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69章 真真假假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雖然宋修文過繼到了宋太傅名下,但他和宋舞霞畢竟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再說即便是親兄妹依禮法也不可過分親近,所以他問了一些雁翎,雀翎的事后便起身告辭,回客房給正往山莊而來的宋維德寫書信。

  這邊宋修文剛起身離開,碧玉給宋舞霞遞了一張紙條,是張子善在離開的時候留下的。用趙嬤嬤的標準,這種私授書信的行為十分不妥,張大人妄讀了那么多年圣賢書。但在宋舞霞眼中,他跟著宋修文一起前來,肯定有萬不得已的理由。

  果然,張子善剛進屋子,宋舞霞還來不及請他坐下,他便焦急地開口了:“小姐,請恕子善冒昧。”他深深行了一個禮,直言道:“請小姐稟退左右。”

  宋舞霞依他的要求把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碧玉與趙嬤嬤。“公子有話不妨直言,只不過小女子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恐浪費了公子的一番好意。”她不疾不徐地說。對于張子善,陸博濤的評論是搖頭,也不知道那意思是不了解,還是指他的人品有問題。不過宋舞霞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張子善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子善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姐恕罪!當日,在下聽聞小姐身處山莊,已然不記得往事,十分之擔憂。在下蒙老師……不,溫親王!”他糾正了自己的稱呼錯誤,“在下蒙溫親王不棄,收為門生,不止悉心教導,用心栽培……”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大推,宋舞霞依然沒抓到重點,只能拿起一旁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思量著是否要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沒想到張子善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了,淚流滿面,“嘭嘭嘭”,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幸好張子善是對著門外磕頭的,可宋舞霞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到了,一口茶抿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趙嬤嬤急忙上前扶起他,他這才是衣袖擦擦眼淚,哽咽地說:“小姐,是在下害了你啊!”

  “這話從何說起?”宋清霜不解。理論上內宅的小姐是不會有父親的弟子有牽扯的,再說宋清霜早早就訂婚了,她和陸博濤的事人盡皆知。

  趙嬤嬤一個沒注意,張子善又跪下了,這次可是對著宋舞霞坐的方向,她急忙避開了。

  “若不是在下多嘴,告訴小姐老師是被人下毒的,小姐就不會被人害了……”

  “他……爹爹是被人下毒的?”宋舞霞驚問。

  本來她也在懷疑宋太傅是不是被人下毒殺害的,因為好端端一個人,怎么會去了一趟皇宮,沒見到皇上,回來就得了風寒,然后怎么都治不好,結果還在女兒成婚的第二天一命嗚呼了。最可疑的是,據陸博濤查得的情況,當年宋太傅得了風寒之后很快便口不能言,宋墨黛嫁與丁文長的事還是宋維德做的主,口稱是宋太傅授意。

  饒是宋舞霞早有心理準備,被張子善這么突然一說,還是嚇得不輕。“爹爹不是病故嗎?”她一邊問,一邊目光炯炯地看著簾子外的男人。

  張子善搖頭,悲痛地搖頭,“本來子善也以為老師只是生病了,可大小姐,二小姐出嫁那日,在下想去探望老師,被家丁攔下了,說老師誰也不見。老師憐我家貧,所以在下曾在老師家住了一年多,可我從沒見過那個家丁。因此在下想起,之前我去探望老師,都只能遠遠看一眼,很快就會被請出去。而每次我去探望,總覺得老師有話對我說。”

  說到這,他擦干了臉上的淚痕,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因為我心存疑惑,所以在老師入葬前請了一個退休的仵作,在半夜的時候偷偷溜進靈堂查驗了一番,這才得知,原來老師早就中毒了,中的是慢性毒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了。”

  “連御醫都看不出來?”宋舞霞問。

  張子善搖搖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在老師頭七之后就去找了林御醫。可那時林御醫已經告老還鄉了,在下找人去了林御醫的家鄉,他壓根就沒回去。因為我人單力微,后來又無意間發現老師過世前一日,攔著我的是昌平郡王手下的人,心中不安,于是把這件事輾轉告之了小姐,沒料到……沒料到……”他又哽咽了。

  關于林御醫的事,宋舞霞是知道的,陸博濤告訴她的版本是:四,五年前,他得知宋清霜的死訊,去找了這位御醫,當時倒不是他懷疑宋太傅的死因,而是覺得,他專門負責照顧宋太傅,可能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聽到過什么,能知道一些宋家的事,好讓他多些線索尋找未婚妻。

  可惜,陸博濤什么都沒查到。林御醫告老還鄉的馬車剛出京城便不知所蹤了,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那時陸博濤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表面假裝接受了宋清霜的死訊,派人監視著宋維德與宋修文。

  如果事情果真如張子善所言,宋清霜在更早的時間知道了父親的死因有可疑,那么她為什么不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未婚夫陸博濤呢?她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小姐,遇到這樣的事第一反應肯定是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尋求幫助。

  “清兒,當日你是來不及通知我,還是連我都不信任了?”宋舞霞突然回想起了陸博濤在昏迷前說的話。

  “難道宋清霜真的不信任陸博濤了?”她不禁猜測,“是宋清霜被誤導了,還是張子善在說謊,又或者是……”想起陸博濤舍命救自己的事,宋舞霞搖頭,可腦中怎么都揮之不去另一個想法:陸家一直害怕皇帝的猜忌,在馮家上位前,上一任皇帝玩朝堂平衡術,天平的兩端一個放著陸家,一個放著宋家。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時候的宋陸兩家不是友,而是敵!

  在權勢面前,在生存面前,愛情就是個屁!

  想到這句話,宋舞霞覺得全身發冷。;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