回到丁家。走回自己的院子,雖然廊下和房中都點著燈,但他覺得整個院子靜得可怕,只能聽到秋蟲的哀鳴,他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大聲道:“人呢?”

  “大少”管家輕手輕腳地從屋內走了出來,幾個訓練有素的丫鬟也低頭站在了廊下,等候吩咐。

  丁文長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依然覺得院子空落落的。“軒兒呢?他已經睡了嗎?”他突然很想見兒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傷口,傷口依然隱隱作痛。

  管家立馬發現主子的心情很差,小心翼翼地回答:“軒少爺下午的時候有些身體不適,所以很早就睡下了。”眼睛的余光看到丁文長手上的傷,問:“大少,你的手……奴才這就去請大夫。”

  “我沒事,不用了。軒兒他怎么樣?請過大夫了嗎?我還是去看看他。”丁文長說著就往外走。

  “大少”管家急忙跟了上去,“大夫說軒少爺只是秋燥,開了藥方就走了。少爺服了藥,說他想好好睡覺,所以一早就吩咐丫鬟把院門關了。大少,您這個時間過去,一定會吵醒他的。”他說得十分婉轉。其實傍晚的時候,有丫鬟奉了丁文長母親之命去請丁立軒用晚膳,吵醒了他。他沒有責罰祖母的丫鬟,但命守門的婆子在院子里跪著,至今都沒有讓人起身。

  管家聽聞此事,想著丁立軒從不會下這么重的處罰,急忙去了解情況。原來下午的時候,他頂撞了先生,被責罰了,所以謊稱自己不舒服,早早下了學。

  如今看主子心情不好,而丁立軒也是一個倔脾氣。管家怕父子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什么誤會,急忙拖延著,計劃天亮后再回稟此事。

  丁文長看看時間,確實不早了,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就看到了自己母親的丫鬟。“有什么事嗎?”他心中祈禱著沒事發生。

  “大少。”丫鬟屈膝行了禮,低頭說:“夫人請你過去一次。”

  丁文長點頭,隨著丫鬟去了自己母親那里。還沒進門,就聽一個聲音怒斥:“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難道不知道錢公公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嗎?”

  丫鬟們悄無聲息地退下了。丁文長只得硬著頭皮進門,喚了一聲“母親”。

  “你倒是說話啊”丁母氣呼呼地坐在軟榻上,高聲質問。

  “兒子已經見過太后娘娘了。”丁文長避重就輕。

  丁母怒氣沖沖地看著他,見他不再多言,追問:“然后呢?你不打算告訴我嗎?自從賜婚的懿旨下來,你就神神秘秘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丁家現在可不止你一個人,你不為我考慮,也要顧著你的幾個弟弟。”

  “是,母親教訓得是。”丁文長低聲附和,只覺得頭痛欲裂。

  直到此時,丁母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降低音量問道:“你今天這是怎么了?還有,你的手……”

  “母親,我沒事,只是與太后談了大半天,有些累了。至于我的手,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磕到了。”

  丁母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見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不滿地說:“既然你說沒事,我就不多問了,省得你又嫌我嘮叨。對了,我找你來,主要是想告訴你,軒兒今日有些不舒服,請過大夫,沒什么事,已經睡下了,你不要去吵他。”

  丁文長點頭,“是,管家已經對我說過了。”之后又說了幾句閑話,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房內,管家及幾個管事已經等著他了。處理完底下人無法決定的事已是三更。他知道太后是認真的,天一亮他就必須和宋舞霞談出一個結果,所以強迫自己躺在床上睡一會。可不知道的,白天發生的事總是不斷出現在他腦海中,讓他輾轉無法入眠。他無奈地起身,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秋日的凌晨,天氣很涼,月光下,天空一片明凈。丁文長身穿中衣,靠在窗邊,任由冷風吹著,望著黑暗中的房間。

  這個院子原本是他父母住著。七年前,因為迎娶的是宋太傅的女兒,所以這里就做了新房。雖然時隔已久,但他依然記得當年的宋舞霞蓋著紅蓋頭,端坐在床邊的情景。四年前,母親用屋子死過人為由,讓他搬回張氏那里。他嘴上答應了,可四年過去了,他依然住在這里。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丁文長忍不住搖頭嘆息。月光下,傷口已經結疤,但齒痕依舊。“你真有那么生氣嗎?我以為你會高興的。”他自言自語。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微微泛白。他披上外衣,直接去了丁立軒的院子。院子里,掃地的婆子已經起身。他走到房門口,門從里面拴住了。他本想過一個時辰再來,無意中聽到掃地的婆子說,十八并沒像往常一樣天沒亮就開始練功。

  丁文長一直知道十八喜歡從窗戶進出。他繞到一旁的窗邊,窗戶大開,隱約中,他覺得屋里少了很多東西。一種不好的預感馬上涌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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