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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臆想中的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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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碧琰山莊(TXT全文字)第84章臆想中的綠帽第84章臆想中的綠帽  丁文長的本意只是想告訴宋舞霞。她的表情已經引得淑妃馮氏懷疑了。因為今日他受的刺激有點大。再加上聯想到當日在柳縣的總賬房,她表現得很冷靜,很沉著,這兩年更是“宰”他不手軟,所以他認為宋舞霞能承受他說的重話。

  丁文長哪里知道,今日宋舞霞起得比公雞還早,沒睡飽的女人容易脾氣暴躁;而且稍早之前,皇帝,陸博濤,宋墨黛已經輪番上陣,把她的耐性,冷靜幾乎磨光了;最后,乍見他的錯愕,對丁立軒的疼惜,對他的不滿擰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宋舞霞終于爆發了。

  幸好,吼完那句“休妻”之后宋舞霞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情急之下,她轉身走到宋墨黛面前,憤然說:“姐姐,當日他居然對大姐說要休妻。本來我不想說這件事的,但是——”她轉頭瞪著丁文長。“丁公子,我一直想問問你,大姐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條,你居然要休妻?”

  丁文長同樣看著宋舞霞。一方面,他知道她這么說只是在掩飾之前的話,可另一方面,他突然發現她的憤怒很真實,真實得讓他覺得,如果她手中有一把刀,說不定就一刀捅向他了。他承認自己在洞房那天做得太過分了,但之后的事,全都是她在騙他,他覺得他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不覺沉下了臉。

  宋墨黛聽宋維德說過關于雁翎,雀翎的事。他們本意想讓宋修文收養她們,但很顯然宋舞霞并不同意。雖然丁家只是一介皇商,但宋家的女兒逃出夫人,又嫁了山賊,還生下了孩子,怎么看都是宋家的污點。所以宋墨黛并不同意宋舞霞計劃中,逼迫丁家寫休書,把胡三身份合法化的提議。因此一聽“休妻”,她趕忙推說自己累了,想回余慶宮。

  馮氏當然知道這話是借口,為了家丑不外揚而已。她聽得分明,宋舞霞一開始那句怒吼和后面的話有些接不上,但看兩人的表情。再加上宋、丁兩家一向的疏離,她又覺得休妻之說倒是有可能的。雖然她很想八卦一下,但總不能強留人家,只得說了兩句表面關懷的話,同意她們離開,并且帶走了丁文長。

  去余慶宮的路上,丁文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知道宋家還有一個小女兒宋清霜,他知道皇帝封的郡主也是宋清霜,他也聽到皇貴妃稱呼走在他前面的人“清兒”,可他十分的確定,那個女人是他的老婆,讓他整整內疚了五年的女人,而他們的婚書上寫的是“宋墨黛”。

  更讓他臉色發綠的事,他記起了碧琰山莊中,從簾子后面跑出來,把他嚇了一大跳的小女孩。長得如此相像,不是母女是什么?于是一個故事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他的老婆丟下剛出生的孩子與人私奔,生下了女兒,然后冒別人的名義回來,倒打一耙他想休妻。他華麗麗地把一頂綠帽扣在了自己頭上,然后陰謀論地聯想出。柳縣的時候,她故意坑他的銀子,養她和別人生的孩子,完全忘記了,桂花糕生意蒸蒸日上,丁家也有錢賺,宋舞霞畫的小冊子更是讓丁家贏得了很多女性顧客的心。

  前腳剛跨入余慶宮,顧不得四周都是宮女,太監,丁文長一把抓住宋舞霞的肩膀,不客氣地問:“有沒有可以說話的地方?”

  “放肆,你當這是什么地方?”宋墨黛怒斥一聲,命太監隔開丁文長,把宋舞霞推到了自己身后,示意她不要說話。待遣退了一旁服侍的人,又命貼身宮女在門口守著,宋墨黛這才厲聲說:“丁公子,當年你成婚三日就遠去了南洋,之后又數年未回……

  丁文長無心聽宋墨黛的控訴,他只是盯著正瞪著他的女人,腦海中只有兩個想法:她居然還活著,她居然不惜假死逃離丁家。

  自從得知她難產而死之后,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中,對酷似她的女人有一種莫名的執著。因為黃姨娘的身形像她,所以他沒有支會母親就納了她,還有過世的容姨娘,他覺得她的眼睛像她,所以給了她姨娘的身份,花重金為她治病。

  可惜。那時候覺得很像,現在,看到真人他又覺得不像了,甚至,他雖然確信她就是與自己拜過堂的妻子,可感覺上又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可一時又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

  他細細端詳著宋舞霞,他發現她不止長高了少許,臉上也完全脫去了少女的稚嫩。以前即便再生氣,她只會冷冷的看他,現在,她的眼睛在冒火,她在表達她的生氣。

  “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我們的孩子都六歲了,她居然還是未婚打扮。”他憤憤地想著,繼續又想到了雀翎,看到了頭頂上油亮亮的綠云。

  丁文長的思緒千回百轉間,宋墨黛依然在用盛氣凜然的態度指責丁文長,直至她的貼身宮女進來匯報,皇后請她過去,并附在她耳邊說了緣由。

  隱隱約約中,丁文長在宮女的匯報中聽到了“陸博濤,成婚”等詞,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不禁揣測:難道他是為了嫁入陸家才換了未婚女子的打扮?

  宋墨黛知道自己不該把丁文長和妹妹單獨留下,但皇后那她又不得不去,而她還有事與他們商議,所以叮囑了宋舞霞小心隔墻有耳,她會速去速回,留下了幾個太監就走了。

  還未等宋墨黛走遠,丁文長抓起宋舞霞的手,在太監反應過來前把她拉進了某個房間,關上了房門,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放手!”宋舞霞想掰開他的手指。卻發現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徒勞無功。

  “郡主,丁公子!”太監在外面拍門。

  丁文長仿佛沒聽到一般,他主動放開了她的手,轉而抓住了她的下巴,“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郡主,丁公子!”太監繼續拍門。

  宋舞霞很想學電視劇中那樣,抓住他的手指,然后狠狠咬一口,就當為丁立軒和自己出氣。最后她還是忍住了,只是推開了丁文長,然后后退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說話啊!”丁文長欲上前。

  “郡主,丁公子!”太監依然在敲門,甚至悄聲商議要不要撞門。

  “沒事,我只是和姐夫敘敘舊而已。”宋舞霞回應外面的人,說到“姐夫”二字呲牙咧嘴。

  丁文長聽到“姐夫”這稱呼也是一臉便色,“你再說一次,我是誰?”他向前邁了一步,宋舞霞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經靠在墻上了。

  在這一剎那,宋舞霞覺得他比小書房內的皇上更可怕,可當她想起年幼的丁立軒受的傷害,她抬起頭,挺起胸,高聲說:“讓我說一萬次都行,是你害死姐姐的,你根本沒資格當軒兒的爹爹,我要把軒兒接回昌平王府!”

  門外的太監們聽到她的高呼,決定立刻派人去皇后宮里回稟,否則出了什么事不是他們幾個可以擔待的。

  門內的丁文長萬分愕然,他要她解釋,他要她認錯,但她卻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她要接走他們的兒子。丁文長覺得自己被她氣得頭暈眼花,居然只想抱抱她,告訴她。她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宋舞霞看著丁文長陰晴不定的臉色,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此時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丁立軒的撫養權,還有雁翎,雀翎的身份。

  可能人都是貪心的吧!雖然雁翎,雀翎已經被桂花嬸收養,是貨真價實的良民,可自從知道官家的子女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即便是女子也能上官學。她就更加堅定了讓她們成為名正言順的溫親王外孫女的決心。只要丁文長寫了休書,那么胡三就是宋家的合法女婿,順理成章,雁翎,雀翎就能成為貴族家的孩子。

  宋舞霞已經盤算好了。等接回了丁立軒就送三個孩子去上學。在她追查真相期間,他們就在在學堂培養氣質,涵養。雖然將來想帶他們遠離京城,去沒有權力斗爭的地方過平凡的生活,但修養這東西總是不嫌多的。

  至于喜歡打架,又愛好打抱不平的胡三,宋舞霞一時想不到他能在京城做什么,可不給他找些事情做,他一定會成為京城的地頭蛇,專打惹是生非的二世祖。

  見丁文長沒有激烈地反駁自己,宋舞霞以為爭取撫養權的事有門,勉強壓下心中對他的不滿,好聲好氣地說:“丁公子,你不止軒兒一個孩子,而且你還年輕,可姐姐就只有軒兒一個。還有,你想,軒兒在王府,就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你也希望孩子有個更好的前途,不是嗎?”

  “你不覺得在提要求之前,應該先把事情的始末告訴我嗎?”丁文長強忍著怒意,皮笑肉不笑地說,他想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始末?”宋舞霞重復了一次。

  丁文長在她恍惚間靠近了一步,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兩人已經靠得極近,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剛才你說,是我想休了軒兒的母親,可那時候我人在南洋,根本不可能這么做。再說,就像你說的,如果她沒有犯七出之條,我也沒有休她的理由,不是嗎?”

  宋舞霞覺得奇怪,雖然丁文長用的第三人稱,可他說的每句話都像在控訴她犯了七出一般。忍下不解,她試圖推開他,給自己多一些氧氣,少一些壓迫感,見他紋絲不動,指了指墻后,“小心隔墻有耳,不如我們坐下再說?”

  “也好。”丁文長退開兩步,指了指屋子中間的桌椅,“就這里吧。”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在她旁邊坐下,“你可以說了。”

  宋舞霞想提醒他男女授受不親,見他只是坐在一旁,沒再有什么逾矩的動作,好聲好氣地說:“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姐姐生軒兒的時候,我去探望姐姐。沒想到喝了產房里的一碗參茶,居然中毒了。姐姐知道,一定是府里的人想害她,所以在貼身丫鬟的幫助下,我們離開了丁府。在門口的時候遇到有人想追殺我們,只能一路逃出城,幸好后來遇到了胡三,他把我們帶上了綠石山。因為我中毒太深,所以昏迷了三年,直到兩年前才醒的,醒來前姐姐已經因病過世,臨死留下遺言,要我好好照顧軒兒,所以,你就當成全……”

  聽到這,丁文長打斷了她,“在你中毒昏迷期間,你姐姐和胡三成親了,生下了那個叫雀兒的小女孩?”

  宋舞霞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雀兒,是雀翎和雁翎,她們是一對雙胞胎。”

  “所以,我理解得沒錯的話,她們是我的老婆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在我沒寫休書情況下。”

  宋舞霞被噎住了。整個故事其實離事實并不遠,只是她和宋清霜交換了身份,其余的部分她自認挺真實的,但故事中有一個很大的bug:雙胞胎和丁立軒成了同母異父的兄妹。

  見宋舞霞不說話,丁文長傾身逼近她,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打斷了門牙活血吞,戴了綠帽子,還會好心地成全別人的人嗎?”

  “所以,你只要寫下休書,說你在幾年前就把姐姐休了,那就不算戴綠帽了,只算前夫而已。”宋舞霞很天真地說。

  丁文長再次忍下想掐死她的沖動,假笑著說:“如果我寫下了休書,你想怎么辦?繼續和胡三過日子?還是和陸博濤成婚?”

  “什么?”愣了幾秒宋舞霞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壓根就沒相信我的話!我再說一次,我是宋清霜,是軒兒的姨母!”

  “你說是姨母,我就要相信嗎?”

  “那你想怎么樣!”

  “只要你證明了你不是軒兒的母親,我就寫休書。”

  “你想我怎么證明?”宋舞霞問得很氣弱,她害怕丁文長說請穩婆,那么她生過孩子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幸好,她聽到的是“滴血認親”。

  在她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幾乎想大叫“Lucky”。她是穿越女,血能不能相溶還不是手到擒來,由她說了算。

  看到宋舞霞爽快地答應了,丁文長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否認了她可能不是他老婆的猜想。他看著自己一刻都不曾忘記的容顏,奸笑著說:“好了,正事談完了,我也該收些利息了,你知道的,我是商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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