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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魯莊阻擊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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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旗  ,最后更新:2011112911:04:45

第十三章血殺109師團  8月13日,日軍中國駐屯軍在上海的海軍陸戰隊,依托他們在上海虹橋的日租界,向淞滬鐵路的沿線部隊進攻。

  并在坦克的掩護下,進攻長江和黃浦江的江防重地寶山。

  早在8月9日,就有日軍試探進入虹橋機場,被中國駐軍擊斃兩人,從而借口在上海增兵,揚言報復。

  但駐守寶山的中央軍中精銳的36師,全德械裝備。雖然這種德械裝備參照的依據不過是一戰結束后,魏瑪共和國的德軍裝備,全身上下,只有頭盔和水壺是德軍在二戰中普遍使用的樣式。

  不過一萬多人的部隊,也裝備了一個營的小口徑戰防炮,這種火炮對付重型坦克或許只有搔癢癢的結果,對上日軍的95、97式輕型坦克,卻是一打一個準。

  日軍的進攻在當天下午,就被36師挫敗,結果就是,日軍大為惱怒,一再從本土增兵的命令下達。

  一戰區接到戰報,是在當天晚上,這讓曾一陽精神一振,淞滬戰場的開辟,必然會緩解中隊在華北的軍事壓力。尤其是,日軍在華北抽調兵力,已經是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尤其是在中蘇軍援上,談判很順利,主要以空軍、火炮為主要議題的軍事援助中,蘇聯方面雖然有所保留,但也表達的一定的誠意。

  蘇聯也有考驗部隊作戰能力,和武器的考慮,莫斯科方面很爽快的就回應了的南京政府。

  而且,蔣介石似乎也忘記了,蔣百里的戰略思路不過是將日軍的注意力吸引到華東來而已。

  一直以來,國際上的軍事家們雖然賦予了日本一流軍事強國的地位,主要還是其海軍的龐大艦隊,從數量上,和戰列艦的質量上,和英國的距離漸漸的在縮短。

  但是日本的陸軍,一直不被關注。

  當然,中國是不會輕視日軍的陸軍,但是貫徹了北伐之后的陸軍精銳部隊的建設中,30個德械師的出現,讓很多人都出現了一種誤判,就是中隊也不是泥捏的,即便比日軍差一點,但數量上占有絕對優勢,這才讓很多軍界高層出現了盲目的自信。

  但是忽略了兩個重要的作戰兵種,空軍和坦克兵種的出現,讓很多步兵都大量傷亡在了短兵相交之前。

  華北的戰場尤其是這樣,前期高昂的斗志,和戰事失利后,部分人想保留實力的消極閉戰聯系到了一起之后,就形成了這種隔岸關火的局勢。

  火,是發生在懷淶的日軍第五師團會合關東軍獨立第11旅團,和湯恩伯13軍、傅作義35軍的作戰上。

  股部隊破壞交通線的作戰方式,只能牽制日軍的在冀中的攻擊勢頭,而不能改變支援懷淶戰線的目的。

  曾一陽這些天已經是重復了在長城抗戰時候的作息規律,幾乎是整天的都在研究戰報,和對冀中日軍的部署上。

  一天也休息不了三四個小時,困了,不過睡上一個小時而已,剛睡下不久,就會又醒過來,這樣的精力,讓張學良等人都另眼相看。

  但曾一陽也不是什么也沒有收獲,正是這莫大的戰機,讓他感覺,中隊在近一個月的拉鋸戰中,獲得了最為有利的戰機。

  “報告――”

  曾一陽低頭如同老僧入定般的搬了把椅子,坐在整整有一面墻大小的地圖前,并沒有回應。

  心里卻想,好像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過頭,發現站在門口的四十軍的一個老人――王越。

  作為軍屬炮兵支隊的參謀長王越,一般都會和主力部隊在一起,這時候出現?

  “你小子,不在炮兵部隊呆著,怎么到我這兒來了?”曾一陽僵硬的想要站起身來,頓時感覺脖子卡的難受。

  “軍長,大部隊都到了。”王越連忙幫著曾一陽捏著頸部的肌肉,他知道,曾一陽這是坐久了,才會出現的肌肉不適,過幾分鐘就會好,不過放松一下也好的快一些。

曾一陽一笑,心里頓時有底了,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不過,他有點懷疑,四十軍已經三天沒有消息了,三天前,還在黃河渡口,不會這么快就全部到了吧  “騎兵支隊,和炮兵都到了嗎?”曾一陽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騎兵和炮兵先期渡河,而步兵反而落在了后面。

  “軍長,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騎兵支隊都來了,炮兵支隊也已經到了城外。國民黨的那些將軍們都去看熱鬧了。”王越說話中,帶著無比的優越感。

  40軍的炮兵其數量要比東北軍的主力炮兵旅都不弱,尤其是這三年,抓訓練,辦炮兵學校,不斷的充實人才,讓炮兵支隊已經成了四十軍第一攻擊力量。

  “走,我們去看看。”曾一陽拉著王越就往外走,一邊還問:“政委他們到哪里了。”

  “頂多兩天時間,這次我們可是沾了閻錫山的光,剛渡過黃河,就在運城坐上了火車。幾百里的路,兩三天就到了。而且聽說這次華北鬼子多,戰士們的熱情都很高。”王越興奮道。

  這些天,晉綏軍簡直把四十軍當成了老爺一樣伺候著,閻錫山一聽曾一陽的40軍要補充晉東南的防御,尤其是晉陽,一掃連日來的苦悶,大辦宴席在晉綏軍將領一片驚恐中,一掃往日來的愁容。

  將運送吃緊的鐵路線,完全給四十軍開綠燈,調集了三列火車,專門給四十軍運送兵力,而且還主動給四十軍準備好了足足三個月的糧食彈藥,就怕四十軍離開山西似的。

  王越騎著馬,緩緩地陪在曾一陽身邊,一邊還不解的問:“軍長,您說閻錫山是否有些熱心過頭了?我總覺得,這回來山西,晉綏軍見我們的樣子,比打了勝仗更開心。”

  “那倒不是,晉綏軍擴張過快,很多士兵連武器也剛剛會用,指望這樣的部隊去前線,最忙的一定是督戰隊,還不如在后方好好的訓練。”曾一陽說完,雙腿一夾馬腹,他的棗紅馬刷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好在晉陽周圍到處是部隊,幾乎成了軍管城市,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大部分街口,還有士兵站崗。

  見一個穿著中將制服的將軍出現,頓時站直了身體,行軍中大禮。右手橫在胸口,直到曾一陽的背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遠遠地,曾一陽就看見一群將軍,對著四十軍炮兵支隊的營地指指點點的,但是門口的執勤警衛就是不讓進。

  孫銘九站在于學忠的身前,一直身后的幾位上將,惱怒的訓斥道:“知道我們是誰嗎?看看后面……”

  孫銘九還沒有將張學良的名號抬出來,就被警衛打斷了:“除了我們支隊長和軍長,誰的命令都不好使。”

  警衛臉上淡淡的鄙視,讓孫銘九一口氣卡在喉嚨里,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自己不過是帶著總司令去四十軍的炮兵慰問的,但是對方顯然不給面子,想想他也在四十軍內受訓過,也認識一些四十軍內的高級干部。

  “讓你們劉支隊長來見我,我就不信了……”孫銘九氣急道。

  “你不是我們軍的,沒有資格命令我。”警衛一揚臉,不屑道。孟明章,外號‘夫子’,40軍炮兵支隊直屬步兵營一連連長,加入40軍前,在陜北一個縣城里教身上的書生氣很重,當然不會被孫銘九嚇到。

  “孟夫子,怎么營門口來了這么多人,也不見你通報?”聞訊剛來的劉志丹大聲不悅道,看見營門口站著的十來號人,軍銜最低的也是少將,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孫銘九,頓時腦袋一暈。

不會是整個一戰區的長官都來了吧  恨恨的瞪了一眼孟明章,跑步到了軍銜最高的張學良面前,敬禮道:“四十軍炮兵支隊支隊長,劉志丹向各位首長敬禮。”

  相比衛立煌等人的年紀,張學良顯得年輕很多,尤其是身上的那種豪門氣勢,不是衛立煌這樣的軍人所能夠學會的。

  “好,劉將軍果然乃虎賁之將,四十軍治軍之嚴,可為東北軍各部之楷模。”張學良很欣慰,至少對方不像孫銘九那樣不被自己面子,而且劉志丹穿的軍裝并不是中央軍的軍官服,但領子上的少將銘牌確實是真貨。

  這次,為了讓派出精銳部隊出關抗日,蔣介石一口允諾下了上百個將軍給。就四十軍,中將以下,就有十五人,劉志丹正好趕上趟,獲得少將的軍銜。

  突然,劉志丹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正是黃埔一期的范漢杰,徑直走過去道:“學長好。”

  “你是黃埔幾期的?”范漢杰一愣神道。作為黃埔的唯一一位將軍學員,范漢杰的出名絕對不會在黃埔三杰和四兇之下,少將進入黃埔一期當學員,在當時的廣州城幾乎是家喻戶曉。

  “四期炮兵科,劉志丹。”

  范漢杰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蔣介石不放心在華北的中央軍,而派出的一個國防部專員的身份到一戰區的。他的來華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中央軍在一戰區的十萬多部隊負責,主要還是向南京方面傳遞作戰部署和情報。

  來到一戰區才一天,國防部的任命又下來了,范漢杰成為了一戰區的副總參謀長,成為曾一陽的副手。

  “四期出人才啊我知道你,你不是紅26軍的軍長嗎?怎么會到四十軍當了炮兵支隊長?”范漢杰客套的和劉志丹簡單的握了一下手,然后不解道。

  中,炮兵指揮官是稀缺人才,黃埔培養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和一方軍政長官來說,其地位還是稍稍有所不及的。

  “26軍也是三方面軍的部隊。”劉志丹淺淺一笑道,更多的軍事秘密他不能說,但有些根本就不是秘密,說出來也不要緊。

  再說,劉志丹也知道范漢杰在國防部任職,對紅軍的各個番號研究的還是很透徹。

  遠遠地馬蹄聲傳來,不少眼尖的人就發現,來的人正是曾一陽。

  客套的和名義上的同僚聊了幾句,見很多人都是一副想要看看四十軍炮兵的樣子,曾一陽也坦然讓同意進營區參觀。

在晉陽的火車站,四十軍炮兵支隊早就讓很多將領都聞聽,而且造成了轟動的效應。整整三列火車都是大炮和戰馬,這需要多少人啊  很多人都帶著這樣的疑問,進入了營區。

  這個營區本來就是為四十軍準備的,張學良本來以為,這樣的兩個營區,一南一北在晉陽城邊,就足夠四十軍使用了,但是已進入營區,就發現,僅僅一個炮兵支隊,就幾乎將一個師的營區,全部撐滿了。

  王越擔當了解說員,一邊走,一邊給將軍們解釋著一些大炮的來歷。

  而曾一陽拉著劉志丹遠遠地跟在眾人之后,不解道:“老劉,我們的炮兵根本沒有這么多人,你擴編了?”

  確實,曾一陽只要粗略的一看火炮的數量,就能夠知道,野炮山炮多出了一個團的編制,足足有三個團的數量。本來,四十軍的炮兵團為了適應抗日戰場的大兵團作戰,編制要比中央軍的炮團要大一倍。

這無疑是獲得了一筆天大的橫財,曾一陽的嘴都快要笑歪了,24門野炮山炮啊  只要將這個團的炮兵,下放到兩個旅。那么40軍39師的兩個主力步兵旅,對上日軍的一個旅團,也不會在火力上被壓制,反而能夠旗鼓相當。

  配合軍部的直屬部隊,那么整個四十軍可以在補充兵源后,當成一個軍團使用了。

  “軍長,我們的炮兵支隊還是兩個團,多出來的一個團,是軍委撥給八路軍的。不過,支隊是多了12門炮,蘇制的47MM反坦克炮,但是射程上的關系,不能和山炮同時使用。”劉志丹苦笑道,他倒是希望曾一陽能把一個團的炮兵給留下來,但是估計沒什么希望。

  彭總的火爆脾氣,要是知道40軍連他的炮團都敢打主意,還不罵上門來。

  “47MM的戰防炮?怎么沒有配發到步兵團?這種炮訓練上要簡單很多,等39師來了之后,直接讓兩個旅過來領走,放在你們野炮部隊,這樣的炮沒有什么大用。”曾一陽想了想,還是將這些武器下方到步兵部隊。

  張學良帶著衛立煌等人,這下子算是開眼了,野炮、山炮、大口徑的榴彈炮,全部配備齊全,連老蔣的最精銳部隊也不會這么闊氣。

  不過詢問之下,確實讓很多人無語。

  近70門75MM口徑以上的火炮,直接購買的不過24門德制造的山炮,其他的都是繳獲的。

  尤其是第六野戰聯隊的那些日系的火炮,自從繳獲后,一直被當成炮兵訓練的主要科目。這回一亮相,震懾了所有人。

  大正11式的6門重炮,隨著西北軍工的投產,也研制出了相應的炮彈,這次也一起跟了過來。

  范漢杰是感觸最深的一個人,要在復雜多變的戰場上,繳獲對方的炮兵,這幾乎如同登天一樣的困難。但是曾一陽的40軍確做到了。

  回到戰區指揮部的時候,很多人還都沉浸在40軍強大火力炮兵部隊上,反而對會議的議題,都沒有多大的上心。

  戰區司令和參謀長都不在,反而很多人都在議論40軍的事情。光一個炮兵支隊,就讓所有人心中忌憚,何況還有一個編制一樣龐大的騎兵支隊?

  人?人?

  范漢杰以前在國防部供職,見過的部隊數不勝數,這次卻是給他震撼最大的一次。

  還在為40軍的炮兵人數糾結不清的時候。

  尤其是孫連仲等人,更是對40軍的裝備羨慕不已,本來看到東北軍105師的裝備,已經夠讓他失態了,這回,40軍的裝備讓他出現了一種要占為己有的想法。

  假如,自己有四十軍這樣的裝備,日軍的一個師團根本就不夠看的。孫連仲心中不由假想。

  而曾一陽卻和張學良在一間小房間內,正在商談著什么事。

  “曾將軍,你看40軍也不日即將到陽泉,是否華北日軍的反攻可以開始了呢?”張學良不能不著急,他現在急需要將原有的地盤拿回來,沒有這些地方的稅收保障,他的部隊就沒有足夠的軍餉。

  “總司令,你要做好長期失去這些地方的準備,但是短期內的軍餉,我想不是問題。”曾一陽將一份名單遞送給了張學良。

  連日來的破襲戰,雖然日軍傷亡并不大,但是卻將華北日軍的很多聯絡點,和一些漢奸了出來。很多漢奸都是一縣,一地的富豪,身家百萬的也不乏多人。

  名單足足有數百人,但是張學良根本就沒有深究的意思,放下名單,詢問道:“曾將軍,這些都是掌握的投靠日軍的漢奸,不少已經進入了平津,根本就抓不到他們,更別說對他們的審判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的意思,將這些人,在我們控制的區域全部連根拔除,家產充公,做軍費,田產全部分給老百姓。”曾一陽當然也沒有對這些人在老家的家人有所同情的意思,一人當漢奸,全家都有罪,雖然有些說不過去。

  尤其是法制社會,這樣的武斷可能會讓很多人送命。

  但這是戰爭時期,震懾,尤其是對當漢奸的下場,要讓所有還舉棋不定的人有一個明確的認識,當漢奸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但是,反攻……”

  “此事過后,軍民一心,正是進攻的好機會。”曾一陽還有一點沒有說,這次華北參戰的部隊,很多沒有領導軍餉,士兵雖然有抗日熱情,但是也不能不考慮軍官的想法。

  日軍的109師團,收縮外圍縣城之后,已經成為在冀中的突出部,不過具體的作戰計劃,他還不想先透露出去。

  而肅清漢奸,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手段,將日軍的注意力轉移。

  第十四章血殺師團(2)

  在座的所有將領都知道,曾一陽是一個大方的人,軍械、武器,地盤、委任狀,送起來毫不手軟,完全是不把東北軍的家底當回事。

  當然,最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的是雜牌軍,他們是即得利益者,能夠得到急需的裝備和地盤,漸漸地成了曾一陽的擁護者;其次是中央軍,他們的任務是幫助東北軍抵抗日軍,但蔣介石又何嘗不希望通過抗戰分化東北軍呢?最后才是東北軍,他們需要雜牌軍來給主力東北軍防御地方,所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曾一陽代表的紅軍,卻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上,但卻是獲得利益最大的一方人。因為紅軍在沒有踏入華北戰場,已經獲得了除日軍之外,所有勢力的認同。

  這種好處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曾一陽有過這方面的考慮,但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在華北,尤其是河北、山東兩地,形成了四個集團,曾一陽代表的四十軍也成為了其中一份子。

  尤其是雜牌軍,宋哲元、孫殿英、龐炳勛等人,自認實力不足,和曾一陽唱反調,肯定落不著好。

  雖然,其中不少人將來有可能在抗戰相持階段投入其他的陣營,但這不妨礙他們此時的抗日熱情。

  “從7月7日以來,我華北軍民對日軍的侵略行為,奮起反抗,取得了很顯著的效果,挫敗了日軍兵不血刃占領華北的設想,并將日軍拖入的相持的戰局中。是諸位之功,也是華北四千萬百姓之功,團結一致,共同抗日。”

  掌聲多少有些敷衍,但是其中有幾個人確實是很興奮。

  曾一陽作為戰區參謀長,自然在開會時需要對整個大形勢讓與會的所有人都有一個了解,當然這也是張學良的意思。

  種種失敗的經歷,讓張學良對日軍的作戰顯得極為猶豫,但有時也變得很激進。要不是曾一陽出現,并控制住了張學良的情緒,說不定在防御平綏線的就是東北軍的主力1o5師和51軍了,那么在保定失守后,東北軍將被分割成兩個獨立的戰斗集團,這種損害會極大的削弱東北軍的戰斗力。

  “為了展今后對日抗戰之需要,經第一戰區長官部總司令張學良上將、副總司令衛立煌上將、副總司令商震上將、總參謀長曾一陽中將、副總參謀長范漢杰中將共同商議,為將來更好的打擊日軍,第一戰區除原有的第二集團軍、第十四集團軍、第二十集團軍之外。新編第一集團軍,轄51軍、53軍、57軍三個軍,總司令為張學良,前敵總指揮于學忠;新編第四十二集團軍,轄區第第四十一集團軍,轄區新5軍、67軍,總司令龐炳勛,副總司令孫殿英……”

  第一集團軍的出現,自然是總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因為對東北軍來說,編成一個集團軍,自然會有國民黨嫡系軍官入駐,很有可能會被侵吞,當然不愿意,再說了東北軍十幾萬人,編成那種二十集團軍的規模,沒有五個,也不會少于四個。

  但只有編一個集團軍就成問題了,其他部隊呢?全部直轄,夠厲害的,足夠有八個師的兵力,成為戰區直轄部隊,連第一集團軍也等于是戰區直轄。

  不過眾人關注的焦點不在這里,關鍵是最后的四十二集團軍,是哪里冒出來的新5軍,這個番號從來沒有過?

  “現在宣布新5軍軍長孫殿英,其部隊有原來冀中保安司令部擴編,一應物資將由戰區統一撥付。”

  此時,孫殿英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當年中原大戰后,被張學良收編,但總是不被其信任。長城抗戰時,雖然在多倫一戰中險些立下大功,但是最后還是錯過。

  后來,孫殿英被張學良忌憚,委任了一個冀中保安司令的職務,手下就三個七零八落的保安團,連一個師的人馬都沒有。

  正想準備去南京碰碰運氣的他,自然想到了他家里地窖下面的那些寶貝。

  當年挖清陵,慈禧的一座大墓據說就值5萬兩白銀,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流通貨,硬通貨僅僅值得十幾萬大洋已經頂天了。

  本來嘛,慈禧可沒想過死后躺在戶部庫房里,沒事弄那些白銀黃金干什么,珠寶、瑪瑙、翡翠、白玉才是她的選。

  就這樣,孫殿英手中那數不盡的財寶,都是沒辦法出手。

  可是沒想到,曾一陽竟然給他一個夢寐以求的職位,尤其是一個軍的番號,更是讓他心花怒放。

  曾一陽就見一個干巴巴的老頭,站在會議桌的最后的位置,突然站起來。面頰深陷,雙眼爆出,簡直就是一個老煙鬼。

  孫殿英激動地兩撇胡子上下抖動著,激動道:“謝張長官,曾長官栽培,卑職一定不負兩位長官的厚望,與日寇血戰到底。”

  曾一陽點頭贊賞,雖然是裝的,但在孫殿英的眼中頓時成了他的伯樂;張學良點頭暗自苦笑,這是華北即將失去前的最后掙扎。

  這一切都被范漢杰看在眼中,他有種任重而道遠的感慨。

  有曾一陽在,華北想要整合分化,最后全部被控制,已經沒有成為現實的可能了。

  關系到利益的一部分很快就分配完成了,但是會議的重點才剛剛開始。

  日軍在華北的軍事行動,就前期來說,是很成功的,在日軍緊逼之下,占領了平津、保定、滄州等地,第五師團的進攻才剛剛開始,日軍又在淞滬進攻。無疑是,日軍已經準備好了全力攻擊,用最短的時間,征服中國的策略已經獲得了通過。

  這時候,華北的上流人士,都紛紛出逃,很多人的目標都是西南,因為蔣介石將重慶的抬高,讓很多人都明白,將來要是南京失守,重慶將是陪都。

  但出逃的人畢竟有限,那些沒有出逃,或者不夠資格出逃的人,自然想盡辦法要保存自己的一份家業。

  投靠日本人,無疑是一種很穩妥,也很方便的辦法。

  于是,冒出來很多維持會,促進會這樣的組織,其中的頭腦人物都是以往華北商界中有著顯赫地位的人物。

  河北在清三百年的統治中,一直是京畿重地。

  世代富裕的家族比比皆是,不少還是王公貴族,辛亥后,他們的權利被完全剝奪,自然對有著無比的痛恨,但是根基還在。

  幾代人的財富積累,這樣的一個家族似乎不太起眼,但要是幾百個加起來,即便是中央銀行的國庫,相信也不能與之比擬。

  與會的將領很快就各自得到了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上有著一個醒目的標題——“漢奸”。不過很多人都疑惑,不少危害鄉里的士紳惡霸也在其名單之中,也有為了牟利而專營日貨的商家。

  這些人都被打上了一個恥辱的記號,并成為被清理的對象。

  當然,如果是日本人設在華北的武館、ji院等地,大部分都是日軍華北特高課的情報機構,也被列入了清除的行列。

  漢奸也分等級,鐵桿的是甲級,脅迫的是乙級,區別對待。甲級‘殺’,乙級‘抄’。

  僅僅是一個抄家,就讓很多將領興奮不已,這可不是幾萬大洋的橫財,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就或許值得上幾十萬大洋的收獲。

  雖然形式上和紅軍以前的土改有著許多相同之處,但是幾十人都鴉雀無聲,根本就沒有一個反對的。

  曾一陽從文件中拿出一份提綱,對所有人揚了揚說:“名單上的所有人都是被確定了的,和日軍有一定往來的人員,具體的實施情況看各位轄區的情況自主決定。除了土地房產,將被分給平民之外,其他的財物將歸給地駐軍所有。但是所有人行動之前,切忌,不可蓄意謀害有識之士,要公正對待。長官部也會派出相應人員進行跟蹤調查,違紀者一律撤職,嚴重者‘殺’。”

  曾一陽的一個‘殺’字雖然吐齒清晰,鏗鏘有力,但給人的感覺不過是一句慶功的祝賀詞。

  曾一陽停頓了一會兒,環顧四周后說:“但是此次沒收的投敵分子的家財,都歸各軍自行安排,但需要給長官部一份案底備查即可。”

  “此等禍害百姓,里通外國之逆賊,恨不得食之血肉,棄之荒野。請長官放心,我部自然不放過一個逆賊,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龐炳勛大義凜然道,這等好機會,他怎么能錯過。

  參加會議的很多高級將領都知道,河北守不住,在放棄之前能夠狠狠的撈一把,尤其是撈的理直氣壯,撈的有禮有節,更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很好,我給大家半個月的時間,你們覺得怎么樣?”曾一陽雙手托著胳膊,笑著問。

  “沒問題。”

  “半個月足夠了……”

  會場言語不但都是一個聲音,就是贊同曾一陽的提議。就像孫殿英等人早就琢磨開了,他們這些人親信不少,雖然暫時的失去軍隊番號,但是短時間內要想有一支老兵組裝成的部隊并不困難。

  孫殿英的不少部下,由于被裁軍,都在滄州附近當了土匪。

  而孫殿英這個保安司令明面是剿匪,實際上不過是養兵。這次鋤奸行動中,他的轄區內有15個人,要是將這些人的所有家產都籠起來,足足有千萬財產。

  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都逃到天津,即便在冀中的也在城市內。比方說滄州、肅寧、河間等地,已經被日本人占去了。但是這些地方的日軍并不多,有些縣城不過是一個中隊的日軍配合部分偽軍,這點兵力根本就不夠看的,正要放開手腳,攆著日軍逃回天津都不是做夢。

  會后,大部分將領都急不可耐的離開了。

  不是沒有人看出,只是看到人的不想說,而是想去做而已。

  商震和曾一陽見過幾次面,他一直看不透真個年輕人心中的想法,但是并不是說商震對曾一陽毫無了解。

  商震明白,鋤奸不過是曾一陽的借口,曾一陽的實際目的不過是借著的手,將河北山東等地經行一場土。

  只要鋤奸行動一過,冀中等地除了無主的土地之外,大地主將不復存在,即便有,也是孤掌難鳴。而土之后,就像當年北伐的農會,只要來一個gcd,就能舉起成百數千人的隊伍。

  冀中將被完全赤化。

  但是商震明知道其中的道理,卻不能說,因為他一旦說出口,將會得罪所有人的利益。在這等陽謀面前,他無計可施。

  除非商震帶著他的第二十集團軍,將華北的日軍全掃了。

  別說第五師團了,即便對師團,才來了半個師團的日軍部隊,商震的第二是集團軍也只能是節節敗退的結果。

  原因是他的這個集團軍是戰斗實力最差的一支部隊,僅僅有32軍和一個獨立旅,總兵力也就和一個軍差不多。反出晉綏軍的商震失去了太原兵工廠的武器供應,而張學良又不會讓商震實力一再擴張。

  但商震也是在華北最特殊的一個集團軍司令,因為他還接受了蔣介石的招攬,任命去重慶已經是得到了共識,華北大戰過后,即將去重慶任職。所以,商震就成了一個第一戰區不屬于任何一派的一員大將。

  “曾長官,好手段。”商震見曾一陽沒有離開的意思,頓時也不走了。

  偌大的一個作戰廳里,只留下了兩個人。商震年近五十,自然顯出了老將軍的富態,加上蔣介石為籠絡商震,在前年晉升其為6軍二級上將,更顯得老成持重。

  和曾一陽的意氣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商將軍說笑了,曾某無才,愧對華北百姓。自此國難當頭,奸佞四起,陽一時不能寐。當為嗷嗷待哺之百姓,欣欣向榮之青年,撥開云霧,再現青天白日之朗朗乾坤。”曾一陽難的拽文,還算可以,心中也是大為滿意。

  這話說的,讓商震都有些迷惑,曾一陽的這種憂國憂民之心情,讓他心中也大為難受。

  商震搖頭苦笑,當年要不是曾一陽的紅4o軍增援張家口,解了他的后顧之憂,說不定他的32軍,在兩日軍師團的夾縫中也是在劫難逃。與公與私,曾一陽對他都是有恩。可商震還是跟曾一陽親不起來,原因是曾一陽的算計太可怕了,他害怕一時不明,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傻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孫殿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當值亂世之秋,要想舉起一支大軍本就容易。

  但曾一陽的恩威并施之下,商震預料孫殿英會拼一次命,就為了那個什么也算不得的新編第5軍的番號。

  在上層人物中,一個軍的番號,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符號,也只有孫殿英這樣的草莽會如此看重。

  即便曾一陽不給,張學良不許,蔣介石在適當的時候,也會送給孫殿英的。

  商震摸著胸口,感覺心跳有些快,還是說道:“委員長極為看重將軍,希望將軍考慮去南邊抗敵。”

  商震招攬曾一陽也是受到蔣介石的托付,即便希望渺茫,但蔣介石也不會放棄其中的說項。商震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說客。

  “委員長的好意曾某心領了,不過至此全民抗戰之際,南北有何分別?”曾一陽淡然笑道。

  聰明人對于辦不到的事情,不會過多的堅持,商震正是這樣一個聰明人。

  將兩位長官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衛兵請示過后,進來給兩人倒上了清茶,然后悄悄的掩門而去。

  曾一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了近一個時,他也是口干舌燥,而且又是這么熱的天。喝幾口熱茶之后,喉間生津潤舌,舒坦了不少。

  “你有話要說?”曾一陽明白對方的意思,能夠在留下來不走,必然是有些話要給曾一陽說明白,或者有些迷惑的地方需要曾一陽解釋。

  商震無心的撥弄著青瓷茶碗,確實,他有很多疑惑需要曾一陽解釋,但又擔心對方不說。

  一戰區開戰到現在,整整一個月,除了無為,還是無為,不能說曾一陽有替張學良保存東北軍的意思在里面,但罔顧國民的殷切期望,實然不智。

  商震還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覺的,從軍二十余哉,對于戰事的洞悉也不會盲目。而且他是在軍中能力不下于晉綏軍諸多名將的大將之才,自然感覺到了華北暗流涌動下,下一刻的驚濤巨瀾。

  “但說無妨。”

  商震將茶房往前一推,坐直詢問道:“從長城一戰之后,一別四年,從我對將軍的了解,自然不會是容易妥協的人,但是此時此刻……”

  看著商震的為難,曾一陽將手中的文件遞送到了商震跟前,抬手讓其觀看。

  這份文件很簡單,就是剛才會議上各個部隊的直轄之地,商震花了幾分鐘看了個大概,也只是從明面上看出來鋤奸行動而已,更深的似乎對很有利,但關鍵部分還是不太理解。

  幾千萬的財富放在眾將面前,如同被打了雞血般的官兵,眼前看到的只有兩種人。支持他們的人,和阻礙他們的人。支持的人就是老人,當然是以曾一陽為代筆,而阻礙的人也很明確是日本人。

  曾一陽沒有說,也不會說,這就是他的作戰計劃,而且是外圍的作戰計劃。

  真正核心的作戰部隊只有兩支,一支是東北軍的禁衛軍1o5師,一支就是曾一陽的四十軍。

  當晚,在夜色下,城外南北兩個營區十軍的先期到的兩個支隊,五個特種團,包括三個炮兵團,和兩個騎兵團乘著夜幕消失了。

  除了一個炮兵團是往北,往十八集團軍的方向之外,其他都是往東……

  第十五章血殺109師團(3)

  當天夜里,一箱珠寶送到了曾一陽的跨院中,送禮的人正是孫殿英。當時孫殿英還是戰戰兢兢的,他深知紅軍不收禮的規矩,但還是送了。他就是為了博一下,認為曾一陽或許會收下。

  曾一陽沒有見孫殿英,但是將禮物都收了下來。

  正準備回去的孫殿英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寶箱,就被周炎追上來,將一紙手令送到了孫殿英的手上。

  六門80口徑的迫擊炮,炮彈兩門75MM山炮,炮彈太原兵工廠出產的火炮,性能上比不上進口的德國貨,但也是稀罕貨。讓孫殿英感覺天上的星星都在轉。可這是真的,曾一陽的意思很明白,你孫殿英盡管去做,闖出再的亂子也有人給你收攤子。

  老謀深算的孫殿英根本就不知道,這批武器早就是曾一陽給他準備的。

  因為孫殿英的部隊沒有火炮,如果靠著幾挺老掉牙的馬克沁,能在冀東掀起多大的浪花來,這是曾一陽不愿意看到的。

  曾一陽的計劃就是一個趁著日軍兵力部署還沒有到位,就發動一場大攻勢。冀中各地都可以是戰場,冀中各處縣城都是雙方的爭奪點。只有這樣,才能迷惑日軍視線,得到他想要的戰機。

  曾一陽還有一個信念,就是中隊并不比日軍差多少,缺乏重裝備下,一味挨打,才讓中隊的戰斗力無法發揮。就像孫殿英的部隊,很多兵看上去才二十出頭,毛頭小子一個,但他們不少都當兵吃糧十來年了。不少士兵都是十四、五歲就當兵,有的當兵的時候還沒有槍高,能夠活下來的,無疑都是參加過無數次血戰的士兵。

  缺乏的就是底氣,對于軍閥部隊來說,這個底氣就是軍餉和大炮。兩者兼備的情況下,發揮的士氣將是無法比擬的。

  第一戰區開會后一天,天津日軍司令部就接到了一份密報。

  第一戰區張學良等人為了配合湯恩伯的13軍在懷淶的戰役,發動‘鋤奸’行動,此次行動的目標是已近暴露的諜報人員。

  香月清司作為天津駐華軍隊司令官,理所當然的接過了華北日軍的指揮權。麾下第五師團,和剛剛抵達的第6師團、109師團、20師團之外,七萬多日軍野戰部隊。

第2飛行集團,團長安藤三郎,該團擁有飛機另外,冀東偽保安隊約1.7萬人,蒙漢回偽自衛軍計2萬余名,偽滿蒙征綏聯合軍約1.2萬名,偽蒙古征綏軍聯隊約  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三萬人,增援的第第第五師團長板垣征四郎率先發動了南口戰役。

  對此,香月清司抱著放任的態度,沒下命令,也沒有指責板垣征四郎的目中無人。他一直在關注著那個被第六師團稱為死神的曾一陽,和曾一陽的40軍。

  這支部隊按照情報應該出現在華北戰場,但遲遲沒有出現,讓香月清司有種空落落的失望情緒。就在昨天北平特別機關長松田太久郎送來情報,曾一陽的四十軍出現在了陽泉,短暫停留后,不知所蹤。

  “橋本君,你看這份情報我們該如何應對?”香月清司對他的參謀長說道,他已經將大部分的偽軍送派出去守一些縣城,配合日軍對冀中,冀北的控制,此時香月清司手上能夠動用的兵力也不是太多。

  主要為了支援板垣征四郎的進攻,將六萬兵力,交給板垣征四郎指揮。

  “司令官閣下,我們已經很被動了,所幸的是,大本營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強求,將在一個月內將超過十五萬帝國士兵送到這片富饒的土地上。”橋本群少將,站在香月清司身后,微微欠身說道。

  香月清司點頭滿意道:“看來軍部的人終于發現了華北的重要性,只有從支那的北方往南推進,配備新開發的鐵甲戰車,沿著平漢線,進攻支那的腹地——武漢。而沿津浦線的推進的方面軍,最終將攻取南京,成為我軍輝煌的頂點。”

  香月清司背對著橋本群,顯得有些傲慢,這就是一種姿態,這種姿態表示的就是誰才是主人。

  香月清司湊近地圖,帶著白紗手套的左手從地圖的上方一路的探尋,直到停止在長江中游的的重要港口,武漢的重要毋庸置疑,湘西就是荊州,自古兵家必爭之地,控制著三湘。

  尤其是中國近期的洋務派領導人之一,張之洞在漢陽建造了大批的工廠,尤其是漢陽鐵廠,紗廠連綿數十里,可以說,失去了武漢,中國將失去最后的工業重鎮。

  對中國來說,本來就少的可憐的工業基礎,將被連根拔起。

  “將軍,剛到塘沽的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中將多次請愿,希望能夠駐防保定,對陣支那軍隊的那支傳奇部隊—一雪長城之戰之恥辱。”橋本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小聲的提醒到。

  “哼——,第六師團,早就不是一流師團,降為二流師團他們需要有一個覺悟。谷壽夫想要恢復往昔的榮耀那是不可能的,我寧愿相信,109師團,也不愿相信他們。”香月清司毫不猶豫的駁斥道,就像是一道傷疤一樣,傷好了,疤留下來了,第6師團就是這道疤,留在了所有日軍高層的心中。

  正在橋本群猶豫的時候,香月清司一擺手嘆氣道:“告訴谷壽夫中將,就說天津防御空虛,需要第6師團防御,等補充的援兵到達塘沽后,會考慮第6師團的請求。”

  報告——

  “青縣出現大量支那軍隊,番號不明?”香月清司低聲說道,然后在地圖上不但的標著標記,在德州往滄州方向,防御的宋哲元的29軍,這個區域按照情報已經沒有其他支那軍隊了?

  香月清司皺眉下令:“詢問一下松田機關長,在冀東,還有那支支那軍隊?”

  嗨——

  包圍青縣的不是其他的部隊,就是孫殿英的新5軍,這支部隊從組建到成立不過用了兩天時間。本來孫殿英就有一個軍的架子,手下也是以師旅為單位隱藏起來的部隊,只要一紙電報,就能在短時間內拉起來。

  剛拉起來的部隊,架子在,但兵源上不容樂觀。主要新兵不少,為了讓新兵感覺自己的優越感,入伍的新兵,都穿上了土黃色的新軍裝。而孫殿英的當家部隊,則穿上了保安軍的黑制服,看上去就像是一幫散兵游勇,卻是新5軍實打實的主力部隊。

  孫殿英、馮養田站在青城的城郊指揮部中,手中有炮,心中有底,不然借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跟鐵道線上的日本人叫板。

  收攏舊部之后,跟他的參謀長馮養田商量過后,決定打青縣,斷絕滄州20師團的一個大隊的回逃路線,加上29軍在東光,海興等地的唱應,擺在冀中的鬼子也就成立甕中之鱉。

  新路軍加起來的兵力足足有七萬多人槍,對陣的日偽軍不過七千人不到,這樣大的優勢下,孫殿英的賭博心理又一次占據了上風。

  要給一戰區長官部的長官們悄悄,他孫殿英打鬼子也不含糊。雖然早年盜墓的事情幾乎讓他成了過街老鼠,處處受排擠,處處受鄙視,但今非昔比。

  “告訴楊克猷給老子好好的打,城里有接應我們的人,城門炸開后,就往沖。那個院子里有小鬼子,就往里扔手榴彈,才一個中隊,小兩百小鬼子,我就不信了,一個團還攻不下來。”孫殿英一手插著腰對著電話喊道。

  “大帥,瞧好吧今天晚上就能吃上城里稻香居的燒雞。”楊克猷敞開著胸口,身邊一把鬼頭刀,甕聲甕氣的回到:“不過大哥,往城門上沖的時候,您給我點炮火支援,小鬼子在城樓上架了幾個機槍陣地,等小鬼子的機槍一響,就炸了他,我這里的活干起來也輕快些。”

  孫殿英能夠在復雜多變的民界存活下來,不是沒有他的道理。

  軍官在作戰的作用是無法比擬的,就像紅軍,基礎軍官在戰斗中的傷亡比例都很大,原因就是一打仗,只要是沖鋒,就是軍官帶著部隊往前壓。尤其是營長、連長這個級別的尤其如此。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發動攻擊的時候,天上時不時的還有日軍的偵察機飛過。雖說是偵察機,但機翼下也懸掛了兩顆六十磅的大炸彈。

  日本飛機肆無忌憚的在新五軍的頭頂盤旋,飛機也下降到了百余米的高度。機翼下渾圓在夕陽的余光下,泛出青黑色的寒光。擔任攻擊的暫8師的弟兄們,都是一腦門子熱汗。

  好在這小鬼子也是個摳門的主,留著這日本小炸彈,沒舍得扔在地里聽個響頭。

  晚上五點半,埋伏在青城邊上的中隊,越過了城市邊上的開闊地,傻豆子般的出現在了城墻四五百米的時候。青城縣城里的鬼子,早就將城門閉上,城頭上,剛投靠的二鬼子,李蔚安心虛的盯著遠處的穿著五花八門的軍隊。

  正當鬼子、偽軍都關注著南城穿著土黃色軍裝的正規軍的時候,東城的城門突然爆炸。

  決裂的爆炸,將城樓上的瓦片都震的像下雨一樣的往下掉,滾滾濃煙中暗黃色的火光忽隱忽閃。

  轟隆——

  厚重的城門轟然倒地,東城邊上被城內日軍中隊長,木村郎平大尉忽視的保安團,迅速組建了攻擊隊形,往城墻邊上靠了上去……

  第十六章血煞師團(4)

  孫殿英給日軍耍了個心眼,就是用穿著連二流部隊都稱不上的保安軍軍裝的主力部隊,來對付華北自治軍的偽軍,而新兵穿著簇新的新軍裝。就在南邊的城門附近,牽制日軍的精銳駐守中隊。

  這樣一來,日軍在有內應的情況下,就失去了有效的應對。反而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僅僅占領青縣才幾天的日軍,根本就沒有時間將城內的地下黨,反日人員,南京方面的特工等清除,就匆忙的構建防御工事,而大抓民夫,強行勞役,激起很大的民憤。

  加上當地的百姓對日軍的蠻狠多有抵觸,只是對于手握鋼槍的日軍敢怒不敢言,見日偽軍節節敗退,有不少百姓就將落單的鬼子偽軍敲蒙棍,掄板磚,將本來就捉襟見肘的日軍兵力,一下子又劃拉下去了二十來個。

  兵力不足,青縣的鬼子在放棄了縣城外圍陣地之后,再一次的放棄了城墻,轉而隨后城市內的車站。

  這是整個青縣唯一能夠固守的區域,因為連接鐵路的關系,只要津浦線北段,滄州至天津的控制權在日軍手中,那么青縣的鬼子就能源源不斷的接到來自天津的援兵。

  暫八師、青年學子,還有滄州本地的鄉人,手中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就往日軍退守的防線沖去。

  日軍占領青縣只有幾天的時間,根本無法構筑堅固的永固防御工事,只能用麻袋,和從附近民居上拆下來的房梁、木椽等固定,建造的簡易工事。

  相對于靜海是天津的門戶衛城,青縣的作用就要的多。南下滄州,一片平原,根本就不需要集結重兵防御。

  但正是這種輕視,讓孫殿英找到了機會。

  炸毀靜海和青縣之間的幾座鐵路橋,憑借雨季河流普遍水位比較高,在河灘上構筑了防御陣地。加上動當地老百姓將沿線的鐵路上的鐵軌趴下來,日軍想要順利的增援青縣、滄州并不容易。

  新5軍從時間上來說,并不是太緊迫。

  但是,孫殿英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青縣,而是在青縣失守后,斷絕了增援的滄州城。

  接到青縣被襲擊,駐屯軍設立在天津的司令部也不能視而不見,派出在靜海的第第9中隊,向青縣方向增援。

  坐著火車,浩浩蕩蕩的就從濰坊向靜海出,還沒到靜海,日軍增援部隊不得不徒步行軍,鐵路線被破壞,部隊已經不可能通過火車,在短時間內就增援青縣。

  靜海往青縣的鐵路沿線破壞嚴重,急需工兵前去修理。也需要戰斗部隊去保護,所以原定天黑前就應該到達的增援部隊遲遲不能到達。

  而青縣的攻擊才剛剛開始,日軍在前期,暫8師進攻的時候,并沒有損失太多的兵力,仍舊有15o多鬼子退守車站,并依靠簡易的工事,在車站南北兩端構筑了堅固的火力點。

  從天津到滄州的運輸線上,青縣的車站也建造了幾個倉庫,武器、彈藥、糧食裝備一個大隊都足足有余,根本就不用為彈藥的消耗而擔憂。

  只要撐過天黑前的這兩個時,情況將對人數少的一方有力。等到第二天天亮,從天津起飛的飛機,就能給隊進行空襲。依照以往的經驗,隊對飛機的恐懼,尤其勝過大炮。

  航空威力巨大的爆炸,飛機從高空想低空俯沖的巨大轟鳴聲,都能讓沒有見過飛機的中國士兵驚慌失措。

  絕望的中國士兵甚至會逃出自己隱蔽的戰壕,在空曠地,成為很好的移動靶子。

  “木村君,情況很不容樂觀,城里大部分偽軍在支那軍隊進攻的時候,就投降了。擔任阻擊的第三隊損失了27個優秀的帝國士兵,加上走失的人員,我們的兵力只有153人,全部固守在車站。”木村手下的一個隊長惱怒的說道。

  和木村一樣,第一隊的隊長,出生在日俄戰爭時期,從下就接受軍國主義的教導,是一個狂熱的軍人。在他的心目中,偽軍這種根本沒有戰斗力,連防御城市治安都做不好的軍隊,根本就不應該是自己手下戰士的友軍。

  “我知道,不過大隊長在滄州,情況并不比我們好多少,這次支那軍隊的反常行為,不過是一個開始,依照我的判斷,很可能他們想通過威脅天津,讓我們放棄對南口的爭奪。”木村席地背靠著車站候車室的墻根,對手下解釋道。

  身體黑瘦的木村來自于一個漁村,惡劣的環境,讓他更是顯得殘暴和狡猾。

  不過他的分析還是有些道理的,至少他的部下,池田麻一是很認同的。當即點頭道:“看來我們的位置很重要,只要堅守住車站,隊的進攻將被遏制。然后就能為大隊長閣下贏得大量的時間,消滅隊的有生力量。”

  “是的,池田君,報效帝國的機會來了,就看我們能不能掌握。”木村鼓舞道。像他這樣的軍人,出生低微,在軍校中的成績又不優秀,只有靠在戰場上建立戰功,才能夠升遷。

  只要這次能夠立下大功,那么很有可能他將被駐屯軍保送去帝國6軍大學,畢業后,將成為一名少佐。僅僅是一級只差,可少佐是能夠擔任聯隊參謀長,和大隊長的職務,和一個中隊長,簡直是天上地下。

  暫8師的進攻隊形,被壓制在車站前廣場的開闊地,進攻就被遏制了下來。

  暫8師1團團長楊克猷在一所車站附近的民居內打雷霆,具情報,車站內的鬼子并沒有武器彈藥的顧慮,幾個倉庫內就有不少為日軍南下準備的軍火。

  楊克猷可是在孫殿英跟前拍著胸脯打上了包票的,一定在天黑前拿下青縣。

  他手下有一個15oo人的主力團,還有配合他進攻的兩個團,總兵力不下3人。武器裝備也很全,士兵也都是老兵。對上2oo都不到的日軍,加上3oo人的偽軍,根本就沒有理由拿不下對方。

  尤其他面對的日軍是沒有炮兵的一個步兵中隊。

  相比之下,他可以毫無顧忌的進攻。除了那個日軍中隊,或許難辦一些。一個營的偽軍,根本就沒有放在他的眼中。

  加上青縣城內也有人員接應,里應外合之下,仗打成這樣,怎么呢不讓他惱怒?

  “團長,讓我帶一個連的部隊再沖一次。”連長高天鵬提起手中的駁殼槍,就要點齊部隊往車站廣場上沖去。

  “沒看見鬼子的重機槍都將整個界面都封鎖了,你沖,你拿什么沖?”楊克猷一點點從車站的防線往南看,現車站由于建立再鬧市區。和很多民居幾乎聯在了一起。

  楊克猷咧開大嘴,陰沉的笑道:“鬼子,叫你能,老子這招火燒東洋,夠你們吃一壺的。”

  隨即,楊克猷吩咐道:“將部隊繳獲的汽油都拿上來,往南邊去,現在這個季節正好是東南風,等一下聽我號令,將附近的居民疏散后,放火燒他丫的,只要一炷香的時候,這片房子都能著起來。”

  南邊正好是車站邊上的一個倉庫,和很多民居都連在了一起。

  根本就不用疏散,日軍退守車站后,周邊的居民能走的都走了。很多人在城門被炸開后,就蜂擁逃往城外,有鄉下親戚的就在親戚家躲兩天,沒有親戚的在野地里貓兩天,等仗打完了,再回去。

  可以說,城里完全成了孫殿英部的天下。

  暫8師的一個連拿著放火的工具,轉到南邊的街區的時候,就現根本沒什么人。

  將汽油桶打開,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揮的汽油味。

  從四周收集了不少破衣服等物品,倒上汽油,就點火在四周放起火來。濃煙順著風就往北面飄去。

  正如楊克猷所料,僅僅十來分鐘,整個車站的南部就全部被包圍在一片火海之中。大部分都是土木結構的房子,很容易著火,而且火勢越來越大。

  已經蔓延到了車站的一個倉庫邊上,倉庫的房子也被引燃。

  “木村君,快去派人救火。”池田剛剛去了自己隊的機槍陣地上,從倉庫中找出來的四挺重機槍正一個被沙包堆的嚴嚴實實的堡壘中放著,因為缺乏機槍手。

  他的幾個士兵使用重機槍都不太熟練,等到現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味道,池田驚訝的看到不遠處濃煙滾滾。地上的濃煙,就像是快生長的大樹,升向天空。

  池田明白一定是著火了,但是他隨即驚醒,車站周圍的倉庫里,有一個倉庫放的都是和大量的炸藥,這些物品要是被點爆那么后果就是,爆炸的沖擊波一下子就能把車站給夷平了。

  “什么,一號倉庫中有上百噸的烈性炸藥?”木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此時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幾次型的爆炸,將一號倉庫的半邊大門給炸塌了。

  還沒等木村做出選擇,一號倉庫就在火海中,出了來自地獄的怒吼。

  轟隆——

  先是整個倉庫的屋頂,被爆炸卷起的氣浪全部都沖到了天空中,然后在火焰中分崩離析。

  接著爆炸將車站的的房子全部震塌,有過一半的日軍被埋在瓦礫之下……

  接著日軍的陣地,就像是一堆紙扎的玩具一樣,被沖擊波席卷后,消失在了爆炸激起的煙塵之中。

  在遠處的楊克猷看到這一刻,連嘴都合不起來了,他明白他闖禍了。而且是闖大禍了。要不是站在屋外,他或許已經被埋在了瓦礫之下。

  真個青縣幾乎被他的舉動毀壞了近一半的建筑。

  一個日軍中隊,就覆滅在了自己制造的危險品中,而當事人將一份戰報遞送給了一戰區長官部,殲滅一個日軍中隊,和一個偽軍營。但是在戰斗過程中,日軍自殺式的將一個堆滿炸藥的倉庫引爆,導致整個青縣的建筑毀壞嚴重。

  國難當頭,一切災害都可以和日寇聯系到一起。

  連清東陵都挖的理直氣壯的孫殿英,自然不會缺乏借口。很快將自己摘清楚,還讓自己獲得了抗日先鋒的美譽……

  第十七章血殺師團(5)

  在和青縣的木村中隊聯系過后,僅僅過了半個時都不到,滄州的武藏大隊就失去了青縣的消息。

  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上過,而駐屯軍方面也是如此。

  作為自卑的民族,激進成了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日軍習慣的堅信,一個日軍野戰中隊,面對中國的一個師也能夠堅守數個時,或者幾天時間。

  但事實上,木村中隊在和隊對峙不過半時就全軍覆沒,這是無法讓人相信的。

  可這也不妨礙駐屯軍第一聯隊的指揮官,和駐屯軍司令部是時候的安慰自己,木村中隊不過是聯系的電臺壞了,所有才沒有跟他們聯系上,因為英勇的帝國戰士,在近一個月的戰場上,還沒有被整編制殲滅的先列。

  另一方面,極不自信的駐屯軍派出了聯絡隊,從靜海出,往青縣防線而來。

  孫殿英的瘋狂進攻看來是不智之舉,其實不然,老謀深算的孫殿英深知,他的部隊要是能夠在這次戰爭中,盡快的獲得勝利,尤其是像收復失地,這樣的大勝,那么對于提升他的形象是很有好處的。其次隨之而來的將是各種各樣的好處、地盤、武器、人員,就像是一個良性循環一樣,實力越大,所獲得戰果將越輝煌。

  也許,不久之后,在他的新5軍節節勝利之后,他的不良形象將全部改觀。

  青縣的被襲,對日軍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難題,滄州的守軍要不要去解圍,在物資無憂的情況下,要一個大隊的精銳日軍,守住一個城市必然不會太難。

  但讓香月清司擔心的是,這會是一場規模的戰役嗎?

  29軍的加入,讓駐屯軍立刻感到了壓力。五萬大軍的壓迫,一個的滄州哪里能夠擋得住。

  兵力上的比例將是一個巨大的差距,對于華北日軍來說,連日來第5師團猛攻黃土嶺、南口、長峪城等地,都受到了隊的頑強阻擊,尤其是南口陣地,幾次易手,第5師團都沒有能夠穩定住南口的攻擊陣地,反而是在馬上就要見到勝利的曙光的時候,被隊,用士兵的性命頑強的爭奪下來。

  而抽調的第1o師的阻擊。兵力軍心都不占據優勢的2o師團,在缺乏空中掩護的情況下,進攻的難度要比第5師團難很多。

  陽泉,晉東南的一個平原上,寧靜的雞鳴聲還是在清晨打破了黑暗的幕布。

  很多當地的老百姓奇怪的現,僅僅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陽泉幾乎成了一個軍隊的露營地,一支支部隊從石家莊趕來,又想著太原方向趕去,而一支支部隊從太原來,又東出娘子關,往冀中去。

  這其中的關鍵,很多老百姓是看不出來的。

  但說到日本鬼子,很多人都有些不以為然,沒有經歷過大戰的山西老百姓是無法想象,一個國家的軍人會比山里的野物還要兇殘。

  隨著日軍的增兵,陽泉的老百姓將享受不到寧靜的生活,他們最終也會踏上保家衛國的道路,面對侵略者,他們別無選擇。

  曾一陽的離去,讓張學良有些不舍,他知道大戰在即,湯恩伯的13軍不過是蔣介石擔心華北戰場的頹勢,而補充過來的,這樣的部隊不會一直駐防在華北。

  只要別的地方戰事吃緊,征用將是必然。

  東北軍需要一個大勝來鼓舞士氣,華北需要一個大勝來壓制日軍的囂張氣焰,國民需要一個大勝來壓制國內那些不和諧的聲音。

  這個時候,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有一支強勢的軍隊站出來,為抗戰必勝吶喊。

  4o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這讓很多人都明白,一戰區要進攻了。

  于學忠的第4師,從石家莊出,想河間、肅寧等地攻擊,主力向定州、安國、曲陽一線進。

  并在定州和河間穩定了防御,如果霸州再失手,那么第5師團的進攻將無法得到根本的后援保證。

  作為機械化程度很高的師團,在沒有油料,彈藥的大量補充下,第5師團也只能靠著步兵去沖擊隊的陣地。

  這樣一來,傷亡將會成倍的增長。脾氣暴躁的板垣征四郎根本就不會去和香月清司訴苦,反而會向遠在東京的軍部,指責駐屯軍司令香月清司的瀆職行為。

  收到前線情報香月清司也現華北的戰局越來越艱難起來,臨時航空兵團兵團長德川好敏中將,已經對平凡動空襲,讓他的飛機耗損嚴重,飛機往往在剛剛從空中降落到機場,加滿油料和懸掛后,又要進行空襲,只有在晚間才能獲得一點休息的時間。

  盡管這樣,由12o架飛機組成的航空兵團,也由于機械原因損失了8架飛機。

  雖然這些飛機都沒有被隊擊落,但是停在機場的機庫內,只能成為擺設。

  日軍軍部的協調上也出現了問題,海軍部、6軍部、還有快展才十年的關東軍,成為了三個強權部門,要想讓他們獲得一致的意見,簡直是不可能的。

  在漫無目的的扯皮中,東京方面還是認準了在華北投入5個師團的兵力,還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兵力對上華北戰場上百萬的隊,有無必勝的把握。只是一再的盲目自信,其中會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反而,東京方面更傾向于,在淞滬戰場取得輝煌的戰果,一舉占領南京迫使蔣介石投降。

  香月清司只能一遍遍的重申華北的重要性,閻錫山并沒有要投靠帝國的打算,而張學良可謂帝國的仇人。華北其他的國民黨軍隊,都是圍繞著這兩大軍事集團而轉,領軍人物要戰,那么雜牌軍的作戰必然也會跟著和帝國作對。

  正在淞滬前線視察的蔣介石,也對張學良前期的避戰很為惱火,但張學良畢竟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倉促應戰,被日軍占據先手也無法強加指責。

  戴笠接到石家莊手下的報告,4o軍在抵達華北戰場后,僅僅一天就消失在了總人的視線中,而東北軍最精銳的第6師,炮兵7、8兩個旅,相繼從駐地出,對保定形成了夾擊的攻勢。

  “雨農,這么晚了,什么事這么急,校長已經睡了,兩天來,校長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有事還是等明天早上4點之后,校長起床再說。”蔣孝先攔住了戴笠,示意對方輕聲。

  門外的腳步聲驚醒了蔣介石,匆忙的套上了一件長衫,蔣介石就推開了房門。

  在國際上一片中國必敗,日軍必勝的言論中,蔣介石的精神壓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段時間,稍微有些不如意,蔣介石就會大怒,這在跟隨在他身邊的王世和和蔣孝先的感觸,尤為深刻。

  “雨農來了。”蔣介石坐定在客廳的沙上,其實他并不喜歡沙,更喜歡有中國特色的藤椅,但是宋美齡的堅持,讓他改變了很多。

  “校長。”戴笠經過蔣孝先,恭敬的走到了蔣介石的跟前輕聲道。

  “是華北,還是淞滬的事情。”蔣介石這是明知故問,他明白,在淞滬,他已經籌備了近三十萬大軍,而且都是中央軍的精銳,其他的參戰部隊也在6續的趕來之中。

  僅僅一個日軍第3師團根本就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來,只不過日軍的第3艦隊,配備了大口徑艦炮的戰列艦在火力,防護上,中國海軍無法與之抗衡,只能尋找有利戰機,用魚雷艦伺機攻擊。

  所以在淞滬,主要是在建立防御工事,而日軍的海軍特戰隊在前期的攻擊失利后,也退回到閘北、虹口等地固守待援。

  “校長,是華北的。據我石家莊情報人員現,曾一陽的第18集團軍都在晉東有所行動。尤其是曾一陽的4o軍,騎兵、炮兵抵達晉陽一天都不到,就乘著夜色,在第二天凌晨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而其主力步兵在太原下車后,步行翻越太行山也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戴笠將前線能夠探查到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廢物。”蔣介石雖然嘴上在罵,但是臉上卻是帶著喜色。

  淞滬決戰的規模越來越大,不僅日本人在大舉增兵,只能陪著日軍一起增兵,具體到一個什么數字,只能等大戰開始后,才能獲悉。

  對蔣介石來說,這是賭博,也是賭命。

  “是……是廢物……”戴笠察言觀色后,現蔣介石并沒有暴怒的預兆,反而陪笑著道。

  “你,到底廢物在哪里了?”蔣介石輕拍著大腿,閉目說道。

  “這個……,是學生廢物,4o軍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學生到現在還沒有安插進人手,自然是學生廢物。”戴笠也是苦不堪言,多次安插人手去4o軍,都是他手下的精銳,要不是被對方的攻勢給攻破,投降了對方,要不就是被抓,遣送回來。有用的消息一個沒有獲得,倒是損失了不少精銳特工。

  蔣介石希望一個大勝來鼓舞全軍的士氣,這時候當然不會指責曾一陽的不是,但是戴笠作為一個情報頭子,竟然也沒有現曾一陽的作戰動機,這讓他失望之余,也多了一些滿足。

第十八章血殺109師團  “電告衛立煌,第十四集團軍要全力支援南口戰線,主力從周口店出發,為防御13軍側翼建立防線。”蔣介石頗為得意的道。不過隨后又覺得不妥,接著說:“如果是一戰區的命令,衛立煌也要無條件的接受。”

  他不過是猜出了曾一陽已經看到戰機,準備出手一搏。至于曾一陽想對那部分日軍下手,他也只是猜測。

  進攻良鄉的20師團主力,這或許是一個好辦法。不但卡段了南口日軍的增援部隊,而且從另外一方面保護了13軍的側翼。如果心再大一點,就需要打涿州,把整個日軍的華北兵團攔腰截斷,日軍會這么大方的將涿州讓出來嗎?

  顯然可能性不大,保定的109師團?也夠嗆,擁有保定外圍陣地,和鐵路線上運輸,打保定要比打涿州的風險更大。

  但是,不管曾一陽進攻防線在哪里,中央軍自然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要不是湯恩伯的第5師團交戰,無法抽身之外,說不定蔣介石就下令讓湯恩伯去協同曾一陽的作戰了。

  這個當口,中央軍也是跟著曾一陽擴大戰果的好機會。蔣介石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蔣介石想了想,發現單單一個35軍很難防御來自張家口之外的張北、多倫等地的關東軍進攻長城防線,于是接著說道:“電告閻百川,讓他派出兩個軍的兵力,由楊愛源帶領,進入張家口防線。”

  “是,我馬上去。不過校長……”戴笠欲言又止道。

  “有話就說。”

  “閻主任不見得會遵校長令,尤其是現在,他多次言論,晉綏軍要在大同和日軍決戰,這個當口?”戴笠并不是沒有軍事眼光,但更多的是,他被他的職責掩蓋了。

  蔣介石不悅的皺眉想到,閻錫山以往的習慣上,他不過是不想讓日軍進入他的山西,要出山西作戰,根本就是讓鐵公雞拔毛。

  “給閻百川的電令就不要發了,我親自寫一封信,你連夜坐飛機去太原,親自交給他。”蔣介石站起來,去了書房,而戴笠就干巴巴的等在客廳之中。

  不一會兒,蔣孝先拿著一封信,走了出來,遞給了戴笠。

  在華北轟轟烈烈的鋤奸行動,讓日軍華北的特務機關損失很大,要不是隱秘的比較深的幾個特務,發現了40軍的異向,想駐屯軍司令部報告,香月清司還在不會知情。

  但即便這樣,也讓松田久次郎的機關損失了兩個潛伏組,這些特務都是他培養了6、7年的精干人員,讓他心痛不已。

  要不是情報實在太重要,或許他早就命令手下不要如此沖動,按部就班的積蓄潛伏了。

  曾一陽已經離開一戰區指揮部,次日在石家莊露面的消息,不由不讓人想到一日前,40軍突然開進陽泉的兩支部隊,裝備盡量,即便日軍野戰部隊也不過如此火力。

  在南口戰役開始5天后,香月清司也將自己的司令部放到豐臺,這也是第六師團進入天津后,天津的防御已經不用他太擔心了。除了駐屯軍第第2聯隊之外,香月清司手下也只有20師團這一個機動兵力,沒有投入到戰場。

  但是,香月清司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只能電令山岡重厚中將,構筑穩固的防御工事,在保障鐵道線的情況下,不要主動向隊進攻。

  在華北派遣軍還未成立之前,這段時間內,華北的各個師團雖然名義上為香月清司指揮,但因為名望的不足,他并沒能控制華北所有的參戰部隊。

  而軍部對華北派遣軍司令官的人選也是斟酌再三,寺內壽一的呼聲很高,但昭和天皇希望方面軍司令官由皇室人員擔任,以至于偌大一個戰場,開戰一個月后,連一個統一的司令部都沒有。

  這也是擺在香月清司面前的最大難題。

  而曾一陽通過兩天的行軍,40軍主力繞過了曲陽和順平,已經接近了順平北面的鐵路線。

  第2團,還有騎兵支隊,總兵力8000人,面對只有駐守500日軍和一千多偽軍的順平,曾一陽當然不會放在眼里。不過他通過前線的戰報,知道日軍來了一列鐵甲列車炮。

  這列鐵甲車并不是日軍的鐵路公路兩用車,95式公路鐵路兩用裝甲,是日軍的新裝備,但是并沒有大量投入,因為脆弱的裝甲連的步槍穿甲彈都能夠穿透,自身保護極其脆弱。不過裝備了口徑的重機槍倒是追擊步兵的好武器。

  而平漢線的主要機動防御,就放到了從關東軍進入華北的這列列車炮上。

  全車兩個列車頭,中間拖著7列車廂,都是鋼板焊接而成。擁有抵御重機槍的防御力。火力包括有四門75MM戰車炮,是有野炮固定在車上而成的,57MM的火炮六門,重機槍16挺,并配有電臺,加上非戰斗人員一共132人。

  可以在左右兩個扇面,對鐵路周圍的軍隊進行全方位攻擊。

  攻擊半徑超過5公里,這樣的利器,在關東軍中是當成寶貝一樣的存在。要不是關東軍想在華北戰場豎立強軍的目的,也不會派遣到華北戰場上來。

  為了伏擊這個陸地戰爭巨獸,曾一陽不但將張學良手上僅有的兩門88MM高射炮從石家莊調用了過來。而且還將一個75MM野炮營六門野炮放到了伏擊位置。

  就在日軍司令部派出偵察小隊,對平漢線沿線的部隊進行偵察的時候,接到順平遭遇隊進攻。在保定的防御壓力大增的前提下,香月清司將他手中的王牌扔了出去。

  列車炮駛出涿州車站的時候,僅僅需要一個半小時,就能夠對保定外圍進行有效的增援。同時命令航空兵第1大隊的四架偵察機對保定方向的隊進行偵察。

  順平城北20公里處,曾一陽的指揮部設立在一個半陷的坑中,頂上拉上了防護偽裝,和蓋上了一些樹葉,看上去就像是和身后的樹林練成了一片,根本就分不出這里是一個前方指揮部。

  “余得水,情況如何?”曾一陽就著昏暗的油燈,在地圖上尋找日軍可能出現的增援環節。

  從他的心里,其實很期待香月清司能夠將列車炮派出來,雖然穿甲彈并沒有多少,東北軍僅僅購買了幾百發的炮彈。這次僅僅就帶來了80發,用來打火車頭,普通的運兵車根本就用不到。

  “軍長,我們已經控制住了小韓莊邊上的那個日軍據點,一個小隊的日軍護路小隊,全部被我們消滅。戰斗很順利,由于這段時間內鐵路沿線的電話線被破壞的比較多,我想日軍不會這么快就發現。”余得水將頭上的偽裝帽脫下來,放到了桌子上,一邊拿起坐上的茶壺,給自己的水壺上灌了幾口。

  “哦,你有什么發現。”曾一陽知道,一般日軍小隊的裝備都是以輕便為主,也不會配備一些其他的特殊裝備。

  余得水的判斷,一定是依靠他繳獲的某些物品得來的。

  “我們攻進去的時候,那個日軍小隊已經將一個密碼本燒毀,但是留下了一部電臺,這很不正常。于是,張政委就組織人員對活捉的那個偽軍連長審訊,好在是個熊包,一嚇唬,啥事都痛快的說了。”

  余得水接著說道:“據那個偽軍連長交代,這幾天,鐵路沿線的防御壓力很大,而且很多部隊都只破壞鐵路和沿途的電線,09師團司令部從駐屯軍司令部哪里要來了十幾部電臺,放在了鐵路沿線,這樣就能不間斷的聯系了。”

  “這樣啊”曾一陽不禁有些擔心,不過反過來想,他的一個炮營都是在夜里準備好了偽裝,而第二天就對日軍護隊進攻,并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消滅了對方。

  種種跡象表明,日軍不太可能發現他預設埋伏圈地事。反而會更加關心順平進攻的隊的兵力。

  “邢參謀,馬上讓電臺給羅戰發報,告訴羅戰,獨立團一定要用盡全力,攻擊順平,盡快清理縣城周圍的日軍防御工事,接近城墻。但是不要攻破城墻,要造成一種假象,順平朝不保夕,已經危在一旦。”曾一陽立刻就對情報主人邢國棟說道。

  曾一陽走到了觀察口,從狹小的洞口的潛望鏡往外看去,鐵路沿線站著一隊‘日軍士兵’,回頭看了一眼余得水。

  余得水會意道:“這是偵查營的戰士,在將鐵路上的螺絲寧松,將鐵路稍微挪開一點,大概也就是一個車輪寬的距離,這樣的距離,機車上的司機也無法發現,火車路過的時候就會開出鐵路出軌。”

  “嗯這個辦法好,這樣一來,火車就很容易在開出路基的時候翻車,省去了外面很多事。”曾一陽滿意的點頭道。

  “這還是被日軍抓住,只能給鬼子干活的平漢鐵路局的鐵路工人告訴我們的法子,在鐵路上干活的就是那些工人。他們的家人都在順平城內,要是不上工就會讓家人被害,其實沒有家人的工人早就走了。”余得水解釋道。

  “戰斗過后,要給他們安排愿意去陜西的都安排路費,另外,占領順平后。讓他們去城里將家人接出來,防止日軍報復。”曾一陽看了看手表,估計再有一個小時,日軍的鐵甲車就要經過他們的伏擊陣地,先讓余得水帶領他的偵察營對日軍可能出現的逃亡路線伏擊,務必全殲這股鬼子。

  第十九章血殺109師團(7)

  嗚嗚嗚——

  遠處的汽笛聲傳來,一個噴著蒸汽的火車頭漸漸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可以斷定的是,這列鐵甲車是東北軍留在奉天的裝備,九一八后,東北全境被日軍占領,這些留在東北的裝備也理所當然的被日軍接收過去。

  就像日本人喜歡大炮大艦一樣,關東軍對如此彪悍的武器,也是情有獨鐘。

  雖然一共才兩輛鐵甲車,關東軍也組建了一個鐵甲車戰隊,旅團編制。任何一輛鐵甲車都是日軍聯隊的編制,指揮官也就是一個日軍大佐。

  黑石井大佐正是這樣,整天風光的在鐵道線上,用他的車載大炮,隊伍進犯滿洲鐵路的抗聯戰士。

  這次奉命來華北,他可是做足了功課。不但將最精銳的地勤人員全部拉到了豐臺,這列鐵甲車也裝備了更多的重機槍。這樣一來,火力徒增不少。唯一的缺點就是,鐵甲車并不是內燃機動力,需要不斷的給火車頭加水,限制了一定的機動能力。

  從豐臺出發的時候,他的鐵甲車后面,還跟著一列運兵車,47聯隊的一個大隊,一千多人全部在車上,駐屯軍司令部不想丟掉好不容易占領的河北省會——保定。

  那么護衛北平到保定的鐵路車站,就變得至為重要。

  “支隊長閣下,第六戰斗小隊正在檢查武器。”一個日軍中尉發現來巡視的黑石,立刻行軍禮。

  才二十多歲的日軍中尉,略微顯得有些矮小,但看上去厚實的胸膛,和幾乎看不到脖子的強壯體格彌補了有些部分的不足。讓黑石大佐極為滿意。

  這是一個新加入的重機槍組,擁有四挺口徑的大正重機槍,是掃蕩在鐵道邊步兵的利器。

  “很好,武藏君,你父親是我的朋友,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能夠為帝國效勞是無比的光榮。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建功立業的場景,為你死去的父親禱告。”黑石拍了怕武藏厚實的肩膀,露出很滿意的神情。

  “我一定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武藏激動的鞠躬道,九十度的彎腰對他的身體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好在武藏已經習慣了,不過他的肚子那里,已經繃緊了,看上去,隨時都能突破皮帶的束縛,讓人不免有些擔心。

  “不,我對你沒有期望,你要明白,軍人是為了帝國,為了帝國的將來而拋棄所有的安逸。這一點你不像你父親,你的父親很偉大,因為他常常跟我說,他身后站著的是八千萬帝國子民,每次想起這些我都熱血沸騰……”黑石一手提著武士刀,懷念的說道。

  武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每次聽到黑石跟他講這些的時候,他的精神總是在崩潰的邊緣游蕩。

  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個巨人,更像是一個神靈,能夠單靠著自己的力量,將一座大山砸碎。

  在日本,武士的兒子必然是武士,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便落魄到只有一把武士刀,他也不能步入農田,去務農。

  黑石的靈魂深處都是一個狂熱的軍人。參加過日俄戰爭的他,見識到了日本在東亞的崛起,他看到了日本雄霸整個亞洲的希望。血液中都冒著噬殺的基因。

  在車廂內巡視了一周之后,黑田回到了他的指揮室,狹小的車廂內,至少放了三部電臺,一張木制的長桌正好放下這些通信設備。

  “跟鈴木大隊聯系,距離我們的位置。”黑石下令道。

  嗨——

  “報告支隊長閣下,鈴木大隊距離我們有15公里,由于我們的車太快了,距離正在一步步的拉開。”通信兵將聯系上的運兵車的位置報告給了黑石。

  “告訴動力組,加快列車行駛的速度。一定要在下午四點之前,支援順平防御部隊。”黑石顯得異常的興奮,在鐵道線上,他還沒有嘗到過失敗的滋味,當然帝國的利器會失敗嗎?

  顯然,黑石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支隊長閣下,如果我們加快行車速度,將很難避免鐵道線上發生的意外,這樣一來……”參謀長長谷川少佐提議道。

  “不用擔心,飛行師團的偵察機已經在這一帶巡視過多次,并沒有發現可疑的支那軍隊,反而是我們的士兵正兢兢業業的在鐵道線上巡視。從這一點來看,支那軍隊攻擊順平的部隊不會太大,最多不過一個旅,幾千人的部隊。”黑石從地圖上測量了一下他們距離順平縣城的距離,大概還有25公里都不到。

  加足馬力的鐵甲車的時速可以提升到每小時60公里,半個小時之內,就能夠抵達順平,支援順平的守軍。

  就在黑石大佐幻想著一隊隊的中國士兵,被他指揮的鐵甲車追擊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

  突然陣劇烈的晃動,然后是慣性,將黑石大佐的身體甩出去,一頭撞在了車門上。

  黑石大佐吭了一聲,立刻就暈了過去。

  這僅僅是開始,列車在脫離鐵軌后,在滿是石子的路基上滑行著,鐵甲車的車輪,在凹凸不平的枕木之間,彈跳著。

  車內人仰馬翻的場景,不少士兵都在這次事故中受傷,好在是以輕傷居多。

  指揮前沿炮兵的王越,盯緊了日軍鐵甲車的行動軌跡,等到列車滑行了一百多米,停在了鐵路上,王越立刻下令,指揮兩門88火炮對車頭的巨大鍋爐發射了兩枚穿甲彈。

  轟隆——

  炮彈的爆炸甚至連火車鍋爐的爆炸都比不上,三十多噸的火車頭,在巨大的沖擊波下,跳起了足足有四五米,然后重重的摔再鐵路上。

  如同激流般,四處噴發的開水,帶著滾燙的蒸汽,將整個列車前幾節車廂都籠罩進去了。

  這時候,日軍的訓練顯示出來了,低級指揮官雖然僅僅能夠指揮一兩挺重機槍,但也組織起來了,沒有遭受毀滅打擊的幾節車廂,將一個個射擊孔打開,數挺重機槍從黑黝黝的洞口冒了出來。

  僅僅一分鐘,日軍的裝甲列車,就準備好了反擊。

  但是倉促之間,也沒有找到目標,只能是用機槍的活力偵查一遍遍的在對周圍的草叢,樹林進行掃射。

  希望,能夠將伏擊的中隊從草叢中趕出來。

  為了將火炮盡可能的隱蔽的好一些,王越指揮的兩門88MM高射炮幾乎埋在了跑位中,只有露出一根炮管,能夠緊貼地面。

  要在這樣的位置中,轉移火炮的水平角度,速度自然慢了一些。

  這是一場速戰速決的戰斗,但是如果讓日軍的火炮都加起來反擊的話,很可能從一場伏擊戰打成遭遇戰,這是任何指揮官都接受不了的事實。通過路邊通信點,發現這輛鐵甲車身后,跟著一列運兵車,連通過涿州的時候,列車都沒有停留,反而是呼嘯而過。

  很可能是日軍準備增援的步兵,這支部隊的目的地很簡單,就是順平。

  曾一陽拿起野戰電話,接通了王越,詢問道:“你的炮兵陣地有沒有被鬼子發現?”

  “沒有,火炮是在列車出軌后,僅僅一分鐘之內就攻擊,日軍一定不會發現我們。”王越肯定的說道。

  曾一陽果斷道:“讓你的炮兵再一次隱蔽,日軍增援的步兵距離這里不會超過15公里,這段距離也就是半個小時就能夠趕上。你們的火炮要調整方向,對準北面來犯的日軍,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是,可是這小鬼子的鐵甲車?”王越還是有些不放心,日軍的鐵甲車可不是步兵就能夠進攻的進去的,即便有火炮,如果沒有穿甲彈,也很難穿透厚實的鋼板。

  曾一陽低聲說了一句:“執行命令。”就掛斷了電話。

  之后,曾一陽又拿起了電話,電話接到了日軍在鐵路邊設置的那個護路小隊。

  一身打扮日軍小隊長的余得水,站在據點的最高點,兩層小樓的屋頂上,一個腦袋從樓房的屋頂上冒了出來,是軍偵察營教導員郭景峰,對著余得水的背后就喊道:“老余,下去,有命令。”

  余得水聞聽,嗖的一下,從樓房上跳了下去,嚇的郭景峰一縮頭,隨即想到,原來據點的鬼子有十幾匹馬,有一個草料垛堆放在摟邊,余得水一定是往草料上跳,才五六米地高度,下面又有草料墊著,余得水當然不會受傷。

  三分鐘后,余得水帶著二十余名留守日軍據點的偵察營戰士,往鐵甲車出事的地點趕去。

  身上背著統一的馬槍,都是三八式步槍,就是為了防止鐵甲車上的鬼子認出來。

  但是仔細看他們就會發現,偵查營的士兵都在腰間背著一個小挎包,一個個圓滾滾的印子露了出來。

  在鐵甲車出軌十來分鐘后,日軍指揮官黑石井在部下的一口冷水,劈頭蓋臉的下,悠悠的醒了過來。

  黑石感覺頭痛欲裂,環顧了四周,耳邊清晰的能夠聽到機槍的射擊聲,但是沒有子彈射擊到車廂上,和鋼板發出‘鐺鐺——’聲。

  醒悟過來的黑石頓時大怒道:“八嘎,誰讓他們射擊的。”

  “大佐閣下,我們受到了襲擊,兩個火車頭都已經被破壞,鍋爐都爆炸了。靠近火車的兩節車廂都不同程度的受損。士兵也大都被燙傷,失去了戰斗能力。”長谷川少佐也是弄得灰頭土臉,不過他幸運的是,一頭撞在了一個行軍床上,有柔軟的被褥緩沖,但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傷。

  黑石掙扎的站了起來,額頭上的黑血正順著他的脖子,留到了領子中,但他好像就是渾然不知的一樣,扶著車廂走到了觀察口,拿起胸口的望眼鏡,從觀察口望去。

  只有自己士兵的機槍,在一遍遍的犁地一樣的往車廂兩邊的可以低點射擊。

  放眼望去,連一個中國士兵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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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血殺109師團(8)

  納尼?——

  黑石井頭頂著星星,暈暈沉沉的看著毫無動靜的野外。不過好在,一隊據點的護路士兵騎著馬匹正在向他們趕來,這讓黑石井有了發泄的對象。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到將周圍的荒野中搜查一遍之后,就要將這個看守鐵路的小隊長好好的暴打一頓。

  四周不時有些冷槍,但是也只不過給余得水的行動給予了一定的支持,反而看上去,余得水是冒著冷槍,向鐵甲車方向增援。

  “派人過去的是屬于哪個聯隊的,讓他們下馬,去四周查看伏擊的中隊。”不但黑石,連其他鐵甲車的士兵都無法辨別,倒是他們是受到了火炮的攻擊,還是在列車脫軌后,被固定在枕木上的炸藥給襲擊了。

  空氣中彌漫著水蒸氣和燃燒的煤炭混合的氣味,士兵倒是不見得清楚,為什么這些刺鼻的氣味會讓人變得呼吸沉重,胸悶異常的感受。

  不過,日軍的指揮官都知道,這是燒紅的煤炭,被水蒸氣附著后,形成的一氧化碳。好在這是在野外,空氣中的含量也不至于讓士兵中毒。

  長谷川正將列車指揮室的鐵門打開,人還沒有探出來,就見一個黑黝黝的物體從打開的車門外飛了進來。

  長谷川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他一把抓住身邊的黑石大佐,將其拉下了車。

  在碎石地上,滾了個七葷八素的黑石,被身后的爆炸驚醒了,他已經不需要預感了,因為他甚至,已經中了中隊的圈套,來的這隊士兵根本就不是皇軍的護路部隊,而是中人裝扮的。

  接連不斷的爆炸,讓僅僅只有七個車廂的鐵甲車,每個車廂都分到了數顆香瓜雷。

  黑石大佐的心在淌血,他不甘心,不甘心失敗來的如此的窩囊。在一個個陰謀中,他戰無不勝的鐵甲車,就如此快的變成了一堆廢鐵。

  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腦袋后面一陣涼風襲過,三八大蓋的槍托正好砸在他的后腦勺上。泛著白眼,黑石大佐連同他的參謀長,長谷川少佐一起成為40軍的俘虜。

  將兩人身上的武器全部搜走后,余得水發現,整個車廂內的大炮都是被焊死在車體上,根本無法拆卸下來,只有幾挺重機槍還算完好無損。

  好在彈藥不少,整個鐵甲車都是以重機槍作為主要攻擊武器,整整數十箱的機槍彈,被收集起來。

  在車廂的彈藥庫內,放上了一個炸藥包,余得水就帶領戰士們撤離了。

  轟——

  彈藥庫將整個車廂都炸開了,大地也隨之被震的一顫抖。

  伏擊很順利,能夠將日軍的鐵甲車迅速的炸毀,雖然可能驚動后面的步兵運兵車,但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余得水帶著兩個被抓住的俘虜送到了指揮部,這個時候,曾一陽正在和埋伏在北面的軍特務團聯系。這是曾一陽手中,唯一的一支機動部隊,現在已經被派出去,進行伏擊日軍的運兵車。

  只要打下了這個步兵運兵車,那么日軍在涿州和順平一線的日軍,將被全部肅清,合圍保定第109師團主力的作戰目的也將成功。

  曾一陽接到的情報是,日軍從涿州沒有再派遣過任何增援部隊,估計香月清司手中的預備隊也都是給板垣征四郎準備的,20師團的留守在本土有一半人,他半個師團很難在大戰中有所作為。反而關東軍獨立第11旅團的戰斗力更強一些。

  “軍長,抓到了兩條大黃魚。”余得水用捆豬的辦法,將兩個日軍指揮官雙手和雙腳都綁在了一起,中間放上一根棍子,由兩個戰士挑著走,一點都不費力。

  曾一陽見一個大佐軍銜的鬼子軍官,頭上滿是血,在被戰士們捆著的時候,腦袋根本就像是失去了身體的控制,無序的擺動著。

  估計這個日軍大佐也是離死不遠了。

  “活的給在順平城外的孫銘九送去,死的就地埋了。”曾一陽抱著手,端詳了一眼說道。

  “死了,不會啊”余得水轉身盯著身后的兩個鬼子,其中一個少佐模樣的顯然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一副慷慨就死的摸樣看了就讓他生氣,還有一個看模樣都活不了。

  “好不容易抓到兩個活的,這下子死一個,晦氣。”余得水提起黑石井的腦袋,探了一下脈搏,確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擺手,讓抬著他的兩個戰士去樹林里挖個坑將人埋了。

  桌子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曾一陽拿起電話道:“我是曾一陽。”

  “報告軍長,我是警衛團團長閔中原,在我團警戒區外發現一支不明番號的部隊,正在接近我部,至少有一個旅的兵力,請首長指示。”閔中原心中也很著急,但是那支部隊只不過是在丘陵地帶邊緣行軍,而且距離比較遠,大概有十多里。

  曾一陽不明白了,河北的中隊也就那么幾支部隊,靠近的平漢線的更少了。

  到底是那支部隊呢?

  曾一陽拿著電話,心中泛起了嘀咕。日軍兵力不足,當然不會。如果撤離,那么隨后跟來的這個日軍大隊,就很可能成為整個戰役中的一個變數,在敵我后方亂竄,如果失去了對這支部隊的控制。后果很可能將是,配合被包圍的109師團,里應外合,對防御薄弱的51軍區域突圍,逃回廊坊。

  如果是友軍?

  難道是十四集團軍,衛立煌的部隊?

  曾一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但是他一定不能放棄對日軍增援的那個大隊的伏擊。放走這個不確定因素,將會對戰場帶來莫大的變數。

  曾一陽回憶了一會兒前期勘探戰場的地勢,在鐵道邊上,正北偏西15度,直線距離800米地地方有一個小山丘,是整個戰場的制高點。

  “一號高低,你派出多少部隊去守衛?”曾一陽詢問道。

  “一個機槍連。”閔中原也很擔心,如果在伏擊的緊要關頭,對方在給自己的部隊沖擊一下子,那么他的一個團根本就頂不住兩面的夾擊。

  曾一陽明白,一號高地上,地方不大,放不下更多的部隊,一個連的被配也是合情合理。看了一下身邊的部隊,炮營有一個步兵營守衛,自然不可能抽調部隊,只有偵查營了。

  “我派軍偵查營的兩個連來支援你1號高地,警衛團的任務不變,就是伏擊日軍運兵車。一定要打散日軍的這支增援部隊,能夠全殲最好,記住,這支部隊是一支增援部隊,重武器都在火車上,很難在短時間內構建陣地,你們團的任務就是集中一切火力,將這個日軍大隊打垮,打光。”曾一陽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放下電話,曾一陽對身邊的余得水命令道:“偵查營除了已經派出去的一連,二連、三連緊急集合。用追快的速度,增援警衛團,到了警衛團,你的兩個連就聽閔中原指揮,記住,你的任務是阻敵增援,但也可能是友軍,機靈點。”

  命令——

  “獨立團,東北軍獨立第騎兵旅,在傍晚六點發起對順平縣城的總攻,戰斗必須在夜晚十點之前結束,天亮前,除留守的東北軍一個騎兵營之外,其他部隊都要撤離順平城。“

  “命令——,40軍115旅、116旅,在傍晚六點對涿州總攻。在子夜之前,肅清所有盤踞在城內的日軍,天亮前,將城市交付給十四集團軍的第10師防御,主力移動到易縣、定縣、和容城,斷絕109師團鐵路公路撤退路線。”

  “命令——,105師,313旅、315旅在8月19日黎明前拿下青苑縣城,主力往保定郊外逼近,防御日軍109師團可能出現的往西突圍。”

  “命令——,105師,32第6師,在8月19日,中午前攻克望都,將日軍109是師團逼近在保定城周圍。”

  伏擊不過是為了消耗日軍涿州的防御兵力,為40軍主力部隊攻克涿州而做的準備,但是如果一旦變成陣地戰,只要戰斗拖到明天,那么日軍的優勢空中力量,將會對40軍的進攻造成很大的麻煩。

  下達了一系列命令之后,曾一陽也決定將指揮部移動,接引伏擊的警衛團。

  畢竟,戰場上突然冒出來一個旅的軍隊,是敵是友還沒有分清楚。

  如果有一個野炮營的出現,無疑是對戰場最好的支援。曾一陽看了一會表,這個天大概也就是七點左右,天就會馬上暗下來,還有兩個小時。

  從戰報上看,日軍攻擊南口也不是很順利,自從13軍放棄了南口陣地和得勝口陣地之后。13軍轉而在居庸關、長峪城、鎮邊城一帶山地和日軍爭奪后,傷亡也降低了下來,反而能夠組織起來一些有效的突擊。

  對于機械化程度很強的第5師團,確實不是一個好戰場,這樣一來,就會消減其很多重武器的作用,至少很多高地爭奪,坦克是用不上的。

  半個小時后,曾一陽來到了距離炮兵陣地不到3公里的警衛團的陣地,發現日軍的運兵車在伏擊圈外停著,而是派出了一個中隊的士兵,沿著鐵路線在搜尋。

  讓曾一陽覺得奇怪的是,站在閔中原身邊的還有一個東北軍的中將,這算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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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血殺109師團(9)

  “閔中原,這位是?”曾一陽大致知道,這支部隊一定是出現在警衛團周圍的那支部隊。

  而閔中原也和對方取得了聯系,不過問題是,東北軍在順平、望都一帶,也就是孫銘九的一個特務團,其實這個團的士兵都是張學良選出來的‘好苗子’。至于好在哪里,曾一陽是沒看出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對張學良的忠心,已經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估計,這個特務團也是將來張學良發展部隊的基層軍官,鍛煉幾年,或許就是一個合格的營團長。

  閔中原大大咧咧的和一個中將在談論這遠處的日軍,雖然在望眼鏡里看的很清晰。

  需要有一支部隊包抄日軍的退路,這不,正和這位東北軍中將商量著來。

  見曾一陽來了,閔中原撓了撓頭,將帽子的邊沿拉了拉,他也不知道來的這個東北軍將軍叫什么,只不過,他見對方沒有惡意,又是友軍,便讓對方開口介紹,自己就抱著對方一通好錘,甭管認識不認識,先把交情定下來。現在他正是需要增援的時候,說不定對方在稀里糊涂下,就會幫自己一把。

  那個東北軍中將也是沒頭沒腦的和閔中原聊了起來,而且,那支不少于一個旅的東北軍,真的將日軍的退路給封鎖了,在鐵路線北面,構建了防御陣地。

  長相普通的閔中原有個好處,就是長了一張大眾臉,沒多大特色,就是看著似曾相識。

  “這位將軍,不好意思,您貴姓?”閔中原不好意思的詢問道。

  “朱鴻勛,東北軍53軍中將副軍長,兼130師師長。”朱鴻勛都快氣得翻白眼了,好家伙,不認識我,跟我那么熟絡干什么?

  由于,曾一陽一到前線,就換上了四十軍的軍裝,和八路軍一樣,軍裝和士兵的服裝都一樣,沒有軍銜,所以朱鴻勛就不知道來的人是曾一陽。

  曾一陽伸手道:“四十軍軍長曾一陽,很榮幸認識你,朱將軍。”

  朱鴻勛腦袋嗡的一下,曾一陽的大名如雷貫耳,他的這個師在天津損失慘重,加上門頭溝打的窩囊,退到晉西北的時候,就剩下了一半人。整補的新兵都在河南和河北交接的邢臺和邯鄲,所以整個師就剩下了5000多人,其他的都在醫院里養病。

  這次接到張學良的命令,就是東出晉中,歸曾一陽指揮。

  “朱某有幸能在曾將軍麾下,乃三生有幸,還望曾長官給我130師一個戰場殺敵的機會。”朱鴻勛對曾一陽可是如雷貫耳,名將之威下,必然是一個不平凡的傳奇。

  “我剛才在高地上觀察了一下,發現你的部隊已經將日軍的后路堵住了,很好,這樣你回到130師,指揮部隊防御,而我的這個警衛團負責攻擊日軍,將其部隊趕到你的防御圈內,然后在天黑前殲滅這個大隊的日軍。”曾一陽跟朱鴻勛商量道。

  朱鴻勛連說不用,他已經命令部隊,只要看見這邊信號槍一響,就組織進攻,而防御工事在鐵路邊,只能簡單構筑,也沒有時間挖。

  朱鴻勛作為一員虎將,被張學良不止一次在曾一陽面前提起過,這次53軍能夠將這支部隊派出來,說明也是張學良下了血本的。

  其實,很多東北軍的老將都萌生了退意,主要還是老虎廳事變,楊宇霆、高紀毅等元老被張學良用雷霆手段,槍殺在老虎廳,事變發生后,東北軍老將都靜若寒蟬,深怕引火燒身。這也是九一八后,東北軍雖然從東北撤出了十幾萬的大軍,但是還是十萬人跟張學良分道揚鑣,跟了日本人的原因。

  作為53軍的萬福麟也明白,張學良希望啟用新人,高鵬云的重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既然少帥要將自己的大權拿走,自然拿的這個人就要有點本事,不然怎能服眾。

  130師師長朱鴻勛就是這樣一個人物,才38歲,就被任命為53軍中將副軍長。但為人確實很會帶兵,打起仗來也敢打敢沖,悍不畏死。手下的士兵,也被在他的帶領下,成了一支虎狼之師,骨子里都帶著一種軍人的血性。

  這次被張學良從山西召喚到河北來,因為山路崎嶇,沒有帶重武器,部隊也是輕裝行軍。

  曾一陽拿起野戰電話,和炮營聯系上后,就對王越命令道:“五分鐘后,就對日軍在鐵道線上的火車炮擊,炮擊的時間為三分鐘,主要破壞停在鐵道邊上的火車。”

  日軍火車停靠的地方,在王越野炮的攻擊范圍內,而且已經設定好了標尺。

  大隊長鈴木少佐惱怒的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再有幾個小時就要天黑了,現在保定的黑夜比白天更加的危險,誰知道會遇上那支隊?如果單單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師,鈴木大隊長根本就不擔心手下的四個步兵中隊會有多大的損失,但是很擔心的是遇上40軍。

  第六師團的官兵,很多都會對隊不屑一顧,但是惟獨一個部隊,讓他們耿耿于懷。

  那就是曾一陽帶領的40軍,這支部隊的可怕之處在于,士兵的單兵作戰能力,并不比日軍差。尤其是指揮官,曾一陽更是將部隊的各種有利因素都能很快的結合到一起,戰勝強大的對手。

  但鈴木大隊走不了,因為火車一停,就發現周圍有很多地點很可疑,而且遠處鐵路上又堆了很大一堆石頭,這讓他有種掉入圈套的擔心。

  尤其是,可惡的中國鐵路工人,竟然乘著士兵不注意的情況下,跳入不遠處的一條河流,逃走了。

  不但如此,而且臨走,還將車頭上大的蒸汽閥門打開了,這樣一來,要重新啟動火車,必須要兩個小時以上,還要準備灌滿火車頭鍋爐里的水。

  現在只能寄希望駐守保定的109師團主力步兵旅團,31旅團前來接應了。

  正當鈴木大佐坐在鐵路邊上的亂石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從遠處飛來的幾個黑影,劃破天空,飛快的往火車停靠的地方墜落。

  嗚——

  隨后,鈴木清晰的聽到了那個讓他毛骨悚然的聲音,沒錯一定是75口徑野炮發射的炮彈。

  “隱蔽,炮襲——”鈴木半蹲在亂石中,大聲的對不遠處正在車廂邊上活動的士兵呼叫著。

  已經聽到了炮彈飛行的聲音,想要躲避已經是晚了。

  第一發炮彈落點并不是太好,在鐵路邊上的路基上爆炸了。都是小石頭構成的路基,頓時將炮彈的威力增加了數十倍。

  到處都是,嗖——嗖——,快速飛行在空中的小石子,如果打在重要部位,不是死就是亡。

  第六師團的精銳,都死在了長城邊上,就在三年前的那場戰役,讓第六師團的老兵損失慘重,連四成都沒有保存下來,但日本高度發達的兵役制度,彌補了這一過錯。

  僅僅三年時間,在優先補充的情況下,第六師團仍舊爆發出來精銳師團應有的素質。一輪炮擊讓至少一個小隊士兵失去了戰斗力,但是其他的士兵,都尋機找到了隱蔽位置,尖兵正往路兩邊的可能出現的伏擊火力點摸去。

  在鐵路兩邊能夠出現的制高點并不多,但是也不是沒有,比方說那些不起眼的小土堆。雖然不見得比路基高,但是也能夠發揮重機槍等武器的活力特點。

  警衛團的一個重機槍連,就是設立在這樣的六個位置,成扇形將整個戰場都囊括在其火力范圍內。六挺重機槍同時開火,在五百米之外的區域,暴雨般急促的子彈,將準備向路基下涌去的日軍趕了回去。

  由重機槍和輕機槍組成的火力網,僅僅在日軍的一個試探性攻擊過后,就將大隊的日軍壓制了回去。

  而僅僅幾秒鐘的間隙過后,第二輪炮擊又開始了。六門山炮對付一個沒有大口徑炮的日軍步兵大隊,顯然是欺負人。

  即便是日軍中精銳的第六師團的士兵,面對炮彈炸過來的熱氣,和半空中飛舞的彈片,只有倒地躲避的份。讓鈴木氣得七竅升天的是,他的一個炮兵中隊,兩門九二式步兵炮,竟然在突襲中,連同車廂的殘骸,都埋在了一堆廢木頭下。

  兩個炮兵小隊的士兵,正在努力的想將兩門小炮拉出來。

  鈴木雖然知道這些炮根本就改變不了戰場上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因為九二式步兵炮射程僅僅只有兩公里,是為了步兵對步兵的攻擊而設計出來的,對付射程近10公里的野炮,炮兵陣地距離他們也有四五公里的野炮,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抗武器。

  但是他還有一點希望,就是憑借這兩門火炮的靈活性,能夠將伏擊他的大隊的隊的重機槍消滅掉,讓他有機會突圍。

  好不容易將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拉出來,找到了彈藥。炮兵中隊中隊長,拿起指揮刀,拔出寒光凜凜的指揮刀,大吼道:“進攻——”

  對相對于暴露的日軍來說,警衛團的一個步兵營運動到了相聚日軍300米遠的地方,面對日軍突然出現的重武器,剛剛構建好的步兵機槍陣地,九挺機槍就向日軍,如同割稻子般的射去,高射機槍噴出的火焰,足足有半米長,這讓躲在亂石后,看清了這一切的鈴木簡直驚呆了。

  撕裂破布般低沉的聲音,切割著日軍的性命。

  早就有三挺機槍,同時找到了架好炮的日軍炮兵小隊,為了將步兵炮順利的從廢墟中搬出來,日軍炮兵將火炮前的裝甲擋板給拆除了。

  一個日本兵剛剛拿起炮彈,就被機槍的子彈將身體切割開來,僅僅一個一個瞬間,日軍炮兵中隊長的就全身是血。

  這不是他的,他運氣好,提前趴了下去,但是日軍身邊兩個小隊,在炮襲后存活下來的五十多個士兵,就足足倒下了一半人。

  有的士兵,直接被子彈打成了一堆肉醬。

  失去了重武器的日軍,漸漸將幾個中隊中的機槍都組織起來,建立了一個臨時的機槍組,試圖阻擊警衛團的攻勢。

  而主力準備向身后突圍。

  往前走肯定沒希望,因為重機槍的幾個火力點,都是在他們的前面,往后走或許有點希望,雖然他們也知道,身后有一支隊,但是從服裝上來看,對方很可能是東北軍。

  鈴木將所有的中國精銳部隊,過篩子一般的過了一遍,中國憲兵?不會,據情報,中國憲兵已經都撤離出了華北,難道是40軍?

  在撤離前,鈴木將一份電報用明碼發了出去,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密碼了,如果真的是40軍,那么鈴木大隊的覆滅只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步兵營的活力簡直比機槍營都要猛?”朱鴻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活力配置,日軍沒有不退的道理,步兵對步兵,日軍完全落在了下風。

  “MG34機槍,7.92口徑,換一種槍管后,就能變成13.2口徑的重機槍,采用彈鼓或彈鏈供彈,彈鼓75發,彈鏈250發,是現代戰場上,火力最強的多用途機槍。擁有三種支架,雙腳支架為步兵突擊機槍,三角支架可以將機槍當成防空武器。每分鐘射速度將近900發子彈,是一種高速機槍,是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的射擊速度的2倍,我記得介紹給過少帥,而且少帥也在德國買了一些,難道53軍沒有配備?”曾一陽關注的盯著戰場,向朱鴻勛解釋道。

  朱鴻勛紅著臉道:“53軍有這樣的一個防空營,裝備了24挺這種機槍,但是沒有在戰場上用過。”

  “沒用過?”

  朱鴻勛很不甘心的點點頭,日軍飛機從來都是沒道理的突然飛來,在戰場上連布置防空的機會的都沒有,只能讓士兵找隱蔽地方躲避。

  而且,用輕機槍射擊日軍飛機的效果不見得會好,所以這個防空營一直被放在一邊,沒有用上。

  曾一陽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他已經看到警衛團一營已經攻上了鐵路路基,并將留下來阻擊的一百多個小鬼子全部殲滅。

  這一百多人的損失,讓鈴木大隊有了脫離戰場的寶貴時間,用一百人的性命換來了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也足夠剩下的六百鬼子,往東北軍130師的陣起一次強有力的沖鋒了。

  “朱將軍,你有必要回一下你的部隊,日軍即便在阻擊我的警衛團的時候,也沒有將手中的擲彈筒的迫擊炮用上去,反而用笨重,不方便攜帶的九二式機槍來阻擊,可見這伙日軍不一般。”曾一陽皺眉道。

  雖然,仗是閔中原指揮的,但是要說對整個戰場上看的最清楚的還是他這個旁觀者。

  “這個,我馬上去。”朱鴻勛這次從山西越過太行山趕到華北,其實是來要裝備的,53軍在門頭溝阻擊戰中消耗很大,不少重武器都丟失了。

  這次隨軍的主要火力,竟然是捷克式輕機槍。

  日軍在使用擲彈筒上,絕對是行家。這種小口徑迫擊炮,成為日軍步兵戰術的一部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支部隊不像是日軍的20師團的步兵大隊。首先,這是一支滿員部隊,編制是一個大隊,而20師團卻是半建制的部隊,一部分兵力在本土。

  其次,這支部隊的忍耐力,要比曾一陽了解的109師團的日軍要強一些。

  軍官的臨場指揮,也是有板有眼,而且很會取舍。如果第一時間遏制住這支日軍部隊的攻擊的話,那么很可能是被日軍突破陣后,拖入白刃戰。

  這樣的結果就是,這股逃走的六百多日軍,很可能用一點點裝備,和少量的傷亡,就逃出包圍圈。

  在不遠的黑夜里,逃離警衛團的追擊。

  不過,以為這樣就能逃走了嗎?曾一陽對著遠去的日軍笑了笑,他手上還有一支騎兵部隊,人雖然不多,僅僅有兩個連的兵力,就是軍直屬偵查營的兩個連。

  但失去了重武器,機槍,手中只有步槍的日軍潰兵,面對騎兵的馬刀和騎槍的時候,只有受死待宰的份。

  看著久違的戰場,曾一陽心中好戰的熱血也涌動著,不過他已經失去了上戰場的權力,即便是打掃戰場的時候,他也是不能在場的。因為一來,他一旦涉險就算是犯錯誤了,要黨委批評,黨組討論,有可能還要上報。

  雖然他是黨委書記,但也沒用。部下沒一個人會體諒他的偶爾游獵之舉。

  到時候,比批斗大會還要嚴重。

  當年黃蘇更是絕,在曾一陽面前明著是批評曾一陽,說道動情之處,黃蘇都能把自己的眼淚都給說下來。

  盡遇到這樣的狠人,曾一陽也只能靜等警衛團將戰報報告上來。

  再說了,閔中原是警衛團團長,警衛那些人,還不是軍里的首長和機關嗎?

  正如曾一陽擔心的那樣,130師很快就被日軍突破了前沿防線,倉促構筑的陣地,在日軍一通擲彈筒的攻擊下,幾個火力點上的機槍,連一匣子子彈都沒有打完,就啞掉了。

  朱鴻勛騎馬趕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一個團,已經和日軍全部攪合在了一起。

  白刃戰?這是近代戰爭很少發生,但完全是靠著勇氣,用最原始的戰斗技巧,來獲取勝利的對戰。

  朱鴻勛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他是生氣,東北軍抬不起頭來,原先是放棄東北,后來是打仗沒打好。這次好不容易有露臉的機會,沒想到陣地還是被日軍突破了。

  朱鴻勛跳下戰馬,嘩啦啦——

  將警衛手上的戰刀拔出來,大吼一聲:“是爺們的,跟老子沖——”

  殺——

  日軍大隊長鈴木少佐,原本發現對戰的東北軍防御已經出現了松動,只要再兇狠一點,他至少能夠帶走500名帝國士兵。

  突然出現的一股力量,讓他的側翼,的攻擊隊形有些慌亂。僅僅是一個連,一百多人,就展現了完全不用的實力。似乎這支部隊特別擅長白刃戰,在長官的帶頭下,完全是一副玩命的打法。

  中將?

  鈴木可是識貨之人,的軍銜,和種種部隊番號,都是他們這些軍官的必修課。

  鈴木知道,只要將這個中將殺掉,那么戰局說不定會逆轉。

  殺——

  鈴木毫不猶豫的撲向了朱鴻勛。

第二十二章血殺o9師團  來的好——,朱鴻勛大喝一聲,提刀與鈴木戰在一起。兩刀相交,讓朱鴻勛心一凜。

  在他手的長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米粒般大的豁口,顯然,武器的優劣上,朱鴻勛是輸了先手。

  好在鈴木是心有退意,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欺身靠住朱鴻勛,才讓朱鴻勛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殺——

  朱鴻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全部的精力和力量,都匯聚到了手的武器上,沖向了鈴木,悍將的名頭可不是隨便就能叫叫的,那是靠著一刀一槍而得來的。

  朱鴻勛在微微愣神過后,全部不顧生死的又一次沖了上去。對面的鈴木也看出了朱鴻勛的不同,雖然用眼睛的余光已經看到自己的士兵漸漸的穩住了陣型,但遲遲不能擺脫這些東北軍的死纏爛打,讓他心不由惱怒起來。

  鈴木在用刀上是下過苦功夫的,再說,他出生于富裕的武士家族,自就不缺營養,幾代人的改造下,他并不像普通的日本人那么矮,反而有將近一米七十的身高。

  對于當時,日軍平均身高一米五,一米七?這已經是和高大、偉岸靠邊,級大帥哥級別的人物。

  但是面對朱鴻勛近一米八的個子,在身高上鈴木并不占優。

  但身體矮也有矮的好處,在用力上可以后先至,鈴木面對朱鴻勛的進攻,反而全力迎了上去,從第一次的較量,鈴木并沒有吃虧,反而他占有武器上的優勢。

  這把刀是他家族的家傳寶刀,重量上要比一般的指揮刀重一些。選材十分考究,是用隕鐵為原料,加上海底的合金,鍛煉一年多才成型,出自鑄刀世家之手。

  鐺——

  兩人雙刀全力一擊。

  咔嚓——

  “師長當心——”身后一人著急的大聲喊道。

  朱鴻勛看著自己的刀,刀身間斷裂,要不是他機靈,現危險之后,忽然就地一滾,躲過了鈴木的后手,說不定他就報銷在這華北戰場了。

  慌亂之,朱鴻勛雙腿急蹬,眼觀兩旁,現他的警衛趙虎已經倒在了血泊,而鈴木刺入趙虎胸口的倭刀,正被渾身是血的趙虎用雙手握住。鈴木惱怒的罵了幾句,一腳踩住了趙虎的胸口,將刀從對方的胸膛上拔出來。

  微微一轉頭,就盯住了半躺在地上的朱鴻勛,嘴角咧開,就像是嘲笑一般。

  朱鴻勛胸苦悶,跟隨自己多年的警衛就這么死在了自己的跟前,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虎——,朱鴻勛雙目圓睜,眼滿是血絲,緊握這手的短刀,再次對上了鈴木的眼神。越是在艱難的時刻,越要冷靜,這是一個將軍所必須具備的品質。

  但是,朱鴻勛在警衛死后也沒有變化的情緒,突然就波動了。這讓鈴木很奇怪,也許他以為自己的強大,讓對手畏懼了。其實,朱鴻勛是看到了戰場邊上突然出現的一支騎兵部隊。

  四周都是廝殺上的呼喊聲,和倒地后,還沒有死去的重傷士兵的哀叫聲音,夾雜在一起,幾乎就成了人間的地獄。

  哈哈哈——,鈴木夸張的大笑起來,讓一個強者死亡,這沒有什么可以驕傲的,但是讓一個強者畏懼,這其的成就,只有當事者才能體會其美妙。鈴木還以為朱鴻勛害怕了,畏懼了。這才是鈴木即便在戰敗逃亡,也能找到莫大的安慰。

  轟隆隆——

  轟隆隆——

  兩個連的騎兵,才不過二百來人,騎兵的人數往往不會像步兵那樣,編制要一些。余得水帶來的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騎兵部隊,二十4o軍的偵察兵,所以兩個連的兵力也過了oo人。

  收槍——

  距離雙方戰場不過oo米,余得水命令部下,將一只手提著的馬槍全部背到背上。

  拔刀——沖鋒——

  沒有沖鋒號,只有戰馬踏著大地的轟隆聲,如同一股旋風般,余得水帶領著兩個連的騎兵沖入了日軍最多的人群。

  殺——,余得水的吼聲就像是在鈴木耳邊響起,但等到現這一切都晚了,余得水的前半身貼在戰馬上,戰刀高高揚起,然后狠狠的落下。

  鈴木的一顆頭顱瞬間就被帶離了身體,卷著污血,就被斬落在地。

  朱鴻勛看的是熱血沸騰,大喝道:“好漢子——”

  朱鴻勛心對余得水羨慕不已,心不免有種想要將其歸為部下的沖動,但隨即就冷下了這份愛才之心。對方是什么人?4o軍的部隊,曾一陽的手下。

  能夠跟在曾一陽身邊的在4o軍的部隊,往往是精銳的精銳,而5軍久敗之軍能夠有幸和4o軍并肩作戰,已經是莫大的福分,哪里還敢想羅4o軍的人才,好在朱鴻勛沒有提出這樣的想法,不然說不定余得水本人都會讓他下不來臺。

  戰場上突然出現的騎兵,將日軍步兵好不容易編成的隊形,又一次被沖散了。

  不但如此,日軍大隊長鈴木信一陣亡,和鈴木一起倒在地下的還有這個大隊的一百多鬼子兵,僅僅一個沖鋒下,就倒下了四分子一的戰斗力,這讓日軍副大隊長,富源茂大為驚恐。

  “傳令,將戰場間全部空出來,交給友軍騎兵……”朱鴻勛大聲對部下命令著,僅僅十幾分鐘的肉搏戰,就讓他傷亡了近4oo士兵,雖然日軍也倒下了近二百人。但是其大部分都是4o軍的戰果,朱鴻勛拿著鈴木的那把指揮刀,厚實的刀背,以及古樸的刀紋,讓他感覺到了這把刀的不同。

  余得水的騎兵穿過戰場后,打馬轉過身體,停留在三百多米之外,然后一夾馬腹部,下令到:“殺——”

  二百多戰馬,帶著馬背上的騎士,又一次向日軍殺去。

  這次日軍又準備之下,也無法擋住騎兵的沖擊力。重武器,機槍,都在剛剛突圍的時候丟棄,此時的這個第六師團的大隊,已經成了落魄戶。只有手的鋼槍,和明晃晃的刺刀,還能說明這支部隊沒有垮掉。

  戰馬沖過的路上,到處可以看到被馬匹的沖擊力撞飛的日軍士兵,如同一片毫無重量的樹葉,在空飛舞……

  兩次騎兵攻擊后,鈴木大隊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實力,僅僅二百個日本兵,咬著牙,退守在副大隊長富源的身邊,神色凜然,如果又有人走近看的的話,那么就能看到所有的鬼子眼都有些空洞,完全像是沒有了生命的氣息般。

  這時,余得水將戰刀在褲子上擦了一下,收回到刀鞘之。

  后續跟上來的一個機槍排已經架好了機槍,面對毫無抵抗能力的日軍,此時沒有必要在將手的寶貝偵查兵往鬼子堆里扎去了。雖然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但也不可能一點傷亡都沒有。

  兩次沖擊過后,十幾匹戰馬正在鬼子的不遠處悲鳴。馬上的騎士都倒在了進攻的路上。還有不少受傷的戰士,被戰馬馱著在隊伍。

  余得水臉色有些陰沉,手下的每一個兵,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戰士,大部分入伍已經年,一直在他的偵查營里,連提拔的機會都放棄了,哪里想得到,在這次伏擊戰斗,損失了不下三十名戰士。

  正在余得水準備派一個懂日語的過去,讓那些殘余的日軍投降的時候,日軍派出了一個軍曹,向余得水喊話道:“我們長官希望知道,攻擊我們的是那支部隊。”

  從一開始的炮擊,到后來的陣地戰,4o軍的戰士讓日軍在一次次失敗,疑惑起來。

  什么時候隊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力了?

  “告訴他,我們是4o軍。”余得水道。

  “這個,會不會犯錯誤?”一連長擔心道。

  “你覺得這鬼子還能逃得了嗎?而且過了今天之后,誰還會不知道我們4o軍已經全部開赴華北戰場?”

  “”一連長高聲回答道。余得水的高度自信,完全是他對于身為4o軍一員的無比驕傲。

  “國民軍第4o軍,偵察營。我們的營長命令你們放下手的武器,蹲在地上,投降——”

  接受日軍投降顯然很難,但是在抗戰初期,如果有日軍投降,則會大大的滋長民抗日的熱情,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打擊日軍的士氣。

  所以,開赴戰場前,政委一再強調,如果能夠俘虜日軍士兵,則盡量要俘虜,為輿論造勢。

  而且從種種跡象上看,部隊,也只有4o軍才有可能會成建制的消滅日軍,可能俘虜日軍殘兵。一是有過這樣的先例;另外,八路軍在太行山,防御晉綏軍的側翼,從某一點來說,很難會遇上日軍的進攻兵團,反而是游擊伏擊的好地方。

  4o軍?富源茂這知道,為什么他們會敗的如此慘烈了,從整體上看,第六師團在長城之戰后,花了三年時間恢復元氣,重新踏上國的土地,第六師團上下,都覺得他們已經到達了以前的那種水平,是找4o軍報仇的時候了。

  但不幸的是,4o軍也在成長,而且是大戰過后,快的進入成長期。

  從對方一個騎兵營不到的兵力,就能夠讓半個大隊的日軍士兵毫無反抗之力,就能夠看出對方的強悍。

  “第六師團,第三大隊。鈴木大隊有幸能夠成為閣下的對手,至此,我希望貴軍能夠像真正的勇士一樣對待我們。”富源大喊道,他是一個國通,雖然不好,但還是能夠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天皇陛下萬歲——

  萬歲——

  富源高喊著他從軍時候的口號,然后將上衣脫去,將戰刀握緊,沾染了血液的戰刀,在太陽的余光下,出血紅色的光芒。

  鈴木大隊的士兵在富源的鼓動下,再一次的振作精神,往余得水他們的騎兵部隊而去。可是這次日軍根本沒有沒有往槍械填彈,僅僅用冷兵器,就沖擊機槍陣地,簡直就是送死。

  余得水不理解日軍的這種反常行為,就像當年在多倫戰場,他無法相信,日軍在失去希望后,集體自殺一樣。

  “開火——”余得水扭頭下令道。

  四挺重機槍的怒吼下,最后一個鈴木大隊的士兵倒在了沖鋒的道路上。這樣的戰爭幾乎,讓參戰的5軍將士極度壓抑和恐懼,但也多少喚醒了心的血性。

  打掃戰場的任務就交給了5軍o師的士兵去了,而余得水下馬后,走到了朱鴻勛的面前,對朱鴻勛道:“長命令,o師暫歸4o軍指揮,張長官已經同意了我們軍長的作戰部署,現在歸攏你部o師,歸一戰區前敵指揮。”

  “真的?”朱鴻勛高興道,從這個戰場上,朱鴻勛現了4o軍的強悍,能夠在頃刻間將一個日軍精銳步兵大隊消滅干凈,整個過程不過一個多時,跟這樣的部隊協同作戰,簡直就是給o師找了一個好老師。

  余得水盯著朱鴻勛看了一眼,心說,就這事有什么可以高興的?

  再說了o師一共才來了5人左右,還陣亡了不下4oo人,一個旅的兵力,能夠在大兵團作戰起到什么樣的作用。即便是4o軍將士,也僅僅是整個戰役的一支部隊,擔任總攻的就不下于十萬大軍。

  加上外圍的兵力運動,和在南口、懷淶一線上的第二集團軍等參戰部隊,以及準備增援的晉綏軍軍;整個華北動用的兵力過四十萬。

  不過這些余得水可不會對朱鴻勛說道,本來他也是從跟在曾一陽身邊,感覺出來的一些感悟。這是整個戰局的機密,要不是偵查營這段時間,成為曾一陽的警衛部隊,而4o軍警衛團和獨立團要擔任戰斗任務。

  還輪不上他跟在曾一陽身邊,自然也看不到曾一陽的作戰圖。

  “余兄弟,這把刀還請你收下。”朱鴻勛拿著鈴木的那把刀,遞到了余得水的面前。余得水不但救了朱鴻勛一命,殺了這個日軍大隊的大隊長,當然應該享受最高貴的戰利品,當然,戰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余得水接過戰刀看到了朱鴻勛眼的不舍,按下機簧,戰刀就彈出一截,順手一拉,雪白的刀面上,均勻的分布著水波般的紋路,余得水心暗嘆道:“好刀。”

  從刀地質量上,簡直和當年繳獲的松田國三的那把刀有的一比,不過一把佐官刀,想必曾一陽也不會看的上。

  “這把刀,我代我們軍長送給朱將軍,這是我們兩軍合作的開始,希望今后能不離不棄,在抗日這場大戰,互相協助,互通有無。”余得水將刀遞換給了朱鴻勛。

  “互相協助,好,朱某記下了。”朱鴻勛笑道,他心里確實喜歡這把刀,再說他的刀斷了,也要尋一把好刀。

  “我們軍長命令你部,開赴順平縣城,剛才伏擊日軍的那些重武器將全部交付你們使用,彈藥將在順平補充。”余得水將曾一陽剛剛下達的命令傳達了下去,然后將一部電臺交給了朱鴻勛,囑咐道:“電臺必須二十四時開啟,必要時候,可以和駐扎在唐縣的東北軍特務團聯絡。”

  送別了余得水,朱鴻勛眼頓時有些失落。

  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全殲日軍整編制部隊的喜悅,頓時讓這些東北軍士兵高興的歡呼起來。

  當然對于開赴順平沒有一絲疑慮。而朱鴻勛這時候副官王顯生湊到朱鴻勛身邊,有些不悅的說道:“師座,這個曾一陽很傲,師座在少帥的保舉下,已經在上個月榮升將副軍長,和曾一陽一樣都是將,如此差遣師座大為不敬……”

  “混賬,曾軍長雖然是將軍長,還是我一戰區的總參謀長,是長官部成員,我等一戰區部隊自然應該聽命于他。再說,少帥多仰仗其人,我東北軍前期節節失利,自然被人病垢,此次能夠歸曾將軍麾下,自然是我輩之幸運,哪里還有你等這種人態?”朱鴻勛聞言黑著臉,大怒道。

  他這個將副軍長,還不是張學良給他送來的。按能力,他從來沒有指揮過過一個師的兵力,想代替萬福麟成為5軍的軍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說,少帥也是個念舊的人福麟雖然挑起了東路事件,突然跟蘇聯翻臉,讓少帥又吃了敗仗,又失了臉面,才讓張學良對萬福麟有了些看法。加上萬福麟不通政務,在主政黑龍江的時候,弄得民怨載道,也有一定的原因。

  但僅僅這些,還不足以真的讓張學良鐵下心,把萬福麟拿下來,讓朱鴻勛頂上去。

  不久之后,余得水就讓士兵將繳獲的4挺九二式重機槍,7挺輕機槍送到了o師,門口徑迫擊炮,還有幾個擲彈筒,彈藥少了一點,但已經言明,在順平會給o師補充。

  日軍豐臺華北軍司令部,香月清司聞聽鐵甲車支隊,被4o軍伏擊的消息,正在吃飯的他,嚇的連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香月清司兩忙問道:“黑石大佐怎么樣了?”

“黑石大佐已經玉碎,連支援順平作戰的47聯隊鈴木大隊也全部玉碎……”橋本群少將一彎腰,一副喪氣模樣,讓人看著就著惱。但是香月清司生氣不起來,因為增援的命令是他下的,而o9師團在保定周圍的防御已經一點點被拔除  保定就隊進攻的主要方向。一天前,他還在為5軍進攻霸州,而在擔心,隊會全力進攻天津,抄日軍的后路。

  僅僅7月o日到8月o日,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日軍就從本土運送了十萬噸的戰略物資堆積在天津,整個天津的倉庫都堆滿了各種武器彈藥,油料和槍械。

  如果天津受到攻擊,那么第五師團在懷淶的進攻,將失去所有的意義,屆時處處被動的華北日軍,無奈之下,只能放棄已經占領的北平,退守天津、唐山和廊坊,等待本土援軍。這樣一來,華北的所有日軍高級軍官,將都被受到天皇的責罰。

  轉為預備役,還是送到家鄉,成為一個失敗的在鄉軍官?

  香月清司想了想,才對橋本群說:“請求察哈爾派遣軍東條英機閣下,全力進攻長城沿線之張北、張古口、張家口一線,以緩解第五師團的進攻壓力。記住,措辭嚴厲一些,雖然東條是個喜怒不顯的家伙,但是誰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命令o9師團師團長山岡重厚將、參謀長倉茂周藏大佐,堅守保定第五師團肅清平綏線之關鍵戰役。”無兵可派的香月清司不得已,只能讓o9師團硬頂了,至于能不能頂得住,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山岡是個穩重的軍人,一定會明白他的苦心的。

  嗨——

  橋本群少將躬身退出了香月清司的房間……

第二十三章刀出鞘,箭上弦  “橋本君,你我現在就是像是火堆上的松鼠,稍有不慎,將只能用剖腹,來謝天皇陛下的信任了。”香月清司匯總連日來的戰報,對他的參謀長說道。

  橋本群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抬頭道:“司令官閣下,我們還有機會,形勢并沒有您想象的那么艱難。”

  “哦,轉機,難道還有轉機?”香月清司喃喃自語道,畢竟比橋本群從軍生涯更長,而且在戰術上的造詣不是橋本群能比的。

  “司令官閣下,您看,我軍主力第5師團現在攻擊還算順利,已經繼居庸關之后,攻克了軍事要地南口。接著第第第9旅團,由國琦登少將指揮,組建國琦支隊,撤離懷淶戰場,而第21旅團將轉攻為守。徹底卡主山西、綏遠的中國援軍。”橋本群自信滿滿的在地圖上比劃著,他對第5師團有著盲目的自信。

  “橋本君,你認為一個21旅團能夠抵御住隊中最精銳的十萬大軍?”香月清司臉色難看的質問道,他想知道,他的這個參謀長是否是奸細,連如此荒謬的計劃都想得出來。

  “十萬隊?還是精銳?司令官閣下,我很不理解,華北戰場到底有多少是我們帝隊的對手。”橋本群想不明白第5師團的進攻下,幾乎都是用士兵的性命來防住的,這有一個前提,湯恩伯有多少士兵的血可以去流?

  香月清司捂著腦袋,頭痛的想到,難道帝國真的如此盲目嗎?

  連走在戰場第一線的橋本群少將,都盲目的以為,華北根本沒有帝國精銳師團的對手?

  “你要知道,衛立煌的第十四集團軍的攻擊對象根本就不明確,尤其是十四集團軍中的主力部隊,10師、83師、85師還沒有投入戰場,你認為衛立煌是一個甘心寂寞的人嗎?”香月清司對衛立煌如此高的評價,其實是衛立煌擁有一支精銳部隊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隱忍,讓他很擔心。

  “司令官閣下的意思,衛立煌接下來會有大動作。”橋本群不以為然的說道,在他心目中,衛立煌是被嚇破膽子的懦夫,面對強大的皇軍已經退縮了。

  這源隊中一個很常見的習慣,就是保存實力。

  香月清司古板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怒氣,但是心中卻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指揮刀,在桌上的地圖上接連指了三個地方。

  周口店、良鄉、長辛店。

  “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們已經被隊拖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而且這個陰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一種巧合,但是實際上,這是對手一步步的引導我們去做的。”香月清司重重的嘆口氣,無力的再一次坐回到了作戰室的椅子上。

  第第第20師團,都一直關注了隊中那支傳奇部隊——40軍。

  “難道40軍只不過是吸引我們的一個誘餌?”橋本群聽了香月清司的話后也是冷汗連連,太可怕了,這個對手的洞察力簡直就是讓人不知不覺的前提下,就將自己的兵力分散。

  “尤其是,這個誘餌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們就被其吸引住了。”香月清司擔憂道:“而且,40軍又不是真的誘餌,而是一頭下山的猛虎。”

  但誰又能想到,在曾一陽的計劃中40軍雖然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最大的作用還是迷惑日軍。

  難道東北軍二十萬大軍,中央軍的13軍、17軍、14軍真的一無是處嗎?

  歸根結底就是沒有發揮自己的長處,而日軍很容易的發揮了他們的長處,才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中。只要能夠將其注意力分散,那么才十萬的日軍,將會一點點的被分割開來,各自的兵力,火力將進一步的分散。

  而日軍除非舍棄其中的一到兩個師團,不然就要連航空兵都要分散。

  如此一來,在兵力上占據絕對優勢的隊,將面對的壓力進一步縮小,各自的戰果自然也會增大起來。

  就像孫殿英的新5軍,能夠將一個大隊的日軍分割包圍,并殲滅了其中大部。獲得了殲滅日軍600人,偽軍2300的戰果,并已經在全國引起了轟動。

  這就是曾一陽,用精兵卡住日軍的節點,讓其無法結成一團,圍攻其一部,取得戰果。只要時機成熟,就會將日軍的一個攻擊集團兵力,圍住,并在第一時間消滅。

  香月清司明白,此時他已經失去了華北戰場的掌控,霸州一失,天津就危在旦夕,如果抽調警衛天津的第六師團,和駐屯軍旅團去增援保定,那么結果就是,在本土大量援軍未抵達的時候,天津將會被十萬隊圍攻。

  開戰一周后,張學良已經將他手中的三個炮兵旅全部下放到部隊,51軍有兩個野戰炮兵團也不稀奇。

  而孫殿英和宋哲元的軍隊當然無法和51軍相比,但總數超過八萬的部隊,跟在51軍身后,成了最大的威脅。

  加上天津十萬噸軍用物資的刺激,說不定即便第六師團在天津防御,那些隊也不會放過如此多的物資。

  “獨流鎮、廊坊的駐兵,在現在情況下,都不能少于一個聯隊。天津的警衛部隊,加上唐山、寧河等地,沒有一個師團的駐守是不保險的。北平的防御,尤其重要,懷淶一線至少有一個師團才能夠可能出現的意外,長辛店、豐臺、南苑黃寺需要一個半師團的兵力。如果準備增援109師團,那么還需要一個師團。在總兵力少于五個主力師團的情況下,進攻已經變成了賭博,很危險。”香月清司說的還算委婉,但其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華北日軍一共才四個師團,整整少了一個師團的編制。

  而且,109師團和20師團都是需要在本土防御的,所是一個師團,不過是半個師團。

  關東軍第獨立第第11旅團,都是半編制的旅團,一個旅團才只有5000人都不到。

  兵力上的差距,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向本土求援……”橋本群無奈道,因為他知道,軍部已經在準備將第第16師團三個精銳師團開赴華北。但是即便動員已經開始,等得到這些部隊全部到華北,也要進入9月,整整一個月,什么都晚了。

  橋本還沒有蠢到向關東軍求援,關東軍的任務就是防御蘇聯,尤其關東軍在抽調了大量兵力的情況下,再抽調兵力,連壓制東北反抗勢力的能力都將失去。

  更不用說,背后還有一個強大的蘇聯。

  從情報上看,蘇聯人已經放開了對蔣介石軍事貿易,大量的蘇聯戰斗機正在莫斯科運送到亞洲中部的阿拉木圖,一旦其中的細節談妥,那么這些武器將直接被送到中國內陸,不久之后就能出現在戰場上。

  這樣的對手,確實是最陰險的對手,說不定在最關鍵的時候,會給帝國一刀。

  當晚,香月清司中將、橋本群少將,向天皇請罪,希望能夠回到本土,在昭和天皇面前剖腹自殺,來洗刷在華北他們的失敗。其實,香月清司這么做也是放手一搏,至少戰后大敗,他們也沒有被迫只殺的危險,頂多轉入預備役。

  昭和徹底慌了,連夜召集首相近衛文麿公爵、陸相杉山元大將、即將趕赴華北的寺內壽一大將、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石原莞爾等人,商議華北出現的重大危機。

  即便連近衛文麿等人都是很不理解,為什么一天前,板垣征四郎還揚言,三天將消滅支那軍湯恩伯部,打通華北到山西大同的鐵路線。為什么才過了一天,局勢就變得如此嚴峻了?

  大人物中唯一一個小人物,石原很無奈的拿起了地圖,不但的將得到的情報,中日兩隊的態勢圖全部標出來,很快,隊進攻的攻擊目標就出現了。

  石原莞爾心里頓時一驚,曾一陽擺出的這個陣勢,完全不像表面的那樣簡單。

  而華北成立的一戰區,根本就不可能不被日軍知曉。

  張學良:一戰區總司令官,才能被賦予了平庸,對于大兵團作戰容易出錯,而且為人激進,顯然不可能布下如此難解的局勢。

  衛立煌:一戰區副司令官,指揮的部隊不超過4個精銳師,總兵力才4萬人,而且個人無法對張學良的東北軍做出影響,被排除了戰役指揮官的可能。

  宋哲元:一戰區剛晉升的司令官,雜牌,只能當預備部隊使用,個人在東北軍集團中屬于邊緣人物。

  曾一陽:???

  石原明白,曾一陽才是這次戰役的關鍵。

  陸相杉三元看著石原莞爾不斷的忙碌,他也感覺到了事態的眼中,實際上,他在第10師團下達了動員令,但是只有前兩個師團集合完畢,內陸的第10師團,最快也要十天后,才能全部集結,從本土上船。

  抵達的中國,也就是20天之后的事情了。

  “109師團的119步兵聯隊1500人,騎兵大隊500人被圍困在定州,攻擊他們的中國部隊不下于6萬人。其中105師是張學良的精銳部隊,裝備和109師團相當,人數是109師團的三倍。另外東北軍兩個騎兵師堵住了119聯隊撤退的路線,突圍顯然已經沒有可能,只能寄希望于他們對帝國的忠誠。”杉三元的話就像是一把刀一樣,讓昭和天皇的心頓時一痛。

  “保定的109師團失去了外圍陣地后,在補給不足的情況下,堅守7天的可能性很少。屆時,曾一陽的40軍加入戰局,這種情況將變得更為糟糕。”寺內壽一為了給自己增加將來的籌碼,一口咬定109師團死定了。

  “我華北軍將在之后半個月內進入防守的態勢,等待本土的援軍抵達后,尋找隊進行決戰。”寺內壽一跪在天皇跟前,說話時候攥緊著拳頭,說到重要關節,用拳頭擊地。好在皇宮內都是木結構,連地上都鋪著厚實的松木板,所以也不會太痛。

  這讓在一邊的兩個絕對大人物臉色很難看,有點小白。

  近衛文麿和昭和都不是軍人,他們除了相信杉三元和寺內壽一之外別無他路。

  石原莞爾看了周圍一些大人物一眼后,發現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一個少將,雖然很慎重的被天皇的侍衛隊從被窩里拉出來,送進了皇宮,但他只是一個小人物,言輕位卑,看不遠處的寺內壽一。他知道,這個家伙雖然出生貴族,但是像市井無賴一樣難纏,尤其是寺內壽一這個家伙記仇。

  當年,寺內壽一還是第4師團的師團長,手下在大阪違反交通規則,被警察局拘留。他就帶著一干士兵,沖到警察局,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石原莞爾雖然很孤傲,而且還時不時的會讓他的長官難受,比方說東條英機,他常常當著東條的面,指責對方是一個下等兵。但是面對寺內壽除非他腦子有病,才會跟對方對上。

  作為聰明人的石原莞爾,可不會跟寺內壽一這個腦子缺根勁的家伙對上,不然他會死的很慘。

  不過,接著寺內壽一根本就沒有一點重視石原莞爾的意思,徹底激怒了石原。

  寺內壽一蔑視的站在一邊無所事事的石原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啊——

  石原連剛開始的一點被重視的喜悅都拋到了腦后,反而一臉凝重的對昭和天皇跪下,鄭重道:“陛下,為今之計,只能讓東條英機中將指揮的關東軍先遣部隊,獨立混成第第15旅團、堤支隊、大泉支隊放棄對張家口的進攻,從多倫轉到居庸關,進入北平增加北平周圍的防御,然后騰出第20師團,進攻懷淶隊的側翼,放棄109師團的增援……”

  “混蛋……”寺內壽一站起來大聲咆哮著,走到石原的身邊就是給對方一腳,而年輕的石原被寺內壽一的蠻狠激怒了,大不了這段日子在軍部不回家,反正過兩天,寺內壽一就會去中國。

  石原全身用力,肩膀繃緊,寺內壽一的教踹在石原的身上,被一股力量一阻,地上比較滑,尤其是寺內壽一上了年紀,腿腳不太方便,寺內壽一頓時仰面倒下。

  他這一倒地不要緊,昭和傻了,近衛呆了,連杉三元都懵了,這個寺內壽一連在天皇面前都不敬,如此大膽,還能指望他代表天皇去華北指揮作戰?

  石原乘寺內倒地的這功夫,向天皇請辭,轉身出了皇宮……

  商量了一晚,香月清司并沒有獲罪,反而軍部來點勉勵了一番。但是華北日軍由進攻轉入防守,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

  正在淞滬前線視察的蔣介石接到了一戰區一份作戰計劃,計劃的內容很簡單,一戰區已經完成了對保定周邊地區的清理,將109師團合圍在保定城。

  決心最晚在26日拂曉,對109師團發起總攻。

  起草這份電報的人雖然有戰區司令官,但是曾一陽的出現,讓蔣介石大為驚訝。

  一戰區太奇怪了,前期不斷的退守,將幫個河北都給了日本人。眼看著節節敗退,整個河北都將要不保,可偏偏十萬大軍,將日軍一個師團圍住了。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正是要消滅一個日軍師團。

  109師團有多少人,蔣介石也知道了,9600人,現在估計還沒有這么多人,這段時間的消耗,估計能有8000人已經是不錯了。

  孫殿英的消滅了600日軍,蔣介石為了增加國民的信心,將兩外2300多偽軍也當成了日軍,再加了點虛頭,說成是一個日軍精銳聯隊,5000日軍在滄州一線被消滅。

  這段日子,蔣介石可是做夢都想著能夠打個打勝仗,能夠消滅日軍一個師團,那是最好不過。

  可事實上,他手中的最強一支部隊——第九集團軍,面對5000日軍,還是無法全部收復虹橋等地,將日軍徹底趕下海,讓他倍感焦急。為此,第九集團軍司令張治中被蔣介石罵了好幾次,但是沒辦法,黃浦江上都是日軍的炮艦,第九集團軍的火炮對上裝甲保護的軍艦,根本無法洞穿其防御裝甲。

  進攻上的不利,讓傷亡不斷的增加著,可戰場還是呈現焦灼狀態。

  “辭修,你看這份作戰計劃有成功的希望嗎?”蔣介石詢問陪同他的陳誠道。

  “委座,我研究過曾一陽的性格,從能力上來說,曾一陽最大指揮過超過15萬的大兵團作戰,其戰區遍布整個陜西省,這次的計劃如果是出于他之手,成功的機會很大。”陳誠毫不言悔的說了曾一陽一句好話。

  但是他心里更是對曾一陽佩服之至,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曾一陽的這次作戰計劃的意圖很明顯,最后得利的將,這才是那個才二十多的年輕人的可怕之處。

  最后,曾一陽不但能夠用他的才能,達到他的目的,而且參戰的所有部隊都將感謝他,這才是陳誠最佩服的地方。

  如果得到了最大的好處,尤其根本拒絕不了其中的誘惑,將來日軍的還會找,要跟其一較長短,但是如果40軍成了英雄,那么很可能一支3萬人的部隊,將被整個華北日軍盯上,這才是曾一陽的高明之處。

  人怕出名,豬怕壯。

  第二天,8月20日清晨,各地報紙都報道了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日軍109師團被我十萬大軍合圍,全殲這支部隊,將指日可待。

  全國一片歡騰,去華北支援東北軍的呼聲響成一片。

  第二十四章總攻()

  “司令官閣下,涿州被攻克了,駐守的一個大隊全部玉碎。”橋本群一邊跑,一邊喊,匆忙之,踢到了司令部樓下的一個椅子。

  司令部的人員都詫異的看著一直高傲著稱的參謀長,很多人臉色也是帶著迷茫。

  難道帝國6軍,一個月的戰果都是騙局嗎?

  自從7月7日一來,日軍在7月o日就開始增兵華北,短短的5天的時間內,就接連攻克北平、涿州、保定、滄州、靜海等二十多個縣城,連河北省會保定也在o9師團進攻下,被皇軍占領。

  接著,進攻石家莊勝利后,可以預示著河北的戰事將告一個段落。

  可是僅僅三天不到的時間內,接連出現壞消息,先是滄州被十萬大軍包圍,然后是河間等地的縣城失去聯系,昨天,就在昨天,o9師團的后路被攔截之后,整個華北日軍都惶惶不可終日,其的落差,不是一個驚嘆所能表達的。

  “沉著,作為一個帝國將軍,而且是大兵團作戰的參謀長,你要學會不讓自己的內心嶄露在部下面前。”香月清司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不過他還是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

  香月清司裝出一副儒雅的樣子,將身邊的剛剛泡好的茶壺端起來,如果是他身邊的人,一定會詫異,此時的司令官和往常的不同。

  作為一個老軍人,香月清司喝茶、倒茶都有種大刀闊斧的感覺,神態都帶著那種金戈鐵馬的利落。可現在,香月清司竟然用雙手,謹慎的將茶壺拿起,在面前的六個茶杯倒了一圈后,茶水才堪堪倒滿。

  更奇怪的是,溢出的茶水要比茶杯的要多的多。

  只有香月清司自己知道,他的手在抖,誰讓他是司令官,而橋本群是參謀長呢?

  橋本群錯了,驚慌了,香月清司可以去打他,罵他,而橋本群根本就不會有反對。但是如果香月清司慌了,那么整個在華北的十多萬日軍,將步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真要出現,日軍精銳師團大潰敗的情況,那么香月清司想要活著都難。

  “請。”香月清司跟橋本群示意道,自己席地而坐,一手做蘭花狀,抓起茶杯的邊緣,一手托著,仰頭就將一杯茶水喝下肚。

  剛喝下去,他就后悔了,因為天太熱,茶水冷起來很慢,所以他被燙著了。

  處變不驚的香月清司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他的不適,反而連看都不看橋本群一眼就隨意的問道:“進攻涿州的隊的那支部隊?”

  “我們的請報上顯示是衛立煌的第4軍軍長李默庵親自帶部隊,從周口店趕到了涿州,事實上,攻擊涿州的部隊根本就不是4軍。”橋本群拿著北平機關的情報件,雖然嘴里說是4軍,衛立煌的央軍,但是主攻的部隊是那支部隊,他根本就不知道。

  “什么?那么會是那支部隊呢?”香月清司大為不解的問。

  橋本群稍微彎了下腰,難以置信的說道:“涿州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被隊攻克,除非……”

  “除非什么?”香月清司湊近道。

  “兵力上,這個城市只能展開一個師,但是在城市內的巷戰,連布置一個旅都困難,實在是太了。雖然一個大隊的憲兵的戰斗力很弱,而且重武器也不足,但是扼守重要的幾個街道還是辦得到的,除非進攻的隊是一支隊巷戰很有經驗,并裝備精銳的部隊。”橋本群想了想,大為不解的說道。

  “裝備精良,而且訓練有素?”香月清司閉著眼睛好好回憶了一會兒華北的國精銳部隊,具情報4o軍出現在了順平,那么應該是參與保定的進攻,而軍、4軍、第5師團相持,或者還沒有進入戰場。而且,在香月清司眼,這幾支部隊連精銳都稱不上。

  東北軍的o5師,看上去也不像。

  “司令官閣下,北平機關長松井大佐急電。”通信參謀在門口站定,對屋子內鞠躬道。

  念——

  “具涿州別動隊情報,出現在涿州,并進攻我憲兵大隊的隊是曾一陽的4o軍主力部隊,但是在攻克涿州后,僅僅留下少量的城防部隊,主力乘著黑夜消失,動向不明。”參謀將電報恭敬的放到了橋本群的身邊,然后低著頭,躬身退出去了。

  “什么?4o軍的主力出現在了涿州,那么只要一天,他們就能夠進攻北平郊外的長辛店和豐臺,只要這兩個地方丟失,那么第5師團就成了兩翼作戰,如果加上衛立煌的十四集團軍,那么坂垣的壓力將是從三方面的,而且還沒有足夠的后援,只要三天,精銳的第5師團,將連突圍的機會都失去。”橋本群大驚道。

  第5師團是機械化師團,整個師團需要的物資將是巨大的。

  一個第五師團的輕重兵聯隊,就裝備了過oo輛汽車,如此大的消耗,雖然在進攻往往無往不利,但是失去后勤補給后,將變成困死的巨獸,光有陰森的獠牙,而無進攻的利爪。

  “難道曾一陽的目標是第5師團?”香月清司想了想,還是搖頭否認了這種想法。第5師團的重要性日雙方都知道,尤其是日本軍部,作為機械化作戰的試驗部隊,第5師團擔負著更重要的使命,為整個日軍的機械作戰積累寶貴的戰場經驗。

  但圍攻第5師團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失誤,除非曾一陽瘋了。用純步兵圍攻機械化部隊,第5師團可以隨時安然退出戰場,但隊就不容易了。

  無疑是將整個戰役的主動權全部交給日軍。曾一陽自然不會這么做。

  就像日本軍界一直渴望的那樣,征服國,不過是開始。

  好高騖遠的日軍高層一直固執的以為,只有美國和蘇聯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僅僅開戰一個月,連他們最精銳的機械化師團的進攻也在隊的殊死抵抗下,進展緩慢。

  以狂妄著稱的板垣征四郎頻繁召喚航空兵師團,幫組其攻擊,就能說明在懷淶的戰事讓坂垣多么的焦急了。

  擺在香月清司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放手一搏,后果就是將第5師團可能出現的威脅徹底不顧,而權力進攻湯恩伯指揮的兩個軍的央軍,在短期內擊潰這這6萬人的央軍精銳部隊,然后轉而再去支援保定。

  第二的選擇無疑要穩妥許多,就是將獨立旅團抽調去防御門頭溝,將隊合圍北平的希望破滅,然后寄希望于板垣征四郎能夠盡快結束懷淶的戰事。

  兩下將比之下,香月清司最后還是選擇了穩妥的辦法,就是將獨立旅團從進攻良鄉的方向撤離下去,補充到門頭溝的山巒去。對于缺乏重武器的獨立旅團,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曾一陽的目標真的是北平嗎?

  顯然不是,4o軍在9日晚起了對涿州的進攻,大軍壓上,涿州城外的日軍防御工事很快就被大部分消滅。

  涿州雖然在原大戰,多處城墻被毀,面對兵力上十倍的優勢,武器上并不比日軍差的4o軍兩個主力步兵旅,加上一個炮團,僅僅一個時,涿州城外的防御工事就被4o軍全部掃清。

  城的巷戰也在天黑前經行。

  而日軍新來,加上當地很多人因為侵略戰爭,而家破人亡。在涿州城內的日軍不但要防御4o軍的攻擊方向,而且連單兵進入城內的院落,都要提心吊膽。

  落單的鬼子,很快被幾個壯漢拖到邊上,用亂棍打死。

  第o師進駐涿州郊外,4軍軍長李默庵對4o軍能否在一夜之間,就拿下涿州本來就抱有疑問。但是站在涿州城外,高大的城墻在昏暗的日出前,顯得陰森而又神秘。

  入主涿州的李默庵怎么也不能相信,一千多鬼子,竟然在一夜之間,就被第o師只能像民夫一樣,將一具具鬼子尸體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搬到城外,扔到一個事先挖好的大坑,就地掩埋。

  軍人都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李默庵也一樣,他不能容忍他的精銳部隊,只能在整個戰役,充當根本無足輕重的角色,這也激起了他心的熱血。

  于此同時,定州的日軍也將他們的聯隊焚毀之后,如同瘋子一樣沖向了高鵬云的旅,9步兵聯隊的最后一個隊,集體選擇了在沖鋒戰死。

  對于這些根本無視生死的日軍,高鵬云幾多感慨,要是東北軍也都像鬼子那樣,即便毫無希望也選擇以死來結束戰斗,那么別說幾萬關東軍了,即便是幾十萬關東軍又何為懼。

  不過,高鵬云已經沒有時間去想著如何整訓部隊了,曾一陽的下一道命令就下達到了他的前敵指揮部。

  命令o5師將整個戰場交付孫連仲的6路軍,主力運動到順平、望都、清苑準備對保定起總攻。

  接到這樣的命令,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振奮,說明保定的o9師團的覆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從開始的敵視,到不信任,知道現在的敬畏神明,曾一陽在東北軍的將領,也漸漸地樹立起了威信。至少忠誠于張學良的部隊,都無疑相信曾一陽能夠給他們帶來無止境的勝利。

  從而洗刷他們從東北退走后,讓國民產生的誤解。

  而曾一陽帶著一戰區的指揮部,進入唐縣。這個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古縣城,指揮部就選在了燕趙舊長城邊上的一個山村里。

  隨行的還有一戰區副參謀長范漢杰,僅僅幾天時間,范漢杰就被曾一陽戲稱為老范,年齡上可以當曾一陽大伯的范漢杰只能苦笑,誰叫他才四十來歲,就禿頂了呢?

  這時候范漢杰還在驚嘆于曾一陽部隊的迅,兩天,頭一天進攻涿州也就罷了,第二天就收復了易縣、淶水、定縣,就在5軍攻克容城之后,各個參戰部隊已經推進到了保定城外二十公里的距離。

  可以說,保定城內的鬼子還能蹦跶幾天,都由曾一陽說了算。

  遠在洛陽的張學良早就按耐不住心的焦慮,不斷催促著曾一陽起對保定的總攻。

  “曾長官,您看這?”范漢杰剛剛接到了蔣介石的手令,這家伙,直接就讓范漢杰接過指揮權,代替曾一陽指揮殲滅o9師團的作戰任務。

  可范漢杰知道,別說曾一陽在保定北面的4o軍,和東北軍5軍,即便張學良現在也不見得會聽蔣介石的了,更不用說他范漢杰了。隨即,他又了一份加密電報,直接告訴蔣介石,指揮作戰斷然沒有希望,但是能夠督促曾一陽對保定o9師團的總攻。

  另外,就是讓衛立煌的十四集團軍在整個戰役擔當更大的任務,從而創造更輝煌的戰果。

  從心底里,蔣介石一百個不愿意讓曾一陽參合一戰區的作戰,或者說由參與到如此大規模的戰役。

  隨著戰局一步步向有利于一戰區隊的方向展,蔣介石其實心也很難受,原定的作戰計劃,華北不過是一個次戰場,就是為了分擔華東戰區的重任。

  但現在,華北的東北軍、央軍、紅軍還有雜牌軍配合的天衣無縫,都快要把日軍虐殘了,華東戰場卻在日軍的增兵下,漸漸進入了相持階段。

  種種跡象表明,淞滬戰場要想將日軍進攻勢頭遏制下去已經是他蔣某人的一廂情愿,而華北的央軍只有4個軍,十萬人的部隊,面對已經將近6o萬大軍廝殺的戰場,這點兵力已經到了忽略不計的地步。

  尤其是,日軍處處受制后,正是擴大戰果的好機會,蔣介石怎么甘心讓曾一陽代表和東北軍共同享受華北戰場的利益呢?

  “老范,有話就說。還有別再叫我曾長官,也別叫什么曾將軍,就像是朋友一樣叫我一陽就好。因為你的情況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并沒有上下級關系,也不存在互相的利益糾葛,如此然的關系,不用朋友相稱,妄為一共打過鬼子。”曾一陽笑著端詳范漢杰道。

  “好,既然你愿意,我就不客氣了。”范漢杰大為感動道,他明白,為什么他會被當成一戰區的副總參謀長出現在華北,就是蔣介石的用人法則。

當然,蔣介石手可以選擇的人很多,不單單他范漢杰一人,但是其他人都是帶兵將官,誰叫他這個時候正好在國防部供職呢  “你那位校長又有新指示了吧”曾一陽湊到范漢杰的耳邊低聲說道。

  “什么都被你猜到了,不過真的讓我很為難。至此民族危亡之際,委員長心焦慮也是人之常情,大勝,唯有大勝才能刺激國內民眾的熱情。”范漢杰為難道。

  “老范,你錯了。我華民族歷來都不會屈服于外族之下,國民的熱情需要鼓舞,但是更多是不是依靠戰場,而是靠著政治。”曾一陽搖頭反對道。

  “政治?”

  “沒錯,就是政治?我國民歷來重視教育,但認字的人寥寥無幾,很多人不知道何為國,何為家。有國便有家,無國就無家。只要國民知道了這個,日寇必然被淹沒在我國民人海之。”曾一陽解釋道。

  曾一陽想了想,畢竟范漢杰時刻要向蔣介石回報一戰區生的種種,為了讓對方放心:“你可以讓你的校長知道,華北戰場必然不會讓他失望。但是淞滬戰場很容易進入拉鋸戰,尤其是原本準備增援淞滬的日軍,有可能會比預期的晚一些到達。穩定現有戰線,然后依托江南的溝溝壑壑,河流眾多的地理優勢,將日軍的優勢機械化兵團拖住,殺傷日軍有生力量才是當時的重任,而不是將日軍趕下海去。盲目進攻將會讓的兵力部署很多的暴露在日軍面前,在日軍空優勢,和海上優勢下,最后必然會變成兩軍決戰的不利局面。”

  “決戰?我們本來就是要找日軍決戰,從而獲取更廣大的生存空間。”范漢杰不解道。

  “你不明白,日軍跟你擺出一副決戰的樣子,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會這樣做。試想一下,在川沙、虹口、寶山、嘉定、松江大兵團集結的情況下,上百萬人在著幾千平方公里的區域作戰。但是有一支日軍從杭州灣登6,如何解決?”

  范漢杰沉默了,他不相信日軍真的能夠從杭州灣登6,但是日本海軍可以從國任何一個海岸線登6的事實,確實真的存在的。

  曾一陽很擔心淞滬戰場,一旦前線敗退,從鎮江到湖州的防線是否能夠守得住,怎么守?都是一個大問題。接著就是國都南京,畢竟南京蔣介石一定會守,雖然是一個必敗的結局,但是蔣介石不能一槍不放就從都逃走,這樣他這個國家元也就當到頭了。

  而淞滬戰場的損失,將直接影響到日軍的決策層的進攻計劃。

  當然南京大屠殺就像是一根毒刺,卡在曾一陽喉嚨,但曾一陽明白,對于全國萬,甚至更多的同胞倒在日寇的屠刀下,o萬人的死亡,也不過是其百分之一。

  國戰無軍無民之分,曾一陽作為一個帶兵之人,當然明白其的殘忍。但不殘忍就要亡國,不狠心怎么能夠趕走兇惡的日寇?

  報告——

  “前線急電。”

  “8月日,o5師,配合兩個騎兵師,全殲9聯隊后,主力四萬人,已經肅清了保定南部諸縣,部隊已經進入了攻擊位置。

  ——高鵬云”

  曾一陽等的是高鵬云的這份電報,立刻就下令:

  8月日拂曉,對保定東城起進攻,主攻部隊o5師4個旅,兵力萬5千人。

  另外4o軍,第7、8師,派出股部隊對保定其他三面佯攻,一定要將日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主攻的o5師身上。

  下午4點整,集結所有炮火對保定北城總攻,主攻部隊為4o軍,戰役預備隊5軍、6路軍。

  第二十五章總攻(2)

  保定南城郊外,日軍在三天時間內倉促構筑了碉堡群,雖然這些碉堡根本無法抵擋重炮的攻擊。

  在靠近城墻的一些房屋,已經在炮火中被點燃,磚木結構的房屋,在烈火中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在噼里啪啦的一陣亂響中,一所房子往往只能在大火中堅持半個小時,就會在整個屋頂的瓦片的重壓下,轟然倒塌。

  加上斷斷續續的冷炮,和沒有間斷過的機槍聲中。別說進攻,就是在障礙物背后,也有可能會被榴彈擊中。

  但面對沒有火炮支援的東北軍313旅,這樣的工事,就足夠讓他們一次次的攻擊無功而返。

  轟隆——

  面對只有迫擊炮的東北軍,日軍的步兵炮頻頻攻擊到了進攻部隊的陣地。

  應鴻綸,東北軍105師313旅旅長,少將軍銜,剛剛從前線視察下來的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埋在泥地里,被拉出來似的。從頭到腳,都蒙上了一層土,加上戰場上有些地方的濃煙,連整張臉都黑一塊,白一塊的。

  叮鈴鈴——

  東北軍313旅旅長應鴻綸接起電話,連想都沒想,就罵道:“你說說,你們團已經攻擊幾次受阻,趙興國你的一個團連小鬼子的幾個碉堡都干不掉,我還能指望你什么?”

  “我不管你傷亡多大,即便是313旅全部戰死,在10點以前,一定要為主力部隊肅清所有的日軍外圍陣地。聽清楚了沒有?”應鴻綸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這是東北軍關鍵之戰,是騾子是馬,就看這一仗打的怎么樣了。

  313旅是105師的精銳部隊,而105師又是整個東北軍的精銳,這樣的部隊都無法隊伍幾百龜縮在不怎么牢固的地堡中的日軍,這讓他們東北老爺們的臉往哪里擱?

  “應鴻綸,是我,高鵬云。”高鵬云打斷了部下的嘮嘮叨叨,反而將自己的身份表露出來。

  顯然,應鴻綸是認錯了人,自從拂曉攻擊開始后,從早上5點,打到8點,整整三個小時,一個團只不過將陣地前移了幾十米,照著這個速度,即便天黑也別想靠近保定城墻了。

  “日軍的野炮109聯隊,在失去了外圍的生存空間后,退守保定。告訴你,曾長官對你的要求就是要將日軍的炮兵聯隊的具體位置指出來,而保定城外沒有山,靠觀察很難辦到。我問你,少帥府的炮兵參謀你有沒有護送到前線觀察日軍炮擊規律?”高鵬云自從知道自己的主攻任務丟失后,對于配合主力部隊,將日軍炮兵的位置尋找出來,也是很熱心。

  華北日軍,在昨天就增加了對保定的空中支援,但是由于保定周圍的縣城都被隊占林,即便還沒有占領的,也都在被隊圍攻之中,根本不可能開辟野戰機場。

  所以,飛到保定的飛機都是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進攻保定。

  “報告師長,參謀都上去了,但是日軍的炮火很亂,根本就沒有集中使用,我們很難判斷日軍的炮群在那個位置。”應鴻綸如實報告道。

  “好了,我知道了。”高鵬云也知道,一旦進入城市保衛戰,炮群的作用往往會被分散,這樣才能更大的對分散的防御點進行火力上的加固。

  炮兵被分散到各個防御段,這樣的好處是,對付進攻部隊,在各個防御點上的實力大大加強,缺點也很明顯,只要一個進攻點擁有大量火炮,就能很快攻入城墻,尤其是攻入城墻后,由于火炮的分散很難組織起有效的進攻,將攻入城墻的隊趕出去。

  曾一陽接到了這則情報后,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日軍很可能已經接到了固守待援的命令。合圍保定的十幾萬大軍將沒有日軍增兵后可能出現的慌亂。

  憂的是,由于大兵團集結,日軍的飛機很可能會對大軍造成大量的傷亡。

  華北參戰的部隊中,只有三十架飛機,而且全都是以偵查為目標的飛機。

  先去南苑失守,就損失了16架飛機,僅有的10架飛機都被寶貝一樣,先期送到了洛陽。

  整個華北戰場,隊只有4架飛機,和日軍的一個飛行師團100架飛機相比,這個數字顯得更加寒顫。

  曾一陽征求了范漢杰的意思,后者顯然沒有想到曾一陽會跟他商量戰局上的事情,也是受寵若驚。不過,范漢杰雖然在國防部作戰廳上任,但是真要對大兵團作戰,范漢杰也是無法給出一個詳細的計劃來。

  不過,范漢杰已經答應向委員長侍從室請求,將先期蘇聯對華軍事貿易中的三百架戰斗機中的一百架撥付華北使用。

  但這個事情,即便是范漢杰心中也是沒底。

  老蔣的面子在淞滬,華北打的怎么樣,只要不是接連的丟城棄地,他不會太在意。畢竟將日軍拖入相持階段是他此刻最想做到的事情,而相持的首要目標就是讓日軍在兩個大戰場傷亡慘重,尤其是集結了部精銳的淞滬戰場。

  如果能夠有一場大勝,則更加好。

  曾一陽也明白,讓范漢杰向蔣介石要100架作戰飛機,顯然是強人所難。所以,他也跟張學良要求過,讓蔣介石撥付一定數量的飛機加入華北戰場。

  蘇聯先期對華的軍事貿易中,300架飛機在八月中旬就應該到,尤其是蘇聯將派出由朱可夫將軍帶隊的,數百人的軍事參謀,另外還有就是飛機是和蘇聯飛行員一起到達中國。

  不然,要想在中國找幾百個飛行員,也是夠為難的。

  這是家當厚實的打法,但是曾一陽往往面臨的即使當家當一個破家,在華北東北軍總共才3個炮兵旅,這三個旅只要損失了一個,就能讓戰場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不要說是日軍飛機的威脅了。

  一定要打掉華北日軍飛行師團的部分飛機,至少也要牽制對方,不然這仗根本就不能在白天打。

  曾一陽其實早又準備,就是擔心日軍會不會上當。

  在順平被攻下了的頭一天,一個東北軍的防空營,三十挺高射機槍,和四門20高射炮就部署到了縣境內的西部丘陵中的一個山村內。

  之后的兩天內,不斷的防空部隊抵達的順平,而且這些都沒有讓朱鴻勛知曉。

  就是朱鴻勛也認為曾一陽的指揮部離開他部隊的防區不會太遠,很可能也就十幾里山路的樣子。

  其實,順平還有一個叫法就是完縣,在洪武時期就這么叫,但張學良重新執掌華北之后,將一些縣城改名,都取了一些好聽的名字。

  順平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才被改了用了幾百年的名字。

  神南,著落于順平的西部,境內大都是丘陵,曾一陽的強勢進攻,讓華北日軍的司令部措手不及之時,將其作為頭號敵人對待。甚至不惜動用飛行大隊,來襲擊曾一陽的指揮部。

  只要將曾一陽的指揮部打掉,那么日軍就有希望,在本土增兵未抵達的時候,就挫敗隊的進攻。

  不但能夠解了109師團的圍,而且還能擴大戰果。

  所以,曾一陽的指揮部的位置,日本人已經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辦法,對保定周圍的縣城進行排查,但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僅僅幾天時間,就想要找到對手的指揮部,顯然是不太可能。

  除非曾一陽將自己的指揮部暴露。從日軍監聽電臺上的結果來看,曾一陽的指揮部很可能在唐縣和順平兩地之中的一個。因為這兩個地方都有一個大功率電臺在運作。

  日軍華北司令部接到隊已經開始對保定進攻的消息后,更是加緊了對其的偵查。

  在順平,日軍的偵察機發現了有一直警衛部隊,在順平西部的丘陵地帶待命,這個消息本來就讓日本人心中敞亮了不少,但是香月清司還是不敢相信,曾一陽會將指揮部暴露出來。

  因為從曾一陽指揮戰斗的習慣來看,即便是曾一陽的手下將領,在謎底揭曉前,很多也不知道曾一陽心里的最終打算。

  這樣謹慎的人,怎么可能會自爆其短呢?

  無獨有偶,日軍在一天前截獲到了東北軍的一本密碼本,很快就對東北軍開始了電臺監聽,用了整整一天,整個華北的作戰指令都和順平發出來的電臺指令一摸一樣。

  這才讓香月清司看到了希望,立刻聯系了飛行師團師團長,德川好敏中將,將他的發現告訴了德川中將,希望對方能夠發動一場對曾一陽指揮部的突然襲擊,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消滅曾一陽的指揮部,給華北日軍帶來喘息的幾乎。

  德川當即表示一定會派出最強大的飛行大隊,對其實施空中打擊。

  要想派遣地面部隊,顯然是不顯示了,只能寄托于航空兵的重磅航空炸彈的威力。

  隨著22日一天的航空偵察,香月清司和德川好敏更是堅信了一個事實,曾一陽就在順平城外的一個小山村里,雖然這個山村并不適合于轟炸機的地毯式轟炸,不過放手一搏的德川好敏根本就無視了丘陵地帶的復雜地形,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讓曾一陽死在帝國飛機的炸彈之下。

  第第第9中隊12架戰斗機的護衛下,從天津,北平出發,并在保定上空完成飛行編隊,直撲順平西南方向。

  40多架飛機浩浩蕩蕩的飛抵順平上空,發動機轟鳴的叫聲,讓駐扎在順平的130師5000官兵惶惶不安,在天津,他們也是在日軍的轟炸機轟炸,戰斗力掃射下損失數千人,最后只能退守門頭溝。

  在門頭溝,日軍也是大炮加飛機的戰術,讓53軍損失慘重,最后無奈之下,53軍軍長萬福麟只能將全軍殘余的部隊退入太行山。

  但是很快,130師的士兵就發現,日軍根本就沒有對他們有絲毫的興趣,反而向遠處飛去。

  在130師中,只有幾個人對日軍大量飛機的出現很擔心。直接派出了一個騎兵連,往飛行遠去的地方跟去。

  騎兵追飛機,顯然是不可能的,朱鴻勛也只能盡人事,而安天命。要是曾一陽無事,那么他的擔心也就變得多余。不過一旦曾一陽的指揮部被毀,那么上報少帥是最后的辦法。

  幾十萬大軍,如果指揮系統被破壞,那么無疑將是一場大災難。

  山腰子村顧名思義,就是坐落于一座群山之中,并在山腰上建村地聚集地。

  整個村只有五十多間房屋,日軍編隊很快就在空中發現了這個小山村,就像往常一場,來往的駿馬不斷地出現在村口的道路上,周圍的崗哨和一些防御工事,在高空中也顯得很清晰。

  指揮這次突襲任務的齋藤勇三郎大佐立刻就下令在空中集結攻擊編隊,所有的飛機,分成三個波次對其實施打擊。

  第一波次,12架戰斗機,分成四個飛行掉隊,轉過一個彎后,面對村莊開始下降高度。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和戰斗力俯沖的嘯音,如同給山村中的人拉響了防控警報。

  幾所房子內,不斷的涌出的軍人,讓日軍更愿意相信,他們已經找到了戰爭的轉折點。從被動到主動,就看這一次攻擊的順利與否。

  隊的重機槍在抬高后,雖然能夠對戰斗機有一定的威脅,但是機槍想要將打中一架高速飛行的飛機顯然不太容易。

  下降到離地200多米的高度,日軍飛機發起了進攻。

  四個編隊的戰斗力第一時間就瞄準了隊的機槍陣地,先期開火。

  每架飛機機翼上的兩挺機槍,高速射擊下,的火舌即便是在地面上的人也能看到。

  子彈清晰地彈著點,如同兩條繩子一樣,一點點的接近隊的防御陣地。但是奇怪的是,在日軍飛行編隊進攻后不久,隊就放棄了防御陣地,士兵都私下逃竄。

  這讓齋藤勇三郎看到后大為惱火,以為這個小村莊周圍樹木比較多,現在又是盛夏,樹葉也長得比較茂盛,如果放任中國士兵逃入樹林,那么再想要將他們消滅掉顯然是困難的。

  于是齋藤勇三郎直接命令重型轟炸機跟著戰斗機編隊俯沖進攻。

  在地面指揮作戰的也是曾一陽部隊的炮兵干將,王越。尤其是王越參加過后道梁子戰役,對防空有著實戰經驗。所以才被派到這里,指揮三個防空營,對付日軍的飛機的進攻。

  他的任務就是牽制日軍的戰斗機,讓主力部隊能夠在保定順利發起總攻。

  從北平,天津飛到保定城外,就要一個小時,回去又是一個小時,加上中間的作戰,只要有三十架日軍飛機加入這次的攻擊。曾一陽就有把握,在下午的總攻的時候,保定周圍的東北軍、40軍的防空壓力將大大降低。

  但王越根本就不滿足于牽制日軍飛機的任務,反而想起了后倒梁子的時候,曾一陽利用山地,用防空營伏擊日軍飛機的戰例。

  在他的設想下,一個作戰計劃就悄然誕生。

  上報曾一陽后,曾一陽只是給了王越一句話:“不管有什么辦法,只要在總攻的時候,沒有日軍飛機增援109師團,那么就記王越首功。”

  此時的王越在山頂的一個土窩子里,正盯著日軍的飛行編隊,興奮的低聲喊道:“近一點,再近一點……”

  和其他幾個偽裝的防空炮位都假設好了電話,而且在日軍飛機出現后,他們都拿起了電話,就等王越的命令。

  王越甚至能夠在電話的聽筒里,清晰的聽到對方厚重的呼吸聲。

  見日軍的飛機已經距離防空炮的距離不過1000米左右,照著日軍飛行的速度,日軍的飛機只要十幾秒時間,就會一頭栽進防空火力網之中。

  打——

  就在日軍將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山腰上的山村,250磅的大炸彈,將整個小山村幾乎在頃刻間就夷為平地。

  日軍先頭的四架戰斗力飛行員突然發現,距離他們才十幾米地山頂,突然有防空炮,往他們的前面射擊,形成了一道強大的火力網。

  隨著四架飛機在空中的轟然解體,日軍空軍指揮官,心中一凜,隊早就準備好了一張網,明明知道隊將在下午發動對保定的總攻,但是日軍華北飛行師團還是派出了將近一半的兵力來襲擊,所謂的斬首計劃。

  目標就是整個華北日軍的最大敵人——曾一陽。

  如果說,戰斗機轉向還好辦些,但是笨重的轟炸機要想在俯沖攻擊的情況下,突然轉彎,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日軍獨立戰斗機飛行中隊剩下的8架戰斗機斜著拉升后,日軍的一個轟炸機編隊就沖上了高射炮防御陣地。

  這樣的對決結果是考驗勇氣的戰斗。

  香路相逢勇者勝,轟炸機的利器就是大口徑的航空炸彈,只要將炸彈投到中國地面防空部隊的頭上,那么即便有一顆航空炸彈爆炸,也足夠打亂了隊的防空火力網。

  但運氣沒有站在日本人這一邊,王越很幸運的將一個轟炸機編隊悉數在空中將對方全部點燃。

  一架僥幸沒有散架的飛機,頓時呼嘯著沖向了隊的防空陣地。

  好在這架飛機早就受傷了,反而是失去平衡的機器,擦著王越的防空陣地而過,撞向了邊上的一道山梁。

  僥幸逃脫一劫的王越心底不由暗喜慶幸,不然單單憑借轟炸機上的6枚重磅炸彈,就能讓他的三個20高射炮陣地從他的戰斗序列中抹去。

  不過,就在王越一分神的情況下,日軍的轟炸機編隊也損失了12架飛機后,逃離了戰場。

  整個戰場周圍,十幾架的日軍飛機殘骸并沒有讓王越沾沾自喜。反而一個電報報告了曾一陽。

  一個飛行大隊的輕形轟炸機,一個中隊的重型轟炸機,逃離戰場,而且他們身上的炸彈也沒有投下。

  加上有戰斗機護航。

  保定城外擔任攻擊任務的105師,可能就要成為日軍泄憤的對象。

  第二十六章總攻()

  午,偷襲未果,損失重大的日軍航空兵編隊飛臨保定上空,對正在進攻的o5師陣地傾斜無處投放的炸彈。

  高鵬云雖然接到了空襲預警,但是偌大一個戰場,數萬人很難隱藏起來。有條件的,掩護到附近的農田里,玉米地已經長起來了,成了名副其實的青紗帳。

  盡管如此,日軍的空襲還是造成了一千多傷亡,這讓高鵬云的怒氣全部撒到了保定城外的小鬼子身上。

  一下子就投入一個旅的進攻兵力,大口徑的山炮野炮沒有,但是迫擊炮彈還是像不要錢的那樣,往日軍的陣地上扔下去。

  在前線指揮的應鴻綸有種佯攻變主攻的無奈,誰讓鬼子飛機太狠了,即便所有的轟炸機將航空炸彈扔下,飛走之后,日軍的戰斗機還是不依不饒在o5師的陣地上空盤旋,現國士兵,就俯沖下來,機翼上的高機槍不斷的射擊,僅僅八架的戰斗機,就讓o5師付出的傷亡要遠遠比重磅航空炸彈的給o5師的傷亡還要大。

  此時,應鴻綸擔心的詢問高鵬云道:“師長,我們的任務是佯攻,將日軍的主力吸引到南城,但是也沒有讓我們不計傷亡的攻擊。”

  應鴻綸心痛了,部隊都是好部隊,知道對面的都是小鬼子,沖鋒的時候,連督戰隊也沖了上去。

  進攻的強度增加后,傷亡也直線上升。

  僅僅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應鴻綸的一個旅就傷亡4oo多人,這樣等到這一天打完,他的旅要除番號了。

  “國難當頭,難道你想保存實力。”這是軍人最大的忌諱,也是軍閥和軍人最顯著的標志,高鵬云顯然已經對應鴻綸的進攻效率很不滿意。

  “不,師長,你誤會了。我是擔心傷亡如此巨大,少帥哪里不好交代。”應鴻綸無奈只好抬出少帥張學良,心沒想著要用張學良去壓高鵬云。

  可這話聽在高鵬云耳,尤其刺耳,當初高鵬云帶部隊歸曾一陽指揮的時候,張學良就一再的告誡他,要打出東北軍的威風,但此一時彼一時,東北軍的威風不再,難受的都是那些東北軍的兄弟們。

  高鵬云大怒,指著應鴻綸的鼻子罵道:“三個小時的進攻,才攻擊了這么一段距離,你還覺得你勞苦功高了?,要是你小子現在是旅長,晉升少將,槍斃你需要軍法處的判決,老子早就將你擼下去了。”

  “日軍的陣地并不是豆腐渣堆起來的,我的兵也是兵,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應鴻綸這是火氣大了起來,迎著高鵬云就反駁道。

  “你還有理了,我問你,日軍可曾向南城增兵?”高鵬云咬牙道:“沒有,一個都沒有,反而日軍的防守兵力在減少,種種跡象表明,日軍已經看輕了你這個對手,如果不用傷亡補上去,迷惑日軍,你會讓整個攻克保定的戰役都蒙上一層陰影。”

  高鵬云此時也是無奈,一戰區的作戰計劃,幾個前敵指揮官都是接到不久,基本就是起攻擊前一天左右的時間。

  種種跡象表明,華北的日軍特務已經滲透到了軍界,但具體有多深,還是很難肯定。

  高鵬云心有疑慮,曾一陽不可能不知道,沒有重火力配置的o5師,是不可能對保定的城墻有絲毫威脅的,真要靠著士兵往上沖,那么巨大的傷亡也是讓所有人接受不了的。

  但是,佯攻的目的沒有達到,那么曾一陽會如何應對呢?

  o9師團也看明白了,圍攻他的隊是害怕空襲,才沒有投入炮兵等重武器,從情報山岡重厚將洞悉,在華北隊至少掌握了不下于oo門的各種口徑的大炮。

  出于一個軍人的戰場嗅覺,山岡重厚總是感覺他的師團最大的威脅說是在保定城的北面,而現在已經打響的南城的戰斗,根本就是一種迷惑的手段而已。

  果斷的將主要的防御兵力投入到了北城,o9師團雖然被有一個聯隊被包圍,已經失去了聯系,但是收攏了各地的憲兵,武裝了一些城內的僑民,山岡重厚還是能夠指揮一萬人左右的部隊。

  還沒有到最后一刻,他還沒有想過要將城市的外圍陣地放棄,轉而投入城市內的巷戰。

  從裝備上表明,面對巷戰,o9師團是很吃虧的,尤其是他的師團機會找不到一支沖鋒槍。

  這在巷戰,如果遇上隊所謂的花機關,將會造成重大的損失。

  山岡厚重在接到香月清司的固守命令后,就知道,他的華北之行注定要多災多難,o9師團是否能有重建的一天,還要看他能不能守到增援部隊的抵達。

  “木川君,你哪里的情況怎么樣?”山岡還是不放心南城,他只有在哪里放了一個步兵聯隊的兵力,加上連輜重兵都上了戰場,去防御那些比較容易防守的城墻,于是留給8旅團的兵力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師團長閣下,你放心,隊已經在我的陣地前付出了ooo人的傷亡,但是防御陣地都在我的手。我部隊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彈藥消耗量很大,我請求師團長給我再補充一部分。”木川少將也有些估計不足,在日軍的平時訓練,很少會有城市防御戰的訓練科目。

  而國的城墻都是建造于明代,為磚土結構,非常牢固,在進攻的時候必須配備大口徑火炮,才能順利的攻入城內。

  這種習慣上的差異,讓很多參戰的日本兵的彈藥消耗要比平時進攻的時候大很多。

  尤其是重機槍,為了達到封鎖作用,幾乎一刻不停在射擊,九二式不像馬克沁那樣,灌上水就能一直開火,這是風冷機槍和水冷機槍最顯著的區別。用不了一刻鐘,槍管就會冒煙,一個小時不停地射擊,槍管肯定會被燒壞。

  山岡厚重深深的嘆了口氣,對木川旅團長在電話里說道:“木川君,這次我們面臨的困難是空前的,我軍部的朋友已經給傳遞了一個消息,5天只不過是本土增援部隊到天津,真的要是那樣的話,o9師團防守的時間至少是一個月。”

  “這我也有耳聞。”木川沉聲道,晉升將軍,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板垣征四郎差不多進入6軍大學的同學。

  同學之不少留在本土的軍部,或者是在關東軍,互相傳遞消息也是再正常不過。

  三天內,o9師團將所有能夠收集到的糧食都收集了起來,并在城內打了幾口井,全都是因為戰事的需要。

  o9師團是特設師團,裝備上無法和常設師團相比,在華北,絕對的主力只有兩支部隊,第第6師團。

  真正想要駕馭這兩個師團,對于香月清司來說有相當大的困難,第5師團師團長板垣征四郎,根本就是一個瘋子,能不惹禍主動起攻擊,已經是香月清司燒高香了。而第6師團,在香月清司面前已經失去了對其的信任。

  所以才有了o9師團固守待援的命令。

  山岡厚重收集的糧食已經足夠他使用一個月,用更悲觀的話來說,甚至連兩個月的糧食都已經夠了。

  在劇烈的戰斗,傷亡是無法避免的,如果能夠在o9師團獲救之前,他的整個師團能夠留下一半人,對他來說已經是萬幸了。

  木川有些落寞的放下了手的電話,他其實很不甘心,來華北,他是來建立軍功的,在日本,多年沒有生重大的戰事,這讓大量軍官都在低級軍官這個區域徘徊,想要晉升簡直太難了。

  而晉升到了將軍之后,木川也明白,他是靠資歷上位的,五十歲還能夠在戰場上停留幾年?

  突圍,對于他來說就是失敗,是恥辱。

  木川省三想的是進攻,用所有的火炮集使用,對付他面前的東北軍萬主攻部隊,他堅信,憑借訓練和武器上的優勢,只要三天時間,就能夠擊潰對手。

  然后大軍直插濟南,從兵力空隙的華北腹地,來一次致命的打擊。

  如果能夠配合一到兩個師團,在青島登6,那么占領山東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放棄一支部隊作為阻擊部隊,拖住合圍保定的其他幾支隊。他想到了就是剛剛到保定的三千多日本僑民,至少有oo人是男人。

  事實上,這oo多個男人,都拿上了槍,其有十歲的孩子,也有五十多歲的老人。

  日本的兵役制度,已經讓幾乎說有的男人在成年后都要進入軍隊鍛煉,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用訓練,就能夠有一定的戰斗素養。

  但是師團長山岡重厚并不認同,將一千多人放棄掉,并不會讓他有良心上的不安。山岡厚重擔心的就是石家莊,這個城市的防御兵力有多少,他們并不知道,而且作為東北軍在華北最后的大本營,這個城市的防御是否能夠讓o9師團順利擊破,都是未知因素。

  o9師團并不缺少武器彈藥,除了炮彈的供應上少了一些,但是可以讓德川飛行師團空投一部分彈藥,也足夠戰爭的需要了。

  o9師團的日軍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一場狂風暴雨般的進攻馬上就要起。

  大部分士兵都剛剛享受了午餐,有牛肉罐頭,米飯還有海帶湯,這樣的伙食已經讓很多士兵都很滿足了。就像是在本土,他們大都是農民,每天能偶吃上兩頓飯也已經很不錯了。更不用說有豐盛的菜肴了。

  日軍有些懶散的躲避在陰涼的建筑物下,他們已經習慣沒有炮兵的隊。

  更不用說防空意識了。

  此時,過5o多門大炮,六個炮兵團,都已經擺到了預定位置,所有的大炮都指向了保定北門。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范漢杰從指揮部被派到炮兵部隊,就是為了現場指揮,拉開這場大戰的序幕。

  范漢杰緊張的看著懷表上的秒針一點點的接近那個原點,而時針早就穩穩的停留在上,就在分針和秒針重合的那一刻,范漢杰的心緊了一下。

  拿起電話,深呼吸幾口道:“信號彈。”

  第二十七章總攻(4)

  個炮群同時開火——

  大地在顫抖,一團團煙霧帶著火光,硝煙在保定城墻上燃起。僅僅分鐘,就將整個保定北城全部包裹在迷霧。

  隆隆的爆炸聲不但震驚了日軍,連參戰的隊也深深的陷入這種震撼之。

  隨著保定城頭高大的城樓在一片火光轟然倒地,巨大的城樓倒地后掀起的煙霧,在潛望鏡被看得清清楚楚。

  曾一陽也趕到了前線,畢竟這是第一場大戰,這個時刻,他這個主將是不能離開的。站在4o軍軍部指揮所,距離保定城墻只有短短的兩公里。

  面對無數炮彈落點的沖天煙霧,大地都要被撕裂似的的狂暴。

  曾一陽已經無數遍在頭腦想過了其的破壞力,但還是讓炮群的破壞力嚇了一跳。好在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和陳光互相看了一眼后,對陳光說:“老陳,下命令吧”

  陳光驀然拿起電話,等了有幾秒鐘的樣子,才對電話那頭炮兵陣地下命令:“東西炮群炮火延伸,三分鐘后,攻擊火車站。”

  陳光放下電話,閉著眼睛感受著炮群在撕裂著日軍的防御陣地,這樣的戰術早在訓練的時候,就不知道模擬過多少遍。但訓練也很少使用這么多的大炮,也很少大量使用實彈,對他的沖擊沒有實戰來的強烈。

  “老陳,該下命令了。”曾一陽不想破壞陳光的這種感悟,但畢竟總攻開始,大部隊的攻擊馬上就要投入,陳光作為4o軍的前敵總指揮,當然不能陷入這種震撼之,忘記指揮部隊。

  陳光回過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野戰電話聯系通了前線準備攻擊的9團,這個團正是改編后,4o軍的主力團,王立的團。

  “王立,我是陳光。”電話接通后,陳光說道。

  “請副軍長指示——”王立和團部的團干部早就等著陳光的這個命令,其實在炮群攻擊開始后,王立身體內的熱血就沒有一刻停止燃燒他的戰斗熱情。

  “你們團的任務就是跟著炮群的炮彈落點,往保定的城墻上靠,在兩點半之前占領城墻,并疏通入城通道,為主力5旅的后續部隊開通進城的道路。”陳光道。

  “保證完成任務。”王立挺胸道。

  “好,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軍長在我身邊,他也在看著你們團,作為4o軍的拳頭,我希望你不要給4o軍丟臉。整個華北的國民黨軍都在看著我們4o軍,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陳光還想多說幾句鼓勵的話,但話到嘴邊,他黯然的現,這好像不是他干的活。事實上,陳光對于戰斗動員并不適應,他更喜歡的直接下命令。

  “老陳,你就不能不透露我的行蹤。要知道小鬼子可是恨我入骨,恨不得一顆小炸彈扔我頭上,將我送到娘胎里去。”曾一陽見放下電話的陳光還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于是開玩笑道。

  其實曾一陽根本就不擔心,保定的攻城戰已經開始,日軍無暇顧及,再說了,接下來在冀北的三個央軍近十萬多人也都投入戰斗,主力攻擊的就是十四集團軍的8、85師。

  這個時候,日軍要是還能分出部隊,來支援保定,那就真的是奇跡了。

  陳光能不緊張嗎?算上外圍攻擊部隊,整個華北戰場近4o萬國共兩軍投入了戰斗,這樣規模的戰役,別說陳光了,即便是張學良、閻錫山指揮過原大戰的大人物也是僅僅見識過。

  王立正準備從前沿指揮所帶著部隊沖上去,營早就準備好了。6oo多人的一個獨立營,作為攻擊箭頭,預計跟著炮彈的落點撲上去,不給日軍絲毫反應的時間。

  政委馬軍拉住王立道:“老王,我去。”堅定的神情讓王立大為感動。

  但是,王立拍著對方的肩頭笑道:“我說老馬,你不地道。”

  馬軍不解道:“我這么不地道了?”

  “你老小子早就想好了,要跟我搶功,這第一個攻入保定的大功要是落到你的頭上,我這下半輩子還能睡得著?”王立掙脫了對方,就帶著警衛往走出了戰壕。

  馬軍哪里不知道王立是為他著想,戰場上子彈不長眼睛,更別說炮彈了。

  “同志們,我們的身后,軍長在看著我們。華北六千萬老百姓在看著我們,全國四萬萬五千萬老百姓在看著我們,你們說我們應該這么做。”王立在隆隆的炮聲嘶吼著。

  沒辦法不大聲,戰場上到處都是打雷一樣的爆炸聲。

  報效國家——

  “好,突擊隊的6oo多人,要是有一個人活著,就不能放慢度,保證把紅旗插到保定的城頭上。”王立說完,就拿起身邊的紅旗,往前沖去。

  這個時候,別說一個團長,就是一個旅長,師長,要沖鋒的時候,也得沖。

  總攻開始后,打的不是實力,而是氣勢,誰壓住了對方,誰就能在短時間內獲得戰場博弈的勝利。

  曾一陽心也是一緊,王立的這個團往前沖的時候,在煙霧,那面鮮艷的紅旗,還是很醒目的。從心底里,曾一陽是不愿意讓現在4o軍參加正面戰場的,至少不是這個時候。但是如果一場正面戰場都不參加,紅軍就會被說成是游擊部隊,是一個只會小打小鬧的烏合之眾。

  這方面,軍委看的很明白,曾一陽也很清楚。

  權衡之后,他才決定將4o軍放入主攻部隊,不但要用一場大勝來鼓舞華北的抗日形勢,而且還要讓全國都知道,紅軍整編后的部隊,也是抗日戰場的主力部隊。

  紅旗在炮火的沖擊波下,飄忽不定。

  突擊部隊是跟著炮彈的落點,只不過相差oo多米地距離,面對野炮炮彈僅僅6o米的殺傷半徑,這樣的距離絕對是安全距離。但是在巨大的沖擊波下,攻擊的人員也行動艱難。

  王立也現,突擊隊進攻的很順利,開始的5oo米幾乎都沒有遇到過抵抗,就輕松的走了過來。但戰場經驗豐富的他知道,鬼子的碉堡馬上就會出現,

  “注意身邊的地形,現可以的,立刻給老子炸掉。”王立的吼聲根本就沒多少人聽到,戰士們都有序的殘,彈坑掩護著前進,但度依然不減。

  日軍北城指揮官,第旅團旅團長谷藤長英少將,等炮火剛剛越過城頭,往城市內覆蓋的時候,就從防空地洞鉆了出來。

  從硝煙,他看到不下于5oo人的攻擊部隊正在往城墻邊上靠來。這支部隊之后,不過5oo米地距離,又有大約ooo人左右的國部隊,跟在突擊部隊之后。

  谷藤長英攥緊著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寬大的城墻上,壓著牙,不可否認的是,他花了三天時間構建的簡易工事,在隊的炮群攻擊下,僅僅十分鐘,就崩潰了。

  谷藤長英不知道,在城外設好的兩個機槍隊,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在隊靠近的時候,大量殺傷對方的攻擊部隊。

  “還能聯系到城外的長田少佐嗎?”谷藤長英無奈的問道。

  “已經失去聯系了。”第o7聯隊聯長認澤子郎大佐躬身說道,城外的部隊,都是o7聯隊的部隊,一下子失去兩個機槍隊,讓他對戰場的頓時有些悲觀。

  加上城內的防御部隊,在炮火,傷亡很大,這讓他的神色更多的是猶豫。

  谷藤長英深知,他的那些地堡,根本就沒考慮到炮群的攻擊,完全是以小口徑迫擊炮為防御目標構建的。防御力極底,再說了保定能夠拆掉的木料,都被他建工事了,根本沒有多余的。

  不過,很快谷藤長英的心又一次燃起希望來,突擊部隊的箭頭位置,在一堆不起眼的廢墟,一塊瓦片松動了一下,突然掉了下來,一個機槍射擊孔出現在了戰場上。

  這個班的日軍,被炮彈震暈了,等得到有人醒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被埋在了廢墟之,唯一能夠活動的僅僅一挺九二式重機槍。

  沒有副射手的重機槍是想不起來的,九二式的彈夾是5的彈夾,需要不停的有人填彈。

  這個小鬼子在黑布隆冬的地堡也分不清身邊是什么人,拉起身邊的衣服,照著對方的臉上摸去,兩個耳光下去,在一聲悶哼,對方才悠悠醒來。

  別打醒的是一個日軍軍曹,本來是這個日軍班的指揮官,在暈暈沉沉之也照著機槍手的命令,將一箱重機槍子彈拖到身邊,給機槍上子彈。

  九二式重機槍的噪音很大,比馬克沁要響很多,雖然戰場上的日軍大部分都被炮彈的爆炸震聾了耳朵,但是重機槍的火舌,和隊停止的前進步伐,頓時讓兵臨絕望的日軍指揮官們一喜。

  “機槍掩護,狗子,把那臺重機槍給老子炸了。”王立大怒道,在機槍想起的一剎那,倒下了三四個戰士。

  這些都是老戰士,不少還是從南方一路跟來的。

  是——,叫狗子的那個戰士將炸藥包用繩子系在腿上,低頭趴在地上,往機槍的堡壘上爬去。

  日軍城頭上的火力點雖然沒有暴露,但是活著的日軍還是會打一些冷槍。

  在炮兵失去優勢后,日軍的機槍火力點一旦出現的后果,就是被隊的炮彈撕裂,炸毀。

  突然,一團血花在狗子的大腿上散開,王立大急:“狗子——”

  狗子是他的警衛,叫王富貴,因為是本家,王立留在的身邊,從軍5年,也從一個6歲的半大孩子,變成了一個大小伙。

  王立身邊的營長見狗子負傷,抱著炸藥包就要往前沖。

  王立連忙將激動的一營長按住,在一營長的耳邊大喊:“狗子一定有辦法。給我打,這個時候,不管機槍,沖鋒槍,還是很手槍,只要能射出去子彈的都往日軍的那個機槍孔設計。”

  日軍見突擊部隊不沖鋒了,機槍也不想了,也靜靜的等待著機會。很快日軍的機槍手現了狗子在機槍的死角邊上移動。

  轉動機槍,角度太大,無法射擊到對方。拔出腰上的手槍,對著移動的戰士就打去。

  再度負傷的時候,狗子距離機槍的位置不過十幾米的,看樣子是打在上半身,重傷的可能性很大。

  王立眼睛都紅了,王富貴跟他也有兩三年了,沒等他沖出去,一營長卻抱住了他,對他說道:“團長,狗子在動,在動……”

  “嗯……”王立驀然驚醒。

  現狗子拖著炸藥包,就地滾動,躲開了鬼子機槍手的視角,小跑了兩步就接近了鬼子的重機槍陣地,將炸藥包的雷管拉掉,炸藥包的導火索上,撲撲——的冒著煙……

  轟——

  太近了,王富貴根本躲不過炸藥包的沖擊波,人都被帶到了半空,但是障礙卻被清除了。

  沖啊——,一營長見碉堡被炸塌,帶領部隊沖了上去。

  越是接近城墻,碉堡的密集度更大,不久又遇上了日軍的地堡。好在政委馬軍果斷的送上來了一門日軍的九二式步兵炮,這種炮雖然射程低,但是對付地堡是最好的選擇。

  現城外的火力點一點點的被清除,城頭上觀察哨的日軍少將,谷藤長英少將臉色陰沉的下了城墻,身后跟著的正是整個外圍陣地的設計者認澤子郎大佐。

  此時,從他們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點一流強國高級指揮官的模樣,整個人也在炮火,被炸藥熏的黑不溜秋的,看上去就像是兩個落魄的流浪漢。

  一個少將,兩個大佐,在北城指揮部內面帶愁容,69聯隊的佐佐木勇大佐坐不住了,這樣等待隊步兵滲透的打法,即便面對俄國人也不會這么窩囊。

  剛來華北的時候,佐佐木指揮著自己的聯隊,后面跟著o9野戰炮兵聯隊,幾乎是一路小炮彈,從天津打到北平,在從北平一路南下,攻克保定。

  用炮彈轟別人是痛快,但是臨到自己頭上,確實很難讓他理解,佐佐木勇咆哮的站起來:“航空兵呢?為什么沒有航空兵增援?大日本皇軍什么時候龜縮在戰壕里,被隊欺負到頭上來了,不行,我要帶著部隊沖鋒,絕對不能讓國人的奸計得逞。”

  “坐下,難道你瘋了嗎?”認澤子郎大佐臉色鐵青的低吼道。

  僅僅o分鐘的攻擊,他的聯隊就損失了5oo士兵,但是傷亡還是在繼續,o9師團上下,根本就沒有認識到,隊會如此的瘋狂。面對如此瘋狂打狂轟濫炸,所有人失去了冷靜的頭腦。

  谷藤長英少將臉上帶著失望,華北侵華日軍航空兵師團僅僅離開不到半個小時,隊就起瘋狂的進攻,這種預判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現代戰場上。

  “沒有空支援,至少在明天天亮之前不會有一架飛機會增援我們。”谷藤長英用目光掃過手下的幾個聯隊長:“師團長閣下已經向司令部求援,但是得到的答復竟然是,航空兵師團被伏擊了,損失慘重。”

  “隊已經起了對長辛店、豐臺、南苑等地的進攻,我們的增援將是最后的。”谷藤長英實在不想將最糟糕的情報告訴這些手下,但是不得已,只能全盤托出:“但幸運的是,我們o9師團拖住了隊最精銳的5萬部隊,這是巨大的成功。只要我們守住保定,國最精銳的5萬軍隊將最后被我們擊潰,整個華北將在我第o9師團的一萬將士的努力下,結束所有的戰事。”

  貌似圍困o9師團的隊確實有十多萬人,是否是o9師團拖住了隊,還是被圍住了,這就兩說了。

  谷藤少將的話,在兩個聯隊長和旅團參謀長眼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但是手下的幾個少佐大隊長,確實被激起了斗志。

  咆哮著要為天皇戰死。

  曾一陽看到紅旗已經插在了保定的城墻,回過頭對陳光點頭道:“9團打的不錯。”

  陳光是時候下令道:“命令5旅,6旅,從城墻的豁口進入保定,先構筑防御陣地防止日軍反突襲。”

  下達了命令,陳光也是一臉輕松,整個戰役已經完成了一半,馬上就要進入收獲期,這樣的大戰,對陳光的指揮進步是很大的。

  “不過軍長,一天時間吃掉日軍一個師團似乎有些困難,但是拖到明天,戰局多變,你那里是否還有王牌沒有打出來啊”陳光也是老將了,雖然才三十來歲,但指揮作戰也有十來年,對于戰局的領悟還是很強的。

  “東西兩側炮群對火車站附近火力覆蓋,正面炮群對保定南城附近攻擊,尤其是城墻附近。”曾一陽對炮群的命令很快就下達到了范漢杰的指揮部,本來,他指揮的六個炮團都帶來兩個基數的炮彈,也就是一個團ooo炮彈,要是不停歇的攻擊,能夠打上四個小時。

  看著保定城墻很快就被4o軍另據,還以為不會動用炮群的力量了。

  如此大戰,范漢杰也是第一次遇到,給他的震撼不是在國防部的作戰廳里,做對演能夠學得到的。

  攻擊一個小時后,4o軍兩個旅牢牢的占據住了保定南城的幾個據點,并將日軍的防御兵力進一步壓縮。

  孫銘九還以為打保定的o9師團都沒自己什么事情了,但是曾一陽的一條命令頓時讓他精神煥。

  天氣太熱,坦克車內根本就呆不住人,孫銘九也是在坦克偽裝外找了一個陰涼的地休息,遠去炮聲隆隆,聽在心里癢的不行。但是少帥已經將他的這個坦克營交給了曾一陽指揮。

  他也只能等著曾一陽在戰役最后,能夠想起他,孫銘九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迅爬到了坦克車上大喊道:“全體上車,目標保定,出——”

第二十八章全殲保定日軍  孫銘九指揮著坦克營越過戰場,迅進入城區,時o邁的鋼鐵巨獸一出現了戰場上,吸引了兩國交戰的士兵。

  4o軍知道,這是援軍,出奇的是,連日軍都以為這是他們的援軍,紛紛沖廢墟沖出來,要接引他們的坦克,讓在前線指揮的吳高群差點沒笑趴下。

  在歐洲,那種高樓遍地的城市,巷戰并不是坦克揮的最好戰場,但是在華北,連兩層在瞬間推到。

  這樣的城市布局,其實戰場上已經不需要強力的攻擊武器,而是大功率的推土機。孫銘九指揮坦克小隊,無奈的現,他的坦克主炮連一炮彈都用不上,反而是4o的士兵指揮著坦克,往一個個院子壓過去。

  將躲在院子里的日軍要么當場壓死,要么就像趕鴨子似的趕出來。

  讓守候在一邊的火力點將小鬼子悉數干掉。每每想到坦克沖擊的強悍場面,大炮齊鳴,履帶飛轉,硝煙彌漫的場景,孫銘九一準就會熱血沸騰。

  但面對此事此刻的場景,孫銘九不免大為失望,低聲罵道:“小鬼子,都硬氣點,往爺爺的坦克上沖,別凈想著躲了,便宜了4o軍。”

  用血肉之軀,和鋼鐵巨獸硬拼,日軍雖然都是一根筋,但還沒有越到,用腦袋撞鋼板的跨時空戰術的強大戰力。

  只要一見坦克,就撒開腳丫子的邁開羅圈腿,就跑。深怕跑慢了,成為坦克下的肉醬,畢竟被坦克壓過的血腥場面,連信奉武士道的日軍,也深為恐懼。

  反坦克營,這樣奢侈的裝備,在常設師團雖然都普及了。但o9師團不過是一個特設師團,編成才不過個月,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再說他們堅信師團野戰炮兵的實力已經足夠在國戰場上所向披靡,自然忽略了國人也有坦克這個事實。

  和日軍的坦克不同,張學良可是花了大價錢,購買的德國最新式坦克,可不是日軍的豆戰車,連遇到大口徑的重機槍都要繞道的西貝貨。

  知道前線進攻順利,曾一陽也頓時送了口氣。

  曾一陽手的底牌比起日本人來,確實并不算多。

  沒有空軍,只能用疲勞戰術拖垮日軍華北航空兵,這也是無奈之舉。

  僅僅7軍、軍兩個軍,傷亡在日軍航空兵轟炸的部隊,就不下萬人。僅僅此一支攻擊部隊的損失,就讓蔣介石痛心不已。一共才o個徳械師,在華北就投入了7個師,蔣介石的決心下的可不小。

  在曾一陽接到戰報,o5師主力兩個旅攻入了保定,陳光知道,保定的日軍算是完了。

  心情大好的陳光拉著曾一陽不免埋怨起來:“軍長,我們4o軍打巷戰可是有經驗的,何必讓東北軍出風頭呢?照我的意思,就我們4o軍,一口氣將o9師團吃下去,也讓蔣介石看看,才給我們一個軍的編制,是他的損失不是?”

  “我看你老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東北軍的坦克營了?”曾一陽不免笑道。

  “我知道,你就接下來一句就是我們窮啊供不起這樣的燒錢貨。我就不明白了,我才是赤貧出生,家里連一畝山田都沒有,才十來歲就去幫工。你家里可是知識分子出生,我可打聽過了,你才四五歲的時候,兜里常備這好幾塊大洋,整一闊少。我就納悶了,為什么一直以來都是你教育我要勤儉持家,反而我像是過慣了好日的闊少爺?”陳光心里當然很不服氣,曾一陽是在糖水里長大的,后來吃的又是洋面包,有時候卻比他這個泥腿子都摳門。

  西北軍區坦克學院里,有半個坦克營的裝備,都做訓練用,真可惜了。

  照陳光的意思,這些寶貝就是該拉出來,要不今天也沒有東北軍的孫銘九什么事情了。要是4o軍坦克營的旗幟一拉出來,那還了得?

  “在沒有足夠的后勤保障之前,坦克部隊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國戰場上。”曾一陽又一次打擊了陳光的積極性,反正陳光就是怎么想的。

  一輛坦克,需要四到五輛汽車為后勤,不斷的運送補給的油料,彈藥,配件。別說是隊了,即便是日軍也消耗不起,所以日軍才弄出了小如蚱蜢的豆戰車,姑且不論豆戰車的防御力,和戰斗力,僅僅和汽車差不多的消耗能力,就讓日本人不能割舍。

  曾一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攻克日軍o9師團司令部的那個時候,對于國家來說,這無疑是偉大的。一個農業國,讓一個工業國嘗到了失敗的味道,這不容易,日軍一如既往的狂妄,和自信,將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階段性勝利,拱手讓給了曾一陽。

  被進一步壓縮的日軍,在城內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活動空間,兩千多日軍盤踞在火車站周圍,如大的密集程度,又一次成了火炮和坦克的靶子。

  山岡厚重的心在滴血,僅僅兩個小時,他的師團就面臨全軍覆滅的境地。

  兩個旅團長相繼戰死,7ooo多的傷亡,讓他已經不敢面對6軍部的怒火,在一間狹小的休息室內,山岡將一面聯隊旗放到了燃燒的件上。

  看著在火焰跳動的旭日旗,白底的旗幟一點點的變黑,山岡大聲悲叫:“天不佑我金澤師團。”作為第9師團的預備在鄉部隊,第9師團服役過,老兵的數量很多。

  隨后,所有的參謀都被山岡趕出了靜室,緩緩的拿起了那把剖腹專用的肋差,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的短刀。

  并不是他不想用最虔誠的儀式,來為他的失敗而贖罪,而是這種剖腹并不在日軍將軍眼是一種榮譽。

  而剖腹的痛苦,也不是人能夠很輕松地承擔下來的。

  隨著一聲槍響,日軍的指揮部內啞然無聲,師團長不能成為俘虜,這個認識在日軍指揮部內已經是一種共識。很多人都私下里商議,在最后被攻克的時候,他們不是忙著去自殺,而是前將師團長山岡厚重殺死,然后再去沖向隊的機槍。

  這就是日軍,一支被瘋狂迷失了眼睛的軍隊。

  山岡的死,激起了不少年輕軍官的斗志,在o9師團內,還有一個剛剛從6軍大學畢業的參謀觀察組,o人,清一色的少佐軍銜。

  這些人雙眼充血的樣子,不免讓人會想起一種動物,狼。

  二十多個人嚎叫著拿著武士刀沖了出去,他們甚至連手槍的威力都比刀要強大很多都忘了。

  在前線指揮的吳高群,疑惑的看著二十來個日軍軍官倒在了機槍的槍口下,就像是屠殺平民一樣,屠殺了一群軍官。

  吳高群甚至感覺到日軍在僅僅幾年的時間內,又有一次質的變化,即便在長城抗戰的時候,第6師團也沒有現在的o9師團瘋狂。

  作為保定最堅固的建筑,火車站的三層小樓是由鋼筋混凝土結構,即便有些地方炸毀,也不會妨礙到整個大樓的防御。

  高爆彈的攻擊,顯然沒有穿甲彈威力來的明顯。

  只能求助于孫銘九,至少坦克上穿甲彈是必備的。在四輛坦克的圍攻下,保定火車站大樓上的鐘樓轟然倒地。

  按照曾一陽的命令,吳高群很快就將戰場交付給了趕來的東北軍o5師,高鵬云現還有鬼子在反抗,頓時眉開眼笑的對吳高群笑道:“兄弟,夠朋友,這份禮我代o5師萬弟兄謝謝了,今后用的著高某的時候,盡管言語。”

  正在吳高群納悶的時候,他現孫銘九的坦克也跟著攆上去了。

  兩個日軍士兵,瘋狂的從廢墟跳了出來,但是孫銘九的裝甲指揮車顯然不想放過他們。日本兵不斷的射擊著,手的三八式步槍的子彈怎么可能給鋼鐵巨獸帶來傷害。

  反而一個日軍士兵被跳彈割破了頸部的大動脈,痙攣倒地。

  用坦克碾壓日軍的血腥場面,即便是吳高群這樣的老軍人,也不免有些看不下去。

  “老劉,命令部隊打掃戰場,盡量不要和東北軍沖突,軍長已經和東北軍方面打過招呼,這批日軍戰利品,4o軍要了。而且日軍剛剛被擊敗,城內肯定還有一定數量的日軍潰兵,讓戰士們注意安全。”副旅長劉振亞領命而去,而吳高群也準備去司令部報告戰況。

  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吳高群走進前敵司令部的時候,所有人都起立想要前去祝賀,但曾一陽正在思考問題,在4o軍內部,敢于打斷曾一陽思路的人,還真沒有,只有曾一陽一個人在地圖上不斷地勾畫著。

  華北的局勢瞬息萬變,已經朝著曾一陽所期待的方向展。

  大量的人口基數,和大勝所帶來的群眾基礎,讓曾一陽看到了家里冀根據地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

  曾一陽一直在心里盤算著,讓那支部隊到在冀,開抗日根據地,王立的帶兵能力不錯,但是根據地建設沒有經驗,反而5旅o團的王炳南落入了曾一陽的視線,不過不知道吳高群肯不肯放人。

  “老陳,你看這個位置怎么樣?”曾一陽在地圖上勾出了保定東面的一片湖群,扭頭對陳光問道。

  突然,曾一陽現吳高群正在他身邊一聲不響的站著,頓時高興的握住了吳高群的手笑道:“5旅這仗打的好,很大的鼓舞了所有的參戰部隊。我建議由軍部給央起草一份嘉獎令,專門設給老吳。”

  陳光接口道:“我同意,政委今天晚上就會到,由你們連個人簽字,這份嘉獎也就落定在了老吳的頭上。”

  吳高群不好意思道:“可不帶你們這樣埋汰人的,整個戰役的指揮是軍長,前線指揮是副軍長,我不過是帶著5旅的旅部在保定轉了一圈。這功這么就會落到我頭上了呢?”

  吳高群雖然不斷的搖頭,堅持功勞不是他一個人的,心也是歡喜。打了打勝仗,不為其他的,單單4o軍的名聲在黃河以北可謂是家喻戶曉,說不定軍長的名聲全國都能傳遍。

  “不對啊難道保定城內的鬼子都投降了?”曾一陽想了想,如果單單靠著5旅,和6旅兩個旅一萬多人的部隊,不可能這么快就結束保定城內的戰事。

  “軍長,我按照你的命令,將戰場移交給了東北軍o5師。好家伙,也不怕人嫉妒,一個師4個主力旅,帶上補充旅,后勤部隊,都快趕上一個集團軍了。”吳高群心羨慕的說道。

  曾一陽心了然,解釋道:“o5師可是張學良的命根子,編制萬人少了。”

  陳光心也是大為震驚,也現張學良有點過頭了。感嘆道:“一個師比一個軍的兵力都強,怪不得東北軍內部不和的事情時有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哪里有面上一套,背后一套,這樣將帥能和還真的成為怪事了。”

  “東北軍的事情很復雜,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老吳,你剛從戰場上下來,說說保定城內的情況。”曾一陽當然沒有想過要占領保定,而是打一場反擊戰,挫敗日軍的銳氣。

  面對咄咄逼人的板垣師團,山西晉綏軍的防御只停留在一個準備階段,不可謂不讓人擔心。

  給閻錫山一個準備的時間也好,再說了,在日軍增援抵達華北之前,蔣介石說不定會將華北的央軍主力抽調一部分,連東北軍都有可能抽調的危險。

  兵力上此消彼長,也不可能在河北和日軍大戰一場了。

  “從保定城池被攻破的那一刻起,我軍參戰部隊的傷亡大概在一千人左右,陣亡的并不多,后續的戰報統計后會送到軍部。大部分日軍的傷亡都是炮擊造成的,我軍兩個旅在城內消滅日軍的數量在ooo人左右,尤其是最后盤踞在火車站的日軍,成為東北軍泄憤的對象,我們沒有參與。戰場上的日軍武器已經開始收集,估計夠一個旅的裝備了,火炮大部分被日軍炸毀,要么就是炮擊損毀,留下來的不多,主要還是步槍和機槍,擲彈筒也有不少……”

  吳高群說道泄憤二字,臉上有些異樣。他也知道,日軍該死,來到華北的日軍沒有一個是干凈的,都是罪犯,強盜,但是用虐殺,還是會失去一部分輿論的支持。

  好在,這事是東北軍干的,跟4o軍沒有什么關系。

  曾一陽不用想就知道,高鵬云在干什么。從遠了說,東北軍撤離東北的落寞,讓三十萬東北軍連頭都太不起來,更別說家鄉被占的那種苦悶了。

  就午那場空襲,高鵬云可是日軍轟炸機和戰斗機的主要目標,傷亡也不會少。

  “對了,正要找你。老陳、老吳你們來看……”曾一陽的設想在河北給日軍造一個煩,就是在南起滄州,北到廊坊,東接東海,西靠太行這片廣大的其余設立一個軍區。

  開辟一個敵后戰場。

  雖然,日軍,并沒有占領華北,但華北的趨勢就是只能是被日軍占領,這是兩力上的差距決定的。

  “軍長,華北不是在東北軍的控制嗎?冀又是河北比較富庶的地方,東北軍能答應嗎?”吳高群雖然明白,華北守不住,但是沒有站在戰略的高度,而是認為華北抗日聯合的前景不樂觀。

  東北軍打了勝仗,必然會強勢起來。而雜牌軍希望獲得生存空間將被一點點的擠壓。

  但是,他不認為河北會在短期內就被日軍全境占領。

  “看來你對日兩國的戰局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站在國的立場上,希望將戰爭拖入僵局,從而拖垮日本國內的經濟,最后贏得戰爭,所以保存主要勢力,并遏制日軍的進攻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曾一陽分析道。

  接著又說:“但是日本是一個資源依賴進口的國家,大量的消耗,對日本國內的經濟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戰。圍繞著這個目標,如果三個師團無法解決華北的戰事,那么就六個師團。從日本的兵役制度來說,在半年內,擴軍百萬是完全有可能的。而鐵路線,是日軍進攻補給的最重要補給方式,鐵道線上的威脅,比十萬人的大軍都要來的重要。”

  吳高群雖然不是太明白曾一陽的兩國分析,因為他從來沒有出過國,也不知道日本在哪里,什么樣。但是他聽明白了,曾一陽是決心在冀扎下一顆釘子,至于為什么跟他談話,自然是看上了5旅的那支部隊。

  “軍長,您說吧5旅那支部隊留在冀?”吳高群苦笑道。

  “o團。”曾一陽接著說:“其實我更傾向于將5旅放在冀,但是目標太大,會帶來很大的損失,這個險我們擔不起。所以讓王炳南在冀打下基礎,相信兩年后,冀將會讓我們大吃一驚的。”

  “好吧我去做工作,脫離主力部隊建立軍區,需要大量的干部,這不是一個團就能夠培養的起來的。”吳高群也是打游擊出生,知道建立根據地的基礎是什么。

  大量的政工干部,才是根據地擰成一股繩的最主要的保證。

  一個團,兩千多人,能有多少政工干部。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等政委來后,我會和他商量,4o軍解決不了的,即便向央要,這個手也必須伸。”曾一陽不容置疑的口氣,顯示著強大的自信。

  在天黑前,保定的槍聲漸漸的稀疏了起來。

  當晚,保定大勝的消息,在一戰區,甚至國防部的各個廳內傳播開來。

第二十九章夸大的戰果  自從7月,廬山抗日演講以來,蔣介石的聲望在國民中與日俱增。

  可是,他卻是在短時期內,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每每剛躺下,就又醒來了,就是怕擔心那個地方又被日本人占了去。

  至此全國抗戰之時,蔣介石雖然不見得是全國壓力最大的人,也是其之一。

  他深怕一個不慎,就成了亡國的領袖。就像是崇禎皇帝一樣,在大明朝,荒唐的皇帝多了去了,崇禎最大的缺點不過是多疑,這在皇帝來說是必備的性格,但就是這點多疑,漠視了他所以的努力。

  正在淞滬前線視察的蔣介石對遲遲未能在戰場上有所表現,而出現的焦躁,讓淞滬前敵總指揮陳誠很為擔憂。

  深知其性格的陳誠,當然明白,蔣介石的最大缺點是什么。

  越權指揮,好大喜功。從名義上來說,蔣介石越權指揮也沒有大錯,他是名義上的民事委員會的委員長,民國三軍的總司令。但在戰役關鍵的時候,他突然胡亂下一個命令,卻能讓前線數萬,乃至數十萬將是受累,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辭修,這次淞滬之戰,乃中日兩國之國戰。在北方頻繁出來捷報的同時,我更希望,在淞滬我將士能同心同德,將日寇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給日寇迎頭痛擊。”蔣介石走在全副境界的軍隊前,雖遠離前線,但還是能夠感受到大戰帶來的緊迫感。

  一戰區準備在兩天后發起對保定的攻擊,這在蔣介石和陳誠耳中并不是秘密。

  “委座,我淞滬前線面對日軍龐大艦艇編隊,數量龐大的日軍航空兵。在重炮,和飛機的數量上,我軍占有絕對劣勢。”顧祝同很委婉的表示了他的擔憂,兩軍交戰,數量上是日軍的數倍,但是在重炮飛機等強勢武器前,還是要面臨挨打的局面,讓所有將官都深深的感覺到憋屈。

  就像張發奎說的那樣:“在前線,白天根本就不會去集團軍的指揮部,而是躲在防空洞里,等待日軍飛機的轟炸,等到夜深人靜了,再去指揮部溜達……”

  這幾乎成了淞滬前線高級指揮官的一條至理名言。

  “蘇聯人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出售戰斗機給我們,在這個月月底之前,首批三百架戰斗機將交付我國,同行的還有五百名飛行員,和大量的地面人員,屆時中日兩國在淞滬的空軍實力將趨于均衡。”蔣介石不住的給手下的將領打氣。

  淞滬大戰前期這種一面倒的戰局,別說武漢那些投降派們一片悲觀,連前線的將軍們,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顧祝同精神一振,喜道:“這太好了。”

  蔣介石看著顧祝同高興的樣子,心理也明白,顧墨三是個心思靈巧的人,知道什么時候該裝:“墨三、辭修,我還是相信你們的能力的,淞滬之戰關系到國家的存亡,只要尚有實力,就不能退縮。”

  對于蘇聯能夠將武器賣給中國,蔣介石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蘇聯人想練兵,用蘇聯人的飛行員,來訓練他們的空軍。但是國民政府卻要去買單,戰斗機三萬兩千美元一架,而且還要統一用不斷漲價的黃金支付,顯然要比德國的都要貴上不少。而且一談上轟炸機,尤其是重型轟炸機,這種具有戰略遠程攻擊的武器,蘇聯人要么閉口不談,要么就是轉移話題。

  但德國已經停止了向民國出售武器,除了已經下了定金的武器訂單之外,其他的武器,將再也無法供應民國。這也是德日簽訂了同盟約定后,德國給日本做出的姿態。

  不過好在,蘇聯人在地面裝備上,也答應了一部分的武器購買協議。

  裝備幾個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蘇聯人的武器,尤其是野炮,實在讓蔣介石大為傷腦筋。

  大口徑的重炮動不動就要十來噸,不但需要重載卡車拉,民國的公路也受不了這樣的大家伙。

  走在軍列中,蔣介石頻頻揮手示意,可心里還是有話想要說,但又怕一旦說出來,給前線的陳誠帶來莫大的壓力。

  一戰區司令,張學良早就成了擺設,曾一陽僅僅在半月之間,就能夠指揮整個東北軍,就曾一陽的習慣來說。兵多將廣,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大干一場。

  這也是幾天前,一戰區上報國防部的一份作戰計劃中,將目標定在了保定的109師團,看看日子,還有兩天就要發起攻擊了。

  但是他和陳誠都沒有想到的是,曾一陽提前兩天發起了攻擊,并在當天將活做完了。

  見眾將捧月般,在數十位將軍的包圍下,緩緩行進的蔣介石。蔣孝先有些為難的停下了腳步,想了想,還是走過一干侍衛,靠近了將軍團們,兩步并一步的走到了蔣介石的身后,低聲在他的耳邊低語。

  這樣的舉動,讓第九集團軍的司令官張治中很是不悅,戰場上的不利,讓他飽受爭議。但是更讓他不悅的是,蔣介石的侍從室和國防部兩個指揮系統都在同時運轉。

  兩種指令都是最高指令,這讓前線的指揮官如何判斷?

  小日本已經夠讓人鬧心的了,連帶著國家領袖也鬧騰。諸事不順的張治中,萌生了要直言的沖動。

  蔣介石一聽之下,也是大為不解,于是詢問道:“消息準確嗎?”

  “已經被證實了,華北日軍在晚些時候,已經采取了守勢。在靜海和于學忠對持的第6師團牛島滿旅團一部,已經退房獨流鎮。門頭溝的日軍也有撤退的跡象……”蔣孝先帶來的情報無疑是震驚的,蔣介石良久矗立不語。

  陪同的陳誠、顧祝同、張治中等人都以為北方局勢大變,華北的日軍雖然在人數上不占優,但的七個精銳師需要防御關東軍入華北,和第5師團進入山西。大部分壓力都到了東北軍的頭上,打敗仗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在近一個月的交鋒中,東北軍不但丟失了平津,而且連帶著將河北的保定丟失。

  整個河北,只有冀南在東北軍的手中,局勢已經有點像一面倒的趨勢發展。

  如果,東北軍這股抵抗的氣勢一泄,那么可以預見,別說河北,就是山東、河南,都將受到日軍的威脅。

  “委座……”顧祝同本來想說‘節哀’來者,但看著蔣介石面帶牽強的微笑,還以為蔣介石怒氣而瘋,將后半句硬生生的給咽到肚子里去了。

  好——

  蔣介石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高亢響亮。但是靠近蔣介石的將領都看到了蔣介石眼中的無奈,和失落。

  陳誠扯住了蔣孝先的膀子低聲問道:“華北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委座如此失態?”

  蔣孝先古怪道:“大勝,保定攻下來了。”

  “什么?大勝?”陳誠心中頓時一涼,他深知,蔣介石對于淞滬大戰是給予了莫大的熱情的,要不是華北兵力單薄,又有關東軍,住屯軍的壓力,才讓湯恩伯、衛立煌帶兵前去增援。

  但蔣介石做夢都希望看到抗戰的首勝出現在淞滬,而不是華北。

  這是政治需要,也是他的個人意愿。總以為,即便曾一陽在26日發起對109是師團的總共,沒有一周是根本無法消滅日軍一個師團的。

  這幾乎是國防部內的公認的事實。

  “難道是109師團突圍了,但是突圍又能往哪里去呢?”陳誠腦子里想著這個問題,一時轉不過彎來。

  此刻,蔣介石也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舒展眉頭,信心百倍的高聲喊道:“我華北取得史無前例的大勝,十萬大軍兵圍保定城,將日軍109師團團團圍住,據前線戰報,109師團在傍晚六點之前,日寇全部伏誅。殲敵人五萬余人……”

  蔣孝先雖然不知道這個殲敵五萬的戰果之從哪里來的,但也被深深地被其鼓舞。

  萬歲——

  萬歲——

  現場一片呼喊聲讓蔣孝先大為緊張,連忙通知憲兵三團,將蔣介石團團圍住,而蔣介石此時也不忘鼓舞士氣,高舉著手杖,高聲呼喊:“萬歲——”

  至于,蔣介石并沒有將主攻的部隊,戰役總指揮等人的名字說出來,周圍的將軍們也是心知肚明。

  曾一陽?40軍?

  無論是兩者中任何一個,都會讓蔣介石想起都牙疼,別找這不痛快了。

  在場的軍官們都大都知道一點,一個日軍師團,有多少人,在淞滬的第3師團,近三萬的大軍,讓所有人都深吸一口冷氣。當然,他們也不清楚,日軍109師團有多少人?

  但有一點已經是肯定的,就是109師團已經沒有了,全軍覆沒了。

  25日,全國擁有收音機的家庭,在清晨都聽到了兩個電臺女播音員的甜美的聲音。

  南京中央政府捷報,我華北愈戰愈勇,十萬大軍圍困日軍109師團,并在24日傍晚,將日軍109師團全部殲滅,據悉,此戰我軍共殲敵58684人,創一次殲滅日軍之最。

  新華社報道:華北40軍主力,在軍長曾一陽的指揮下,攻克保定,并率先攻入保定,全殲日軍109師團。此戰,40軍共殲滅日寇13247人,為全民抗戰之大捷,40軍萬歲——

  剛剛回到石家莊的曾一陽剛起床,正準備刷牙,含著一口水,小心的將牙粉倒在牙刷上,還沒等刷呢?一口水就噴了出去。

  其中的關鍵,是兩個新聞都是假的,整個保定殲滅戰,日軍是傷亡了13000多人,但不都是40軍的戰果。40軍殲滅的日軍總數在6000人左右,只能算是一半。

  而南京的新聞更為夸張,干脆說一刀砍了第5師團被掉得了,58000多人,109師團也配?還有零有整的,看上去真的像那么回事。

  不過,曾一陽想了想,也就釋然了,也是抗日需要。抗戰以來,整個戰局不利,這也是事實,讓不明真相的國民跟著愁云慘淡是當兵的人的錯。

  能夠將一場大勝中,稍微添加點藝術效果,也是需要的。

第三十章嚇唬香月清司  “曾將軍,打的好啊”張學良剛剛趕到石家莊,就馬不停蹄的往曾一陽的住處趕來。

  也不管曾一陽正在刷牙,張學良上來就一把就抱住了曾一陽,感動的差點失聲痛哭。六年的忍辱負重,近兩千個不眠之夜,讓才不過三十多歲的張學良已經兩鬢斑白。

  一朝雪恥,容光煥。

  此時的張學良,找回了當年揮兵攻錦州的風范,整個人都透著自信。

  嗚嗚——

  曾一陽打心眼里不想將牙粉咽到肚子里去,這味道實在不怎么樣,要不是沒有好的替代品,曾一陽實在不想用這些東西。

  好不容易掙脫了張學良的瘋狂擁抱,曾一陽忙拿起水杯漱口,順便洗了把臉,才緩緩的松了口氣,對張學良不解的說到:“整個戰役才剛剛開始,漢卿高興的太早了一點吧”

  自從張學良固執的認為,曾一陽就是東北軍的救星,那一刻起,他再也不允許曾一陽叫他職務,而是讓他稱呼其字。當然,張學良也抱著拜把子的興趣,怎奈曾一陽實在接受不了。

  曾一陽想起周炎就在院子外面,這會功夫怎么就不見他通報,讓他好不尷尬,這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周炎——”

  “來了,軍長您叫我?”周炎趕忙從院門口跑了進來,手里還提溜著一把武士刀,笑的這個叫歡啊連五官都挪位了。

  “張長官來,你為什么不通報?”曾一陽虎著臉問道。

  周炎聞言有些心慌的將拿著武士刀的手往身后放了放,支吾道:“孫銘九帶來幾個高手來,把我給圍住了,一手騰不開手……”

  “一陽,周副官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追究了,我也是特意讓孫銘九多和周副官多交流交流,你不要多心。”張學良一聽增一陽話里行間的意思,似乎華北的戰役才剛剛打響。

  一個師團都無法滿足曾一陽的胃口?日本人要是再損失幾個師團,讓侵華日軍退守東北也不是難事。

  撇開周炎,曾一陽被張學良拉著就進了飯廳,一邊還讓人去準備早飯,他現在算是對曾一陽的脾氣摸到了一些門道。只要以禮相待,曾一陽雖然還會擺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但卻不會背后做小動作,反而顯得光明磊若。

  至于一味找茬,曾一陽自然也會針鋒相對,有理有利有節,這六個字,在曾一陽的身上顯得特別的突出。

  張學良進了飯廳,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整個人在曾一陽面前晃悠,東北軍的戰報在不久之前,就到了他的手。

  傷亡八千人左右,這個數字讓張學良差點沒有笑出來。:的傷亡,打東北軍和日軍交手過程,這是頭一次。

  但是一封南京來的電報,又讓他心神不寧起來。

  蔣介石要來,到華北來視察前線。此時的冀,那里還有前線可言,圍攻o9師團的部隊,能夠和央軍靠邊的,也就是孫連仲的6路軍,但這支部隊人數不多,而且裝備也不理想,被當成的預備隊使用。

  所以說,蔣介石不是來給保定攻城戰的參展部隊慶功的,而是來逼戰的。精銳在如此大勝前,一點軍功都沒撈著,蔣介石心里不平衡了。

  曾一陽的早餐一般都很簡單,一晚稀飯,一碟特色的醬菜。

  張學良這個時候那里有心情和曾一陽客氣,再說,曾一陽的飲食習慣張學良也不見得習慣。

  好不容易等到曾一陽吃完,張學良此時有些望眼欲穿的殷切,曾一陽可是說過,更大的戰果正等著他們去摘取,但是張學良就是想不出,那里有戰機可言。

  “漢卿,你心神不寧,是否有難下的決斷?”曾一陽習慣性的點上了一支煙卷,單手搖滅了火柴,一股青煙在奶黃色的火柴棍上裊裊升起。

  張學良對著煙缸愣了愣神,抱定決心道:“委員長不日就要抵達前線,慰問參戰官兵,但是在來之前,他希望看到,哦,不,是央軍的好消息,現在華北日軍主要集結在平津一線,而我軍相對被日軍分割在平津從獨流鎮、廊坊、門頭溝一線,想要支援衛立煌的十四集團軍顯然很困難。”

  張學良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他不想讓東北軍有過大的損失,開戰以來,僅僅四萬東北軍傷亡就讓東北軍實力大損。

  再說了,5軍、5軍、o5師等部隊都需要休整,這時候用兵部隊的士氣不用擔心,但是士兵的體力上也會跟不上。

  曾一陽猛吸一口煙,然后將余下的半支煙按滅在煙缸里,抬頭看了一眼張學良道:“接下來,華北的戰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了。門頭溝布置了日軍一個旅團,和我軍一樣,日軍也不善于山地作戰。但是在前期已經構筑了防御工事的情況下,我們進攻勢必會事倍功半,得不償失。”

  “難道決定權不在我們手嗎?”張學良驚道。

  由不得張學良不擔心,連決定權都要寄托于他人,這仗還怎么指揮?難不成等著日本人主動投降?

  “沒錯,決定權卻是不在我們手,而在山西。”曾一陽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只要閻錫山舍得一定量的傷亡,華北的局勢可以說在短時前內就成為一面倒的趨勢。

  “閻錫山?”張學良卻是對這個名字很反感,當年東北軍退出北平,閻錫山從山西出兵,進入懷淶確實占了很大的因素,而且閻錫山本人性格狡詐,立場有不堅定,做法讓很多軍政大員不齒。

  尤其是萬福麟的5軍從門頭溝退如太行山后,被閻錫山越權,放在了小五臺的東北防線,有意讓第第一批炮灰。

  雖然萬福麟一再反對,但大軍困在山林之,如果閻錫山不放開通道,根本就回不去,這也是5軍只能派出一支小部隊,輕裝進入華北平原的原因。

  讓東北軍上下,都對閻錫山頗有怨言,不過至此抗戰之際,張學良沒有挑明而已。

  “閻錫山現在對山西的局勢很緊張,雖然手握四十萬大軍,但還是覺得兵力不足。只要進入山西的軍隊,他都有招攬之心,5軍進入他的視線不是一天兩天了。”張學良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提醒曾一陽,閻錫山目光短淺,只重視一城一地的防御,除山西外,要讓他投入部隊作戰,不現實。

  曾一陽也深知閻錫山的秉性,畢竟他們合作過,但是華北戰場上還是會出現一點意外的。

  對于來說,十四集團軍在突進道長辛店,永定河,無疑是讓日軍華北司令官香月清司為了確保北平城的得失,而收縮防線。

  而對日軍來說,東條英機指揮的察哈爾派遣軍的作用,顯然不亞于衛立煌給香月清司造成的麻煩。

  在長城北面游走的察哈爾派遣軍,東兵力上來說,只有萬多人,但是起到的作用卻是巨大的。傅作義要防張家口被日軍切斷,從而大軍失去退路,閻錫山要防一旦對方繞過張古口,轉而進攻豐鎮,那么大同就危險了。

  一個師團多一點的兵力,整整牽制這整個晉綏軍北線防御的十幾萬人,這給戰役增添了很多不確定因素。

  曾一陽想了想,忽然豁然開朗,為什么不試探一下香月清司的底線呢?

  要知道,日軍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寺內壽一還在日本,華北日軍的底線還沒有全部暴露出來,讓那支部隊去比較好呢?

  曾一陽低頭將整個華北能動用的部隊篩子般的過了一遍,想來想去,還是讓孫連仲的那個軍去。

  配合李默庵在涿州的第o師,進攻門頭溝,出現對豐臺日軍兩面夾擊的趨勢,迫使日軍察哈爾派遣從燕山入關,從而降低日軍的機動作戰能力。

  “我的意思,乘著蔣先生來華北的機會,讓孫連仲配合李默庵的攻擊部隊,出現在門頭溝的外圍,這樣一來,從南線進攻北平的攻擊兵力也有了,只要北平的日軍退防,央軍的也算是挽回了局勢,立下了大功。”曾一陽心底也覺得日軍推出北平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北平6oo年的國都身份,只是在o年前,國都的身份才被南京代替,但是在國人心,北平的地位幾乎和南京一樣重要的城市。

  尤其是華北,被視為政治心。

  日軍一旦退出北平,那么也宣示者侵華戰爭的失敗,這個臉,日本人丟不起。再說了,日本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軍官讓部隊戰敗,為了武士榮譽,也會選擇自殺,如果香月清司的壓力大增,那么日軍勢必會選擇固守待援。這種局勢算然不能有什么戰機可言,但是政治上的意義卻是巨大的。

  “你看讓孫連仲的第o師進攻門頭溝,再讓宋哲元的9軍五個師進入保定至涿州防線,守衛平漢線,如何?”這個想法,在曾一陽的心里已經想了很久。

  曾一陽見張學良沉默不語,解釋道:“雖然這樣的布局,不能讓華北日軍出現大量的破綻,被我軍利用,但是能將香月清司嚇個半死。”

  至少可以讓香月清司以為,隊破釜沉舟,有將第5師團留在懷淶的決心,這就夠了。

  “就為了嚇他?值得嗎?”張學良反問。

第三十一章蔣介石的政治手腕  曾一陽含笑不語,給張學良倒上一杯涼茶,就這樣看著對方。

  曾一陽的眼神說不上犀利,但張學良畢竟心有事,很快,連喝茶也掩飾不了心的苦悶,便對曾一陽吐露道:“北方剛剛戰事有些起色,但委員長……”

  張學良怔怔的盯著茶杯,良久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東北軍要南下?”曾一陽明白了張學良心的苦悶,畢竟對于東北軍來說,在華北一天,反攻東北就有一天的希望,真要南下,那么連這點希望都要被剝奪。

  對于東北軍部分南下,曾一陽也有準備,不過真要講東北軍抽調出北方戰場,那么華北的局勢將要變得更為艱難。

  從張學良的擔憂的愁容,曾一陽看到了一個答案,張學良的不甘心,是擔心東北軍一旦南下,那么好不容易整合起來的東北軍,就會出現分裂,這種分裂將可能步桂系的后塵,讓兵強馬壯的東北軍淪落為不入流的小軍閥。

  在幾年后,東北軍將被具體的某些番號代替,再也沒有一個完整的東北軍。

  “你怎么知道?”張學良大驚道。

  “這不奇怪,華北并不是國防部的戰略心,孰輕孰重自然很容易分曉。再說了,華北打的再激烈,對于淞滬戰場來說就更被動,如果日軍放棄淞滬戰場,轉而全力從華北進攻,自華北平原往南分兩路進攻,一路沿著平漢線,一路沿著津浦線,幾乎大半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對于機械化程度很高的日軍,將占有較多的優勢。”

  東北軍是事突然,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給他們考慮,日軍就從天津進攻到了北平。但閻錫山可是擺出了一副要可日軍決戰的架勢,但這種決心一廂情愿的意味很濃,畢竟在大同決戰,晉綏軍要防御的困難程度要遠遠大于在山西部平原上與日軍會戰。

  這是山西的地理位置決定的,東西兩面是高山,部一排并列著三個盆地。

  大部隊施展不開,小部隊上去絕對是添油戰術,只能讓戰火越燒越旺。

  而且晉綏軍的寶貝家當,大部分都在太原,尤其是太原兵工廠,是控制的,規模最大的兵工廠。

  閻錫山能夠在短期內擴軍十多萬,讓晉綏軍達到了十五前列的四十萬大軍,都是太原兵工廠的功勞。讓他丟棄太原兵工廠,無疑是抽掉了晉綏軍最后的命根。

  所以,閻錫山從一開始就避免讓太原暴露在戰火,反而希望日軍先進攻大同。并希望傅作義全力幫組他防御大同,并答應他,只要守住大同,那么將大同就給傅作義。

  盛產煤炭的大同,可不是綏遠那種苦寒之地,傅作義當然很動心。

  “但是華北的隊雖然數目龐大,但有戰斗力的部隊并不是太多,尤其是雜牌軍,更是讓人擔憂。”說道這里,張學良也微微有些愧疚,他也壓制了好幾年雜牌軍。

  軍餉都是能拖就拖,武器彈藥也是補充不足。一個士兵出征,東北軍每個步兵有8o子彈,但是宋哲元的9軍只有o,到了孫殿英的新5軍只有o。

  要是戰斗激烈,這點子彈根本就不夠兩個小時的消耗的。

  曾一陽當然知道孫殿英的氣節并不可靠,但從一個軍人的角度來說,孫殿英在抗日前半段,是出過死力氣的。從內心,他也不希望將這些人壓制的太厲害,把這些可觀的武裝力量推到了日本人那里。

  蔣介石突然出現在了洛陽,秘密召見了還在洛陽垂頭喪氣,沒有去重慶上任的重慶市衛戍司令——劉峙。這位越來越讓蔣介石失望的劉大將軍,在接受蔣介石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導之后,也知道這時候不是負氣的時候,一番收拾之后,也踏上了去西南的道路。

  劉峙是舍不得他的精銳94師,他也不想想,現在94師在湯恩伯手,還能輕易回到他的手嗎?

  一天后,蔣介石到石家莊,戰局似乎出現了一絲轉機,8師,攻克了長辛店,收復宛平,但在豐臺受阻。

  而第第o師從涿州進攻門頭溝,試圖一舉打通從保定道北平南苑機場的通道。一旦這條道路打通之后,那么面臨絕境的日軍,只能選擇退出北平,從而保存實力。

  剛到石家莊,蔣介石就匆匆見了一面張學良,不過從張學良不悅的申請,多少能猜到他們的一些談話內容。

  蔣介石倒是想見曾一陽,不過曾一陽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而在前線指揮的李默庵,面對關東軍獨立第旅團的5ooo多防守日軍,卻是毫無辦法,實力上的差距,加上日軍占據了有利地形,讓他只能止步于北平的南門,哀嘆未能建立奇功。

  任何一支攻克或者收復北平的軍隊,其受到的榮譽將是巨大的,但北平郊外,已經沒有那支隊有這個實力,在和日軍的戰斗占據絕對優勢。

  衛立煌指揮的兩個德械師最后還是沒有突破香月清司在北平近郊的防御,在o師團和獨立旅團的反攻下,且戰且退,漸漸的丟失了前期收復的一些城鎮,戰局不利的情況下,準備退守蔚縣、陽原,補充兵員后在山西阻擊日軍的進攻。

  衛立煌撤退的消息,讓日本人一陣輕松,日軍華北派遣軍的第4師團,6師團,還都沒有進入黃海,只不過剛剛從本土起航。登6塘沽至少還需要4天以后,能夠在這個時候穩定平津的防線,讓香月清司的聲望大漲,任命為第一軍司令官,將指揮6、4、o師團,成為華北日軍當仍不讓的實權派。

  日軍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已經從本土起程,趕赴北平準備在北平組建派遣軍司令部。

  香月清司可以送一口氣了,短短一個半月的前線指揮,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隊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遲緩,反而像是裝上了車輪似的,反應一點不比日軍慢多少。

  這也是可以想象的,抗戰爆一個多月以來,國境內的鐵路大部分都還在手,而日軍控制下的鐵路,工人的反抗情緒也比較大,導致道路運輸并不是太暢通。相對于國工人的抗日熱情,日軍顯然帶著一種僥幸的心理,認為九一八的事情會重演,只要大軍一到華北,東北軍就會逃的無影無蹤。

  只要華北能夠輕松拿下,日軍就不會開辟第二戰場。

  但現在華北的困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解決的,這也是日軍,不斷的再華北增兵,企圖從正面將隊的主力全部消滅。

  石家莊張學良府邸,蔣介石的到來,讓張學良只能搬家。作為正太路的起始站,石家莊整個城市建立不過短短的十來年,基礎設施并不完善,但是達的鐵路,不但連接原府開封,而且還銜接山西的太原,成了連接整個華北的四通要道。

  僅僅一天,蔣介石在石家莊就經歷了一次從天堂到地獄的失落。

  日軍察哈爾兵團出現在大同北面,進逼豐鎮,這才是戰局瞬變的開始。6路軍僅僅一個師的兵力配合十四集團軍主力攻擊北平外部防御的失敗,讓華北的戰局,向著閻錫山估計的那樣展。

  天地良心,閻錫山根本就沒有打算跟日軍在大同火拼,他只想讓日軍知難而退,放棄進攻山西的計劃。

  所以,大同周圍只有一個6軍,軍長李服膺手的兵力明顯不能和日軍相比。

  同日,剛剛升任第七集團軍司令的傅作義,率領5軍回援晉北,接應已經從綏遠的部下到山西,配合閻錫山的山西的防御計劃。

  在第七,第十四集團軍在失去了在懷淶山區阻擊日軍板垣師團的進攻步伐后,孫連仲也跟著李默庵的第o師退守涿州,接著就防御涿州周邊的良鄉,在良鄉西南之竇店于日軍對峙。

  所有人都知道,日軍是在等待援軍,但是對于來說,已經失去了進一步擴大戰國的機會,反而華北已經收到了莫大的威脅。全力進攻,將讓那些精銳的部隊在這場豪賭損失殆盡,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次日,曾一陽會同4o軍軍事委員會7名成員,聯名上報央,請求在冀設立抗日根據地。

  就在曾一陽返回石家莊的當晚,他接到了蔣介石侍從室的邀請,讓他參加當天晚上舉辦的授勛儀式。

  這讓曾一陽驚訝之余,還有點莫名其妙,就蔣介石的性情,曾一陽不敢說摸透,也能知曉個七七八八。能夠不給的功勞,斷然不會給,讓曾一陽授勛,顯然夠意外的。名義上,一戰區的總司令是張學良,曾一陽不過是長官部的成員罷了,蔣介石還不至于本末倒置,將所有的好處都給曾一陽。

  “政委,我這么覺得這里面透著假啊”曾一陽苦笑道。

  他可不想和那位委員長多接觸,一個不好,著了對方的道,那就悔之晚矣。

  “軍長,我覺得授勛是理所當然的,你想想,就這半個月,華北的日軍傷亡了多少人,連孫殿英這樣的雜牌軍都欺負到日軍第6師團的頭上去了撒野了,作為整個戰役的指揮官,難道你就不該受到獎勵。”羅政委呵呵笑答,然后又接著說:“再說了,4o軍的戰功最大,你這個軍長大人,難道就不應該表彰表彰?”

  “這倒也是,那就去看看,老陳別忙活了,等晚上一起去。名單上,也有你的名字。”曾一陽知道陳光不想去,但是陳光不去,顯然是讓蔣介石難堪,畢竟陳光的威名已經在河北平原上響徹。

  “我不去。”陳光神色恍惚的說。

  “為什么?”羅政委不解道。

  “聽說國民黨就喜歡搞那些男男女女的勾當,揉揉抱抱的成何體統,我可受不了。”陳光搖著蒲扇,熱的滿頭大漢的樣子,看上去還沒有一點高官的樣子。

  曾一陽那里不明白陳光的意思,老陳是個地道的農民,那里會懂跳舞,而國民黨的會議往往會以舞會的形式結束。尤其是慶賀的時候,更是多少花季少女、名媛群芳斗艷的百花園。

  讓看上去老實忠厚的陳光出現在了舞會上,卻是有些為難他。

  “也不見得一定要跳舞,再說了,蔣介石獎勵的三十萬大洋你不想要了?”曾一陽一下子就說到了陳光的痛處,4o軍的軍費在一次次扯皮,總是有影子,沒實質。

  沒有在華北站住腳跟之前,軍費的耗資是巨大的。雖然4o軍的戰士沒有軍餉可言,只有少量的生活費。但是一個月也需要兩個大洋,全軍每個月在生活費的支出就要6萬大洋。加上軍服,士兵的軍糧,都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4o軍的補給眼前是由東北軍供應,但眼看東北軍要指望不上。

  有了這三十萬大洋,省省至少能用上三個多月,也能解決一些實質性的問題。

  “軍長,你可不地道,你才是4o軍的軍長,你就不能幫我領了這筆錢?”陳光訴苦道。

  當天晚上,陳光還是拗不過曾一陽,被拉上了去會場的小汽車。

  原以為是龍潭虎穴的儀式上,不但蔣介石笑臉相迎,連跟在其后的許多將領也是對陳光連連稱贊。

  一個月間,就讓華北日軍陣亡過8ooo人,消滅偽軍5ooo多人,這樣的戰果,當然是一場大勝,是巨大的勝利。

  從難得一見的青天白日勛章,到寶鼎勛章,十多枚勛章一一由蔣介石親自授予,并和受獎者合影留念。

  在記者的鎂光燈下,每個人都露出了平生最燦爛的笑容,會場一片祥和之氣,就像抗日勝利在望似的。

  這讓陳光也不覺得那么別扭了,說話也變得自信起來。

  直到蔣介石乘著曾一陽走開的機會,對陳光詢問道:“陳將軍,老家還有什么人需要照顧。”

  這讓陳光頓時大為感慨,他知道這是蔣介石的拉攏手段,但是確實有求于對方,于是就道:“蔣先生,能否讓人給我老家的祖墳修一修。再說了,當年我從軍,老家的祖墳都讓何主席給刨了,為人子孫的不能不惦記。”

  這是陳光的肺腑之言,可聽在蔣介石耳,大為刺耳。

  老蔣的臉色頓時垮下來了,甕聲道:“孝先記著陳將軍的事情,這事交給你來辦,一定要辦好。”

  說完,蔣介石也失去了拉攏陳光的意思,連祖墳都刨了,這梁子結大了去了。

  蔣介石對何健的恨于是又加深了一分,這個何健,剿共沒多大的本事,倒是干起下三濫的手段,倒是麻利的很。一個月前,在廬山蔣介石接見八路軍總指揮彭總,也是同樣的問題,讓老蔣下不來臺,不過彭總的脾氣可比陳光沖多了。

  用一個身體不適的借口,離開了晚會。

  晚會結束后的軍事會議,4o軍只有羅榮桓一人代表4o軍參加,而曾一陽和陳光兩人都相繼離開。

會議上討論的議題,卻是讓羅政委大為惱怒。日軍進攻山西的通道逐漸被掃清。總不能因為這樣,而放棄整個河北,將華北的腹地河南暴露在日軍的鐵蹄之下吧  第7集團軍,一共就三個軍,抽調實力最強的第7集團軍也就成了空架子。

  東北軍的5軍、6軍也成了抽調的對象,被派到長江以北,防御日軍可能出現的從長江北岸的登錄作戰。整個華北將被抽調到南方的總兵力將過十五萬。

  另外,東北軍直屬部隊5個師,6萬多人防御河南,和黃河沿岸,整個在河北參戰的東北軍將只留下5軍和o5師兩支部隊。

  直接的結果就是,4o軍變成了河北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對抗日軍的大兵團進攻。

  就4o軍現在的實力來說,根本就不是日軍華北主力的對手。

  在缺乏友軍協同的情況下,勢必將步入困局。所以,早在保定殲滅戰打完之后,曾一陽就有心將4o軍撤往山西的陽泉后,一路南下,進入長治和晉城,在晉東南建立根據地。

  進可以威脅平漢線及黃河沿岸,退可以和日軍在太行山南部與日軍周旋。

  只要兩三年,展十萬大軍是沒有問題的,等到兵強馬壯,那么日軍再想要吃掉4o軍,就無疑成了癡人說夢。

  尤其是,在太行南部建立根據地,可以和八路軍遙相呼應,護衛犄角,即便日軍占領正太鐵路,也不過是在4o軍和八路軍的夾擊之下,除非日軍一下子出動幾十萬大軍,對整個太行山進攻,不然根本就無法有一個安寧的后方。

  會還未結束,即便好脾氣的羅政委,冷哼一聲,提前退出了會場。

  主持會議的何應欽也是臉上肌肉直跳,但卻沒有作。他也知道,蔣介石這一手辦的可得罪人。

  雖然一再解釋,等待桂軍和川軍的三個月后集結,就能夠彌補華北的不利軍事局面。

  但這不過是一句敷衍人的空話而已。

  坐在車里,羅政委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心里不由自嘲,原本他以為4o軍退出軍事會議影響不好,會給國共合作蒙上陰影,但實際的結果是,蔣介石根本就是借著日軍來打壓北方的兩大軍事集團,連帶著4o軍也主要目標。

  “不行,一定要盡快進入山西,建立根據地,不然沒有一個穩固的根據地,根本無法在華北扎根。”羅榮桓心不由暗暗下決定。

第三十二章4o軍入晉  部隊剛剛從石家莊往山西撤離,4o軍在小城井陘召開了常委會議。

  重點討論的對象就是,四十軍進入山西后的展方向,以及擔當的任務。

  “老陳你認為呢?”曾一陽聽了羅政委列舉了半天,主力進入晉東南的好處,但是他明白,這樣一來,整個華北的紅軍改編部隊,會互相制約展。

  “軍長,政委。我覺得如果用作過度,4o軍進入晉西南是一件好事。但是長久在晉西南展,卻有些先天不足。”陳光早就對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回答起來思路清晰,讓羅榮桓有一種明悟,確實如此,就眼前來看,閻錫山雖然對八路軍入山西表現了莫大的熱情。

  就是一副要地盤,給地盤,要補給也是和晉綏軍部隊一視同仁,但山西一共就這么大的一塊地方。

  如果按照軍餉,軍械,補給等物資,才一千萬人口的山西根本養活不了過5o萬的大軍。

  現在光晉綏軍就4o萬了,再加上八路軍,已經在山西布防的央軍等部隊,還有在華北要退入山西的部隊。草草一算,都快小6o萬了,這已經不是一個省能夠負擔的大軍了。

  9師主力離陽泉北部并不遠,4o軍過去,就是和9師爭奪兵源和民眾了。

  這才早期,很難現其的會有什么樣的變化,但是一旦部隊都擴編了,達到一定的程度,那么這種制約將是致命的。

  主力部隊匯聚在一起,這對于大兵團作戰時,很容易被日軍重兵圍住,然后逼迫決戰。

  就國目前的情況來看,兵源的素質和日軍差并不是太多,尤其是步兵。只要訓練一年,士兵上的差距并不會出現幾倍的差距。主要還是空軍和重武器上的落后,工業水平的不對等,這即便是在抗戰勝利后,很長一段時間也不見得能趕上日本。

  蘇長青受央委派去了南方,4o軍的副參謀長謝維俊就暫時擔當起了參謀長的重任。

  “我覺得山西的情況很危險。”謝維俊擔任過毛Zd的秘書,又擔任過紅5師師長,作戰經驗豐富,對于根據地的建設在4o軍也是最有經驗的人之一。

  哦——

  參加討論的都一齊看向了謝維俊,有些書生氣的謝維俊被眾人看的臉色一紅,一支低調做人的他,很少在軍言,反而更多的是對軍部的命令執行,才顯得有些拘束。

  “聽謝維俊同志的意見,我個人覺得他的意見很重要,山西確實很危險,而且對于我們4o軍來說,基礎很扎實,如果能夠順利的度過日軍的瘋狂進攻階段,在戰役相持階段,能夠有著更好的展。”曾一陽也估計到了山西的困難不是日軍造成的,反而是南京政府的戰略目標導致的。

  誰對誰錯,自然不用去說,也說不明白。

  作為兩國交戰一顆重要的棋子,閻錫山的作用被蔣介石夸大了。

  “我個人認為,在接下來的戰役,山西被過分的暴露在日軍面前,必然會遭受到史無前例的進攻。在大兵團對抗,晉綏軍是否能夠抵御日軍的進攻步伐,這很難說。”謝維俊看了看周圍,現陳光等人都在筆記上記錄著,顯然是對他很好的鼓舞。

  于是,謝維俊接著說:“北方的重要兵力,都集結在山西,導致一個小小的山西就集結了過6o萬的軍隊。主要分成四個大的派系,我們和八路軍顯然是一派,晉綏軍是主人,而東北軍也會將一部分主力進入山西,最后剩下的是央軍。”

  “確實如此,在所有派系,東北軍和央軍在抽調兵力后,成為弱勢一方。而我們因為有西北根據地,和山西練成一片,所以雖然兵力上和晉綏軍相比,并不占優,但是今后主要的山西兩大軍事集團,就是由八路軍和4o軍組成的Zg部隊,還有晉綏軍。”

  “如果晉綏軍大勝,自然會排出各地來山西的軍隊,包括八路軍和我們,將來的日子必然不好過;但是晉綏軍相持,我們也將要投入大量的兵力,幫組晉綏軍作戰,很可能會被投入正面戰場,這樣一來傷亡會很大,影響到今后的展;假如晉綏軍大敗,那么山西全部成為敵后戰場,成為我們展游擊作戰的主戰場。”

  謝維俊越說底氣越足。因為他來4o軍時間不長,而且在長征之前,受到黨內錯誤的對待,為人顯得有些謹慎些。對于陳光這些4o軍的老人,自然會有一種天生的敬畏,但并不說明他缺乏才干。

  曾一陽不住的點頭,4o軍人才濟濟,沒有才干的當然不會浮出水面,出現在大家面前。但是有才干,而只埋頭苦干的,也不會凸顯。

  人才儲備多就是好,就像謝維俊這樣的干部,是今后根據地建設的主力軍。

  “我看這樣好了,乘著大家都在,我們將以后4o軍建軍方向,以及根據地的建設方面討論一下思路,為今后4o軍的展建立一個基本的基調,大家暢所欲言才是討論的氣氛。”曾一陽心里雖然有了一個大致的預案。

  一人謀攻,三人謀守。建立根據地,說白了就是劃一塊地方,去守衛,去展。

  這樣的議題,當然人多一點,想到的困難也就多,最后解決起來也跟省里一些。

  “央已經決定在晉東建立根據地,晉西北、晉、晉東南都是很好的游擊戰場。在短期內,閻錫山對我軍的態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所以,我們4o軍在山西有一塊立足之處也不是不可以,一方面可以依托八路軍主力在附近,掩護根據地的展,另一方面,在河北河南,都不適合大規模的展根據地……”羅政委從政治、經濟層面上對于現狀的歸納和總結,也是各方勢力在華北的真實寫照,被大部分人所認可。

  “我認為,晉東南,尤其是長治和晉城等地,比較富庶,加上又是晉綏軍的后方,閻錫山不會輕易的答應,但是在晉卻是并不困難。”陳光補充道。

  “晉很好,尤其是陽泉周邊,是正太路的必經之地,往東是山西部的東大門娘子關,往西則是山西的心太原,而且這里相對于整個太行山來說,人口比較稠密,如果從地方部隊著手,只要幾年功夫,就能夠拉起一支大軍。”羅政委也一眼看到了晉的好處。“不過有些擔心的是,八路軍將來如果要展,那么必然會南下。是否會成為八路軍展道路上的障礙。”

  “八路軍南下,我們也可以南下,而且如果我們將根據地的架構建立起來,到時候彭老總還要請我們喝酒,謝謝我們給他把根據地建立起來。”曾一陽笑著說。

  “對,我軍主力先期進入陽泉,控制周邊,然后展抗日民眾,從目前來看,我軍不會在一個月內有戰斗任務,可以專門訓練新兵,和建立根據地。這樣一來,只要我軍南下,就有大量的新兵。”陳樹湘早就對準備擴建4o軍的兵力了,武器上的制約是一個問題,主要還是沒有那么大的地盤。

  在華北呆了幾天,他就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只要人多,槍多,地盤根本就不是問題。這對于4o軍來說,就是根據地和軍隊擴編。

  “樹湘,你這有棗沒棗就打上三桿子的想法很好,我堅決支持。”吳高群也表示支持的態度。

  “老吳,我可聽說你們5旅這幾天人多了不少,兩個主力團,每個團多了三個新兵營,這樣下去,你這個旅長很快就能當師長了。”軍后勤處處長吳鏈整天哭著臉。

  守著軍里的倉庫,可架不住盯著的人多。

  打感情牌,說起來都是從蘇區一路北伐過來的老戰友,這面子不能不給,但是給了,整個軍倉庫就成了擺設了。

  吳高群這些旅長還有些講究,知道當后勤的不容易。但王利他們這些團長可沒想那么多,軟磨硬泡的幾乎都要吃住在后勤處了,就為他們新召的新兵,手里有桿趁手的家伙舍。

總不能來4o軍當兵,把大刀就了事吧  “這是個大問題,保定被日軍占領后,保定周圍的老百姓都看清楚了日軍的真實面目,參軍的熱情很高,但是沒有武器。我看能不能由軍部出面,從東北軍和晉綏軍那里要一些回來,再從西北運一批,這樣才能滿足當前的需要。”吳鏈也想讓部隊擴大,但是他的倉庫現如今是搬一點,就少一點,禁不起折騰。

  “這個問題短期內解決不了,告訴帶兵的團長們,將最好的新兵選出來,帶走,其他的讓東北軍消化。正好過幾天我要去太原,屆時看看有沒有機會從晉綏軍那里弄來一些武器。”曾一陽心不忍,但也只能忍痛割愛,再說了,如果三個月內,4o軍有作戰任務,那么必然是大戰。

  新兵多了,戰斗力就下去了,這樣還不如現在部編新兵部隊,少量的補充道主力部隊一些,倒是可以。

  其實曾一陽早在保定攻城戰結束后,上報了一份4o軍的戰損報告。

  但是5ooo人的傷亡,沒想到所有國民黨的將領都深信不疑。其實4o軍傷亡不過千人,陣亡不到oo人,事后曾一陽細想。其他攻城的部隊,都是傷亡數千,有的更多,尤其是o5師,臨總攻前還被日軍飛機盯上,傷亡了不少。

  曾一陽前期的目的,不過是一個團要部署到冀建立根據地,才謊報了傷亡。

  至少在作戰,讓友軍也知道,4o軍不是神,打仗也會有傷亡。

  沒想到,最后張學良卻從一戰區的庫存批了一個旅的裝備給4o軍,步槍4ooo支,機槍5o多挺,子彈5o萬。算是給4o軍的補償,畢竟東北軍占了最大的戰功,也是剝奪了4o軍的一部分戰功。

  就這點武器,還被眼下的那些團長們看上了,紛紛準備來占一份。

  隨后,討論的問題一直圍繞著在陽泉附近,是否有可行的論題。

  不過曾一陽和陳光想的是在陽泉,必然會有大的戰機出現。如果利用得當,那么一場挫敗日軍從側翼進攻太原的幾乎就會破產。

  雖然,八路軍在陽泉附近也有一個團的兵力,但整條正太路根本就不是幾個團能夠防御的了的。

  曾一陽相信,只要和八路軍在晉的部隊協調好,就不會出現大問題。

  主要的問題就是孫連仲的主力,有可能防御石家莊的外圍,如果從井陘推入娘子關,那么他們的兵力上的不足,是很難用一萬多人防御住娘子關的。

  在井陘休整兩天后,曾一陽帶著4o軍軍部,進入山西,才一到陽泉,就現城頭彩旗告掛,軍民從城門口長長的排到大路上,來歡迎4o軍。

  閻錫山對4o軍進入山西寄予了莫大的希望,不但派出手下大將楊愛源代表晉綏軍歡迎4o軍,連帶著將營房等地都收拾出來了。

  庫房堆積的滿滿的糧食和物資,讓軍需處長吳鏈喜笑顏開的有了好心情。

  當晚,曾一陽和羅榮桓去陽泉的一處私宅,參加聚會,心不無憂慮的對身邊的羅政委說道:“看來這次4o軍可要出一把死力氣了。”

  羅榮桓想笑,但又笑不出來,閻錫山顯然是把4o軍當成了4o集團軍來看待了。“不久之前,衛立煌帶兵進入山西,都沒有如此隆重過。”

  見識到了空軍厲害后,羅榮桓也深知,在山西的正面戰場顯然不是那么輕松。

  正像戰報上,湯恩伯的第一日再南口于日軍相遇時,僅僅一天的傷亡就ooo人。對于一個軍來說,這樣的傷亡是禁受不起的,只要連著四五天,整支部隊就跨了。

  更讓曾一陽始料不及的是,兩天后,閻錫山匆匆從太原趕來一見到曾一陽,就拉著曾一陽的手感嘆道:“曾將軍啊可把你盼來了,山西人民有救了。”

  原來,一天前,豐鎮失守,兵力不足的李服膺命令部隊退出大同外圍部隊,轉而破壞起了同蒲鐵路,將沿線的橋梁都炸斷。

  6軍一退,大同已經不設防,日軍輕松占領大同。

  山西和綏遠的重要通達被切斷。

第三十三章倉促應戰的晉綏軍  沒想,閻錫山將自己的左膀右臂派去接待曾一陽,還是顯得不放心,等了兩日,竟然親自來到了陽泉。

  遠遠的見到曾一陽,閻錫山略顯肥胖的身體就禁不住快跑了幾步,拉住曾一陽的手,聲情并茂的說道:“曾將軍啊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4o軍,太原百姓有救了,山西百姓有救了……”

  “閻長官多慮了,山西一千一百萬百姓,都是擁戴長官的,四十萬晉軍可都是下山猛虎,那彈丸之國那里會讓三晉百姓畏懼,讓閻長官傷神?”曾一陽尷尬之余,寬慰道。

  “老咯,年紀大了,膽子就變得小了。”

  兩人相視,雙雙輕笑。

  山西方面,搞這么一出,讓曾一陽始料未及,閻錫山即便害怕日軍,也不見得會如此禮下于人,難道他希望將4o軍放到正面戰場?

  曾一陽深知,山西戰場在失去大同這個邊城之后,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日軍攻擊太原的進攻路線上,不斷的襲擾,接著主力在正面硬頂日軍的進攻。

  太原周邊的防御工事雖然建設了好幾年,但缺乏永久防御工事,對于日軍的重型轟炸機,就像是核桃和鐵錘的較量。放在正面的部隊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變得一味挨打的局面。

  從5oo米高空扔下來的航空炸彈,在重力加度的作用下,很輕易的能夠鉆入地下十來米,然后上百公斤的炸藥能夠在瞬間,將整個半地下工事從下往上掀起來。

  太原周邊平原比較多,忻口正面戰場的央軍能夠頂住日軍多久的攻擊,都是一個未知數。

  兩翼的牽制兵團,是否會讓日軍心有忌憚,在進攻少投入一些兵力,都是一個謎?

  閻錫山還不知道,他的太原會戰計劃還在制定當,就被曾一陽知曉了。徐永昌等晉綏軍的流砥柱,一宿一宿的圍繞著靈丘、繁峙、代縣等地苦苦思索,如何布置兵力,阻擋日軍進攻,可是多日來一籌莫展,要等到全部計劃形成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不過,這些都不妨礙閻錫山將4o軍放到正面戰場,要是日軍能被4o軍擋住,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擋不住,自然還有央軍。

  閻錫山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自己的晉綏軍和日軍硬拼,他深知,晉綏軍的戰斗力并不是像他在外界吹噓的那樣神通。

  武器、裝備雖然不缺,重要是新兵太多,老兵也不見得有過多少訓練。

  山西能夠在十年時間內,百姓富足,成為民國民生最好的省份,自然有其獨到的政策,不但修養生息,讓百姓免于戰火。而且更多的是,大部分重工業的崛起,才是山西富足的最關鍵。

  政府不用老百姓繳重稅,來維持軍隊的運轉。百姓自然有了余糧余錢,生活自然比其他省份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尤其是,在山西的建設,軍隊的作用起到了關鍵作用。

  修建同蒲鐵路的是軍隊,太原兵工廠的工人不少也是軍隊,其他的很多民用工業也都有軍隊的影子。

  作為晉綏軍的當家人,閻錫山宛然成了一個大掌柜,而原先的幾十萬大軍都是打工的伙計。當然,在相對的和平時期,閻錫山的治理下的山西,自然爆出驚人的能量。

  但要打仗,而且對手還是日軍,這讓閻錫山傻眼了。

4o萬人,其大半是工人啊  他們幾乎都是不拿工資,給閻錫山家打工的打工仔,讓這些去和跟日軍打仗,閻錫山忍不下心來下這個命令。

  這樣一來,晉綏軍的4o萬大軍,有戰斗力的就下去了一半,對對開而已。

  看來閻錫山著急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當晚,閻錫山和曾一陽長談了一次,只有少數幾個人在場,在場的人都是身份很高的人,自然不會將商議的機密透露出去。

  于是外界紛紛傳言,晉軍已經和Zg達成了一致的協議,形成了戰略同盟的關系。

  會后,曾一陽又召集陳光等商量。

  “閻錫山看來是怕了。”羅榮桓不無擔憂的說,為開戰,主帥先怯,可不是好事。

  “一聽到宋哲元、龐炳勛所部十萬人將防御山西側翼,牽制日軍在華北的兵力,從太原連夜就出去三趟火車運送物資。一向摳門的閻錫山,這次也難得大方,就知道他怕成什么樣了?”陳光鄙夷道。

  陽泉是正太路出山西的必經之路,而4o軍指揮部正在陽泉,當然逃不過陳光等人的眼睛。

  “河北孫殿英部率先從靜海退兵,導致于學忠在孫殿英的側翼的兩個師暴露在日軍第6師團的進攻下,也慌忙撤兵,這場大戰勝的快,敗的也快。”謝維俊心可惜,帶著不甘心的神情憤恨道。

  “日軍兩個常設師團4師團、6師團一下子出現在了塘沽。形勢已經朝著日軍希望的方向展,再不退兵,就要被日軍包圍了,孫殿英可是個有好處才上,沒好處就跑的主,抗日雖然是名族大義,但是還要有利益驅動。”曾一陽的話像一根軟刺,卡在眾人的喉,難受之極。

  國家的事情,都是被這些軍閥給弄得烏煙瘴氣,難道面臨國破家亡,也要想著自己家里的好處不成?

  “大家不要這么緊張,日軍的增援部隊看上去不少,真要投入到華北戰場的卻是不多。山東的日租界沒有常駐軍,只有軍警,臨時編練一些小部隊,根本就無法控制局面。想要守住那些日租界都難,在天津上岸的小鬼子,說不定馬上就要登船去山東了。”曾一陽看了一眼陳光,所有人,最不愿意撤離河北的就是他了。

  不過,陳光也明白,就一個4o軍戰斗力強一點,在河北根本就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

  反而徒增傷亡。

  陳光的本意,是4o軍主力立刻南下,進入山東,而軍直屬部隊和軍部進入山西。

  面對實力從來沒有跨出過山東的韓復榘,4o軍完全能夠用實力說話。

  不過,他也不想想,蔣介石能放心4o軍出現在山東嗎?這不是擺明了搶地盤嗎?

  要知道,濟南自古都是水路大碼頭,溝通著南北貨物的重要商埠,往南又是蘇北的門戶——徐州,戰略位置重要,有事南北東西的鐵路大動脈的交錯心。

  如此敏感的地區,讓4o軍在其周圍活動,蔣介石是說什么也不會答應的。

  再說,新四軍在長江以北誓師,正式成立。這兩支部隊要是真的在原和淮北遙相呼應,輻射的區域將會擴大到整個長江下游平原,那么無疑是要勾起蔣介石的邪火的。

  “進入山東的時機還沒有到,現階段是如何在山西阻擊日軍北方攻擊集團,將其銳氣打掉。讓抗戰盡快的進入相持階段,到那時,才是我軍大力展的階段。”

  “我知道,軍長,你說的對,是我估計不足。”陳光回答道。

  “我這次拒絕了閻錫山的外線反攻計劃,讓閻錫山多少有了一些芥蒂,不過大戰還沒有結束之前,我相信他是不會背地里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更何況有八路軍在山西,閻錫山自然不會和我們翻臉。但是,接下來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如何在外線進行軍事行動,來支援央軍、晉綏軍主力在忻口、太原等地和日軍的會戰。”

  曾一陽很想知道,如果4o軍突然轉變戰斗方式,轉而使用游擊戰,在太行山路,頻頻襲擊日軍,是否會讓干部們接受。

  很久以來,4o軍一直擔任的主攻的任務,打的都是大仗,尤其是保定攻城戰,更是史無前例的大仗。光外圍配合的部隊就不下十萬,整個戰役后,4o軍的戰士、干部都大呼過癮。

  如果讓他們去伏擊一個日軍隊,路上埋幾個地雷,摸掉個鬼子的小據點,這種小仗是否能夠打的好,需要當地的老百姓的支持,還有就是靈活運用戰術。

  “橫跨整個河北山西的太行山,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成為日軍東線部隊的交通補給線。尤其是正太路,從保定到太原,幾百公里的路線,都是鐵路,日軍必然不會放棄這樣一條重要的交通線路。而保定道太原的公路線,也是日軍的進攻重點。”

  “將來日軍勢必是正面牽制,側面迂回的戰術,來逼迫閻錫山在最后不利的情況下,簽訂城下之盟。這個城就是太原。所以,晉綏軍也好,日軍也好,他們最后的目的就是太原。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日軍左側攻擊路線的必經之路。但是這一點地處太行山部,山多,路少,適合打游擊戰、伏擊戰,大規模作盡量要避免。”

  “但是,我軍對于游擊作戰的經驗并不多……”

  正當曾一陽為部隊的對作戰意圖的領會而擔心的時候,陳光笑道:“軍長,你忘了,我們當年在西北剿匪,可都是用的這些戰術。打伏擊,誘敵深入,圍點打援,四處襲擾,這不就是游擊戰嗎?”

  “哎呀,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曾一陽一拍腦門,恍然道。“不過日軍可不是土匪,戰斗力,戰術,要比土匪強多了。”

  “我覺得沒有什么多擔心的,日軍的作戰能力我們都見識過了。軍長,也許你還不知道,那些團長營長們對打打仗雖然大喊過癮,但是真正喜歡的還是小規模的伏擊戰。傷亡小,繳獲多,而且對于磨練新兵的戰斗意志也很好,所以……”謝維俊自從上次在前委言后,也漸漸的會在會上表一些自己的觀點。

  “有這事?”曾一陽問道。

  “確實如此,這段日子新兵招了不少,還有從西北送來的補充兵,大部分都沒有上過戰場。很多連營長都在著急,要是讓一個營伏擊一個日軍小隊的時候,帶上兩個排的新兵,就是讓他們在邊上看著,成長的度也會比訓練好很多。”參謀長自然也要管訓練,瑣碎的事情很多,這段時間,通過謝維俊對五個主力團下部隊的觀察,現干部的求戰意志很高。

  但普遍都對戰斗力差一點的偽軍比較感興趣,一了解,謝維俊才知道,都是新兵給鬧的。

  “如果以團為作戰單位,甚至以營為作戰單位,他們不會反對咯”曾一陽高興道。

  “放心吧就等您下命令了。”

  “好,就這么辦。”

  會后,5旅不知在陽泉以北的丘陵地帶,以團為單位,分布在公路線,鐵路線周圍。6旅,在陽泉以南布防,主要就是負責對鐵路沿線的關卡勘察。

  短時間內,就是勘探地形,和選擇設當的伏擊地點。

  而軍的直屬部隊,和軍部將放在板榆溝,和八路軍的總部所在地霍城,僅僅十幾公里。

  商定之后,曾一陽下命令,將整個部隊分開布防下去,兩個主力步兵旅在陽泉附近,充當剛剛退守進入山西的東北軍o5師的兩翼防線。

  這樣一來,4o軍就和八路軍在防御上有了重疊,需要去協調一下。

  曾一陽從電臺上或許,和八路軍總部也相距很近后,當即決定親自去八路軍總部,商量整個防線的布防區域。

  其實,八路軍在晉的部隊,也不過是一個師和直屬部隊,不到兩萬人,主力部隊已經運動到五臺的北部,5師一部已經是在晉北和河北的交界處站穩了腳跟。

  暫時編在晉綏軍第六集團軍前敵總指揮孫楚的手下,不過孫楚也光棍,知道剿了多年的gd,5師怎么可能會受他的指揮呢?

  只能指揮晉綏軍兩個集團軍,第六、第七集團和日軍圍繞著繁峙和靈丘一代布置兵力。準備利用這一帶山多,關隘多的地形特點,將日軍擋在山西之外。

  而八路軍的部隊,反而在孫楚眼里成了空氣,他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沒見到過。

  孫楚也明白擋住日軍的進攻,但靠手下的十來萬人是擋不住的,臨行前,閻錫山面授機宜,早就告誡他,抗戰要抗,實力也要保存。

  給平型關晉綏軍的主要作戰任務不是消滅日寇,而是拖住日軍的進攻步伐,為主力央軍全部抵達山西布防爭取時間。

  孫楚指揮的兩個集團軍,可是晉綏軍的看家部隊,沒有了這兩個集團軍,晉綏軍也就動了元氣,想要恢復就難了。

第三十四章裝窮  九月,太行山的也顯得越來越涼,清晨的露珠在第一縷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柿子樹上掛的果子,也從青澀,漸漸地根蒂處出現了一點暗黃色,滿滿的整個果子都變成了金黃色,山林在晨露包裹下,陽光透過薄霧,散著一層層霞光。

  曾一陽早早的起來,準備迎接彭總一行的到來。

  時間是磨滅一切傷痕的魔石,是個十年之后,蘇聯又一次和民國走到了一起。

  1937年8月21日,蘇聯政府與國民黨政府在南京簽訂《中蘇互不侵犯條約》。“雙方斥責以戰爭為解決國際糾紛之方法”,約定締約雙方“不得單獨或聯合其他一國或國家集團對于彼此作任何侵略”。輿論方面,蘇聯的報紙,往日稱蔣介石政府為南京政府,以后則改稱為中國政府,并時常報道一些民主活動和有進步意義的政策。

  在此之間,蔣介石的民國政府,一直被蘇聯人成為南京政府,而不代表中國,只能說是一個地方勢力。

  共同的利益,讓兩個并不協調的巨人占到了一起。

  這背后的利益,日本人當然知道。關東軍的不斷擴張,讓蘇聯人感覺到了東方的壓力。

  七七事變后,蘇聯在華大使鮑格莫洛夫與王寵惠、孫科等人商議,并獲得了初步的協議。之后在莫斯科簽訂的中蘇新條約,更是將中國放到了與蘇聯對等的地位。

  這讓很多人都看到了希望,以為中蘇聯盟成立。

  隨后,首批5000萬美元的低息軍援,讓蔣介石對失去了最大的軍事外援德國后,出現的短暫驚慌,漸漸的有了底氣。

  在和蘇聯的談判中,中國代表的意圖很明確,就是缺乏軍事重工業的中國,需要蘇聯源源不斷的從中蘇邊境運送武器。

  而相應的回報就是,中國政府軍隊,在遠東戰場拖住更多的日軍,讓蘇聯有抽身事外的可能。

  早在20年代,蘇德進入蜜月期,魏瑪共和國時期的德國對蘇聯的援助是不予余力的,當時德國希望用蘇聯的政治影響力,在歐洲能夠抵御英法對德國的戰斗壓制。

  事實上,這種政治策略并沒有獲得英法的認同。

  希特勒上臺后,他的反蘇傾向顯露無疑,通過國會縱火案等一系列的政治事件,嫁禍給當時還很弱小的德國GC黨,讓斯大林越來越擔心歐洲戰場爆發一場兩個傳統陸軍強國之間的戰爭。

  1936年,德意秘密簽訂了《德意議定書》,商定加強在對外侵略過程中的合作,形成了“柏林—羅馬軸心”。1936年11月,德日簽署了產國際協定》。一年后,意大利也加入這一協定,德、意、日三國軸心正式形成。

  種種跡象表明,德國在戰略上獲得更有利的局勢。

  尤其英法的妥協下,普魯士和奧地利統成立了一個更為強大的軍事強國。

  德日兩國如果同時進攻蘇聯,那么其結果很有可能在蘇聯在歐洲的國土成為德國的領地,連亞洲的國土都無法保存。

  最后,要么蘇聯在中亞茍延殘喘,要么干脆亡國。

  這種局勢下,斯大林不得不用軍援的方式,來支持中國人民的抗戰。這背后的意義顯然要比援助的本身更加復雜。

  成立兩個多月的一戰區和二戰區都沒有設立蘇聯軍事協調小組的意思,但前期的一個調查小組已經進入了中國。

  帶領這支蘇聯軍事小組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出于國際事務上的考慮,這位才晉升上校不久的學院派軍事專家,又一次獲得晉升,軍銜少將。

  他的目的地將是中國的華東戰場,和重兵集結的華北。

  和曾一陽一樣,彭總對蘇聯軍事專家的影像不是太好。因為共產國際在很多事件上的偏袒,讓不少人蒙冤,更氣人的是共產國際的霸王條約,更是讓很多其他國家的黨內高級領導人,甚至是一國的黨的領袖,都是敢怒不敢言。

  彭總提出要和40軍商量蘇聯軍事專家的接待問題,曾一陽并沒有拒絕,雖然他知道來的這個人很牛,即便現在他還沒有牛起來,但已經出現在了斯大林的眼中,成為其很看重的年輕將領。

  他的發跡在于他是第一批蘇聯裝甲兵作戰部隊的指揮官,對于蘇聯的機械化軍隊的改革有著重大的影響力。

  崔可夫,即便不知道二戰歷史的人,也會多少聽說過這個名字。

  事實上,曾一陽和崔可夫還有師兄弟的情誼。兩人都曾是伏龍芝軍事學院的學生,崔可夫比曾一陽大一屆,兩人也見過幾次面。不過兩人的學習方向顯然有些不同,崔可夫是東方國際軍事事務專業,而曾一陽是多兵種協同作戰專業。

  說不上熟悉,但也是見面能認出對方的那種。

  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蘇聯派出的軍事專家進入廣州政府,為國民黨北伐和建立黃埔軍校出謀劃策,當時才二十多歲的崔可夫在中國就生活了兩年。

  足跡遍布中國的西南,東南等六七個省份,是蘇聯的東方事務專家。

  當然,崔可夫如果只是這么一些本事的話,根本就不會進入斯大林的視線。作為蘇聯五大元帥之一的瓦西里康斯坦丁諾維奇布留赫爾(加侖)的弟子,反而在國內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別人不知道,崔可夫可是清楚,加侖失蹤了,這位紅軍時期的傳奇將領,遠東防御體系的創建者,失蹤了。

  這已經足夠了,一個手握百萬雄兵的蘇聯元帥怎么可能失蹤?這背后即便不懂政治的人,也多少能夠猜測一些其中的內幕。

  現在的遠東方面軍名義上的總指揮還是加侖元帥,但是實際上指揮官已經是斯大林的心腹愛將——朱可夫上將。

  崔可夫能夠被任命為軍事調查團的團長,當然有些意外,離開白俄羅斯的時候,他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將工作做好,不然回到蘇聯等待自己的將不再是鮮花和榮譽,而是黑漆漆的牢房和電椅。

  他能夠被斯大林看重,他的外交經歷確實幫了他的大忙。

  這次崔可夫從白俄羅斯趕到中國,是來了解中國的軍事實力并準確的分析中日軍事力量的對比。最后,才出報告,建議蘇聯對中國的軍援,控制在一個能讓蘇聯接受的范圍之內。

  從這一點來說,崔可夫所做的事更像是一個軍事特工,不但要收集蔣介石的軍事力量,也不會放過日軍的軍事力量。

  種種跡象表明,崔可夫此行擔當的是一個特工的任務。

  不過對于蘇聯方面派出的人員,蔣介石倒是沒有顯示相應的熱情,反而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夸獎了一番崔可夫。事實上,蔣介石很失望,相對于崔可夫來說,他更希望來的是加侖元帥,這個策劃了整個北伐大小十余場戰役的蘇聯元帥。

  顯然蘇聯不可能答應蔣介石的要求,讓一個現役軍隊元帥,去中國擔任軍事顧問,除非斯大林鐵了心要惹毛日本人,不然他絕對不會下如此荒唐的命令。

  蔣介石也知道這不可能,但他的意圖并不是在這里,他是為了將蘇聯的地面裝備,至少在商議的24個師的蘇制武器弄到手。蘇聯人不太配合,并不想將這么多的武器賣給中國。

  種種跡象表明,蘇聯人并不看好中國,以為蔣介石領導的隊很難抵御日軍的進攻。事實上,斯大林也準備好了在蔣介石大敗,并失去大部分重要城市后,和日本人握手言和,出賣中國利益的準備。

  這種不明朗的表現,顯然不能讓蔣介石安心,所以他希望能夠用更多的蘇聯軍援來挑撥蘇日之間的關系,如果日軍面臨的蘇聯軍隊和隊,那么蔣介石就不用擔心日軍會成為抗戰的勝利者了。

  曾一陽和彭總顯然都感覺到了,這次蘇聯代表來的很突兀,其中代表的意義有讓他們有些忌憚,所以才很有默契的準備商量一下如何接待蘇聯軍事代表。

  在山里住了些日子,曾一陽就喜歡上了山里的生活。天剛剛放亮,早早的起床,在山腰上走走,一邊是散步,也是一種放松心情的好辦法。

  咩咩——

  得咯——,走。

  一陣趕羊的響鞭,在耳后響起,曾一陽回頭一看,原來是村里的一個孤老頭。

  “韓老倌,這個時間上山放羊早了一點,帶著露水的草,羊吃了會鬧肚子的。”曾一陽笑著和對方打招呼。

  韓老倌趕了一輩子的羊,也沒有見到過有軍隊進駐板榆溝,40軍的指揮部設在了這個小山村的邊上,一開始讓很多村名都驚慌失措的,閻長官和蔣總司令又打起來了?

  一打聽,才明白原來是日本人打過來了。

  山里的人民風樸實,很多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門口的山溝溝,雖然沒有人知道這些部隊是來干什么的。但是見到長官行禮,這還是都知道的。

  韓老倌恭敬的走到曾一陽跟前,摘掉了一個破舊的氈帽,給曾一陽鞠躬道:“長官好興致,這山里的羊要多動,小的正準備趕著他們去對面的山頭放。沒有一個多時辰,是趕不到的。”

  “老人家,我不是告訴過你,以后別一口一個長官、長官的叫,我也不是長官,再說了,論年紀,你當我爺爺都夠,你叫我一句曾同志,或者干脆就叫小曾,這樣顯得才親切。”曾一陽制止道。

  山里人什么都好,就是固執。曾一陽來了有大半個月了,所有人見到他都改不了口,一口一個‘長官’的叫著。

  韓老倌是走出過大山,見過世面的人,年輕的時候還走過西口。年紀大了,才帶著多年的繼續,回到老家養老。養的這二十多只羊,就是他一輩子省吃儉用置辦下來的,就是為了養老的。

  可第一天進駐板榆溝,韓老倌就殺了一頭羊,送到了40軍的駐地,說是要勞軍。

  40軍保衛處得干部,被老頭固執的行為嚇了一腦門子的汗,因為按照規定,群眾送來的東西一律不準收,要收也行,按照市價給錢。

  但韓老倌是送羊肉來的,而不是賣羊來的,說什么也不收錢,于是就僵持在了一起。

  被正好路過的曾一陽發現了,一問才知道是這么回事。于是他批了個條子,讓警衛團的戰士去倉庫領了一卷土布,和半袋鹽,說是禮尚往來,才勉強讓韓老倌收下了。

  臨走的時候,韓老倌當然是千恩萬謝,第二天,40軍在板榆溝就多了一個宣傳員。

  一來二去的,便算是認識了。

  老人認準了曾一陽是大官,這和板榆溝的其他老百姓的看法有些出路,因為周炎三十來歲的年紀,魁梧的身材,顯得彪悍而干練,都被當成大官了。反而曾一陽太年輕,看上去不太像,不過很多人還是認同了韓老倌的觀點,曾一陽看上溫文爾雅,準時讀書人,至少也是官。

  國人對官員的畏懼,讓曾一陽深深的感覺到了老百姓的苦。

  韓老倌看日頭越來越高,心中也記掛著自己的那群羊,匆匆別過了曾一陽,往山對面緩緩走去。

  曾一陽看著這幕山林風光,也有些著迷。舒展了一下手臂,轉頭會指揮部去。

  他的指揮部臨時放在村中的一座破廟里,自從40軍指揮部趕來后,就將破廟修繕一新,房上鋪著當草,院子里的雜草也收拾的干干凈凈。

  還沒到上午九點,曾一陽就聽到有大隊的馬匹進入村子的聲音。

  曾一陽心說,彭總也真是個火爆脾氣,這山路地圖上看不過是幾十里,真要走起來,一百里都不止。

  估計也是彭總連夜趕過來,連忙帶著40軍的主要干部迎了出去。

  “老總,你可來的真快,昨天通的電報,今天就到。這夜里走山路可不安全啊”曾一陽一手接過彭總的韁繩,扶住馬匹幫彭總下馬。

  騎了大半夜的馬,是個人雙腿都會麻。不過彭總顯然不在意,靠在馬邊上吸著冷氣道:“工作要緊。”

  四個人,出席這次談話的人要么是八路軍在山西的黨政一把手,要么就是40軍的黨政一把手。

  除此之外,所以人都沒有資格參加。

  這牽涉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就是共產國際,名義G的直接領導機構。而蘇聯派遣一個少將來山西調查ZG的主力部隊的戰斗力,這已經夠讓他們擔心的了。

  在紅軍剛剛長征結束后,蘇聯方面有條件的支援了紅軍一個軍的裝備,這一個軍的裝備雖然壯大的紅軍的武裝,但對已經發展起來的西北蘇區來說,根本起不到關鍵性的作用。

  錦上添花,僅此而已。

  這次,蘇聯軍事代表團過來,如何展現ZG現階段的實力,確實是很多人的難題。

  “彭總,蘇聯限制軍援的規模上來說,給了我們一個警示,就是蘇聯希望中國盡可能的拖住日軍,但是只不過是拖住,而不是缺的抗戰的勝利。”曾一陽心有所想的說道。

  “確實,黨內不少干部也對蘇聯的這種態度表示不滿,不過決定權在人家手里,即便手中握著黃金,蘇聯方面不想賣也不能強逼人家。”彭總一口氣將一茶缸水喝完后,憤恨道。

  地面部隊,一談到大口徑火炮,蘇聯人就閉口不談,沒有大口徑火炮,談什么防御。還有就是飛機,相對于300架戰斗機群,但是轟炸機只允許賣給中國6架。

  則算什么道理。

  彭總這段日子也接觸了不少新的戰術,加上飛機的戰斗力確實驚人,他也多關注了一段時間。

  之后就發現不對了,戰斗機是用來防御性的飛機,如果要配合地面部隊進攻,沒有轟炸機根本就是不行的。

  彭總這段時間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情,中日之間的抗戰,玩的就是矛與盾的游戲,鬼子的矛已經很鋒利了,當然不需要去磨了,可中國的盾牌還沒有足夠堅固。

  于是,蘇聯人準備讓中國的盾更耐用一些,派人來加固一下。

  然后,蘇聯人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除了看熱鬧之外,或許還會叫上兩聲好來。

  鄰居太陰險,當主人當然也不能以誠待之。

  曾一陽和彭總兩人互相說著一些蘇聯裝備的優缺點,好像完全忘記了要談論的事情,反而在一邊的八路軍副總指揮劉伯承心中有些擔憂的看著眼前的這一老一少。

  擔心彭總和曾一陽最后做出不明智的事來,讓蘇聯方面反感。

  眼看著就要中午,門外已經有40軍的人員過來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首長過去入席了。

  這時候,曾一陽才對著彭總一笑,剛要說話,就聽得彭總大笑道:“我們來猜猜,各自將想好的辦法寫在紙上,然后再一起攤開,你看如何?”

  曾一陽一聽,連連贊同,這種情況有點像三國里的場景,《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和周瑜就玩了一把。

  曾一陽興致滿滿的從筆記本上撕了張紙,避開眾人,寫好后,立刻就折疊起來。

  彭總將手放到了口袋中,掏出來的時候多了一張折好的白紙,原來彭總早就準備好了。

  裝窮——

  兩張紙上都寫了這兩個字,兩人相視后,撫掌大笑。

  笑完,雙雙又點了根火柴將各自的紙都燒掉……

第三十五章犯眾怒的崔可夫  蘇聯軍事調差團的到來,對于民國各方勢力來說,都不是好事。

  先:對于西北來說,蘇聯已經不準備給予無條件軍事援助,反而傾向于用貴金屬讓西北去購買蘇聯的武器。

  姑且不說蘇聯的武器如何,主要是,對于國無法生產的大口徑炮,連談判的可能都沒有,反而卻有意出售4個師的蘇制武器給蔣介石,這讓Zg深感不安。

  自從第一次國共分裂之后,讓Zg難受的事情,必然是蔣介石政府特別愿意看到的。

  但這次蘇聯軍事調查團的到來,卻讓蔣介石大為惱火。

  算什么東西,國人打日本人是抗戰,難道用真金白銀來購買老毛子的武器,還要讓手下的部隊排著隊讓老毛子檢閱不成。

  此時的蔣介石深深的還念起了加侖元帥,一個純正的軍人,一個更傾向于國際主義者的軍人。加侖的軍事才能毋庸置疑,能讓日本整個關東軍都坐立不安的蘇軍奇才。

  在蘇軍的的威望,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連斯大林都對其有著深深的忌憚。

  和蔣介石的用人原則不同,斯大林更喜歡才能平庸的奴才,這讓他對于能力出眾的人有著很深的芥蒂。而蔣介石喜歡用的人,卻是有才能的奴才。

  一樣的奴才,卻是不一樣的結果。

  在三十年代末期,斯大林大量屠殺有功之臣,幾乎讓整個蘇聯的國防體系幾近崩潰。要不是蘇聯的工業底子不錯,加上十月后,電氣化,軍工業的大力展,蘇聯也不過是德國嘴邊的一塊肉。

  要不是國根本就沒有重工業基礎。

  如果蔣介石掌控的國,是一個堪比蘇聯的強大工業國,日本也就是蔣介石嘴邊的一塊肉。

  可惜,歷史是無法改變的,一個國家的強大需要一代人,幾代人的不懈努力之下,才會逐漸走上世界舞臺。在此之前,只能飽嘗歲月的艱辛。

  9月8日,蘇聯軍事代表團抵達漢口,蔣介石親自從南京趕到漢口迎接。

  如此容重的場面,不易于是迎接蘇聯的一國元般的隆重。

  崔可夫不過是剛剛被任命了白俄羅斯地區一個軍的軍長,在蘇聯8oo萬體制軍人下,崔可夫這樣的人沒有三千,一千還是有的,在蘇聯是一個小人物,一到國,就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讓剛剛踏出機艙門的崔可夫有些怯場。

  勉強笑了笑,比哭都難看。

  蔣介石回頭,微微側頭對身邊的顧祝同詢問道:“我這么看這個老毛子有點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顧祝同可是對蘇聯的這個軍事調查團仔細研究過,崔可夫他也認識,當年他在黃埔任教官的時候,崔可夫是當時蘇聯軍事顧問團的成員,在廣州也呆過一段時間。

  于是,顧祝同微微一笑道:“委座,您不記得了,加侖元帥身邊有一個軍事參謀,對于步兵騎兵的作戰很有心得,當年還受到過委座您的嘉獎,就是此人。”

  “是他?”蔣介石皺眉道,不過時間上不允許他回憶當年的事情了,見崔可夫小心的從扶梯上走下來,周圍央社的記者都像商量好的一樣,團團將崔可夫圍住。

  啵——

  鎂光等在一陣突然一陣白光下,白煙彌漫,就像是一個個小鬼,舉著要命的索命帆一樣,讓崔可夫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好在身后的人員及時扶住了他,和崔可夫同來的八個蘇聯專家,也是心戚戚,臉色蒼白。

  他們在蘇聯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連他們的團長都是小人物,更不用說這些人了。蘇聯當局完全以充數的姿態,來輕視國,派出去的人員也不會是什么大人物。

  反而見慣了給上司寫報告,做匯報的小人物們,出席如此宏大的場面,各個都有些水土不服。

  “蔣總司令您好,很高興又一次見到了您。”崔可夫在記者默契的一下子都散到一邊后,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如眾星捧月般的站在一群將軍們之前。

  當年,崔可夫以仰望的眼神看加侖元帥,而加侖視蔣介石為朋友。

  蔣介石在崔可夫眼也成了仰望的存在,不是因為蔣介石有多么大的人格魅力,讓崔可夫無法按捺心的敬仰。而是蔣介石的成功,讓崔可夫不得不重視其為人。

  十年前,蔣介石不過只有一個兩萬人左右的軍隊,連地方上的小軍閥也不止這些人,裝備上雖然先進一些。但放在蘇聯,也是二流軍隊的武器裝備。

  僅僅十年時間,蔣介石就從一個造反將軍,迅躥升為一國領袖,其的境遇讓崔可夫不由得心好奇。到底生了什么,讓蔣介石這個開始的時候不為人知的小人物,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入住央多年,蔣介石的氣勢可不是當年在廣州的那個不起眼的軍校校長,四平八穩的步伐,帶著軍人的干練。

  蔣介石走到了崔可夫的身邊,面帶熱情的笑容,右手緊緊的握住了崔可夫的手不住的感嘆道:“匆匆一別十多年,將軍依稀還是當年樣子,至此華危亡之際,將軍能深入險地,讓蔣某人深深感動。”

  之后,蔣介石也不管崔可夫怎么想,拉著對方就面對一群記者,面帶笑容,扶著崔可夫的熊腰,頻頻點頭示意,一下子,央社的記者都沸騰起來了,鎂光燈閃爍不停。

  這些記者也不是一般人,值此抗戰之際,日本的特務想著方的想要刺殺蔣介石,而記者又是一個很容易掩蓋身份的偽裝。

  為了安全,戴笠只好將一些在警察學校學習了一年多的學生,弄了個噱頭,都跨上相機,帶上記者證來采訪這次容重的接機儀式。

  和蔣介石的鎮定自若不同,崔可夫在飛機上呆了四五個小時,本來就是人困神乏的時候,此時被一驚,口干舌燥的感覺讓他頓時臉色有些蒼白。

  但是周圍的政府人員那里知道,還以為毛子都是長著一張死人臉,不白就是病了。

  蔣介石并沒有和崔可夫多家交談,一方面崔可夫的身份是軍事調查小組的組長,直接向莫斯科負責。而另一方面,崔可夫還擔任著調查整體實力的任務,這是擺在明面上的,蔣介石也不好多說什么,但心里總是有些不悅。

  匆匆上車后,呼啦——

  機場上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留下的一些外交部的無關,和總統府接待人員,熱情上千,一個勁的跟蘇聯軍調小組的人攀交情。

  兩句客套話一說,就熱情的邀請對方去望江樓,要給崔可夫等人接風。

  在蘇聯,就是人民的罪人,是要被槍斃的。

  可在民國政壇,是身份地位的表現,沒兵沒權的人,想要都沒機會。

  斯大林雖然是一個政治強人,對權力有著無比的熱衷,甚至不惜殺害大部分當年時期的戰友,也在所不惜。但他對于自身的物質需求還是低的,生活也很簡樸。

  崔可夫知道,這是國人處事的方法,不會因為他是一個外國人而改變多少,身體雖然有些疲憊,但是一聽華美食在等著他,謹慎陡然一振,半推半讓的就跟著上了準備好的汽車……

  當夜,蘇聯軍調小組八個人,全都歪歪倒倒的唱著小曲,回到了給他們準備好的住處。

  都知道老毛子能喝,給他們準備的也是最烈的酒,石花千日醉,可老毛子一點都不在意似的,當成白開水喝。

  一揚脖,一兩多的高度酒順著那張大嘴就下去了。

  讓不少有心和他們攀附交情的政要們,頓時絕了念想,要是交情沒有攀上,自己先醉死了,那就太冤了。

  主持接待的賀衷寒在蘇聯呆過好幾年,知道俄國人都是能喝的主,反而躲在一旁。

  兩天后,崔可夫帶著蘇聯調查小組,趕到了南京,又跟著前線的軍列到了前線。

  先進入他們的視線的是越戰越烈的淞滬戰場,逃亡的百姓將道路完全堵住了,讓崔可夫很擔心,如此重要的后勤道路,一旦無法及時的將物質送到前線,會有多少士兵跟著遭殃。

  好不容易,崔可夫在前線指揮部派出的警衛連的護衛下,進入了嘉定,前線總指揮,淞滬戰場副總司令顧祝同都當場接待,大上海的各國記者來了不少,但是一談到實質性的問題,陳誠只是說前線戰斗激烈,不方便送他們上去。

  而顧祝同更是連說不急。

  說對崔可夫等人的一行不重視,那是假的,但這種重視就像是一種狼面對著羊的那種貪婪。

  蘇聯的武器,對于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尤其是蘇聯的大炮,野戰重炮的威力大的驚人,日本人已經給將領深深的上了一課。姑且不論這樣的武器在國落后的公路上,能否被運用自如,但即便是作為擺設,也是一種榮耀,所以崔可夫不得不面對無數送禮的人,一一應付,而且還得好言相勸。

  沒過多久,崔可夫徹底被火了,他不是一個真正的政客,而是一個軍人。

  務實的性格,在交談顯露無疑。

  既然前線上不去,那么就在后方對國民黨的軍事倉庫,后勤保障一一調查。

  調查的結果,讓很多人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顧祝同甚至破口大罵蘇聯人不知好歹,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還一個勁的給他上眼藥。

  軍需,后勤都是肥的流油的部門。

  淞滬戰場幾十萬大軍的后期保障,四大家族的人員早就將重要的位置都占了去。至于是否有倒賣軍需的事情,作為副總司令的顧祝同也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甚至名義上的淞滬戰場總司令,蔣介石也不能多加干涉。

  沒辦法,他自己也摘不干凈,蔣介石自從當然黃埔軍校的校長以后,之后幾年又成為民國總統,軍事委員會委員長,6海空三軍大元帥,一系列的職位背后,就是無窮無盡的權力。

  他深知,身后的人不少都是盯著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國庫,宋家的人控制著金融、稅收;孔家的人盯著軍政后勤;陳家雖然產業不多,但越是見不得光的生意,跟他們的聯系就越多;就連蔣家,也是大肆斂財,毫無顧忌。

  崔可夫的報告,言明后勤貪污嚴重,之極,需要整頓后勤,軍費使用的一份軍事報告后,蔣介石勃然大怒,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但是細想以后,蔣介石也漸漸的消氣了,因為他知道,蘇聯人都是那種認死理的人,認準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就讓侍從室了一份電報給在松江的陳誠,讓其上報一份詳細的件,和蘇聯人的動向。

  此時,崔可夫在蘇州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從嘉定被日軍飛機轟炸后,他們就被安排到蘇州。

  一個連的護衛部隊,很快轉換了角色,成為了看押部隊。

  即便崔可夫想出門,看個風景,也都被不允許了。士兵雖然很和氣的用湖南話說:“官長,前面打仗奈,危險著嘞……”

  往往崔可夫如同一只瘋狂的北極熊,咆哮著要沖出遠門,但一會兒就會變成一只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回到他的臥室,重重的將門關上……

  蔣孝先將前方送回的報告一那到手里,心頓時大驚,蘇聯人被軟禁了?

  “糊涂——”蔣介石將恢復的報告,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校長,您看這個事情?”蔣孝先也是毫無主見,他不過是一個軍人,連給政客提鞋的本事都沒有,更不用說讓他處理如此復雜的外交事件了。

  “打電話讓陳布雷來——”

  以安全理由,禁止蘇聯軍事調查小組的出行,這無疑是臭的不能再臭的下招。

  不過,顧祝同也好,陳誠也好,心里都拿不準主義。孔家和宋家的人揚言要給這些不知好歹的老毛子一點顏色看看。不少兩家的死士都在蘇州游蕩,大有家主一聲令下,就將這些老毛子當街射殺的布局,讓兩人急的如同是亂投的蒼蠅。

  再加上淞滬前線的戰事吃緊,兩人更是緊張。

  而日本在上海的特務,更是對蘇聯人的到來有著史無前例的關注,如果崔可夫的行蹤被現后,大有不惜一切代價,讓這些蘇聯人死于非命。

  兩天后,被崔可夫等人攪動的烏煙瘴氣的崔可夫等人,迎來了一位重要人物——戴笠。

  戴笠一進來,就問崔可夫是否愿意去北方看看,尤其是剛剛成立的二戰區,那里的情況雖然也危機,但要比淞滬戰場的規模小很多,而且對蘇聯來說國北方的安全,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早就被關怕的崔可夫等人連忙點頭,他們擔心如果莫斯科不回應的話,這些人又被關道戰爭結束后,都不見得能獲得釋放的機會。

  于是,轟動一時的蘇聯軍調小組,匆匆趕上了去太原的飛機。

第三十六章平型關  崔可夫這段日子可是急的團團轉,對于其他國家的外交人員來說,尤其是外交武官,沒有完成任務,不過是處分罷了,更嚴重一點的就是降職。

但蘇聯不同啊  回去后,稍微運氣好一點就是停職,然后配到工廠里當一名工人了此殘生,要是被人記恨,在斯大林那里說一些惡語傷的話,那么等待他們的只能是特別部門的調查,集營,最后不外乎一顆黃澄澄的槍子。

  讓崔可夫去山西,這是蔣介石很不愿意看到的,但他不得不答應崔可夫的要求。

  在華東,崔可夫得罪的人,很有可能將他所帶領的這個軍事調查小組全部留在國。

  整個軍政部的官員,都將崔可夫視為洪水猛獸,當權者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無疑給崔可夫的安全帶來了隱患。正值民國政府向蘇聯采購軍火的關鍵時期,沒有人敢冒這個險,但要是這些軍火一旦到了國呢?

  也沒有人敢下這個保證,蘇聯的軍事調查小組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畢竟按照協議,年底之前蘇聯將會派出一個軍事顧問團來華,前期的合作分歧,會讓今后的合作處處設置障礙。

  蔣介石從入主政府一來,他不見得是最懂政治的人,但他無疑是最了解軍閥想要些什么的人。

  即使他再不愿意看到,他也隱約的現,他的那些黃埔學生也有向軍閥過渡的不良苗頭,但他無力阻止。

  貪污受賄的情況不多見,但培植勢力,互為同盟的情況卻屢屢生。

  這有他這個當校長的助長之嫌。

  崔可夫抵達山西的時候,閻錫山正在愁,如何安排這些爺,確實傷腦經。

  衡量一下得失之后,二戰區司令官閻錫山派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官員,帶著崔可夫一行人去八路軍駐地。在想要遏制西北Zg的展,已經不現實了,西北有很大一片區域已經和蒙古接壤,種種跡象表明,只要蘇聯和西北的關系緩和,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軍火,從蒙邊境運送到關。

  作為一個幾乎獨立的軍事集團,山西有獨立的軍火生產基地,根本就不需要從蘇聯購買武器彈藥。

  尤其是作戰飛機,最為民國向蘇聯購買的最大一宗軍火,閻錫山知道,他是無福消受的。

  在二戰區一個校參謀的陪同下,崔可夫一行九人終于來到了霍城,一個在太行山南麓的邊緣小山城內。

  崔可夫從一踏入這篇土地的時候,就現了一個迥然不同的景象,軍民合作的場景屢屢出現。很多士兵穿著破舊的軍裝,幫著老百姓挑水的場景,深深的感動了崔可夫這個蘇聯軍人。

  在他的影像,軍隊就應該代表人民,但這種軍民合作的場景,即便在蘇聯也不多見。

  在國生活過幾年的崔可夫多少會一些漢語,看到不時走過,臉上帶著菜色,但還算精神的國農民,他再也忍不住攔住了一位從他們身邊走過,不時好奇的用余光觀察他的農民。

  “你好,請問這就是八路軍的駐地嗎?”

  穿著土布,很多經常摩擦的地方都打著補丁,完全是一副本分山里人的裝束,蒼老的臉上,歲月的痕跡一目了然,被崔可夫攔住后,老農被嚇了一跳。

  山里人幾乎一輩子都很少出門,更別說見到高鼻子大眼睛的歐洲人了,老農緊張的看了一眼邊上的校,然后慢慢的鞠躬,緊張的問道:“長官,我可是本分人哪”

  校軍官不耐煩的打斷了老農的辯解,指著身邊的崔可夫對老農說道:“這位是蘇聯長官,他是來你們這里了解備戰情況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

  老農苦著臉,哭喪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種地的,這年景說不上好,但今年的雨水還算來的及時,地里的收成啊……”

  校軍官揮斷了老農的嘮叨,訓斥道:“誰讓你說地里的莊稼了?蘇聯專家是讓你告訴他,這里駐扎的是什么軍隊,有多少人,你們家里有沒有住兵……”

  校稀里嘩啦的說了很多,但老農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幾近表演的校,最后才無助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種地的,打仗的事情我不知道啊”

  啊——

  校頓時氣的想給老農一巴掌,心說,不知道你耽誤我什么事情。校出生富貴,就像是軍隊的軍官一樣,如果是普通軍官,出生貧寒,那么即便上了軍校,也只能下部隊,從排長,連副做起。

  等到十年八年后,才能稍微過得像個人。

  但是有門路,有勢力的子弟從軍,可不會走這么一條路。軍校一出來,就能在后勤,軍需,參謀這些部門鍍鍍金。幾年下來,就下部隊,直接從營長、團副干起,仕途上升遷要容易很多。

  不過,老農顯然很不給校面子,正在一行人有些遺憾的時候,一列騎兵從遠處過來。

  同樣的軍裝,同樣的武器,但是馬上的騎士給人的感覺,卻是有著蕭殺的氣勢。

  騎兵間,幾個干部摸樣的人談笑著緩緩駕馭著戰馬。

  這隊人馬顯然是來迎接崔可夫一行的,看到這一幕,那個還在跟老農慪氣的晉軍校總算是送了口氣。

  崔可夫一行人總是問這那些,很多敏感的問題還是晉軍的機密,他也自然不敢說,但從崔可夫失望的眼神,他心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騎兵隊伍也現這崔可夫這些人,立刻加快了度,一個帶著黑框眼睛的干部催動了身下的馬屁,高聲用俄語喊道:“來的可是瓦西里伊萬諾維奇崔可夫將軍?”

  崔可夫也走出了人群,知道是來接待他的。

  當兩人緊緊的握住對方的雙手,激動的神情,讓一邊的那些晉綏軍軍官有些舉足無措。

  來的正是八路軍副總指揮劉將,崔可夫雖然征戰多年,但是有些失神。因為對方的眼睛,有一只是無法轉動的,很顯然是假眼。

  受過如此重的傷,能夠活下來的本來就不多見,還能回到戰場,顯然就是奇跡。

  高傲的崔可夫也漸漸的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不再用一種專家的姿態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將馬匹的韁繩交給身后的人員后,兩人并肩走在碎石遍地的土路上。

  經過交談,崔可夫才知道,對方是留學過蘇聯,能夠講一口流利的俄語,巧合的是,崔可夫作為東方事務的軍事專家,也會講一口,雖然口音很重,但還是能夠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劉將軍,我從武漢到南京,看過了很多部隊。就像是有些部隊確實很優秀,士兵的斗志也很強,但從你們的士兵身上,我看到了一支不一樣的軍隊。”崔可夫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說著東方式恭維的話。

  “軍隊,只有代表人民的時候,才是他最強大的時候。”劉副總指揮淡然一笑道,他知道崔可夫來山西不過是走一個過場,主要還是了解華北的隊的戰斗力。

  選當然是東北軍和晉綏軍,雖然好奇為什么崔可夫會來八路軍總部,這個答案只有請示央后才能知曉了。

  兩人在路上的交談只不過是談及風月,根本就沒聊戰事,相對于八路軍接待上的謹慎,一到駐地,連飯都沒吃,崔可夫就提出了要上前線。

  這下變故,一下子讓八路軍很多人都無法理解。

  前線在哪里?

  眼下平型關繁峙正打的如火如荼,而八路軍總部的駐地,要到平型關最快也好一周的時間,崔可夫這么可能會舍近求遠呢?

  近距離觀察日軍的作戰素養,是他此行的一個關鍵工作。他能夠通過對日軍的直接觀察,將信息反映后,對關東軍的作戰能力有一個全面的評估。

  種種跡象表明,日軍對蘇聯遠東的窺視并沒有消除。

  蘇日之戰,勢必會爆。但是控制在小規模之下,才是崔可夫最關心的。

  小規模作戰,幾萬人的區域作戰,蘇聯是有信心擊潰日軍的。用一場大勝,讓日軍斷掉北進的念頭,才是關鍵。但如果是大規模的作戰,在日本控制了整個國東北后,兩個軍事強國的邊防線就有二千多公里,這么長的戰線,而且遠東又是蘇聯的邊遠地區,物資運送要較日軍困難很多。

  所以,崔可夫一到八路軍的駐地,就迫切的希望能夠跟從八路軍的作戰部隊,去前線看看。

  正好,八路軍副總指揮,兼9師師長劉Bc也要去前線,于是在剛剛抵達霍城的崔可夫又馬不停蹄的趕去5師的防區。

  處于前期不利的消息,崔可夫是很不看好在這場戰役的。

  這一天,崔可夫找上了5師師長林總,一進林總指揮部,就用一幅質問的口氣問:“為什么有軍事行動而不告訴我。”

  林總的脾氣并不好,皺眉就要離開,崔可夫代表著蘇聯,是老大哥,但不見得5師的作戰行動都要向你們請示吧不喜言語的林總,走出指揮部跨上了戰馬,留下一臉呆滯的崔可夫。

  5師對平型關附近的地形勘探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里很適合伏擊戰,但是面對日軍第5師團的精銳旅團,5師在重裝備上顯得有些不足,配合的兵力也不足以殲滅整編制的日軍作戰部隊。

  所以,前線指揮部斷然放棄了伏擊日軍作戰部隊的計劃,反而準備對其輜重兵聯隊進行伏擊。

  伏擊日軍輜重兵的好處是,能夠繳獲更多的物資補給,部隊的傷亡也不會太大。

  部隊兩天前就到了伏擊地點,按照日軍三天運送一趟補給的習慣來看,今天正好有日軍的補給部隊經過平型關。林總也無心跟崔可夫多說,直接去視察部隊。

  崔可夫不敢相信的看著林總從身邊走過,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似的就騎著嗎走了。

  氣的哇哇直叫,也跟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大捷  八月底,張家口失陷,南口會戰徹底告敗,湯恩伯已經帶著五萬多央軍退入了后方。

  日軍第5師團乘機揮兵西進,攻占靈丘之后,5旅團已經迫近了平型關,將直接叩擊進入山西的東大門。

  匆忙組織的平型關會戰,在大同失陷后,失去了其側翼的保護,好在李服膺將大同沿線的鐵路橋梁都炸毀,讓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無法依靠迅捷的鐵路線迅南下,攻占雁門關,切斷繁峙、代縣附近晉綏軍的后路。

  給在這一區域指揮的晉綏軍名將——孫楚爭取了時間。

  但李服膺放棄大同后,就讓閻錫山一廂情愿的大同會戰計劃成立泡影,整個山西的局勢已經慢慢的向山西內地蔓延,惱羞成怒的閻錫山下令將李服膺槍斃,用來震懾抗戰不利的將領,讓他們心有忌憚。

  不過得到的卻是反面的效果,李服膺的忠誠度在閻錫山心里是打折扣的,導致了閻錫山在大同會戰的關鍵時期,并沒有及時派遣主力集結大同周圍,讓一個軍直接面對數萬關東軍,確實無法阻擋東條英機的進攻步伐。

  李服膺的死,給晉綏軍內部埋下了分裂的因子,只不過在大敵面前沒有暴露而已。

  繁峙周圍,晉綏軍的預備軍在鷂子溝和團城口與日軍血戰,軍長陳長捷面對日軍機械化旅團,第5師團的旅團,依托地形節節抗擊,武器上的落后,并沒有降低抗日軍民的抵抗決心。

  死死的將日軍旅團拖住在平型關周圍,導致日軍最精銳的機械化兵團,在狹小的山谷坡地上無法展開。

  4o軍的勝利,是一場真正的大兵團作戰的結果,其牽涉的政治問題很多。

  所有的功勞,并不能加到4o軍身上,事實上,國民政府的宣傳機構,根本是將所有的功勞都給了東北軍。相對于西北來說,蔣介石雖然忌憚張學良的東北軍,但他心里更忌憚gnetbsp;

  在毫無戰果面前,央自然將目光放到了山西。

  戰必勝,自然是央給在前線的5師下達的命令。這是政治需要,而不是單純的軍事目的。

  衡量得失之后,5師下達了伏擊命令。

  蔣介石卻是很希望Zg將所有實力去和日軍硬拼,但是一旦負擔正面戰場,那么蔣介石就要將一些地盤,甚至一些省份都要交給Zg。這在戰局還不太明朗的時候,顯然是對他信心的一種考驗。

  事實上,老蔣的信心是很靠不住的。

  和大多數的蘇聯軍事專家一樣,財大氣粗的蘇聯將軍崔可夫對5師用上萬人的部隊去伏擊日軍的補給部隊,是不太贊成的。

  但崔可夫還是帶著好奇,賴在5師的前線指揮部就是不走。他也想知道,日軍的精銳師團的戰斗力到底如何?

  作為日軍的王牌部隊,第5師團也是被崔可夫熟知的一支部隊。

  在前一天,5師還接到晉綏軍前線指揮部的命令,協同作戰,晉綏軍方面投入八個團的兵力,深入日軍兩翼身后,準備對進犯的日軍第旅團的4ooo日軍實行包圍。

  但是晉綏軍的84師早在兩天前就和日軍交戰,并一度成膠著狀,根本不可能讓出側翼陣地,繞道第旅團的背后。

  師長高桂滋不但向指揮部電告,日軍攻勢太猛,他的士兵傷亡慘重。

  卻是如此,日軍在單兵武器上雖然吃虧,但步兵使用步槍的機會不多。要說起來,用刺刀的機會到是很多,因為日軍對武士道的推崇,一旦有刺刀拼殺的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配有一個坦克隊,兩個炮兵大隊,步兵一個旅團的第9旅團攻擊部隊,這么可能會跟84師步兵對戰。

  炮擊后,坦克開道,步兵前進……

  84師只有大口徑的迫擊炮,連山炮都沒有,能夠抗住日軍的進攻,兩天只有丟失小片陣地,卻是已經是奇跡。

  午不到,一列汽車穩穩當當的從日軍前線東跑池由西向東而來,守候在老爺廟附近5師三個團隨即對日軍起了攻擊。

  槍聲大作之后,并沒有起應有的沖鋒號,這讓在指揮部的林總大為驚訝。

  以往的伏擊戰,都是一陣排槍之后,戰士們就聽著沖鋒號往山下沖,迅占領路邊,然后將驚慌失措的敵人分割包圍。

  最后在一片喊殺聲將敵人全部消滅。

  但是,林總只聽到槍炮聲,就是不聽見沖鋒號的吹起,心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伏擊的地點離開日軍主力部隊很近,他深知在日軍精銳的第旅團下,即便5師全部撲上去,都不見得會什么戰果。

  匆忙之下,他聯系了前線的作戰部隊。得到的消息證實,日軍已經從包圍圈內突圍成功。

  惱羞成怒的林總立刻就前往前線,他那里知道,日軍第5師團的后勤部隊也是裝甲車開道。雖然汽車改裝的裝甲車面對野炮山炮,也是一塊稍微大一點的豆腐,一捅就破。

  但是面對只有迫擊炮的5師,還是順利的帶著從伏擊活下來的日軍,開始往東方面突圍。

  戰場上留下了七八十具的日軍尸體,和十幾輛汽車。

  反而日軍經常使用的膠車卻一輛都沒有現,連一匹戰馬都沒有。5師的前線指揮部頓時犯難了起來,日軍突圍的方向有一個團的部隊在正面。

  但對于全殲這股日軍,所有人都面露難色。

  日軍根本不會面對上萬八路軍戰士,做正面應戰。尚武的鬼子也知道,人多壓死人,正要是裝甲車上的彈藥消耗完了,那么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突然周建屏想起來,在紅軍大學,有一些對付日軍裝甲車的作戰辦法,試著說道:“如果用野炮,在oo米距離內直射,炸毀裝甲車并不是難事。”

  “這個……”林總不由的一愣,野炮是5師的寶貝疙瘩,一共才兩門,加上四門山炮,組成了一個炮兵營,一般都是用來攻城用的,并沒有投入到伏擊戰。

  看了一下日軍的攻擊方向,政委聶榮臻拍板道:“野戰炮營的距離正好卡在日軍突圍的方向,本來不想動用的,就命令炮營的兩門野炮出擊,這股日軍一定要全部消滅在蔡家峪一帶,不然我們5師將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好——

  命令下達后,5師主力立刻就跟著日軍突圍的方向追了下去,但是一個不好消息又在老爺廟附近傳來,大概六百人的一個日軍運輸隊從東往西而來。正在準備接引突圍的鬼子。

  這是跟時間賽跑,要是讓兩股日軍和在一起,那么這些鬼子突圍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奇怪的是,日軍在兩支部隊匯合之后,并沒有立刻有所反應,這給八路軍的戰士們有了徹底消滅這些日軍的機會。

  前線,八路軍阻擊陣地,二十多個八路軍戰士正推著野炮艱難的往前移動著,不時有戰士倒在了流彈之下。

  快——

  一定要快——

  “連長,距離差不多了。”炮兵戰士用目測了一下和日軍裝甲車的距離,然后報告道。

  填彈——

  射——

  隨著一陣火焰,從75野炮的炮口出去后,剎那間,日軍的裝甲車被打翻在地。劇烈的爆炸將裝甲車一下子推到,壓住了躲在裝甲車邊上,正在射擊得鬼子。

  好樣的。

  剛剛趕來的聶政委大聲叫好。

  沒有了裝甲戰車的保護,日軍突圍的步兵就變得好對付起來。

  馬克沁機槍壓制九二式重機槍取得了決定性的效果,相對于日軍步兵的三八式步槍來說,日軍的單兵武器并不占有優勢,反而處在下方。

  隨著沖鋒號的想起,戰士如山下猛虎,跳出了掩體,前方是一排的捷克式機關槍,僅僅幾十米的距離,根本就沒給躲在汽車殘骸邊上的日軍有絲毫的反應。

  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地面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有些戰士身上插著日軍的刺刀,雙手抓對方的喉嚨就是不松手……

都是好戰士啊  看到如此大的傷亡,聶政委簡直不敢相信,面對第5師團的后勤部隊,5師付出的傷亡要比日軍的還要大。

  這讓他想起了從敵臺上獲悉的一些消息,在南口戰役,央軍兩個軍,第5師團,就付出了二萬多人的傷亡。

  而日軍的傷亡僅僅兩千多人。

  當晚周建屏帶著負責統計的后勤人員,回到了師部所在地,東長城村,想師部回報作戰成果。

  消滅日軍69人,其oo多人并不是作戰人員,雖然穿著日軍軍裝,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有軍銜的。這讓統計的人員很納悶,特種部隊?看著不像,一臉的褶子,跟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也沒有什么區別。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還和鬼子也有著很大的區別。

  日軍第旅團的輜重兵的鬼子,每一個都像是開了蹄筋,圓滾滾的,大部分連脖子都分不出來。而那oo人,卻是皮包骨頭,各個瘦的跟棒子似的。

  事實上,這些人確實是棒子,不過之前應該加上兩個字,高麗。

  沒錯,日軍動侵略戰爭以來,東北的民夫很難召集,無奈之下,只能從他們的殖民地朝鮮召集民夫。

  這些人正是從朝鮮剛剛到華北,被分到第5師團,成為輜重部隊的補充人員,還沒有來得及配槍而已。

  相比人,其他方面的繳獲要好統計的多。

  完好的步槍5o支,重機槍兩挺,輕機槍8挺,彈藥不多,大部分都是機槍彈。

  最大的收獲是繳獲了日軍的一批秋裝,4o第9旅團的攻擊部隊的。

  炸毀汽車8輛,裝甲車輛。

  沒有一個俘虜。

  正像曾一陽所說的,日軍的俘虜是很難抓來的,因為一旦成了俘虜,這些人在日本的家人就會成為奴隸一樣的存在。本來就在溫飽線掙扎的日本農夫,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所以,很多即便在生死一線之間,只要有一口氣,失去希望的鬼子還是會自殺,來讓家人拿一份數額并不算很大的撫恤金,而不愿用自己的生,換來全家人的死。

  寫戰報的時候,5師所有人都為難了。

  勝利是勝利了,也按照了央的指示,達到了戰必勝,壯大八路軍聲威的目的。

  但伏擊的傷亡也不小,幾乎達到了和日軍:的比例。這樣一來,就會在氣勢上大大削弱八路軍的戰果。

  林總看了遲遲不肯寫戰報的參謀長,笑了笑說道:“戰報我來寫,到時候請政委簽字就行了,你們先回部隊,安撫好部隊的情緒,告訴戰士們要勝不驕敗不餒,不能滯漲驕傲自滿的情緒。”

  “師長說的很對,要做好戰士的思想工作。必要的時候,要做一些先進思想報告,點燃戰士們的戰斗漏點。晉綏軍在前線的戰局很不利,平型關在日軍主力抵達之后,很難在堅守,我們要做好在這里長期打游擊的準備。”聶政委補充道。

  之后,林總就在房間內擬好了兩份戰報,當然一份是真實的,上報八路軍總部和央。另外一份是夸大的,為了宣傳之用。

  崔可夫從正面觀察了整個戰場的變化,最后的沖鋒和短兵交戰都沒有錯過。

  他深深的被日軍的頑強給震撼了,即便他手下的士兵,也不見的會比第5師團的日軍強多少,至少在刺刀戰大部分排不上用之后,軍隊的戰斗意志才是最后的比拼。

  一個普通的第5師團的輜重兵部隊,就能夠戰斗至最后一人,而絕不投降。他甚至看到最后,日軍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是看著已經身負重傷的日軍,還能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拉響懷的手雷,和八路軍戰士同歸于盡,這樣的部隊,他從來沒有看到過。

  看到了這些,崔可夫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當天晚上,他就離開了5師的駐地,往太原而去。

  第二天,總部在西安的《解放》布了一條重要消息,八路軍在平型關大捷,消滅日軍第師團的輜重兵全部,另外和日軍旅團的一個大隊交戰,在我軍的英勇作戰下,消滅其大部,取得了殲滅日寇ooo人的輝煌戰果。

  同時,南京方面也證實了消息。

  幾乎在一夜之間,八路軍英勇之師的美名傳遍了大江南北。

第三十八章瘋狂的鬼子  寺內壽一剛到北平,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部下,商討對付華北隊主力的軍事方案。

  讓他很不滿意的是,板垣征四郎這個家伙,竟然一個人帶著第5師團的一個旅團,和師團直屬部隊,直接去找閻錫山的麻煩。

  對于閻錫山,寺內壽一是有打算的。

  在他看來,閻錫山是接受過皇軍的教育,在日本留過學,而且和華北機關也有過接觸的親日軍閥。

  是可以爭取過來的,而板垣征四郎和東條英機兩個混蛋,竟然將察哈爾兵團和第5師團,從塞外和平綏線一路推進,準備用武力征服山西。

  寺內壽一只能干瞪眼,卻無法指揮的動他們兩個。

  一個是關東軍參謀長,早些時候是要入軍部參謀總長的,要不是當時梅津美次郎是軍部副參謀總長,狠揚言:“要是讓那個上等兵當他的上司,他寧愿自殺。”

  好家伙,都知道東條英機在那些天才眼里,是個十足的庸才,連見一眼都能惡心半天,更不用說一躍成為其上司了。

再說,總不能任命了一個總參謀長,而把副參謀長逼死吧  不久之前,梅津美次郎調到朝鮮任總督,東條的入閣道路才漸漸的被掃通,很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后,進入內閣擔任重要職位。

  一個是將來的內閣成員,一個是關東軍征服東北的最大功臣,寺內壽一對他們兩個是一個頭兩個大。還真的希望這兩個惹事的家伙能夠從他的部下中消失,沒有一個能夠指揮的動也就罷了。寺內這個方面軍司令官到了北平,連禮節性的拜見都沒有,還繞過他和方面軍司令部,直接策劃了入晉的作戰部署。

  察哈爾派遣軍隸屬關東軍,出兵的時候,就是以張家口和大同為攻擊目標,是為了配合主力進攻山西,分割山西和綏遠的聯系。

  第5師團作為主攻方向,自然是面對晉綏軍主力,擊垮其精銳的防御部隊為己任。

  從整個作戰意圖上來說,東條英機的戰斗意圖已經實現,晉綏軍大量部隊困在大同周邊,并沒有直接參加戰事,反而在外圍游走。緩解了板垣征四郎的進攻壓力。

  遺憾的是,同蒲鐵路大橋被炸了,整個察哈爾軍團在一個月內都無法南下,威脅晉綏軍的側翼——雁門關。

  21旅團說強,在整個日軍的作戰序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整個旅團也就一萬多人,即便是耗,晉綏軍4o萬大軍也能將這個一萬多人給耗死了。可臨了,閻錫山卻異想天開的想用中央軍四十集團軍來消耗入晉的日軍。

  這也給了前線增援的61軍軍長陳長捷出了個天大的難題,是守還是退,得到的命令是退守忻口,并節節阻擊日軍的進攻步伐,這是長官部的命令,也就是閻錫山這個山西王得意思。

  陳長捷成功增援84師后,已經漸漸的阻止住了21旅團的進攻勢頭。如果前方指揮的板垣征四郎想要突破平型關,那么只能依靠東條的察哈爾軍團的及時南下,叩擊平型關后的雁門關。

  “軍長,總指揮的命令——”有了先期長官部的命令,他早就不對前線抱希望了,接過命令后,掃了一眼。

  啪——

  電報是第七集團軍過來的,老朋友傅作義妥協了,這種時候向閻錫山妥協,給大軍的心里作用是致命的。

  陳長捷拿起坐上的望眼鏡,走出指揮所,騎著自己的棗紅大馬,立馬飛奔,不一會兒就留下了一陣煙塵。

  帶著一口怒氣,陳長捷跨馬急行,跑上了一處突破,遠處隆隆的炮聲,正是平型關前線,84師退下來后,高桂滋也將部隊收攏后,陣地交付給61軍防御。而傷亡大半的84師就拖到后方去補充了。

  看著自己的生死袍澤,正在前線浴血奮戰,而后方的長官們卻打著政治算盤,陳長捷仰天長嘆:“大好河山,幾時才能回——”

  從望眼鏡里,陳長捷看到了一些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兵隊,很多人雖然傷的很重,但看隊列,這行進的有序程度,可以看出部隊的斗志還是很旺盛的,這樣退兵心里真的很不甘。

  將軍落馬嘯西風,幾人征戰幾人回。

  誓將倭寇利血刃,戰旗飛揚征衣染。

  下坡前,陳長捷心中戚戚,落寞而行。

  “下令,全線反撲,所有重火力全部投入,即便打光炮彈也在所不惜。”陳長捷果斷下令,剛毅的臉上,露出好戰的血性。

  “軍長,這樣一來,我們的傷亡將會很大,長官部要是不給補充,我們61軍就要垮了。”參謀長大急,想阻止陳長捷的瘋狂舉動,在他看來,軍長不過是想斗氣,和長官部斗氣。

  不是讓61軍明天撤退嗎?

  那就今天打一仗大的,讓長官部的那些人看看,61軍的血性。再說了,撤退前反撲是軍事常識,也沒人能說些什么?

  “你聽我的,還是聽長官部的?”陳長捷臉色不愉道,一心想要勸解的參謀長也是心中打鼓,一向和顏悅色的軍長,今天是吃了什么槍藥了。

  長官部的命令,一個的61軍能夠反抗嗎?即便說了,61軍能夠頂住第5師團的進攻,那么雁門關那里誰去防御。孫楚孫長官嗎?他老人家手里也沒有多少兵可以動用。

  參謀長唉聲嘆氣的樣子,讓陳長捷看的不勝其煩惱。

  有心出門走走,他的攻擊命令已經下出去了,主將坐鎮指揮部對軍心,作戰都是很重要,心中煩惱不已的陳長捷只能在指揮部狹的區域內兜著圈子。

  腦中一遍遍的盤算,晚上的撤退路線。

  如果日軍反撲,那么留下那支部隊阻擊,這些都是他這個軍長要考慮的。按理說,留下預備隊,做阻敵的辦法最好。因為整個預備隊都沒有參戰過,戰斗力保存的最完整,戰士的體力也是最充足的。

  報告——,八路軍115師派來了代表。

  不一會兒,八路軍115師的前線總指揮周旅長出現在了61軍的指揮部,看上去有些顯老的周旅長可是一個比陳長捷的資格都要老很多的軍人。

  云南講武堂出身,多年的軍事生涯,多次負傷,這次隨著八路軍進入山西,也是帶病而來,所以看上去有些萎靡,但一雙眸子特別的亮。

  “陳軍長,我奉命115師長師部之命,來協助61軍弟兄撤退,我一個旅的戰士,可為陳軍長阻擊日軍的進攻。”周旅長開門見山的說道,對軍,他是帶著敬佩,從軍長到士兵,都有一種勇武之氣,而且敢打硬仗。

  雖然是組建不久的新部隊,但已經出現了強軍的影子。

  “哦——”陳長捷挑眉驚愕道,115師一直是存著打游擊的心思而來,連日軍的正面攻擊都不敢的部隊,難道會幫著自己阻擋華北最精銳的日軍——第5師團?

  難道想睡就來枕頭?

  陳長捷一時沉默了下來,他需要思量這其中的得失,八路軍是否真心抗日,這已經不用說,事實證明,他們也參戰了,相比4o軍的輝煌戰果,八路軍才剛剛和日軍交手,其實力并不被人所知。

  但從情報上來說,八路軍的戰斗力一點都不會比4o軍差,差的也許是裝備和協同作戰的友軍。

  張學良敢將自己的老5師拉出來,給曾一陽幫場子,但閻錫山連給八路軍補充彈藥都有些不情不愿的,這在晉綏軍中并不是秘密。

  太原兵工廠生產的武器彈藥,晉綏軍根本就用不完,閻錫山情愿四處販賣,也不愿用到來山西抗日的其他地方部隊,從這點上來說,如果晉綏軍大勝,接下來的就是這些來山西的部隊是否能被閻錫山容得下的問題了。

  陳長捷心里有些感動,畢竟患難見真情,但他不想讓閻錫山誤解,靜靜的抽了根煙,想了一會兒,才抬頭對周旅長說道:“感謝八路軍115師的配合,不過我奉長官部的命令,已經安排了阻截日軍的部隊,這些就不用擔心了。”

  沒想到周旅長并不甘心,見阻擊日軍不成,拋出了一個人陳長捷無法拒絕的問題:“61軍弟兄今天的如此大規模的全線反撲,必然傷亡會很大,帶著這些傷病,會影響到61軍的行軍弟兄。115師愿意為61軍的傷病弟兄找一條安全的路線,保護他們能夠順利的退到后方。”

  “這個。”陳長捷為難的一時語截,想了想才對參謀長說道:“先帶這位周旅長吃飯,然后讓后勤醫院跟著115師先撤退道山里。具體的事情就聽周旅長的安排。”

  21旅團前線指揮部,板垣征四郎臉色黑沉的盯著前沿陣地的濃煙,一動不動的站在風中。

這讓跟隨在他身邊的師團參謀長西村利溫大佐大為敬仰,這才是軍神之姿,將軍威武  “后勤補給的炮彈為什么還沒有到。”板垣征四郎看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話。

  利溫大佐立刻躬身道:“寺內大將動了冀中攻勢,第14師團,第16師團,第6師團,為主力攻擊部隊,分三路攻擊箭頭進攻盤踞在冀中的隊,所有的列車都被征用去運送物資了,所以……”

  “所以,就讓我們第5師團干瞪隊,而沒有進攻的炮彈。”板垣征四郎怒氣沖沖的大喝道,他也不是跟自己的參謀長慪氣,而是看不慣寺內壽什么大將,就知道好大喜功。

  “聽說大本營已經準備將第6師團和第16師團,派道淞滬方面軍,這華北方面軍的兵力上就損失了四分之戰斗力更是會削弱三分之一。寺內大將自然不甘心讓這兩個常設師團從他的控制下,拱手讓給松井大將……”西村利溫大佐幸災樂禍的說道,在他的心里,壓制第5師團,就是跟他過不去。

  他不過是一個師團參謀長,一個大佐,要是功勞足夠,那么晉升少將也不是難事。將來出任旅團長,或者進入參謀本部,都要比現在風光的多。

  現在寺內壽一不但把主力從門頭溝,獨流河一線往南推進,還連帶著將第9旅團的指揮權也拿去了。

  就一個旅團和第5師團的師團直屬部隊,能夠對付得了整個山西的晉綏軍嗎?

  顯然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可氣的是,在察哈爾軍團困在大同后,連第5師團的后勤補給也克扣起來。

  這樣的人,作為大將,和方面軍司令官是不會被尊敬的。

  “讓部隊扯下來,停止攻擊,先布置防御陣地。我們先回靈丘,然后去北平,希望事情還沒有我所擔心的那么糟糕。”板垣征四郎的根基并不穩固,他從大佐晉升到中將僅僅用了4年,這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度。

  但是不要忘了,他十年前就是大佐了。和他同期的岡村寧次都是中將了,他還是大佐,這讓他曾經非常氣餒。

  立功心切不是他的錯,而是他必須做的比別人多一點,做的比別人好一點,才能讓他脫穎而出。

  平型關,整整打了半個月的仗,終于在此刻變得寧靜起來,硝煙過去,都是滿目瘡痍。

  正在板垣征四郎準備向寺內壽一低頭,并請求讓他的第9旅團歸建的時候,在華北的十幾萬日軍主力,隨著平漢線、津浦線,接連攻克了保定、滄州、石家莊等重要的交通要站。

  這下子,才讓在冀中的那些雜牌軍認識到日軍主力部隊的兇悍。

  新5軍,兩萬多人,漸漸在第六師團進攻半天后,就崩潰,在逃亡路上,孫殿英看著收攏起來的一萬殘部,干巴巴的眼眶中,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連鬼子的面都沒有見到,他的一個軍都這么垮了。這讓剛剛被老蔣表揚,成為抗日英雄的老軍閥頓時心灰意冷,一樣的部隊,不一樣的指揮官,得到的結果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曾一陽指揮華北作戰的時候,那家伙,新5軍不過剛剛組建幾天,就一萬人槍就追著幾百鬼子攆上去,最后,連削帶打的,就把幾百個鬼子兵都砍了。

  沒死透的,他還興師動眾的弄了個砍鬼子大會,召集了鄉里鄉親來看,著實風光了一把。

  要不是29軍的張自忠幫了他一把,守住了他的側翼,這眼下的一萬人也都要報銷了。

  但29軍也沒有撈著好,被14師團追著傷亡也是很大。不過人家到底不是土匪兵出生,名將眾多,雖然傷亡慘重,但打的是有聲有色。

  屬于雖敗猶榮。

  9月28日,日軍2o師團攻克保定后,南下拿下了石家莊,整個河北戰事幾乎在這一仗之后,正面戰場以失敗而告終。

  接下來就是規模的游擊戰,而4o軍冀中分區也乘著這短暫的安寧,瘋狂的展實力。

  冀中的各個縣,都相應組建了抗日游擊隊,有的縣組建的游擊大隊,給整個主力部隊的擴軍,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第三十九章忻口!忻口!

  板垣征四郎的拜見,終于讓寺內壽一狹隘的心臟,獲得了一絲的滿足。

  他已經答應了板垣征四郎的要求,盡力將物資運送到前線,而且將隸屬于方面軍序列的航空兵兩個大隊配屬給了第5師團的攻擊部隊。

  東條英機在接到了軍部的任命之后,已經準備啟程回國,而關東軍副參謀長笠原幸雄少將將接替其指揮權,指揮察哈爾派遣軍在山西的作戰。

  從前方的戰場格局來看,察哈爾派遣軍的作用將被大大的削弱,分兵一部分給第5師團,組建強力的攻擊箭頭,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寺內壽一大手一揮,將察哈爾派遣軍的指揮權,也歸板垣征四郎指揮。

  板垣征四郎在獲得了想要的結果后,馬不停蹄的就登上了火車,去繁峙前線。晉綏軍的后撤,讓板垣征四郎有一種心急如焚的焦慮。

  在他的劇本中,第5師團將會締造帝國的神話,用一個師團,將整個中國北方最強大軍事集團,在一到兩個月內,全部殲滅。

  屆時,華北在失去了隊的主力后,只能屈服其治理之下,為帝國三個月征服中國的大作戰計劃爭取時間,雖然他也不認為三個月就占領中國,但是他在喊這句口號的時候,熱血沸騰,輕飄飄的,連自己吃幾萬干飯都不知道了。

  開戰將近2兩個月,整個華北,連隊的主力部隊都沒有找到。第5師團能夠和湯恩伯指揮的13軍團相遇,并打了將近半個月的陣地戰。

  戰場爭奪中,第5師團完勝,但從軍隊的推進度,和戰果來看,第5師團的未來并不樂觀。

  板垣征四郎既然在13兵團面前受到了頑強阻擊,自然將湯恩伯的部隊,當成了華北最強的隊,而此時,湯恩伯的部隊已經從華北消失了,種種跡象表明,很有可能出現在淞滬戰場上。

  越來越多的隊進入淞滬戰場,讓僅僅只有兩個師團主力部隊的淞滬派遣軍司令官不由的苦叫不失。

  松井石根大將的上任,昭和天皇其實并不認同,昭和希望由皇室成員接任,朝香官鳩彥王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在整個大戰期間,日本本土的軍人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軍部和關東軍在爭奪話語權,6軍和海軍在爭奪軍費,而皇室的代表昭和天皇也在跟整個內閣爭奪對軍隊的控制權。

  只是,這種機密,即便在日軍中,也是站在最高層的人物才能接觸到。

  九月底,剛剛在寺內壽一那里接到了尚方寶劍的板垣征四郎,就動了全力進攻,21旅團兩個步兵聯隊,在擁有了飛機、坦克大隊、野炮聯隊、重炮聯隊的強大火力支援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乎是用急行軍的度。奪下了包括代縣、雁門、寧武等地。

  晉綏軍一路敗退到了崞縣,而剛剛進入忻口、原平等地的中央軍4個軍,十萬人,枕戈待旦,準備依托汾河、五臺等地理優勢,將日軍死死的拖住在這片丘陵地帶之上。

  衛立煌將軍擔任正面作戰部隊總指揮,第九軍軍長郝夢齡為前線總指揮,整個忻口鎮外灰壓壓的都是來來往往的作戰部隊。

  而八路軍總部在結合了種種情報后,毅然北上,準備在日軍進攻的后方,打擊其補給線,為前線主力作戰部隊緩解作戰壓力。

  從雁門,察哈爾派遣軍的第2獨立旅團,第15獨立旅團,和日軍第5師團的21旅團會和,加上了三個特種聯隊,兩個野戰炮兵聯隊,和飛行大隊,板垣征四郎現一下子他可以直接指揮的部隊過了5萬人。

  這老子差點沒樂瘋了,立刻下達了攻擊原平的作戰命令。

  在他的心里,一直存著一個念頭,只要將太原打下來,他派遣關東軍機關特務去說服閻錫山的可能性將大大的增如果讓閻錫山出面,組建偽政府,相信,在山西只要部署一個旅團就能夠安枕無憂。

  而且,憑借閻錫山在整個國民黨中的元老地位,出任整個中國的偽政權的元,都是可以勝任的。

  雖然日軍一直在瘋狂的進攻,但開戰以來,作戰方面并不順利,北方的戰事雖然有損失,但根基沒有動,師團不過是金澤師團的預備役部隊,很多士兵都是4o多歲的半大老頭子。

  對于整個日本來說,人民的平均壽命也不過四十多歲。

  在板垣征四郎眼里,這些死去的師團的士兵,不過是順應了天照大神的召喚,讓他們為帝國建立輝煌霸業,而在死之前,做出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但中國方面的根基也未動,東北軍,晉綏軍的主力尤在。

  察哈爾派遣軍進逼雁門關之后,閻錫山做出了一項任命,以八路軍、第73、第、新編第2師為右翼軍,歸八路軍總司令彭老總指揮,在五臺山羅圈溝、軍馬廠、翠巖峰、掛月峰迄鵝口、峪口之線占領陣地。防御日軍進入五臺。

  而主力中央軍4個軍的兵力,將在忻口一線,構建防御陣地,準備迎擊來犯日軍。

  其實五臺的守軍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多部隊,反而對于整個山西來說,五臺的重要性不過是閻錫山的老家在哪里,也就是說閻家的祖墳也在五臺。

  從這點來說,閻錫山確實有理由派遣重兵駐守五臺縣。

  而晉綏軍的主力部隊,進入了呂梁山區,整個正面戰場,全都是中央軍和綏遠軍,另外還有一些從四川趕來的川軍,雜牌軍。

  “軍長,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陽泉享福,看著別人打的熱鬧,我們總不能躲著看吧這會形象您的光輝形象的。”陳光不聽的在曾一陽面前蘑菇,看的羅榮桓忍俊不已。

  “老陳,你就別煩他了,我4o軍不一樣的。”羅榮桓見曾一陽不說話,反而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擔心陳光心里不舒服。因為4o軍是一戰區的直屬部隊,無法跟周圍的友軍協同到一起。

  他可知道,陳光的脾氣火爆,當年在江西的時候,誰的面子也不給的狠角色,但是說起打仗,卻是很有章法,很多硬仗,大仗,才從軍幾年的陳光指揮起來游刃有余,有種無師自通的悟性。

  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鎮守一方的帥才。

  “有什么不同,我們人,打的就是鬼子。”陳光沒好氣的將帽子仍在桌子上,盯著帽子上青天白日徽章直運氣,過了一會兒,氣稍微下去了一些,才抓起茶壺就往壺口上嘬。

  曾一陽搖頭,心說,這個陳光,這些年雖然學著看了不少書,什么兵書,史書看了不少,但火爆的脾氣就是不見改改。

  曾一陽讓人去把參謀長謝維俊喊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謝維俊跑著就來到了軍指揮部:“讓部隊集合,準備轉移,目標壽陽。”

  “通知1o5師師長高鵬云,部隊進入昔陽。孫連仲部退守陽泉。”曾一陽補充道。

  由于八路軍指揮部的北移,4o軍也漸漸的往北移動了一些,但主力還在陽泉、孟縣一帶。

  其實,閻錫山不是沒有動過腦經,想將在山西的第一戰區的部隊,歸到其指揮之下。

  可山西已經有了晉綏軍,中央軍和八路軍,整整5o萬大軍,這么多的部隊連5萬日軍都對付不了,要再多的部隊難道就能夠擋住了日軍的進攻了?

  楊愛源作為閻錫山的左膀右臂,當時說了一句話,差點把閻錫山噎死:“總座,二戰區已經聚集了5o萬大軍,如果再向一戰區伸手,豈不讓人笑話?”

  想想也對,4o軍也好,1o5師也好,51軍也好,都是一戰區的部隊,只不過在山西休整,這些部隊在不久之后還是要走出山西,防止日軍在南下黃河。

  楊愛源是深知閻錫山脾性的,如果這些部隊都被閻錫山召集到二戰區之后,必然會放到最前線,跟日軍死磕,從而最大程度的保存晉綏軍的主力。

  可這些都是一戰區的主力部隊,如果都打完了,那么一戰區也就成了一個空架子,二戰區完全將會被在華北孤立。

  從戰略上看,在華北保持兩個作戰集群,對山西有利,對晉綏軍有利。

  楊愛源權衡之下,冒著被閻錫山記恨的危險,說了一句公道話。

  再說了,楊愛源的第六集團軍也將上戰場,此戰面對日軍精銳部隊,自己也沒底,作為一個軍人,在國家危難之際,唯有死戰。

  1o月7日,日軍僅僅起進攻十天,就攻克了最后的一道防線,崞縣失守,整個同蒲線將有全部被日軍控制的危險,原平危機。

  1o月9日,日軍圍攻原平,三天之后,閻錫山準備了半個月的忻口戰役如期開始。

  閻錫山終于可以放下一顆心來了,日軍無意于五臺,他的右路集團軍就失去了作用。

  整個山西防御戰開始到現在為止,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主帥昏庸,累死三軍。”

  彭總前腳剛剛到五臺,這下子,又接到命令,去陽泉等地,防止日軍從石家莊出兵,進攻山西。

  整整半個月,八路軍兩個主力師就在太行山上跑了一個來回。好在閻錫山也知道這回做的過分了一些,優先補充了一部分物資給八路軍。

  西北的兵工廠已經能夠自主開始生產槍械,子彈的產量也在逐步提高,要不是運送不便,彭老總也看不上太原兵工廠的這些子彈。

  除了五萬套棉軍裝,讓彭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之外,回來的路上,彭老總都是在罵閻錫山無能。

  “什么,每天的傷亡竟然達到2人,可如何是好?”閻錫山這幾天連抓帶撓的,頭稀疏了不少,連帶著焦慮,滿頭的黑,也漸漸的成立灰白色。

半個月間,將近一半的頭變白,可見他的壓力也不  從名義上來說,忻口會戰能夠僵持到現在,整整十天,日軍也沒有絲毫突破忻口防線的跡象。

  戰局正向著陣地戰的方向展,這是中日兩軍都不愿意接受的。日軍是時間上拖不起,華北方面軍兩個常設師團即將抽調入淞滬派遣軍,而隊每天一千多人的傷亡,確實讓前線指揮的衛立煌心力交瘁。

  這樣下去,他手下的十萬多人,也不過兩個月就要玩完。

  于此同時,日軍在十月初拿下石家莊后,立刻讓線頭部隊,第2o師團開始往井陘進攻,準備從東往西,進入山西,從側翼威脅山西的中心——太原,從而支援整個忻口會戰的日軍主力。

  前線作戰順利,寺內壽一心里不爽,畢竟這場戰役是板垣征四郎繞過他這個方面軍司令官開始的,他是個記仇的人。但戰局展不利的消息,還是讓他權衡后現,整個華北,日軍要是不能順利拿下山西,那么南下就成為泡影。

  如此一來,他作為整個大戰略中,重要的一方決策者,必然會受到多方的指責。

  寺內壽一在第5師團的進攻在忻口外圍被阻止第8天后,也從北平到了山西前線,并帶來了兩個聯隊的步兵,交給板垣征四郎指揮,早一天拿下山西,他就能早一天指揮華北的日軍渡過黃河,從而讓松井石根臉面無光。

  他已經從帝部獲得消息,淞滬派遣軍的情況,比華北的要嚴峻的多。

  中日軍隊人數對比到了可怕的1o:1,尤其是蘇聯三百架戰斗機送抵淞滬前線,日軍的空中優勢也蕩然無存。松井石根已經揚言,如果再沒有增援部隊抵達,那么他將辭去派遣軍司令官職務,讓帝國另派高明。

  15日白天,進攻忻口中央防御區域的日軍,在攻擊上顯示出了疲態,二戰區立刻就組織了5個旅,在當日的夜間,往日軍的陣地上反撲。

  根本就沒有夜戰訓練的部隊,在前線一時間打成了一鍋粥。混戰變成了白刃戰;陣地戰,變成了追擊戰。在步兵作戰中,略顯上風的日軍很快就抵御住了進攻。

  并在當晚開始有組織的部隊反攻。

  等到第二天天亮,也就日,日軍的股反攻部隊,漸漸的合攏了起來,組成了幾個威脅巨大的攻擊梯隊,往第9軍的縱深扎去。

  板垣征四郎聞言大喜,原來只要突破了第9軍的防御陣地,那么日軍就能夠依托這個前進堡壘,對周圍的隊分開圍殲,整個戰役將會以日軍的勝利而落幕。

  危難之際,第9軍軍長郝夢齡,帶領警衛連,正在前線陣地視察,胸前挎著沖鋒槍,帶著一個師部的直屬人員,加入了對缺口的封堵。

  士兵個個言勇,將軍帶頭沖鋒,在最困難的時候,郝夢齡帶著一百多人,神奇的堵住了日軍的進攻。只要一個時之后,增援部隊抵達,就能守住這片陣地,讓日軍的希望化為泡影。

  眼見勝利在望,日軍怎肯干休,立刻組織了兩個中隊的士兵,撲向了郝夢齡將軍所在的高低。

  此時,他的身邊只有不到一百人。

第四十章哀兵必勝  “先前我們一團人守這個陣地,現在只剩下一連人還是守這個陣地,就是剩下一個人,也要守這個陣地我們一天不死,抗日的責任一天就不算完出之前,我已在家中寫下遺囑,打不敗日軍決不生還現在我同你們一起堅守這塊陣地,決不先退我若是先退,一你們不管是誰,都可以槍斃我你們不管是誰,只要后退一步,我立即槍斃他”

這是第九軍軍長,中將郝夢齡在忻口戰場上的最后一段激勵戰士們的話,也是最感動人的一段話在2o4高地上,九十多人防御的陣地上,少將兩人,包括54師師長劉家麒,少校以上軍官就有1o多人,這些都是第九軍參謀部的軍官,隨著郝夢齡到橫山陣地巡視,才投入到了戰場之上的日軍也現了2o4高地上的特殊,迅收攏部隊后,立刻投入了兩個中隊的日軍,對高地起了攻擊橫山2o4高個戰場上最高的位置,無論是在這里架機槍,還是干脆架上火炮,整個火力控制范圍至少可以覆蓋戰場的一個側面,這樣重要的位置,無疑是中日兩軍爭奪的焦點區域54師在這個高地上,幾次與日軍互換陣地,陣地最后都牢牢的掌握在第九軍將士的手中要不是15日夜里的混戰,54師的一個團將士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被日軍打亂的部隊摸了上來,一場混戰下,損失嚴重,就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危機情況一夜之間,一個精銳的步兵團,就損失殆盡2英魂,在這片的土坡上,流盡了最后一滴血日軍想要順利的穩定陣線,必須拿下2o4高地,不然昨天夜里混戰的得到的一些陣地,也會在失去側翼保護的情況下,成為隊煉槍法的靶子2o4高地上,如果有人往身后看一眼,就會現,原來他們的援軍離自己并不遠,已經在遠處得山梁上出現僅僅只要打退了日軍的進攻,就能夠將高地牢牢地握在手中,等援軍一到,起反擊,日軍定然防御不住  但高地上沒有一個士兵往身后看的,眼中帶著復仇的怒火,盯著漸漸從山腰上往上爬的膏藥旗,正是這面膏藥旗下,那些吃人的鬼子,毀我家園,殺我父母,欺我姐妹……

  殺掉他們,全部殺掉他們……

同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胸膛里響起,很快日軍滴滴答答的機槍聲響起,這是日軍步兵沖鋒的最后準備所有人都拿著手雷彈,安靜的等待著軍長手中的沖鋒槍響起的那一刻  一五十米——

  一百米——

  五十米——

日軍先頭的幾個鬼子甚至以為,所有的中國守軍都在他們火炮的攻擊下,全部陣亡了,呀呀——,的說著島國話,像是要準備勝利的祝賀詞  打——

郝夢齡率先從戰壕中探出手,打響了阻擊的第一槍  咻咻——

天空中飛起來上百顆的手榴彈,帶著濃濃的煙霧,往鬼子的頭上落去連連的爆炸聲,讓沖在最前的一個中隊的鬼子士兵傷亡慘重,全都死死的趴在地上,就怕這種爆炸還會繼續響起似的鬼子中隊長一看就急了,立刻拉出指揮刀,對著身邊的幾個鬼子士兵連連怒吼中隊長知道,他身邊根本就沒有落下過手榴彈,要不然他也不會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鬼子士兵不情愿的慢慢爬行著,就怕爬快了,挨到手榴彈下,成了亡魂日軍開戰以來,對隊有了充分的認識,中國兵的武器不行,步槍準頭也差,火炮都是些迫擊炮,沒有重炮,根本就不擔心在炮火下陣亡但是一種叫捷克式機槍和手榴彈的武器,讓他們記憶深刻前者可以當機槍使用,在沖鋒,和反沖鋒的時候,也能提在手里當成沖鋒槍用,給鬼子心里上造成了一定的陰影手榴彈的威力,在隊被賦予了多的使用用途近了,可以當炸彈用,遠了,能趕上擲彈筒,由于完全由人操作,戰術靈活多變,簡直是防不慎防這和日軍配備的香瓜手雷不同,完全是為了對付在射擊視角之外,很近的目標而設計的從爬起來的日軍數量上來看,鬼子中隊長胸口一悶,八嘎,可惡的中國手榴彈一個中隊18o余人,眼睛一掃,就知道,有一個隊的士兵不是負傷,就是陣亡還沒等他喊出進攻口號,又一波手榴彈落下,這次郝夢齡用了一個損的辦法,手榴彈在手里拔出了引線之后,拿了三、四秒鐘,延時一共七秒的手榴彈,在出手后,僅僅只有在空中停留2秒鐘的時間,就凌空爆炸這給日軍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心里壓力要不是看到后續的一個中隊正在漸漸的靠近他們,日軍中隊長甚至準備下達撤退的命令了  聯隊長在出戰之前,已經下過死命令,一點要在隊增援高地之前,將整個高地拿下來不然死啦,死啦的——

日軍中隊長一看,只有三十米得距離,只要一個沖鋒就沖過去了,相信整個高地上也擺不出多少人,依靠日軍扎實的拼刺刀技術,面對面應對隊,成功拿下的高地的可能性很大鬼子中隊長第一個跳起來,嚎叫著沖向了高地,軍曹,隊長也紛紛仿效,頓時喊殺聲響成了一片不過郝夢齡的衛隊也不是吃素的不等鬼子沖上高地,一排十來支花機關立刻出現在了大隊鬼子士兵的面前這時候已經不用擔心鬼子的機槍了,在兩軍馬上就要肉搏戰的時候,鬼子的機槍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起來的怎么看,都是鬼子人多,高地上的隊,顯得有些稀疏  嘟嘟嘟——

十幾條火舌,著憤怒的火焰,一顆顆黃澄澄的子彈殼,從槍械的邊上跳躍而出面對只有步槍,手槍的鬼子步兵攻擊部隊來說,沖鋒槍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如同割莊稼般,倒下了大片鬼子倒下的鬼子,從高地上落下,不少還砸到了后續增援的鬼子身上,連帶著將人一起從山坡上帶下,留下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  上刺刀,

  郝夢齡一個起身,就要從戰壕中跳起來,立刻被他的衛兵按到在地,郝夢齡大怒罵道:“管我干什么,開不快去”

但是衛兵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忽然一陣粘稠的液體,粘到了他的手背上,抬手一看,原來是血  郝夢齡掙脫了抱著他死死的衛兵,將手在衛兵的臉上緩緩的劃過,幫他閉上了眼睛還不滿二十歲的臉上,帶著擔憂的申請,漸漸的僵硬,停留在這一刻……

郝夢齡拿起武器,跟著追擊的部隊就沖了下去,撲向了鬼子最多的地方,手中的花機關一梭子下去,頓時倒下了五六個鬼子已經準備好肉搏戰的鬼子,已經將三八步槍中的子彈都退膛了,用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在第九軍將士的眼前晃動著,沒想到,第九軍的這些將士中,別的不多,就是軍官多,大部分都配備了德國的駁殼槍,54師作為第十四集團軍的精銳部隊,武器自然不會差  手槍對刺刀,挨個被點的鬼子頓時怕了,都知道駁殼槍的加子彈麻煩,但一把槍少說也有十子彈,這要等對方打完子彈,還不要用十個人的命去填?

鬼子也不傻,知道這個算術題算下來,最后全部倒下的就是自己第一個鬼子回頭逃走的時候,被一個少尉軍官用手槍殺死了,但這種勢頭不但沒有制止,反而愈演愈烈,直到前期沖鋒的,活著的八十多個鬼子,全部調頭,往山下逃去連滾帶爬的將增援他們的,一個中隊的鬼子陣型也沖散了,增援鬼子一看,都這樣了,跑,于是乎,出現了戰場上難得一見的鬼子逃命的場景  郝夢齡看在眼里,胸口豪氣蓋天,看到身邊有些氣喘吁吁的54師師長劉家麒,笑道:“你看你,跑這么點路都喘,還行不行?”

“怎么不行,看見山腳下的鬼子陣地了嗎?這鬼子一退,山腳下的陣地也要亂,只要我們一個反沖鋒,一下子就能沖上去,將這伙鬼子打亂,拿下被鬼子占領的陣地”劉家麒不服氣的說著,眼睛微微瞇起,戰場上到處是硝煙彌漫,都是火藥味,刺眼睛的很,老兵都知道,瞇起眼睛,對保護眼睛很有好處“好,那你我看看,到底是誰先沖到鬼子的陣營中”郝夢齡好奇大漲,準備和劉家麒比比山下指揮的是日軍關東軍后藤聯隊,聯隊長后藤大佐見到自己兩個中隊的士兵,竟然被隊一個連的士兵給沖散了,成了逃兵,眼看自己的指揮陣地,都要成為其攻擊對象恨不得將這兩個中隊長全部用長刀劈了,顯得出國來丟人現眼日軍早在三十年代初期,就對軍官進行過普及教育,一個隊的軍官服裝,軍銜,等知識的培訓當然蘇聯軍隊的制服,和軍銜,軍官這些知識也有過相應的培訓但作為主要進攻目標的中國,自然是被主要培訓的對象要求日軍士官以上,都要對隊的士兵,軍官,軍銜有一個非常清晰的判斷能力從望眼鏡里,加藤大佐看到了山坡隊中,軍官的比例特別多,尤其是他還現了又將軍的出現他已經不敢肯定,自己的后一個隊是否有把握將這些人全都留下來,殺死一臉橫肉的后藤聯隊長一咬牙,一個惡毒的想法頓時在他的腦子里響起  不然這樣?

“命令,第9中隊,和聯隊部全部撤離預定區域向野戰炮兵大隊報,要求重炮火力壓制,目標,2o4高地前5oo米”后藤說完,扶著腰間指揮刀的刀柄,扒開羅圈腿,一陣煙似的跑了  接到命令的通信兵都一愣,2o4高地前5oo米,這不是我們的陣地嗎?

不過聯隊長的命令他可不敢質疑,不然命要不保一個聯隊長,要殺一個準尉,只要上了戰場胡亂下一個命令,就能把他,隨時隨地送回老家去很快,后藤聯隊的士兵開始后撤,而三公里之外的日軍重炮大隊,開始調試大炮,測量距離,第一試射炮彈很快就裝填完畢隨著炮口出的數米長的火光,大炮在如雷般的響聲中,跳起半人多高距離偏差,炮彈在飛行了十幾秒后,在了2o4高地的外側,并沒有人傷亡但12門大炮已經調準好了距離,下一刻,地洞山搖  郝夢齡驚呆了,日軍竟然連他們的士兵都殺?

  要知道,追擊在一起的中日軍隊中,日本士兵要比中國士兵多的多,但是……

“軍長,我們先回高地上去鬼子太陰險,顯然是下了套等我們鉆進去,我要是死了,第9軍還是第9軍,但是軍長您要是……”劉家麒大急,日軍顯然是現了郝夢齡的存在,用這兩個中隊的殘留士兵來換一個中將軍長  好狠毒的戰法……

  “不行,我們要是退了,反擊就成了空話,如果我們拿下遠處的河口,那么混戰造成的損失將不復存在而且還能獲得大的防御空間,不行,不能退……”

  “軍長,你看,我們的增援部隊都來了”

郝夢齡回頭一看,還真的來了,密密麻麻的戰士,越過2o4高地的山梁,出現在了戰場上“沖啊弟兄們,只要沖過了這片開闊地,鬼子的大炮也只能干瞪眼了”郝夢齡雖然知道在戰場上,他的喊叫聲根本起不到作用,沒有幾個人會聽到,只要他一個人站在戰場中央,就是一面鮮明的旗幟,他的士兵就不會畏懼日軍似乎也現了他們的后路已經被堵住了,自己的炮兵竟然將炮彈送了自己的頭上,絕望的眼神中,露著兇光  日軍一個機槍組,開始了他們最后的瘋狂,機槍手趴到了地上,副射手將子彈填進子彈匣內,

郝夢齡已經跑不動了,畢竟他已經四十歲了,他只是站在戰場上,靜靜的等待著勝利來臨的那一刻突然,他的胸口飄起一陣血花,血迅的從傷口中流出來,整個上半身都被鮮血染紅了,整個過程連一分鐘不都到  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戰士,這些都是他的士兵,看著他們奔向鬼子陣中,屠殺著還負隅頑抗的鬼子他笑了,身體漸漸的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緩緩的倒下了……

和他一起陣亡的還有劉家麒,這個54師的少將師長后續趕來增援的第9軍戰士,聽說郝夢齡軍長陣亡,瘋似的沖向了日軍的陣地,后藤聯隊已經抵擋不住隊的瘋狂進攻,漸漸的整個防御陣線松動,在中午十分,第9軍全部占領了河口陣地太原,會戰總指揮部,一臉愁容的衛立煌現,信心百倍的準備了一場荒唐的戰斗,投入的5個旅,在15日夜戰中,僅僅一個晚上,就傷亡了一個旅的兵力  這場戰斗不知道是否值得……

第四十一章死戰太原  “錫九兄……”衛立煌悲愴的聲音,在指揮部里響起。

  一天前,他還和郝夢齡在忻口前線商量,前線反攻的作戰方案,由此,衛立煌將整個十四集團軍所有的預備隊,五個步兵旅都一起給了郝夢齡指揮。

  衛立煌回到太原,是來跟閻錫山要物資的,大炮,炮彈,子彈,藥品這些都是前方戰場上最需要的東西。

  沒想到,僅僅一天不見,兩人就陰陽相隔。

  雖然收復了一些陣地,但此時失去前方大將,對山西的抗戰局勢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不少將領受抗戰悲觀情緒的影響,已經開始消極抵抗,使用拖延戰術,能保存一分實力就保存一分實力,實在不行,就全部進山,不管是呂梁,太行,都是延綿千里的大山,日本人對于窮鄉僻壤想必也不會太熱心。

  在此情況下,南京政府一如既往的高調,蔣介石出面演講,并在武漢著手準備為郝夢齡等人舉行國葬。整個國家愁云慘淡,放抗的決心,也在被徹底的點燃了起來。

  板垣征四郎從前線得到戰報,在前線擊斃了三個國將軍,他不知道是那支部隊的指揮官,但在整個日戰爭,也是國方面陣亡的最高將領。可他還是對著部下大雷霆,寺內壽一走了,走的時候,僅僅一個眼神,就讓板垣征四郎有種莫名的難受。

  性格狂妄,但內心脆弱的板垣征四郎,見不得被人的奚落,而寺內壽一確實已經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從開始的氣憤,后來的欣賞,乃至現在的失望,華北日軍也在承受著戰爭帶來的考驗。

  o師團受阻井陘,寺內不得不將手隨后的王牌4師團派了上去。

  相信只要三天時間,就能夠支援o師團的入晉計劃。從側面攻擊山西,打破閻錫山的正面決戰的拖垮日軍進攻主力,從而保住山西的作戰意圖。

  消耗戰,晉綏軍消耗的起,只要太原兵工廠還在,山西還在,那么兵源武器都不是問題。反而華北方面軍,寺內壽一不得不向軍部低頭,第6師團、6師團相繼從華北抽調,支援華東戰場。

  寺內壽一知道,華北隊的主力沒有大損傷,反而戰斗力有了顯著的提高。

  這是跟o9師團的覆滅有著直接的關系。

  大勝之后,部隊的士氣,戰斗都被點燃,東北軍也不再是病貓,加上晉綏軍也近乎完好,反而在忻口前線,已經有一萬日軍傷亡,這是不能容忍的失敗。

  閻錫山更是在獲悉了日軍拿下石家莊后,轉而從井陘,往山西的娘子關防線進攻,心里就是一哆嗦。急忙電令娘子關前線總指揮,黃紹竑第軍,并要求一戰區孫連仲部就近支援。

  一連五天,日兩隊都在井陘周邊周旋,剛剛接到前線的戰報,黃紹竑顯然爭氣,把日軍進攻的o師團才萬把鬼子,死死的圍在舊關、劉家溝等地,整個o師團一萬多日軍在狹小的區域根本施展不開。

  而圍攻的隊也有6萬多人,兵力上并不少,反而占有絕對優勢。

  這些天,閻錫山一睡下就醒,往往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就等在書房里,看著天亮。心神不寧的等著前線的戰報。

  “什么,忻口大敗?”閻錫山看著孫楚沮喪的表情,心里也是一突。長大著嘴,儼然一副就要行將就木的樣子。

  “大帥,節哀。”孫楚是為前方損失一員大將,而對眼下的局勢擔憂罷了,兩忙將桌上的茶水給閻錫山喂了兩口,看著閻錫山緩過來了才說:“第9軍軍長郝夢齡將軍成仁,前線情況不明,需要大將坐鎮。”

  閻錫山一聽,忻口還在手,才有了點精神:“嚇死我了。什么……郝錫九陣亡了?這個……先去準備一副好壽材給前線送去,讓衛立煌……,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好了。”

閻錫山出現在央軍指揮部的時候,衛立煌正在考慮前線由誰指揮的問題,戰場上每天都在死人,總不能死了三個將軍,就不打仗投降吧  想來想去,總是覺得沒有一個合適的人。

  在山西指揮作戰,他可是受到蔣介石一再告誡,必須將指揮權牢牢地拿在手,甚至不惜做出些作戰上的讓步。

  十四集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進入山西,并布防在忻口前線的正面戰場上。

  想來想去,只有自己到前線指揮了。

  “俊如兄節哀啊”人還遠著呢,估計也是剛下車,這號喪的聲音卻響徹了整個十四集團軍司令部。

  隨后,衛兵才報告道:“閻長官到——”

  “閻長官有心了,衛某人代整個第9軍將士感謝閻長官的關心。”衛立煌是第9軍的老長官,這話自然也是在理。不過由于郝夢齡的陣亡,情緒上不高。

  “衛將軍,三晉百姓為記住每一個為山西流血的英豪,郝夢齡將軍的不幸,必然會激起三晉一千一百萬百姓的抗日決死之心。閻某人在這里個衛將軍一個保證,第第9軍將士的武器彈藥補充,二戰區優先考慮。”閻錫山真情流露之下,顯得真誠之極。

  衛立煌不由犯嘀咕,難道閻錫山改性了,這個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雖是真心抗日,但也是稍微有點利益,就要往里頭鉆,眼里見不得一點銀錢的老財奴。

  說不不好聽的,閻錫山在很多將領里的印象早就壞到了極點。給自己打副棺材,都要掙兩小錢花的山西土財主,難道會轉性了?

  “閻長官,有你這句話,衛立煌就放心了。”衛立煌想一口堵住閻錫山的口,想草草了結這場談話。

  “衛將軍這是要?”閻錫山明知故問道,整個十四集團軍人才濟濟,李默庵、李仙洲都是不錯的人選,但李仙洲負傷,李默庵要擔負4軍的指揮,根本騰不出手來。

  最后,前線總指揮的人選,只能落到衛立煌身上。

  “衛某人也是繼承郝夢齡將軍的遺志,去忻口戰場,與板垣師團周旋到底,為抗戰出一份力。”衛立煌淡淡的說道,讓晉綏軍的將領,擔任前線總指揮,顯然不現實。

  閻錫山已經將左右兩翼的指揮權牢牢地把在手,楊愛源、孫楚等人雖然都是征戰半生的良將,不過即使衛立煌這關通過了,還有蔣介石那一關呢?

  蔣介石會愿意讓央軍的部隊,給晉綏軍指揮?

  這還不是讓肉掉到狼嘴里,便宜了晉綏軍?

  閻錫山佯裝大驚,連忙攔住了衛立煌懇求道:“太原離不開衛將軍,再說了,衛將軍是忻口戰役總指揮,你不在指揮部坐鎮,前線的協同作戰如何談起?戰役最后的反攻如何起?依我看,還是另派良將才是,李默庵不錯,資歷也夠,勝任正面集團的總指揮我看行。”

  衛立煌氣極,李默庵你不說也就罷了,難道讓他丟開第9軍去?還是兩個軍全都讓他一個人指揮。

  要知道李默庵升任軍長也不過是數月,對大兵團作戰的指揮能力還在摸索當。

  閻錫山將衛立煌不語,于是決心換一個人,假裝不知道李仙洲負傷的消息,又建議道:“那么李仙洲如何?”

  衛立煌的臉色刷的一下,就冷了很多,咬牙說道:“李仙洲在忻口后方醫院,昨天夜里負傷的,難道讓他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去前線指揮不成?”

  面對閻錫山這貼山西老膏藥,衛立煌真的是怕了,就是認準了衛立煌是整個戰役的總指揮,不能擅離崗位,前線總指揮還是需要仔細思量。

  但衛立煌就是不能答應閻錫山提出的條件,晉綏軍的將領一個都不能用,僵持之下,衛立煌只能說要請示。

  閻錫山惋惜的離開了衛立煌的指揮部,心也是不甘,更是不安。他為難衛立煌不過是為了去試探蔣介石,他深知,蔣介石對他很不放心。本來第9軍卡在晉南,從年呆到抗戰,一直不離開,就讓他如同睡榻上站了個人,連閉眼的功夫都心驚肉跳的。

  板垣征四郎進入山西后,他無奈,只能舉起抗日大旗。

  但央軍在山西的實力,確實已經到了讓他忌憚的地步,加上作戰勇猛的央軍精銳部隊第9軍也是以作戰勇猛著稱,讓很多山西的老百姓只知道央軍,而不知道晉綏軍。這讓他閻錫山那里敢輕視,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要削弱央軍在山西的影響力。

  閻錫山就是想讓蔣介石知道,他真心抗日不假,但你蔣某人也要知道好歹,山西還是他閻錫山說了算。

  武漢東湖別墅內,蔣介石接到衛立煌的電報,也是大傷腦經,淞滬戰場本來已經往他希望的方向展,整個戰役已經到了尾聲。

  五十萬央軍在二十萬雜牌軍的配合下,將手上只有兩個師團的松井石根虐的是玉死玉仙,加上蘇聯空軍已經進入蘇州、常熟等前線機場,布置在淞滬戰場周圍,日軍的地空配合也打不出來了。

  除了海上,還是日本海軍獨大,本來準備拖住日軍主力的戰役意圖,漸漸的出現了一點偏差。

  往大勝的方向傾斜,這讓蔣介石心花怒,下令前方指揮作戰的陳誠、張奎等將領,將日軍趕下海去喂魚。

  沒想到,他的命令下達不到一天,日軍增援部隊已經登錄,兩個常設師團,雖然一個是馱馬師團,只有第六師團是挽馬師團,配合海上戰艦的重炮,迅就挽回了頹勢,讓蔣介石不由的大恨。

  這不是打臉嗎?

  此事過后,蔣介石暗自下決心,今后絕對不干預前線的指揮作戰。

  但華北的戰事也讓他揪心,抽調了三成兵力到華東,東北軍顯然不準備在華北跟日軍決戰,這樣的結果讓蔣介石悔恨之余,對張學良的好感又少了一分。

  央軍?晉綏軍?東北軍?八路軍?4o軍?

  蔣介石連眼都快看花了,但還是想不到該如何辦。心里當然不明白,閻錫山這是對他不放心,自己何嘗對閻錫山放心過。徐永昌是一個好說客,憑著一腔的熱血,說動了蔣介石派兵進山西。

  但央軍進山西后,閻錫山又要擔心山西的控制權。

  蔣介石不由在心大罵:“娘希匹,老子也是心系抗戰的,大敵當前,還有心跟我玩這種小手段。這些,也要等日軍從山西退兵后玩才合適啊”

  分裂晉綏軍的計劃,蔣介石做了不是一天兩天,干脆,山西我蔣某人不要,讓你們山西人自己去爭去。

  “孝先,將這份手令擬成電報,給俊如過去。”傍晚的時候,蔣介石終于想好了,就讓傅作義跟閻錫山去爭好了。

  太原,二戰區指揮部,閻錫山清了清喉嚨,帶著老化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底下的將領。

  攤開一份命令,讀到:“……任命,傅作義將軍為忻口正面作戰兵團總指揮,o月7日,蔣正……”

  閻錫山滿意了,傅作義雖然脫離了晉綏軍,但他還是個山西人,出于道義,他也不能爭奪山西的控制權,至于河南、安徽,都不是蔣介石的地盤,愛給誰給誰去,閻某人不稀罕。

  衛立煌也松了口氣。

  板垣征四郎沒想到,在換了一個對手之后,不但連連受挫,反而傷亡比郝夢齡指揮時期更大了。

  這才開始擔憂起來,命令第第六集團軍,分散忻口隊的注意力,還催促他的老朋友,土肥原賢二指揮4師團,盡快攻破娘子關,將o師團放入山西,從側翼進攻太原,只要太原危機,在忻口的隊自然不戰而退。

  o月日,郝夢齡將軍的靈柩送出太原,上萬百姓相送。

  曾一陽、彭總等人也趕到山西,親自送一送這位愛國將軍。

  當天,晚上二戰區指揮部內眾多將領被閻錫山緊急召集,很多人還不知道生了什么?

  一到會場,就看到閻錫山早就等在了那里,目光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們知道,每當這個時候,那是閻錫山心在掙扎的時候,心說到底生了什么,讓閻錫山如此頹廢。

  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大家才現不對頭,連在前線指揮的傅作義,楊愛源等人都被召集起來,而且一臉的倦色,顯然是馬不停蹄的趕來。

  “娘子關丟了,日軍o師團,第軍被打散,現孫連仲部隊在陽泉,沿正太路節節阻擊……”

  轟——

會場大亂,前方忻口正打的火熱,山西的后門被捅破了,這還打個什么勁啊  如果讓日軍順利的進逼太原,那么在忻口的o萬大軍將一個都跑不掉,會被日軍前后夾擊,士氣,軍心都不穩的情況下,半個山西,和在山西的半數部隊都將成為日軍的戰功。

  “我的意思是死守太原,為大軍撤退贏得時間。諸位誰愿意站出來,指揮太原保衛戰,閻某人代三晉百姓謝謝各位了。”閻錫山站起來,低頭鞠躬。

  所有人都傻了,這算什么?

  死守,給多少人守?

  誰愿意打這種必死的絕戶仗,兩個師團,加上前方進攻的板垣師團,和察哈爾派遣軍,給十萬人都嫌少,但守衛太原這么可能給這么多人?

  會場死靜,彭總看了看,心火氣也直往上冒,將杯子一頓說:“我代十八集團軍表個態,我部三個主力師,集團軍配屬直屬部隊,在正太路沿線阻擊日軍進攻步伐,保證拖住日軍5天,為大軍撤退贏得時間。”

  “患難見真情啊”閻錫山會演戲,也要看什么時候,此時他確實心存感激。

  坐在傅作義身邊的陳長捷想要站起來,他見八路軍如此上路,作為晉綏軍,再要畏縮不前,那也太不地道了,被身邊的傅作義一把拉住,沒能站起來。

  陳長捷被傅作義拉住,臉色激動的說:“宜生兄,別拉著我,6軍雖說組建不久,但已見精銳雛形,孤守太原雖然難了點,但給大軍爭取時間的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傅作義沒有搭理陳長捷,反而站起來,對著會場所有將軍看了一眼,眾將也是詫異的看著傅作義反常舉動,他心里也有擔心,害怕下這個決定之后,手下的將士也許再也無生之希望。不過,時間不等人,進入陽泉的日軍,即便放棄鐵路,步行也只要四五天,就能進入太原,那時候什么都完了。

  定了定神,傅作義才緩緩的說:“傅作義不才,愿當這個守城將軍。”

  原本一片安靜的會場,頓時贊美聲飛揚,一片守城將軍,必然讓日軍含恨太原的贊揚聲,讓傅作義心不免擔心,這樣的將領,能夠當如日軍及時?

  閻錫山心大定,只要傅作義出任太原城防司令,那么守住太原一兩個月絕對不擔心。

  只要在忻口的大軍一退,他在后方重新組織,解太原之圍也不是不行。

  “總座,一戰區曾將軍求見。”參謀官低聲在閻錫山耳邊低語。

  閻錫山聞言大喜,曾一陽難道準備拉二戰區一把,只要曾一陽動手,那么在山西的一戰區部隊,將全部都會參戰,手上多了這十萬人,擋住日軍的兩個師團也不是難事,加上八路軍在后方襲擾,只要重新奪回娘子關。

  這兩個師團的日軍,也就成了擺在二戰區嘴邊的一口肉。

  “有請曾將軍,不,我親自去請……”閻錫山精神奕奕的站起來,就往門口走去。

第四十二章絕不退讓  傅作義離閻錫山最近,也聽到了參謀官的低聲報告,臉上露出深味的感覺,心說:“難道一戰區準備和二戰區協同作戰了?”

這顯然不可能,一戰區的那位張長官,跟閻長官的仇大了去了,遠的不說,當年閻錫山慫恿之下,將張作霖趕出了北平沒想到張作霖乘坐的火車到了奉天郊外皇姑屯,就出事了就用了一顆炸彈,就將東北王張作霖,帶著他的侍衛們都去見了閻王后來,原大戰,張學良在閻錫山背后捅了一刀,讓閻錫山執掌京畿的夢想破滅從張學良的利益上來說,山西的局勢壞一些,對一戰區的好處是顯著的,尤其對東北軍蔣介石從華北抽調兵力,已經給東北軍造成了很大的威脅,而補充過來的川軍,裝備太差,不被張學良看重種種跡象表明,張學良和閻錫山合作的可能不大只要山西戰事不利,那么張學良就有理由將剛剛抽調進蘇北的東北軍兩個軍,八個師的兵力重補充到一戰區至少黃河沿岸的防御能夠牢固很多其實,不光傅作義這么想,連楊愛源、孫楚等人都這么認為因為,一戰區已經通知了二戰區,主力4o軍、o5師、5軍都要在一周內南下渡過黃河,進入河南防御河南第一重鎮,開封日軍4師團進入石家莊后,給一戰區的黃河防御卻是早成了很大的麻煩,從地理位置上說,4師團南下自然是從平漢線推進,渡河后插入原腹地,直接威脅華,造成時刻能夠切斷淞滬前線和大后方的聯系但憑借一個師團,進軍千里,顯然可能性不大,除非山西徹底被日軍占領然后日軍騰出手來,準備南下不然日軍一旦從河北抽調兵力后,后方空虛,不但在山西奪取的地盤要丟失,連河北都很難防御正在眾將紛紛猜測之際,曾一陽跟著閻錫山步入了作戰廳看著一溜的將軍,曾一陽點頭對大家笑笑然后再桌子的最后,找了個位置坐下,鄰座正好是魯英麟,這位現在是第七集團軍的少將參謀長,如此重大的會議上,自然沒有他言的份,乖巧的有點像個小媳婦“諸位,一戰區的戰果是輝煌的,是值得吾輩學習的楷模,借此一戰區曾長官到訪之際,我代表二戰區向一戰區參謀長,曾一陽將介紹一戰區抗戰經驗”閻錫山說完,就帶頭鼓起掌來  曾一陽站起來,對閻錫山說道:“曾一陽不過是送郝將軍一程的,也準備向閻長官辭行,聽聞陽泉一線娘子關,舊關已經被日軍突破,想詢問一下,二戰區的作戰意圖是戰是退,也方便一戰區的部隊,早做打算”

曾一陽有心先聽聽二戰區的準備,要是所有人都打定了心思,不準備守衛太原進入太行,或者呂梁,準備跟鬼子玩躲貓貓的游戲,他也只能帶著部隊黯然退出山西他來的時候,已經說服了張學良,山西一丟,那么北方抗戰的局勢,主動權將完全掌握在日軍手西進的可能不大再說了,Zg在西北經營了四年,成果顯著,相對于晉綏軍這樣的老軍隊,軍官,尤其是下級軍官的缺乏有效培養,gcd的軍隊,下級軍官是不缺的,戰斗力也要強一些而且,日軍西進,能夠獲得利益和付出的代價不成比例央也估算過,如果日軍想進攻西北,從寧夏、陜西,至少需要分兵五路,齊頭并進,每一路不少于三萬人,總兵力不少于二十萬人,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黃河防線,轉入陣地戰不但如此,即便日軍拿下了西北,進川幾乎是一條死路,南下湖北也不可能,只能派兵駐守這兵少了不行,五萬不多,十萬不少對于兵力緊張的日軍,那里會做這樣的傻事然而南下配合淞滬沿線的日軍協同作戰,順利拿下開封,徐州等戰略要地尤其是對河南的爭奪,勢必會讓在華北抗戰的央軍分心,這樣就起到了緩解淞滬前線戰局的作用不過,日軍想要順利的進軍還要看閻錫山的決心手握雄兵四十萬,如果說寺內壽一不忌憚那是假的,事實上,寺內壽一在北方,最忌憚的人還是閻錫山  讓一個戰區司令,親自說他們準備逃跑,這樣的話顯然說不出口于是就由孫楚代勞道:“我第七集團軍所部5軍,即日起警衛太原,憑借太原城墻及周邊的工事,阻擋日軍大舉進入山西腹地并南下的可能,而忻口沿線的左右兩個兵團,各向呂梁,太行轉移正面主力部隊,則迅通過太原后,在臨汾整編,以期再戰”

“從忻口前線急行軍到太原至少需要三天,如果日軍機械化部隊追擊,如何阻截?太原的城高,墻固,防御自然穩固,但太原人口眾多,糧食儲備不足,定然不能長期堅守如果日軍華北方面軍主力4師團南下,從邯鄲西進,長治自然難守,屆時臨汾已成四戰死地,如何作為后方整編部隊?”曾一陽一長串的問題,讓孫楚啞口無言央軍撤軍,自然有部隊阻擊,但這是央軍自己的事情,晉綏軍無暇去管面對摩步化的日軍板垣師團,央軍的四個軍很可能將被拖死在忻口到太原的這段路上,成為被板垣師團最先吃掉的在晉主力部隊曾一陽咄咄逼人的問話,自然讓孫楚等人很不舒服但也是一個事實,一戰區可以不管二戰區的死活既然曾一陽來了,就是本著臨死拉一把的態度,至于二戰區最后的戰局演化,還要看二戰區自己的意愿,別人是幫不了的“我來說兩句,從河北獲得的情報,日軍從娘子關,舊關進入山西至少有兩個師團,5萬余人,加上板垣師團、察哈爾派遣軍,總兵力在5以上,如何抵擋?”晉綏軍9軍軍長王靖國解釋道,他不過是為了讓閻錫山面子上好聽點,才站出來從整個戰局上看,閻錫山是準備犧牲央軍,來保全晉綏軍,將十四集團軍,從整個大兵團拋出來,作為板垣師團的誘餌在軍事會議之前,氣憤不已的衛立煌就沒有參加這次軍事會議他已經在一個月前被任命為二戰區副司令長官從這一點上,晉綏軍的將領都是感激閻錫山,而對衛立煌有所愧疚的  “衛立煌將軍到——”

聽說曾一陽參加軍事會議后,衛立煌也趕來了,他不甘心最后他的老部隊在前線給閻錫山賣命,最后還要給他老人家去送死再說,他和曾一陽合作過,還算愉快,曾一陽至少在作戰上私心很少,可以信任衛立煌氣鼓鼓的搬著一個凳子坐到了閻錫山的對面,作戰廳里的開會場地是一個長桌,閻錫山坐一頭,兩邊都是各級將領,對面的位子自然沒人敢坐衛立煌這么一坐下,頓時成了和閻錫山面對面,兩人就這么干瞪著眼坐下后,衛立煌不過向曾一陽點了點頭,然后也跟彭總打了個招呼,就一言不的坐著  他心里那個惱啊心說:“閻老西啊閻老西,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打著犧牲友軍保存實力的念頭,衛某人算是看透你了我就坐在這里,看你這個會還怎么開”

曾一陽一看,都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別藏著掖著了,都說曾一陽從座位上走出來,來到大地圖前,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指揮棍,點了一個地方——井陘  “日軍o師團占領石家莊后,立刻向西進攻井陘,這個連接山西和河北的重要通道晉軍第軍,黃紹竑部就駐扎在這里在5日到日這一周時間內,日軍的進攻一度受阻,前線甚至報告,將日軍o師團圍困在舊關,娘子關,井陘一帶我想各位對前線的部隊做一個估算,日軍o師團有多少人?”

“o師團是常設師團,屬于馱馬師團編制,擴充兵力后,足足有人左右”有人很快將教科書上的東西搬出來了“那么,日軍的o8師團有多少人呢?”曾一陽笑著問道  “比o師團少人左右,至少也”

  曾一陽放下手的指揮棍,問在場的晉綏軍將軍們:“那么晉綏軍的戰斗力已經強悍到可以:的抵抗日軍的進攻,并能夠將其包圍嗎?”

會場嘩然,連閻錫山都感覺到問題不對勁了這個問題顯然是不可能的要說:,倒是可能,但:顯然不現實如果這樣,閻錫山根本就不用擔心華北日軍對山西的進攻因為日軍根本就拿不出o個師團來進攻山西再說了晉綏軍第軍也不是最精銳的部隊,怎么肯能抵抗得了同等兵力的日軍常設師團呢?活力上的差距,必須要人數上補充  “我來給大家算一筆帳,日軍從石家莊進攻井陘的o師團面對的我軍,應該有兩支部隊,擔當正面任務的應該就是黃紹竑的第軍,策應的是孫連仲部的兩個師,加上地方部隊,總兵力不過6萬人”

  “所以日軍o師團進攻的兵力應該在人左右比較恰當那么o8師團有多少人呢?打一場阻擊戰不就知道了嗎?如果能夠在后方對日軍o8師團的輜重兵伏擊一下,就清楚了”

  彭總聽到這里,也是拍案而起大聲說:“9師離陽原最近,可以讓他們去試試”

  曾一陽一攤手,聳了聳肩膀笑著說:“所以,日軍由東往西進攻的部隊,最多三萬人而且很有可能o8師團也和o師團一樣,都是缺編的師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軍o8師團的部隊也在人左右那么日軍從河北進入山西的兵力也就人,連一個滿員的師團都不到,各位現在談太原保衛戰是否早了一些”

聽到這里,閻錫山也明白了,他被寺內壽一這個老狐貍嚇了一把,而且不提防下,差點嚇昏死過去以為兩個日軍師團的部隊,少說也要5萬人,實際上,寺內不過派了萬人過來充數  這時候,閻錫山的底氣也足了些,拍案道:“打,一定要講這股日軍趕出陽泉”

就閻錫山的想法,八路軍兩個師、第6軍、東北軍5軍、o5師總兵力5萬人,對付萬日軍絕對不在話下  曾一陽這時候卻反對道:“這時候是消滅這股冒進日軍的最好時機,此戰要勝,華北局面基本可定所以忻口戰役要繼續……”

“什么……”閻錫山大驚第四十三章鬼子進山閻錫山尷尬的拿起手帕,擦著那兩團濃密的胡須,作為戰區總司令,竟然在會場上如此失態,加上與會的有自己的親信將領,也有八路軍,中央軍和一戰區的將軍們閻錫山的言行代表著整個山西,自始至終,他都需要保持穩若泰山的樣子,給部下一種信心  用余光看了一眼對面的衛立煌,對方投來不屑的眼神,閻錫山只能心中暗暗叫苦:“我閻某人借此機會,在這個表個態,只要忻口會戰還有一線希望,絕不言退;只要太原還在我三晉子弟手中,我閻錫山絕不退出太原一步”

  “誓死保衛忻口——”

  “誓死拱衛太原——”

會場上晉綏軍將軍們見閻錫山吃癟,拉桿子,吼了幾句,算是給閻錫山壯威  閻錫山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恢復了常態,對曾一陽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曾將軍繼續——”

  曾一陽看了一眼衛立煌,幾次見衛立煌想說話,都忍住了,此戰的關鍵還是中央軍的4個軍,衛立煌不表態,什么都是假的:“衛將軍,對前線戰事,掌握最全的也就數您了,不妨您先說兩句”

  “我奉命從河北,退守山西之后,日軍步步緊逼,而各部損失慘重,如果再擔負正面戰場作戰,兵力上的缺口至少一個軍,這點也是衛某惶恐但為國而戰,衛謀絕不推辭,還請閻長官能體諒一二,增兵忻口正面戰場一個整編軍”

衛立煌一開口,就要閻錫山的一個軍,這不是他打退堂鼓了,而是用起來了政治方式將一個軍的晉綏軍綁在中央軍一起,這樣也可以消除他的疑慮,除非閻錫山棄車保帥“這個嘛可以商量,主要是先要保證前線戰士的軍需供給”閻錫山避重就輕道“自從15日夜戰之后,我軍傷亡減員很大,有幾個師只有兩個團的兵力,再按照原來的防御陣地,兵力上已經不足”衛立煌難得的堅持,寸步不讓道陳長捷是對此感受最深的一個人,他也深深的能夠體會到衛立煌的苦衷第9軍自郝夢齡軍長陣亡后,群龍無首,而且整個軍已經傷亡過半,他在兩天前接到閻錫山的授意,讓他收編第九軍殘部作為離第9軍最近的晉綏軍部隊,陳長捷的第9軍的殘部,如果上前線戰場也說得過去畢竟是山西存亡之際,一個軍的存在與否,已經不重要但他接到的命令卻是按兵不動,準備隨時撤退,這讓他當時堅決反對,讓閻錫山很惱火在閻錫山看來,中央軍來山西抗戰,戰斗力是有的,但所圖之大,自然是他的整個山西當了二十年山西王的閻錫山自然不容他人染指山西,連一點窺視都不允許而第9軍自從34年進入山西后,就一直沒有退出去過,卡主了山西南門,牢牢的控制著黃河上的風陵渡渡口,對閻錫山來說,胸口一直懸著一把利劍三年了,整整三年,他一直寢食難安,就怕中央軍揮兵北上,拿下了他的山西他對蔣介石有恨,但也對郝夢齡有怨,應為郝夢齡就是第9軍的軍長,從34年開始就是這次,第第9軍的最好時機閻錫山終于等不及日本人走,就開始對第9軍下手了,可最合適的人選不配合,卻是讓他火氣很大  陳長捷見會場寂靜,他忽然站起來說:“我61軍3萬將士愿意擔當此任,為保衛太原門戶,血戰到底”

閻錫山心里雖然生氣,笑容僵硬的揮了揮手,點頭表示同意了會后,曾一陽陪著彭總一起做火車去東路軍前線“你這個一戰區參謀長是混的不錯,連吉普車都有了”彭總圍著曾一陽的吉普車連連稱贊,羨慕的不行有了這家伙,野戰的時候,刮風下雨都能上前線,多帶勁  曾一陽笑道:“它脾氣好的時候,我坐它;要是耍起脾氣來,那是我推它咯”

兩人上車后,彭總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能忍著這么就,就他的脾氣,已經很不容易了  彭總氣鼓鼓說道:“打個球,就知道窩里斗,有本事去跟日本鬼子斗法去我算是明白了,這晉綏軍已經慫了,今后這中央軍要是也慫了,這山西很快就會讓日本人全都占了去”

“彭總,這次作戰,你可以動用的兵力會有多少?”曾一陽問了一個讓彭老總一愣的問題他手下有多少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關鍵是自從日軍進攻山西后,八路軍在山西招兵越來越順利每個師至少都招收了一萬以上的兵,就是武器上缺口太大,兵基本上都是兩個人一支步槍好在這些兵并不用上前線,正在后方加緊訓練  彭總哈哈笑道:“估計也有十萬多了一來山西,就多了一個學生兵縱隊,你或許聽說過‘決死一縱隊’,不少都是北平、天津的學生,來山西參加抗日后來有組建了兩個縱隊,不過兵源都不是士兵出生,還不能投入戰場我估計,兩個主力師能夠參戰的部隊不下于四萬五千人”

“三千人打游擊,騷擾日軍的行軍度,給主力二十個團的集結謀求時間,對上一萬日軍的話勝算也不”曾一陽自言自語道吉普車在公路上飛馳,車后揚起的煙塵有一人多高,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這個時候作戰,偽裝已經很少了,山上的植被也漸漸的干枯,想要大量的伏擊日軍難度很大“你罵我是不是?兵力四比一,四萬人給一萬鬼子挖個墳包,這還不容易?”彭總想都不想,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手下的部隊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這些部隊,大部分都是紅軍出生,不少人參軍都十年以上了,槍打的比小鬼子都準,就是整體火力上差一點,但總部的野戰炮團,迫擊炮團加上去,火力上的優勢也就抹平了“具我的情報,這次進入山西的鬼子為兩個師團的一部分,20師團才來了九千多人,108師團也一萬人左右兩個師團,真正的步兵大隊一共不過12個,炮兵只有兩個大隊,加上后勤,總兵力一共才兩萬人左右”曾一陽低聲對彭總說道  “你的情報?”彭總驚愕的看著曾一陽,隨即問道:“你哪來的情報,你的40軍都來山西了,難道在華北你們軍還建立了一個情報處?”

  曾一陽笑道:“那是沒有,不過我將一個主力團,增配了一個重機槍營,放在了冀中,開始招兵買馬這些消息都是從平漢線個個鐵路站臺上傳出來的,可信度很高”

  “你倒是舍得……不對啊”彭總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曾一陽,不解的問道:“既然這樣,你怎么不建議將這兩個日軍師團吃掉呢?如果多準備一點,完全由可能讓這兩個師團有去無回”

“你是想要單獨吃掉20師團?”彭總這才明白,為什么曾一陽一口咬定,忻口戰役必須下去,太原不需要守住了出來曾一陽想一口吃掉20師團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信不過閻錫山  原來曾一陽早就算好了要拿20師團祭刀,彭總思量了一會兒,一拍大腿,下定決心道:“就這么著,108師團,也讓他有去無回”

20師團連連突破27、26軍的防御工事,主力急行軍,往壽陽方向急進壽陽東50公里處得一處小山坡上,三十幾個穿著灰布軍裝的軍人,正趴在土坡上,盯著從陽泉緩緩趕來的日軍鐵路已經被破壞,日軍想要從正太線上坐火車到太原已經不可能這時候,華北方面軍緊急調集的一批汽車,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日軍日夜兼程,從公路上一路行軍僅僅從娘子關到陽泉,20師團的鬼子不過用了一天,但隨著接近壽陽,小規模的伏擊不斷,隔一兩個小時就能遇到一次這邊埋一個地雷,那里放一堆石頭,整個行軍的度就放慢了下來“連長,一班已經埋好了炸藥,就等小鬼子的先頭部隊一過,就把炸藥點燃一百公斤炸藥啊想想我都心痛”小戰士看到對面山頭的信號樹倒下,就跑到這個阻擊陣地的指揮官跟前蘑菇  “一百公斤炸藥就讓你小子心痛了,你當八連的家,還是我當家啊”連長嘴里搖著一根草根,對身邊的戰士訓斥道:“要是我們連打的好,讓這小鬼子死上百十來號,你說營長還敢對我拉長個臉嗎?團長都得請我喝酒哈哈……”

想到得意處,連長開懷的笑起來他們已經伏擊了一次日軍了20師團,在出陽泉之后,連夜行軍都不敢了,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多一堆石頭,汽車開快一點,就會一頭撞上去,連剎車都來不及周圍都是山路,地形很復雜,拐彎的地方也多,處處都可能有隊的伏擊和方面軍通話,請求空中偵察但日軍偵察機也對此毫無辦法,都是小股部隊,十幾個人往大山里一鉆,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著  拉——

連長對著一個戰士揮手,很快一顆山崗上不起眼的小樹倒下這就是信號,比電臺都管用連隊不可能有配備懂旗語的人才,自然這種土辦法應用的得心應手就見對面山坡一陣硝煙,接著就是幾聲巨響爆炸將一塊塊巨石,從山體上剝離開來,轟隆隆的打著滾,就往山下的公路滾去連長急不可耐的將重機槍手從射擊位上拉起來,自己頂了上去,拉起槍栓,就開始射擊,這么遠的距離,輕機槍的殺傷力有限,只有連機槍排配備的這挺馬克沁才能立功  半米長的火舌,帶著雨點般的子彈,就奔向了日軍最密集的地方而去……

一個彈鏈,不到一分鐘就消耗干凈  連長打完最后一發子彈,和其他三個戰士扛起機槍就跑……

第四十四章山地游擊戰  這不小股部隊撤離后,他們背后就響起隆隆的炮聲,一團團火焰,飛濺的山石,泥土沖天而起……

這是一股小部隊,隸屬于40軍獨立團的編制,一個營分散成十六個伏擊小組,可是說20師團走的這條路上,簡直太遭罪了過一兩個小時,就會遭受一次伏擊,有時候一個小時內就有幾次伏擊,這樣頻繁的小戰斗,在獨立團戰士的掌控下,天女散花般的在鬼子進軍的沿線布下只要鬼子來,就有好東西招呼他們像這個伏擊小組,只有配備了炸藥,和一挺重機槍能夠給鬼子造成的麻煩也是有限的但獨立團的每個營都配備了機炮連,兩門80迫擊炮,這些家伙也用到了伏擊戰中每門炮攜帶的彈藥60發,其實根本就用不了三四發炮彈下去,指揮官就會將意猶未盡的戰士們從陣地上拉起來,然后就往身后的大山里一鉆,至于他們會在其他地方出現,就不得而知了20師團的師團長川岸文三郎中將的指揮部就設立在輜重兵的卡車上,在一輛被清理的載重汽車的車斗里,臨時安放了一個案幾,上面鋪上地圖,也不管路況好不好,車晃的厲害川岸文三郎搖擺著身體,隨著晃動的汽車,有節奏的擺動著工兵被派去修理鐵路,炮兵由于騾馬不足,才來了一個大隊的山炮大隊,另外一個野炮大隊,就被擱置在后方,整個師團進入山西才只有九千人要用這樣的一支部隊,攻克太原顯然不可能的再說太原背后的重鎮——榆次,是他們這次兩個師團協同作戰的匯合地但是20師團已經被預訂的時間完了兩天,這兩天會發生上面,川岸文三郎想都不敢想他接到的是死命令,四天內配合108師團進攻榆次突然汽車急停,然后就出現了爆炸聲,慣性的作用下,心不在焉的川岸中將,一頭就撞在車斗壁上,腦袋也痛的嗡嗡直響“師團長閣下,前方道路被破壞,請師團長下車休息一下,78聯隊的勇士正在清理路障”小林恒一大佐這些天把經驗都鍛煉出來了,這不一有情況先,組織士兵往兩邊高地上去構建機槍然后派兵將路上的碎石清理干凈“小股部隊?”川岸中將在侍從的攙扶下,從車斗里爬了出來拿起兄前的望眼鏡,抬頭看著遠處硝煙還未散去的山頭這些地方都是被20師團的迫擊炮給炸過這時候,可以清晰的看見,兩個機槍小隊,正彎著腰在山坡上爬行度很慢,讓川岸中將不滿的臉上橫肉直抖“八嘎,26日,師團一定要趕到榆次,榆次”川岸中將不停的在重復著一個地名,這個地名讓他不由火冒三丈“報告聯隊長,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這次受到伏擊,損失戰馬9匹,汽車一輛,都是被山上的巨石落下,給砸到的,汽車已經無法修復了士兵傷142人,大部分都是輕傷,陣亡21人……”小林大佐對著師團部的憲兵中尉連使眼色,都不見有效這時候氣瘋的川岸中將,咆哮著沖向了憲兵中尉川岸文三郎是氣瘋了,根本就不管是否有士兵在看著,一通老爺拳下去之后,憲兵中尉裝出有些踉蹌的樣子,嘴角抽搐著,像是受傷不輕畢竟上了年紀,川岸文三郎也知道自己的拳頭的殺傷力有多大“兩天,兩天,整整兩天,我們行軍不到60公里,整個部隊都是在襲擊中趴下,然后再去浪費炮彈和子彈,去對付山上的那些樹木雜草,你們告訴我,這是帝國的軍隊嗎?”川岸氣鼓鼓的背著雙手,來回的走著一停下來,沒有半個小時是清理不干凈路況的,而且還要提防路面上有沒有地雷僅帶來一個工兵中隊的川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工兵漫無目的的前方道路上來回的尋找,是石家莊出發的時候,整支部隊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唱著家鄉的歌曲,如同踏春般的行進在中國的公路上但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再看看第20師團,這支部隊的靈魂都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有那些行尸走肉先是運氣很不好的被黃紹竑的左路軍給包圍在了井陘,要不是土肥原賢二的14師團的及時增援,整個20師團都要在井陘的山溝溝里挖草根,吭樹皮,還要和隊戰斗這簡直就是惡魔陸軍的三日行軍口糧,在中國山區根本就不適用  很多地方,跑上半天都找不到一個村莊,讓他們怎么去搶糧食去?

  “師團長閣下,前面的道路已經貫通了,請您上車去,我保證,在傍晚的時候,您一定是躺在美麗的山間小縣城,壽陽吃上豐盛的晚餐,臨睡前還能享受舒緩疲勞的湯浴”

  部下的保證聽起來很美麗,川岸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車,電臺少尉手上拿著一份電報,從卡車上跳下來,緊跑兩步到川岸跟前:“師團長閣下,方面軍急電”

“什么?寺內這個瘋子,他難道瘋了嗎?”川岸不看則已,一看就是大怒第5師團,板垣征四郎已經忍受不住20師團的拖沓,告狀的電報直接告到了軍部從軍部下來的命令,讓寺內壽一也不敢耽擱,只好將命令第一時間傳到了20師團川岸文三郎接到的命令,就是20師團放棄和109師團在榆次的匯合,主力全前進,務必在10月29日之前,趕到太原,奇襲太原川岸問三郎上車之前,對著身后的隨從說道,去請聯隊長以上的軍官來我的卡車上開會幾個騎著馬匹的聯隊長很快就趕到了川岸的指揮部,上車后,就看了方面軍的命令這讓他們很惱火,都知道打太原是第5師團的任務,他忙不過是來協助作戰,連協同作戰都算不上  一萬人能夠打下一座巨大的城市嗎?

再說這個城市是閻錫山的老窩,擁有四十萬兵力的閻錫山這么會放棄自己的老窩,讓20師團成功的奇襲太原這種將自己推入火坑,讓第5師團得到所有好處的命令簡直無恥之極任何情況下,只要太原一旦遭受攻擊,那門整個忻口會戰的隊就會不戰而退失去了太原,他們也就失去了最后的撤退道路這顯然是不肯能夠的,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還需要從太原運送到前線的巨大物資  不然,沒有彈藥,沒有食物的隊,還如何抵擋板垣征四郎的鐵騎?

但攻擊太原,20師團這一萬人就玄了出發的時候,他們是輕裝行軍,坦克?沒有;重炮?沒有;連配合進攻的飛機?也沒有和隊遭遇過,川岸文三郎和他的部下才知道,隊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門好對付,在火炮數量不足的時候,憑借步兵武器,也很那突破隊設置的陣地  何況是一個城市呢?

  在石家莊他們或許沒有這個影像,但是涿州、保定都是擁有明朝就建造的城墻,七八米高的城墻,厚重的磚石結構,山炮打上去也不過是掉下一地的碎磚頭,何況是太原?

“我覺得應該跟寺內大將溝通一下,就我們20師團,實際只有一個旅團的兵力,想要威脅太原太難了”高木義人少將,是39旅團長,也是在行軍20師團的入晉部隊中,僅次于師團長的大人物他說的話,自然會有不少人附和“如果我們先趕到太原城外,然后再那里構建陣地反正沒有重炮,攻城也沒有可能,不如等108師團和我們匯合之后再下決定,或者干脆,等第5師團進兵太原再說”小林大佐眼珠子一轉,他也知道,20師團這點兵力,難受一下閻錫山是足夠了,但要打趴下閻錫山這頭山西大老虎確實不可能被隊包圍,并差點在山上啃老樹皮的經歷,讓他們知道,隊也不是一群綿羊,但是他們自信的認為,他們還是一群狼才走了不到三公里,路上也變得平坦起來,日軍的司機和都緊張的盯著路面,深怕一會兒又回冒出數不清的石頭來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個排的戰士,正期待的看著公路忽然,從他們身后來了一個戰士,騎著馬,看見山坡跳下馬就往戰士們隱蔽的地方跑去  身后還跟著一個戰士,不停的地聲道:“通知注意隱蔽,別讓鬼子發現了,我們好不容易在公置了一個連環雷,就等小鬼子一腳踩進鬼門關了”

在山上的正是一營營長付連生,發現山腳下有人靠近,仔細一看還是自己安排在山下的哨兵和另外一個戰士看服裝,眼熟  身就下了山頭,徑直走過去:

“軍部命令,停止對日軍的襲擊”通信員氣喘吁吁的說道  付連生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了對方,然后壓低的聲音在對方耳邊低聲問:“部隊集結完畢了嗎?”

  通信員敬禮回答道:“首長,我不知道但軍部得命令是讓你集結你的一營,往七里河方向行軍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付連生心說,終于上大菜的時候了,搓著雙手,原地打著圈圈,不過心里也著急,自己的一個營,都被他拆散了,大股的也就一個排多一點的樣子,小股的,說不定只有一個班  散落在周圍上百公里的群山中,讓他怎么去找?

送走了通信員,他也沒興致去看日軍的倒霉樣子,將手上的四十來號人,全都動員起來,翻山頭,去找自己的部隊他估摸著,自己這個營也就是給日軍搗搗亂,真能夠消滅多少日軍也不敢想總之,是殺一個,賺一個殺鬼子,心態要好,一個兩個,不嫌棄;一百兩百,不客氣“營長要響了,要響了……”八排長,正從山上下來,歡呼雀躍的對付連生喊道隨之一連傳來十幾聲的爆炸聲“準備去集合部隊,馬上聯系其他伏擊的戰士記住把那門80迫擊炮拿回來,這是我借團長的,要是這寶貝丟了,團長即便不槍斃我,去團部喂馬的差事總逃不了”付連生著急道他們遠處的公路上,躺著二十來個小鬼子,日軍先頭部隊的一個中隊,路過他們埋設好的地雷,就此死了兩個士兵,不過傷的多,而且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  中隊長幾乎發瘋似的對著群山亂嚎……

  這已經是他們中隊第四次中招了,誰讓他們是先頭部隊呢?

正在,川岸文三郎聚集了20師團所有的高級軍官,商量的對策的時候,曾一陽在壽陽附近的七里村內接到了匯報整個40軍,39師兩個主力旅,一個補充旅,一個獨立團,兩個編補充團,軍直屬山炮團,野炮團,教導團,總共14個團,總兵力三萬兩千人,全部進入預定位置讓曾一陽生氣的是,20師團,讓沿途的小股部隊騷擾的連正常的行軍度都保持不了,整個師團離開他們的埋伏位置失少需要半天的行程“能夠倆系上獨立團的一營嗎?”曾一陽看了一下手表,看時間,已經是中午,等日軍進入伏擊圈,也已經是晚上了戰斗打響,日軍很可能乘著天黑突圍出包圍圈  參謀長謝維俊說:“已經派通信兵去聯系,估計也是在下午兩點之前,就能夠將命令送到不過一營,已經把整個營打散了,分成了十幾股小部隊,想要去找到他們還真得下一點功夫”

  “讓部隊注意好休息,準備夜戰放棄原來的計劃,等日軍全部渡過這條小河之后,再發起攻擊”

原來地形上有一條天然的小河,也不是很深,現在是枯水期,頂多就半人左右深淺,但這樣的小河很容易做到將日軍的重裝備和步兵分離開來因為渡河需要架設橋梁,而步兵可以直接趟過去這樣一來,可以第一時間將日軍的重武器暴露在40軍的火炮下,才成為活靶子  不過讓日軍整體渡河也好,這樣一來,20師團的那些重裝備也運不回去了……

第四十五章七里河炮聲  七里河的地勢并不適合伏擊,這也是對于小部隊來說。

  河水很淺,也很清澈,站在橋上,能夠清晰的看見河底的卵石,仔細觀察,還能有幸看到躲在石頭下,時不時出來冒個頭的小魚。

  河底幾乎看不到水草,河岸兩邊是開闊地,大片的平地,只有一個突起的小土坡突兀的出現在了視線之。

  川岸三郎見到這樣的地形,自然心淡定,這種地方除了埋設地雷之外,還能給他的大軍設置什么樣的障礙?“命令部隊快通過。”

  川岸三郎還是不放心o師團的境況,虎著臉,想了想還是讓飛機偵察一下。才設立不久的陽明堡野戰機場,也被不明部隊摧毀,4架飛機,付之一炬,讓他心也是擔憂不已。

  整個晉東南的作戰飛機,需要從保定和北平增援,這讓作戰半徑本來就不大的飛機,很難支援到o師團。

  “電告寺內大將閣下,我o師團已經順利逼近壽陽,o師團在行軍過程未受到隊抵抗。只要兩天,整個第5師團在忻口的戰役。為了能夠讓我軍掌握全面的晉綏軍布防兵力,請求方面軍派遣偵察機對這一區域做詳細的低空偵察。o月o日,o師團,師團長川岸三郎上。”

  電報很快就到了在北平的華北日軍司令部,寺內壽一看到電報也是心一喜。

  馬上聯系了飛行師團,德川好敏將,讓他派遣空閑的偵察機。

  德川也是焦頭爛額,手下的9個飛行大隊,從開戰之后,三個月的時間,不但損失了整編制的個飛行大隊,加上長時間的空襲,老舊的作戰飛機由于機械故障損失很大。

  已經能夠動用的飛機不到5o架次。而且,板垣征四郎連他的偵察機都不放過,要求帶著一枚才o磅的懸掛式航空彈,飛到忻口去當轟炸機用。

  收羅了一下機庫之后,找出了兩家教練用的飛機,于是被當成了偵查機投入了戰場。

  o師團全力渡河的命令下達后,師團部的,傳令兵騎上東洋馬,去聯系各個連隊的聯隊長。

  整個七里河上,只有一座鐵路橋能夠通過,并不像公路一樣,這樣的橋梁設計的時候,就是為了節約,路面很窄,一起一伏的枕木也給輜重部隊的通過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很快,隸屬于第o工兵聯隊的士兵,將一輛架橋車開進了河,如同死水一般的河流,也不在乎是否被截留了,水面連波紋都沒有激蕩多久,很快就回到那種如同冰面一樣的靜止。

  岸邊的日軍越聚越多,不少日軍還站在鐵路橋便,夸張的擺著姿勢,請求有照相機的戰地記者拍照。

  日軍如此放松的情況,讓埋伏在土丘上的4o軍戰士很不理解,這小鬼子難道是來旅游的?

  心態好到像郊游,而且整個部隊的陣型散亂。

  4o軍指揮所,曾一陽接到了日軍已經道七里河的消息,會心一笑,心說這小鬼子也算是運氣不好。算準了山西隊沒有重炮部隊,在開闊地根本就不擔心被攻擊。

  那里想的到,4o軍的兩個炮團專門在這里等著他們了。

  相比伏擊來說,很多重武器用不上,往往殲滅戰會變成陣地戰,這是單兵火力不強的結果。也是,這個年代,連排級武器,缺少大量的重火力的因素導致的。

  “命令炮兵調試好諸元,目標日軍的后勤輜重兵和炮兵,準備在日軍渡河后,第一時間起攻擊。”

  “命令5旅團,加快行軍度,尾隨日軍進入七里河東岸,切斷日軍后逃的路線。主力準備在炮兵壓制進攻口,全力往上壓,占領先期設置好的陣地,將日軍o師團包圍在七里河,河灘地……”

  曾一陽見時機成熟立刻就下達了作戰命令。

  下午,四點,北方的天空,太陽也失去了活力,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地平線上。

  o師團一個多小時后,整個后勤和炮兵都渡過了七里河,其實在枯水期,七里河根本就不能成為河流,或許稱為小溪更為貼切一點。

  主要長年沖刷,而形成的河谷地帶,讓汽車、大炮無法通行,這樣的壕塹根本無法阻擋日軍的步兵。

  而步兵們正在河流邊,準備著食物,吃完之后,大部隊還不能停留,乘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壽陽。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壽陽城內的晉綏軍也不過一個保安團,連二流的部隊都稱不上,但是在七里河,一個裝備齊全,活力強勁的整編軍正等著他們。

  4o軍的番號問題一直是國共兩方協商的重點,但蔣介石就是不吐口,還是維持原來的番號。

  一個師,兩個三團制的旅,軍直屬兩個團,僅此而已。

  但如果那個人被這些表面的數據迷惑,那就大錯特錯了。

  曾一陽為了凝聚4o軍的野戰能力,將5、6旅兩個主力旅都配置了旅直屬部隊,也是以團的編制建設。一個三個主力團,加上補充團,還有直屬團,兵力上已經過了在忻口會戰的央軍的一個師。

  半個小時過去了,o的兩個野戰步兵聯隊相繼準備開拔,而后續的炮兵和輜重兵也相繼跟上來了。

  下午,6:o分,喂飽了水的o師團后勤部隊的騾馬,精神了不少,至少它們叫的挺歡暢。

  在響徹的皮鞭下,開始集結隊形,往大路上趕去。

  6公里外的4o軍炮兵陣地上,劉志丹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手的懷表,機械指針正在緩緩的向羅馬數字的方向靠近。

  指針重合的位置,劉志丹對身后的聯系參謀下達命令:“所有炮群向預定目標開火——”

  不遠處旗語兵馬上跑到一處土坡上,揮動著紅藍兩色的旗語,一分鐘后,第一聲大炮齊射的轟隆聲打破了這個不出名的太行山小山村的寧靜。

  四十多門大炮的齊射,塵土飛揚,炮彈飛行在空,出凄厲的尖叫——

  七里河河岸上的日軍,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炮彈鉆進泥土,在地下爆炸,搖晃著山巒,o師團的日軍炮兵還不知道生了什么,就全部籠罩在了一片地獄般的慘像之。

  到處是驚慌失措的騾馬的悲鳴——,大車車架被爆炸的氣流,掀起,在空斷裂,物資被散落一地。汽車被一團團烈火包圍,車上的彈藥,也在燃燒之后不久爆炸,地動山搖。

  跟在步兵的川岸三郎并沒有走遠,他甚至能夠從望眼鏡,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炮兵,在一片火海,被撕裂,被吞噬……

  “命令78聯隊,火支援炮兵聯隊——”川岸三郎已經平靜不起來了,將腰間的指揮刀拔出來,頓時讓身邊的部隊開始組織所有能夠聚集的兵力,往七里河河灘上前進。

  一公里的路途,在空曠的平地上,看的是如此的清晰。

  “參謀長,參謀長在哪里?”

  “杵村久藏大佐不放心后勤部隊,帶著一個隊的士兵跟后勤部隊一起行動……”

  “什么——”

  “讓騎兵,騎兵馬上去救援后勤輜重兵聯隊,不惜以一切代價。”川岸臉上橫肉直抖,他已經不敢現象,如果失去了輜重兵的補給,那么他的這個師團,還能夠有什么作為?

  六天的戰斗的物資,有一半以上都在輜重兵哪里,而輜重又是行動最慢的部隊,而且對于作戰部隊來說,輜重兵的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

  “報告師團長閣下,西面,我的西面出現了國騎兵和步兵,兵力不下于一個步兵師。”小林聯隊長匆忙的跑到了師團長的身邊,他是帶著一個大隊的士兵,來保衛師團部隊的。

  “你來干什么?”川岸惱怒的怒罵道:“你的任務是突圍,帶領的你的部下,往西突圍,盡快的通過開闊地,占林周邊的高地。”

  “旅團長已經帶著一個個步兵大隊準備占領周圍的高地,掩護師團部和后勤的通過。但是我們的西面出現了不明番號的國部隊,戰斗力強悍,火力上比我們都要強大。高木旅團長懷疑是央軍的主力部隊。”小林聯隊長慌張的說。

  河灘的日軍在失去了大量騾馬,和物資之后,終于從開闊地上逃了出來。

  兩千人的部隊,回來的時候,只有不到一半人,大炮也只不過搶回來了三門,而且大部分騾馬都被驚嚇后,逃走了。

  川岸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胸口猶如重擊,絕望的大吼道:“陰謀,這是陰謀——”

  河灘也不安全,至少有四千隊,出現在了七里河的對岸,正對著還在河灘上沒有逃走的日軍射擊。

  隊嚴守河岸的態度,讓從軍o多年的川岸明白,這是要斷絕他了的所有逃走的生路。

  4o軍軍部,5旅的通信參謀趕到了軍部,匯報了前線的情況。

  “報告長,我軍5旅,軍部直屬騎兵團,已經牢牢控制了各個出入通道,日軍o師團已經在下午5點被全部包圍在七里河沿岸,不足方圓五里的土地上。”

  陳光聞聽大笑道:“好,為了配合明天拂曉的總攻,我建議,讓6旅,補充旅也參加的作戰之,防止日軍o師團乘著夜色突圍。”

  “就按陳副軍長的意思辦,另外,通知炮兵轉移陣地,且準時機,在明天總攻起后,對被壓縮的日軍進行火力打擊。”曾一陽補充道。想了想,還下達了一道命令:“命令東北軍o5師放棄昔陽,主力向長治轉移。”

第四十六章2o師團的覆滅77聯隊在旅團炮兵的支援下,該聯隊的第一大隊進行了瘋狂的反撲,西北方向的戰場1號高地眼看日軍就要占據這個戰場的最有利位置,李漫山帶著231團的警衛連頂了上去,戰斗在不足兩百米的狹空地上展開警衛連后的機槍連,和一個排的戰士也加入了戰局之中  李漫山見整個戰線中,兩軍已經快要交匯在一起,大吼道:“同志們,上刺刀,聽我號令,沖……”

  殺——

  司號員吹起了沖鋒號——

李漫山不著急,他身后的一個營馬上就要補上缺口,這伙鬼子逃不了,但也不能讓他們占領了高地,不然會給鬼子戰斗的迂回空間右手提刀,左后提著他的快慢機,他有著對這種槍獨特的喜愛,關鍵是一個彈夾2o子彈,沖鋒槍也就這么多  對著四五個沖上來的鬼子就是點射,撂倒了四個鬼子后,李漫山對著一個愣神的鬼子邪邪的一笑,將手收在槍匣中,雙手握刀,緊跨兩步,大刀高高揚起,血紅的刀穗,勢大力沉的使開了一招力劈華山——

  殺——

一刀之下,鬼子的身體從肩膀劈開,連著半邊的身體,倒在了血泊之中李漫山的臉上也是一臉鬼子的血,他興奮的大吼一聲,沖向了鬼子集中的地方這時候,身后的戰士們也都撲向了鬼子飛起一腳,將一個咬牙沖上來的鬼子踹出了三四米去,趴到地上,一時起不來李漫山飛快的沖向了下一個目標,順便將這個鬼子也一刀送回了老家去4o軍有不少戰士都是原來的西北刀客出生,有的是剿匪后,加入到了4o軍所以,部隊中雖然沒有大刀這種武器的配備,但不少戰士身后都背著各自的大刀有的還是祖輩傳下來的大刀,世代的刀客,在刺刀上還真的不是鬼子的對手但一刀在手,頓時如同手握乾坤,腳踩五岳山川的大豪杰  喊殺聲,起伏;刀槍碰撞的,抨擊聲,跌宕——

一個中隊的精銳鬼子,231團的在兩百來人的酣戰下,僅僅頂不住半柱香,就敗下陣來這讓在后方觀戰的39旅旅團長高木少將嚇的臉色蒼白,從4o軍炮群的攻擊上,他已經知道,2o師團的機會不大,只有占據有利地形,才能夠守住河灘陣地,等待增援部隊的趕來沒想到,讓日軍驕傲的白刃刺殺,都敗的如此干脆任何聯隊的護旗中隊,都是整個聯隊中最為精銳的部隊77聯隊的護旗中隊也是如此,他們被派上戰場,是因為高木決心一定要拿下1號高地,讓整個旅團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尋求再戰的可能,但不過十幾分鐘的兩隊對壘,一個中隊退回來的只有一個隊的兵力還有一百來人,都倒在了一號高地的突破上還準備再戰的時候,現1號高地上,已經建立好了支那軍隊的機槍陣地,連大口徑的迫擊炮也已經開始調整目標,開始試射無奈之下,39旅團的攻擊勢頭只能截止,高木不可能讓他的手下去送死再說了,2o師團在華北的部隊,滿打滿算也就是他一個步兵旅團,如果這些步兵傷亡太大,他們連固守等待援軍的機會都沒有日軍僅僅在一次嘗試性的攻擊之下,就開始建立防御陣地,算是打定了主意,準備固守了夜晚很快就降臨了下來,風開始大起來,帶著寒流撲面向戰場上的每個人襲來夜幕下的黑夜顯得特別的漫長,日軍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不遠處的戰場上,喊著和他們同樣的口音的傷病,在戰場上哀嚎,卻無能為力每個人都拿起了身邊的工兵鏟,開始挖壕溝,建立陣地,這是師團部下達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休息,直到天亮2o師團也是被4o軍的炮兵給打怕了,連火堆都不敢點,其實他們甚至連生火的柴火都沒有周連樹木都很少,何況這些都是構建陣地重要的物資在日軍中央位置的一塊低地上,2o師團最高級的會議正在召開所有的聯隊長都到齊了,還有一個已經和炮兵一起去見了天照大神的參謀長,杵村久藏的尸體就停在他們的不遠處直挺挺的躺在一邊,身上蓋著一條白布,死亡的氣息,在黑色的空氣中彌漫著,一點點的影響著周圍所有的日軍高級軍官杵村久藏大佐被找回來的時候,一條大腿連帶著褲腿,都不見了,顯然是在炮擊中被炸斷這種情況,按理應該把他盡快的火花,放到布包里,等待送回國但此時,2o師團的軍官們,都是一幅孝子摸樣,就差痛哭流涕了  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的聲音正在讀者戰報:“3o日,帝國2o師團進入太行山后第三天,被支那軍隊伏擊,炮兵聯隊,損失山炮13門,騾馬374匹,士兵陣亡398人;后勤補給聯隊損失彈藥八成,騾馬154匹,大車59輛,汽車31輛,士兵陣亡227人;77聯隊……”

“夠了,不要念了……”川岸文三郎即便有了心理準備,也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損失打下石家莊的時候,2o師團的整個傷亡人數也不過在5oo人左右,但是一場伏擊戰,僅僅2個時不到,就傷亡了數千人而且將師團最重要的重武器都在這次傷亡中損失殆盡,沒有山炮,他的作戰已經是比普通的隊強不了多少,想要起有威脅的進攻,僅僅依靠迫擊炮和重機槍,根本就是找死從白天的觀察來看,整個伏擊他們的支那軍隊,至少有一個強大的獨立野戰炮兵聯隊的炮兵,正等著他們  事實上,仗打到這個時候,川岸文三郎已經對2o師團能否戰勝眼前的隊已經不抱希望了,他現在想的是,此戰過后,他還能帶著多少士兵走出這片殺人的河谷?

  “師團長閣下,請下命令突圍”

  “是啊師團長閣下,只要2o師團的種子出去了,它還是能夠重建的……”

高木義人、林恒一、長鯉登行一、長岡崎正一等,這些2o師團的聯隊長,甚至旅團長都圍在川岸文三郎的身邊,所有人都意識到,已經到了2o師團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候  川岸就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周圍那些模糊而又熟悉的面孔,沉聲道:“高木君,你帶領部隊和支那軍隊交手過,你說說,這支部隊和我們在華北遇到的支那軍隊有什么不同?”

  “嗨——”要不是夜色包裹中,光線實在是太暗,不然高木臉上的驚駭會打擊不少同僚的求戰心態:“據我的觀察,我們遇到的這支部隊是支那軍隊中精銳中的精銳,就我的印象中,在單兵作戰中,很少有這樣強悍的作戰能力這也是用77聯隊的護旗中隊,沖擊對方的陣地后得出的結論……”

  高木眼神中露出了恐懼的怯弱,幸虧沒有人看到:“在77聯隊護旗中隊和其一支對方普通部隊的較量中,刺殺的傷亡比例,在7比1以上,這當然是卑鄙的支那軍隊,在刺殺中還用手槍,才給英勇的帝國士兵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

  高木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才對邊上的護旗中隊的中隊長井下繪三說道:“這還是請井下君來說”

經歷了那場屠殺般的白刃戰,井下也是心中驚悸當時他就說明了兩軍交戰的情況,其間,怒罵聲不斷,詛咒聲不息;連帶著問候了對方的親友等極具說服力的用詞,才說明了一個事實就是,他的護旗聯隊,在七里河的1號高地上,被隊屠殺了“井下君,你可以回去了”川岸文三郎盤坐在地上,兩膝之上放著他的指揮刀手指劃過冰冷的刀鞘,感受著失敗給他帶來的恐懼高木義人想了很久,自從他指揮的攻擊受阻后,他就一直在想  他腦子里一直有一個疑惑,到底是那支,支那軍隊,有如此強大的作戰能力?

揮手,讓其他的聯隊長先去陣地上監督挖戰壕,而他坐在川岸文三郎的對面,欲言又止的想了半天,也沒有將他心里的答案說出來“想到什么就說,說不定我們明天就沒有再談話的機會了”川岸文三郎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消沉  高木義人咳嗽了一聲,點上一支香煙,紅彤彤的煙頭照亮了他滿是煙塵的臉龐,猶豫道:“我覺得很有可能伏擊我們的就是,中國gcd的精銳部隊4o軍當年在多倫一線,第6師團……”

  “我已經告知了方面軍,但是你知道……”川岸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方面軍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兵力來圍剿這支支那精銳部隊,而且……呵呵……”

川岸沒有多少,因為寺內壽一認為,當年第6師團被擊潰,是坂本的無能,而不是第6師團的作戰能力的不濟一個是大將,是伯爵,而他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馬上就要去預備役養老的將軍可惜的是,他很有可能連養老的機會也要被剝奪了高木義人結束了師團長的談話,他明白了一個事實,寺內壽一想要迅的穩定華北的控制權這里最大的困難就是閻錫山的晉綏軍,所以采取不要命的打法,全力支持板垣征四郎的進攻但寺內壽一忘記了一個事實,就是華北方面軍的兵力太少了南京,子夜一點鐘聲剛剛想過,蔣介石府邸的燈還亮著,淞滬之戰開戰兩個半月來,大部分陣地雖然都守住了,但他期待的大量殺傷日軍的大勝遲遲沒有出現此時,他已經開始期待山西的戰事了,不久之前,在郝夢齡犧牲之后,他甚至對山西的作戰已經不抱希望了閻錫山的短視,必然會接受大的懲罰,但要是在山西有一場大勝,那么淞滬的戰局或許可以出現一些改變  “校長,二戰區衛長官急”

“孝先,快拿來給我看”說完蔣介石戴上了眼睛,強打起來精神,衛立煌的急電都是大事關系到整個華北的戰局,關系到全國抗戰局勢的結局“校長,山西大捷在望……”蔣孝先開心的將電文遞到了蔣介石的手中,他已經看過了電文的所有內容日軍從陽泉出,向壽陽逼近的日軍2o師團,被4o軍圍在七里河河灘的片區域,全殲該師團的條件已經形成還有一條好消息就是,八路軍兩個師和成立不久的決死縱隊,等五萬大軍,將日軍1o8師團頂在昔陽西南的沽尚、廣陽一帶,隨后26路軍,孫連仲的兩個師,一萬八千余人,將日軍的后路切斷,1o8師團也成為甕中之鱉  果然,蔣介石剛看過之后,精神一振,立刻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圍著客廳不停的笑著口中念叨著:“中華不會亡,中華不會亡……”

全國所有人都可以投降日軍,但惟獨他不行,蔣介石知道,即便打到一兵一卒,他也不能投降他是這個國家的元,即便對的聲音和支持的聲音一樣多,但他的民國國家元的地位是不會變的  興奮之后,他連忙抓住了蔣孝先的手,對他說道:“立刻電告俊如,一定要抓住機會,對猖狂的板垣師團迎頭痛擊,徹底挽回山西的頹勢”

接著他又想到了應該在淞滬戰場也動一次反撲,讓日軍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下,挽回抗戰不利的局面“立刻召集在南京的所有軍政要員,立刻開會”蔣介石走出了書房,去房間換軍裝,他要以一個鐵血的軍人的形象,維持國家的尊嚴,這在抗戰爆后,就一直沒有改變  換好了軍裝,蔣介石坐在客廳里,腦子里總有一個念頭,透著些不對勁的意味,曾一陽的4o軍是一戰區的部隊,為什么戰局變化,反而是二戰區向他匯報呢?

  1o5師,3萬人也在太行山,東北軍想干什么?

  張學良又要干什么?

不行,得下命令讓4o軍立刻南下,渡過黃河,就gcd的強悍生命力,即便在江西和福建的群山里,都能拉出來十萬大軍,莫要讓山西也拱手讓給八路軍和4o軍,那就等于將長江以北都讓給對手了打定注意的蔣介石,立刻就和他的國防部的精英們去商量如何安置4o軍去了,讓川軍這支被所有戰區都不看好的部隊和4o軍搭伴,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恩,鄧錫侯的9個團,正好在河南,準備入晉,不如……

當天夜里,睡不著的還有一個人,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也嚇傻了,請報上不是說4o軍一部進入山西,主力卻在冀中潛伏了下來  寺內壽一氣極,什么時候4o軍的一部,也能圍住皇軍一個師團了?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華北駐屯軍在圍剿的到底是那支部隊?

  一個月,傷亡也在千人以上,寺內壽一甚至悲哀的想到,他領導的這個司令部就是一群豬,而他正在指揮豬去作戰……

第四十七章20師團的覆滅下翌日,天色剛剛見亮,一夜寒風的吹拂下,戰場的硝煙已經散盡除了不時的有些日軍傷病躺在地上,發出陣陣微弱的呼救聲,和散落的槍支武器彈藥,還能看到20師團才驟然遭受突襲的的慘狀華北方面軍的命令在凌晨就已經下達,要求20師團從東突圍,主力進入陽泉后,和退出昔陽的108師團會和,堅守陽泉,等待方面軍的增援部隊寺內的面子,在昭和那里也好使,關東軍第一師團,第三師團已經緊急集結,四天后就能夠趕赴華北的石家莊  川岸文三郎看著對岸重兵把守的堤壩,心中苦笑連連,心說,自己也想突圍啊但有一個旅的支那部隊在河岸對面,鐵路橋已經在其火力的控制范圍,難道用僅剩下的士兵去沖擊對方的陣地?

再說,鐵路橋上寬度有限,要想讓五千人沖過這段危險的距離,至少需要十五分鐘只要擺上十挺重機槍,封鎖整個橋面,這十五分鐘,就能讓所有20師團殘部全都一下子回到日本家鄉川岸只能將一份求援電報發給了108師團的元熊彌中將,希望108師團能夠向的20師團靠攏,他不知道的是,108師團也跟20師團一樣,陷入了重重圍困之中元熊彌中將也是苦不堪言,本來108師團還有突圍的可能,但擋住他們側退路線的26路軍,孫連仲部隊像是吃了金剛符一樣,一下子全然變樣了原先108師團對陣孫連仲部,總是火力上壓制,雖然進攻上得到的便宜并不是很大但26路軍現在對上108師團,也是互有攻守,陣地多次易手,雙方你來我往的打的好不熱鬧但別忘了108師團是攻破了孫連仲部隊的防御陣地后,進入昔陽的,從這一點來說他們打26路軍,沒壓力但是遲遲不能沖破對方的防線,這讓108師團也急躁起來  元熊彌那里想的到,孫連仲的指揮所里,孫連仲雙眼通紅的盯著傷亡數據,一遍遍的低聲喊著:“三個師的番號,老子拼了,三個師的番號……”

沒錯,蔣介石答應的有了三個師的番號,他這個26路軍,馬上從‘四不像’變成一個集團軍,他心動了一個乙等師,一個補充旅,這就是孫連仲的所有家當但是聽著像集團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個總指揮,不過是一個師長的命身后有四五萬大軍的迂回包抄,前面又是孫連仲不要命的堵截,可以說,108師團也走到了生死存亡的邊上20師團被圍在七里河,108師團也在昔陽附近動彈不得戰斗一直焦作的進行,而105師退出后,26路軍馬上就補上了這個空缺本來在105師身上沒有討到好處,吃了啞巴虧的108師團,一身的火氣,火星撞地球般的沖向了26路軍戰斗越是激烈,108師團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八路軍兩個師投入戰場后,整個戰局幾乎和20師團如出一轍108師團面對兩面夾擊的悲慘命運,他們的未來可以預見,除非日軍14師團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了陽泉20師團收攏下來的五千多人,在狹小的區域內,當了一晚上的老鼠,總算是把環形工事修建起來了,但這種建議的野戰工事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還很難說缺乏大量支撐的木料,整個工事也沒有時間夯牢,周圍的泥土都很松軟中心區域,只要被野炮一轟,高飛行的炮彈鉆進土層后爆炸,立刻就會將整個工事都炸塌,如果不想被活埋,最好不要呆在這個地方而在平時,這些地方都是給傷病和指揮部用的早上六點,這個時候的天色還沒有全部放亮,40軍的進攻已經開始了曾一陽不著急,他在等,等20師團進一步被壓縮之后,再發起最后的猛攻,也就是先消耗20師團士兵的體力,刨了一晚上地的小鬼子,看著還挺精神的,至少還能夠看到不少小鬼子來回的跑著,身體的一般都裸露在戰壕外曾一陽當然不會被20師團如此賣力的景象給蒙騙了,以為20師團打定了堅守待援,跟40軍耗在七里河了“軍長,您讓我回部隊我不就說過了嘛,當時情況緊急,要不是我不帶著團部過去,說不定1號高地就被鬼子占去了”李漫山激動的圍著曾一陽轉著,顯然,他魯莽的舉動,有要付出代價了第一波進攻的命令,改為迂回部隊,看住日軍的突圍路線,隨時將日軍堵截在這片區域成為115旅的預備部隊,這讓李漫山如何不著急在團里,政委勸不了他,當然在40軍軍部,沒有人會為他求情早就打著心思,想要繳獲一把鬼子的將官刀玩玩的他,那里想得到,第二天,就被曾一陽叫到了軍部指揮所如同一個座上賓似的,好茶好煙的供養著,就是讓他徹底反省他的情況很簡單,一個團長不在團部的指揮崗位上呆著,反而帶隊沖鋒,和日軍近距離刺刀搏殺這很刺激,但也很危險,而且配備了足夠自動武器的40軍根本就不用如此冒險  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李漫山,對他說道:“去給我打份飯菜來,今天我請你吃軍部小灶”

謝維俊在一邊忍俊不已,40軍的這些團長們,還放不下那種沖鋒陷陣的情節,打仗就想著往前沖,不計后果的魯莽,用政委的話來說,就是犯了個人英雄主義,要批評,要狠狠的批評  見李漫山去炊事班,曾一陽看著他的背影笑道:“就差沒有找到典型,算這小子倒霉”

要擱在平時,李漫山這一頓飯,能夠在其他團長那里吹噓好幾天,主要是曾一陽一般不會留人吃飯,不會作陪這可是天大的面子,還不羨慕死那些鼻子都朝天放的老戰友軍長留飯,軍部參謀長、軍長作陪,這待遇連旅長來也不見得享受的到白面大饅頭,菜是回鍋肉,一盤子醬菜,都是閻錫山送來的,這樣的伙食要說晉綏軍的精銳,也不見得能吃的上而40軍在山西的半個月時間內,一直按照這個標準供應,即便40軍軍部都沒有搞特殊,參謀長謝維俊都感覺太豐盛了閻錫山總想著讓曾一陽多記得他一點好,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拉住他一把好在,曾一陽沒有見太原威脅,而視而不見反而將整個40軍三萬多大軍全部投入了戰場,三天,不過三天,不但把20師團耍的團團轉,還將整個20師團圍困在了七里河閻錫山深知,就40軍的戰斗力,和曾一陽的性格,20師團算是提前被判了死刑昨天晚上,閻錫山就神清氣爽的早早睡下,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山西王,終于體會到了高枕無憂的放松整個東路戰事,會在日軍的潰敗中結束,他相信,只要山西戰場的東路大勝,那么勢必會影響日軍在忻口正面戰場的決心第二天他神清氣爽的早早起床,然后靜靜的等待來自40軍的捷報  可是左右沒有戰報過來,這才讓他著急了,難道40軍也被日軍突圍了?

閻錫山坐不住了,催促了電臺向40軍詢問前線戰況,但是得到的結果是,40的電臺關閉了此時,40軍正一點點的壓縮著20師團的防線,失去了有利位置后,20師團幾乎是用一種拼命的方式在作戰士兵的彈藥也在大量消耗著,原定三天的彈藥使用量根本就不夠尤其是機槍彈藥,顯得不足上午11點,20師團的官兵終于等來的他們等了半天的飛機一個大隊,24架次飛機,沖破云層的剎那間,20師團醞釀了一整晚的反攻終于開始了“參謀長,部隊的防空火力是否足夠?所有的高射機槍是否都已經發下去了?”曾一陽詢問道  “都已經發下去了……”謝維俊拿起望眼鏡,盯著剛剛出現在戰場的日軍機群,呈編隊狀的日軍飛機很好數:“比我們設想的空軍要少一些,但也有一個飛行大隊,估計后面還有轟炸機”

  “讓部隊注意防空,尤其是幾處日軍最有可能突圍的區域,七里河的下游是那個團在防御?”

  謝維俊道:“王利發的229團,和羅戰的獨立團這是我們的主攻方向,日軍不會一頭撞上去”

“日軍被圍困才只有一個天,西面已經擊敗了20師團的突圍,對旅的戰斗力,他們顯然已經有了一個很深的了解,但其他方面的進攻還沒有開始,相信他們會尋找的突破口,而南面的陣地一直沒有動靜,明知這是一個虎口,20師團也不見不敢去試試”曾一陽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卻是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在天空中,有日軍的作戰飛機,這種可能就增加了不少在忻口,很多中央軍士兵都是第一次見到飛機作戰,形成了大面積的恐慌,導致前期傷亡一直很大但第一見到了,但是20師團用轟炸機攜帶的那些炸彈,硬是炸出一個缺口,也是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里,曾一陽拿起野戰電話接通了王利發,命令道:“你的團,是拖住20師團的主力,不讓他們順利的突圍,告訴羅展,獨立團的位置后側記住且戰且退,拖住20師團的攻擊部隊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們考慮——”

  接著他又拿起另外一部電話,接通了旅:“老陳,日軍一旦往南突圍,旅的三個團馬上壓上去,不要給日軍有脫離的可能日軍飛機過后,我會讓炮團支援你的”

兩個命令下達后,曾一陽就靜靜的等著,陳光已經去了旅,這次作戰已經是投入了40軍所有的兵力,只有兩個團的預備隊,要是讓20師團突圍了,那只能用騎兵去堵截了  “報告,日軍轟炸機瘋狂的轟炸229團陣”

  “報告20師的步兵估計一個聯隊的步兵已經往南,向我229團主陣地突圍,王團長請示,是否可以反突襲?——”

日軍的作戰意圖很明顯,他們準備進山,隊在山區,日軍沒有辦法,但要是20師團逃進了山里,那么40軍隊他們的辦法也不是太多,只能安排大量的部隊,在這片區域不停的拉網式的搜索  曾一陽掃了一眼,發現李漫山還對著他的那份午餐發呆,沒好氣的說:“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李漫山驚訝道,心說,我來您還不知道嗎?

  要是曾一陽不命令他,他能眼巴巴的看著大戰開打,趕到軍部就為了吃兩個白包子?

隨即,李漫山就想明白了,于是大喜,跑著就出來軍指揮所,走出半地下掩體的時候,還不忘敬禮,臨走還把謝維俊的馬給騎走了“第第5天,在七里河被數倍與我的支那軍隊包圍,昨天,參謀長陣亡,讓很多士兵都很絕望這是一場貓鼠游戲,20師團的勇士們都盡力了支那軍隊卻在磨掉勇士們的最后一點生的希望,中午12點,飛行大隊的飛機在天空中消失,終于要落幕了”這是一個日軍中尉,當天記錄的日記日軍酷愛寫戰地日記的習慣,這本日記也和所有的戰利品一樣,被保存了下來就在日軍還沒有消失在天空中的時候,以為突破40軍七里河南數道防線的日軍20師團的兩千士兵,在隆隆的炮火中,絕望的沖擊著229團的陣地  兩個炮團的動靜,甚至連日軍飛行大隊的飛行員都看到了,面對已經要空見底的油箱,和連一發子彈都沒有戰機機槍,他們也只能,往東先去保定……

守在陣地上的王利發,頓時被嚇的大驚完全不計傷亡,完全沒有章法的日軍,如同飛蛾撲火般,倒在了他的前沿陣地前旅,八千虎賁沖入戰場后,20師團很快就分割成了數快,小規模的戰斗,在一面倒的戰斗中,在下午16點結束此役過后,日軍20師團入晉的九千多人,全部伏誅傍晚之前,懸了一天心的閻錫山終于放下了懸著的心,馬上聯系了慰問品,軍需品,讓親信帶著去慰問40軍第四十八章目標陽泉王靖國帶著三千人馬,趕著一千多輛大車,在兩天后趕到了壽陽,4o軍的主要軍事干部都不在,主力部隊也趕到了盂縣,以急行軍,每天一百二十里的度,往日軍兵力空虛的陽泉猛進4o軍騎兵旅是已經在出現在了陽泉的周圍,準備對龜縮在陽泉的日軍進攻要說一個旅,對付一個才只有人都不到日軍憲兵大隊,而4o軍全部戰斗部隊都投入了這場戰斗,簡直就是猛虎搏兔,曾一陽下這么大的陣勢去將整個4o軍都拉到晉東,自然有他的深意在晉東,可不是這么一股日軍14師團在石家莊,是一個巨大威脅作為華北日軍方面軍在河北最強大的一個師團,曾一陽有種預感,憑借14師團的兵力,還有方面軍的給予的各種好處整個14師團下轄的作戰兵力不下于4萬人在華北方面軍至少有兩個野戰重炮旅團,其中一個已經在忻口已經被證實了還有一個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這不得不讓曾一陽重視加上野戰騎兵聯隊,坦克中隊,還有獨立的重型迫擊炮聯隊,和山炮聯隊,14師團很可能已經達到了一個軍的龐大編制28人左右的師團常規兵力;獨立騎兵聯隊的編制一般在2人以上;迫擊炮、山炮聯隊也差不多不會少于這個數字;加上重炮旅團,至少也有5人曾一陽擔心的是一寺內壽一惱羞成怒,將最后的底牌翻出來華北離東北又近,想要獲得關東軍的支持也很容易  如果寺內壽一將14師團投入到晉東的作戰中來,那么孫連仲和黃紹竑的幾萬人能擋得住嗎?

這是一個不下于板垣攻擊集群的作戰編制,曾一陽不能放棄,將整個山西的大好形勢在自己的大意下,再一次步入舉步維艱的地步,所以他才命令部隊,在殲滅第2o師團后,就直接攻擊陽泉,一定要在日軍有反應之前,拿下陽泉,順利奪取娘子關,舊關等晉東門戶1o5師高鵬云帶著四個旅的東北軍,在撤離昔陽后,往青城行軍,穿過馬嶺關之后,就是邢臺這樣一支大軍出現在了石家莊的南面,除非寺內壽準備丟掉石家莊,不然他肯定不會將石家莊的兵力抽調一空后,去實現他的三月拿下山西的作戰計劃晉綏軍將領王靖國是來勞軍的,就在2o師團覆滅之后的第二天,板垣征四郎一反常態,開始了瘋狂的進攻但在31日下午,馬上就開始固守陣地,相比他的這種進攻也是為了打亂衛立煌的進攻節奏,迷惑對手的一種辦法,造成要給2o師團報仇的假象,讓衛立煌在面對犀利的進攻下,放棄一些固有的陣地,來避其鋒芒王靖國自從參加抗戰一來,不是沒有見到過自己的部隊和日軍交戰,往往一場戰斗下來,連點便宜都得不到,自然想去領略一番人大勝的場景,帶著十幾人的衛隊,去了七里河戰場七里河戰場,4o軍補充第二旅一團的戰士們都怨聲載道的搬著日軍的尸體已經在幾處空地上,挖好了數個深十幾米的大坑,往里面扔戰死的鬼子尸體兩天前,他們趕到戰場上之后,每個都是信心百倍,看著遠處軍直屬的炮團,炮火齊名,鬼子被炸的人仰馬翻夢想著有一天他們也能上戰場,可軍里就讓他們這么干看著,連擔架隊就輪不上這讓這些初入軍營的伙子心里憋著一股火,戰斗請戰的血書都寫了不下百來份,可曾一陽就是一邊收下了血書,一邊給補充旅下達了命令,協助后勤部隊打掃戰場戰場上的重武器,迫擊炮、重機槍、山炮都被主力部隊拉走了,留下的是一地的日軍尸體,和散亂在各處的步槍和子彈王靖國并沒有如愿見到曾一陽,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得到了一封由胡璉轉交,曾一陽寫給二戰區的信件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希望二戰區能夠在4o軍撤離山西的時候,給于所有在山西作戰的彈藥補充還有一張單子,單子上列明的都是4o軍在七里河伏擊戰中的彈藥消耗情況尤其是75口徑的野炮、山炮彈,整整8,正讓王靖國頭皮麻王靖國也無意去探究4o軍是否存在虛報的可能,這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他也不敢管,他上面還有孫楚,孫楚上面還有楊愛源,說白了,他在二戰區的長官部中,也說不上話太原兵工廠受到日軍的轟炸,損失也很大,子彈、炮彈雖然都還在生產,但跟戰前的產量相比,已經縮減了至少7成,每個月的炮彈產量也不過是5左右這一下子要這么多,戰區長官會不會答應都是問題從彈藥的消耗輛上來看,4o軍的作戰幾乎是雷霆一擊下,日軍的2o師團就被打垮然后,在第二天被壓縮后,火力覆蓋,之后的分割包圍也顯得游刃有余,打的極為漂亮8炮彈,閻錫山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并一再告誡王靖國一定要保證好4o的各種軍需補給作為在山西作戰中,軍需消耗最大的部隊,4o軍的整體作戰能力也是讓人信服讓閻錫山松口氣的是,曾一陽要走了,進入陽泉,要么從馬嶺關進入河北,然后隨著平漢線,往河南、河北交界的邯鄲等地駐防,要么直接進入長治,后轉道晉南,在從黃河渡口直接進入河南搬空了一個彈藥庫,王靖國心痛的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彈藥,他的部隊也算的上是晉綏軍的精銳部隊,但從軍需補給上,從來都沒有如此的大手筆閻錫山大方的原因,他也多少明白一點,曾一陽要南下對閻錫山來說,4o軍是來山西打工的,給4o軍的這些補給,不過是4o軍的酬勞閻錫山當然是樂得大方,反而對于要長期占據在山西的部隊,他心里就提防了很多尤其是八路軍在山西的情況,并不容樂觀,雖然整個東路軍都在八路軍的指揮體系之下,但聽用的也只有本部人馬陽泉城外,日軍的憲兵士兵從城垛上看著越來越近的隊他們不知道來的是那支部隊,但清一色的騎兵,讓他們放松了不少騎兵攻城,自然要放棄騎兵作戰的傳統突襲方式,沒有步兵,這戰斗打起來的可能性要很多但日軍憲兵正準備加固城頭防御,正在從城內大量抓捕勞工,往城頭上搬運泥土,麻袋等材料的時候城內卻率先響起了槍聲剛剛被日軍控制不到半個月的陽泉,顯示出了其內部復雜的勢力結構手中藏著武器的潰兵,擁有私人武裝的地方好強,被日軍屠殺激起心中仇恨的血性漢子在得到了陽泉被友軍圍困的消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暴動街頭時不時的傳來的冷槍,讓日軍憲兵緊張萬分躲在院子里,窗欞后,土墻間的抗戰志士,手中拿著武器,不少還是熟練的老手這讓城內的治安在頃刻間崩潰  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群日軍士兵全副武裝的跑過……

往往在日軍就要消失在街頭的那一瞬間,一復仇的子彈,就會從他們身后射來,有時候倒下一個日軍士兵,多的時候不過是虛驚一場被華北方面軍成為的模范皇道縣城的陽泉地下武裝,在僅僅在4o軍騎兵逼近的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戰場,街頭巷尾都是陣地,日軍憲兵部隊馬上陷入了處處被動的尷尬處境中,讓大意的日軍憲兵的傷亡很快就上升到了數十人隨后,日軍憲兵部隊馬上集結兵力,開始在槍聲最密集的區域投放兵力,大隊的日軍士兵開進了這些區域,用機槍封鎖街面,擲彈筒手雷開道,打開缺口,眼看城內暴動的民危在旦夕之際4o軍騎兵旅的進攻開始了,一個炮兵山炮營,開始往東城起了炮擊一個騎兵營,兩百多戰士都從馬匹上下來,最后一次準備著手中的那些攻城梯,陽泉的城墻不是很高,用幾架梯子組成后,能夠很順利的將云梯夠得上城頭的垛口  騎兵旅長趙壽山隨口他的參謀長:“吳旅長的部隊什么時候能夠到陽泉?”

  “最多三個時,旅長,騎兵攻城吃虧很大,是否先請示軍長先讓一團對周圍的日軍圍剿,這樣能夠讓大部隊趕來后,對情況有所熟悉”

“已經派出一個營的騎兵分散到陽泉各地,日軍占領陽泉也不過十幾天,根本無法全力控制縣城我們進攻,正好能夠讓日軍失去建立防御工事的時間,從全局出,騎兵旅的這個損失應當付出”趙壽山堅毅道幾輛剛剛用農戶家的大車,改裝的土坦克,鋪著厚實的棉被,每一層棉被上都撒上了沙土,這樣的一輛土坦克,防御力強悍,能夠將重機槍的子彈都擋住,保證在面的士兵的安全四五個戰士,抱著準備好的炸藥包,鉆進了土坦克中趙壽山揮手,讓信號兵信號  六門野炮一起怒放——

目標就是陽泉的城頭,這是騎兵旅進攻的最重要的目標,要是鬼子躲在城頭上,給進攻城門的戰士從上而下,即便是扔下幾顆手榴彈都會讓整個攻城計劃付諸一旦一個連的尖刀兵,攜帶兩門6o迫擊炮,和四挺重機槍,從日軍射程之外,漸漸的靠近了城門在距離城門3oo米處,利用洼地,先將迫擊炮設立起來,只要掩護的好,日軍很難現這里擺放著重武器  機槍響了——

半米長的重機槍火舌,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中,開火了很快,兩門大炮就對準了這幾處位置,濃煙過后,炮膛中飛快射出的兩枚高爆彈呼嘯著沖向了城墻上的日軍機槍位置城頭上的日軍中尉現,如果不暴露一部分火力位置,隊將很有可能零傷亡靠近城墻,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接到命令的兩個重機槍位,只有打掉幾個彈夾,就被摧毀,這讓日軍在城墻上的指揮官也是大為驚訝  日軍東門的指揮官在電話中,一再強申,他的城墻正遭受支那軍隊主力的攻擊,需要援助,需要援助……

但這時候城內也不安生,不少日軍還在圍剿城內的暴動,連順利的增兵也做不到這讓日軍指揮官也很沮喪,他的任務不過是繼續堅守陽泉,等待1o8師團突圍后,接受縣城的防御對這個日軍憲兵部隊來說,他們的任務跟本就不是防御,而是征糧,將周邊的糧食征集起來后,為1o8師團堅守準備足夠的糧草陽泉西城,一群穿著百姓服裝的武裝人員,手里的家伙都不賴捷克式、中正步槍、擲彈筒、花機關,但要是將這支部隊當成民兵就大錯特錯了,任何一支中國部隊,裝備這些武器的都不會是民兵帶著灰色的破氈帽,青灰色的土布,還有寬大的褲腿用繩子一系,看著就像道道的農家子弟,不過仔細大量臉上的那種英氣,才會感覺出這些人的不簡單  “虎,都偵察明白了?”

  “營長,放心我都看過了,整個西城的鬼子不到一個隊,而且只有兩挺機槍,機槍連的火力足夠壓制這些人了”

  “好,突擊隊準備,聽我號令,都跟著我沖——,記住爆破組一定不能掉隊……”

說完,營長帶頭就走圍繞著城邊的溝壑,往城墻靠去,身后的十幾個突擊隊的戰士,都是清一色的自動武器,還有兩挺捷克式等到城墻上的日軍現部隊,突擊隊距離城墻不過百米,沒等日軍開火挺重機槍就開始不間斷的射擊,壓制著城頭上的日軍爆破組的十來個戰士,一手夾著炸藥包,匍匐、打滾、一步步的接近著城門的位置,僅僅在日軍愣神的功夫,就鉆進了城門的門洞  十幾個炸藥包被固定后,導火索點燃……

第四十九章再下娘子關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西城門都籠罩在濃煙之,厚重的城門轟然倒塌。

  突擊隊,跟我沖——

  沖啊——

  不等濃煙消散,突擊隊的十幾個戰士,沖過城門,立刻就往城樓上撲去,面對只有步槍和手槍的鬼子,突擊隊的自動武器,才一個照面,就將城樓上的鬼子控制住了。

  失去重武器,兵力又少,在大批的戰士趕到之后,城墻上的鬼子逐漸失去了抵抗能力。

  “好,二營攻入城了?要給二營記功……”趙壽山總算是松了口氣,要是二營不能在短時間內順利攻進城內,一團則必須面對正面的敵人強攻了,這傷亡可就大了去。

  “旅長,我們旅打進陽泉是遲早的事。各方面都證實了,城里的小鬼子才不過幾百人,分布到整個城墻上,每個鬼子的防御陣地就要四五十米,這哪里守的過來,被我軍突破那是遲早的事。”參謀長接口道。

  “讓一團留下重機槍營,拖住在東城的鬼子,另外安排部隊準備進城巷戰。”

  “還要和城內的反抗武裝聯系,讓他們協助殲滅最后反抗的日軍。”

  日軍的憲兵部隊,連二流部隊都算不上,這和他們的裝備上就能夠看出來了。清一色的三八步槍,歪把子也不多,九二式就四挺,一門迫擊炮都沒有,這樣的部隊,要在內憂外患,守住古城陽泉長達數公里的城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兩個營的騎兵在舍棄了坐騎之后,拿著馬槍,駁殼槍,和沖鋒槍,開始了他們的攻城之戰。

  后續部隊把機槍營的重機槍也抬進了城內,4o軍的戰士很快就現,重機槍只能架在城墻上,整個陽泉城,偌大的一個地方,連一座高一點的小樓都沒有。

  上方又是斜坡瓦房居多,一個不小心,連重武器,帶人都要從斷裂的屋頂上掉回到屋里。

  日軍的這支憲兵部隊,最后也沒有完成他們的防御任務,最后一個鬼子在街口,被憤怒的老百姓,在一板磚拍在后腦門上,翻著白眼暈倒,不到兩個小時,陽泉已經掌握在4o軍的手里。

  李漫山的團,并不是最早出的一個步兵團,但卻是跑得最快的一個團。

  就在騎兵旅剛剛拿下陽泉之后不久,風塵仆仆的團前哨一個連,就來到了陽泉城外。

  一打聽,原來騎兵旅已經拿下了整個縣城,頓時氣餒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漫山在七里河沒打上主攻,反而讓王利和羅戰表現了一番,這讓他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一接到軍里的命令,全團急行軍,跑步前進,連休息都心急火燎的樣子。

  就等著先趕到陽泉,做一回主攻。

  李漫山想著,他的這個團是軍里的7個步兵主力團之一,攻城?騎兵旅上,沒戲,還得看步兵的,所以他就一再催促戰士趕路。這倒好,眼看著到了陽泉,那青天白日旗又升上來了。

  原來,陽泉的國民黨黨部人員,在日軍占領陽泉之后,沒有逃遠,反而在四周鄉村躲避日軍的搜捕。等到現陽泉傳來炮聲,就從各處村子里冒了出來。

  城里的暴動,也跟他們有關。說起來,日軍憲兵大隊能夠這么快就被消滅,這些人也有一份功勞,要不是城內的暴動人員,用簡陋的武器,拖住了日軍整整一個隊的兵力。

  即便騎兵旅的戰士入城之后,日軍的殘部也不會這么快就被全部伏誅。

  等到團趕到陽泉的時候,李漫山氣的直罵娘,騎兵旅不守規矩,好好的騎兵攻什么城?傷亡的可都是4o軍的精銳。

  又探聽到,原來騎兵旅的傷亡并不大,一方面鬼子的守備部隊實力太弱,再則就是鬼子不得人心,在城內大肆搶奪老百姓的錢糧,連帶著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早讓陽泉城內的老百姓恨上了心頭。

  見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很多人都不愿放棄。

  李漫山又大呼騎兵旅好運氣。

  大刀,長矛,也有不少走南闖北的家里留著槍,在鬼子的背后,給一下子就逃,也是讓鬼子傷亡直線上升的直接原因。

騎兵旅已經把活都干完了,李漫山也只有干瞪眼的功夫。心里也不愿意,可沒辦法,還是先入城吧  正準備進城跟趙壽山理論幾句的李漫山,剛進城門,就現趙壽山在騎兵旅主要干部的陪同下,過來迎接他。

這讓他很不解  按照級別,趙壽山比李漫山高了半級,雖然都是一個軍力的戰友,也不見得會如此隆重,要是5旅的旅長吳高群,還才不多。

  趙壽山熱情的隔著老遠,就伸手向李漫山走來:“老李,5旅就你跑的快,我這剛進城,你就到了。”

  “你們四條腿,我可只有兩條腿,就算是累死在路上,也趕不上這趟了。”李漫山帶著怨氣的說。

  騎兵旅的干部都是一愣,看起來,李漫山的火氣不小。這下倒好,連半道上跑出的一腳水泡也要算在騎兵旅的頭上了。

  “老李,有火氣?”

  “沒有”李漫山干巴巴的說。

  “沒有就好,在陽泉的鬼子才一個憲兵大隊,就幾百人,武器跟偽軍有的比,我一看,手就癢癢,加上城內的武裝率先動的攻擊,里應外合,就拿下了縣城。”趙壽山解釋著:“老李別灰心,這次沒趕上還有下次,這小鬼子有的是,還不夠你表現?”

  “那是。”李漫山也知道不能太過火,要是自己再得瑟,趙壽山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李漫山一是在氣頭上,也沒現,趙壽山并沒有把他往城里讓,反而趕著他出了城門,加上趙壽山的熱情:“老李,我這里剛接到了一份軍里的命令,這不正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團就我一下,對軍里的命令不會打一分的折扣。”李漫山答應著。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這是電報,你看著辦,我先帶著騎兵旅執行任務去了。傍晚軍部會感到陽泉,到時候這警戒任務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趙壽山將一份折好的電交到了李漫山的手,對身后的參謀長說道:“一團馬上和團交接城防,二團和炮營先行出,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巖會休息。軍里給我們的任務就是,在明天上午o點之前,趕到舊關……”

  看著騎在馬上,身后一路煙塵的趙壽山,李漫山才回過味來,嘟噥著:“老趙,你也太欺負人了。”感情趙壽山正好是準備出城,李漫山還以為是來迎接自己的,自作多情了一回。

  騎兵旅,來如風,去如電,僅僅占領城防兩個小時之后,就交給了團,而騎兵旅已經在趕往舊關的路上。

  這度,讓李漫山無語,也讓陽泉的老百姓很擔憂。

  走馬燈似的換了一支部隊,會不會等天一亮,連這支部隊都要離開?

  當天晚上,4o軍主力大部分都趕到了陽泉。

  “o8師團數次突圍失敗后,戰線進一步被壓縮,部隊在狹小的區域,施展不開,并且o8師團已經被分割成三塊,全殲這股日軍的條件已經創造,相信總攻最晚也不會過明天午前后。我軍為了配合晉東戰事,必須將娘子關,舊關等重要的關卡全部奪取,從而支援太原戰事。”曾一陽信心百倍的說。

  乘著主力剛剛休息,4o軍臨時開了軍黨委會議,陳光接著說:“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是通知二戰區在娘子關附近的部隊,配合4o軍拿下娘子關后,參與防御。”

  “我估計黃紹竑的東路軍就在附近,可以和二戰區的長官部聯系一下,讓閻錫山下這個命令。”謝維俊結合陽泉附近的潰兵,在陽泉城內就現不少,大都是從娘子關退下來的晉綏軍。

  陽泉北方山地眾多,很適合部隊隱蔽,而黃紹竑的東路軍收攏后,不會少于兩個師的兵力,加上孫連仲等周圍的部隊,要守住娘子關也只能靠這些人了。

  “閻錫山指揮得動黃紹竑嗎?”陳光皺眉道。

  在,黃紹竑是桂系元老,后來因為衡陽之戰的失敗,被李宗仁記恨才退出桂系,加入到蔣介石的央軍。

  這幾年都未在軍,所有手下的部隊都不是黃紹竑的嫡系部隊,要想指揮協調上一致,缺乏默契。

黃紹竑有沒有這個能力,將這些部隊聚集到一起,都是個問題  曾一陽想了想,覺得黃紹竑既然進了央軍體系,那么他手下的部隊即便不聽他的,蔣介石的話也一定會聽,于是道:“我覺得蔣介石不會愿意讓山西這么快就丟掉。或許蔣介石很希望看到山西淪陷后,日軍大舉進攻西北,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加上賀老總也帶領部隊趕到了黃河防線,一部分已經進入了呂梁。所以,日軍近期的進攻方向還是很好判斷的,南北兩個方面軍相互配合,打通平漢線和津浦線,華北日軍必然要先解除晉綏軍的威脅之后,才能騰出手來南下。”

  “沒錯。”羅榮桓接著曾一陽的思路說道:“山西的作戰關系到整個戰局,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拖延,黃紹竑不敢,蔣介石也不敢。”

  “我馬上去準備給二戰區的電。”謝維俊理好思路,在筆記本上寫起來。

  “報告,騎兵旅急電。”

  謝維俊看過電后,臉上一喜,笑呵呵的說:“軍長,政委,好消息。小鬼子這些天別的好事都沒干,卻把正太線從井陘到陽泉的鐵路都修好。沿途的國鐵路工人,在我騎兵旅的號召下,都愿意幫助我們運輸物資。不過只有兩個火車頭,只夠運送一個團。”

  “我看獨立團,在今晚就坐上火車,也可以在車上恢復體力。等天一亮,這支奇兵突然出現在舊關,娘子關,還能給將小鬼子來個突然襲擊。”陳光高興的就站起來,請求道:“這支部隊就讓我帶隊吧”

  羅榮桓看一眼曾一陽,兩人相視一笑,曾一陽點頭道:“我看行,不過老陳,你要時刻注意從石家莊增援的日軍。”

  陳光笑道:“土肥原這老鬼子敢出來,大不了我們再打一次石家莊嘛”

  陳光回想起,保定的失而復得,不但讓日軍損失巨大,而且還差點讓北平都在衛立煌的反攻下,收復。

  不少人都在為那場戰役惋惜,直到最后,眼看日軍就要退回到天津,鬼子的援軍也就到了。

  兩個常設師團的援軍,迅穩定了戰線,幾天后就開始反攻,讓當時華北的國部隊吃了不小的虧。4師團,畢竟不是o9師團,兩者的戰斗力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這一天晚上,4o軍主力一部分乘著火車,往娘子關方向前進。另外一部分在陽泉休息。

  城外的兵營還是那個兵營,但戰士們現,這些兵營被鬼子住過后,他們躺在大通鋪上,怎么也睡不著,這不多是一種心理作用。

  已經是深秋的早晨,空氣浮著一層淡淡的輕霧,寒氣逼人。

  嘹亮的起床號想起,戰士們一個個都從床上爬起來,默不作聲的打好綁腿,收拾好背包。檢查武器之后,魚貫出門,拿起在營房門口準備的食物,塞到背包里,集合過后,就登上了火車。

  當4o軍主力出現在娘子關的時候,日軍增援的一個聯隊正好趕到了井陘,聯隊長接到命令后,就沒有命令前進,反而是在井陘布置防御陣地。

  獨立團雖然不過是一個團的兵力,但也是甲等團的編制,反而日軍像是放棄了娘子關似的,兵力上很單薄。

  連重要的幾處高地上,都顯得兵力不足,根本無法擋住獨立團的進攻。

  加上娘子關從西往東,險要的地方不多,防御上夜很困難。下午,6旅趕到時候,前線起總攻后,日軍就開始側退了。

  這讓曾一陽很不解,一份電報到八路軍,詢問之后,才知道,對o8師團的總攻已經結束,就在昨天傍晚,日軍進入晉東的兩支最大的部隊都相繼被殲,這讓日本國內大為震驚。

  寺內壽一的能力被極大的質疑,不但如此,連一些并不贊成全面侵華戰爭的政客,也開始運動起來。

  和國政府和談,停戰的呼聲越來越大,但這些人顯然連一個合格的政客都不是,因為他們也不想失去已久占領的既得利益。

  南京,蔣介石聞言大怒,馬上指示在淞滬的陳誠和張治全力反擊,將日軍的銳氣全部打掉。

  所有人,最失望的莫過于王靖國,他追了4o軍兩天,好不容易趕到陽泉,卻現,4o軍連娘子關都占了去。

  第五十章英雄還是屠夫?

o月旬,在華北日軍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損失之后,日軍在山西的攻勢也停止了下來在原平縣,從日軍開始構筑防御工事的那一刻起,預示著,在山西部平原的大戰,也將漸漸的落幕這給交戰雙方都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5萬大軍的損失,這就是山西保衛戰開始以來,所有參戰部隊的總和不擔任正面作戰任務的八路軍,也損失了萬人的部隊而日軍的損失雖然和晉綏軍、央軍相比,小的可憐,但傷亡5萬人,其陣亡萬人,巨大的傷亡,還是讓寺內壽一大為惱怒在一天前,日本內閣和軍部聯名希望華北方面軍給天皇一個解釋在此之后,急火攻心的寺內壽一,在報紙上大肆宣揚,隊出現了一個惡魔,那就是曾一陽竟然向毫無抵抗能力的傷兵下手,違反了日內瓦公約,正是敵人的殘忍,才讓帝隊損失巨大姑且不論,日軍是否有沒有允許士兵投降這一說?光在戰場上,看到那些垂死的日軍士兵,還一心求死,不惜拖上一個來救助他們的國戰地醫生,這就足夠讓所有人吃驚了就在這種局勢下,4o軍迎來了兩個美國人戰地記者馬克、和攝影師維克多這兩個人風塵仆仆的從北平,路過平漢線上所有被日軍占領的國城市,才從井陘進入了山西又一路追著4o軍的腳步,來到太原素來對國際影響有著敬畏態度的民政兩界,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一直壓制的4o軍,連一片像樣的報道都沒有除了西北三省之外,他們管不到那里一夜之間,就傳到了大洋彼岸,讓美國人都注意到了甚至,連閻錫山都放下了山西的防御,開始琢磨起來,4o軍的問題如果在山西,有一支能夠在國際上都引起注意的部隊,對山西的防御自然有著重大的意義  屠夫還是英雄?

這就是兩個美國記者,琢磨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標題這讓他們很幸福,美國人喜歡英雄,而且喜歡年輕的,平民英雄這符合美國人的口味,而曾一陽的成長歷史,正好符合了這個條件兩個認真的美國人,在山西收集著大量的證據,所有的事實表明,日軍不僅在有在戰爭使用毒氣的戰列,還有屠殺平民的事實當初馬克和維克多在北平,被寺內壽一的氣度所折服,但在大量的事實面前就到用寺內壽一的話來說:他們叛變了,美國人根本就沒有認清到底誰才是他們的盟友,誰才是他們的敵人兩個富有正義感的美國記者,充分利用了他們手上大量的筆記和照片,連4o軍繳獲的不少日軍筆記,都在翻譯的幫助下,揭露了一個事實日本人鼓吹的亞洲繁榮計劃,不過是一場騙局搶劫和屠殺,才是這場戰爭背后最大的本質多次被美國人采訪,也讓曾一陽和4o軍的干部大為緊張,深怕說錯了一句話  曾一陽聽著羅榮桓的勸解,臉上卻是笑容燦爛:“政委,你也知道,屠夫不過是日軍對我的稱呼,值得慶幸的是,我們讓敵人害怕了,這是好事”

“但事實上,我們確實沒有主動去抓俘虜,而且央也希望能夠通過俘虜政策,來瓦解日軍的內部團結在方方面面給予抗戰一定的支持”羅榮桓顯然不打算放棄顯然,曾一陽把這一段給忽視了曾一陽決定開一場聞布會,讓所有在太原的各國記者,和組織,來接受采訪這讓羅榮桓大為緊張,曾一陽舍棄了大部分軍隊高級將領使用的‘全國通電’,而采用聞所未聞的聞布會,這讓羅榮桓也一時轉不過彎來  曾一陽想著所有人神色,擔憂的樣子,不由得嘀咕,至于嗎?

不就是一場聞布會,這要是在世紀,這都是娛樂圈過家家的游戲而已提高知名度?對于曾一陽來說,不需要,在軍界,曾一陽的大名還是很管用的日軍視其為在華北最大的敵人,在國,他又是橫空出世才幾年的名將這讓他在和各種階層接觸的過程,享受到了某些小特權比方說,張學良覺得,讓4o軍優先補給,是給東北軍找到了一個好盟友而閻錫山的付出,很快就在山西戰場上,收到了他期望的報酬4o軍的強勢,讓日軍占領山西的愿望落空,而且讓閻錫山有機會將本來岌岌可危的戰線重加固南京,曾一陽要開聞布會的消息,通過軍統二處的戴笠,送到了總統侍從室  “聞布會?以二戰區的名義,還是4o軍的名義”蔣介石揉著太陽穴,想不明白,一向對外國人畏如蛇蝎的閻錫山,在一夜之間轉性了,竟然允許外國記者能夠采訪他的軍隊?

國際輿論要是真的有用的話,日本人早就從東北退出去了就到當初,國聯一再警告日本當局,從占領的東北各地退兵,不然會遭受英法兩國的制裁制裁沒有等來,反而是在不久之后,日軍在上海動了一場小規模的戰役,讓英法大吃一驚,認清到了日本人的強勢之后,英法兩個老牌軍事強國,態度大變,開始對談判熱衷起來,談判的目的就是,無論國還是日本,只要不損害英法在亞洲的利益就行遠東向來不是英國的根本,反而是富饒的南亞各地,出產黃金,礦石,橡膠等物資,才是他們的福地而法國在東亞的利益,的可憐能夠保留在國的租借,和南亞的安南等地,就已經滿足了再說了,連美國、蘇聯都沒有說話,他們也沒有必要摻和就像日軍突然動全面侵華戰爭一樣,美國人樂的賣多余的鋼鐵,從日本人那里換來黃金;英國和荷蘭人賣石油給日本人,同樣獲得了很大的利益;即便和日兩國都有接壤的蘇聯,也大有坐看日大戰至于,蘇聯賣武器給國,一方面可以獲得黃金等硬通貨,另一方面,就是國太弱了,要是日本一下子就滅亡了國,那么蘇聯人就要倒霉了這是各國政府的態度但不是那些記者的觀點,歐美在亞洲設立的機構本來就不多,而被派來國的,無疑是這些人最倒霉的一部分因為國是戰區,日兩國開戰個月,無論哪一方都不愿意在損失巨大的時候退讓,事實上,國是沒有退路,而日本是覺得他們收獲的不夠多榆次,這個本來就不大的晉古城,要想尋找一處既威嚴,而又寬敞的地方,真不容易  縣衙倒是保存完好,但是召開記者會?真的適合嗎?

還有一處大一點的地方,就是晉商業協會,低矮的平房,和狹小的院落,氣勢上比縣衙差了很多沒辦法,劉先河權衡之后,還是決定在縣衙召開這場,對4o軍來說,是建軍歷史上次記者會,隆重或許辦不了,但莊嚴肅穆也不錯上午八點之后,6續就有記者從各處拿著邀請函,進入了縣衙記者會的時間定在九點,這讓4o軍警衛團的戰士們大為緊張,每個記者身后總會跟著一到兩個戰士,深怕這些記者是來搞刺殺的特務記者們都是走南闖北的人物,不少都是遠渡重洋,見到的人和事,早就將這些人各個練就了一身的閱人本事見被監視,大都是莞爾一笑,安靜的來到會場,找了把椅子先坐下來上午十點,邀請的三十多位外記者,全都趕到了會場曾一陽、陳光、羅榮桓等4o軍的主要將領,在軍樂聲,步入了會場除了陳光有些緊張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坦然的樣子“曾軍長,您這么年輕,就擔任了第一戰區的參謀長,是否說明,任命上,是一種政治的產物……”法國記者提問道“感謝這位英國朋友的提醒,事實上,我一直為自己擔任的職務,和我的能力上的差距而惶恐,并希望通過不斷地學習,來減小這其的差距幸運的是,我的戰友和同僚都很寬容”曾一陽很坦然的回答“我補充一句,作為曾一陽同志的戰友,我們從來都沒有對其有過絲毫的質疑,曾一陽的同志的能力是出眾的,他的意志是堅定的是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在生活是一個孜孜不倦的學者……”劉先河的話很多,謀殺了不少記者的膠卷從國的抗戰形勢,說道了山西的抗戰決心,和日軍的殘暴獸行言語生動,思路明晰,一個人就說了十幾分鐘,到最后,曾一陽不得不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劉先河一下  劉先河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曾一陽,對曾一陽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他很不滿,他還沒有說夠呢?

這是宣傳抗日多好的機會啊而且又能讓4o軍的名聲大作,何樂而不為呢?即便將4o軍的軍史說上一遍也是值得的為了讓記者會正式,4o軍高級干部都換上了的將軍軍裝,劉先河的身份也呼之欲出,4o軍政治部主任主持會議的晉綏軍將領——魯英麟,也是一頭冷汗,這劉先河太能侃了,不愧是做政工的  “您好,曾將軍,我是英國《曼切斯特衛報》的記者我想問的是,日軍的侵略戰爭是不正義的,但是,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在最近的報紙上說,4o軍將重傷的日軍戰俘殺死,違反了日內瓦公約,是否存在”

  曾一陽心里大樂,終于有人問這個問題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沉重:“回答這個問題,請允許我先說明一個事實”

  “日軍的戰斗意志都是很強的,至少,4o遇到的對手都是如此即便在戰場上,只留下了一個幸存者,這個士兵還是會選擇反抗……”

這回,輪到劉先河著急了,不停的在桌子底下暗示曾一陽,可惜曾一陽根本就不為所動  一番贊揚日軍作戰勇猛的描述后,一轉,給自己問了一個問題:“我很疑惑,在失去了增援,甚至反抗的能力之后,為什么日軍士兵還能如此瘋狂?事實上,我們也抓住過俘虜,但這些日軍俘虜拒絕治療,拒絕進食,在被俘虜后不久,都相繼死亡,這也是我們所不愿意看到的”

  “后來,我終于才一本日軍陣亡人員的日記上找到了答案各位,這本日記我可以送給大家三天,上面記錄的都是一個投降者的悲慘下場在日軍的軍規,沒有投降著一說,而且一旦投降,他的家人將受到慘無人道的報復,加上日軍對軍人戰死,幾乎被神化,所以,我得到了一個答案一個人死,總比一家人死要好的多,這就是日軍在戰場上瘋狂的原因”

曾一陽將手的筆記,遞給了地下的記者,立刻就引起了轟動“事實上,寺內大將不過是急火攻心,對士兵的忠誠有了一定的質疑,才說出了這樣不合常理的話”曾一陽惋惜的說道之后的提問,一直圍繞著日兩國的戰爭,國能否有戰敗的可能?等問題上  “國一定會在戰場上讓狂妄的日軍屈服,不過這需要時間,或許三年,或許五年,也有可能長一些八年重要的是,明一定會讓野蠻嘗到血的代價,這是任何一個侵略者都無法逃脫的厄運……”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整個記者會被人記住的只有一點,寺內壽一對自己的士兵都開始懷疑起來而且是日本國內的報道,讓這一事實浮出水面在日軍高層看來,士兵在戰場上戰死是本分,而投降則是恥辱  一個叫囂著曾一陽屠殺日軍傷兵的大將,其實是在述說另外一個事實,日軍士兵失去了在戰場上投降的機會,難道帝國的士兵會在戰場上哀求投降而不被允許嗎?

4o軍在接受采訪后,讓記者還參觀了一部分軍營不少士兵幫著老百姓修繕房屋的場景,讓很多記者都震驚了4o軍的直屬醫院,不但傷兵都獲得了很好的治療,而且連周圍的老百姓,都能進入醫院接受簡單的治療,這幾乎是聞所未聞的鮮事大公報上,一篇《人民的軍隊》,一時間將4o軍的事跡被放大了到了全國不過曾一陽和4o軍的將士們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渡過黃河,進入河南第五十一章風陵渡“大老爺,您老還是做滑竿先走,我們在這里等著……”衛兵伸長著脖子,對騎在馬上的李家玨恭敬道李家玨騎在馬上,消瘦的臉膛死死的盯在渡口,心里也是窩囊之極,但部隊僅有幾天的口糧,武器彈藥不用說,打一場遭遇戰,一萬八千47軍將士,手里的武器將變成燒火棍,攤到每個士兵的頭上,只有區區十幾發子彈  李家玨固執道:“不,再等等,去看看,還有什么吃的沒有,拿一些過來,發給弟兄們”

這些人都是他從老家帶出來的,真正的子弟兵二十二集團軍轄41、45、47三個軍,李家玨的47軍被編城先遣部隊,先期從四川出發臨出發,他的這個軍兩個師一萬八千人,是欠了半年多的軍餉,士兵都是饑一頓飽一頓,靠著兩條腿在山路上走了三千里路,才到了前線按照慣例,部隊上前線之前,會將欠的軍餉下發一部分,補充彈藥,各種軍需物資四川軍閥窮,窮就窮在一直打內戰,所有的力量都在互相爭斗中消耗干凈很多地方的稅收都征到了民國八十多年,這是因為四川主要的稅收來源是鹽稅,占整個四川稅收的一半以上,但川軍為了爭奪成都平原,而引起的一系列戰事,不斷的從鹽稅上爭奪使的鹽稅越來越重,很多井鹽商人都紛紛關閉鹽井,從事其他的貿易讓川軍的稅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只能從農民身上盤剝,這種惡性循環下,很多軍閥讓農民種植罌粟,用來制造煙土,從而籌集軍餉糧食都吃不飽,又都種了煙土,平民的生活就越來越沒有保障乃至衣不附體,食不果腹,已經到了矛盾的最大化抗戰一來,劉湘接任四川省主席,但是川軍沒有一支部隊能夠付足了軍餉,才開拔的不要說武器彈藥,大都是成都兵工廠生產的,質量連漢陽造都不如,機槍是少的可憐,迫擊炮是其最強大的火力,但四川造的一門60迫擊炮被鑄成了鐵疙瘩,炮管加配件,上百公斤的重量,三四個人才能擺動的起來而日軍的60迫擊炮,加上座鈑只有十五公斤左右,兩個人可以輕松的使用不但如此,已經是十一月初,北方的氣溫已經開始降低到零度左右,而從四川趕來的川軍都穿著單衣,兩雙草鞋,從四川途徑甘肅一路走來其實李家玨的這個軍9月底就到了河南,但閻錫山并沒有讓其通過黃河渡口,讓一個軍一萬八千人,就在河南先住下,撥付了少量的軍需之后,就不管不問在軍界,沒有人愿意接受川軍,不用說協同作戰,這是一種不成文的默契一方面,川軍的兵源大部分都是土匪和袍哥,軍隊里,用江湖規矩那一套來管理這倒是和張鈁的部隊有點相像,一個是陜西刀客,一個是四川袍哥,都是綠林豪強山西戰事正在往好的一面發展,二戰區竟然了公告,讓二十二集團軍沒有入晉的部隊,在河南休整這個休整是無限期的,除非日軍大兵壓境,山西兵力吃緊,不然絕對不會允許川軍進入山西一步  渡橋早在一天前就搭好,李家玨看著數里長的渡橋,心中也是疑惑,40軍不但將沿岸的大小船只征用,而且來搭建了渡橋,一個軍需要這么多的渡河通道嗎?

下午,黃河對岸出現了一隊步兵,看隊伍長度,至少也在3000人以上,這正是李漫山的231團,在山西兜了個天大的圈子,跑了上千里地,最后就趕上了在七里河打了一個中隊小鬼子,就算完事就李漫山的心思,一個中隊的小鬼子那里夠,至少也是要一個聯隊在舊關的時候,才滿心歡喜,以為要進攻河北231團的位置,正好在全軍的最前列,自然是先頭部隊,當時他腦門子一熱,給全團下了作戰動員大會  保定、石家莊他打不下來,難道連井陘、唐縣這些小地方還拿不下來么?

動員會剛開好不久,就接到命令,上火車,去那里都不說在罐子車上悶了兩天,一下火車,才知道已經到了黃河邊上李漫山騎著東洋馬,這馬還有點小脾氣,一個勁的想咬套在嘴上的籠頭,李漫山這段日子也是火氣見長,一鞭子就抽了上去,好在這畜生也知道主人的厲害,安分了不少下馬之后,李漫山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將二營留在原地,命令一營先期渡河這六百人的一個加強營全副武裝,跑步渡河之后,立刻在河灘高地上,建立陣地這下子馬上就激怒了47軍的川軍們,一個個跑到李家玨的面前,要上去給對方一些厲害  “軍座,40軍欺人太甚,明明看到您在這里迎接他們,一來就防著我們一手,我們是來打小鬼子的,不是來受氣的”

  “就是,這夾板氣再也不受了”

  見地下的軍官也開始不滿起來,李家玨胸口雖然裹著一團火,但還是虎目一瞪:“你是誰老子,給我說清楚?我們是在迎接友軍的,不是來看風景的,都給我站好,拿出47軍出川的氣勢來……”

絕對威信占據了上風,幾個心中不滿的軍官也一臉不憤的站在了一遍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對方軍官過來打招呼,反而一味的占著河邊,開始不妨起來  機炮營的高射機槍一亮出來,川軍軍官立刻被這種武器吸引住了,侍衛中,有人忍不住對李家玨問道:“軍座,這40軍的機槍不對著前面,反而對著天上,難道打鳥也能嚇唬小鬼子?”

川軍中很少使用飛機作戰,自然也不會裝備防空武器  李家玨聽說過有高射機槍這種武器,但著實沒有見到過實物,不過他已經猜的不離十,自信道:“你們懂什么?這是防空用的高射機槍,聽說精貴著呢?兩挺重機槍都沒有這高射機槍厲害,子彈都是一箱子以上,突突幾下,就光了”

李家玨說著他心目中高射機槍的樣子,不過他說的幾乎不離十,這種德國進口的MG34機槍,絕對是戰場上的利器一分鐘900子彈的消耗,也是所有機槍中射最快的李漫山其實早就看到了不遠處,有將近一個團的部隊,所以他才第一時間將重機槍陣地建立起來231團的身后,是三萬多40軍主力,還有后勤部隊,大量的物資,要是渡橋被毀壞,他這個團長也別想干了  231團政委朱進忠拉著李漫山的袖子,走到一邊,對李漫山低聲說道:“是川軍,有可能是發現建了渡橋,才來渡口迎接我們,我先去迎接一下,要是鬼子飛機來,你的任務就是保護渡口不被破壞”

“老朱,剛才我從望眼鏡里看到了,對方是一個將軍,衛隊也有不少人,都披著一件黑漆漆的披風,真不知道他們是來干什么的?不過軍長說了,讓我們跟在河南的部隊搞好關系,是否等騎兵旅到了再說,參謀長跟在騎兵旅,請示一下,免得犯錯誤”李漫山現在是怕了,多大點錯,讓他在團里搞得灰頭土臉的,在其他主力團團長面前,頭也抬不起頭來英雄團長李漫山,早就在團一級的干部里叫響了,一個警衛連,和日軍聯隊的護旗中隊肉搏戰,能活下來,也是帶隊的李漫山運氣太好了,要不是日軍旅團長高木少將命令撤退,他很有可能就要交代在戰場上其實很多人也想怎么干,可是幾乎就讓李漫山趕上了不過,像羅戰,王利發等人,見到了李漫山就是一通奚落,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才讓他受不了  朱進忠沒好氣的說:“老李,你這樣可不好,犯錯誤改過來就好了,心里有想法及時跟組織匯報在40軍,你還想跟軍長慪氣,別說我不支持你,231團三千戰士也不會站在你一邊再說了,軍長那是保護你……”

  “說幾句的了,你還沒完了……”李漫山可沒有給老戰友面子,一轉身就要走:“我也沒說軍長辦錯了,可眼看王利發那小子在我眼前得瑟,我心里就有氣”

朱進忠心說,原來犯的是紅眼病就你這個騷包樣,你要是戰場上擊斃了日軍旅團長,其他幾個團長,還被你給氣死朱進忠不想管,也不管不了,軍里幾個團長大部分都是那個脾氣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向47軍的方向走去這時候,騎馬是不尊重對方,反正也不過一兩里路,走著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離李家玨還有一百多米,朱進忠就被47軍的護衛攔住了,通報了姓名和部隊的番號之后,才由護衛領到了李家玨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李家玨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總算沉住了氣,看樣子,對方也就一個旅的兵力,他要是興沖沖的派人過去,47軍的面子就落下了“40軍115旅231團政委,上校朱進忠向長官問好”朱進忠心里雖然一百個不愿意,但羅政委反復叮囑,還專門告誡過團一級的干部,要尊重友軍  李家玨一聽來了個團政委,眼前的部隊,明明是一個旅的兵力,這不他嗎?不悅道:“你們旅長呢?”

  朱進忠不解的看了一眼李家玨,瘦巴巴的樣子,也看不出多么威嚴:“我們旅長率主力部隊還沒有到渡口,您要是想見我們旅長,估計要到傍晚”

  “主力?”李家玨大驚失色,難道河灘上的三千多人不過是一個旅的先頭部隊?

這個旅有多少人,光河灘上231團的裝備,都讓他眼熱的不行十八挺重機槍,構建了兩個重機槍陣地,布置了一個強勁的交叉火力網,即便是用47軍所有的家當,也只能奢侈這么一回迫擊炮是比47軍都要多,還有兩門山炮,中央軍的嫡系部隊也沒有這么奢侈見李家玨在馬上失神,朱進忠也是納悶,至于嗎?40軍編制小,一共才給了一個39師和一個獨立團的編制,但寧夏的主力有多少人?加上地方部隊,給一個集團軍也能拉起來  回過神來的李家玨咳嗽了幾聲,轉身看了一下周圍,部下也都是一臉驚駭,心里暗道一聲丟人俯身問道:“趕到河灘的是一個團,而不是一個旅?”

“是的,231團三個步兵營在南岸,北岸還有一個營沒有渡河”朱進忠也不怕對方窺視,在實力面前,任何一方的窺視都是沒用的李家玨一時間有種要暈倒的感覺,他深知,就川軍的裝備,在任何戰區都是被嫌棄的雜牌軍尤其是戰區主力出奇的強大的情況下,47軍雜牌軍的命運,很可能將在開戰之初,就成為炮灰組建一支僅僅靠步槍和少量機槍的軍隊,并不難,反而有大量先進裝備,但因為士兵素質不高,無法使用才是悲劇忽然,在47軍的人群中,有一個戰士暈倒,如同瘟疫般蔓延,很快又有幾個戰士倒地軍官一看就知道,都是餓暈的,昨天晚上喝了一碗稍微稠一點的粥,一大早出來,就吃了幾口番薯,一個上午站下來,體力再好的也吃不消李家玨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他帶來的這個團,是整個47軍最精銳的部隊,不但沒有給自己爭臉,反而丟了丑,一時間也不掛住了朱進忠跟著40軍,在山西當客人,被閻錫山供著,享受的是貴客的待遇,自然感受不到部隊無糧無餉的困頓,但他也是紅軍出生,當年部隊在山里打伏擊,也有戰士在埋伏中餓暈的情況于是,低頭對身邊的警衛員耳語幾聲,就見警衛員撒開大步,就往團里跑不久之后,有十來個40軍的戰士,趕著五輛大車,車上一袋袋的糧食,還有一只已經殺好的豬,被開成兩扇,白花花的豬肉,連帶著鍋碗都在車上帶著,晃得川軍士兵一個勁的咽口水朱進忠借口部隊在布防,就先回去了“軍座……”部下也是擔心,這時候埋鍋造飯,是否會讓40軍輕視  李家玨一揮手:“煮飯,要讓每個人都吃飽,豬肉也收拾一下,等一下全都發下去”他心說,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那里還有面子?

川軍戰士一個個都圍著煮豬肉的幾個大鍋,熱氣騰騰的肉香,在空氣中彌漫李家玨也在馬上坐不住了,部下拿來一個小馬扎,靜靜的就這么坐著原本他希望用川軍整齊的軍容,給戰區長官一個好印象,能夠給47軍多帶來一些補給可事與愿違,等他看到40軍的強大之后,再也想不出,自己還能有什么地方能夠讓曾一陽看重的曾一陽出任三戰區副司令,這也是各方較量的結果,但指揮的部隊,都是一些雜牌軍中的弱旅,主要的戰斗力還是40軍  武器裝備?

李家玨對著黃河只有苦笑連連,47軍?他此時才明白并不如寇的沮喪,這也是閻錫山拒絕川軍入晉的主要動機之一第五十二章47軍斷糧  “哇……”

士兵中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川軍士兵,看著碗里白花花的豬肉,失聲痛哭李家玨愕然的看了身邊的副官周鼎銘,周搖著頭低聲對李說道:“第一次吃肉,很多兄弟都是出發前,從老家征召的,從小到大不知道豬肉長什么樣?”周鼎銘嘆氣的摸樣,是讓李家玨心里難受此時,李家玨心中的愧疚之心甚,連侍衛給他帶來的飯菜,都沒胃口吃用必死之心,來洗刷內戰給百姓造成的傷害,這是劉湘在出川之前,給各個高級將領臨行前的一句話很沉重,在沒有徹底了解之前,根本不知道,內戰給百姓的傷害但至少給李家玨靈魂上的震動,讓他震驚的是,他終于看到了40軍的全部面貌在231團建立河灘陣地一個小時后,騎兵旅的到來,絕對是華麗的視覺沖擊騎兵旅兩個團,加上一個炮兵團,這樣的配置在中國騎兵中絕對是獨一份武器配比上,跟日軍的獨立騎兵旅團差一些畢竟一個日軍一個騎兵旅團,都是一個騎兵聯隊,和一個炮兵聯隊的編制,火力、機動性都很強而且日軍在騎兵的運用上,像是機動能力很強的騎步兵來使用過六千匹戰馬的出現,在河對岸黑壓壓的一片,就像置身于馬群之中匯合成一路縱隊,戰馬在騎士的約束下,迅的從渡橋上通過,長達數理的騎兵隊伍,在渡橋上踏著奔雷般的氣勢,從對岸直撲黃河南岸馬刀、騎槍、鋼盔,還有略顯直撲的灰布軍裝,如同一股鋼鐵洪流襲來“這才是40軍的精銳……這才是40軍的精銳……”李家玨口中喃喃的說著,231團的裝備是很好,在中央軍中也算是嫡系部隊的裝備了騎兵旅的炮團,在整個40軍的炮兵編制中,的,只有15門75口徑山炮和野炮,其中3門還是在七里河戰役后,從戰場上繳獲的即便這樣,騎兵旅也有和日軍精銳叫板的實力,這才是讓李家玨震撼的原因尤其是,他這里的消息閉塞,還不清楚20師團被40軍在七里河圍殲的消息其中大部分的火炮還都是從日軍中繳獲的,還有進口德國的火炮,質量上要比漢陽等幾個兵工廠強很多但步兵的戰斗力,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威力的延伸  沒有見識過40軍炮群,根本就不知道這支部隊的精華在哪里?

  周鼎銘低聲咒罵了一句:“怪不得閻錫山不讓我們川軍去山西,原來僅僅40軍就強的不像樣子川軍那些火銅子,根本就是過家家的玩意”

  “胡說什么?”周鼎銘置氣的話,還是沒有逃過李家玨的耳朵,呵斥了道:“你懂什么?二十二集團軍,雖然有三個軍的編制,但除了41軍戰斗力稍微強一些,其他的部隊武器上就差了很多中華有40軍這樣的強軍,國家甚幸,民族甚幸”

“可您老花那么大心思,不就是想讓兄弟們上前線的時候,槍里有子彈,腰上有手榴彈,如果有幾挺重機槍就好了……”周鼎銘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了李漫山設立的幾個重機槍陣地冷兵器時代早就過去了,打仗拼的一是武器,二是勇氣裝備簡陋,自然要用傷亡去頂,除非遇強就逃,但川軍是來干什么的?是來殺小東洋的,先入為主的思想,讓每個川軍團的戰士以為,他們身上都背負著一段不光彩的歷史,他們是來洗刷恥辱的  李家玨尷尬的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胡子,眼光閃爍的說:“聽說40軍的曾一陽為人不錯,說不定能夠看在共同抗戰的份上,給我們些武器”

周鼎銘不想給自己的長官潑冷水,但心里卻是悲觀了很多47軍出川之后,首先進入的就是西北,西北軍政都被GCD控制,因為以前雙方都交戰過幾乎是ZG最虛弱的時候,被川軍擺了一刀雖然川軍也沒有吃到便宜,還損失了不少最后,才有了鄧錫侯部尾隨紅軍,禮送處境的結果給所有川軍將領心中,都埋下了一顆魔障害怕GCD秋后算賬,把二十二集團軍硬留在陜西西北方面派出的聯絡人員,主動將物資送到這些部隊的駐地,川軍也不敢拿一分導致所有進入西北的川軍都未如蛇蝎,一刻都不敢停留,加上心里還有一點奢望想用鮮明的立場,來感動在南京的委員長,希望從南京方面獲得足夠的補給自從淞滬抗戰爆發后,兩國的交戰規模越來越大,八月開戰后,日軍不斷增兵,進月總兵力已經突破了10個師團28萬人,動用軍艦30余艘、飛機500余架、坦克300余輛中國方面7個集團軍,加上地方部隊,總兵力70萬,飛機150架,每一天的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蔣介石連中央軍的補給都快成問題了,那里顧得上雜牌軍的補給,尤其是武器彈藥上川軍47軍,就是在這么一個尷尬的時刻,被所有人遺忘了即便進入山西不久的川軍,閻錫山也在軍需上多加克扣連糧食都不肯多給一天,希望用后勤來約束川軍的軍紀如此一來,47軍的境況已經到了糟糕透頂的地步  謝維俊拖著疲憊的身體,在231團的駐地,找到了李漫山,一見面就開口問:“附近出現的是那支部隊?為什么不派人去聯絡?”

“川軍二十二集團軍的47軍,朱政委已經去聯系過了,但他們好像對我們有些忌憚,加上對方來了一個中將,我這官小言微廟太小,請不動人家”李漫山這話說得有些過頭,他不是請不動,而是根本沒有去請加上他擔負著整個大軍渡河的防御任務,自然不敢分心“算了,我去看看,軍部馬上就要來了讓戰士們注意警戒,雖然日軍轟炸渡口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在山西有日軍的特務,將我軍出晉的消息傳遞出去”謝維俊擔憂的說道謝維俊先帶著幾個人,先去看看川軍的來路一接觸,才發現,來人是47軍軍長,中將李家玨在黃河沿岸就是為了等40軍的軍部謝維俊心里直嘀咕,這川軍當初從陜西路過的時候,可是怕的如同街上的老鼠看到西北兵強馬壯,幾乎是逃出了陜西,說明川軍對ZG領導的軍隊,和抗日統一戰線的細節還不熟悉思考細微的謝維俊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問題,李家玨放下心中的芥蒂,已經頂著被蔣介石記恨,來結交40軍,說明他已經走投無路了這讓謝維俊不由的注意起47軍的情況,除了李家玨衛隊有一身披風之外,里面也是穿的單衣,披風也成了御寒的衣物,其他的士兵都是單衣士兵連一雙布鞋都沒有,清一色的草鞋,背后還有一個斗笠,大小不一大部分戰士身后背一把砍刀,這說明47軍的川軍和原來的西北軍一樣,長期處在彈藥缺乏的狀態下一點點的信息匯聚在謝維俊的腦子里,他斟酌良久之后,只是對李家玨許諾,40軍軍長曾一陽,政委羅榮桓,一定在第一時間去47軍視察,身份當然是以戰區副司令的身份出現謝維俊到最后離開,也沒說給47軍輜重上的支援,這讓李家玨大為失望從初時的殷切希望,到后來的憂郁,走的時候,李家玨已經不對40軍能撥付一部分裝備寄予希望了不過,李家玨最后還是遠遠的看到了40軍的大部隊3萬虎賁之士,兩個主力炮團的出現是讓他驚的說不出話來此時,他才相信,在華北隊中戰斗力最強的兩支軍一級部隊的傳言,40軍絕對的首當其沖東北軍的105師,四個獨立旅,一個炮旅,連德國的四號坦克都配備了一個營,連日軍見了,也要避其鋒芒,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主力精銳李家玨走后不久,曾一陽就聽說了,還專門去找了一回張學良調任武漢,成為第六戰區的司令官,這已經是肯定的事實了而程潛由總參謀長出任一戰區司令官,也沒有什么奇怪但曾一陽總覺得,河南不會像表面的那么簡單,蔣介石不會放任河南的重要地理位置而不顧,自然會有后手只不過,蔣介石的手腳都被淞滬戰場束縛住了而已拉攏被蔣看不上的雜牌軍,是40軍立足的根本離開山西的時候,曾一陽就對日軍的作戰給出了一個定義,作戰避重就輕山西的仗打的很蹊蹺,日軍主力進攻的方向都是中央軍和東北軍等其他入晉的部隊反而對晉綏軍的打壓不夠,而晉綏軍也有避其鋒芒的想法在40軍軍部研究的時候,曾一陽就對當下的形勢分析過,日軍想通過保留晉綏軍的主要戰斗力,將其他側翼部隊個個擊潰,最后逼迫閻錫山投降淞滬戰場上投入的兵力,已經讓整個日本國內大為震驚,抽調不出多的兵力支援華北戰場那么,日軍對收編閻錫山的40萬晉綏軍也是戰略需要可以說,日軍只能抉擇,華北和淞滬兩個戰場上,只取得一個戰場的成功雖然,石原莞爾等參謀部的官員都表示反對的態度,但日軍高層,尤其是軍部的高層,卻是自信滿滿的認為,只要拿下南京,中國的戰事就可以結束,到時候,利用整個中國的國力,南下則是資源豐富的南亞,北上可以和蘇聯一較長短被自己畫的一個大餅給噎傻了的日軍高層,不但從華北抽調大量兵力支援淞滬戰場,至本來戰事不利的華北戰場于不顧,而且還命令寺內壽一迅穩定華北戰場要想穩定華北戰場,無法逃避的一個事實就是占領山西寺內壽一迫于國內的壓力,發動了一場注定要悲劇的戰役用兩個缺編的師團,進攻有十幾萬大軍的晉東防線前期的順利,不過是黃紹竑指揮的部隊不多,加上有14師團的增援,才順利從太行山中部進入山西這兩個師團,一下子就成了隊圍獵的對象八路軍3個師,在西北三省的兵源補充下,已經發展到了每個師,至少3萬人的大部隊加上山西當地的兵源,已經順利突破了十萬大軍武器裝備上,也比華北日軍估計的好很多加上裝備精良的40軍和東北軍精銳105師,近7萬大軍,被曾一陽調動,進入晉東防御,整個正太線沿線的隊過了20萬才兩萬日軍,很快就淹沒在隊的人海之中七里河殲滅戰,和昔陽大捷之后,山西的形勢已經開始穩定起來日軍占領了北部山西,而晉綏軍為主導的二戰區占領南部山區,加上呂梁山和太行山區曾一陽當時的判斷就是,華北日軍必然進入一個階段的守勢,這段時間不會過半年,加上中央軍無力顧及華北,這是40軍發展河南,河北和山東的最佳時機雖然,陳光等人對曾一陽的判斷有所疑惑,但對進入河南并不反對河南地處中原腹地,北通山西,西進可以進逼潼關,接壤山東,北拒黃河,是一個四戰之地尤其是作為西北的門戶,河南的重要性是不容置疑40軍進入河南后,立刻就對周圍友軍的調查,發現47軍的物資都沒有補充,馬上就有斷糧的危險李家玨四處尋找補給,都被戰區的后勤部門以戰區司令未到任為由,而拒絕將情況上報中央,請示后,中央通過40軍做出了一個驚天之舉將47軍的后勤補給都由西北負擔,從關中用火車起運,讓40軍前期組織一部分物資贈送給47軍“軍長,你決定”羅榮桓也知道情況棘手,47軍的情況,很有可能出現嘩變,哄搶當地老百姓李家玨還能控制住軍隊,已經實屬不易兩天后清晨,李家玨處在兩難之境地,差點在昨天晚上就答應其弟,47軍107師師長的要求,讓部隊自己籌糧這幾乎和搶沒有區別,一旦發生,那么川軍在抗戰道路上,必然會越來越艱難李家玨消瘦的臉龐已經籠罩在煙霧中,地上一地的煙頭,顯然是一夜未睡  “40軍,曾一陽將軍到——”

  李家玨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門口,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后生,打著綁腿,穿著灰色軍裝,皮帶倒是挺的,不過連一把配槍都不帶,是否有些托大?

  李家玨暗暗打量,這就是曾一陽?

第五十三章變相收編曾一陽放棄了原來喜歡穿的德官服,北洋時期的將校服大都是依照德軍的樣式裁剪,比的大氣,比西北的用料考究又拉風,穿著又舒服,自然成了曾一陽的選,不過在一干將領中顯得很突兀但是一次意外,讓曾一陽再也不敢穿的與眾不同了,反而是有多普通,就穿多普通用彭總的話來說,就是不騷包了,貼近工農了,這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平型關大捷,八路軍115師頭,伏擊了日軍輜重兵第五聯隊,消滅的鬼子不多,但卻是繳獲物資最為豐富的一次伏擊戰這場戰役的勝利,奠定了游擊戰術的正確性,這不是單單的一場軍事勝利,而是游擊戰作為一種的戰術理論,在實戰中獲得最有利的證明,得到了各界的普遍關注21旅團的后勤被斷后,也在平型關顯示出了頹勢115師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才從日軍手中奪得了如此大的勝利但付出的代價遠遠不止如此,戰后115師師長林總,騷包了一回,騎著繳獲的東洋馬,穿上日軍的黃色呢子軍官大衣、挎著日軍佐官刀,配著嶄的王八盒子,興沖沖的準備去總部開會,報告戰斗總結路經晉綏軍61軍陳長捷部陣地的時候,挨了一槍,直接打在胸口,一條命立刻就去了半條,眼看要活不了說起來,這也怪不得61軍士兵,熟悉二戰區的將領都知道,61軍是一支組建的部隊原來的番號是守衛大同的李服膺的部隊,在大同損失慘重,有丟失了天鎮后,被閻錫山槍斃61軍也被解散,這個番號就落到了才編兩個月的預備役陳長捷的第1軍頭上,只有一個72師的編制而陳長捷的61軍都是地方的保安團,守備部隊,加上兵組建的,兵比例很高組建不到兩個月,陳長捷就帶著這支部隊,支援平型關戰役的前線,大部分士兵都是第一次打陣地戰  本來就緊張,看到一個穿著鬼子服,騎著東洋馬的‘鬼子軍官’出現,不約而同的都瞄準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敵人’

要說林總的運氣,真是背到了家,被幾個兵,直接從馬上打下來還是胸口挨槍,被趕來的115師警衛班的戰士搶救過來,立刻送往八路軍的醫院,但是肺部受傷,本來就是大手術,加上中正式步槍的口徑大,子彈創口也大,野戰醫院根本就沒有條件做這樣的大手術,很多醫生一看,就直搖頭無奈之下,只好送了西安,中央直屬醫院的醫生做了手術算是把命保住了,想要繼續治療,就不得不送好的醫院最后還是聯系了共產國際,送去莫斯科治療曾一陽原本以為林總受傷,一定是在戰場上沉著指揮,要么被日軍炮彈沖擊波及;要么就是被日軍飛機轟炸受傷他對這段歷史也不是太熟悉,畢竟這方面報道也比較少聽到消息的曾一陽,驚訝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其實也挺騷包的,穿的軍裝也是別出心裁的德軍軍官服,外表看起來像是北洋的將官服,穿長筒靴,黑漆漆的讓警衛擦的油光瓦亮,倒是不太喜歡穿披風,因為披風不好打理這樣的裝束,只要一出現在了戰場上,就如同黑夜里的螢火蟲一般明亮曾一陽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要不然,挨槍子的就是他了隨著林總的不幸重傷,不但115師的作戰部署都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黨內也召集干部,加強這方面的認識,軍官都必須和士兵穿戴一樣曾一陽這才將自己的軍裝換成了普通士兵的軍裝,如此一來,他的警衛輕松了不少這也是在李家玨眼中,曾一陽有點其貌不揚  李家玨站起身熱情的迎了上去,隔著十來步,就強顏道:“曾將軍將領47軍,是李某的榮幸,是47軍的榮幸曾將軍的大名,李某在出川之前,就如雷貫耳,今日謀得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李將軍,謬贊了曾某不過是做了一個軍人的本分,在國家危難的時候,站出來僥幸獲得了一些戰功,不值得吹噓”曾一陽淡然一笑道  “好一個軍人本分,李某受教了……”

  曾一陽和李家玨握手之后,錯開身,將身后的羅榮桓讓了出來,給李家玨介紹道:“這位是4o軍的政委,羅榮桓同志”

  “你好,李將軍能主動請戰,不遠萬里從四川到前線,實在讓人佩服”

“李某不才,雖有報國之心,但多方鉗制,47軍一直在黃河沿線徘徊,而手無寸功,是在慚愧之至而4o軍確實是我輩軍人的楷模,佩服之至”李家玨的話確實是真心話,4o軍從長城抗戰打出來的名聲,已經在軍界稱為傳奇,曾一陽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李將軍謙虛了——”羅榮桓淡淡一笑4o軍的威名,甚至在日軍中,也被關注已久,被稱為中國西北的近衛軍要不是圍殲4o軍的難度實在太大,加上曾一陽已經很少用冒險的戰術,反而大開大合的戰術,讓日軍明知是個坑,也只能閉著眼睛往下跳  雙方落座之后,李家玨反而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茶葉早就沒有了,這時候拿什么招待人家呢?

再說,要是曾一陽留下來吃飯,自己這里就一個南瓜,還是副官特意給自己留的,自己吃也就混個水飽,但要招待人,尤其是友軍的高級將領,他不要臉,47軍還要臉啊忽然,李家玨的副官周鼎銘慌慌張張的跑著進屋,在李家玨耳邊低語一陣  愁容滿面的李家玨這才有了些笑摸樣,起身就要向曾一陽等人道謝,被曾一陽攔住了:“李將軍,前兩日,我軍正好渡河,實在沒有時間來拜訪在河南的各部,乘此機會,曾一陽特來拜訪,正好聊表心意”

曾一陽隨行的還有一個汽車連,運送著部分物資,這些物資雖然只有夠47軍半個月的糧食但也能讓李家玨緩一緩燃眉之急了但就李家玨的人脈,很難在前線籌集到足夠的糧草47軍裝備比各地的保安團稍微強一些,但和正規部隊,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即便29軍、韓復榘的第三集團軍,在裝備上也要比47軍強上很多不用說東北軍和晉綏軍面前,一露相,就會被那些只看表面的戰區長官們忽視手里有糧,心里不慌李家玨心情大好之下,也有心跟曾一陽等人聊起戰事從一站去在平漢線上的防御重點,到山西的戰局的未來走向,李家玨從曾一陽口中獲得了極為寶貴的資料尤其是日軍一些裝備配置,和對日軍作戰需要克服的難題比方說日軍的飛機轟炸,雖然川軍也有飛機,但都是一戰之后,淘汰的飛機,戰斗能力本來就不強,主要的作用還是偵察敵情而日軍的飛機,戰斗機和轟炸機的配置,呈梯隊作戰,一波接著一波,開戰之初,面對日軍的空襲,中國士兵很多在恐慌中,跳出隱蔽物,造成無謂的損傷加上日軍的步兵配置,主要以迫擊炮、重機槍、輕機槍構成的火力網,反而步兵的步槍卻很少使用這種戰法,在川軍中是聞所未聞的,尤其是日軍的擲彈筒兵,戰術靈活,隱蔽性很強有不少部隊,在對陣日軍,還沒有交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機槍陣地,就被這些擲彈筒給端掉了李家玨臉上雖還帶著笑容,但心里也是越來越驚,自己的家底,只有自己知道士兵,每個人2o子彈,這已經是最大的限額了,手榴彈每個人只有兩個機槍、重機槍不少都是古董貨,上了戰場,能不能打響都有問題李家玨心中苦笑,看來他的47軍注定要成為敢死隊了,能夠給日軍造成多大的傷亡他不知道,但自己的傷亡已經很清楚見李家玨興趣索然,曾一陽當即就提出47軍的補給有西北供應,只要李家玨一個承諾即可  李家玨詫異道:“什么承諾?”

  “堅守抗日統一戰線,槍口一致對外”曾一陽也不相信李家玨能夠這么快就答應,但讓他不解的是,一聽‘槍口一致對外’,李家玨的臉馬上就陰了下去,沉聲道:“李某是為國而戰,槍口自然只對日本人,任何參加抗戰的部隊,都是47軍的友軍,何來槍口對兄弟部隊之說?”

  羅榮桓心里暗驚,李家玨的反應也太大了點,不過其態度來說,還是很誠懇的,連忙解釋道:“李將軍誤會了,從國內的形勢來說,還有不少人對日本抱有希望,也有投降傾向抗戰才剛剛開始,但淞滬戰場的頹勢已經顯現,今后抗戰的形勢將越來越嚴峻,這需要所有堅持抗戰的中國人精誠協作,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將抗戰進行到底”

“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李家玨為這個詞,還有有些不解但從字面上來說,卻是合乎他的心意  李家玨嘆了口氣道:“即便沒有軍需補充,李某也是帶著一個赤子之心,來華北抗日的”

  點了根煙,李家玨接著說:“我接受西北的軍需補充,也可以在一定的范圍內,接受貴軍的領導”

  曾一陽等人離開后,47軍的軍官立刻就炸開了鍋,這不是等于整個47軍被西北Zg收編了嗎?

不過還是有明白人,知道李家玨已經答應了其中的協議,即便是口頭的,也關系的整個47軍的存亡,于是提出了讓李家玨向4o軍要裝備的念頭第五十四章經略冀魯豫“一陽,我們如此直接,會不會讓川軍心下警覺?最后適得其反?”坐在吉普車里,羅榮桓心事重重的看著窗外,不時有川軍好奇的看著他們的車吉普車可是稀罕物,很多川軍士兵都好奇的站了起來觀望,對著車指指點點不少川軍士兵,在出川前,心中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但是到了華北,他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受歡迎的人雖然他們戰意盎然,甚至大部分人都有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曾一陽寬慰的拍了拍身邊的這位老大哥:“重癥下猛藥,抗戰就是給中國這個奄奄一息的病人下的一劑猛藥,能否救的過來,就看這幾年了中國能否在日本這劑虎狼藥前,顯示出一個巨人應該有的強大生命力,用國家的凝聚力,擊垮日本這個島國,才能被列強普遍認同,獲得應有的大國地位”

羅榮桓愣了愣,和曾一陽搭檔領導40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說上對曾一陽的了解,他不如陳光對曾一陽的關心,他不如黃蘇,這讓他一直心中有些不安  能夠進入40軍的體系,本來就是中央對他的信任要不是黃蘇突發重病去蘇聯治療,他已經早就準備好去115師了而且,對于熟悉的115師,40軍的所有都是陌生的,陌生到讓他這個老,在進入第一天,有種莫大的懷疑,這樣的部隊是從江西走出的紅軍嗎?

裝備上簡直連中央軍的精銳都要汗顏,加上編制龐大的體系,完善的后勤,在西北的幾年時間里,連預備役兵制都建立了起來40軍出陜的兵力雖然不過只有三萬人,但他的預備役不下于30萬,這是一個何等的概念只要曾一陽愿意,中央全力支持,40軍馬上就能變成了一個數十萬的大軍怪不得,國民黨軍隊的高級將領,每次見到曾一陽,都是一副長須感嘆的摸樣一個能在軍界,政界,甚至學術界都有國際影響力的中國人,只有曾一陽獨一份了羅榮桓壓力很大,陳光的暴脾氣,都能在曾一陽面前被訓的服服帖帖要知道,這位在井岡山的時候,可是誰都不服的主連林總都是對他又恨,又敬恨的是,陳光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出奇的固執,認準的事情,即便撞一頭血包,也不會回頭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堵墻,也要撞出一個能讓他通過的洞來敬的是,陳光是一位難得的悍將從一個農民,農會會員,最后成為一個高級將領,他不過用了短短的四年時間,就證明了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光是個天才,是個天生為戰場而生的人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不是一個政客這讓陳光的人緣在老部隊中,都不太好  羅榮桓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來了,忍不住開玩笑道:“你好像對未來的戰局有一個很深的了解,怎么就沒聽你說起過,不會是藏著掖著”

“都是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說出來徒遭人笑而已”曾一陽作為一個有秘密的人,最大的秘密就是他的穿越懷揣天大的秘密,最難受的就是保守這個秘密了自始至終他都不敢說出來  小白鼠?他倒是想抓一個穿越者來研究一下,是否腦域開發比一般人要強很多?

曾一陽很好奇,但他絕對不想被當成試驗對象,讓人扒開來研究就像很多歷史軌跡一樣,他都知道,但只能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給對方示警比方,南京城的城市攻堅戰,其實要比外圍作戰有利至少,中日兩國的軍隊,在一個城市里犬牙交錯,那么日軍的很多武器都將失去施展的空間比方說重炮,還有飛機等但他不過是建議國防部而已,還有就是提防日軍的報復性行為,對平民進行大量的屠殺隨著地位的一點點起來,曾一陽的話也越來越被人重視,牛人遍地的時代,也是犟人遍地的時代,蔣介石依然喜歡對布置的好的作戰計劃指手畫腳,閻錫山仍舊抱著保衛太原的希望,而不愿意將太原兵工廠搬遷到大后方此時,曾一陽有些失神了,就像是有一支無形的手,一支卡主了他的脖子,讓他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不行,一定要改變這一切,不能再隨波逐流了曾一陽的心里呼喊著這個愿望越來越強大,汽車過一座小橋的時候,猛然顛了一下,曾一陽失神的就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猛然從沉思中驚醒對于曾一陽很多時候的心不在焉,羅榮桓早就習以為常了在他眼里,曾一陽是一個天才,天資凡,稍微努力一下,就能獲得其他人幾輩子都無法獲得的成就,這種想法,其實在很多人心中都有而羅榮桓是一個腳踏實地做事的實干派,他甚至連話都很少,能夠包容同志之間的缺點,發現他們的優點還在繁忙的工作中,孜孜不倦的學習,這是他最可貴的品質“哈哈……我想到了……”曾一陽全然不顧額頭的一個大包,反而開心的笑起來“一陽,你醒醒……這不會是魔障了……”見曾一陽突然一驚一乍的樣子,羅榮桓大驚  拿下,羅榮桓放在他腦門上的手掌,曾一陽沒好氣的說:“政委,我好好的,沒病?”

“沒病,對是沒病……”口上說著沒病,但羅榮桓狐疑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曾一陽拍了一下,開車的周炎:“找個安靜的地方……對了就去黃河邊上……我要和政委商量大事……”

“好咧……”吉普車拐上了一片荒地,他們的位置其實離開黃河也不過幾公里,開車只要十幾分鐘就能找到一處絕對安靜的地方  羅榮桓這時候差點沒嚇出病來,曾一陽的反常舉動,讓他擔心不已在華北前線的大將,林總受了無妄之災,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如果連40軍的曾一陽都發瘋了?那么在華北黨領導的部隊還不亂套了?

尤其是40軍跟其他的部隊有些特殊,換一個軍事主管不見得好使陳光雖然能力上已經被證實,指揮這支部隊將才只能保存,只有帥才,才能將這支部隊發揮到極致,歸集到一點,就是需要戰略眼光  曾一陽一別頭,發現羅榮桓的臉色出奇的難看,擔心的問:“政委,臉色這么差,不會是這段時間太勞累了還是要多休息,我哪里有維生素,等回去,讓周炎給你拿過去”

羅榮桓心中苦笑,只要你不嚇我就成  不過內斂的羅榮桓沒有將心里的話說出來,反而大度的笑笑道:“不用了,抗戰時期,將來的物資將會越來越緊張,你那點營養品還是留給自己40軍沒有我,還是40軍;但是你要是病倒了,我真的不敢現象”

  “我?病倒?”曾一陽聞言大笑道:“我才20多,正是龍虎之年,苦一點累一點,只要一覺醒來,又能上山打老虎,下湖斬蛟龍,哪里會生病”

周炎很快找好了地方,是一片在河灘不遠處的高地,能夠看到黃河,跟著他們的兩輛繳獲的日軍卡車,也都開到了不遠處的一片樹林隱蔽好,一個連的戰士,從車上下來,僅僅幾分鐘就布置好了警戒曾一陽熟練的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寥寥數筆,就畫出了一個基本的中國輪廓長江、黃河的出現,讓這張簡易的地圖變得生動起來手里拿著幾塊從地上撿起來的石子,曾一陽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然后將第一塊石子放下,隨著又一次性放下了三塊石子“這是?”羅榮桓此時才知道,曾一陽原來是有大動做了,但心里疑惑,想找個人證實一下,所幸的是,這個人就是他  “中國兩大戰場,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尤其是淞滬戰場,失敗已經在所難免,不過對于中國來說,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不但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而且還讓日軍傷亡數萬人,已經很不容易但是華北戰場還沒有明朗,尤其日軍在山西的進攻受挫,會加劇整個侵華日軍的進攻方向”

“哦,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羅榮桓也來了興趣,蹲下身體,和曾一陽肩并肩的在手畫的地圖上比劃  “我的估計是,日軍如果想要兩個戰場都顯示出強勁的進攻能力,必然會動用國內的根本,這是很多日本軍政的高官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們必然會選擇一處強攻,一方固守華北守,那么華東就進攻;華東守,那么華北進攻,這也是日軍兵力上的不足所導致的所以,淞滬之后,日軍華東的部隊必然會選擇北上,來支援華北日軍”

  “你的意思是乘著日軍進攻的空隙,我們在河南建立一支強軍?”

  “短期內確實如此,最晚明年初,日軍在華北一定會瘋狂的進攻山西,到時候晉綏軍必然將失去山西大部分的盆地,轉而進入山區抗戰”

  曾一陽一指隴海線的交叉點,徐州道:“屆時,南北兩股日軍的首要目標就是徐州這場會戰勝負也不會出乎日軍意外,頂多就是讓日軍傷亡多一些,最后山東將成為真空地帶,成為我軍進入山東的最好時機”

  “河北,山東,河南?”羅榮桓抬頭一笑道:“你這是想當三省司令員,自己封一個戰區司令過干癮”

  “呵呵,哪能呢?在河北,我們已經打下了一顆釘子,但實力不夠,短期內無法見到效果所以,在河南建立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勢在必行”曾一陽想了想,接著說:“而且,我認為韓復榘堅決抗戰的決心不足,很可能會放棄山東,逃到蘇北和河南等地”

“說說你的推斷原因”一聽韓復榘不可靠,羅榮桓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中央軍僅有的四個炮兵旅在山東就布置了一個,但從蔣介石的為人來看,這個旅的裝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愿丟棄的尤其是山東是韓復榘的地盤,如果換一個人,比方說湯恩伯,或者胡宗南都不會讓他抽調這個重炮旅但韓復榘為山東軍政首腦,蔣必然會將這個旅抽出山東戰區加上淞滬戰場的失利,這些重武器很可能會被運往武漢,湖南等地”

羅榮桓心中暗驚,曾一陽開大會打瞌睡,從來都是個人到,魂不到的家伙但從他看人,對大局觀的判斷來看,絕對是一等一的人物  擴軍?羅榮桓腦子里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是一愣他知道,擴軍一兩萬,就曾一陽的性格,自然不會如此慎重順著曾一陽的思路,羅榮桓謹慎的問道:“你是想擴軍,多大的規模?”

  “40軍名義上不過兩旅制的一個師,一個獨立團,加上軍直屬部隊,按理說也就在一萬八千人左右的一個軍而已實際上,你我心知肚明,能夠拉到戰場上,打硬仗的部隊,已經足足有2個步兵旅,1個跑兵旅,1個騎兵旅,加上編的部隊,將近5個加強旅,總兵力也近4萬人40軍的主力步兵團都是加強團的編制,比一個普通的旅也差不了多少,我的建議是將7個主力步兵團擴編成師的編制,軍部直屬部隊也擴編成3個師的作戰單位,對外都稱游擊縱隊……”

即便羅榮桓心里早就做好了準備,也被曾一陽的瘋狂嚇了一跳其實,曾一陽還有一點沒有說,淞滬戰場必然會在年內落下戰幕到時候,日軍是西進,還是北上,都將是對抗戰來說,最為嚴峻的考驗曾一陽點了點頭,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不甘和無奈的眼神讓羅榮桓都為之一愣,其實他自從得知,張發奎的第八集團軍,就要擔負整個杭州灣,和黃浦江對岸所有防御的時候,他就知道,第八集團軍阻擋不了日軍的登陸近300公里的防線,尤其是寶山到上海縣城這幾十公里,將是日軍進攻的主要方向非配的兵力必然是重中之重,能夠分配到杭州灣的兵力,最多也就一個師日軍只要一個聯隊,加上海上的軍艦支援,就能突破隊的防御從戰役計劃之初,曾一陽就看到了失敗的陰影,但他的建議不但被國防部駁回,連主席都委婉的告訴他,不要干預中央軍的部署顯然,國民黨對曾一陽的指手畫腳頗有不滿,想讓曾一陽閉嘴還要照顧他的名將頭銜,其實比曾一陽煩的是蔣介石但閉嘴不等于不想,曾一陽在長達數個月的時間內,在一戰區安分的當著參謀長在二戰區,也算是還了閻錫山的人情,但心里越想越窩囊的他,終于還是要爆發了第五十五章擴軍30萬  “照你的想法,在三年內,40軍擴編成至少擁有15個軍級作戰單位,橫跨三個省的龐大作戰集群總兵力過30萬,現在我們加上后勤加起來也就4萬人左右,照你的設想還有26萬兵力的缺口,其中讓寧北,河套軍區各出2萬人,今年內配齊,這點倒是不難,只要你下個命令就能調過來”

羅榮桓早就在曾一陽中日戰局推演的時候,就拿出了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開始在本子上記錄起來他雖知道曾一陽記憶驚人,但這種靈感突顯的想法,在過一段時間后,就會有所遺漏,還是記錄下來保險  羅榮桓是笑非笑的抬頭看了一眼曾一陽,翻過一頁筆記本,接著道:“明年讓中央從陜西和甘肅抽調4萬青壯預備役民兵,這也不難不過,我數學不好,這三筆賬加起來也滿打滿算也不過12萬人,還有18萬人的缺口從哪里來?”

“羅大哥?”曾一陽笑的很邪,叫的那個叫親熱  羅榮桓后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連擺手告饒道:“別,別……,我是比你虛長十多歲,雖說我們同志都是親兄弟,不分彼此但我還是覺得你叫我老羅舒服”

  “羅大哥,你聽我說”曾一陽雙眼灼熱的看著羅榮桓,等到對方快要繃不住了,才道:“115旅的230團,也就是王炳南那個團,已經進入冀中,等發展兩年,拉起2萬人的一支武裝還是不難的加上冀中的人口也多,田地也富饒,只要他們的根據地建設獲得一定的成效,只要一年就能成氣候”

  羅榮桓點頭道:“這是不假,冀位置得天獨厚,又有白洋淀等復雜地形,不用發展一年,只要將周圍的抗日武裝收編一部分,就已經不下于2萬人了恩,這樣算來,還有16萬人呢?”

“就憑借我們40軍打出來的軍功,吸引各地的青年學子,熱血漢子也不會少少說一年1萬也不算多,三年加起來就又多了3萬人”曾一陽有點自夸的嫌疑,因為國統區很少對40軍有報道,很多都是依靠黨的地下組織宣傳,才在一些學校中傳播不過,曾一陽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就是40軍的卻是一面旗幟,是很多青年從軍理想的部隊  羅榮桓接著說:“加上部隊運動到地方后,吸收一部分當地的青年,一年1萬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漸漸的,連羅榮桓都進入曾一陽設好的套子里了也開始對曾一陽遙遠的30萬大軍開始計算起來,可算來算去,總不能部隊打仗,一個傷亡都沒有,減掉每年1萬人的戰斗減員,尤其是部隊擴編后,單個作戰單位的戰斗力必然下降,這樣的傷亡還是保守估計而且,一年之內,只能打一次大仗,保守的估計了一下損失最后,還是差了15萬人  這讓羅榮桓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就聞聽曾一陽又一次親熱的叫道:“羅大哥,我可聽說了,您在蘇區可是搞宣傳,征兵工作最拿手當年長征的時候,您登臺高呼,從者逾萬,這15萬人,還等靠你想辦法”

“我?可可是15萬人那?”羅榮桓腦門都見汗了,這可不是拉民工去修路而是打仗,15萬部隊啊這些人不但都需要年富力強的青壯,而且還要搞訓練,關鍵是武器呢?沒武器,總不能讓他們拿著大刀片子,夾在隊伍中,充數  羅榮桓搖著頭,就要推脫,曾一陽沒等他說出那個‘不’字,就馬上又說:“羅大哥……“

“別,叫老羅”羅榮桓算是怕了  “那不多尊重您,您是老了我呢?算是一個小輩,干脆,我叫你羅叔得了”

“別,我不過比你大一輪,還算不上叔叔輩,干脆叫職務,這樣談工作,也比較好”不茍言笑的羅榮桓連連苦笑  “那行,羅政委,你看我們40軍到華北之后,一共才打了兩次仗,繳獲的武器已經夠組建1多萬人的了加上中央直屬的兵工廠,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年下來,3萬人的武器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羅榮桓苦笑道:“這也不夠啊”

  “怎么不夠?我們總不能一直跟日軍精銳師團死磕如果跟日軍的常設師團對攻,即便我們勝了,也是慘勝,還是仗著兵力上的優勢,最后將對方壓垮,在裝備上40軍還是處于劣勢的”

  羅榮桓點頭認同道:“這是自然,用空間換時間,讓日軍先占領地方,分散他們的兵力,打擊他們的銳氣,才是這階段我們主要的任務尤其是,不應該以殺傷日軍的士兵為己任,而是打擊他們的補給線,尤其是要以繳獲來強大我們,削弱對方,才是首要任務”

“對,政委,您實在是太有遠見了”曾一陽拍手稱贊道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問你,15萬人的武器那里來?如果單單是人員,只要宣傳到位,還是可以拉起來的,但要足夠大的根據地,有足夠的群眾基礎,這才是最大的后盾”

曾一陽盯著地上的簡易地圖,很快又畫出了幾道線熟悉作戰的羅榮桓一眼就看出來,是鐵路網幾條貫通中國的主動脈,津浦線、隴海線、平漢線等等而40軍駐兵的地方就是在河南東部,只要行軍幾天就能到山東,可以間接控制三條鐵路鐵路,說白了,這是一把利劍,是日軍機械化步兵的最重要的補給線,也是最危險的大動脈如果要固守這些鐵路,日軍就要付出大量的作戰部隊,抽調兵力,但沿途的橋梁,山洞,或者是每一寸鐵軌,都可以是打擊的目標  曾一陽信心滿滿的說:“這就是我們武器的兵工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謝寺內壽一了”

  “一陽,你還準備動鐵路的腦筋?”

  曾一陽瞇起眼睛:“日軍為了打通南北的交通,必然會以打通津浦線為己任,平漢線也將是他們主要控制的路線但日本海軍隨時都有可能從廣州登陸,那么平漢線的作用將大大降低這么長的鐵路線,在北方,至少要一萬公里,沒有五十萬大軍,怎么守?要是真的放下五十萬的日軍,鬼子的仗也不用打了,有二十萬人已經了不起了要是日軍打下南京后,發現蔣介石在武漢,那么日本人也只能咬著牙,去打武漢了到時候,連二十萬日軍都要打折扣”

“那其他的三十萬人呢?”羅榮桓知道了曾一陽想說什么,心里也是特別的難受偽軍沒錯,就是偽軍在華北,冀中除了有些大一點的縣城有日軍駐扎之外,主要的防御部隊都是日軍組建的偽軍這些人不少都是魚肉鄉里的惡霸,土匪,率先投了日本人,都弄到了一官半職但其中的兵源大部分還是拉壯丁騙來的,基本上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能站崗已經算是不錯了,訓練是給日本人看,基本就是出工不出力但這些人的武器彈藥卻是不會少一分,日本人也眼巴巴的指著這些偽軍給他們看家護院但很多偽軍士兵根本就不想給日本人賣命,加上訓練不足,戰斗力有限那些偽軍的軍官,大部分都是為了撈錢而投靠日本人的,打仗可是要死人的,都惜命的很冀中的王炳南已經上報過材料,對于偽軍的兩面性,40軍的政治部也有過討論,還沒有下過結論曾一陽這時候提出來,也算是鮮事物  曾一陽尷尬的笑笑:“政委,林子大了什么鳥沒有?出幾個敗類也實屬難免,但是這些人卻是將來我們擴軍的主要對象我也不是想要拉攏他們,而是將來小部隊作戰的時候,可以將偽軍作為主要作戰對象必要的時候,繳械之后也可以歸還一部分,只要讓他們知道,被我軍圍住后,趴在地上投降什么事也沒有,投降的還管飯,當天還等能回家打擊頑固的死忠派,拉攏中間搖擺的中間派,扶持親近抗日的投降派”

  “你的意思是……”

  曾一陽點點頭:“偽軍,是日軍陣營中作戰能力最薄弱的環節,而且將來是游擊戰的主要作戰對象我們將來的主要武器,都可以從這些人身上奪回來槍彈藥留下,人可以放走”

  “政委,你想想,當偽軍的都是當地的老百姓被抓之后,無奈才給日本人當差他們可是家有高堂,有媳婦,晚上還等他們回家吃飯的啊”

“你的意思是……”羅榮桓也凝重了起來,但心里卻是越來越興奮  “我們將來的根據地,很可能將是日占區,只要主力部隊抵達后,把日軍打痛,用一場大勝宣布40軍的軍威那么將來40軍的小部隊遇上偽軍,對方只有擔驚受怕的道理,未戰先怯,偽軍還有戰斗力就見鬼了”

  曾一陽說到這里,臉色就洋溢著自信:“到時候,偽軍就是40軍后院的韭菜,割一茬,長一茬缺物資裝備了,就去找他們麻煩,部隊想不壯大都不行,練兵,裝備,都由他們來送,而主力部隊在外圍牽制日軍主力,讓他們騰不出手來”

“等到部隊鍛煉起來了,武器裝備也有了,就是我們大反攻的時候”羅榮桓眼中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曾一陽這小子太鬼了,一下子就看到了日軍的軟肋而且是致命的軟肋,日軍的規模,即便日本作為工業強國,也無法無限制的擴張下去能夠維持兩百萬到三百萬之間,已經是一個極致了,加上偽滿的關東軍需要威懾蘇聯本土也不能不守,最后,進入中國戰場的也就一百多萬日軍如果連日軍陣營中的人都能為我中華所用,那么日軍的苦日子可就不遠了“一陽,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好了我準備寫一篇關于敵偽方面的文章,到時候,你也署上名,一起上報中央”羅榮桓拉著曾一陽的手哈哈笑道,從抗戰一來,也是心中最舒暢的時候這時候的羅榮桓,才真正堅信,中國的抗戰必勝而且這個勝利就好像已經在面前,只要熬過一段苦日子,日本投降的場景,已經不是黃粱一夢  “不行,我馬上要上報主席……一陽,你是怎么看到這些的,好小子,還說沒有藏著掖著,這半天的功夫,連日本人都差被你陰死了”

  曾一陽掙脫了羅榮桓的大手,呵呵笑道:“其實也沒有什么,這很好理解,當資本家的自然一分一毛都要從工人身上摳出來,想要他們多出一塊錢,要比殺了他們都難受但當工頭的就不一樣了,他們本來就是給資本家打工的,只要有機會,就會給自己找點外快抗戰也能這樣理解,日本人是大老板,偽軍是工頭,而且還是存著異心的工頭,從他們那里拿日本人的物資最容易,這樣就好理解了”

  羅榮桓皺眉道:“這是什么歪理,一陽,你的覺悟有待提高啊這樣,今后,黨委每周的馬列理論討論,你都要寫一篇理論文章,日后油印在軍里傳閱,作為干部思想教育的教材,我會督促你的”

“政委,我錯了,真的,我說錯了”一聽要他寫馬列學術文章,曾一陽腦門子光亮了起來,冷汗馬上就鉆出了毛孔  曾一陽連忙解釋道:“我是想說,偽軍中大部分都是窮苦老百姓,他們都受壓迫的群體,士兵以貧下中農為主,思想中有一定的反抗意識,只是愛國意識沒有喚醒,只要我們用多方位的宣傳,包括給予一定的打擊,就能讓他們痛改前非,投入到統一戰線的偉大旗幟之下,成為將日本帝國主義徹底趕出中國去不可或缺的力量”

  曾一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心虛的問道:“政委,您看我這回解釋的如何?”

“很好,但是文章還是要寫一陽,你是留學回來的,接受共產國際培養多年,我相信你的水平,絕對比我高”羅榮桓寬厚的笑道曾一陽心中悲哀道:“要是比您高,那真見鬼了”當年在蘇聯,他本來就對蘇聯的很多做法有看法,但一直不表露,要是他敢說,當天就可能被請走喝茶去了幾乎每次運動他都不落下,列寧號召的‘星期六義務勞動’他也參加了,一到禮拜六,就跑到街道上,餓著肚子,幫助清潔工人一起打掃街道尤其是冬天,掃雪這種極度消耗體力的勞動,總是讓他愁眉苦臉,但還是堅持了因為大家都那么做,他也不想做的太特別每當想起這些往事,他都憂怨的如同一個怨婦第五十六章悲催的川軍第6師團進占青浦,主力向松江隊后方迂回,直逼隊后方的嘉定、松江等地,淞滬戰場的失敗已經定局,上海市區的戰斗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當日晚些時候,上海市市長俞鴻鈞宣布上海淪陷淞滬指揮部下令,在市區的所有隊撤離上海抗戰第四個月,淞滬戰場激戰三個月后,日軍終于迎來了他們希望的勝利大量的日軍從港口登陸,對中國來說,最嚴酷的日子已經來臨淞滬戰線全面潰敗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刺痛著每個人的心70萬大軍,開始從淞滬戰場撤離,沿線的鐵路公路,士兵擁擠在路上,擁堵不堪自10月起,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和駐日大使狄克遜在中日兩國政府之間為“實現和平”進行了一系列秘密外交活動在德國,甚至很多政治人物都認為,日軍進攻上海,這個世界上最富庶的城市,中國必然殊死抵抗事實上,自從八月中旬以后,中日兩國在淞滬這個不到一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投入了一百多萬的軍隊大戰,一時間讓狂妄的日本軍部,也深感焦慮整個展現推進緩慢,日軍每推進一米,就要付出數人的性命,尤其是在虹口閘北等地,這種城市巷戰,是讓日軍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但在第10軍登陸杭州灣北部的金山,并占領了該地之后在上海參展的隊的右翼已經暴露在了日軍的攻擊之下,只能黯然退出淞滬戰場進而準備在以蘇州等地的國防工事下,阻擊日軍,將日軍攻擊南京的企圖,徹底毀滅在從上海到南京,這三百公里水道縱橫的江南腹地但上海的丟失,已經預示著日軍開始向華中腹地推進的可能,已經成為了現實,在杭州灣,長江口登陸的日軍總兵力已經不下30萬,面對敗的隊,必然會全力追擊,消滅隊的作戰主力部隊華北的兩個戰區,也陷入了危機之中日軍南北夾擊的作戰部署,根本就不會改變的,要不是日軍陰謀了4年的華北獨立沒有成功,日軍也不會選擇在上海開辟華東戰場從北方,通過津浦線可以直接推進到與南京隔江相望的浦口,從平漢線可以從北平進攻華北戰略腹河南河南一丟,山東將受到從海上和隴海線的兩面夾擊,想要固守也是難上加難南下可以進攻江蘇、安徽,向西可以威脅陜西、湖北防御河南的重任也放到了程潛的身上,他的到來,并帶來了兩支中央軍中的精銳部隊,湯恩伯的第1軍,15萬的中央軍精銳部隊,布置在河南和山東交接的兩地從布防上看,第1軍的5個旅不會參加河南的防御,布置在駐馬店野等地,主要是防御日軍突破黃河防線之后,從河南進入湖北,從背面威脅武漢所以,程潛真正可以依靠的也就是湯恩伯的10萬大軍加上其他的一些雜牌軍,一戰區的總共在32個師,5個獨立旅,2個騎兵師總兵力40萬人真正擔任防御的也將近30萬人,除去湯恩伯的10萬大軍,有擔負著對40軍的監視所以說,河南的幾十萬大軍中,各方勢力復雜,所以在山東和河南的交界處防御宋哲元的第一集團軍在山東和河北交界的黃河沿岸,商震的二十一集團軍在山西和河北交界,整個戰局中,變成中部只有40軍和鄧錫侯的二十二集團軍一部分,張鈁的陜西刀客部隊介于復雜的軍情之下,40軍不得不召開黨委會,來商討今后的作戰部署40軍的主力從已經控制開封,蘭考許昌等周圍12個縣的地域,建立根據地的可能性已經出現不過為了刺激中央軍,40軍的兵力并沒有顯著的增加,反而在一些部隊下到地方休整后,讓湯恩伯等人舉得其威脅也不是很大,已經不足以威脅到整個一戰區的國共兩黨的軍事失衡“同志們,40軍從山西進入河南已經一周,這一周的時間內,我們具體也看清了在河南的各支武裝力量的具體情況中央命令我們要謹慎,不給中央軍借口的情況下,增加部隊的作戰能力大家都談談想法”羅榮桓做了會議提要40軍的意義,和八路軍不同,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從整體來說,40軍的編制不宜過大,作戰兵力維持在4萬人,已經是西北的極限而八路軍,后來的十八集團軍,是作為GCD的主力部隊,是一種象征40軍的消耗極大,所有士兵的武器也是以德械武器為主,對上日軍在火力上并不吃虧但這種規模的部隊,西北三省的付出也是巨大的從三年前,西北第一爐鋼鐵下線后,整個西北進入了工業化進程的高增長期鐵路、軍工、礦產都需要大量的鋼鐵供應,但中央還是大力扶持了40軍的軍需不但保證了大量的武器彈藥的供應,而且還準備將從蘇聯買來的兩個師的裝備,將其中一個師交給40軍從某種意義上說,任何人都不愿意40軍擴軍,擴軍必然會使得整個40的戰斗力下降,從一個能夠面對面硬頂上日軍的精銳部隊,下降到二流部隊雖然短期內的部隊數量多了,但從政治意義上來說,卻被削弱的很多  謝維俊看大家都不做聲,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先說兩句川軍47軍的抗日熱情很高,但武器裝備不但無法跟中央軍相比,連其他雜牌軍的武器都要比他們好很多上次我代表40軍,送過冬的棉衣、棉褲去47軍,就發現,他們用重達上百公斤的迫擊炮在進行炮兵訓練,但戰士的熱情高漲,每一個士兵都投入到了訓練中,這在以前的軍閥部隊中是很少見的,而且我還聽說,他們是出川后,才知道自己的戰斗力不強,開始訓練的這讓我的感觸很大,如果我們將他們徹底爭取過來,將來這2萬川軍能夠發揮的作用,絕對不下于一戰區任何一個軍”

“老謝,你是否聽到了些什么?”陳光不相信,僅僅靠著看幾眼,就能讓一個對有著很深芥蒂的老紅軍,會產生如此大的感觸  謝維俊笑了笑,帶著略微的苦澀:“他們讓我想起了以前北伐的部隊”

“什么北伐?”這下連羅榮桓都震驚了謝維俊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說他們以必死的決心出川抗日,這點很像當時北伐的部隊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就軍隊,有著很顯著的軍閥特征”說完,他還搖了搖頭,對自己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深感不解“知恥而后勇,這很難得”劉先河點頭贊許道  “月初東北軍的部隊被南撤到長江防線,軍長雖然頂著一個戰區副司令的名頭,但能夠指揮的部隊也不過是40軍,加上沒有渡河的這個川軍47軍,有點寒磣”謝維俊頓了頓接著說:“47軍比不上105師這樣的部隊,但是從整個部隊的士氣上,我還是很看好這支部隊”

  曾一陽抬起眼皮看著與會的40軍高級軍官們,心里也有了腹案:“你們都這么看好47軍嗎?”

“沒錯,軍紀上散漫了一些,但可以看出47軍上下都是在盡最大的努力,很少發生騷擾百姓的事情這一點,就讓人很欣慰”陳光點頭說道“前些日子,中央批復40軍,給予47軍一些裝備上的補充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決定給47軍這些物資作為補充,你們的意見也不妨說說”曾一陽將一份清單傳了下去中央很重視47軍,這支雜牌軍的組建,在河南將來很有可能是這支部隊協同40軍作戰各自的防區也將接壤,而且對于雜牌軍來說,受到各方的排擠也在所難免,裝備武器上自然能克扣就克扣如果能夠拉到40軍的陣營中,也為將來40軍在河南的立足給予很大的方便吳高群看了一眼,心里也是一疼,這么多的裝備,足夠組建一個旅的裝備了,給了47軍,太可惜了  羅榮桓看大家的臉色,就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開口道:“日軍占領上海之后,主力必然會沿著長江防線進逼南京從各方請報上看,準備死守南京,但這種決心誰也說不好,而且南京的城防部隊不會過10萬人,參戰部隊缺少補充,南京失陷之后,日軍戰略的重點,很可能是沿著津浦線北上……”

“徐州?”謝維俊脫口說道“沒錯,就是徐州一旦徐州交戰,那么河南就會成為兩隊爭奪的最后一個戰略要地徐州的外圍如何守衛,我們管不著,但是河南兵力空虛,駐扎的軍不多,40軍既要守黃河防線,而身后就空了出來,這時候,需要一支不下于一個軍的兵力,來防御這段防線”羅榮桓也是不解,曾一陽為什么對于隴海線如此重視在整個戰役還沒有打響的時候,就開始布置這兩邊的防御現在河北日軍還在調動部隊,目的就是在山西的晉綏軍,太原的局勢也越來越微妙已經有4個師團、5個關東軍獨立旅團的日軍兵力,在山西北部和河北西部集結在山西的晉綏軍已經在兵力上并不占優了閻錫山思量了許久之后,才決定將太原兵工廠的機器開始拆卸,準備往西南運送,同蒲線已經是滿負荷運轉了起來  陳光想了想,終于點頭道:“我同意”

  “我也同意”

所有都明白了,原來中央已經準備著手拉攏這支川軍,在情況允許的時候,收編也不是不可以寧陵47軍駐地,李家玨對這幾天發生的事,就像是夢中一樣出來武器彈藥之外,其他的物資都從西北送來,李家玨還是蔣介石親封的西昌警備司令,自從被整編成47軍后,也算是中央軍這樣想,自然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可變成了吃GCD的糧,這讓李家玨變天都沒有想明白,雖然一戰區也來了軍需官,戰區也準備在近日將47軍的補給送上來武器沒有補充,但是答應調撥一部分彈藥給47軍為難就為難在這里了,西北的物資沒有一天耽擱的,但是兩邊的糧草他47都吃了,這算是個什么事情啊  李宗昉將半截煙頭狠狠的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使勁碾了幾下:“大哥,我們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兩邊的糧草我們都拿,到時候可是兩邊的人都得罪了,害的還是我們自己”

“我也為難啊40軍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們,現在拒絕他們,就等于交惡他們再說了,GCD人宣傳的抗日統一戰線我覺得也很有道理,單單靠軍隊,是無法將日本人趕出國門……”李家玨低聲的說著,根本就沒有聽弟弟說的話“大哥,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在糊涂啊”李宗昉忙道  李家玨回過頭來,搖頭苦笑,一口將一小杯白酒喝下肚,腹部的一團火,從內燃燒了起來:“我不糊涂……”

“軍座,你快去看看40軍派兵將我們軍部包圍了”衛兵跑來大喊  “什么……”

兩人提著配槍,帶著衛隊走到城門口,就發現遠遠望去,上百輛汽車如長龍般的在土路上掀起滔天的塵土上百輛大車,至少一個主力團的軍隊跟在后面  這應該是來送東西的李家玨心中想到:“這就是你說的40軍要進攻我們了?”

“這個?軍座,城里只有一個團的兵力,這40軍來了一個團,雖然說……人數上差不多,但人家又是重機槍,又帶著炮……您看,這汽車后可拖著四門炮……”衛兵斷斷續續的說道  “廢物,把城門給我打開了,我要去親自迎接”李家玨說完,就跑下來城樓,就往城門口跑對正要封堵城門的士兵下令:“搗什么亂,把城門打開,別讓人看笑話列隊,準備迎接40軍……”

  “大哥,你不能去……”

“要是40軍真要吃掉我們,你以為就憑你的眼珠子,能看到對方的山炮,做夢……”李家玨氣憤道,不過他也不知道,曾一陽會大方到給他送大炮的道理第五十七章被重視的惶恐城門口一個排的川軍士兵都茫然的看著他們的排長,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不等李家玨再話,連忙指揮手下將頂門閂拿下,每一扇大門都由四五個人用力拉開“李將軍,我們又相見了”曾一陽在部下的簇擁下,走出人群和從城門打開,赫然出現在城門中央的李家玨兩人相視而笑這不過是一種掩飾,李家玨不知道曾一陽想干什么,只能用笑來掩蓋自己心中的惶恐而曾一陽卻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李家玨的面前,兩人相互敬軍禮之后,互相讓著進入了縣城“李將軍,一別數日,氣色好了很多”曾一陽有話沒話的說道  李家玨心說,前幾天自己都快逼著縱兵搶糧了,氣色能好嗎?這幾天好不容易緩過來,你這個沒多大權力的戰區副司令,就不能讓我李某人安生一些,別動不動就嚇唬我成嗎?

李家玨認準了曾一陽是來宣揚4o軍軍威的,誰讓他倒霉,成了豫東路軍下的部隊而這個豫東路軍也是一戰區最的一路軍,就4o軍和47軍兩個軍曾一陽這個司令官來聆訊,也算是事出有因“多謝曾將軍關心,李某許是出川匆忙了一些,剛來華北,有些水土不服,這幾日將養下來,已無大礙了”李家玨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不用說,就是讓他集合部隊一是防著曾一陽突然下手,另外就是也讓煥然一的川軍產生的氣象,在4o軍面前也掙回一點面子李家玨從城樓上就看到,4o軍來了一個加強團,一個全都是由汽車運輸的后勤部隊和炮兵這點人雖然不多,但真要是打起來,47軍也夠吃一壺的  快到他的臨時司令部的門口,李家玨提醒這周圍人心門檻,見周圍沒人,于是低聲在曾一陽耳邊問道:“不知曾將軍突然造訪,是何用意,李某實在是……”

“也沒什么,4o軍的傳統,在沒有作戰任務的時候,部隊每個星期都會有一次拉練4o軍都是靠兩只腳跑出來的軍功,這點不能忘,還有將來的戰爭物資上必然缺乏,自然應該重視部隊的行軍能力的培養這不,正好路過47軍駐地,特意過來拜訪”曾一陽笑道已經成為習慣的拉練,在李家玨的眼中,就變成了天方夜譚  曾一陽想了想接著說:“還有我的參謀長說你部的訓練很刻苦,但是裝備陳舊了一些,送些物資過來”

李家玨的眼神中立刻就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又平靜了下去,他當司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蔣委員長的家底夠豐厚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司令的頭銜,所有的武器彈藥,軍餉物資,都要自己想辦法掌握了西北三省的gcd的家底說什么也比不上蔣介石,甚至連整個四川的實力都要比西北強一些當年馮玉祥的西北軍,夠強悍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但占據了西北各省的馮玉祥連軍餉都不出  難道換了一個政黨,那些不毛之地都長出莊稼來了?

李家玨不得而知,但他明白一個道理,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軟他也不想占著gbsp;但想想自己老家出來的那些47軍弟兄們,他實在忍不下心來,心里籌措了良久,也拿不定主意賓主落座之后,李家玨這個主人反而陷入了沉思,要不是他的副軍長羅澤洲在一旁招呼客人,說不定就要冷場  過來一會兒,李家玨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渾身都精神了起來,只是低聲說了一句:“我要和曾將軍私自聊聊”

羅澤洲一愣,他明白,李家玨自從被4o軍刺激了之后,時刻都對47軍的戰斗力憂心忡忡尤其是,進入河南后,他時刻在打聽關于前線的戰斗,幾場北方的戰事中,大勝的戰役,都有一支部隊的影子——4o軍也存了心思,向曾一陽取經,尤其是他好不容易湊齊了一筆款子,準備購買一些火炮和機槍來加強47軍的火力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才明白,他是如何的窮開戰以來,北方的兩大兵工廠相繼停產,步槍、機槍和火炮都無法生產,只能進口而把持港口的軍火商,伺機抬價,他好不容易攢下的一筆二十萬銀元,只夠買幾門大口徑的迫擊炮和一些炮彈,這讓他在氣氛至于大罵國難財的奸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4o軍在七里河的一戰,全殲日軍2o師團一萬日寇,已經揚名宇內武器裝備上一定會多有繳獲,這讓他多少有點心思,想從4o軍購買一些種種跡象表明,4o軍是有意拉攏47軍的,這等機會他也不想錯過即便蔣介石惱怒與他,他也沒辦法等周圍的人都退下去后,偌大的堂屋下,就剩下了李家玨和曾一陽兩人  相比李家玨的謹慎,曾一陽反而大大方方的品著茶,一副悠然自得樣子,要不是穿著那件臃腫的軍裝,還以為是一位家教淵源深厚的學子,正出門訪客呢?

  李家玨抬手,快要摸到手邊的茶盞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重重的嘆了口氣:“曾將軍,李某雖有報國之志,所部一萬八千官兵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眼看就要上戰場手中的家伙事卻是讓李某心寒啊”

“國難之時,士兵能為國而死已經榮幸但李某的這些士兵都是鄉里鄉親,不少都是李某的輩,李某也不忍他們做無謂的犧牲不知謝副參謀長有沒有說過,李某的部下很多士兵連漢陽造都沒有,拿的是老套筒機槍是少的可憐,火炮連想都不敢想”李家玨看了一眼曾一陽,才磨磨唧唧的說出來他的想法,想從4o軍購買武器裝備  曾一陽放下茶杯,輕輕的將蓋碗蓋上后,對李家玨一笑道:“李將軍以為曾某所來何事?”

  “愿聞其詳”

  曾一陽道:“一:是為了豫東的防御而來,河南自始至終都是四戰之地,但一無天險,又是一馬平川,很難防御;二:是給47軍一些裝備,但需要李將軍一個保證”

“曾將軍請說”李家玨雖然臉上還是笑臉相迎,語氣卻生硬了很多他似乎已經明白了曾一陽想要說些什么,無非是讓川軍死戰,他47軍又不是泥捏的,出川就是為了打東洋,為國家效力的,此刻一再被各方誤會,已經是心中怒火中燒但沒有上戰場之前,他也不過只能表表決心而已,一支部隊的勇氣,只有上了戰場才會被認同“如有日軍進犯豫東,我希望47軍能夠死戰退敵,并接受戰區的指揮”曾一陽的話如同一根刺,一下子就照著李家玨的心間刺了下去但李家玨也不敢肯定曾一陽是激將,還是別有用意  啪——

  李家玨大怒,左后重重的拍打在八仙桌上,連桌子上安放的茶杯也被彈起,碗倒水溢,青瓷蓋碗也在桌子上轉了一圈之后,掉落在地上分五裂:“47軍是為抗日而來,絕無存僥幸之心,也無貪圖其他地盤之意望曾將軍莫要再說……”

李家玨的衛隊呼啦一下子就全都沖了進來,雖然沒有動槍,但手都搭在了腰間的匣子炮上,七八個衛士將李家玨死死的圍在中間  “混蛋,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老子滾?”

  說完,李家玨拱手對曾一陽賠笑道:“都是部下不知輕重,還望曾將軍海涵”

  “不妨,曾某也是孟浪了”曾一陽自始至終都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這讓李家玨大為佩服:“李將軍,這次4o軍準備在裝備上給予47軍一定的資助,日軍一個聯隊的裝備已經在城外,隨時都能進入47軍的軍需庫”

  一個連?李家玨大為失望,他其實聽錯了不知道日軍如何編制的李家玨,自然將一個聯隊當成了一個百十來人的連心說,這有多少武器,一輛大車稍微擠擠,也能放了,置于來這么多人和車嗎?

  曾一陽一看李家玨的表情就知道,李家玨是不知道日軍的一個聯隊有多少人,解釋道:“這其中有一戰區庫房中一些繳獲物資,加上4o軍在山西的繳獲除了重機槍和7omm炮無法全部配置之外,包括三八步槍28oo支,南部手槍支,歪把子輕機槍48挺,九二式重機槍12挺,擲彈筒、迫擊炮72具,山炮4門”

在曾一陽說了不到兩句話,李家玨就一個勁的高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然又要出洋相了還以為一個聯隊,也就是一百二十人,即便是加強連也不過兩百人出頭,聽曾一陽的解釋才知道,日軍的一個聯隊根本就不是這么算的光手槍就支,這是什么樣的概念也就是說,專業兵種,加上機槍手等人,都是配有手槍的,不用說軍官了4o軍從軍官到士兵,對繳獲的日軍武器都你爭我奪的,但惟獨對日軍的南部式手槍沒有一個人愿意用的王八盒子,光一個名字就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8mm的口徑在手槍中也不算大,但是,第一子彈射出這后,很容易卡殼這個問題,就夠讓配搶者顏面無存的了加上設計難看,準心差所以在4o軍中,沒有一個人配用此槍的但是日軍這種手槍幾乎和三八步槍一樣多,一個裝備齊全的日軍騎兵旅團,至少就有2支這種型號的手槍步兵中,機槍手配,軍官配,炮兵也用這種槍防身一個日軍的步兵大隊中,就足足有不下二三百支南部式手槍幾場勝仗下來,4o軍的后勤中,王八盒子成災了,整個后勤系統內不下5支但武器放在軍火庫中,吳鏈,4o軍的后勤部長也不能不管不問,每次組織干部戰士維護武器的時候,都是怨聲載道一致要求,將這些武器處理掉當年陳光覺得奇,拿了一把回去,試槍之后,一頭的冷汗設計上是5o米的有效射程,可到了2o米開外,彈道精度在射擊者的掌控之外了和此槍相比,駁殼槍的標尺雖然近米,但射擊精度在2oo米左右,還是沒有問題的王炳南在冀中組建根據地,需要大量的手槍,組建游擊分隊但等吳鏈一下子將上千只南部式手槍拿出來的時候,王炳南差點連老戰友的面子也不給等到曾一陽離開,李家玨都覺得暈暈乎乎的,這么多武器,足夠一個旅的士兵換武器了原來在城外卡車上的物資,都是送給他47軍的,此時李家玨才打定了主意,不管將來豫東局勢如何困難,47軍即便是全軍覆沒也要還上4o軍的這個人情  “大哥,我們不是在做夢……”

  “如果是夢,即便再也醒不來,我也愿意……”

47軍的旅長師長們都聚集在一起,期待的望著李家玨李家玨大腿都被自己掐青了,才回過神來  “諸位,去庫房看看這批軍需”

光迫擊炮、機槍,都快晃得這些師長旅長們走不動道了,何況還有那四門山炮矗立在一旁,落在這些人眼中,甚是眼熱幾個人正想著如何分配這些物資,李家玨卻想起了曾一陽臨走時候的話,武器再好,如果分散下去也沒有多大的作用,整體的戰斗力提高,不如組建一支完全由日式武器組建的部隊,好鋼用在刀刃上  李家玨看了一眼周圍的部下道:“我決定從個團中抽調精干人員,組建一個獨立旅,旅長由我擔任四門山炮,組建一個炮兵營,歸軍里指揮”

  李宗昉也是心中一突,大聲道:“大哥——”

“你們想想,日后我們遇到的日軍一個聯隊,也就是和一個旅的編制差不多的部隊,就有這么多的裝備,如果將所有的武器都下去,你們任何一個旅能擋得住日軍一個聯隊的攻擊嗎?”李家玨沉聲道  正在李家玨還準備爆料的時候,突然軍需官匆忙的跑進來,惶恐的對李家玨說道:“軍座,出大事了”

  軍需官撲通跪倒在李家玨的跟前,失聲道:“軍座,卑職也不過是想將武器保養一下,可是有幾挺重機槍拆卸后,再也組裝不起來了……”

  李家玨自然不信,幾挺重機槍就能讓他的軍需官嚇的跪倒在地,沉聲問道:“是否有其他事情瞞著我?”

  “還有兩門山炮,拆下后擋板裝不上去了”

“飯桶,都是飯桶……”李家玨氣急敗壞的大罵好裝備沒有,眼熱人家等到天下掉下來,自己又不會用很快,被抽調上來的炮兵,也現,他們根本就弄不明白山炮邊上的那個炮鏡  連火炮的距離都無法測定,山炮也就只能當成攻城的沖城錘用……

李家玨在悲憤之余,只能黯然請求4o軍,希望對方能夠派出軍事顧問來幫47解決問題曾一陽接到這個信息,也是一臉的無奈,他看到政委正笑瞇瞇的對著他,好像這一切都是曾一陽設計好的一樣47軍進駐Zg工作隊的消息,讓飽受南京之圍困擾的蔣介石也是心中大驚第五十八章摩步團“軍長,真有你的,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陳光走過曾一陽的時候,順便拍了拍曾一陽的肩膀,像是一切都在不言中的默契  羅榮桓政委也搖頭笑著埋怨曾一陽:“軍長,你都算計好了,怎么也不給我透個底?給47軍的裝備都夠組建兩個團的兵了,而且都是一等一的主力團,要是有好事者捅到了中央,我都要挨處分”

  “老陳,政委不了解我,那是相處的時間短,不知道我這人真誠但你我可是一起鬧,從江西扛著槍走到陜西的戰友情誼,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了?”曾一陽拉住陳光,真摯的摸樣,讓人看著都顯得特真誠,連帶他說的話也變的極具說服力可陳光一甩手,還是不信的說:“軍長,你別逗了,我老陳要是回回都信你,早被你賣到草原上趕牲口去了,一邊還不忘給你數錢,連喊冤的心思都不會有”

  曾一陽一聽就急了,這不是毀自己的名聲嗎?自己一心一意干點實事,怎么還成了個陰謀家了呢?

  “老陳你不厚道啊”曾一陽見解釋不通,也放下陳光找上政治部主任劉先河:“老劉,軍事顧問組的人員都選好了嗎?”

“都好了,一共7o人,按照你的要求,都是軍事政治兩手都提得起的尖子而且我也關照了一些紀律,相信他們會處理好兩軍之間的矛盾,做好本職工作,把47軍的訓練水平提高上去”劉先河笑著說  曾一陽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下巴說:“這些干部中,一定要以政工干部為主,但軍事方面也要懂行要宣揚我黨政策的同時,還要幫助47軍戰士熟悉裝備不要忘了,川軍的士兵都是窮苦出生,又有幫派的特殊經歷,一定要謹慎”

“放心,我早就按照你的標準,從教導團,獨立團抽調了我軍一些骨干和積極分子,軍事政工都不含糊”劉先河自然對派到47軍的每一個干部,都特別關注,挑選的時候,都是親力親為  陳光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對羅榮桓笑道:“政委,我說嘛軍長能這么好相與,他就不是曾一陽了,您還不信,這回鐵證如山了就軍長的脾氣,一下子能送出這么多的武器彈藥,要是做一了個賠本的買賣,這才是軍長嗎?軍長的如意算盤就是讓47軍替4o軍招兵買馬,純粹是累傻子呢?”

曾一陽氣急,他早就有拉攏47軍的想法,這次也是恰逢巧合他想到的是,4o軍將來在豫東,勢必逃不過徐州會戰,保護徐州前線作戰部隊的側翼,自然是4o軍的主要任務大兵團作戰,他一個軍的兵力能撲騰起多大的水花?自然要找幫手,但蔣介石將東北軍撤離北方,布防到南方,讓曾一陽好不容易和東北軍建立起來的合作關系,不破自滅曾一陽有什么辦法?自然要重找幫手,從兵力戰斗力上,中央軍自然要比其他的部隊都要好一些但曾一陽要是去找湯恩伯和胡宗南,不被對方劈頭蓋臉的一通奚落,已經算是給他面子最后,只能找上了47軍,這支已經在崩潰邊緣掙扎的川軍而且,4o軍的不少干部,對川軍的印象也漸漸地好起來維護這種對雙方都有利的局面,自然是曾一陽很想看到的但陳光有這樣的想法也沒錯,武器裝備上,陜西的兵工廠已經開始生產日式武器的彈藥,包括機槍和擲彈筒的彈藥在正面戰場上無法大量繳獲日軍的武器彈藥,也沒有兵工廠生產日式的彈藥讓47軍自己去戰場上繳獲日軍的武器彈藥,這話要是李家玨說,連他自己都不信47軍的戰斗力,兵力已經決定了靠繳獲補給部隊是不顯示的所以,47軍組建的這個旅,完全要依靠4o軍的補給相當于所有的彈藥補充都要依賴陜西兵工廠,除非李家玨能夠舍棄這個47軍裝備最精良的部隊所以,曾一陽等于扼住了47軍的咽喉,彈藥的補給一項,已經足夠讓47軍服軟加上其他方面的因素,自然47軍隊國民黨的依賴,或者說47軍對蔣介石的幻想,在現實中將一點點的破滅,直到真心實意的跟gcd走從內心來說,曾一陽不想這樣,畢竟李家玨是名將,歷史上對其的憑借也很高但一個國家,兩個政黨,兩個政黨都有相應的軍隊要不是日本人逼得急一點,內戰早就打的如火如荼了在沒有見最后的分曉之前,和平絕對不會出現就像很多民主聯盟的人士,一心幻想著國共兩黨共同組建政府,從而停止內戰的可能這是一種很幼稚的政治想法,國民黨不會同意,gbsp;4o軍進入豫東已經也有一周的時間了,戰士們也漸漸的適應了黃河沿岸的生活趕上冬天,老百姓也大都沒有農活,反而都是在家,這段日子要數4o軍宣傳隊最忙碌,幾乎每天都安排有演出大都是宣傳抗日的,也有不少是讓地主階級支持抗日,而頒布的減租減息的政策曾一陽剛停下來沒幾天,對著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十來輛坦克,心里泛起了嘀咕就這么幾輛坦克,要想步坦協同,組建機械化部隊?完全是扯淡但這些都是日軍的主力坦克,不是兩個人就能玩得起來的豆戰車雖然坦克的裝甲都是焊接的,面對火炮,也只后被分解的份,但這些坦克都有一個讓所有人驚嘆的度在公路上的行軍度已經和汽車不相上下,在放棄了防護和大炮之后,日軍的坦克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這些鐵皮車的機動能力讓人稱嘆從后勤送上來的統計數據一看,曾一陽也被嚇一跳,整個后勤的機車也有一百多輛,這都是歷年從戰場上繳獲的汽車,一點點攢下來的可這么多汽車,用在后勤上可惜了西北盛產馬、騾子、驢,這些大型牲口,關中驢的個頭甚至比蒙古馬都要大上一號再說了,汽油這種物資在西北還真的很難保證的了,在甘肅的和陜西的幾口油井,雖然已經開始出油了,但即便是油井工人也提不起興趣來,一天才十來桶油的油井,產量的可憐,完全是賠本的買賣所以,主要的汽油跟柴油,還需要依賴從蘇聯的進口對于一支部隊來說,后勤的保證,自然是要以最安全的方式存在乘現在還有一些儲備的汽油,不如組建一個機械化步兵團,這花不了多少時間,司機不缺,缺的就是戰士對于機械化作戰的認識等油料用完,干脆將這些汽車都送到西北算了  于是,曾一陽就興沖沖的找上了陳光:“老陳我有一個想法,想通過你論證一下,你先看看這個”

桌子上正好放著曾一陽連夜寫的機械化步兵的訓練大綱,陳光抬眼這么一看,腦袋就懵,坦克長啥樣,他總算是明白了機械化兵團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將是由大炮、裝甲車、坦克、汽車作為機動的載體,加上步兵的協同的一種戰術特點就是反應迅,持續作戰能力強,火力猛善于突擊曾一陽搞的這個作訓練方案不過圍繞著4o軍原有的一些武器裝備,組建一個能夠快反應的部隊  陳光將材料從第一頁到最后一頁完完整整的看了個遍,合上材料的時候,眼中空明一片:“軍長,我會支持你的”

“老陳可以啊連你都知道機械化作戰的好處?我估算了一下,就我們現在有的汽車和一些坦克,只能組建這樣一個團,包括兩個步兵營,一個炮營,一個機炮防空營,一個坦克裝甲營只要有足夠的汽油,我們的這支部隊,可以在一天之內至少突破2oo公里,2oo公里啊老陳,用華里算就是4oo里……”曾一陽興奮的眼神中,仿佛已經看到了鋼鐵雄獅,飛輪滾滾轉戰四方的豪邁場景  一天行軍2oo公里,顯然也把陳光嚇著了陳光很難得的將帽子一把抓住,捂在臉上,良久才將帽子放下來:“軍長其實我沒看明白,不過放心,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你不明白,為什么還支持我”曾一陽不解道  “我是覺得后勤用汽車并不保險,在運送上,汽車是比牲口要裝的多,開的快,但無法逃避的是,汽車使用的汽油,正是我軍缺乏的補給,而且汽車也需要有公路,在公路缺乏的區域,反而不如馱馬來的好中央雖然答應補給一部分油料給我們,但我也知道,數量絕對不會多”陳光停了停接著說:“我總擔心,如果有一天沒有了汽油,我們的后勤是否會癱瘓?如果為了保障后勤,另外組建一個以騾馬為主的預備隊,又顯得很浪費而混合使用,會增加后勤人員的編制,很難辦”

“你想的沒錯,我也有這種擔憂,但是如果我們組建摩步團,那么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加上繳獲的,和東北軍留下的部分物資,我們現在的汽油儲備,足夠一個團的摩步團用上三四個月”曾一陽搓著手,心想,到時候自己將這樣一直部隊拉出來,還不嚇死鬼子中日兩國的作戰,已經數個月,日軍也漸漸了產生了一些固有思維隊的機動能力很差,不存在機械化作戰的可能所以,日軍也會放松對縱深的防御,反而會對突擊部隊加重視因為他們擁有汽車馱馬組成的后勤,可以滿足先頭部隊連續,持續的作戰,而不用擔心后勤補給會跟不上加上華北多平原,機械部隊行動極快,能夠給日軍一個突然襲擊很多時候,甚至能夠扭轉整個戰局4o軍有著很大的自主性,很多實驗性質的部隊,都是在4o軍組建的全軍第一支騎兵旅,第一個炮兵旅,都是如此曾一陽提出的組建摩步團的設想,在4o軍內部已經提出,也被一致通過作為高度機密,這個消息只限于幾個軍級別的高級干部知曉很快抽調的15o輛載重汽車就被命令渡河,進入黃河北岸,同期渡河的還有獨立旅,作為摩步團周圍的警戒部隊11月下旬,一直神秘的部隊,就出現在了4o軍的建制中沒有番號,沒有代號,從各旅抽調的兵力也不多,所有人都沒有引起注意反而各方都盯著在豫東的4o軍主力,因為這支部隊實在太能打了就在4o軍組建摩步團不久,4o軍遇到了兩件大事中央已經同意了4o軍擴軍的建議,但時間上建議延遲到徐州會戰之后這場會戰國民黨方面傾盡全力,決心用大量兵力在蘇北、魯南、豫東,尋求和日軍作戰的可能調動整個侵華日軍,以殺傷日軍有生力量為目標,讓日軍在短時間內失去進攻武漢的可能而黨中央正是看到了這場大戰已經都在籌備之中,希望4o軍能夠保持強大的作戰能力,而不是在擴編中,戰斗力一再下降失去正面戰場作戰的能力,有4o軍在,西北在國民黨軍事會議上,加能說的上話當然,日軍也希望一場大戰,能夠讓他們一勞永逸的坐享已經獲得的利益而不是在中國戰場消耗眾多的兵源和物資從日本資源的儲備來看,中日之戰拖得越久,日軍將越來越沒有希望稱霸亞洲,和蘇美一較長短的計劃也將破滅先中國,后蘇美,這是日本高層早就想好的國策但打從種種跡象上看,即便日軍能夠順利拿下南京,蔣介石也不會投降因為他的中央軍的主力還在,消耗的不過是一些雜牌軍加上蘇聯給中國的軍援,能夠支撐起部分戰場的中央軍消耗在有地盤,就有權有勢的中國,自然無法讓一個有著雄厚實力的軍政領導人,會投靠日本人,成為其奴役的走狗結合了種種原因,日軍也希望尋找中央軍主力,消滅這股最大的放抗力量,迫使蔣介石在投降書上簽字徐州大戰的序幕,必然在日軍攻占南京和山西兩地后,被拉開幾天前,2o萬日軍,并分4路,進入山西閻錫山已經在11月2o日下令炸毀了太原兵工廠,還未運出的數千臺大型機器被炸毀忻口前線的部隊已經敗退,太原保衛戰正式打響第五十九章歷史的烏云晉南一處土坡上,這地方上不著村下不著店,數千晉綏軍士兵,剛剛停下來,就開始布置警戒他們不明白,為什么上頭說的太清楚不過,太原決戰,保衛太原傅作義帶領兩萬綏軍將士,固守太原,整整打了半個多月,但讓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兵敗如山倒的場景,還是讓他們趕上了自從太原退兵,防守太原側翼的中央軍十四集團軍渡過汾河之后,一場你追我趕的逃跑景象,讓整個二戰區所有參戰高級軍官都無法預料雖說晉綏軍有些損失,但還是沒有到一觸即潰的地步閻錫山累的已經不成樣子了,兩鬢的頭發差不多都白了十天從太原逃到黃河邊上,眼看再跑下去就是黃河了,閻錫山再也不敢跑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跑,山西就不是他的山西了“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都來了飛來橫禍,飛來橫禍啊”筆直的軍裝也斑斑點點的,臉上還算干凈,但早就沒有那副精明,干練的樣子,反而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楊愛源強作精神,走到閻錫山身邊,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安慰道:“主任,你別太擔憂,我軍主力沒有損失,大部分都進入了呂梁等地,依托黃河和西北的工事,日軍想要一口吃掉晉綏軍也是癡心妄想”

  “話不是不假,但你想想看,我這個二戰區司令都快跑的沒影了,這山西的一千一百萬老百姓還會有希望嗎?”閻錫山憤憤不平的說道:“老蔣倒是可以安心了,我打了敗仗,他就會幸災樂禍,至少也不用防著我了”

  楊愛源低頭小聲道:“主任,你不是常說‘擁蔣不忘反蔣,抗日不忘聯日,聯工不忘’現在局勢對我們來說也不算太糟糕”

楊愛源有些話沒有說,怕刺痛閻錫山日本人進攻山西,不就是為了爭奪山西的資源嗎?大同的煤礦,代縣的鐵礦他們不都得到了嗎?加上同蒲線、平漢線、平綏線都在日本人手里,這山西及其周邊的鐵路也被日本人握在了手里相信日本人也不會對二戰區的其他部隊一逼再逼,不消滅干凈,不罷休了至少,就靠這么點十幾萬的日軍,想要進山圍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太行山,呂梁山,都是從長城一直延伸到黃河,方圓十幾萬平方公里,日軍想要圍也是力不從心,想要剿是困難重重“你是不知道啊日本人的心思歹毒的很,要跟我談判,不過是想讓我這張老臉給他們在北平組建的偽政府出面,他們找的那幾個人根本就上不得臺面”閻錫山心中不由的叫苦  報告——

“主任,東陽關失守”副官拿出一份電報,交給了閻錫山電報上很醒目的寫著,長治危機這段正好是川軍二十二集團軍的一個軍在駐守,兵力上不足于抵抗日軍的機械化兵團,能守多久也是一個未知數閻錫山呆呆的拿著手中的電報,不經意間,滑落至地楊愛源心中焦急不堪,連忙拿起電報,一行醒目的字,讓他也都不知道如何處置從內心深處,他希望閻錫山能夠將二戰區的指揮部搬到呂梁,依托大山中的道道坎坎,日本人即便想要找他,都難但閻錫山并不想躲到大山之中,反而一意孤行進入了東條山這地方,山不多,只能布置狹長的防線,防御起來特別困難這還不是主要的,因為這里從名義前線,是日軍突破黃河沿線的重要防線向西可以威脅黃河中游重要的渡口,風陵渡向東可以進入豫東,晉城等地,給養也容易補給,只要背后的河南戰場在一戰區手中,東條山也不會容易丟掉但只要日軍在周邊布置一定數量的重兵把手,東條山防線不過是形同虛設的一條防線,打下東條山防線,意義也不大  楊愛源突然想到了40軍就在鄉等地:“主任,如果讓40軍協防我軍側翼,在晉城站住腳跟也不是個難事”

  “他們不難,我心里難啊”閻錫山捂著自己的胸口,失聲道,用手杖指著遠處的那些戰區參謀們,低聲說:“就我們手中的這點兵力,說多了,兩個軍這個戰斗力你知道,我也清楚只要河南的焦作、山西長治一丟,晉南就是一塊死地能守得住嗎?”

要是二戰區的司令部都被日軍給端了,那么還談什么守土抗日東條山地里位置不好,但好在背后就是河南,加上黃河沿岸能夠渡河的地方不多,只要控制著一兩個渡口,只要戰事不利,還是能夠走的出去的閻錫山心里明鏡似的,楊愛源肯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主要是楊愛源還覺得晉綏軍有機會,只要日軍主力撤離山西,憑借民眾的支持,抗戰就絕對不會是一句空話所以才會偏向于去晉南,這樣能和在東線的晉軍練成一片,多一些籌碼可閻錫山知道,很多晉軍將領都是心中打著小九九,在失去了兵工廠之后,他這個名義上的總司令,能夠給予他們的緊箍咒,也幾乎就不存在了12月中旬,南京城破,日軍正式宣告淞滬戰場勝利在這一天里,南京城內的巷戰也正是打響了大量的部隊開始撤離,渡江進入江蘇和安徽等地淞滬抗戰后半段,從上海到南京的300公里防線上,那些永久工事并沒有讓日軍駐步不前,但還算有序的撤退,至少被打散的部隊還是不多見但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損失了15萬軍隊,這讓很多人都愁云慘淡,在武漢,以汪精衛等人為代表的國民黨元老,對蔣介石的抗戰開始不滿起來連帶著剛剛成為武漢衛戍司令的張學良,也是被這些遺老遺少們有一句每一句的奚落著,尷尬不堪沒有軍隊,也沒有控制國家經濟命脈的這些人,也只能發發牢騷而已底氣不足的喊幾句要求和談的口號而已作為蔣介石來說,他早就明白,南京是守不住的,但是一定要守的道理首都,如果一槍不放,就放棄,會讓抗戰的熱情,頓時跌落谷底的除了傷亡和部隊的損失,讓他有些惱怒之外,其他的都在他能夠承受的范圍內就像蔣介石等國民政府的軍界要員,都是曾經留學東洋,對日本的情況也有一定的了解就日本的經濟狀況,不像美國和英國,底子是很薄弱的軍費主要支出以海軍為主,陸軍即便是全國動員令后,兩年內,也只能組建一支一百五十萬左右的陸軍而蘇日兩國的微妙關系,讓日軍只能在東北駐扎大軍,關東軍的規模至少是在四十萬——五十萬之間本土的防御,也需要五十萬的部隊,最后進入中國戰場的軍隊,就不會過60萬人但華北和淞滬兩個戰場就拖住了這么多的日軍,整個戰局已經再向中國有利的方向發展而且,從請報上看,日軍接連兩場大戰之后,兵力上的損失已經不下十萬人日軍渡江后,并沒有急著追擊中隊,反而在安徽等地建立的工事顯然是準備北上,而山西的戰場也漸漸的進入尾聲,華北方面軍南下已經成為既定事實  組建的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看著手中的部隊番號,苦笑連連,將統計數據遞給白崇禧:“健生,第五戰區好大的編制啊中央軍、桂系、粵系、ZG的40軍、東北軍、川軍、還有地方軍,宋哲元,韓復榘,這怎么可能指揮的動呢?”

  第五戰區就是雜牌軍,從山西退下來的那些川軍不要說了,槍里連子彈都沒有了,這仗怎么打?

“我可是挺羨慕你的,第五戰區編制很大,實際能夠指揮的部隊也將近有一半人,燒高香都找不出的好事,落到你身上了”自從當上了參謀總長,但是這日子算是空閑了下來蔣介石在戰略上聽陳誠的,前方的部隊由那些死忠于他的將領帶領,自然沒有他這個總參謀長什么事加上前段日子,程潛當總參謀長的時候,那位湘軍的老將,比國防部的門房都要空閑耐不住寂寞的程潛,自然要找點事做,被蔣介石一腳踢到一戰區,當了戰區總司令,但這個司令長官,只能指揮司令部里的人,底下的軍隊,沒有一支聽他老人家的相比之下,李宗仁還有一支從廣西來的子弟兵,就是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團軍,還能派上些用處桂系在28年損失太大,十年時間都沒有緩過來,要不然也能像閻錫山那樣,用晉綏軍作為戰區的底子,組建部隊防御了  李宗仁聽著就不樂意了,佯裝生氣道:“健生,你是消遣我來的,還是來給我出謀劃策的?”

“德公,你聽我說你這戰區里戰斗力最強的是那支部隊?”白崇禧笑瞇瞇的問道“要論戰斗力,就集團軍一個層次,也就是顧祝同的二十四集團軍,但真要真槍真刀在戰場上比比,不見得比廖磊的二十一集團軍強多少”李宗仁擔憂的說道,二十四集團軍他指揮不動,這已經是事實了說白了,李宗仁手下的七個集團軍,有兩個,不是聽他這個戰區司令的,而是聽軍令部的  “您別急啊聽我慢慢跟你說,宋哲元跟老蔣不對付,主要是軍需上一直得不到補充,而宋哲元一氣之下,說了些,做了些,不理智的事也在原29軍上下失去了威信,事實上,三十三集團軍已經被張自忠控制了,他這個副司令已經擁有司令的權力了,我估計軍令部提升張為司令的命令很快就要下來”

  白崇禧的話讓李宗仁樂了:“他可是一戰區的,即便暫時歸五戰區指揮,也是借調過來的”

“德公,你先別忙著下結論,再聽我說40軍你不陌生”白崇禧神秘道  李宗仁一推身前的文案,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請白崇禧回來商量戰事,為什么總是扯一戰區的人:“健生,你不會就覺得我五戰區兵多,將寡,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怎的?”

  不過,李宗仁回過頭來,想了想,點頭贊許道:“不過你說的那個40軍,卻是不錯,關鍵時,能頂一個集團軍用可我們跟他們,那是一道鴻溝,當年清共,你我都做了,想要撇干凈想都不要想”

“您只要在徐州,虛席以待,宴請一次曾一陽,他來了,就說明這事好辦如果不來,這五戰區最強的一個軍,您也指揮不動了”白崇禧一推手中的部隊番號,李宗仁低頭一看,就寫了十幾個字  ‘拉攏川軍,聯合西北軍舊部,重用40軍’

  副官——

  到——

  “你馬上將這份電報發出去,記住一定要等到回電,我在司令部等著你”李宗仁用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一行小字,交給了他的副官,一再囑咐:“記住,電報的級別是絕密”

  等副官走出了戰區司令部,李宗仁意猶未盡的對白崇禧詢問道:“你還沒有說第三集團軍,韓復榘的十萬人,這是山東的地主,裝備上也不差,又是家鄉作戰,不應該不重視”

  白崇禧不屑的一笑,彈了彈煙灰:“韓復榘也是一個小人,投蔣之后,又反蔣,他以為事情做得隱秘,就沒人知道了?加上他在山東搞什么清查,都查到戴笠的頭上去了,能好的了嗎?又跟石友三等人來往過密,一直有不臣之心,前幾年還通電逼老蔣下臺,蔣介石能夠容忍他這么多年,還不都是GCD鬧的,這回韓復榘要是率領部隊死戰到底,他或許還能有一地自保,不然……”

  白崇禧搖頭嘆息著,民國的政治舞臺就是這樣,反對這個,反對那個今天是同盟,明天成敵人但這些都是有根基的政治大佬玩的游戲,那里是像韓復榘這些毫無根基的人玩得起來的?

當年,桂系也差點因為玩的過火,差點被玩死李宗仁,白崇禧兩人都是逃到香港躲了一年多才回來的另外一個桂系的大佬,黃紹竑干脆,就投靠了蔣介石  試想,一個韓復榘也想在撲騰起來,他憑什么資本?

  白崇禧臨走的時候,對李宗仁低聲說道:“第三炮兵旅已經歸顧祝同指揮了”

這就是訊號,一個重炮旅被抽調,那么韓復榘的第三集團軍還有多少戰斗力,都是很難說了關鍵的是,對于士氣上的打擊,是致命的韓復榘即便不想退兵,也不得不退兵了第六十章大不了進山曾一陽筆直的站在山坡上,下坡地下的汽車縱隊,排成一溜長,浩浩蕩蕩的行進著忽然山坡上一面黃色小旗升起,這是訓練中模仿日軍飛機空襲的信號,汽車縱隊馬上就分出了六輛汽車,停在路邊,拉開裹得嚴嚴實實的丈青色油布,每輛車上就有幾個戰士在忙碌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六個移動的防空機槍陣地就出現在了車隊之中  然后車隊繼續開始分散隱蔽,看到這里,曾一陽滿意的點點頭:“老陳,你看摩步團的戰士訓練的如何?”

“陳光看了一眼山坡另一邊,十幾輛坦克正在浩浩蕩蕩的在荒地上行駛,也看不出些門道來”機械化作戰需要的知識積累,讓陳光這個從戰場上打出來的將軍有些發懵不是他不想學,僅僅用一個月的時間,來記住裝備的那些復雜數據,就讓他一個頭兩個大,再說了連曾一陽的這個組建這支部隊的發起人,對很多作戰上的問題有疑問蘇聯的機械化作戰,是單純的坦克加大炮可問題是,蘇聯的坦克雖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坦克的行軍度,跟大炮的行軍度絕對不在一個檔次上在鐵路上運輸的時候,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差別,但真正要投放到戰場上,卻是一個賽龜爬,一個是狡兔蘇聯大部分的中型坦克的度,都能達到每小時三十公里左右但大炮脫離了鐵路后,用載重汽車,只能以每小時十五公里的度前進一方面,蘇聯很多大炮比坦克都重,榴彈炮口徑大,動不動就十幾、二十噸,卡車拉著都吃力雖說大炮的射程有10公里,加農炮甚至有30公里左右的射程,但只要兩者協同作戰突襲的距離過60公里,大炮就只能在看著坦克揚起的塵土,在其背后哀嘆的份再說德軍,閃電戰還沒有展現在世人面前,但曾一陽知道飛機重炮沒有,曾一陽也就認了,這東西本來就是奢侈品,協同作戰,連日軍那點家底都非要折騰光,也不見得搞出點名堂來所以,曾一陽搞的這個摩步團,注定是要以偽裝來彌補裝備體系上的缺陷,以短距離突襲為作戰目標,就是彌補鐵路不足引起的作戰矛盾加上油料補充上,也不是像西方國家那樣,能夠富裕到用運輸機來空投油料等物資,所以,作戰的半徑也要仔細計算好要是一場進攻之后,這些裝備開回不來了,這不是機械化作戰,而是裝備了機械化武器的敢死隊40軍還沒有富到,隨隨便便就將上百輛汽車送到日本人面前,炸著完,得瑟的沒邊沒撈的  “軍長,在小規模對日作戰中,也就是旅團一級作戰中,突然出現這么多的汽車,和坦克,日軍自然會懷疑但要是規模大一些,日軍要想真的憑借他們那些憲兵,發現這支部隊的存在,卻是不可能即便是發現,我們的突擊部隊,也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來”陳光大手一揮,接著說:“那時候,就是真刀真槍的干一場再說了,軍長,我總覺得你組建這支摩步團,是為了突襲日軍整個戰線的薄弱環節”

“哦”曾一陽心中一動,看來陳光也是有想法的畢竟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老將,不用點,就能看出其中的關鍵曾一陽轉身進了一間訓練場的觀察哨,警衛都派出去了,所里就成了整個訓練場最好的觀察點  “老陳你看,我們現在的位置對我們來說很有利,左翼有八路軍的晉南分區,還有閻錫山的晉綏軍幾萬大軍斜靠王屋山和太行山向東,可以威脅到平漢線,但日軍想要南下平漢線,兵力上不足是一個原因,加上日軍打下南京和浦口之后,自然要打通津浦線,這一樣一來,留給我們軍的戰斗空間將是周圍三個戰區中最大的”曾一陽留意了歷史,歷史上的抗戰打了八年,但實際上呢?

在42年,中國戰區的作戰就應該結束,還不都是幾個戰區沒有協同作戰的想法,導致很多戰場都是孤軍作戰最后,美國人在日本的長崎和廣島扔了原子彈,才讓在中國的百萬日軍,心不甘,情不愿的投降機會現在落在了他的頭上,40軍,位置好的出奇,正好在冀、魯、豫、晉,四個省的交界處這四個省匯聚了北方隊中至少七層的部隊,所有的抗日武裝加起來不下于一百五十萬人當然,這些武裝在很大程度上,參差不齊,戰斗力也有高有底但至少,大部分作戰部隊都是非常仇人日軍,有著很強的民族自尊心,和誓死捍衛國家主權的決心加上抗戰才剛剛開始,蔣介石還沒有重視GCD領導的幾支部隊,因為中央軍自從淞滬抗戰之后,就一直在逃,從東往西逃這使得蔣介石的注意力,一直盯在長江防線的潰兵上,反而對華北戰事忽略了很多  “軍長,我自然認為你才高志雄,但是您別忘了,你不過是一個靠邊站的戰區司令,而且還是副的,能夠調動的部隊,加上被您強行綁到一條船上的47軍,總共也就兩個軍那些動不動就一級上將,二級上將的國民黨高官,能聽你的嗎?”陳光看了一眼,見曾一陽沒有發怒,接著說:“再說了,都說勢倒,架子不倒就算是程潛,一戰區的司令,這不,能指揮的人加上戰區的參謀和雜役,總共也就幾百號人,但看看人家那架勢,那氣派還不得說,當官的都是幾輩子傳下來的……”

  曾一陽聽著這話酸溜溜的,不對味,一撇嘴,轉頭問:“老陳,我怎么聽你這話里話外的,對程潛,程長官有意見啊”

  陳光佯裝生氣的大聲說:“意見?我能有什么意見?”

“不對,我記得你說起其他國民黨軍官,還是能夠克制內心的想法,為什么到了程潛這里,就怨聲載道的呢?”曾一陽不解問“軍長,你別忘了,我是湖南人程潛是湖南的軍閥,你說,我倆得仇大不大”陳光生著悶氣,坐在了一邊裝作不搭理的樣子“不對當年你在湖南接受思想的時候,程潛早就不在湖南了,要說他在北洋時期,擔任湖南軍事廳長的時候,你有十歲大嗎?你跟他的仇說不上啊”曾一陽也不明白陳光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的是,陳光不希望讓曾一陽和第五戰區過多的接觸至少,對付李宗仁等人要防一手  曾一陽見陳光不依不饒的樣子,忽然心頭一亮,找到了原因,難道不會是他想,曾一陽呵呵一樂:“你這些話,怎么不跟羅政委去說?”

  陳光一愣,原來曾一陽也發現了他的心里想法,但是跟政委說,他還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政委我說不過他”

“老陳,你的想法也很好,這個時候保存實力,發展實力確實很重要但你想過沒有,即便我們黨委會通過了建立根據地的事,中央會答應嗎?而且我們的根據地在哪里,山東還是韓復榘的,河南復雜,很多地方的武裝暴動雖然起來了,我們也可以派人去聯系,但真要建立了武裝政權,蔣介石都要被驚動了”曾一陽難得當了回政委的角色  曾一陽想了想,才對陳光說道:“其實40軍這個時候進入山東,是個好時機,但無法避免的是,將要頂上日軍南下的主力部隊,這個虧太大,說不定要全軍覆沒所以,我們遲遲沒有東進的結論”

  陳光驚訝的看著曾一陽說道:“你怎么不告訴我?”

  “不是不說,是時機未到”在河南打一場大的殲滅戰,到時候,我軍轄大勝之威,東進自然勢不可擋曾一陽笑呵呵的對陳光說:“到時候,這個帶兵的大將軍,就是你”

“我?”陳光一直以為,在山東發展要比其他幾個地方有優勢,一是山東人口多,地形復雜,加上物產也比較豐富,鐵路公路也齊備,正是游擊戰最好的區域  曾一陽道:“這些等打完了這一仗,你就都知道了,不過在這之前,要等政委從西安開會回來,這次他帶來的將是我們40軍未來幾年的建設基本思想”

陳光驀然西安,剛剛結束的黨代會上,羅榮桓代表40軍全體指戰員,向中央回報了40軍在華北這半年所取得的成就,還有面臨的困難會后,主席親自接待了羅榮桓,對于這個一心為黨的事業,任勞任怨的老政工主席也顯示了出特別的熱情,而且作為他最堅定的班底,自然會特別重視“小羅,這是我給一陽的信,你親自轉交給他”信封上遒勁的一行毛筆字,讓羅榮桓也為之一愣因為信很厚,出奇的厚,羅榮桓拿在手中,感覺沒有十幾頁信紙,信封根本就不會這么鼓心說,主席對一陽真的很重視啊“西北建設從無到有,經歷了一個短暫而輝煌的時期,尤其是各種軍事工業的建立,讓我們在前線的戰士再也不用為了擔憂槍里沒有子彈,大炮沒有炮彈,而只能用生命去換取勝利”主席雖然是說著西北的良好形勢,但臉上根本就沒有喜悅的神情,反而隱隱有些擔憂  “主席,是否……”

“哦,這些也在情理之中,我們的黨從農村走進城市,不善于管理城市也是人之常情,這需要給我們時間,也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主席避重就輕道  羅榮桓想了想,接著說:“主席,我和曾一陽同志也談論過城市管理的問題,我們的干部多數為農民子弟,專業人才稀缺導致,在城市管理中疏忽了城市居民和農民之間的顯著區別不過曾一陽的有一個想法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你說說……”主席習慣性的點上了一根煙“三分制,一分軍事,國難時期,城市軍管也無可厚非;一分政治,黨領導的城市,自然要以宣傳為主要工作;最后一分,就是選用民主人士,出任政府官員,讓懂經濟,懂民生,有城市管理經驗的人才為我所用,統籌城市的物資配給”羅榮桓將這些說出來的時候,也替自己捏一把汗,他也覺得曾一陽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不過主席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重點,軍事為主,政治為輔,已經足夠讓城市的控制權牢牢的掌握在黨的手里,然后讓民主人士,發揮他們的才干,這樣一來,中央也不會因為城市工作的瑣事,而被綁住手腳了不過,主席像是來了興致,拉住羅榮桓讓警衛小李去準備晚飯,顯然是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一夜長談,主席是越來越精神等天大亮的時候,還是精神飽滿的樣子,讓羅榮桓心中不由敬佩  臨走的時候,主席拉住了羅榮桓的手,笑著說:“讓曾一陽放手在前線打鬼子,不要擔心西北的事轉告我一句話,別的中央不需要,就要捷報我們黨從山里走進了城市,即便所有的侵華日軍都擠到西北來,大不了進山嘛”

有著雄才大略的主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要是日軍進攻西北了,那么蘇聯和日本的國防線,將不再是東北那么點地方了斯大林也不會答應日本人如此猖狂的,真要有那么一天,說不定西北黨領導的軍隊,都要換上蘇聯的重武器真刀真槍的和日軍在正面戰場一較長短羅榮桓畢竟不在決策層工作,自然對國際上的形勢了解的不多心中自然是感激萬分,對中央給40軍如此信任,也心存感激這個時候,在豫北,曾一陽卻接到了一份奇怪的請柬,請柬上署名就是第五戰區的司令官李宗仁大戰在即,作為戰區司令長官的李宗仁接見戰區的大將,自然無可厚非,但其中的微妙關系,自然會讓很多別有用心的人猜測  去?還是不去?

都是讓人為難的事情再說去徐州,要從開封坐火車,時間上來回就要好幾天,加上40軍離前線日軍也很近,隨時都有可能開戰這個節骨眼上,讓曾一陽心中犯了難想了一天,也沒有找到頭緒,曾一陽找來謝維俊,將李宗仁宴請他的消息,讓謝維俊以40軍的名義,直接請示中央第六十一章李德玲的野望“適度明確立場,聯合一切抗日力量”早上發出去的電報,下午中央就回電了,顯然是在回電之前,已經開會討論過其中的得失這就是中央的回電,沒說讓去,也沒有明確的說,不讓曾一陽去就是讓曾一陽自己思量著辦去徐州,要適度的保持警惕;不去徐州就好辦了,該干嘛就干嘛不過,從曾一陽的理解來看,他是傾向于主席是同意他去徐州,面見李宗仁的  一共十四個字的回電,不單單陳光看迷糊,連曾一陽有心有踹踹,這中央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一陽一轉身,將電報從陳光手中奪了過來,真切的問道:“老陳,你對斗爭有經驗,你,中央是讓我去,還是不讓我去?去,怎么個去法;不去,又以什么為理由?”

“什么,我就有‘經驗’了?你不過是沒有上山打過游擊,沒喝過蘇區的南瓜湯,要是這也算是‘經驗’的話,這‘經驗’也太不值錢了但這和見不見李宗仁扯不上邊”陳光心說,電報是一個好東西,但是一次能夠傳遞的消息也太少了長短就一句話,太短了要是能像電話那樣,對著個話筒一腦門子將想說的都說了,然后等著回話,這多好啊不過,陳光也看清楚了,曾一陽不會不明白電報的內容,而是想要找一個墊背的,不犯錯誤則已,要是犯錯誤,就一起都說法不責眾,犯錯的人多了,自然大錯也變成了小錯“軍長,你放心你要是真準備去徐州,我保證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內,40軍的訓練一定不會拉下來要是你不準備去徐州,也沒事,我一定輔佐好你的工作”陳光一招武當云手,將問題又丟給了曾一陽  “老陳,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都油鹽不進了”曾一陽聞言大驚:“得得得,我也實話實說,我是為難,要是李宗仁用國家、民族大義,讓我40軍運動到津浦線正面,或者膠濟鐵路側面將我軍主力放到濟寧或是臨沂,我不但不能拒絕,而且還只能硬著頭皮去,你知道后果嗎?”

  陳光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復雜,表情古怪的說:“打仗就是打仗,還參合什么政治干嘛?計謀,對了計謀,容我想想……”

“沒錯,就是政治軍事是為了政治服務的,軍事上暫時的失利并不會影響到全局,但政治上的失利,那將是連帶著一步錯,步步錯這次可能發起的徐州會戰,我40軍不但要勝,而且要大勝,為進入山東,和在河南站穩腳跟做好準備,容不得一點閃失”曾一陽擔憂的說道他能不擔心嗎?40軍一直以來,都是以常勝軍的姿態出現在抗日戰場上,每戰必勝,對上日軍,那是大刀砍西瓜,削的小鬼子落花流水的  但要是敗了呢?

  擔負正面戰場,不但要防住日軍的主攻,而且兩邊的側翼呢?

  要么就是川軍,要么就是韓復榘的地方部隊,曾一陽能放心嗎?

川軍倒是能打,就是武器裝備太差,就像是川軍慣用的敢死沖鋒,夠豪爽,夠膽氣,聽著就熱血沸騰,但傷亡實在太大一次沖鋒上去,說不定一個加強營就報銷了,這樣即便是一個軍在40軍的側翼,都無法保證側翼的安全而且,40軍也沒有多余的武器裝備去支援友軍了,這一樣一來,第五戰區能拿出手的武器也有限,戰斗力也強不了多少為將者最怕的不是自己的部隊沒有戰斗力,而是友軍不利,導致全局崩盤,連帶著自己的部隊也遭殃曾一陽不擔心其他的,就是擔心一旦全局崩盤,那么第一場失敗這不但給40軍會造成極為不好的影響,連帶著十八集團軍都要受到波及最為難的是,曾一陽對李宗仁的認識,不過停留在一些道聽途說上,只知道李宗仁性格剛毅,他倒是對李宗仁的副手,參謀副總長白崇禧倒是了解的多一些人稱‘小諸葛’的白崇禧,即便在后世的電視劇中,也經常出現,其呼聲之高,顯然蓋過了桂系一號人物李宗仁  曾一陽看了眼周圍,劉先河、謝維俊、陳光,都不像能和李宗仁有交情的再說了,李宗仁是什么人啊!

兩次北伐的時候,風頭無兩擊潰唐生智,進入湖南,大敗吳佩孚,二次北伐的時候,大軍直逼北平的就是李宗仁指揮的桂系軍隊要不是,背后被蔣介石、閻錫山、馮玉祥,陰了一次,差點全軍覆沒,說不定南京政府的總統人選都有待商榷  曾一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李宗仁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好唏噓的問:“幾位大哥,你們就不幫我想想,李宗仁請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軍長,你不是心里都明白嗎?”劉先河自然不相信曾一陽不知道李宗仁的用意,忍不住說了一句“我是知道李宗仁請我去徐州的用意,不過只停留在第一層意思上,李宗仁希望我40軍,能夠聽命于戰區司令部而且,在這之前,他為了妥協,也會相應的答應我們40軍一些要求比方說,讓40軍在平漢線防御石家莊方向南下的日軍,而不用去山東”曾一陽點頭認真道  陳光忍不住加入道:“軍長,你太不夠意思了,你心里都明鏡似地,還問著問哪?這不是為難我們嗎?當年你只身去太原,,面見閻錫山也不見你這么擔心”

“那不一樣,當時見閻錫山,我是吃定了他我手里有晉綏軍的十萬俘虜,進可以大軍攻擊呂梁腹地,直接威脅他的老巢——太原,他能不老實嗎?但李宗仁跟我完全是對等的會面,名義上,我還受他領導,你說我能不擔心嗎?”曾一陽想起當年第一次見閻錫山的摸樣,就笑了一個商人,剛做了一筆買賣,一筆大買賣,將攢了半輩子的錢,一下子折了進去那種頹喪樣,看著就暮氣當年的閻錫山就這副樣子,一個傷心的連心都差點要死的五臺老農加上日本人進逼長城沿線,山西又無兵可派往前線,愁的嘴上一串燎房中間,兩眼炯炯有神的說道“哦,德公的意思是?”白崇禧心中一激動,坐在沙發上的身體都半蹲了起來  李宗仁笑著走到白崇禧身邊,按住了白崇禧的肩膀,然后坐在一邊對他說:“自從中原大戰之后,五方勢力,三方折損,加上張漢卿的奉系又是偏安一隅,對中央并無窺視,31年后,關東軍侵占東北,是斷了根基,蔣家已經成了一家獨大的之勢馮煥章志大才疏,已無根基,除了一張不服軟的嘴,撲騰不起多大的浪花來,能夠有些根基的只有閻百川和我李宗仁”

  李宗仁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閻百川機關算盡,只在他山西一地,已無大志向可言他們都不明白,抗戰正是我等崛起之希望”

  白崇禧不聽則已,聞言大驚失色道:

第六十二章我來了  “且不說抗戰能不能勝,什么時候勝。在這之前,就是國內各股勢力的重新洗牌。你以為他蔣某人會大方的讓我,安安穩穩的當這個戰區司令?”李宗仁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一手拿著一杯紅酒,絳紅的佳釀,透過玻璃的柔光,更顯渾厚。

  白崇禧接過酒杯,品了一口,搖晃著酒杯看著酒液,在杯中旋轉著:“德公,我明白你心中的顧慮,我會看好我們的這些家底,不會輕易折損的。”

  “此戰過后,不管戰果如何,我都會選擇去休養,不在過問軍事,至少在抗戰勝利之前,不在過問。這之后,桂系的重擔就要落到你的肩膀上了。”李宗仁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口將酒杯中的酒喝掉。

  李宗仁在抗戰之際,還想到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這也沒錯。

  政客的潛意識,就是將對手的失誤,鼓動之后,上升成為政治事件,而一味的掩蓋自己的過錯。

  李宗仁出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有蔣介石的故而為之,也有他的個人原因。

  將地方軍閥部隊一概推到抗戰最前沿,抵擋日軍的進攻,這有中央軍兵力不足的原因,也有蔣介石想削弱對手實力的想法。桂系一共就3個軍的兵力,組建了一個集團軍,將三分之二的兵力送到了華北,是誰都得著急。

  李宗仁也是一個政客,自然有政客的圓滑。

  他不甘心自己的看家部隊到前線后,成為別人保存實力的磨刀石。所以,蔣介石讓他出任第五戰區司令,他也思索之后,也點頭答應了。

  從整個戰局看,第五戰區是組建之后,實力最弱的戰區。

  無法和第一、第二戰區相比,這兩個戰區,都是以一支強大的地方軍為主力,配合部分雜牌軍和中央軍精銳,戰斗力都不差。

  第三戰區是整個國民政府的精銳,在和侵華日軍一半以上的實力對抗,過7o萬的大軍,裝備上更是飛機大炮,還有坦克。這樣的實力,是讓所有人都眼熱的。

  好在第三戰區代表著整個國家,這也是日軍從只有7萬進攻兵力,不斷的增兵到28萬,也不允許作戰失利的原因之一。

  所以,李宗仁面臨的將是一個困局,如果他指揮的部隊在和日軍作戰過程中大勝,那么等待他的就將是被蔣介石忌憚,將來也不存在指揮部隊作戰的可能。

  如果失敗,尤其是大敗。在名望受損的同時,李宗仁卻能一直執掌兵權。

  這就是政治,蔣介石可以容忍李宗仁不作為,但絕對不能接受李宗仁上臺的呼聲高漲,從而威脅到他的地位。

  正像蔣介石忌憚的其他人物一樣,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他們都是蔣介石在軍政兩界的前輩。馮玉祥和閻錫山更不用說,都是同盟會的元老。

  即便李宗仁,當年完全掌控廣西一省的時候,蔣介石不過是在孫中山的大總統府當他的高級參謀,一個虛銜少將的名頭,那里能夠比得上那些軍長師長,來的實在。

  還有就是名望,蔣介石的政敵們在推翻滿清,第一次倒袁,護法運動的時候,他不過是上海街頭的一個小混混,流氓不是流氓,軍人不是軍人,就他的底子來說,是很難有所建樹的。

  一步步從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走上了權力的巔峰,他也從一個渾渾噩噩的小人物,成為了掌握一國命運的元,這其中的艱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為了獲得江南財團的支持,他只能將原配夫人休掉,然后娶了財閥之女,也就是他總統夫人,宋美齡。

  隨著實力的增長,蔣介石的敵人越來越少,在國民黨內,只剩下了聊聊數人。

  李宗仁就是其中之一。

  幾番權衡之后,李宗仁只能寄希望與,他知道,只要還在中國,蔣介石就不會對他們這些人下手,甚至還會拉攏。

  是他李宗仁的敵人,更是蔣介石的敵人。

  為了在夾縫中活下去,他也不顧的許多了,在李宗仁眼里,不管今后如何,必須要存在下去。只有還在,桂系重整旗鼓的希望就不會破滅,反之,他就應該找一個養老的地方了。

白崇禧走后,李宗仁顯得很寥落,依靠在酒家上,搖頭苦笑。他捫心自問,自己干的到底是些什么事情啊  為了讓敵人容忍自己,不得不將希望寄托給更強大的敵人。

  “這等邏輯,也只有此時之中國才有。”李宗仁自嘲了一句,記得吃中飯都沒有多久,天就漸漸的黑了下來。

  抬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云層,暗自罵了一句,這鬼天氣。

  一月的北方,雪說來就來,這是窮人最大的災難,富人地主最愜意的時光。

  醉眼賞瑞雪,冰霧是仙境。這等富有詩意的想法,也只有酒足飯飽,渾身滾燙的富人才有的心境。

  李宗仁看了看懷表,才剛剛四點鐘,吃晚飯的時間尚早。這個時候,是作戰處最忙碌的時節,并不說大戰將至,參謀處的軍官們就廢寢忘食,不知時間為何物的瘋狂工作。

  而是,趁著時間還早,很多參謀處的軍官,都會在這個時候匯聚在作戰處的大沙盤前爭論。

  爭論的問題很多,也很雜。有時候是三民主義中的某一個問題,比方說民生。

  自從民國建國以來,執政的高層,都在為了權力,而大打出手。這其中以3o年的中原大戰,最為激烈。

  上百萬大軍,在中原腹地開戰,硝煙彌漫,戰火紛飛,這絕對不是孫中山先生理想中的民國,也不是各方大佬心中的民國。但沒有得到絕對權力之前,誰也不想松手。

  于是,打仗,就變成了政客們最直接的實力比拼。

  李宗仁懶得去和那些年輕人爭論,也不想去束縛他們的想法。因為他也是從年輕人走來的,知道年輕人心里想的是些什么。

  這些想法,他的內心曾經也有過。不過,久在權力斗爭漩渦的中心,他的那些棱角,早就被磨平了。

  李宗仁打開房門,倏然一個人影匆匆忙忙的跑過,李宗仁低聲訓斥道:“這里是戰區司令部,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來人很快就認出了是戰區司令長官,一級上將李宗仁,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想到見到長官要敬禮,立刻雙腿并攏,下意識的敬了個軍禮:“報告長官,作戰廳來了一位將軍,出了個題目,讓作戰處和作訓處的參謀辯論,而那位將軍卻給他們當裁判。贏的一隊,將獲得一把日軍的佐官刀,卑職想去看看,日軍的指揮刀是怎么樣的。”

  李宗仁低頭想了想,難道是一軍團的司令,孫連仲?

  五戰區的部隊中,在前線和日軍作戰過的,也就只有孫連仲的一軍團了。剛晉升軍團司令不久的孫連仲,還是和上流高層有些格格不入,反而能夠在販夫走卒之間,自由自在。在晉南更是配合八路軍和晉綏軍,一舉將日軍1o8師團留在了太行山上。

  分戰利品的時候,留下幾把日軍的指揮刀也不算稀奇。

  李宗仁低頭走了兩步,自言自語的說:“孫仿魯什么時候也開始如此張揚了,這可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孫連仲。沉默,不茍言笑,似乎對于認準的事情又特別的軸。”

  當年中原大戰之后,馮玉祥的部下紛紛自謀出路,孫連仲也就跟上了蔣介石。

  蔣介石、閻錫山、張學良都有過招攬其之心。要不是桂系偏安一隅,又是地處西南,網羅不來人才,他李宗仁何嘗沒有愛才之心?

  寧都起義,26路軍一萬七千將士全部起義,讓孫連仲率領的第26路軍,就成了一個空架子,蔣介石震怒,按理說,這個時候,孫連仲要是聰明,就應該找其他的下家,再在蔣介石這里混,似乎有些木訥。

  可孫連仲想都沒想,從早到晚,就在當時的國防部門房里呆著,那兒也不去。

  其決心之堅定,其意志之可敬。讓不少人都大為詫異。

  有好事者還專門研究了,為什么西北軍悍將孫連仲,對其他的幾個軍界諸侯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反而一門心思的就要跟著蔣介石干。

  結論不難得出。

  就是蔣介石腦門子上,貼著兩個大字‘政府’。沒錯,蔣介石是政府之代表,已經成為了國家的正統,孫連仲就是冒著被槍斃的危險,也要呆在南京,為政府效力,而不恥低三下四的跟南京軍界的那些高官的門房們往來。

  “不對啊孫坊魯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李宗仁覺得事情蹊蹺,反而冒出了莫大的好奇心。

  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李宗仁原來也不大看得起孫連仲,一是孫連仲從來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二來,他們的交往也不多。但一個高級將軍,卻對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結交原來同僚的仆從,這也太有份了,李宗仁甚至認為‘氣節’二字,已經在孫連仲身上丟失的干干凈凈了。

  國人,對于‘氣節’的看重,不亞于性命。

  因為這兩個普通的字,代表的是一個人的信仰,是讓普通人活的有意義,讓人才更加耀眼的大道天途。

  李宗仁對孫連仲改變看法,還是在半年之前,抗戰之初,當時劉峙這個蔣介石班底中的元老大將,剛剛行軍到保定,奉命率領第二集團軍進駐涿州。這支部隊,也是當時在河北編制最大的中央軍部隊。

  正準備趕往前線涿州,聞聽日軍將南下,劉峙甚至連涿州城的城樓都沒有看到,就命令部隊一日之間退兵百里,被稱為一段曠世奇聞。

  而時任第二集團軍副司令長官的孫連仲,帶著一個殘破不堪的,新組建的26路軍,不到2萬人弱旅,毅然留在了前線。

  26路軍,轉戰冀北、晉中,從一個中央軍中可有可無的雜牌軍,到如今的一軍團,可謂戰功卓著,都是一步步用軍功堆積起來的。

  昔陽大戰,更是讓他一舉成名。

  當然,昔陽戰役,最出名的應該是八路軍的彭司令,可惜,彭老總那個火爆脾氣,蔣介石要是敢將嘉獎勛章別到他老人家胸口,第二天一準讓將軍們羨慕不已的青天白日勛章,能在八路軍司令部的茅坑里找到。

  所以,孫連仲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部隊一下子從三個預備旅,變成了三個甲等師。

  李宗仁當然不會被中央社的報紙蒙蔽雙眼,他一眼就看到了孫連仲身上的優點。為國家大義,義不容辭的決然。試想,他的長官劉峙都逃到洛陽了,他這個下屬卻堅決要留在河北抗戰之最前線。其中的三味,所有人看了,都不由的給他捏一把冷汗。

  可他就是留下來了,而且還打了勝仗。給國人增添了希望,也給自己掙得了榮譽。

  這才讓李宗仁對孫連仲不由的高看幾眼,這次組建第五戰區,李宗仁也是一排眾議,將孫連仲從二戰區要到了五戰區。

  越是走近作戰廳,氣氛越是熱鬧。

聽著喧囂的叫喊聲,踴躍的暢言,李宗仁甚至有種感慨,當年,北伐宣誓的時候,也是如此一般哪  在走廊上,遠遠的看到白崇禧正托著胳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內。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走到白崇禧身邊,低聲說:“健生,你怎么也在這里?”

  白崇禧一努嘴,對著李宗仁說:“屋內的小家伙不得了啊”

  一句感嘆,道出了他心中頗為不平靜的內心。

  “哦……”李宗仁詫異的回了一句,忍不住看向了大廳內。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軍人,最大也不會過三十歲,穿著和他年紀極為不相符的中將呢子制服,正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這種氣度,李宗仁自認也有,不多這是他上位多年后練成的一種威信,時間,地位,缺一不可。

  但二十多歲?他那時候還在上6軍成班,耳邊只有教官的口令,因為稍微不注意,就要挨鞭子。

  人的神精一天到晚都繃的緊緊的,生怕出點錯。

  那時候,別說中將了,就是中校,都要他仰望的存在。所以,他腦子里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是裝的,應該是哪里來的一個演員。戲子嘛裝什么像什么,要是沒有這點本事,哪里能吃得了這碗飯。

  李宗仁轉身湊到白崇禧耳邊低聲問道:“這個人是誰?中央社的演員怎么敢到我的司令部來放肆,也太沒規矩了吧”

  名書)樓inGL白崇禧苦笑了兩聲,嘴角抽動著說:“曾一陽你我都小看他了”

“是他?”李宗仁驚訝道李宗仁心中一動,這幾天,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可曾一陽一來,就給他李宗仁一個難堪,瞅瞅人家曾一陽,才二十多,估計連二十五都沒有  但一來五戰區司令部,就是一副主人摸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曾一陽是五戰區的司令官呢?

就見他李宗仁手下的校官小參謀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爭著要在曾一陽面前表現就見曾一陽老練的將雙手舉在半空中,往下壓了壓,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自信的笑容,讓曾一陽是在人群中顯得游刃有余:“諸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國家的棟梁,也是國家的未來既然都是棟梁之才,那么氣度,一個中人的氣度,就不能不在各位身上體現”

底下聞言的參謀們,都聞言站好,如同接受長官檢閱般,曾一陽氣定神閑的走到人群中,將手上的那把黃把的佐官刀放在了桌顯而易見的是,曾一陽是把獎品放在了中間,讓所有人的內心都熱了起來  然后曾一陽走到一面小黑板上,刷刷刷寫下幾個大字,抗戰?為誰?

底下頓時如同炸開了油鍋,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最淺顯的道理,回答起來確實千難萬難李宗仁至少知道,這抗戰二字,蔣介石是被逼無奈;閻錫山只不過,過干癮;張學良是老家被人占了,心中無處宣泄;而李宗仁呢?

  他又是為什么?

  轉移蔣介石的注意力,讓桂系得以留存,還是真的希望國家富強,人民富足?

這些都不知道,李宗仁心里清楚的是,大丈夫一日不可無權,只有權利才是最為保險的東西  抗戰?大義?

李宗仁心里自然有民族大義,但這些都要權利的推動,沒有權利,抗戰不過是一句空話和李宗仁不同,那些大都是少校參謀官的軍官,年紀都在三十左右,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那里會用一個上位者的思考,去想問題一至四年不等的軍校生涯,十年的軍齡,不管是軍校也好,部隊也好,都是傳統的忠君的教育灌輸,讓很多青年人大腦中很難擠下其他的想法李宗仁是一個旁觀者,不得不重審視他的那些部下,或者是家鄉子弟的表現雙眼盯著曾一陽,很顯然,曾一陽的出現,讓他內心激動,卻又惶恐不安,不免想要了解這個年輕人不過,他也沒打算招攬曾一陽,他也明白,這樣的人物,他一個小小的桂系是招攬不到的就連蔣介石,頂著國家的名義,也沒見曾一陽動過心喧賓奪主的曾一陽看著底下鬧哄哄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會心一笑,原來他們也都知道,最簡單的問題,同樣也是最難回答的曾一陽笑著站在眾人面前:“諸位,難道抗戰已經半年了,你們還不知道抗戰是為了什么嗎?”語氣調侃,略顯輕慢,自然激怒了那些自以為天之驕子的人物  這時,有一個中校參謀官忍不住了,走到人前,恭敬道:“卑職第五戰區參謀處第三科副科長,王仁浦請問長官,是校長侍從室的嗎?”

  曾一陽表情一愕,一想才明白,自己太高調了,穿著國民黨中將的制服,一出手,全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戰利品,這位大概是以為自己,含笑搖頭道:“不是,我和諸位一樣,暫時歸第五戰區戰斗序列”

王仁浦眼珠子地溜亂轉,心說,第五戰區怎么會有像你這么年輕的將軍,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么一位來,不過他的心也放下來了要是將一些不好的話,上傳到高層,他這個中校還不是只小螞蟻,仕途也就走到盡頭了“那好,長官我就拋磚引玉,先說兩句抗戰,為國家,是民族獨立,捍衛國家主權,而不可推卸的責任上至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我等軍人應該有為之獻身的責任”說完,王仁浦還抱拳對周圍轉了一圈“對,也不對國家的概念太籠統,而且還沒有說到點子上,看來這把刀,你是沒希望了”曾一陽的話,讓王仁浦臉色一僵  “長官,我知道是為了主義……總理的遺訓……”

  “日寇殺我同胞,辱我姐妹……”

曾一陽搖頭不語,心中早就笑開了花,得意的向周炎看了一眼,心說,我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回去一定要讓政委表揚表揚本來就準備得瑟一下完事的曾一陽,突然冒出了要在第五戰區司令部里宣傳思想,這下子,他渾身都如同浸泡在溫泉中,暖洋洋,輕飄飄,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咳嗽了一聲,曾一陽才說道:“諸位都是有學之士,國家之棟梁,但我很失望,你們都沒有看到國家的本質那位站在墻邊的少校,你也不惱怒,我想試問你,總理的‘三民主義’,你自然是倒背如流”

  曾一陽看了一眼不服的眾人道:“總理在滿清時期,就提出過‘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這是舊的三民主義,后來總理結合帝國主義對中華的封鎖,又提出了的三民主義‘民族、民權、民生’從早期的三民主義到后來的三民主義,這其中幾個了整整三十年但是歸根一點,就是要讓民族獨立,反對壓迫,提倡民主,最后讓人民獲得富裕的生活環境,因為民為國之本顯然,總理的最終目的就是讓人民腰桿挺起來,家里有余糧,過年有衣,大家沒有異議”

  曾一陽停頓了一下,這是要下結論的時候,自然要莊重些:“試問,各位有誰?真心實意的為人民想過些什么,做過些什么?如果哪位做了,這把刀我就放在桌子上,誰都可以上來拿當然,我在這里,你們大概會不好意思,等一會兒,我走后,你們憑著自己的良心,只要做到了問心無愧,就有權利獲得這把戰刀抗戰不是大道理,也不是口號,而是我中華走向富強必須要忍耐的疼痛,抗戰是大事,也是小事只要我們的心中裝著人民,一些行動都以人民利益為出發,抗戰勝利不過是時間問題,中華崛起也指日可待”

  說完,曾一陽將那把武士刀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徑直走到了門口邊上,笑著對來看熱鬧的王銘章道:“銘章兄,李長官,就在門外,我們過去問候一聲?”

“你認識我?”王銘章一聽‘曾一陽’三字,頓時如雷灌頂  連舉手投足之間,慌亂了不少,連忙低頭說:“達者為先,達者為先,一陽兄蓋世大才,王銘章肝腦涂地”

沒有和日軍正面交戰之前,王銘章只知道抗戰任重道遠,在長治,對上日軍關東軍第三師團的一個滿員聯隊,才兩天,他的兩個旅就傷亡了三四千要不是士兵用命去堵了日軍突破的缺口,說不定,兩天,他的一個甲等師,就讓日軍的一個聯隊三千多人給擊潰了這才明白,日軍的戰斗力也不是吹出來的加上閻錫山對川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連鄧錫侯都在閻錫山面前吃癟,不用說他這個師長了用閻錫山的話來說,蔣某人是為了奪四川的地盤,才跟這些川軍套近乎,他閻錫山的山西,根本就不需要川軍來禍害一句話,將川軍的形象詆毀到了極點這也怨不得閻錫山,川軍的裝備,連晉綏軍的保安團都不如,如何能讓閻錫山看上眼二戰區主力部隊節節敗退,閻錫山也管不上川軍的那些糧餉了,自己的晉綏軍都混亂一片,后勤也跟不上,自然能將川軍踢開就不會手軟于是,王銘章就跟著二十二集團軍來到了山東,成為了第五戰區的一員不久之后,122師就獲得了出川以后,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武器補充迫擊炮比川造的不知道強了多少,重機槍,輕機槍也補充了一些心中底氣足了很多,心想著,要是再碰上日軍,不會像在山西那樣一味的挨打了他那里知道,山西戰場山多,路窄,日軍機械化部隊施展不開,但是山東戰場,平原遼闊,王銘章的122師將要面對的是日軍的重裝機械化部隊,他的那點重武器,對上日軍的坦克,戰斗還將是一面倒的困局  曾一陽拉住了王銘章的手,笑著說道:“47軍軍長李家玨跟我談起過王將軍,曾經贊許過將軍稟性剛毅、驍勇善戰而享譽軍旅是早就想見,但無緣一面”

“不敢,不敢……”王銘章受寵若驚道,他也聽說了李家玨和40軍走的很近,不過也是道聽途說和曾一陽不同,王銘章的心情失落中帶著決然,為了證明自己,或者是為了證明川軍,他多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戰場上,用一場勝利來捍衛川軍的軍威所以,心情自然有些壓抑在曾一陽的相讓下,擠出了參謀處的大門李宗仁的腦門也隱隱見汗,曾一陽的一通話,自然是滴水不漏,沒有傳播一句GCD思潮,但字字都是其中精粹不但年輕人無法抵御其中的嘲諷,連他這個將,都臉面無光他自問,也為老百姓做過一些事情廣西,在他和白崇禧、黃紹竑的治理下,民生還算不錯但是他是為了讓軍隊的士兵加的具有凝聚力,為了將來可以從地方上獲取多的稅收而不像馮玉祥那樣,一味的殺雞取卵,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他這個司令也差不多當到頭了即便馮玉祥每天睡草席,吃著最簡單的雜糧,但本質還是軍閥,對百姓的危害并不比其他任何軍閥小  李宗仁回頭,見白崇禧臉上帶著一層怒氣,苦笑道:“我剛才那點被他影響了,我也看不透他,原來我擔心他不來,第五戰區少了一把利劍但真正等他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卻發現,利劍能傷人,但也會傷己、”

李宗仁是話里有話,什么事情,一旦上升到主義之爭,那么就是天大的大事曾一陽全篇沒講一個主義,也沒說一句關于信仰的鼓動,但李宗仁知道,那幾十個作戰參謀,有幾個已經被他影響了當然,這些參謀也是各有背景,至少軍統的絕對會有,曾一陽這段話,說不定被加工之后,明天就能出現在重慶蔣介石官邸  是含沙射影?還是真情表露?

全看蔣介石一念之間了  曾一陽來到李宗仁面前的時候,正發現李宗仁拿著手絹,擦著額頭,動作渾然天成,不似做作他不由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陰沉沉的,看樣子要下雪,一月份能出汗嗎?

曾一陽心里疑惑,但畢竟李宗仁是軍界前輩,必要的恭敬還是要的  “李長官,40軍軍長曾一陽,奉命前來,請李長官指示?”

  “曾將軍辛苦了”李宗仁笑容滿面的熱情招呼著,一邊吩咐副官去準備,就在司令部邊的一個跨院,李宗仁在徐州的住處,要以家宴來接待曾一陽:“你我是兄弟之交,一戰區能夠將你老弟派來,已經是讓李某歡欣雀躍,何談奉命?”

  李宗仁話鋒一轉,佯裝慍怒道:“可是你老弟一來我這第五戰區的司令部,卻不來找人通報,不會是看不起我這里的廟小不成?”

李宗仁裝的也太假了,以至于連邊上的王銘章都覺得有些奇怪,有種長著對于后輩關愛之情,卻用埋怨的話來表達  曾一陽微微欠身道:“哪敢?路過作戰廳的時候,聽見有人在爭論我這人好熱鬧,一來二去的也多說了幾句,讓李長官笑話了”

“不過賢弟有些話,還是少說的好,有些人聽了會不樂意”李宗仁假意勸解道  曾一陽微微一笑,坐定之后正色道:“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是一個黨派,一個永遠存續下去的基石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就無法讓人信服,自然不同的聲音就多了起來,有些高位者不喜歡聽,那是他做的不夠好,而不是說的人的錯”

“你呀”李宗仁無奈的搖頭王銘章卻是連眼珠子都亮了起來,‘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多么簡單的八個字,卻涵蓋了一個最難做到的真理王銘章是被曾一陽拉來的,來的時候有些戰戰兢兢,此時卻是慶幸萬分,能夠聽到如此精妙的道理,讓他這個小半輩子都生活在內戰漩渦中的川軍將領,有種茅塞頓開的喜悅  名樓inGL

曾一陽不惜只身來徐州,拜見李宗仁,自然是為了40軍將來而奔走  李宗仁的抗戰決心,曾一陽從沒有質疑過,但他想知道,李宗仁內心之中,對蔣介石的妥協程度有多少?

是放棄一切,將整個桂系都托付給白崇禧,或者是逆流中博取利益,等到時機成熟,再與蔣介石分庭抗禮?都是未知數但能夠從他的一些言行中,獲取一切信息,加以分析之后,得到一個大致的判斷曾一陽這些天一直在猜測一個問題,李宗仁是絕對有機會和龍云一樣,盤踞一省一地,成為實力軍閥但是他沒有,不但接受了蔣介石的號召,將桂系主力送到了前線戰場上而且和白崇禧一起,出任公職  要么是心中無私?還是圖謀所大?

這個問題沒有弄明白之前,他和40軍的處境將會極其尷尬曾一陽不但人的眼中釘,甚至在戰區中,軍、桂軍等都視其為大患所以,他不得不向李宗仁遞送一個請求,請求留在豫東理由很好找,全殲日軍20師團進犯山西的部隊,40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也很好理解日軍的戰斗力不容忽視,何況是一個上萬日軍雖然不是滿員師團,但其中的驚險,也能讓所有人為40軍捏一把汗如果日軍20師團將在本土和朝鮮的所有兵員都集結起來,曾一陽也不敢對其有窺視之心  40軍要是能一口能吞下一個兩萬八千人的常設師團,曾一陽怎么還會如此小心呢?

所不定就曾一陽的性格,占著河北,就不會走了保定全殲109師團,40軍也參戰了但當時動用的軍隊過十五萬直接參與攻城的部隊就不下于六萬人,40軍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圍殲20師團,40軍全軍都上去了,動用了過三萬戰斗部隊,才一口吞下了20師團  震動全國的同時,還讓蔣介石大呼‘萬歲’

蔣介石高興的是,40軍跟日軍在山西大戰,損失必然不會少他的軍事顧問們雖然對40軍高看一眼,但在評估中,也列出了40軍戰力受損至少一半以上這也是,曾一陽特意拉攏47軍的李家玨,雖然讓不少人不滿,但也沒有出現強烈的反應關鍵在曾一陽將在山西繳獲的日式武器,支援了47軍,一下子就拿出來一個旅的裝備其中,震動多方的同時,也傳遞出來一個重要的信息,曾一陽手中沒有兵了,繼續在河南尋找一個盟友至少,訓練有素的兵已經沒有了,所以才有了40軍拉攏李家玨部的結果這個決定,讓很多人心安了李宗仁就是其中一位,他雖然有心將40軍調到津浦線,頂到一線作戰協同第三集團軍防御黃河不過,最后他還是放棄了,曾一陽的到來,不但給足了李宗仁面子,而且還對所有虎視40軍的人示弱這其中的原因,李宗仁不想知道,但他至少獲得了曾一陽的好感40軍兵源損失嚴重,需要休整,這話從曾一陽口中說出來,李宗仁是深信不疑的另外,要是40軍兩次大戰后,還能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那么曾一陽將要被所有人忌憚了不過軍政兩界,都把眼睛從40軍,曾一陽身上拿開而對準了第五戰區副司令,韓復榘韓復榘做了一個異常愚蠢的事情,就是保存實力,而且是保存被他看成最后王牌的第三炮兵旅韓復榘天真的以為,這個炮兵旅歸他指揮,就是他的武裝了安插心腹,任命旅長、團長,這些韓復榘都沒少做甚至在德州戰事吃緊的時候,韓復榘都沒有舍得用這個炮兵旅一是他儲存的炮彈有限,一旦炮彈打完,第三集團軍轄的那個炮旅,也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但讓他蒙在鼓里的是,這個炮兵旅自始至終都不是他能指揮的動的除了韓復榘還天真的以為,第三炮兵旅,自從他安插了那么多的軍官,自然是捏住了一張王牌之外,蔣介石卻在偷笑山東沒有炮兵學校,甚至連培養炮兵的能力都沒有這個炮旅的基礎軍官,和士兵都出自國民下,如果沒有在蘇北的顧祝同的命令,這個旅是絕對不會聽令的等到韓復榘在德州,將第三集團軍的家底損失了三成,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把利劍沒有出鞘急令炮兵旅前往前線,準備進一步固防黃河陣地命令下達之后,久久不見回應,這才讓他急了連忙讓親信去探查,幾天后,得到的結果,讓他頓時心里涼了半截隨后,蔣介石命令第三集團軍29、81師歸馮玉祥指揮,旨在防御順著長江西進的日軍已經折損了三成軍隊的韓復渠,此時正在濟陽跟日軍作戰他不顧蔣介石的命令,自始至終沒有放這兩個師南下導致馮玉祥雖然頂著一個第六戰區司令官的頭銜,卻沒有兵可用即便是這時候,韓復榘還沒有過想退兵的念頭山東是他的地盤,他經營了八年,這幾乎是全部的心血,他怎么能放棄這塊地盤再說,他是山東省主席,所轄兵源也大部分來源于山東,如果連他逃了,那么軍心也將陷入低谷運氣好一點,保留一半實力,幾年之后重整旗鼓;要是運氣差一點,從此再無掌兵的可能當然,蔣介石的后手不僅如此,接著讓第三集團軍固守濟陽,等待援軍就這‘援軍’兩字,頓時讓韓復榘對蔣介石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加上和日軍交戰兩個月,第三集團軍已經實力大損,連他的指揮部,也有多次被日軍包圍的危險,好在每次都化險為夷悲憤之下,韓復榘滿腔怒氣,無處宣泄“釜底抽薪啊”韓復榘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悲愴的意味不言而喻  侍衛這時也是很緊張,他們知道,沒有大炮,讓部隊用步槍、機槍對上裝備了飛機大炮的日軍,其結果是什么?

前線已經無法固守,也已經失去了防御能力,退兵不過是時間問題關鍵是,是依托濟南的城墻固守,還是退守后方,兩者取一罷了權衡之后,韓復榘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的決定,回濟南從前線退下來的兩萬殘兵,各個士氣低落進城也是悄悄的從半夜進城韓復榘站在濟南的街頭,看著埋藏了自己八年時間的這座城市,心中自然也是有著莫名的隱痛讓士兵燒掉了省,轉身離去的時候,眼中有些濕潤,喃喃道:“我這也算是焦土抗戰了?”其中的自嘲不言而喻抗戰之初,韓復榘手握10萬雄兵,自然的信心滿滿,說出抗戰到底的誓言自然也不會奇怪但從濟陽退敗濟南之后,韓復榘收攏的部隊只有四萬人,一半以上的部隊,都在兩個月的山東保衛戰中倒在了抗日戰場上第三集團軍的守城部隊早就集結了所有重要的物資,坐著火車就往后方逃韓復榘一槍未放,棄城而逃,丟下一座千年古城,一夜就震驚了第五戰區第三集團軍逃走,那么宋哲元的五萬大軍的側翼,也暴露給了人李宗仁不得不命令代理宋哲元指揮的張自忠退兵魯南,黃河防線,在一夜之間不戰而潰,全國震動兩天后,韓復榘帶著部隊,進入了臨沂等地,這是二十二集團軍的駐地韓復榘的立場再清楚不過,就是作為山東的主人,拉攏二十二集團軍在山東的部隊川軍戰斗力差一些,裝備也不如意但川軍有人,這些川軍將領在四川的影響力,讓蔣介石都深為忌憚,是不錯的拉攏對象加上劉峙在能力確實虧欠些,所以雖然收回了四川的掌控權,但也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蔣介石能夠決定的也不過是重慶一地韓復榘和川軍接觸,自然是惹惱了蔣介石,而且還在蔣介石的逆鱗上砍了一刀在韓復榘看來,他是山東省主席,在山東作戰的部隊,給養上都是他提供的,和鄧錫侯的人接觸,也不能算是結黨營私得到消息的蔣介石,一把將情報撕掉了在他的書房中,破口大罵,韓復榘不識好歹對韓復榘還沒有動殺心的蔣介石,此時也是心中殺機顯露一個決定就這樣在蔣介石的鬧中出現,韓復榘一定要死,不但得死,而且要在輿論威壓下,死的身敗名裂  蔣介石在等戴笠來的時候,陰沉著臉,他還在想如何殺韓復榘,不會引起雜牌軍的震動戴笠在侍從的帶領下,進入了蔣介石的書房,善于察言觀色的戴笠心中也是一凜,暗道:“不會出什么事了”

“校長”戴笠小心翼翼道“嗯……”蔣介石答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他是在醞釀,自己該如何對付韓復榘戴笠的腰微微彎曲,就這樣一聲不響的站在蔣介石身邊“雨農,安排在馮煥章身邊的人有消息傳來嗎?”蔣介石突然問道戴笠心中那個慌啊不會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要是讓他派人去殺馮玉祥,十個戴笠也要死啊基督將軍實力不在,早就不是當年的西北王了,但威望還在,而且還有很多社會名流都向著馮玉祥加上軍政兩界的地方軍的領袖人物都盯著蔣介石,馮玉祥一死,那么所有的雜牌軍都將約束不住了到時候,全國一片聲討的聲音,就足夠讓他戴笠死無葬身之地了  戴笠咽了口唾沫,低聲道:“校長,馮副委員長那里并沒有消息傳來,不過自從他辭了第六集團軍的司令之職后,在漢口、長沙等地往來,宣傳抗日演講……”

“這些我都知道,我是問,自從韓復榘棄守濟南之后,馮玉祥有沒有說過什么?做過什么?”蔣介石眼睛微微閉了起來,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讓看在眼里的戴笠眼皮直跳  戴笠趕緊回道:“只是在私底下說過韓復榘不念舊情的話,其他的沒有”

“不管用什么辦法,讓馮煥章在集會上,在人前表示,韓復榘誤國,該殺”蔣介石閉上了眼睛,戴笠聞言,知道領袖和他的談話已經結束了戴笠乖乖的退了下去,準備安排人手,在馮玉祥演講的時候,讓人激一下馮玉祥山東被日軍進攻的時候,韓復榘扣留蔣電令給馮玉祥指揮的兩個師,這話沒什么可說的什么地方都缺兵,總不能,拆東墻補西墻馮玉祥也知道這個道理,除了可惜無法用軍功上位之外,也只能接受一個事實他的政治生涯已經走到了終點,至少是已經無望進入國民的最高決策層心中懷著對蔣介石的怨恨之外,還有對昔日部下的不滿和往常一樣,馮玉祥在武漢參加了一次抗日演講,場面很轟動,馮玉祥站在臺上,揮舞著強有力的右手地下的民眾反應激烈,年過半百的馮玉祥也只后在這個時候,才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滿足感忽然,在演講結束的時候,臺下一個青年學子摸樣的人從人群中跳上了講臺開口就是山東戰事,底下民眾的情緒一下子都被點燃了青年滿意的喊了幾句口號,就對準了馮玉祥,質問應該如何處置韓復榘的時候,馮玉祥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臺下就開始大喊:“殺——”民意之下,馮玉祥也只能附和回到住處,馮玉祥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他現在的情況,要比當年退守寧夏的時候差了很多當年倚重的西北軍將領,現在都能夠獨當一面,沒有大的利益,根本就不會重歸他的麾下如果,他還一味的強勢,勢必會讓原來的舊部對他生怨但是,第二天等他拿起當天的報紙之后,突然睜大的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就見報紙上赫然在頭版上,醒目的印著幾個大字‘馮玉祥將軍喊殺韓復榘’

還配了一張馮玉祥演講時的照片,雖然報紙上圖片很模糊,但馮玉祥魁梧的體態,還能能夠辨認一二  放下報紙,馮玉祥雙眼無神,突然將報紙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蔣中正,欺人太甚……”

兩天后,蔣介石借口黃河防御,在洛陽召開軍事會議韓復榘在會議結束后,被秘密逮捕不到半個月,被押解到武漢的韓復榘被軍統特務槍殺,全國一片肅然被逮捕當日,韓復榘在洛陽軍事會議上說了一句,讓蔣介石惱羞成怒的氣話:“濟南不守,我負責;上海南京不守,誰負責?”讓很多人都明白,抓捕韓復榘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之后由國民黨二號人物何應欽組成的軍事法庭官員,來審理韓復榘的案子理由很多,最主要的就是不聽軍令,擅自撤退但韓復榘也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遠了不說,就說正在重慶當城防司令的劉峙可要比他不堪的多,同為軍界的上將,統帥的也是一個集團軍,近十萬大軍劉峙一槍不放,連小鬼子都沒有遇上,就逃了和韓復榘在對日交戰之后,損失過半,無力再戰的情形相比,連提鞋都不配何應欽明知道提審韓復榘肯定困難重重,韓復榘肯定不會乖乖的認罪,因為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罪事實上,第一次提審,就讓何應欽等人意識到了其中的困難好在韓復榘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對著主席臺上的何應欽冷笑直到庭審結束,不曾轉換過視線何應欽也被韓復榘看的后背發涼,一身的不自在到了他們的位置,沒有幾個能夠摘的干凈的真要全抖露出來,政府的臉面可就蕩然無存了要是鬧出點笑話出來,臉面無光的不單單是何應欽,還有蔣介石和他的親信將軍們只能請示蔣介石,讓蔣決斷所有才有了1月24日,韓復榘在軟禁的寓所里,被戴笠手下槍殺的結局興師動眾的抓了一個二級上將,省主席,所犯下的又是戰場不聽軍令,擅自放棄防守區域,導致戰局被動的大罪最后卻只能用暗殺來處決,這等稀奇事也算得上是民國的一大奇聞曾一陽看著戰區通報,心情卻是沉重不已,蔣介石竟然在大戰剛開始的時候,又玩起了他的拿手好戲,分化雜牌軍韓復榘的撤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蔣介石逼迫的,后援遲遲不到,還不斷地的抽調黃河布防部隊要是韓復榘還能夠用手下四萬人馬,抵擋日軍的12師團,那就是奇跡了  加上裝備上的劣勢,和軍隊訓練上的差距,第三集團軍即便全軍覆沒,最后能夠抵擋數萬日軍多久?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濟南失守根本就是定數,錯就錯在,韓復榘撤退并沒有通知戰區司令部,才導致了很多第五戰區的部隊,在根本不知情的狀況下,暴露在了日軍的攻擊范圍內“韓復榘死的有些冤”40軍軍部曾一陽是唯一為韓復榘鳴冤的高級將領,自然引起了眾人不解的目光曾一陽見其他人都看著他,也沒多解釋  陳光對國民黨軍官都沒有好感,對韓復榘這樣的反動軍閥是深惡痛絕:“軍長,這話可不對韓復榘擅自將濟南讓給了日本人,這是津浦線和膠濟鐵路的交叉點,自古都是戰略重地現在打通了鐵路后,日軍不但可以從河北從容的調集部隊,而且從青島也能通過鐵路,向整個山東的縱深任何地方調兵,韓復榘的罪孽是深重的,是不可饒恕的”

“我同意老陳的意見,韓復榘是一省主席,又是戰區的副司令長官,國軍上將不但沒有為戰區做出應有的表率,還助長了日軍的囂張氣焰而且,給整個山東戰區,和蘇北戰區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謝維俊道在韓復榘主政山東的八年時間里,清共不遺余力,死在他手下的山東地下黨人員,不下千人導致,山東的地下組織,一直是全國最艱苦的地方  劉先河卻從曾一陽慎重的表情上,看到另外的一絲想法:“我雖然也同意殺韓復榘,但我想軍長的想法也是有原因的”

  “哈哈……,總算有一個老朋友能夠相信我啊!”曾一陽自嘲的笑笑:“你們想想,韓復榘背后是那支部隊,孫連仲的一軍團我猜孫連仲去山東,蔣介石一定是面授機宜,一就是抗戰,畢竟孫連仲部的作戰能夠,有目共睹還有就是接收山東,至少是收編韓復榘的部隊如果韓復榘上報戰區長官部,那么他的部隊一個都帶不出去”

“又是老蔣?”陳光不解的質問,從黃河防線的前沿陣地退下來,是韓復榘下的命令;放棄濟南,也是韓復榘下的命令要說,韓復榘不負有主要責任,那么這個責任到底應該由誰來負  曾一陽解釋道:“有很多同志對我向李宗仁提出,在平漢線防御不理解因為有人已經看出來了,平漢線并不是日軍的主攻方向,津浦線才是”

  陳光點頭贊同道:“確實,放棄進入山東的機會,卻是很可惜但是我們都理解軍長的顧慮,40軍畢竟已經有了很大的傷亡,雖然部隊數量沒有減少,但老兵少了不少”

“這一點,我也是理解軍長的苦心山西戰場,有過4000戰士,有和日軍作戰的戰士負傷,正在后方修養,如果能給40軍三個月的時間,我相信,等負傷的老兵回到部隊后,40軍的戰斗力一定會恢復起來的”謝維俊自信道,他來40軍不過半年多,但是已經對這支百戰雄獅,有了很深的歸屬感“加上韓復榘被殺,第五戰區的前景未卜,豫東和豫北也很有可能演變為主戰場要讓戰士們時刻意識到,40軍隨時都要全軍投入作戰,全軍進入一級戒備”曾一陽擔心的不是華中派遣軍的進攻日軍,是否會突破顧祝同的防線第五戰區的戰斗,要看第二戰區,和第三戰區的作戰成果,這有些不可思議,但對于全面抗戰來說,其他戰區多拖住一些日軍,第五戰區,就能夠多一分把握二戰區,對日作戰已經從晉綏軍轉到了八路軍的身上,而第三戰區卻是一片混亂而三戰區的中央軍主力部隊,似乎也被日軍打怕了,士氣和軍備都到了最低谷,已經無法拖住大量日軍了正如中央軍一敗再敗,軍隊高級將領才是主要原因戰役沒有打響之前,往往連基本的作戰預演都沒有,就投入作戰往往作戰意圖完成不了,敗退的時候,又缺乏有效的組織,大量的傷亡是在逃跑中造成的淞滬戰場撤退時,十萬大軍,就是被連補給都沒有的日軍先頭部隊死死咬住后,才造成的如果安排了有效的阻擊,和軍隊之間的協同掩護,這種無畏的傷亡將大大減少顧祝同身居高位,又頂著名將的頭銜,但用敗之軍,想要阻止華中方面軍的日軍主力北上,是不太可能的而第五戰區在山東打的再好,在淮河防線不保的前提下,最后徐州也無法守的住魯南和蘇北兩大戰場的中國軍隊,最后還是要從津浦線沿線撤退至于40軍能否守的住現有防區,保證平漢線黃河沿岸防線,那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平漢線被突破,那么隴海線也將不保,第五戰區的主力部隊,最后還是需要從豫南、皖北,進入湖北到時候,是否打武漢會戰,還要看日軍的整體實力損失多少日軍在占領濟南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南下,反而是快鞏固現有占領區,成立偽政府,組建偽軍治安部隊種種現象表明,日軍有進一步穩固現有占領區的趨勢日軍在山西大規模作戰已經沒有了,但小規模的作戰每天都有發生日軍的華北方面軍只有兩個軍,一個軍就以山西的駐防地,寺內想要抽調兵力,河北的日軍抽調不能太多,相對山西來說,河北的防御重要北平,天津,都是在遠東都有一定知名度的城市,要是這些城市出現了閃失,他的方面軍總司令也就當到頭了所以,這段時間寺內壽一也沒閑著,一邊督促在石家莊的第一軍司令,香月清司中將,加大對同蒲線沿線的中國軍隊的圍剿,確保主力南下后,防御部隊能夠抵達逃進大山的中國軍隊的反擊尤其是針對在太行山的八路軍各直屬部隊,還有就是在呂梁山的黃河防御部隊手下匯聚了8個師團,寺內壽一還是覺得兵力不足加讓他著急的是,大本營和軍部在華北方面軍占領濟南后,在對下一步作戰中,出現了分歧從開戰以來,日軍在中國戰場上陣亡的士兵,三分之一都是由西北GCD領導的部隊造成的尤其是在山西,日軍的傷亡在缺乏地方偽政權的保護下,直線上升每天都有上百人的傷亡,而且都是小規模作戰造成了參戰的部隊也是形形色色,各種背景的都有,八路軍主力部隊和其領導的游擊隊;閻錫山被打散逃入山區的晉綏軍,見到小股日軍出城的時候,也不忘占點便宜;而且連地方豪強,土匪,都看上了那些小股的日軍而且,在山西,日軍未占領之前,從軍的并不多等到日軍占領山西主要的盆地,并露出了他們兇惡的獠牙后,這種反抗就成了報仇日軍毫無顧忌的殺人,搶劫,犯下的滔天罪行,讓最淳樸的老百姓,都發現,如果不把日軍趕出去,他們連家人的安全都無法保護,不用說過上好日子了羅榮桓在發現在豫北,黃河以北的國民黨黨政機關都已經南撤,建立抗日民主政府的條件已經成熟帶著大量的政工干部,在羅榮桓和劉先河的領導下,將靠近太行山周邊的鄉、焦作等地方建立十幾個縣的抗日政府,并組建了一定數量的抗日游擊隊曾一陽聽著很熟悉的區小隊,縣大隊,也如雨后春筍般的出現了有錢有勢的大財主早就逃走了,近的逃到了洛陽、開封,遠的已經進入了西南留下來的那些小地主,根本就無法撲騰起多大的浪花來,對于40軍宣傳的減租減息,也只能咬牙接受40軍軍部所在地太平鎮,也成立包括婦救會在內的多種抗日組織老百姓都不知道,曾一陽等人的身份,不過他們都認為陳光是大官,至少是個團長因為陳光身上殺氣很重,有點不怒自威的氣勢而曾一陽卻平凡了很多,雖然長相清秀,年紀也輕,所以被當成了陳光手下的副官曾一陽也時常能夠見到一些老人,向他詢問身份,往往被他一笑了之這天,太平鎮迎來了幾個騎兵,很快驗證過了證件之間之后,就被帶到了40軍的軍部“別動隊?”曾一陽一看情報上寫的三個字,就有些驚愕化裝潛入這種小把戲,還真的難為了土肥原賢二這個老牌特務頭子能夠想出來,曾一陽不是沒有想過用這招但是想來想去,并不適用,大兵團作戰,化裝潛入根本就不會在對方占領區內有所作為一方面,根本無法獲得對方的軍事口令,一旦遇上敵對軍隊,被發現的幾率很高加上語言不通,即便是通曉對方國家的人員,多少會帶著本國的特色很少能夠找出語言天賦很高的人,讓對方巡邏部隊發現不出端倪的這樣的人40軍不是沒有,但最多只能找出十個人,而且都是留學過日本,曾一陽不認為,土肥原賢二手下會有很多通曉漢語,連中國人都無法分辨其口音的日本軍人那么化妝潛入?只能是穿著對方的衣服,搞一些小破壞而已  曾一陽看了眼神情激動的那個小戰士,笑道:“是不是對我很好奇?”

“是,首長……哦……不……”年輕的戰士有些驚慌失措的回答道,他心里已經猜出了曾一陽的大致身份,能夠見到軍長,和曾一陽握手,已經讓他心中激動萬分了  “老李……”

  曾一陽的伙夫老李,圍著圍裙,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口,曾一陽笑著對老李說:“中午加菜,多做一份飯,我請他吃飯”

“好咧,你就瞧好正好有今天從集市上買了只雞,還有豬肚……”老李樂呵呵的在圍裙上搓了搓手,轉身去忙了曾一陽早就準備將他訓練了三四年的特戰隊,投入到實戰中去,訓練一支特種部隊的困難并不亞于打造一支大部隊  曾一陽組建的特戰隊,已經從秦嶺出發,但還沒有到前線而周炎也帶著這支部隊,準備發動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特種作戰,代號‘獵鷹’

第六十六章潛入日占區淞滬戰場撤退的時候,就有不少日軍化裝成中央軍,混在亂軍中,一路跟著中央軍,逃到了南京所以,日軍的‘別動隊’也不算鮮但在兩軍對陣,勝負未分的時候,日軍還是第一次使用這種戰術在豫北,安陽等地出現的股化裝日軍,引起了第五戰區的注意,但奇怪的是,其他日軍部隊都沒有派出‘別動隊’,只有駐扎在邯鄲的14師團這么干了曾一陽不敢窺土肥原賢二,很重視突然出現的日軍‘別動隊’,土肥在作戰上不見得多厲害,但這個老子是老牌特務,下三濫的手段層出不窮,不得不防‘別動隊’的日軍穿的跟4o軍戰士一樣,灰色土布軍裝,背著在隊中隨處可見的仿毛瑟槍,軍官裝備駁殼槍,也有東北奉天兵工廠生產的仿捷克式輕機槍只要‘別動隊’的那些普通日軍不說話,任何人都現不了,原來這些人是鬼子假扮的當然,也有北平機關的特務帶路,出來問話的都是漢奸不過,這些‘別動隊’一到有主力部隊駐扎的區域,就馬上會被現很顯然,華北的日軍特務機構,根本無法進入軍隊,不要說隨時變化的軍隊口令而且4o軍的電報日軍也無法破解,讓本來就不多的‘別動隊’在幾天里,損失慘重  曾一陽自然也不會放著日軍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豫北,心說,不就是一張虎皮嗎?

立刻命令獨立旅抽調一個營的兵力,從教導團里,抽調了幾個懂日軍的干部,換上了日軍的軍裝,從安陽,一路沿著鐵路,進入日占區,用日軍一樣的招數,來對付日軍而4o軍獨立旅一團伺機進入安陽和邯鄲交界處,控制日占區內的部分村莊田嘉禾就是帶著自己的一個連,奉命化裝成了日軍的摸樣,大搖大擺的在邯鄲附近轉悠田嘉禾和戰士們在鐵路線附近轉了四五天,就是沒找到下手的機會日軍從十二月起,在保定至邯鄲這一線的車站上實行了戒嚴,大車站上都是駐扎了重兵,憑借他手下的一百多號人想要炸毀日軍車站上堆積的大量物資,看似一點機會都沒有這幾天,日軍突然平津開來了幾列軍車,裝卸下了大量的軍需物資,讓他眼熱不已而軍里給他的任務并不是破壞,而是在敵占區掌握日軍的兵力分布,和主要的物資的點在日軍主力南下的時候,擾亂其后方補給線“營長,這是邯鄲地下黨的李同志”通信員王眼圈上有些紅腫,吸著冷氣,將一個穿著長褂的人帶到了田嘉禾的面前  田嘉禾笑道:“王,誰把你打了”

說話間的功夫,王的眼圈顯得加黑了剛才他出去行動的時候,也不知道那里飛來了一根玉米棒子,好在躲避及時,沒有砸到眼睛  通信員王苦笑著對田嘉禾說:“營長,我能不能不穿這身王八殼?這里的老百姓手里的臭雞蛋,石頭不敢往你們身上招呼,可苦了裝扮成偽軍的戰士們了你瞅瞅,昨天不知道被哪個老百姓扔出來的石頭砸到的,都青了”

王耷拉著頭,將衣袖拉起來,手臂上一塊偌大的青紫色  “再忍忍,等完成了任務,我給你們請功”田嘉禾拍了拍王的手臂,轉頭對地下黨的同志苦笑著說道:“李同志別見怪,戰士們這些天都很委屈,加上日軍防范嚴密,我們連城都混不進去”

“冀中特委聯絡員,李寶國田營長,可把你們盼來了,我代表冀南特委感謝你們”李寶國握著田嘉禾的手,洋溢著喜悅的淚光“李同志,是否有困難?”田嘉禾一眼眼神不對,總是瞄著自己戰士手中的武器,脫口問道  “沒,沒有”李寶國回過神來,尷尬的的笑了笑:“田營長,你看能否讓正規軍的戰士們給我們的縣大隊訓練一下,我們的很多戰士連槍都不會用,缺乏軍事干部”

“行啊一連長,去你們連抽調九個戰士,幫助地方干部訓練戰士高戰士們,要盡心教,不要藏著掖著”田嘉禾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并安排了幾個軍事過硬的戰士不過,李寶國的問題還真的不少,一下子又說武器彈藥不足,希望田嘉禾能夠支援一些這下,把田嘉禾為難住了,他是帶著戰斗任務來的,雖然軍里面讓他們自由行動,目標也是日軍的后勤、倉庫等,能夠打亂日軍作戰部署的破壞行動但武器上,本來就略顯不足不過,田嘉禾想了想,還是覺得可以幫上地方部隊,只要打一場規模的伏擊戰,憑借繳獲,不但能夠補充自己的彈藥,而且還能幫助地方游擊隊解決武器彈藥  田嘉禾慎重的點了點頭:“可以,不過需要打一場規模的伏擊戰,繳獲的槍支都給你們”

  李寶國驚喜道:“真的?”

“那當然,不過情報上要你們提供畢竟這里你們熟悉,看看周圍有沒有日軍的據點,端掉一個,至少繳獲幾十條槍還是沒有問題的”田嘉禾自信的道“那么就打高家莊,兩個月前,日軍從邯鄲來了一個隊的鬼子,就駐扎在高家莊不過高家莊的炮樓修好后,五十多個鬼子走了一半,留下了二十來個鬼子和一個連的偽軍據點里有一挺重機槍挺輕機槍,其他都是步槍,我們把情況都摸清楚了”李寶國是有備而來,他從特委接到任務之后,早就盼著主力部隊來,幫助地方股武裝展起來也將周圍有價值的股日偽軍部隊都摸了個遍而高家莊地里位置特殊,加上高家莊的大財主,高福友沒等日軍來,就跑到石家莊去和日軍聯系回來,就成了武安縣的偽縣長,橫行鄉里,是一個鐵桿的特務如果能夠將高福友的莊子攻破,那么也能獲得一些槍支彈藥,關鍵是如此一來,對武安縣的抗日宣傳將是一個很大的激勵剛組建的縣大隊只有一百來人,二十多支步槍,根本啃不動這塊硬骨頭這不,才想到了田嘉禾帶領的正規軍而田嘉禾自從進入日占區之后,就現,邯鄲日軍并沒有動南下的作戰部署,反而大部隊進駐城市,和縣城在周邊建立了封鎖線,對轄區內的抗日武裝大規模的清剿想要破壞日軍的軍事設施,那是難上加難所以才存了心思,和地方上的抗日武裝聯系,先潛伏下來,等關鍵的時候,才給鬼子一點厲害瞧瞧在李寶國的帶領下,田嘉禾帶領的一百多人,化妝成老百姓,住進了附近的村莊里剛住下,田嘉禾就將通信兵全部散了出去,尋找附近的兩個連的部隊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田嘉禾準備集結全營,以最快度將高家莊的鬼子據點拔掉,不給日軍縣城內的日軍增援的機會兩天后,田嘉禾終于等到了他的整個營的部隊,田嘉禾的這個營都化裝成股巡邏的日軍,出現在了邯鄲附近好在日軍無暇顧及離鐵道線邊遠的村落只不過安插了一些特務,和組建了幾個維持會見是‘皇軍’來了,村子里的特務都歡欣雀躍的趕到他們跟前,立刻就被一營的戰士給抓住了,不但從特務口中獲得了很多情報,而且還掌握了大量的日軍分布情況心里有了底的兩個連長,早就想在日占區打擊一下日軍正愁沒有好的目標,聯系到了營部之后,現營長田嘉禾存著和他們一樣的心思,要不是教導員李錚攔著,說不定已經動進攻了這樣呆了兩天之后,縣大隊派人來了,已經證實了日軍將在附近征糧,屆時從縣城將有一個隊的日軍到高家莊據點,如果化裝成日軍運糧部隊進入據點,可以麻痹日軍的警惕,將高家莊據點快端掉而且縣大隊的同志,也能乘著日軍征糧的機會,混入據點第二天,一連長帶著兩個排的戰士,趕著幾頭牲口大車就往高家莊據點走去而田嘉禾帶著戰士們在高家莊和縣城的必經之路上安插路卡,換上日軍軍服的一營的戰士們,手里端著三八式步槍,將路障放在路中間,兩挺歪把子在大路邊上一邊一挺,封鎖了路口  穿著日軍士兵服的田嘉禾,有意無意的看著通向縣城的大路,不時的低頭看著手表,都快中午了,還不見日軍出現,是否情報有變?

戰士們倒無所謂,他們是野戰部隊,作戰的時候,一天不吃不喝也是常有的事而他們現在口袋里都帶著干糧,出的時候,水壺中的水也灌滿了就是天稍微冷一些,站在風口,很多戰士都凍的臉龐紅彤彤的從馬上跳下來,動作干凈利落的王,笑呵呵的炫耀著他繳獲的王八盒子由于高家莊據點的鬼子早就等著城里過來運糧的日軍,所以見是‘自己人’,就放松了警惕,很輕松的混進了據點在鬼子不注意的情況下,戰士們用刺刀,三個人一組,將十幾個鬼子都干掉了田嘉禾看著外表光亮的手槍盒,不忍心打擊王,這種王八盒子是4o軍最看不上的戰利品可王還一個勁的給田嘉禾匯報著戰斗結果:“營長,你是沒看到,那個日軍軍曹還想摸腰上的手槍,被我有一槍托,砸在后腦勺上,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王惟妙惟肖的裝著被他偷襲的日軍軍曹的樣子,引得周圍的戰士們哈哈大笑田嘉禾心情也好了很多,即便等不到日軍的運糧隊,他們已經完成了作戰任務粉碎了日軍在高家莊的據點,將據點的鬼子都消滅了,連帶著偽軍的裝備,至少能夠裝備一個連這點武器,給縣大隊的同志,已經足夠讓所有人都配上武器了  “營長,我把這支槍上繳給營部”

  田嘉禾鄙夷的看了一眼長相怪異的手槍盒,搖了搖頭,這槍正規部隊沒人喜歡用,干脆一擺手大方道:“算了,你留著算是營里獎勵你的”

  王聞聽臉上一喜,可還是將他繳獲的那把手槍,往田嘉禾身邊送:“營長,要不您獎勵我換一把二十響得了我不要德國造的,晉造的就成”

  田嘉禾眼珠子一瞪,佯裝生氣道:“還蹬鼻子上臉了,挑挑揀揀,不要給我”

  王連忙將手槍收到懷里,嬉笑道:“我要了,還不成了”

“既然手槍獎勵你了,這戰馬得上繳”田嘉禾早就看上了那批桀驁不馴的東洋馬,說著就要去牽韁繩“營長,你能不能別老是算計我,這馬雖然跑起來不快,但勝在腳力長我們通信班都是河曲馬,跑長路耐力差一些……”王叫苦道“鬼子來了……”二連長突然對著身后吼了一句忽然,遠處路上出現了幾個黑點,就像是一條行動緩慢的蟲子,慢慢的靠近路卡田嘉禾拿起胸口的望眼鏡,腦子突然有些懵,大路上一排六輛卡車,二十幾匹戰馬,還有三輛‘皮驢子’,加上跑步行進的日軍,至少是一個日軍加強中隊,三百人兵力上,田嘉禾和日軍差不多,但是他還有重要的任務,在這里伏擊一下,雖然能夠讓日軍混亂一陣,但給自己的傷亡絕對不會  打不打?

田嘉禾的心里掙扎了起來,打,損失大了,他的這支奇兵就失去了作用;不打,看樣子這些日軍是去附近圍剿抗日武裝的,很有可能這些日軍的目標就是在高家莊附近的縣大隊估計日軍進入到伏擊圈得位置需要十五分鐘左右,汽車開的很慢,大概是照顧步兵“通知部隊,全部隱蔽”田嘉禾立刻將胸口的望眼鏡拿下來,他因為不會日語,所以化裝的時候,就穿上了普通日軍士兵的裝束,當然沒有資格配望眼鏡老李,你覺得這一仗,我們的傷亡會有多大?”田嘉禾思量了一會兒,從心里還是傾向于打第六十七章虎口拔牙  “想要撤退也走不了”李錚指著跟在日軍汽車后,跑步前進的日軍:“你看日軍配了六輛卡車,我們這一退,至少要一個連的戰士打阻擊,這一個連的戰士多半回不來了”

李錚是教導隊出來的,有在西北進了紅軍大學,在作戰指揮上一點都不比田嘉禾差李錚的分析在理,要讓一個連,一百二十多個戰士,從四百日軍的包圍中,順利突圍,確實難度很大田嘉禾決定打一場伏擊戰,只要在第一波攻擊下,日軍傷亡慘重,就會迫使日軍撤退,自己的這支部隊的傷亡就不會太大“打,我們在火力上并不比日軍差多少,關鍵還有的優勢命令重機槍連將兩挺德國機槍拿過來,就放在公路邊,先打日軍一記悶棍”田嘉禾盯著自己的老搭檔,見對方點頭同意田嘉禾立刻就命令路上的地雷上弦,做好戰斗準備路卡出現在公路上,自然引起了日軍的注意,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重視,武安縣城內,還有日軍兩個大隊的兵力加上作戰勇猛的14師團在邯鄲等地布防,日軍相信,武安縣是他們的天下,安全根本就不用去考慮的問題再說,從望眼鏡里,他們看到了路卡上站崗的都是帝國士兵,人也不是很多,看上去也就兩個班左右帶隊的少佐雙腿夾住指揮刀,坐在第一輛汽車內的副駕駛位置,舉起望眼鏡,看了幾眼路卡,就失去了興趣,在他看來,要么就是第一軍軍部的那些將軍們出行,這種機密不是他一個的少佐能夠探聽得到的進入華北的14師團,是整個華北日軍中運氣最好的一個師團山西戰場第5師團久攻不下,兩個缺編師團含恨太行山,讓華北日軍顏面掃地但第二次太原會戰,14師團從石家莊出戰無不勝,在極抵抗下,一路進攻,逼近太原在投入攻城戰的第二天,晉綏軍就放棄了太原,從汾河退兵,此時第五師團加上察哈爾派遣軍的兩個旅團,已經連續攻擊太原不下半個月,傷亡過萬這份戰功也算上到了土肥原賢二和他的14師團的頭上加上,固守石家莊,穩定冀中局勢,14師團宛然已經成為了華北方面軍的中流砥柱為了配合第一軍圍剿晉東南的八路軍部隊,才沒有軍事行動,在冀南和晉東南交界處防御對手不強,而且戰斗力很弱,八路軍在太行山部隊分散,大都避開日軍的鋒芒圍剿了2個多月,戰果有些慘不忍睹日軍華北方面軍統計的傷亡雖然很,但和他們的戰果相比,簡直就是恥辱太行山縱橫上千里,地廣人稀,山巒層疊,日軍進山之后,往往幾天遇不到一個村莊,單單不熟悉地形,就吃了很大的虧日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開始繪制中國地形圖,以軍事作戰之用但在山區,這些地圖還是有些很大的偏差只能派出專門的繪圖人員,在山區內將一座座山峰,一條條溝塹繪制成區域作戰圖,才免得在山里迷路而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壓根就沒打算和日軍作戰,反而日軍的后勤補給一再被打擊,加上又逢冬季,山里氣溫低,作戰部署很難獲得預想的效果進攻圍剿的日軍,只能先撤離,重兵囤積在同蒲線和正太線等交通要道攻克山西,對日軍來說,無疑是想獲取山西的戰略支援鐵、煤等物資,能夠為日軍接下來的作戰,提供必要的武器彈藥日軍對山區不熟悉,可對平原地區卻是已經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日軍帶隊的少佐從腰間的文件包內,打開了地圖,看著一會兒,現這個路卡有些怪異路卡的南面有一個二十幾米的土坡,可以將周圍的地形全收眼底北面有一片樹林,不大,也就占地幾畝地的樣子但足夠一個重機槍連隱蔽,或者一個騎兵連,這就有點意思了  一般路卡設置,不會設在視野有死角的地方少佐將車窗拉下來,對站在客車車斗里的一個尉官命令:“讓騎兵去樹林偵察一下”

很快,二十多匹戰馬從大隊人馬中分離出來,按照騎兵的度,從大路上趕到樹林,差不多是車隊到路卡的位置田嘉禾心中緊張不已,樹林中卻是安排了一支奇兵,并不是機槍連,而是營里唯一的一個手槍排田嘉禾臨時抽調了三十多人的一個手槍排,放到樹林中,原本準備等日軍撤退到樹林中的時候,給日軍來一下子二十響的手槍,在火力上,對上日軍撤退部隊,自然有很大的優勢加上樹林內光線較暗,可以很好的隱蔽這三十多人  李錚現日軍的騎兵從車隊中分離出來,去樹林偵察,心里也沒底,日軍到底是現了他們還是純粹是習慣性的偵察?

  嘴里咬著一根從地頭揪下來的干草,一口將干草吐了出去,田嘉禾轉頭對李錚說道:“老李,我們要提前行動了我們這邊的槍一響,日軍的騎兵很有可能迂回到路那的那個土坡,不過這二十多騎兵,對重機槍連構不成威脅”

  李錚點頭道:“要想留下日軍的六輛卡車有些難度,只能對日軍第一輛卡車爆破,之后用重火力壓上去,最大限度的將日軍的有生力量消滅在大路邊上最好讓戰士將所有卡車的輪胎打爆,迫使日軍放棄公路逃跑”

“行,通信員,馬上去二連的陣地,通知二連長,日軍的第一輛卡車被炸毀后,馬上動第一波攻擊,把日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留給田嘉禾的時間不多了,他只能抓緊時間,應對突然變化的戰場在日軍卡車上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的路卡了,坐在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邊上的是一個大尉,不過金絲邊的眼鏡,和刮的干干凈凈的下巴,和普通日軍軍官有些格格不入池田正一是個幸運兒,至少坐在他身邊的大隊長青木勛是這樣想的自己從6軍士官學校畢業后,進入部隊,還是受到上官的提攜,才在部隊中的第八年,進入6軍大學,畢業后才被授予了少佐大隊長前后十幾年的軍齡,才有機會統兵一個大隊但可氣的是,池田正一在6軍士官學校中各方面也不出眾,只不過和他不一樣的是,池田是一個大學生,剛從士官學校畢業,就獲得了去德國學習的機會前后六年,一回國就被授予了大尉,聽說晉升的命令已經下達,馬上就要成為少佐,這讓青木有些氣餒加上司機,三個人擠在卡車的駕駛室內,顯得有些擁擠兩人都是雙手拄著指揮刀,眼看旗兵和帶隊的隊長已經從隊伍中跑步向路卡走去,路卡上也有人站了出來,迎接詢問的隊長,可以說危險已經被排除了“青木君,你太謹慎了,我帝國鐵軍14師團就在邯鄲、安陽一線布防,難道你以為還會有隊伏擊我們嗎?要知道,你有兩個中隊的士兵”池田心翼翼的將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摘了下來池田心翼翼的擦著眼鏡,其他同僚不知道他的來歷,但他明白,他不過是一個農夫的兒子能夠上大學,已經讓家里一貧如洗了,別看他帶著金絲眼鏡,口袋邊的黃金表鏈,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大尉,而是一個將軍但他明白,這兩樣東西是他的全部家產按理說,池田畢竟是大尉,是軍官,生活上不會這么拮據,但是池田卻是很窮因為他將第一個月的軍官津貼都捐獻給了帝國,在14師團引起了轟動效應6軍的未來,留學德國的6軍高材生,這些光環下,池田本來就是被關注的對象池田的事跡被隨軍記者報道之后,立刻就引起了轟鳴師團長土肥原賢二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專門宴請了池田,并提出了14師團官兵要向池田上尉學習的口號一時間,池田的風頭,在14師團無雙但是,也造成了池田越來越窮的境遇他現,每次領津貼的時候,軍需官殷切的眼神,讓他后背涼假如他不將津貼捐獻出來的話,他就會是帝國的罪人于是,其他軍官每個月領津貼的時候,都是歡聲笑語的輪到他頭上,就成了愁眉苦臉,而且還不能表現出來,強顏歡笑的痛苦,讓他心中苦水滔天當然,池田作秀式的表現,也讓青木很反感軍人,要想成功就需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而池田的作為,顯然是玷污了軍人的神圣  青木一些不屑的說:“難道你在6軍士官學校中沒有學過,行軍中,偵察兵對一支部隊的重要性嗎?”

“這是在我們的防區,難道你以為隊能夠在強大的14師團面前,潛伏下一個團的部隊嗎?”池田內心的自卑,將他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加上德國留學的經歷,池田一直是將自己擺在權威的高度上,自然容不得青木的冷嘲熱諷和隊交戰半年,日軍也獲得了很多對隊的經驗完全都是從戰場上獲得的情報,一般來說,一個中隊的日軍可以和一個營的隊打的有聲有色在迫擊炮、擲彈筒等武器的優勢下,很快能夠突破隊的防線因為,隊在營一級普遍都不會配備迫擊炮,只有重機槍,這讓日軍在部隊作戰的時候,獲得很大的優勢青木本來就對池田懷有敵意,加上池田的犯上舉動,讓他怒火中燒,至少他現在還比池田軍銜上高上那么一級  池田深知,在下級軍官中,他并不受歡迎索性就沒打算和下級軍官交往,一味的走上層路線,加上土肥師團長的賞識,難道還會沒有他的機會嗎?

微微翹起薄薄的嘴唇,高傲的樣子,就像是城主面對一個破落的武士青木余光中看到了池田對他的輕蔑,恨不得沖上去給池田一拳,好不容易按耐住了自己怒火,突然現路卡上的那個隊長突然撲向了機槍工事中,迅隱蔽青木忙著去打開車門,突然劇烈的爆炸從車身地下響起數噸重的卡車,突然跳了起來,好在卡車的地盤離地比較高,并沒有被氣流掀翻跳起一米來高之后,卡車重重的跌落下來  爆炸動靜,立刻讓大路兩邊的日軍緊張起來,機槍手正準備往卡車地下鉆,準備架機槍而步兵,往路邊跑動……

大路上頓時一片混亂低沉的響聲,還沒有從卡車上跳下來的日軍,頓時被火力封鎖幾厘米厚的木板根本抵擋不住機槍的子彈,很快,兩輛汽車上僅僅跳下來幾個士兵,其他的都已經在車斗里人仰馬翻,血像流水一樣的從車斗的縫隙里流出來  半空中打飛的木塊,包裹在一團團血霧中……

德國撕布機的威力,絕對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班用機槍,射是九二式重機槍的三倍也只有加德林的六管機槍,才能揮如此強的瞬間火力僅僅不到三秒鐘,一條一百子彈的彈鏈就消耗掉了取得的戰果,也是驚人的,至少一個隊的日軍失去戰斗力日軍步兵要比汽車稍微慢一些,現狀況后,在軍官的帶領下,馬上往汽車方向沖擊日軍的重武器都在卡車上,如果不能搶救下來,那么這些日軍將只能在輕機槍的掩護下,動沖鋒,必然傷亡很大,這絕對是一個指揮官無法容忍的二連的幾挺輕機槍根本很難壓制住日軍,漸漸的,日軍也收攏了一些兵力,并將重武器從卡車上抬了下來,構建了臨時的陣地青木并沒有重傷,不過是被碎裂的汽車玻璃劃破了臉,很是猙獰,他看了一眼邊上,司機估計是沒辦法馬上醒過來了  頭部撞在方向盤上,反而坐在中間的池田,并沒有損傷,直勾勾的看著已經破碎的金絲邊水晶眼鏡……

  乘著手下機槍的反擊,青木雖然心中對池田一百個看不上,但畢竟是同僚,打開車門,現還算比較安全,拉著池田從車上跳下來,往車下鉆去:“混蛋,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戰場,難道你是第一次上戰場嗎?帝官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罵罵咧咧的青木不知道,池田還真的是第一次上戰場……

第六十八章虎口拔牙下子彈打在鋼制車頭上,火星四濺,青木似乎將周圍的危險都置之度外,還有心情謾罵幾句看上去很是輕松,談笑自若的樣子,將日軍的戰斗挑動了起來不過青木的心里可不輕松,這場伏擊,是他從軍一來,面臨最嚴酷的作戰趴在車底,青木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人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和步兵匯合的青木少佐,已經不擔憂自己的安危了,但他已經失去了和縣城的聯系,電臺就在他坐的汽車上他下車的時候,可是觸目驚心的看到車斗縫隙間,不斷往下流淌的血水,種種跡象表明,他閉過氣的那段時間,他的指揮車受到了最強的火力攻擊電臺肯定保不住了按照行軍的度,即便有通信兵,縣城派出的援軍也要三個時之后援軍太遠,騎兵應該已經派出了求援的隊“八嘎,可惡的……?”青木啞然,他現伏擊自己的部隊,他壓根就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中央軍?

  留在河北的地方軍?

  還是從安陽潛入進來的4o軍?

從槍聲和對方的火力分布,青木倒是看出了對方的實力,和他手下的兩個中隊差不多,反而在人數上田嘉禾的一營甚至還吃虧一些,畢竟分兵一部分去打日軍據點了青木少佐自信自己能夠帶著活著的士兵離開,戰斗打到現在,已經沒有懸念了,自己的部隊一味的被壓著攻擊,雖然從車上搬下來了一些重武器也只有正常配置的一半不到,收集的彈藥也不多此時,青木無力的想到,如果安全回到縣城,給邯鄲的戰報如何寫  難道說皇軍,在武安縣外,被皇軍襲擊了嗎?

如果他敢這樣胡說八道,即便師團長也保不了他,撤職查辦還是最好的結果,嚴重點,還有可能上軍事法庭眼神掃過戰場,現跟在汽車后的步兵大都傷亡比較,看來對方要的目標就是自己的汽車“命令重機槍壓制對方土坡的機槍陣地,迫擊炮馬上對土坡火力點射擊——”青木陰沉著連,下達了作戰命令戰場上已經無需火力偵察了,伏擊一開始,機槍陣地就全部火力壓上了日軍這時候是殲敵最佳的時機,多消滅一個敵人,就會少一個一份反抗的力量田嘉禾凝重的看著懷表,從伏擊戰開始,已經差不多二十分鐘了,日軍的傷亡在一百多人,還有過兩百日軍,已經穩定好了防線,已經開始準備反撲了他也知道,日軍的反應能力不差想著汽車上的武器裝備,田嘉禾心中一痛,他帶著彈藥本來就不多,加上武器上大部分都用的是日軍的裝備,如果一場伏擊戰之后,無法獲得足夠的補給,那么他的這個營在武安周圍牽制敵人的作用將失去但日軍依托汽車的掩護,從卡車上將彈藥一點點的搬下來,嚴重的威脅到了他的戰士拿起身邊戰士的一支步槍,設定好標尺,對著卡車的油箱就是一槍,汽油馬上從破碎的油箱缺口中往外趟:“讓戰士們對著卡車的油箱射擊,一定要將所有的卡車的油箱都點著汽油有揮性,只要附近有足夠的著火點,就很容易點燃只要把所有的卡車都點燃了,日軍才會失去他們最重要的物資,尤其是迫擊炮彈,從整隊日軍中,根本就沒有現日軍的馱馬,可以認定,重武器都放在了汽車上第一輛卡車點燃后,青木已經不準備繼續進攻了,命令炮兵對一營的機槍陣地打了一陣的炮彈之后,就開始有序的撤退隨著一聲爆炸,中間第三輛卡車車斗被炸的四分五裂,熊熊大火籠罩了車體,滾滾濃煙穿起幾十米高“撤退……”青木現伏擊他的隊,還有援軍在不斷的趕來,灰色的軍裝,還有穿著老百姓服裝的農夫,手里也同樣拿著步槍“八路軍,游擊隊?”青木咬牙道日軍相互掩護著往大路遠方撤退,埋伏在一邊,一直沒有攻擊的三連,突然掀掉偽裝,對日軍起攻擊,一輪攻擊之后,貓著腰、準備撤退的日軍,又一次趴到了地上“重機槍,攻擊——”一個隊長拿著明晃晃的指揮刀,對著對身邊的重機槍手下令道隊長命令還沒有全部說完,胸口就爆出幾團血霧,子彈從前胸鉆進身體,從后背鉆出了腕口般大的傷口青木一看周圍的地形,明知道樹林不見得安全,也只能咬牙讓部隊往樹林方向撤退,但不能進入樹林又一次丟下五十具尸體,青木連傷兵都不敢帶走,就倉皇逃走,從地形上看,樹林后不遠處有一條河,這個季節河水應該不深,不過剛剛開化的河水冰冷刺骨,但為了活命,也顧不上了“赤尾君,拜托了……”留下二十多個日軍輕傷員,和一個大腿負傷的隊長  赤尾高聲道:“請大隊長放心,第六隊一定拖住支那軍隊,給閣下突圍爭取時間”

  說完,赤尾隊長有高聲喊了一句:“帝國萬歲——”

留下了兩挺歪把子和二十多個傷兵,能夠爭取的時間,畢竟對手也有迫擊炮,不過好在只有兩門,對他的突圍不會造成煩爬出一百多米之后,6續有日軍貓腰跑動,度快了很多,雖然撤退的時候,也有日軍被擊中,隨著離戰場越來越遠,傷亡的日軍也越來越少,十幾個人的傷亡還是在青木接受范圍之內離樹林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青木果斷的命令士兵繞過樹林  田嘉禾眼瞅著日軍從眼皮子地下突圍逃走,也是無奈,還有二十多個日軍,躲在路邊,負隅頑抗機槍壓制了幾次之后,都無功而返,田嘉禾大怒罵道:“吳全友,你的給我認真點,瞅瞅都浪費了多少炮彈了……”

“營長,不是我沒有瞄準,是鬼子正好躲在了一道地溝里,炮彈落下去之后,大部分都被土塹化解掉了”吳全友無奈的看了一眼還在往外吐著火舌的日軍機槍,迫擊炮雖然落點比較準,但總不能落到鬼子頭上,這就不是迫擊炮了往往他的炮彈一飛到天上,鬼子就將頭埋到溝塹中,他甚至懷疑,鬼子在短時間內在溝塹中,已經挖好了防炮洞“等一下我命令警衛排壓上去,你的炮兩炮彈壓制對方火力,給警衛班創造靠近的時間”田嘉禾很快就想明白了,日軍為什么像強一樣,炮彈落下去,怎么也打不死警衛班配備的都是手槍,只要能夠沖到公路的南面,就和鬼子相隔一段幾米寬的公路,一輪手榴彈扔過公路,就能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兩秒鐘,就能沖到鬼子堆里去手槍的靈活性就能充分揮出來  吳全友點頭道:“好咧,保證一炸一個準”

  “嘮叨個啥,聽我口令放——”田嘉禾立刻對著警衛排喊道:“警衛班沖——”

鬼子很默契的在炮彈飛在空中,出尖銳的嘯聲的同時,都埋頭躲避起來警衛班的戰士,立刻飛步在戰場上狂奔,炮彈在田頭爆炸的轟隆聲后,飛奔的戰士,撲到了路邊的田埂上的戰士也不閑著,埋頭匍匐前進,估計了一下距離,只要再一次沖鋒,就能接近目標,把這股隊日軍干掉,然后部隊就能全力追擊逃跑的鬼子“老田,手槍排已經跟鬼子干上了”李錚擔憂的對田嘉禾說道這已經說明,日軍馬上要接近河,涉水過河之后,這股日軍真的是逃出升天了  “吳全友,填彈……”

早就準備好的吳全友,將炮彈從炮口輕輕松開手,炮彈迅淹沒在炮口中,一陣白煙過后,帶著刺鼻的炸藥味,炮彈從炮口呼嘯而出,飛向天空第二炮彈射出炮膛之后,警衛班的戰士背靠路基,已經和殘留的鬼子相隔不過十來米的距離過了三四秒后,戰士們將一個個冒著煙霧的手榴彈,往路的另一邊扔去,這些手榴彈都是被延時過了的,還沒有掉到地上,就爆炸開來,剛剛還在響的日軍機槍頓時啞掉了七八個戰士,在日軍機槍停頓的同時,從戰壕中跳了出來,手中提著駁殼槍兩三秒的時間,就沖到了日軍的阻擊陣地之上,也不管有沒有活口戰士們默契的在每個日軍身上都送了一顆子彈,距離太近,頭部胸部等重要要害根本無法防護,留下阻擊的日軍,全部被殲滅  看到這一刻,田嘉禾命令號兵吹響了沖鋒號——

除了重機槍連的戰士,兩個步兵連,包括營部的直屬班排都投入到了追擊日軍的行動中去讓田嘉禾憋屈的是,樹林邊上的槍聲已經漸漸的停息了下來  說明日軍已經逃出了火力范圍,田嘉禾一把揪住‘黃狗皮日軍帽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惋惜的罵道:“鬼,今天讓你跑了,下次一定把你全部宰了”

“老田消消氣,戰士們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鬼子畢竟有兩個中隊,加上我們的傷亡也不大,取得的成績是驚人的相信此戰過后,武安、邢臺、沙河的抗日武裝會迅成長起來的,而且武安地里位置很好,背靠太行山,很適合建立根據地,是否我們想軍里報告一下這里的情況”李錚畢竟是搞政治工作的,能夠看到很多戰爭以外的東西抗戰之初,河北南部的抗日武裝成立了不少,不過很多都缺乏武器彈藥,加上組織混亂,作戰沒有統遇到日軍就一觸即潰但是群眾的抗日熱情還沒有冷卻,只要一支部隊帶領這些抗日武裝,相信短時間內就能打下一片根據地“不過軍里的任務?”田嘉禾猶豫道  李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老田,別鉆牛角尖,軍長下命令的時候,也不是說過,盡最大的努力現14師團的兵力布防圖,尤其要關注14師團的炮兵”

“對啊軍長就是這么說的”田嘉禾點頭認同道“可軍長當時又說了,要是在敵占區行動困難,可以考慮在合適的地方,尋找地方上的同志配合建立根據地,組建抗日武裝,軍長也說過,河北和山西交界的地方很適合建立根據地”李錚說的,和當時曾一陽下命令的時候差不多畢竟田嘉禾帶領的部隊是野戰部隊,偵察不是他們的長項加上平漢線北平到安陽都落入了日軍手中,日軍的炮兵很可能不會和野戰師團在一起,而是在某個大車站,只要戰事一起,這些大炮就很有可能在一天只能運送到指定位置根本就不用部署到前線,反而安全華北日軍對4o軍和曾一陽重視,已經到了一個的高度,土肥也知道面對的是4o軍,自然也心到了極點  田嘉禾不甘心道:“難道讓一營的戰士都去鉆山溝,要是讓戰士們知道了,我恐怕鬧情緒啊”

  李錚呵呵笑道:“恐怕鬧情緒的還是你這個營長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也清楚,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很有利,背靠大山,面向平原,又能威脅到平漢線即便讓我留下來打游擊,我也沒有怨言,我覺得你有必要提高覺悟,不要一直想著打打殺殺”

“李大教導員,我檢討還不行了嗎?”田嘉禾馬上嬉笑道,這時候打下日軍據點,正趕來支援的一連長帶著二百多老百姓,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手里拿著剛繳獲的槍支“營長,一連幸不辱命,已經將高家莊據點的日軍全部拔掉,俘虜偽軍96人,繳獲步槍137支,機槍四挺,彈藥還在清點”一連長跑到田嘉禾跟前報告著戰果“很好,回去給你請功能不能讓鄉親們幫忙打掃戰場,能拿走的都拿走”田嘉禾對一連長詢問道“沒問題,鄉親們的熱情很高,聽說打鬼子,都要來,攔都攔不住,打掃戰場,他們一百個樂意”一連長保證道“全力打掃戰場,半個時之后,我們撤退”田嘉禾扔下話,點頭走向了正在指揮鄉親們幫忙的李寶國李錚現,在武安縣很適合建立抗日游擊隊縣西多山,靠著太行山南麓,可以最大程度的威脅到日軍的鐵路線在田嘉禾也沒有意見的情況下,上報軍部自然是頭等大事第六十九章無心插柳柳成蔭田嘉禾眼神怪異的看著李寶國,后者心虛的點了點頭,像是打招呼似的李錚和田嘉禾對視一眼,兩人隨即哈哈大笑原因就出在了李寶國身上,華北局真正運作不過數月時間,不用說下面的特委,不少都成立不到一個月,光有一個空架子而已干部成分也很復雜,紅軍大學、紅軍軍政大學、抗日民主大學、也有不少是當地的地下黨組織,自從國民黨黨部從華北撤離之后,開始組織老百姓進行抗日活動李寶國來河北不過一個多月,對很多情況都不甚了解,加上他以前的工作都是在城市里,鄉村工作接觸的比較少  在他眼里,老百姓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要是沒有戰爭,大部分都將要臉朝黃土,背靠天,安安穩穩過一輩子,那里會有機會接觸槍械?

可是在打掃完戰場,田嘉禾帶著部隊跟著當地的同志撤離到了安全的山區后,立刻就被一個民兵的舉動給吸引住了背著紅綾槍,腰上還綁著獵刀,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用槍械的老百姓卻躲在一邊,從繳獲的日軍三八式步槍中退子彈,而且看上去還像是挺熟練的樣子田嘉禾處于好奇,還以為這個人是前線打仗的潰兵,回到老家后躲了起來,日本人來了,就拿起武器保衛家園  看上去年紀才二十來歲的伙子,忽然感覺光線暗了許多,一抬頭就看到了田嘉禾,他記得特委的李同志說過,這位是4o軍野戰部隊的長,立刻就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長,我不是想要偷子彈,因為繳獲的槍里有子彈,運輸保存的時候容易走火,才將里面的子彈拿出來的”

伙子滿臉通紅的解釋著,田嘉禾才不管伙子是否是要子彈戰爭年代,子彈都不是什么稀罕貨有心的人,只要在結束戰斗的戰場上找,總能找到被遺落在戰場角落邊得彈藥,運氣好,還能撿到完好無損的槍械“別叫什么長,我也不是什么長伙子,叫什么名字看你這裝束,像是民兵,不過我奇怪了,你剛參加民兵,怎么會對槍械這么熟悉?”田嘉禾不解道  伙子靦腆的一笑道:“長,我叫孔友才當年,大帥……哦……不對,是副總司令,命令各鄉各村的青壯,每年都要集訓兩次,每次七天后來因為人太多,所以年齡上有了限制,從15到25的才有機會參加這樣的訓練”

“集訓?什么集訓?”田嘉禾糊涂了“頭一年是練習打槍,所有人都有五子彈,不過那一年人太多,不知道打掉了多少子彈所以第二年就改了,變成步槍瞄準,和擦槍副總司令第一年辦的時候,我就正好15歲,一直到去年冬天,整整三年,都沒有落下過這槍我以前擦過,也都能拆,要不我拆給長看看”孔友才說著一拉槍栓,就是一個拆卸步槍的標準動作  這下子,田嘉禾的興趣都被勾上來了,一年才半個月,能學成什么樣,都是個未知數,點頭道:“可不敢叫長,我姓田,農田的田,以后就叫我田同志可好”

  孔友才點頭道:“好的,田同志李同志也這么讓人稱呼,很親切”

  “好你把槍拆了,再裝起來,我看看步驟對不對”

孔友才找了一張干凈的草席,然后半跪在草席上,雙手托著三八式步槍  嘎嘣——

孔友才利索的將槍栓拆卸了下來,然后是頂針,彈簧等部件,一件件配件井然有序的放在草席上,等到配件都拆卸了下來,孔友才抬頭看了一眼田嘉禾就見田嘉禾笑瞇瞇的看著他,又低頭將步槍全部組裝了起來田嘉禾見孔友才雖然不是太熟練,但還能按照步驟,一步步的將步槍分解組裝,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拍著孔友才的肩膀,田嘉禾贊許道:“伙子,做的不錯兵要是都像你這樣,只要一個月,就能上戰場”

  孔友才受到和4o軍干部的表揚,臉上洋溢的喜悅的神色:“長,能收下我嗎?我想參軍打鬼子”

“好,算你一個”田嘉禾說完,樂呵呵的一把將孔友才從地上拉起來了轉身就去找李錚了,他原先也不清楚,在河北,一個普通農民就能如此熟練槍械要是真的在武安縣附近招兵,打游擊,兵源先就不會缺少而且,都是年輕的青壯結果就變成了開頭的那一幕,連特委委員,組織接待一營的李寶國都驚訝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李錚還真的沒有想到,張學良在長城抗戰之后,真的將河北治理的全民皆兵知恥而后勇張學良統帥的東北軍在長城抗戰前期,不但將熱河、察哈爾大部分都丟給了日軍,差點讓鬼子打到北平,如果當時北平丟失的話,那抗戰就要提前爆了不過,田嘉禾心里還是有些戚戚,顯然,張學良在連續吃了日本人兩次大虧之后,家仇國恨一下子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而且還走了極端  李寶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我要向兩位同志道歉,我工作沒有做細,犯了嚴重的主觀錯誤,我是上個月剛從抗大學習后才來河北的,原來也在河南地下黨工作,在河南軍事訓練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敢想劉峙當年主政的時候,每年饑荒的時候起義暴動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哈哈……,河南的黃河可是十年九災,老百姓一直都掙扎在死亡線上,劉峙雖然糊涂,還沒有糊涂到讓手下的老百姓都會用槍不然過不下去的老百姓要么起兵造反,要么就上山當土匪,都不是他這個省主席能夠擔當的”李錚一眼就洞穿了這種政策的區域性,相比河南的老百姓,河北的老百姓在生活上富足一些“李寶國同志,我和田營長商量了一下,覺得留在武安附近,整編各地的武裝力量,確實能夠起到很大的牽制作用尤其是附近的年輕人,很多都會使用武器,在訓練上,可以縮短很多時間只要參加幾次規模的戰斗,戰斗力一定會上去”李錚說出來一個他和田嘉禾商量的結果只等上報軍里,曾一陽點頭,羅榮桓簽字,帶著冀南的鄉親們打鬼子這個事情,也就定下來了李寶國聞言,大喜道:“好啊好啊歡迎……哦……,4o軍主力部隊”李寶國自始至終都沒有搞明白,田嘉禾帶領的這支部隊在4o軍的番號,話就撿好聽的說了“我們可不是主力部隊”李錚擺手否認道,其實在4o軍,公認的主力部隊,步兵也就7個團,騎兵2個團,炮兵2個團步兵里,115旅、旅兩個旅直轄的三個步兵團是主力部隊,軍直屬獨立團,也是主力部隊而田嘉禾的這個營來自于補充團,算不得精銳的主力部隊從兵員上來說,都是老兵不少都參加好幾年了,大戰斗也參加了不少但和其他主力部隊不一樣的是,補充團混編后,成了獨立旅,是一支編的部隊,由于成立時間短,沒有可以說道的歷史,所以才在私底下很多4o軍的干部都認為,由補充團組建的獨立旅不算主力部隊就像4o軍軍直屬獨立團,葬馬坡一戰,一個營用陣亡八成的代價,擋住了一個日軍騎兵旅團半天的進攻,為主力圍殲這股日軍創造了時間  231團,在33年渡江北上的時候,一天連克兩個縣城的戰績,還是很難實現的;229團張北攻城戰,對陣的可是日軍的一個旅團,日軍沖了七天,就是沒有在229團手里討到便宜……

獨立旅的組建時間不過兩個月,歷史幾乎就是空白所以,李錚說的話,也不算是謙虛但真要說戰斗力,這些部隊相差都不是很大,畢竟訓練也差不多,武器裝備也差不了多少,部隊的軍事干部,大部分都是教導團出來,不少還進紅軍大學深造過,可以說師出同門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田嘉禾確實存著在敵占區潛伏,伺機尋找戰機,畢竟只要14師團南下,日軍必然會出現控制上的真空地帶只要田嘉禾的這個營在鐵道線上活動一下,即使沒有戰果,也能把日軍嚇個半死但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李錚確實有些猶豫了,他甚至有種豪情,想勸解田嘉禾將部隊留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部隊迅壯大的可能李錚手里還有一張繳獲統計,物資很豐富  仿毛瑟步槍87支,子彈余;

  晉造駁殼槍5支,子彈87o;

  擼子1支,子彈兩盒,2oo;

  南部式手槍29支,子彈余;

  歪把子輕機槍5挺,配件若干主要是整槍已經損壞,但部分部件還能用,機槍彈3余;

  捷克式輕機槍3挺,機槍彈和毛瑟步槍彈可通用;

  三八式步槍185支,子彈3余;

  九二式重機槍3挺,機槍彈8箱;

  6o迫擊炮一門,炮彈67;

邊三輪一輛,還能開所有的武器全部收繳起來,已經足夠組建一個標準的步兵營了,原先田嘉禾和李錚還在愁,將所有的武器全部送給武安縣的縣大隊,有些可惜了可將縣大隊所有的人員都聚集起來,除了必要的戰術訓練,大部分都會使用步槍,雖然沒有人會使用機槍但這都不是問題,田嘉禾的一營有的是副機槍手,平時也跟著機槍手一樣訓練安排到縣大隊,就能馬上將一個縣大隊的作戰能力提上去現在擺在田嘉禾的李錚面前的問題就是,一營,是否應該留在武安縣,這要上報軍里等軍里的回電;還有一個就是,一旦留在武安縣,再接受4o軍領導,指揮上就會有很大的麻煩,直屬上級部門也要變  李寶國見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雙腿,蹲在地上的時間長了一些,雙腿有些麻了:“兩位同志,既然這樣,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跟縣大隊的幾位同志商量一下,將縣大隊編入你們的部隊,這樣就可以變成兩個營也算是一個乙種團了”

  田嘉禾連忙制止道:“還是先等等,我們已經將這里的情況上報給了我們上級,相信指示很快就會下達還有縣大隊還是叫縣大隊,人員也不要打散,我們派人先訓練起來”

一支部隊訓練起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擴編雖然不算是個糟糕的主意但對初來乍到的一營來說,擴編之后,直線下降的戰斗力,很有可能是葬送一營的罪魁禍在日軍的眼皮子地下,自然要謹慎點,即使和日軍不幸遭遇作戰,作戰能力精悍的一營戰士,就能夠在極的損失下,安然撤退但是擴編一倍的一營呢?答案是要上引號的再說了,當地的青壯熟悉槍械,但并不熟悉其他的軍事科目打仗還是考驗一支部隊的協同作戰能力,和綜合素質此時,4o軍軍部也接到了一份來自日占區的電報,竟然有野戰部隊主動要求留在地方打游擊曾一陽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讓一個營的兵力去破壞日軍防守森嚴的軍火庫,或者野炮,顯然可能性不大而打鬧,很容易陷入大量日軍的包圍圈中“我建議獨立旅另外抽調三個連的部隊,補充田嘉禾的一營,組成一個團這樣也增加了一份,在嚴酷環境下,堅持下去的保障”曾一陽想了想,還是覺得田嘉禾的兵力太單薄,實力太,和日軍周旋缺乏一定的作戰能力“我同意,不過張學良也夠絕的,簡直把河北的青年都訓練了一遍這可不是一筆數目,每年的花銷沒有六十萬大洋,根本就下不來”謝維俊剛看到電報的時候,倒吸了一口冷氣,絕對的大手筆  陳光不解的自問道:“我就納悶,張學良什么時候想到了這么損的招數看樣子,他是想用全河北的青壯成為東北軍反攻東三省的籌碼?”

陳光一邊說,一遍搖頭,他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人支的招數,總覺得怪怪的,一般國民黨一方軍閥,那里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曾一陽翻著眼皮,回想了一會兒,所有所思的說:“當時我好像跟張學良這么說來著,不過當時也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張學良還真當真了”

曾一陽說完,低聲的笑了起來  忽然,曾一陽見陳光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他,不解的問道:“怎么了?”

第七十章南攻北伐“軍長,你是不是早就存著讓4o軍在河北展?”謝維俊一口說出了大家的想法,能說服張學良本來就不容易曾一陽當了這個說客,自然有一定的打算曾一陽瞇起眼睛,把玩著自己的懷表,能在太行山東麓埋下一顆釘子,自然能夠給鬼子弄些不痛快,但這支部隊等到4o軍南下后,就會失去聯系最好是歸八路軍指揮,這樣一來,一旦日軍圍剿,也能從背后的太行山獲得不要的支援  曾一陽抬頭說:“我覺得,田嘉禾的這個營,等軍主力部隊南下后開辟豫皖蘇根據地后,必然會失去聯系為了讓他們能夠在太行山南麓站住腳,已經不適合再由4o軍指揮了”

“確實如此,從兵力上看,日軍完全有實力,推進到黃河如此一來,我們背后的黃河大橋一定要炸掉,和日軍隔著黃河防御到時候,這支奇兵我們想管都管不上了”羅榮桓點頭贊同道但真要把一個團的兵力,送人,不少人都會舍不得  謝維俊皺著眉頭想了想,張嘴說道:“是否能歸屬冀中軍區指揮,這樣一來,還算是我們軍的編制要是歸建的時候,也能容易些”

“不行,在華北,日軍控制最重要的地方也就是兩個地方,一是山西,二是河北控制山西,能夠防御我西北部隊東進;而河北是中國北方鐵路最達的區域,是溝通關東軍南下的通道,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冀中根據地和冀西隔著一條平漢線,都是日軍重兵防御的區域,將來很難打成一片”其實,不用仔細想,就能明白,冀中根據地雖然有展價值,但遠遠沒有多山的冀西有用日軍圍剿容易,大部隊隱蔽困難都是其重要的原因陳光想的簡單,訓練一支部隊不容易,4o軍的兵大部分都是三年以上的軍齡,隨著抗戰的進一步展開,今后的形勢必然會越來越嚴峻再想要這么好的兵可就難了,事實上,只要有訓練幾個月的兵,有一個營的4o軍老兵,就能組建一個團的兵力很多都是骨干,確實舍不得放棄就像八路軍一樣,從剛到山西,才五六萬人,現在展到十萬多,其戰斗力也沒有落下太多,這就是老兵的作用  陳光見氣氛有些沉悶,插話道:“如果真要送人,我建議還是不要再給田嘉禾補充部隊了,直接讓八路軍在晉南的部隊派人”

  曾一陽抬頭看向了政委羅榮桓,問道:“政委的意思呢?”

  羅榮桓沉吟了一陣,才說:“我覺得還是不大妥當,八路軍晉南軍區我知道,兵力不過2人本來就兵力不足,再讓他抽調干部和戰士,有些說不過去”

  “我也是這樣舉得,做好人嘛就要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補充旅的連隊,經歷的大陣仗少了一些,但打游擊還是沒有問題的”曾一陽點頭贊同道:“總不能讓河北的這么多訓練有素的民兵都浪費了,那東北軍花下去的錢,還不都白瞎了?”

  東北軍每年這么大的投入,張學良能不心痛?

再說了,當時張學良真是連一點銀錢都沒有了,東北被占領后,東北軍來軍火生意都做不起來了奉天兵工廠的產量,不但能夠滿足整個東北軍的使用,而且還能大量販賣軍火這也是東北軍很重要的一筆收入斷了這筆錢,張學良的金庫沒幾年就見底了華北五省的稅收養不起三十萬東北軍,這說的有些夸張了,但東北軍當時是一天不如一天倒是真的關鍵是,張學良能夠控制的也只有河北一省,山東韓復榘連中央的稅都不交,別說給張學良了再說了,韓復榘和張學良的關系很微妙,看著像是受張學良節制,但張學良的手,確實伸不進山東去劉峙在河南忙著娶妾,傳宗接代,在這等大事之前,一切都是浮云所以劉峙在河南主政其間,也是得過且過的主,錢糧這些阿堵物,只要不少了他的,劉峙基本就不會查這樣一來,東北軍的軍費,就全部攤到了河北一省頭上,別說關外的察哈爾和熱河,察哈爾送給了宋哲元,熱河雖然有些產出,但也不是很多而且湯玉麟雙眼冒金光,見到黃白之物,眼珠子都拔不出來了曾一陽在北平養傷的時候,面見張學良,為他考慮的藏兵于民的做法也于情于理,都是行得通的兵,從壯丁入伍,然后訓練,前前后后少不了半年時間,加上裝備,成長為可以一戰的士兵,每個人身上沒有兩百大洋根本打不住一萬人的一個師,就需要二百萬大洋,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而買年,抽調轄區內的壯丁,進行軍事訓練,三年后,可以征集的兵入營兩個月就能上戰場每個人至少能省上六十塊大洋,對于一個地方上的部隊,自然是得不償失的但對于東北軍這個巨無霸,確實有百利,而無一害這筆賬,誰都能算,但也全國也只有張學良能辦到把東北軍的艦隊賣給蔣介石之后,雖然失去了海軍,但和日本人作戰,海軍在數量上,艦艇的活力度上,處于絕對劣勢,還不如換成錢,全力打造一支過硬的6軍于是,張學良不但花巨資,將東北軍的裝備換了一茬,還建立預備役民兵一年才僅僅訓練半個月的民兵,真要馬上拉去上戰場,也是炮一響就要往后逃的但是如果一支勁旅,在部隊戰損之后,補充一部分,卻能在保持原有兵源的情況下,戰斗力也不會下降太多幾場仗打下來,兵也就成了老兵可惜的是,張學良被蔣介石一紙調令召喚到了武漢,再也無暇顧及河北的這攤子事于是河北百萬預備役的農民,就成了無主之物,其他勢力不是沒有打過這方面的主義,但組建百萬大軍,可不是一個的將軍能夠擔當的起來的  這得花費多少錢糧,要沒有抗戰,日本人橫行鄉里,殺人放火的勾當沒有少做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也不會存著從軍的想法,還不是被鬼子逼急了,親人死在鬼子的屠刀下,這仇報不報?鬼子不把中國人當人看,要不要反抗?

說到底,這些農民根本就不知道國家大義,軍閥混戰打了這么多年,國家的含義,早就在戰火中被磨滅的差不多了他們是為了生存,為了仇恨,才加入了抗日的隊伍曾一陽想明白了這一點,和羅榮桓商量之后,就以4o軍的名義,向八路軍和中央分別起草了一份電文,希望能夠派遣足夠的政工干部,去河北動群眾現在河北還是一盤散沙,如果能夠將這股勢力動起來,黨領導的武裝力量,有何止是展一個軍、一個師這才是真正的人民戰爭的海洋,加上河北的鄉紳能逃的都逃走了,留下的要么是日本人脅迫當了偽職,要么甘心成為日本人的走狗一旦建立根據地后,已經具備了足夠的條件,動土沒有土地的農民,等分到了土地,那么他們的戰斗的目的不在是報仇,而是為了保住自己賴以生存的命根子羅榮桓也覺得曾一陽說的在理,跟中央上報的意見中,一再的說明了其展河北敵后武裝的重要性,也把日軍很有可能把河北當成整個華北方面軍的大本營能夠在河北多一份抗日力量,就能夠多拖住日軍的兵力中央的回電很及時,和八路軍晉南軍區一直聯系不上,也說明了日軍對太行山八路軍的掃蕩不遺余力,希望能夠南下的時候,將后方的八路軍領導的正規部隊和游擊隊全部消滅,從而保障日軍后方的安全原來徐總指揮已經帶著2多八路軍戰士,進入了冀南,最后還是田嘉禾來的電報解釋,他們已經和八路軍的部隊,順利在武安會師了曾一陽當即將4o軍商定好的提議告訴了田嘉禾,也就是從這一刻起,田嘉禾帶著獨立旅二團一營,已經是八路軍的編制了而4o軍,將在十天內,將準備補充的一個連的部隊,補充到田嘉禾的這個營,組建一個兩個營的團田嘉禾任團長,李錚任政委正在涉縣訓練兵的田嘉禾,站在空地上,看著手下的幾個連排長,對著一列列穿著老百姓衣服的青壯喊著口令田嘉禾表情凝重的站在一邊,拖著雙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營的老兵也都躲的遠遠的,他們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將來的命運,要不是鬼子的別動隊突然出現在4o軍的防區他們也不會被派到武安,準備對邯鄲的鬼子偷襲沒想到,偷襲不成,反而有種要被送出去的樣子很多戰士是舍不得4o軍,一直以來,4o軍打仗都是大開大合,消滅的無一不是難啃的骨頭真要讓他們打游擊,心理上肯定有些失落“老田,軍里來電了”李錚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邊,似乎就像是和田嘉禾一樣,來查看兵操練的樣子  田嘉禾的目光一直盯著那些剛剛放下鋤頭,投入到抗戰洪流中的戰士,清了清干巴巴的嗓子:“你先給我透個底,反正到時候政治思想工作你來做”

  “老田,說這話你虧心不虧心,要不我來當營長,你來當教導員?”李錚苦笑著說道:“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田嘉禾倔強的說道  “嗯……”李錚有些無力的看了田嘉禾一眼,心說壞消息你不都知道了嗎?反正要留下來,也是跟你商量過的,為了成功,留下來打游擊又怎么樣?人家徐總指揮,多大的干部,也不是才帶了2來人,到河北來打游擊來了?

  “軍長批準了我們的要求,還表揚了我們”李錚也覺得自己有些過頭了,隨即將軍里的命令說了出來:“軍長將另外補充我們三個連的部隊,組成一個團,你當團長,我當政委直接歸,我們三天前聯系上的徐總指揮”

徐總指揮的稱呼,其實是源于因為徐總原來是四方面軍的總指揮,就像曾一陽做過兩年多三方面軍總指揮一樣,背后也有人稱其為曾總指揮的  過了一會兒,李錚暈暈乎乎的轉頭看著田嘉禾,不理解的問道:“我們是否應該先去見一下今后的領導?”

“明天去,這一通都是山路,晚上趕路比較危險”田嘉禾興趣索然道其實,要是早幾天,田嘉禾他們也不會等得到八路軍的部隊,因為這支部隊是彭總考慮再三之后,才命令從山西出,準備進入山東開辟抗日根據地的徐州會戰南線,一月底,二月初的時候就已經打響日軍大本營將在上海參戰的16師團重歸華北方面軍指揮,并有剛剛打下安慶的13師團,開始沿著津浦線往被進攻  桂系31軍在蚌埠淮河防線阻擊了日軍一周,見31軍防守嚴密,找不到機會,于是對51軍防線強渡淮河,向皖西山中撤離張自忠率領的59軍,被臨時抽調頂了上去,

雖然,在部隊的裝備上,于學忠的部隊明顯要好了不是一點半點,但戰果確實不為人說道日軍13師團現他們的對手并不是軟柿子之后,集中13師團主力,準備從正面突破59軍的防御,還沒等開打,桂系兩個軍,就迂回到了淮河以南,攻擊日軍13師團的側翼,和補給部隊剛剛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強渡過河的13師團主力,不得不只能從淮河北岸回到南岸,對付身后的兩支桂系部隊沒成想,等13師團回到淮南之后,現身后的支那部隊,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也是華中方面軍司令部托大,或者松井石根壓根就不愿意幫著寺內壽一打通津浦線才在戰役開始時候,只不過派出了一個師團,而同期,淮河沿岸靠近津浦線的區域,就有四個軍的隊眼瞅著,日軍13師團有著被包圍的危險,關鍵時刻,13師團果斷的放棄了占領區域,退守淮河南岸,和第五戰區的軍隊,隔河對峙白崇禧指揮的作戰,實者虛之,虛則實之用4個軍,對付一個三萬人的日軍常設師團確實玩的游刃有余這是日軍在兵力不足下,才出現的窘境此時,山東戰場,日軍第1o師團,第5師團,沿著津浦線、膠濟鐵路兩面夾擊徐州門戶——臺兒莊第七十一章舉棋不定的土肥原  邯鄲日軍14師團司令部,參謀長佐野中義大佐躬身站在土肥原賢二的書桌前,表情嚴肅的道:“師團長閣下,司令部命令我們推進到黃河防線,但我們師團一直受制在邯鄲、安陽等地,已經讓寺內閣下很為惱火……”

  土肥原賢二心翼翼的將白手套上的灰塵拂去,鰱魚般的大嘴對著手掌輕輕的吹了幾口,不耐煩的說:“寺內閣下自然有我去解釋,再說了,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看看這些你難道就沒有想法?”

一本‘曾一陽作戰記錄’,劃過光滑的桌面,掉到了地上土肥原賢二這些天身邊總是拿著一份曾一陽的作戰情報,日軍從長城抗戰之后,一直在收集中國將領的情報,曾一陽無疑是被當成了重中之重  佐野中義心的將地上的冊子拿起來,輕聲放在桌子上,扶著指揮刀,低頭懇切道:“不可否認,曾一陽卻是帝國的大患,但我們誰也不知道,對面的隊是否是曾一陽的4o軍,遲遲不進攻,是否讓14師團的威名有損?”

  “威名?”

土肥原賢二輕蔑的一笑,如果能夠戰勝4o軍,他的威名自然會在帝界被神化晉升大將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貿然出擊,不但有可能讓14師團大為被動,甚至出現大量傷亡后,14師團只能淪落為二線師團就像2o師團,補充2o師團的命令早就下達但武器裝備卻給的是特設師團的裝備,2o師團早就鬧翻了,可鬧翻又能如何,馱馬師團需要多少騾馬,單炮兵就比特設師團多一個大隊,12門野炮川岸文三郎在太行山被4o軍全殲了一個旅團和一個師團部,連自己都死在了地圖上都找不到的河溝里,2o師團淪落成為了二流師團也不是沒有原因土肥原賢二怔怔的看著桌子上的香煙盒,他很少抽煙,但每次看著香煙盒上‘軍需’字樣,就會有種沖動日本的立國之本是海軍,即使6軍在全面侵華之后,迅突破百萬大軍,但軍需,裝備都要被海軍強壓一頭在關東軍占領東北后,迅自稱體系,最后直接成為一個獨立的軍事部門關東軍、6軍部、海軍部,三個巨人相互爭奪著整個國家的戰爭資源讓本來就在海軍面前矮一頭的6軍,是覺得危機四伏這也是6軍軍部一再要求華北,華中兩個方面軍迅打通津浦線,最后宣告侵華戰爭的勝利  “岡村君前些天跟我說,如果要保證戰爭的最后勝利,華北的股抵抗游擊隊,尤其是八路軍領導的武裝,將是帝國的大敵我雖然有著不同的見解,但也認同岡村君的穩定后方的見解,不過軍部……”

佐野中義一頭的冷汗,心說:師團長到底怎么了?佐野中義不過是一個大佐,晉升將軍還遙遙無期,可不是像土肥原賢二那樣,肆無忌憚的非議內閣和軍部  佐野中義眩暈了一陣之后,露出了很難看的笑容,勉強道:“師團長的同門都是帝國的柱石,是帝國的驕傲……”

“行了……”土肥原賢二不耐煩的揮斷了不下的恭維,他心里已經煩透了,能夠獲得14師團的師團長職務,土肥原賢二卻是有些驚喜但細想一下,他就明白了原因建立偽滿洲國,他的功勞也不容忽視,雖然不像板垣征四郎那樣果敢,也不像石原莞爾那樣計謀百出但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這是一種補償,或者說是關東軍和6軍部聯合的信息畢竟,海軍部實在太強大了不但霸占了一半以上的軍費預算,而且在日軍在中國戰事不利的時候,有否認6軍戰果的行為妄想霸占多的軍事資源,直接的目的就是,放棄十年前制訂的和蘇聯爭奪東方的軍事構想,意圖從南亞獲得本土繼續的各種戰略物資一旦日軍和占據南亞的英法作戰,那么美國自然不會答應,組建一支龐大的艦隊變得越來越重要土肥原賢二搖頭嘆息著,從軍事作戰上,他在同期同學中并不出眾,岡村寧次、板垣征四郎、石原莞爾都是一等一的軍人,這個認識至少在土肥原賢二心目中是這樣想的當然,土肥原賢二也不會承認,他的不足相反他會謹慎的考慮作戰部署,面對真正實力跟14師團差很多的對手土肥原賢二會命令14師團全力以赴,務必讓軍功坐實但是面對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他就會變得猶豫很多,計算各方得失在華北成建制被隊圍殲的日軍,已經上升到了三萬多人這絕對是一個不好的信息說明日軍在整個中國最大的對手不在南方,而是在華北尤其華北背靠蘇聯,能夠從后方獲得大量的蘇聯軍事援助,華北方面軍在作戰的同時,還要考慮不能激怒蘇聯進攻西北,一定會觸動蘇聯人的神經,在無法獲得蘇聯確切的戰斗力之前,關東軍是很難保證一定能夠戰勝蘇聯原東方方面軍既然,無法徹底消滅西北的抗日武裝,那么在華北的gcd武裝,就會成為整個戰爭的不確定因素  佐野中義低頭想了一會兒,才猶豫著請示道:“師團長閣下,寺內閣下希望我們用行動,來確定在河北鄉等地的是支那軍隊的4o軍而不是用并不可靠得作戰推演得出的結論,混淆視聽”

佐野中義說完后,就默默的看著土肥原賢二土肥原賢二開始還能安靜的聽著,知道最后,他警覺的站了起來對于方面軍的作戰指揮,他一個師團長不會知道太多尤其是他頭上還有臨時組建的第一軍管著,去方面軍開會的機會也不多  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門,土肥原賢二靠近了佐野中義問:“是否寺內是否對我們已經很不滿了?”

佐野中義心的看了一眼土肥原賢二,才慎重的點頭承認就像土肥原賢二在6士、和6大的同學,都已經步入了軍界的高層一樣,佐野中義的那些同學,也在參謀的位置上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有些不為人知的消息,還能傳到他的耳朵里  土肥原賢二婆娑的摸著戰刀的鯊魚皮刀鞘,忽然按下卡簧,將刀拔出一半,刀光印在臉上,露出絲絲寒意:“那就按著寺內閣下的意思,派部隊去攻擊一下在鄉的中國武裝讓步兵第二聯隊去,記住不能戀戰,只能作為整個師團進攻的軍事試探”

  佐野中義點頭就要去下達命令,走到門口身體猛的站住,回頭問:“師團長閣下,武安縣的青木大隊,在下鄉圍剿抗日游擊隊的時候,被隊伏擊傷亡二百七十人,本人也受傷據他上報的情況來看,伏擊他的部隊不簡單,作戰勇猛,戰術多變,而且人數和他差不多”

土肥原賢二眼中陰霾重,青木大隊被伏擊,他也是知道的但他一直以為是青木大意了,以為邯鄲有一萬多帝國部隊駐扎,有恃無恐的下鄉清剿被游擊隊伏擊也是清理之中,憑借他在東北對付抗日聯隊的經驗伏擊青木聯隊的很有可能隊主力部隊,八路軍的嫌疑最大由股主力部隊,帶著地方游擊隊,在戰斗中不斷壯大,確實很讓人頭痛  東北一共才多少抗日聯軍?

三萬人就頂天了,但三十萬關東軍就是圍剿了整整兩年華北可不是東北,隊主力尚在,加上大量的抗日武裝的出現,日軍的后方本來就不是鐵板一塊青木大隊被伏擊后第二天,日軍就出動了兩個大隊,2多鬼子,對武安附近的上百個村莊進行掃蕩,結果是連游擊隊都沒有碰到,大部分村子的村民都被轉移2多鬼子,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村子,燒房泄憤“別動隊有沒有消息傳遞回來?”土肥原賢二還想著他派出去的三個別動隊組,每個組就百十來號人,想要作戰根本就是奢望,只能以探聽消息,和對有價值的軍事目標進行破壞  佐野中義無力道:“除了半個月前有一些零星的電報傳來,都不是重要的消息近一周來,連一份電報都沒有回來”

  土肥原賢二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看來他們回不來了”

兩國交戰,蔣介石為了讓日軍不知隊的虛實,采用隱蔽作戰番號的做法,確實在開戰之初,迷惑了日軍進攻部隊佐野中義大佐并不認同別動隊真的能取得戰果,他不過不敢反抗命令而已事實上,想要吃掉一個完整編制的師團,隊沒有十萬人,根本不可能實現土肥原賢二也是謹慎過頭,變得有些遲疑,這是為將者的大忌兩人不過是眼神的一錯,土肥原賢二揮手讓佐野中義去執行命令,他反而在房間內給自己倒上一杯上好的清酒,所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正如外界宣揚的那樣,華北方面軍將近3o萬大軍,其中常設師團的兵力占了一半以上但真正能夠用來攻擊作戰的,也不過三到四個師團而已第1o師團,從濟寧南下,走的并不是太快作為奇兵使用的第5師團,自從青島登錄之后,就沿著膠濟鐵路,從安丘下車后,分兵莒縣、日照,配合第1o師團合圍徐州北方門戶臺兒莊而14師團的任務就是突破黃河防線,從隴海線南下,對安徽等地的碭山隊的側翼合圍,將隊主力圍殲的徐州城下華北方面軍只有第5、第1o、第14、三個師團擺在進攻的前沿,真正參與進攻的也就這三個師團,剛剛歸建的16師團也算上的話,就4個師團的兵力華中方面軍能夠派出的部隊也有限,基本上就在1到2個師團之間但整個徐州戰役中,牽涉的隊就不下五十萬,橫跨的區域是從黃河下游到淮河,包括河北,山東,河南,江蘇,安徽五個省,所有的區域加起來將近萬平方公里如果隊并沒有決戰的想法,那么日軍大本營殲滅隊主力于徐州城下的設想,不過是個幻境第二聯隊,聯隊部,這幾天來不怎么響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一頭的橫山靜夫愕然的拿起電話  突然,他臉上從驚愕到幸喜,還對著電話哈腰點頭的樣子,讓聯隊部的軍官們有些不知所措:“請轉告師團長閣下,第二聯隊一定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突破隊的駐防,占領鄉”

“沒有人告訴你進攻鄉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務,也沒有給你規定時間師團長要你確認的只有一件事,我們面前的敵人,防御鄭州沿岸黃河的支那對軍的戰斗力如何?”佐野中義捂著腦袋,前段時間,土肥原賢二找了晉綏軍練手,川軍練手還真的讓14師團的士氣都練了出來,膽子也大了起來大戰在即,隊很有可能會玩一場以假亂真的游戲,將真正的主力隱蔽起來,從而伏擊日軍攻擊主力  橫山靜夫這才知道,他的任務不過是戰術偵察,但想了很久,也弄不明白,一個師團值得讓一個聯隊進攻試探,當成戰術偵察的辦法來用?

才四千人的一個聯隊,對于三萬人上下的14師團,卻是算不得什么土肥原賢二甚至都沒有指望橫山靜夫能夠闖出什么名堂來,沒有空中支援,沒有坦克協同,連炮兵,都只有撥付了一個缺編的炮兵大隊,8門山炮但是奇怪的是,從半夜出的橫山靜夫,竟然在第二天就給他報,說已經占領了輝縣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看橫山靜夫的口氣,像是中國河防部隊突然消失了一樣土匪原賢二也繃不住了,立刻電請石家莊的第一軍司令部,請求飛機偵察曾一陽讓部隊,一再躲開日軍先頭部隊,放開鶴崗等地,在鄉和14師團玩著捉迷藏的游戲,從性格上,情報出生的土肥原賢二還是改不掉他性格中的多疑現中國軍隊突然在眼前消失,立刻就想到陰謀一個聯隊的戰斗力有多強,在野戰中,確實值得商榷“軍長,我們就這樣放4日軍進來,是否有些不妥,我看還是阻擊一下,讓日軍知難而退”劉先河憂心忡忡的說道,他接到了中央的命令,在羅榮桓不在的期間,輔佐好曾一陽的指揮作戰尤其,中央一再強調,要4o軍在協同第五戰區作戰的時候,要以全局為考慮,要以國家利益為要  謝維俊從趴在地圖上,挺起腰,揉著酸痛的肩膀,不同意道:“我覺得放一個聯隊鬼子在鄉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日軍進入濟南后,第1o師團并沒有分兵,推進的度有些慢了”

“沒錯,黃河進入下游之后,就沒有天險可守都是平原,加河的特性,河水也很淺,日軍能夠在鄉到鄆城,任何地方從容的渡河”陳光將手上的藍紅鉛筆夾到了耳邊,將有些散亂的地圖收攏了一些“4o軍將成為第五戰區機動部隊,而接替我們防御黃河的一戰區兩個軍,也已經抵達鄭州,不日我們又要開拔了”曾一陽無奈的說道,在鄉建立根據地的困難,主要是4o軍的目標太大,很容易暴露反而不如股部隊,隨時都能打散來的實用“向運河靠攏,我總覺得這樣一來,我們軍的活動空間了很多,不但不利于部隊機動,而且夾在湯恩伯的十萬中央軍中間,是否會有變”別說陳光不相信湯恩伯的為人,連曾一陽都對湯恩伯的2o軍團大有懷疑  曾一陽擺手道:“所以,我們不能聽李宗仁的命令,不能聽蔣介石的命令,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力通過碭山,在臺兒莊外圍尋找機會,前頭部隊從沛縣強渡微山湖,尋找戰機別忘了,日軍津浦線山東沿線部隊,總兵力也不到7萬人,參戰兵力也就在五萬左右,我們的機會很大”

“對,徹底擺脫中央軍的威脅,突然出現在山東戰場,不但湯恩伯會嚇個半死,連蔣介石都要不安生了”陳光想明白了曾一陽的想法后,哈哈大笑日軍如果貿然進攻,前可擋,后面還有抄后路的奇兵,陳光表情古怪的想著,自己都替鬼子難過就像兩個武學宗師對戰之際,拳影飛舞間,突然一個宗師抽冷子,來一招撩陰腿,這招要是挨上,對手不翻白眼都算是輕的第五戰區,希望4o軍能夠在戰區司令部派遣一個夠級別的聯絡員,而且希望有豐富游擊戰經驗的軍事領導出任李宗人的要求遞送到西北,就讓中央高度重視但大戰在即,軍事干部都有著很重要的任務相比之下,戰斗動員,時任4o軍政治部主任的劉先河也能做的有聲有色,政治軍事都過硬的羅榮桓主動請纓,去了第五戰區在4o軍中,對于游擊作戰,確實沒有很好的人選,陳光是一個,但陳光不善于交流,尤其是對國民黨將軍們有著很深的芥蒂,再說陳光也是4o軍作戰的重要指揮員前線很多戰斗,都是在陳光為領導的前指的指揮下成功的  參謀長謝維俊也是打游擊的老手,又是科班出生,思維敏捷,可總不能讓大戰在即,4o軍沒有參謀長?

所以,算來算去,也就羅榮桓去和徐州最合適李宗仁在日軍13師團進攻淮河防線的時候,就現第五戰區雖然頂著偌大的編制,但實際能夠指揮的戰斗部隊,也不過十萬尤其是這個十萬還是打折扣的見到4o軍的政委羅榮桓能夠來到徐州,說實話,李宗仁都楞住了當時他騎著馬,氣定神閑的在徐州城內巡視這是李宗仁每天的功課,為了讓徐州的軍民有信心,他這個司令官只能裝出獨掌乾坤的樣子,來迷惑治下的百姓,有時候,騎在馬上的李宗仁都自己覺得有些異樣,腦中也會幻想徐州大戰,第五戰區力斬日寇于堅城之下,揚我中華國威,煉我華夏軍魂天色還很早,天也是剛蒙蒙亮的樣子,徐州的城門也剛打開羅榮桓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了徐州大街上,身后跟著一個國軍中尉看守城門的桂軍連長,看了眼羅榮桓的證件,中將的光環在這個的連長眼中,簡直就如同艷陽般刺眼尤其是羅榮桓一開口就是要見第五戰區最高長官,李忠仁上將把桂系連長頓時雷的外焦里嫩,跟著羅榮桓的戰馬,就跑了起來  ‘李長官有沒有起床?’

  ‘去司令部也要有個通報的人’

  ‘李司令見到我,是否會提拔兄弟一二……’

連長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在大街上,腦子里卻在胡思亂想“站住,什么人?不然開槍了”李宗仁的衛隊,和4o軍警衛連頂在了一起,雙方都有保護長官的重任李宗仁和羅榮桓在馬上都是一愣,李宗仁是看清了對方的裝束,因為接待過曾一陽,知道來的是4o軍的部隊而羅榮桓是詫異,在臨出前,曾一陽和羅榮桓介紹過第五戰區的情況,也詳細描述了一些李宗仁的樣子,羅榮桓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對方是戰區司令官李宗仁  羅榮桓一挺腰,下馬撥開警衛連的戰士,走到了雙方的中間,大聲問道:“來的可是戰區司令官李宗仁將軍?”

李宗人的衛隊馬上就不樂意了,國軍上將,稱呼先生?這就是大不敬,雙方的火藥味一再升級  李宗仁揮手,讓侍衛放松,在馬上沉聲道:“正是李某,不知將軍在4o軍擔任何職?”

李宗仁并沒有對羅榮桓多大重視,在他看來,4o軍由于和國軍兩個體制,使用的密碼也完全不同,要想和4o軍聯系,就需要先和重慶聯系,然后再由蔣介石的侍從室找gcd在重慶的辦事機構,然后再轉到4o軍,這樣一來,周轉麻煩,而且也不安全于是,就有了讓4o軍派遣人員來徐州,作為聯絡之用  羅榮桓不卑不亢的說:“國民軍4o軍,政委羅榮桓,見過李先生”

  ‘嗯’李宗仁在馬上的身軀一震,心說,不至于李宗仁馬上從馬上跳下來,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就伸出了手:“李某代五戰區數十萬將士感謝4o軍的大義”

他不過希望來一個聯絡參謀,4o軍竟然把二把手都派來了問題就出在了多方轉給4o軍的那封電報上,李宗仁為了避嫌,讓4o軍派遣人員,去徐州,設立辦事處,共商徐州抗戰大局  李宗仁如此大的口氣,試想4o軍能輕視嗎?

于是一個由一百多警衛,十二個參謀,三個電報員等,二百多人組成的辦事機構,被派到了徐州自從濟南失守后,日軍向南推進謹慎了很多,攻占濟寧后,第1o師團終于開始分兵冒進運河西面的4o軍對整個戰區來說,變得越來越重要起來,李宗仁也看到了戰機,但要拖住7萬在黃河和大運河之間的日軍,談何容易于是,就有了讓4o軍參戰的準備原先他也擔心,曾一陽并不會服從戰區的指揮,畢竟還有湯恩伯的十萬大軍在其后,李宗仁哪能不知道蔣介石的想法他的這個老對手,鐵腕手段,下手極狠只要4o軍在黃河沿線傷亡慘重,湯恩伯立刻就會強行收編,圍剿4o軍的作戰中去,而會視周邊的日寇于不顧  生活在危機四伏的年代里,曾一陽能不心嗎?

曾一陽當然要當心,蔣介石早就希望通過一場談判,停止中日兩國的作戰尤其是,在南京失守后,這種愿望很強烈但蔣介石知道,想要日軍停戰,除非把日軍打痛了,打蒙了,大傻了,在巨大的傷亡面前,日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和國民政府坐到談判桌子前,商討停戰事宜不過,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就是日軍的傷亡繼續擴大下去,以至于在經濟危機中,還未恢復的日本經濟,無法支撐日軍的龐大的軍費還有一點私心,就是蔣介石希望通過中日之戰,讓雜牌軍和gcd的軍隊,在和日軍交鋒中大量傷亡,無力補充從而讓他獲得全國的掌控但他忽略了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日軍不會放棄已經占領的中國土地,隨著日占區的進一步擴大日本從中國的經濟掠奪中,獲得了巨額的補充使得戰爭還能勉強支撐下去,這是蔣介石無法想得到的即使談判,蔣介石也無法獲得他心中的籌碼他的底線就是維持34年,長城戰役之后,中日兩國的版圖,除此之外,日軍占領中國的其他地方,必須退讓給中國在德國的斡旋下,蔣介石的這種愿望原來越強柏林也對日軍進行了重的評估,獲得的結果是,日軍不但無法在短時間內獲得勝利而且,還很有可能在中國一直沉陷下去,被拖入持久作戰之中于是,德國就成了一個中日兩國之間的中間人,傳遞著雙方的籌碼日軍一口咬定,華北六省脫離中國政府,并在華東取得的既得利益可以退讓一部分,將南京讓給蔣介石但蔣介石知道,34年之后的中國領土,任何一地只要還在日本人手中,他的政治生涯就到頭了賣國賊的名聲也無法抹去蔣介石一狠心,只能將徐州戰役一再升級,以至于眼看又是一個淞滬戰場各地匯聚到徐州的軍隊越來越多李宗仁眼看著這么多的部隊,但是他能夠指揮的動的軍隊,還是那么些人,就越來越擔心隨著國民政府一再在增兵,日軍增兵也是必然,可作為戰役指揮官的李宗仁,能夠指揮的動的部隊,還是那么些人,就讓他很擔憂一旦湯恩伯、顧祝同不接受他的調遣,最后徐州戰場的失敗,將是一場巨大的悲劇于是,就打起了4o軍的主意,不過也是帶著商量的口吻羅榮桓在徐州坦然的住下,并在第一時間,建立了和4o軍的空中橋梁本來穩固的徐州戰區,在三月中旬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意外日軍第1o師團的長瀨旅團,連被士氣低落的第三集團軍拖住,在濟寧、鄒縣一帶周旋傷亡不大,戰果也不大,毫無建樹的表現,讓第1o師團的另外一個旅團長瀨谷啟大為惱火裝備精良的第1o師團,連被稱為鋼軍的第5師團都要大嘆不如常設的挽馬師團,28多人的正常編制,在加上特編的兩個重機槍大隊,兩個坦克中隊,兩個獨立重炮聯隊,這樣強橫的實力,即便第5師團都是自愧不如的但被一個斗志不強,內憂外患的中國第3集團軍擋在了濟寧,這等恥辱,讓瀨谷啟絕對無法容忍的帶著整個瀨谷旅團,加上一個重炮聯隊,一個機槍大隊、一個坦克中隊,以及后勤等部隊,一萬七千兵力,直撲滕縣防御界河的川軍45軍,在日軍的猛烈攻擊下,防線不但沒有松動,反而兵力充足的45軍給日軍的進攻部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于是日軍改變策略,將一個聯隊迂回龍山,威脅滕縣的西面滕縣的防御只有一個旅部,連一個團的兵力都不到,李宗仁從孫震接到日軍迂回滕縣的消息之后,手中能用的部隊也是寥寥無幾  此時,川軍將領王銘章站了出來,挺胸道:“李長官,請問還要幾天,臺兒莊的布防能夠完成”

  李宗仁想都沒有想,直接大聲喊道:“三天,只要三天,一軍團在臺兒莊的布防就能全部完成”

“請李長官放心,我112師滕縣守衛部隊,三天內,絕不讓日軍逾越滕縣一步”王銘章胸口升起悠然正氣在重慶的蔣介石聽聞滕縣危機,也直接電令孫震死守滕縣,命令湯恩伯馳援滕縣運河在整個戰場的腹地,要是運河都需要防御了,那么徐州作戰的中國軍隊,就需要撤退了“之鐘兄?……拜托了……”滕縣已經成為了死地,誰去都不會有好結果,這是一個用命換時間的地方王銘章微微點頭,他也有家人,但多的是心中對衛國戰場的向往而且李宗仁對他不薄,對川軍有恩,二十二集團軍從山西撤離到第五戰區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了正是李宗仁給他們送來的武器裝備,還有糧食棉衣,才讓他們渡過了難關川軍重情義,于情于理,王銘章都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  15日,王銘章抵達滕縣,在趙莊車站,他那富于煽動力的聲音,悲壯中帶著堅定:“以川軍薄弱的兵力和破敗的武器,擔當了津浦線上保衛徐州的第一線的重大任務,力量已不夠是不言而喻的我們身為軍人犧牲原為天職,現在只有犧牲一切以完成任務,雖不剩一兵一卒,亦無怨尤不如此則無以對國家,不足以贖川軍二十年內戰之罪愆了”

當天在滕縣東關,王銘章收攏了366旅的所有官兵,和地方的保安團等部隊3人,阻擊日軍進攻交戰一天,連日軍的步兵都沒有見到幾個,他的122師殘部就傷亡了一四、五百人日軍的炮彈打在城墻上,就是磚石橫飛,這絕對不是日軍的山炮能夠達到的強大火力而且日軍的炮擊,一打就是一個基數,整整兩個時“大老爺,兄弟們都喝了上路酒,請大老爺先出城,兄弟們就是死,也要拖一個鬼子墊背”王銘章的警衛連長王致和,是他本家的一個侄子,此刻正雙眼通紅的盯著王銘章,他是帶著兄弟們的愿望,希望師長能夠先期撤離滕縣并不是122師的士兵畏縮不前,而是對于能夠守住滕縣多久,誰也心里沒底死守滕縣三天,仗打到個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多少懸疑了多一個師長,少一個師長在前線指揮,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大老爺的稱呼,在川軍中很普遍,這是川軍中私兵現象嚴重,很多士兵都不約而同的稱呼長官為老爺王銘章輕輕的將衣袖上的灰塵拂去,看了一眼警衛連長,就不搭理對方了“大老爺,您還是多想想122師的弟兄122師的弟兄們從兩個旅,6個團出川,現在就只有兩個團了,要是您老再有閃失,兄弟們即便是死都不安心啊”如果王銘章陣亡了,那么122師取消番號,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銘章虎眼一瞪部下,怒氣沖沖道:“集團軍孫震長官將他身邊最后一個擔負警衛的營都交給了我,身邊只有一個手槍連死守滕縣是我部之光榮,你要是再膽敢慢我軍心,心你的腦袋”

兩人正在爭執之時,突然日軍的炮火又想南城傾瀉大量炮彈天空中隆隆的飛機聲,不時投下航空炸彈,王銘章在搖擺的工事內,震倒,忽然撲到在地上,王致和立刻就撲到了王銘章的身上,等周圍動靜了一些之后,才起身,給王銘章彈去身上的泥土這是日軍飛機投下的航空炸彈,在工事附近爆炸,才搞出地震般的動靜  灰頭土臉的王銘章起身之后,扶著王致和的手臂,低聲說道:“為叔多不住你”

  “不,叔叔,我……”忽然王致和站直了身體,高聲道:“軍人戰死沙場是榮耀,我,在山西就殺了一個鬼子……沒什么遺憾的”

  王銘章右手久久的落在王致和的肩膀上,沉聲道:“好樣的……

第七十三章蘆葦叢中的奇兵微山湖多淺灘,水文復雜,日軍磯谷師團即便是繞過去,也不愿意橫渡微山湖當然,日軍主要還是為了后勤保障方面的考慮,使得微山湖成為大運河上的天然屏障40軍分兵的方案,看似對整個戰局的作用并不是很大,畢竟如果日軍瀨谷支隊南下,那么滕縣、棗莊等地將成為敵占區,也有可能是理想的游擊區,但如果大兵團作戰,顯得有些不足只有突破進入山東中部山區,才會有多的迂回空間尤其是,從青島通向濟南的膠濟鐵路,通過的濰坊、萊蕪等地,周圍都是丘陵地帶,很適合打游擊戰,日軍想要圍剿也是困難重重這猶如是在日軍的心臟上插入了一把尖刀從碭山火車站,曾一陽帶著115旅的兩個團,軍直屬的偵察營,以及40軍一個野戰醫院,前敵參謀處,共計8000余人,急行軍兩天抵達沛縣站在微波粼粼的微山湖邊上,曾一陽心急如焚,從剛剛接到的電報中已經獲悉,日軍已經繞過41軍正面陣地,跳入41軍的側翼,圍攻滕縣湖光山色中背后,將是一片陰云,即將籠罩這片美麗的山河曾一陽在臨時的指揮所空地上踢腿抬手的,正在松筋骨,騎馬雖然看著很風光,但長時間之后,就是腰酸背痛,如果騎了一天馬,當天躺下的時候,連骨頭渣子都要碎裂一樣難受  緩緩的拍打著身上的酸痛部位,曾一陽回頭一笑道:“怎么沒見到余得水?你這個教導員可越俎代庖了,說說湖對面的情況,你們可是我們前頭部隊眼睛,一定要小心仔細”

  “是……”李明義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這次偵察營渡過微山湖后,就控制了湖對面的夏鎮,因為靠近湖泊,并不是戰略要地,夏鎮附近并沒有發現大規模的國民黨軍隊只有一個民團,才一百多人,倒是人手一槍,見到我們是正規軍,也不敢造次我們已經將附近能夠收集到的船只都全部收集起來了,派了一個連的戰士押運,都隱蔽在附近的蘆葦塘內”

“好,這次你們偵察營沒有擾民的情況發生”曾一陽不放心道,畢竟很多打漁為生的漁民,將船只看成自己的家,輕易是不愿意借人的  李明義擔心的說道:“當地的老百姓似乎對軍隊很畏懼,不過都很痛快的將船只借給了我們,總共大船七艘,每條船估計能運送一個排的戰士小船一百多條,坐七八人是沒有問題的”

曾一陽沉默了一會兒,心下盤算了一會兒,沛縣附近的船只也被40軍征用了,大船也有十幾艘,小船很多,但大都沒有多少用處有的小船不過只能載幾個人,而架設浮橋,這些船又太少李明義為難的看了一眼曾一陽,在曾一陽面前他可不敢造次“軍長……”李明義低聲叫了一聲“什么事?有話就說?”曾一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周圍的警衛退后了一些  李明義這才忐忑的對曾一陽說道:“軍長,我們在夏鎮控制了兩艘武裝小汽輪,汽輪的船員都被我們扣留了下來,但是傷了幾個人”

“你們開槍了?知道是隸屬于那支部隊的嗎?”曾一陽心里一突,能夠擁有武裝汽輪的,肯定是軍隊的人了曾一陽不會仁慈的以為,幾個人,會比幾千人的性命重要,但是如果死了人,事情就麻煩了,要么將這些人都扣押下去,要么就殺了,最后只能用死無對證來扯皮了殺無辜的人,曾一陽確實有些為難,所以神色中多了一絲憂慮“沒有,重傷了幾個,夠沒在要害軍直屬醫院就能治一個國民黨的連長,竟然摸著手槍還想負隅頑抗也不想想,我們偵察營都是干什么吃的,兩百多人,圍著他們小雞仔一樣的幾十人,還能讓他翻出天來不過那條手臂確實傷的很重”李明義氣憤道,要不是這個國民黨的連長不識好歹,根本就不會讓事情變得這么麻煩只要控制這兩艘汽輪,讓40軍用上一兩天,就能讓40軍在沛縣的部隊都渡過河去等完成了任務,再給上些錢,估計這些國民黨兵也當做了一場有驚無險的夢罷了  國共合作時期,40軍要是鬧出些摩擦來,還不知道要被蔣介石利用成什么樣來?

“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曾一陽拉著李明義,坐在了一旁的彈藥箱上  “當時營長帶著戰士們偵察了對岸的一些村落之后,就發現在碼頭上有兩艘汽艇,汽艇的頭上還裝著重機槍,有兩個排的國民黨兵看守我們求上前要求征用,對方的態度很惡劣,不但拒絕了被征用,而且還要讓我們的長官過去領人,自以為有兩挺重機槍,他還真以為天王老子附體了”

說到這里,李明義看了一眼不露表情的曾一陽,就像是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似的  “繼續說……”

“……戰士們氣憤不過……所以就將這幾十個國民黨兵繳械了,后來我們詢問,才知道,這些人都是20軍團的也不知道20軍團是哪兒冒出來的”李明義低著頭,小聲的說著當時,余得水命令部隊繳械的時候,他差點沒嚇傻了攔都攔不住,等到事情坐實了,他只好和余得水商量,先把口吻說一致了“都說完了?”曾一陽瞇著眼睛,遠遠的看著風景“嗯……”見軍長并沒有大發雷霆,李明義小心的將額頭的冷汗輕輕的抹掉了一些  良久,曾一陽隨口說道:“都是余得水的主意”

  “是的,當時老余……”李明義下意識的說道,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心說:壞了,將老底都掀開來了連忙站了起來,挺胸道:“都是我的主意,我覺得汽艇對我們搶渡湖泊的作用很大,所以才讓戰士們控制了下來”

  曾一陽微微一笑:“你沒有這個膽子”

李明義的臉馬上就垮下來了,是的,他確實沒有這樣的膽子,將國民黨的汽艇搶下來40軍不斷的加強要和國民黨部隊協調好關系,布置任務的是軍政委羅榮桓,而具體實行的卻是基層的連指導員,和營教導員等人當然,抗戰開始之初,國共兩黨還是很謹慎的,都愿意挑起事端李明義要是個膽大的政工人員,也不會被派到偵察營,給余得水當搭檔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們不要有心理負擔,都是為了大部隊著想,軍里面不會讓戰士們流血又流淚,放心回部隊”曾一陽心中也有了數,湯恩伯在徐州戰場上的愿意,對于整個戰區來說,確實是個‘謎’

送走了李明義,曾一陽找到了正在給部隊發放渡河指令的謝維俊,一張張簡易的順序牌有參謀部,發放到了各個營長的手中這樣一來,可以有序的強渡,避免出現混亂40軍分兵之后,曾一陽帶著115旅兩個團先行,困難的是,手上的騎兵和炮兵運送起來肯定麻煩步兵裝備少,主要是人,和部分彈藥,運送起來最方便“老謝,準備的如何了?”曾一陽發現謝維俊雖然臉色疲憊,但眼神中卻有些興奮“各營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船少一些,估計所有部隊渡過對岸,需要三天的時間”謝維俊皺著眉頭,心里也是大為擔心,一旦被日軍發現,有一支部隊在從沛縣渡湖,很可能會在40軍戰士在船上的時候,引來日軍的空襲這樣一來傷亡一定不少“老謝,有一個好消息,偵察營在對岸的夏鎮上控制了兩艘汽艇,頂多半小時,就能抵達先讓戰士們將大船都用繩子綁牢,組成船隊,這樣一次就能拉上所有的大船去湖對岸估計來回都用不了半個小時,先運送一部分火炮和彈藥去對岸,再安排步兵坐小船,這樣一次我們就能運送一個半營的武器裝備和人員”曾一陽興奮的說著,這樣一來,只要一天,所有的部隊就能抵達湖對岸,讓日軍偵察機發現的機會,也小的多“這樣一來,渡河的順序就要改,我馬上去安排,先讓一個機炮營加入第一批渡河的行列”謝維俊一想到主力只要一天時間就能渡過邵陽湖,自然很是興奮這說明,只要第一批渡河的人員,隨著補給一起到達湖對岸,加上已經控制了對岸的偵察營的兩個連,馬上就能投入到戰斗中去分兵的時候,曾一陽在動員大會上口口聲聲的說,40軍的先頭部隊的任務就是進攻,在進入津浦線后,目的就是往日軍最空虛的后方進攻而40軍后勤也給這支部隊準備了十天的彈藥,這些都是高強度作戰時的補給,不見得能用得完但這是一個強烈的信息,就是40軍的先頭部隊,可以毫無顧忌的進攻7天而日軍第10師團,已經分兵,瀨谷支隊已經沒有后援,完全成了一支孤軍順利的話,甚至能夠攻占濟南,成就一段軍事歷史上的傳奇汽艇很小,也就十來米長的樣子,看上去還很,應該是上海的造船廠生產的,因為,曾一陽看著汽艇前部的哪挺重機槍,怎么看都覺得別扭估計是后來裝上去的第七十四章‘鬼子’打鬼子——邪乎曾一陽和謝維俊在16日清晨,終于登上了山東的土地,兩人相視一笑,剛剛架設起來的電臺馬上開始工作而曾一陽正好乘著這段時間裹上大衣瞇上半個小時剛剛睡下,機要員龐雪匆忙的拿著一份電報,差點撞上正要去渡口巡視的謝維俊謝維俊將手臂一攔,就對龐雪小聲道:“輕點,軍長剛睡下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什么事告訴我”說完,就摸出上衣口袋上的鋼筆,以為是要找人簽字等到謝維俊在電報上簽上一個‘閱’字后,又草草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龐雪就是不走,謝維俊佯裝不高興道:“我都簽好字了,你還不走?”

“軍長,還沒看呢?”龐雪不樂意道,平時謝維俊對這個機要員很有好感,從來都是笑臉相迎不過今天他可就生氣了,日軍已經進攻滕縣,雖然湖邊小鎮不見得日軍會光顧,但等到大部隊休息完后,很快就要投入戰斗了  連續作戰,連參謀長謝維俊都有些擔心,戰士和指揮員能否挺得住?

  龐雪調皮的睫毛下,閃動著一對有神的眸子,小嘴一撇說:“參謀長,我可是奉軍長的命令,只要是滕縣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親自讓他批閱……”

其實曾一陽根本就睡不著,滕縣危機,日軍瀨谷支隊雖然膽敢分兵去進攻兵力空虛的棗莊,但就目前的形式,已經不可能再南下,進攻徐州門戶,臺兒莊了孤軍深入,想要憑借兩萬不到的日軍,就想要攻克重兵把手的徐州,似乎有些天方夜譚,而且李宗仁的既定方針就是在臺兒莊,阻擊日軍的進攻鋒芒,伺機殲敵一個小時前,曾一陽從電臺上獲得消息,陳光帶領的部隊已經在碭山駐扎,護衛徐州運河沿岸,而羅榮桓已經發電報來,告訴曾一陽,在85軍已經運動到了滕縣附近,兩萬大軍即便勝不了日軍的瀨谷支隊,但瀨谷支隊要想南下突破,也是不可能的曾一陽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發現睡覺根本就沒有恢復多少體力,反而身上冷了,打算吃點東西再休息“軍長,滕縣的消息”龐雪將電報交給了曾一陽,一轉身就走了,軍帽下一個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像是要跟謝維俊置氣樣,歡快的擺動著  “別看了,人都沒影了”曾一陽幽幽的說道,將掛在門后的皮帶拿到了手中,重帶到了腰上,然后對謝維俊說道:“和李漫山團聯系,讓他們馬上吃飯,并讓后勤給他們準備三天的干糧,一個小時之后出發”

  “軍長,你就不要去了”謝維俊想要攔住曾一陽,要是曾一陽出現了危險,他還真的不好交代,伸手攔住曾一陽的去路,懇切道:“軍長,我帶部隊去,你帶著115旅主力部隊留下,等后勤部隊抵達后,再來增援我”

  曾一陽咧嘴一笑道:“老謝,我是吃飯去都餓的前心貼后背了,這你也要攔?”

  謝維俊尷尬的笑笑,連說:“老李都準備好了,一路上你都沒什么胃口,都擔心的不得了,這下好了”

  曾一陽一手拉住了謝維俊的肩膀,低聲說:“部隊每四個小時聯系一次,每逢4、8、12點,電臺開啟十五分鐘放心,這次不過是去形,有機會的話,將給友軍行個方便,能救出來一些算一些別攔著我,我可不是去和鬼子打陣地戰的,運動戰,小鬼子就是一手”

謝維俊苦笑,曾一陽要做的事,似乎他根本就攔不住曾一陽想不到,僅僅一天,滕縣已經危急成了這般模樣20軍團的85軍已經抵達了流沙河,防御滕縣的正面但是僅僅和日軍一次小規模交戰,一個主力團說垮就垮了,85軍就開始撤退,還說什么運動戰,沿著流沙河,大軍往山里走這下不但滕縣成了一座孤城,而且連帶著將二十二集團軍都受到了其影響孫震的集團軍部全部暴露在了日軍的視線中,無奈之下,孫震也只能收拾文件,帶著二十二集團軍的司令部撤退最后,滕縣附近,只有王銘章的122師師部和一些殘兵,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孤軍孫震怒罵的電文,已經發到了戰區司令部李宗仁箴默不言,但臉上的怒氣,已經讓戰區司令部的氣氛變得加的凝重起來原本應該到位的第第89師都是南口阻擊戰的部隊,戰斗力不弱  但為什么由13軍改編的85軍,戰斗力上出現了不匹配的情況呢?

很多事情,歷史都無法說明白,何況這些隱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曾一陽的推斷就是,20軍團是受到蔣介石節制的部隊,直接的領導權在中央,而非戰區加上山東作戰的部隊,都是蔣介石非常忌憚的川軍和西北軍主力,有壓制李宗仁戰功的想法,也有消耗西北軍和川軍兩大雜牌軍的意圖而桂系的部隊,自然有李宗仁照顧,蔣介石沒辦法下手,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西北軍一直是蔣介石的心腹大患,抗戰雖然有機會,但成建制消耗的西北軍還沒有出現加上西北軍作戰勇猛,軍紀也比較嚴明,戰斗力很強,擅長奔襲作戰往往在裝備弱后一大截的情況下,還能打勝仗,這不得不讓蔣介石擔憂馮玉祥是失去了軍權,但要是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下,西北軍還是有希望回到馮玉祥的麾下,成為其爭霸的基礎川軍的情況,是讓蔣介石擔憂,劉湘突然在武漢病故讓蔣介石看到了控制整個四川的希望,手下的謀士張群,也正好是四川人,但沒想到,他不過是一次試探,就讓川康士紳名流反應激烈,最后,只能捏著鼻子,讓在山西的鄧錫侯回川主持四川軍政只能慢慢的圖謀四川,這在蔣介石心中無疑是一個隱患進攻滕縣的日軍并不多,只有三四千日軍,但作為川軍41軍前敵總指揮的王銘章,手下指揮的也只有這么多部隊,而且能夠戰斗的不過是一個團的兵力滕縣,守城戰的第二天,日軍從早上八點開始炮擊,就沒有停止過躲在臨時挖好的地洞中,王銘章等十幾個人身體挨著身體,靜靜的等待著日軍停止炮擊所有人都舉著木板鍋蓋之類的東西,就是為了防止被炮彈炸飛的磚石從洞口掉入滕縣內的房子都不能在日軍炮擊的時候呆人,這是滕縣交戰第一天,日軍炮擊給122師的一個教訓三四百的陣亡都是在日軍炮擊的時候造成的,沒有經驗的戰士,都在日軍炮擊的時候,往房子里躲,才多了三四百的陣亡忽然,從洞口淅淅瀝瀝的掉落了不少磚石,都不打,好在沒有傷到人和王銘章呆在一起,要么是軍官,要么就是侍衛  一個侍衛摸樣的士兵,吐了一口帶著泥沙的唾沫,低聲咒罵道:“龜兒子的小鬼子,爺爺在這兒哪?都炸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有找到你家爺爺……”

“狗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王銘章心中煩惱,說好的援軍,不過露了一個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集團軍代總司令,孫震,都心有戚戚的給王銘章的電報中說了些不好聽的話,言語中的怒氣讓人不寒而栗協同作戰中,中央軍既然視地方部隊于不顧,反而成了鬼子的幫兇,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讓川軍打光,好讓蔣介石能夠順利的接受四川  狗子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后,又不甘心的說:“師長,您說小鬼子這炮彈就像不要錢似的,沒命的亂扔,那河北和山西的大勝是怎么打的?”

  “用人命去打的,你以為呢?”王銘章沒好氣的回答:“40軍的軍長曾一陽,我倒是有緣在徐州見過一面,風華正茂,年少有為是位不可多得的儒將,40軍作戰的方式,我也打聽了不少應該他們的裝備和日軍相比,也沒有多少優勢,不過部隊成型時間長……”

說著,對狗子搖了搖頭,心說,這些對你說也聽不懂一兩秒一次的爆炸,突然停止了下來,王銘章突然將手中舉著的鍋蓋扔掉,爬著出了地洞  大喊道:“馬上去城墻的缺口,準備手榴彈……”

王銘章飛快的在已經成為廢墟的縣城內城墻附近跑去,路邊不時的出現被日軍炮彈炸死的川軍戰士王銘章眼中含著怒火,他快要瘋掉了,一天前,連帶著將孫震警衛團的一個營算上,他收攏了3000多人昨天的日軍佯攻,就讓他損失了將近1000人,這次日軍火炮覆蓋,王銘章已經不敢去想象,滕縣還有多少活著的戰士王銘章在跑動中左躲右閃,飛快的接近了一處城墻的缺口,找到只受了一點輕傷的連長,讓其收攏了數百個手榴彈  王銘章手中也拿著一個手榴彈,對著戰士們喊道:“等日軍靠近了,就扔手榴彈,記住拉弦后,在手中停幾秒鐘,再扔出去……”

  就在王銘章喊話的時候,日軍的機槍壓制著城墻的缺口,進攻開始了……

  十幾挺輕重機槍,打的城墻的缺口附近碎石橫飛漸漸的,機槍聲小了很多,王銘章知道,一定是日軍靠近了城墻大聲的喊道:“聽我的命令,拉弦……”

  王銘章心中默默數到三,又大聲喊:“扔手榴彈”

說完留在城墻邊上的五十多川軍戰士,將手中的手榴彈都扔了出去,一陣陣爆炸,在相隔才幾米的城墻外爆炸,貼近城墻的日軍,剎那間都暴露在手榴彈的攻擊范圍內手榴彈的爆炸,屬于彈片殺傷,要不是傷在要害部位,士兵也不會死亡  爬上城墻的川軍戰士,拿起手中的步槍,瞄準躺了一地的日軍,挨個補上一槍……

指揮滕縣作戰的日軍第63聯隊,聯隊長福榮真平大佐,聽聞部下報告進攻東關的一個小隊士兵,全部玉碎,頓時氣的暴跳如雷,將手下的一個大隊日軍投入了戰場這下,對滕縣的川軍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日軍的下口徑火炮,擲彈筒,隔著城墻,對城內的川軍戰士頻頻炮擊,重機槍壓的城頭的戰士,連頭都太不起來  雙方圍繞著城墻頻繁的作戰,讓王銘章怒火中燒的是,手下的大部分士兵,連鬼子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倒在了迫擊炮的爆炸中……

戰事一度慘烈的以122師的官兵,用生命去填補防御死角,才勉強拖到了黑夜入夜后,王銘章聽著慘烈的戰報,一言不發,兩天來,122師總共傷亡過2300人,但日軍的傷亡僅僅是一個小隊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甘心,坐擁堅城,仗打成這個樣子,王銘章苦悶的感到,陣陣無力一點一絲的力量,在部下的陣亡后,被抽離了他的身體  “給孫長官發報:敵以炮火猛轟我城內及東南角城墻,東關附近又被沖毀數段,敵兵登城,經我反擊,已將其擊退,若友軍深夜無消息,則孤城危矣國戰無僥幸,銘章也無怨言,122師自師長以下‘決心死拼,以報國家’”

王銘章說完最后一個字,身上頓生層層倦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或許是他四十多年人生中,最后一個夜晚  等天一亮,可能就是為國捐軀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只要日軍破城,他會身上綁著炸彈,沖到日軍堆里,和日軍同歸于盡……

  這一夜,王銘章睡的特別安生,像是回到了童年,在都老家的田埂上,一個帶著小辮子,背著一個破舊的書袋少年郎,在休息日,回家看望父母在這一天,母親一定會做上他喜歡的小魚干,讓他美美的大吃一頓……

此時,已經急行軍一天的曾一陽絲毫沒有睡意,在距離滕縣不過十幾公里處的一個小村落里,就著油燈看著地圖上的流沙河從偵察營的戰士報告來的彈道方向,他大致摸準了日軍的重炮聯隊已經是在河對岸,隔著滕縣炮擊派出去三個小分隊的戰士偵察日軍的炮兵位置,遲遲沒有回應,這讓他有些不安日軍包圍滕縣的兵力,他已經摸清了,不過一個聯隊的日軍,加上直屬部隊和協同作戰的日軍,也不過四千多人  報告——

余得水在進入山東后,僅僅兩天,臉色就差了很多,皮膚也有些暗淡,這是體力透支的反應“找到了?”曾一陽期許的對余得水詢問道  余得水得意的笑著點了點頭,曾一陽大喜拍著手大聲道:“這次作戰,我給你記首功”

  曾一陽這時也心中大定了起來,在房子里來回的走著,走了幾分鐘后,他才站住了:“讓部隊半夜出發,還有四個小時,你也抓緊時間休息,還有騎兵營,炮營也派出一部分戰士去,要是周圍沒有日軍大股部隊,填上炮彈,也該讓小鬼子樂呵樂呵記住,打完就走,走的時候把炮給我炸了不過發現日軍的防控武器,給我一樣不少的帶回來”

按規定,日軍的野戰炮兵是配有防空武器的,20MM的高射機炮即便不是用來防空,拉平了,也比重機槍帶勁多了日軍在濟南、濟寧等地都修建了機場,而且濟南的機場是現成的,雖然國民黨在鄭州有20架戰斗機,都是從蘇聯購買的20架蘇戰斗機,但是蔣介石已經下令,所有戰斗機暫停作戰任務,準備撤離至洛陽原因,就的飛機在淞滬戰場消耗過大,到去年11月底的時候,只有30余架飛機能夠上天,河南機場僅僅20多架的飛機,投入戰場意義不大使得日軍在山東戰場肆無忌憚,轟炸機沒有戰斗機護航,照樣執行地面轟炸任務第二天拂曉,天蒙蒙亮,王銘章就醒過來了,看著天邊的云層被太陽的光芒照射的紅彤彤的,王銘章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好天  福榮真平大佐吃完了最后一塊牛肉罐頭,用白色的餐布擦了擦嘴角,對身后的傳令官下令道:“命令炮兵大隊的武田少佐,早上八點準時炮擊東城,下午我要進城閱兵”

  傳令兵滿頭是汗的說道:“聯隊長閣下,炮兵大隊聯系不上,已經派騎兵去傳令了應該是電話線又被剪短了……”

  “八嘎,可惡的支那潰兵……”

  同時,曾一陽睡了四個小時,精神奕奕的在庭院里呼吸著清晨的空氣,見一早就忙碌的李漫山叫道:“李漫山”

  “軍長,您叫我”

“給偵察營的命令下達后,有沒有傳遞回來?”曾一陽剛起來,等的就是這個消息,拂曉趁著日軍禁戒最松懈的時候,就摸營一舉干掉日軍的炮兵,和守衛部隊就日軍火炮的數量來說,大約也就是一個炮兵大隊的火炮,數量也就十幾門,守備的人員也不會太多“騎兵營已經回來了”李漫山幸災樂禍的說道,從戰士們臉上的笑容,就能夠知道,這次任務一定很順利“讓田維軍到我這里來”曾一陽說著就轉身進了屋子,準備在地圖上尋找日軍可能出現的指揮所只要炮擊一開始,暈頭轉向的日軍肯定會慌亂一陣,然后李漫山的231團像鋼刀一樣,插入鬼子的縱深,以為隊援軍抵達的鬼子,一定會選擇撤退一段距離觀望偵察,尤其是炮兵突然反戈的情況下,會謹慎那樣,李漫山的這個團,只要指揮上沒有犯大錯,就能取得不錯的戰果7點,一發炮彈從流沙河北岸呼嘯的飛過滕縣縣城上空,往日軍的方向飛去打了兩天守城戰的王銘章一臉呆滯的看著炮彈,小鬼子的炮兵什么時候怎么不濟了,試射都能打到自己人的頭上  太有才了——

第七十五章川軍也懵了炮彈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直落日軍駐扎的營地  福榮真平拄著指揮刀,目光呆滯的看著越來越接近的那個小黑點,連炮擊隱蔽的口令都忘記了,就眼睜睜的看見離他足有一百多米的一輛指揮車,升起一團烈火……

福榮真平怒不可赦的大罵著,那輛裝甲指揮者是福榮真平彰顯帝國武功的最好道具,以至于即便在宿營地內,他也將自己的愛車也帶著磯谷師團配備了裝甲兵,重炮聯隊,協同作戰的還有陸軍航空兵,強大的攻擊力,無一不彰顯著機械化作戰的先前理念,和強大攻擊能力劇烈的爆炸聲,讓所有在附近的63聯隊參戰人員都雙耳失聰,只能看著色彩豐富的圖像,忙碌的士兵在營地內拿著水桶等物品準備救火福榮真平大喊了幾聲,發生周圍的人都并沒有停止下來,氣的他真相拔出指揮刀,砍掉幾個不聽使喚的部下,但他明白,所有人都患上了短暫性的失聰,等過幾分鐘,就能恢復  張嘴之間,發現他的參謀長正向他跑過來,抱住了福榮真平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大喊:“聯隊長閣下,我們必須馬上撤離營地,很有可能這是支那軍隊的主力部隊炮兵的試射……”

福榮真平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詞組,神情憤怒的樣子  “部隊轉移……”

這回,福榮真平聽明白了,耳邊還是嗡嗡的叫著,有點像是耳朵中悶著一只蒼蠅福榮真平使勁的掏了掏耳洞,并沒有讓他感覺舒服多少,反而心理上好了很多“馬上呼叫航空兵,請求飛機偵察……”福榮真平命令道不過是轉移目標,福榮真平并沒有打算放棄滕縣,兩外派遣了一隊兩個中隊的步兵,前去查看,炮兵陣地的情況如果將一個炮兵大隊的裝備丟了,那么他這個聯隊長就當到頭了,在日軍中,每年培養的軍官數不勝數,不少年輕的陸軍大學軍官,從軍十幾年后,還是一個少佐,一直無法獲得升遷這樣,就給在位置上的高級軍官們提了個醒,這些年輕人可不是好糊弄,都睜大的眼睛盯著上官只有頂頭的上官下臺了,他們才能上位,而且,日本國內幾次時間,殺首相,殺內務大臣,每次都能看到是青年軍官的影子福榮真平在部下的幫忙下,其實是他的參謀長推著他的屁股,讓身材厚實的福榮真平爬上了一匹戰馬,才匆匆的召集士兵,開始有序的轉移  反正隊在滕縣,想要逃,兩條腿的步兵,能和配備了汽車,裝甲車的帝國士兵相比?

福榮真平對于滕縣的守軍絲毫沒有戒心,甚至于,他很希望滕縣的守軍能夠反沖鋒一次,福榮真平明知道在藤縣內,守軍已經不足千人,裝備都是落后的步槍,機槍也沒有幾挺,火力很差,行動遲緩要不是旅團長讓他盡力俘虜王銘章,這個將,兩國開戰以來,日軍雖然在戰場上攻擊迅猛,也有不少中國將領陣亡,但俘虜隊的將軍,還從來沒有出現這不是軍事任務,而是政治任務日軍太希望有實力,有威望的政高官投靠他們,北平的偽華北政府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政客,根本就不能服眾當初,日本人找黎元洪,找段祺瑞等北洋軍政的大佬  無一不是被掃地出門,一點面子都不給甚至有人打著撈錢的目的,不但從日軍華北機關這里支取了大量的錢財,反而吃完抹嘴不認賬,這還是北洋時期的總統?

于是乎,寒透了在北平的大小日本特務的心才打起,在戰場上,俘虜高級將領想活?只要出任日軍控制的偽政府的職務,不但給錢,給權還能組建軍隊,歸其指揮,也就是日軍常說的皇協軍,這些部隊現在戰斗力不強,都因為是沒有好的軍官帶領在福榮真平攻城第二天下午,福榮真平卻是派人去城墻喊話,希望王銘章能夠識時務,給皇軍效力  當時王銘章確實很氣憤,自己的部下戰死6成,難道還不能說明自己的志向嗎?

不過,他也沒有搭理喊話的日軍,反正讓鬼子有點念想,可以多拖延一些時間,滕縣的川軍多控制城池一分鐘,也為臺兒莊的一軍團多爭取一分鐘滕縣的城墻已經破敗不堪,這座明朝修建的城墻,經歷數百年的歲月,終于走到了歷史的盡頭高墻堅城,自從熱武器出現后,在軍事領域中的作用越來越小了王銘章艱難的爬上了滿是磚石瓦力的城墻,映入眼簾的是,日軍匆忙中晃動的膏藥旗,拿起望眼鏡,發現日軍很多士兵都在往汽車上搬運物資  “難道鬼子要撤退”

  王銘章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難道就因為一發事故炮彈,就讓鬼子嚇成這樣?

王銘章不解,但身邊的警衛狗子卻很是高興,插著腰,做了一個解褲帶的假動作,還沒等開罵,后腦勺就被王銘章狠狠的來了一下狗子一縮脖子,驚恐的看了一眼王銘章,貓腰順著一根滑梯,溜下了城墻這兩天,也是受了大氣的川軍弟兄們,發現戰爭中,有了一口可以喘息的時間,自然大為興奮,松弛下來的神經,也開始顯露出他們豁達的本性來日軍呢?由于發現的晚,等炮彈到了眼前,根本就沒有時間追查炮彈的落點而在滕縣的守軍,則是知道炮彈的彈道,這兩天受這幾門小鬼子的小炮彈老鼻子罪了,那里能不記著鬼子炮襲,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專人在城墻四周盯著鬼子的炮襲滕縣的川軍都以為鬼子炮兵擺烏龍,傷了自己人即便這樣,藤縣城內的川軍士兵,也都各自找好了掩體,準備躲避炮襲天空中響起轟炸機沉重的轟鳴聲,日軍的輕型轟炸機三架一組,十二架飛機穿透掠過流沙河,出現在了滕縣上空  空襲——

  防空——

在滕縣活著的川軍將士,不是第一次見到日軍轟炸機的空襲,雖然一架飛機不過載彈數枚,大的二百多斤的炸彈,從飛機下落下,頓時能夠將十幾個院子一下子炸成一片平地,而小的炸彈,威力小一些,但也不和忽視不少戰士,都是因為被爆炸的余波震暈乃至震死所以,才川軍眼中,日軍的飛機,卻是是一等一的禍害戰機的出現,讓63聯隊的日軍大為驚訝,聯隊口口聲聲隊的援軍出現,飛機的視野可不是陸軍能夠相比的  飛在高空,十幾公里的土地一覽無遺,難道會遺漏了中國守軍的援軍嗎?

福榮真平也是一愣,難道沒有敵襲?立刻就命令部下停止搬運物資,準備攻城一團團灰色的泥土,被二百多斤的航空炸彈掀起在半空中,久久才緩慢的落下福榮真平也是靈光一閃,既然轟炸機編隊及時出現,那么進攻滕縣迅占領滕縣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控制了滕縣,憑借城墻和聯隊部裝備的火炮,就能拖住隊的主力  瀨谷支隊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作為支隊的高層,福榮真平大佐自然也知道,旅團長瀨谷啟,希望利用機械化兵團的快反應能力,將在山東運河及津浦線沿線的隊主力揪出來半年來,中日兩國的戰爭規模越來越大,淞滬抗戰最后的時候,雙方投入的總兵力過了一百萬人但最后,隊的主力并沒有消失這使得戰爭越來越嚴峻起來,于是瀨谷支隊就有了沖擊第五戰區腹地,將第五戰區幾十萬大軍吸引過來的設想然后憑借外圍日軍的包圍,將幾十萬隊,一舉殲滅在徐州城下這場戰爭博弈,對日軍來說,是瀨谷少將的個人想法,作戰部署并沒有上報給師團,別說方面軍了但在山東的日軍卻是已經被調動了起來可以說,華北方面軍治下的第二軍,所有在山東的部隊,都已經在瀨谷支隊南下之后,開始配合其作戰一場小的突襲戰,變成了一場大會戰,這是瀨谷少將自己沒有想到的事實上,作為方面軍司令官的寺內壽變成了最后知道結果的人,不得已之間,只能利用瀨谷支隊的長途奔襲能力,圍繞著這個支隊,開始部署戰役計劃二十架日軍飛機,在滕縣上空盤旋一陣后,將攜帶的所有炸彈都丟下之后,就往濟南方向飛去沿途帶隊的園田賢一大佐,在飛機掠過炮兵陣地的時候,詫異的看了一眼,流沙河北岸的日軍炮兵陣地,搖著頭,吹著口哨,返航去了按照前兩天的作戰部署,空襲之后,炮兵就會立刻通過指令,開始炮擊但今天炮兵陣地上的人好像少了很多,只有四門榴彈炮周圍,還圍著不少人員  一個穿著血跡滿斑斑的少佐制服的軍官,拿著手中的指揮刀,對正趴在榴彈炮,大炮目鏡上觀察的一個士官大聲的喝罵著:“,丁永信,你到底行不行不成我命令炸炮了”

喊話的就是偵察營的營長,余得水“你小子敢”丁永信轉身之后,露出一張污跡斑斑的臉來,就像是在煙熏火燎中過了一夜似的  丁永信一咧嘴,露出兩排白牙,拍打身邊那門榴彈炮的炮閂,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小子,這么多年還沒有改掉那狗脾氣,也就是我老丁脾氣好,不和你計較你不過是一個營長,軍長照顧你,才給了你一個副團級,但哥哥早就進步成了團級,你這是冒犯首長懂不懂,也就你那搭檔比你懂禮數,我也不和你計較,就當小孩子撒潑胡鬧罷了”

“丁大胡子,你算什么首長……”余得水指著丁永信的后背,運著氣,心說這家伙也不知道好歹,偵察營的一個連,都安排去河邊阻擊要是圍攻滕縣的日軍派遣大部隊進攻,偵察營的一個連也頂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偵察營的兵難練,這是40軍總所周知的挑兵這一項就夠難的,要選身體素質好的,夠激靈的,最好還要多少認識幾個字的即便加入了偵察營,還要一兩年的訓練,才能帶出來,這些人都是余得水手中的寶貝疙瘩,真要當成作戰部隊的步兵用,還不心疼死他就說,昨天的偷襲日軍炮兵陣地,要不是偽裝得當,將幾個日軍警戒鬼子哨兵,用刺刀給干掉了,不聲不響的摸進了日軍的營地,這小六百人的鬼子兵還真的不好對付“丁大哥,你知道,我的兵每一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兵,要是傷亡多了,軍長那里我不好交代”余得水服軟了,沒辦法,日軍炮兵陣地上的彈藥堆積如山,想了很久,才將一些榴彈炮的炮彈收集起來,這些炮彈只要稍微改裝一下,就成當成炸彈,地雷用,而且威力驚人“老余,準備裝車的炮彈都裝上了汽車,我們……”李明義抓緊時間,將兩車炮彈都運上了車,留下的幾十發炮彈都堆在大炮周圍而丁永信卻一門門大炮的轉悠著,像是在準備調準大炮李明義也急了,畢竟他和余得水帶的部隊都不是戰斗部隊,對上日軍作戰部隊,也只有吃虧的份畢竟他們是偵察部隊,配備的機槍不多,沖鋒槍的攻擊距離有限,要不是在日軍炮兵陣地上繳獲了一些步槍和幾挺機槍,連到河邊打阻擊的部隊,都沒有趁手的武器  丁永信在最后一門榴彈炮前調整了一會兒,然后對著身后的余得水開口道:“老余,把那些大正炮炮筒子都接上引線,等我這邊將炮彈打完了,點上引線,我們就撤離”

  “早準備好了,你快點”

八門大正110MM的炮管中,都放好了炸藥,炮口上,掛著長長的引線雖然繳獲了幾輛日軍的汽車,但是這些炮實在太重了,汽車牽引上這些火炮,跑起來,連鬼子的載重汽車在公路上都跟烏龜爬似地一合計,只能全部炸掉了事一號炮位二號炮位丁永信拿著信號旗幟,揮動著旗語,讓手下的炮兵按步驟裝填,幾十個戰士,圍繞著四門日軍榴彈炮  放——

四門火炮炮口火光一閃,巨大的后坐力,連幾噸重的大炮都被彈起,膠皮輪胎在地上彈了一陣,才恢復了平靜炮口中帶著一陣白煙,和刺鼻的炸藥味,籠罩著周圍的空氣四發炮彈呈口字形,飛向了滕縣外東關附近  一頭就扎進了日軍的散兵進攻隊列中……

  城頭監視的川軍士兵驚訝的連嘴都合不上了,罵罵咧咧的跳下了城墻,嘴里還忍不住罵道:“龜兒子的,這算是哪門子事?”

  第七十六章援軍?

  “援軍到了——”

  “援軍到了——”

滕縣的川軍都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但他們的心中,都有種被拋棄的悲傷,只是在慷慨赴死的情緒下,被壓制住了久久期盼的援軍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心中所有的心緒都被點燃了  生死兄弟戰死沙場的悲情……

  友軍見死不救的悲憤……

  絕望中等死報國的悲哀……

越來越多的川軍,爬上了城墻,用手中的步槍,尋找著視線內的鬼子,拉上槍栓不時的開上一槍雖然距離比較遠,但還沒有脫離射程,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蒙上榴彈炮的強大沖擊力,往往能將日軍從凸不平的戰場上,用爆炸的氣流給炸出來  “突擊隊35人,全員準備出,請長指示”

  “記住,你們的任務,就是靠近日軍的坦克和裝甲車,用手中的手榴彈和燃燒彈,將日軍的裝甲車給我干掉,給大部隊總攻減少阻力你們身后有一個營的部隊,吸引日軍坦克的注意力……”

“保證完成任務——”35個漢子高聲喊道曾一陽動員一般都不講大道理,反而用任務來激勵這些戰士,讓戰士們知道,應該在戰場上做什么曾一陽心說,訓練反坦克作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是該再戰場上檢驗其成果的時候了潛伏到日軍坦克周圍,用燃燒瓶點燃坦克,如果能點燃坦克的動機,那么坦克將徹底趴窩,甚至能夠引起油箱爆炸,就將坦克內的戰斗人員全部活活燒死還有就是用手榴彈,打開坦克的蓋子,或者從觀察口中,扔進去,炸死車內的日軍,這種方法往往能夠將日軍坦克完好的保存下來  李漫山見曾一陽沒有要補充的,沉聲道:“出——”

  “一營,跟”

滕縣城內,王銘章也現了戰場上的變故,日軍突然受到火炮的攻擊,巨大的爆炸聲,可以證明就是日軍的大口徑火炮日軍飛機的空襲,因為扔下的炸彈不多,雖然爆炸力驚人,還上不到多少人反而,日軍火炮,使得滕縣守軍大量傷亡  看著炮彈的落點,王銘章心里也有些打鼓,這些炮彈應該是日軍的炮兵陣地上打過去可是日軍的大炮,為什么會攻擊日軍?

這確實是一個很不好解釋的問題  難道兩天前出現的中央軍將鬼子的炮兵陣地端掉了?

這不合常理,端掉日軍的炮兵陣地后,雙方的火力對比馬上出現了變化,擁有多士兵的隊,應該馬上集結兵力,對周圍的日軍進行掃蕩,然后會命令滕縣城內的守軍,對日軍進行分擊,徹底擊潰這股日軍王銘章不但沒有得到這方面的命令,也沒有現大量的中央軍部隊,相反,只有大約一個加強團的部隊,出現在了滕縣的東南部就這點兵力,想要沖擊三四千鬼子,似乎有些想當然了站在王銘章身邊的還有他的參謀長趙渭濱,122師出川后連續作戰,又一直沒有補充,兵力已經不足一個旅,加上和集團軍失去聯系后,41軍在滕縣附近的界河防線、北沙河防線,都已經相繼撤退  “師座,如果我們配合東南方出現的友軍,從側面進攻日軍,就能夠沖破日軍的合圍……”

  趙渭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王銘章揮斷:“敵我情況不明,貿然出擊,就憑我們手中的那些武器,要是被日軍突破,進入城內,我等將成為國家罪人”

都上升到了國家罪人的高度,趙渭濱自然不敢再進行勸阻可是,他和身邊的124師參謀長是對王仲廉的85軍不滿起來,一個兩萬人多人的軍,面對才三四千人的日軍,竟然就逃了不少人想到了派系之爭,這也不難,能夠從軍一步步晉升到師長、旅長的,即便在地方,眼界也不會太閉塞,加上多年的軍政生涯,要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不難“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第五戰區的仗,還是雜牌軍打,最后中央軍撈戰功想想我們3人,守著這個破縣城,三天,眼看著部隊打光了,中央軍援軍才趕過來,這不都是算計好的嗎?”趙渭濱的話自然有他的幾分道理,但就是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能救援他們的是,急行軍三天的4o軍趙渭濱見王銘章沉言不答,眼神看向了周邵孟,他想勸解王銘章帶著部隊突圍出去這也是給41軍留下種子,122師、124師真要在山東都打光了,最后隸屬于川軍的這兩個師的番號,還會不會存在都是問題被中央軍吞掉,還是直接就取消番號,都是他擔心的問題124師參謀長周邵孟右手叉著腰,瞇起眼睛,看著正在動佯攻,吸引日軍主力的231團的一營“看來日軍的炮兵陣地確實被友軍占領了,從炮彈落點雜亂的情況來看,要么是友軍炮兵訓練不足,要么就是匆忙,我比較傾向于后者……”周邵孟一字一句的說著,就像是一個參謀長評判著一個實習參謀的沙盤推演一樣,若即若離的語氣,似乎還能站在公正的立場  說完這些,周邵孟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兩個同僚,詢問道:“你們知道,在各軍中,那支部隊慣用偷襲敵軍炮兵的戰術嗎?”

“西北軍倒是有這種慣例”王銘章閉著眼睛,想了想,睜開眼說道  “西北軍卒持強好勇,往往使用敢死隊,突襲對手炮兵,得手后,即炸毀大炮,但是很少聽說他們能夠在倉促中,將地方陣地上的火炮作為已用的?”趙渭濱在同僚的啟下,也漸漸的想到了一些不同:“中央軍向來不善于長途奔襲,襲擾對手的身后,可能……”

“這支部隊到底屬于哪個派系?就在和日軍步兵交鋒的一瞬間,就能夠揭曉”周邵孟微微一笑,瞇起眼睛看著已經排好攻擊陣容的日軍輛坦克一字排開,數百日軍尾隨其后的戰術,對于滕縣守軍來說,還是比較鮮的在攻城戰中,坦克的作用并不明顯,往往只能做移動的炮臺,和機槍火力支援點貢獻的力量也是有限,尤其是日軍坦克口徑火炮根本就對磚石城墻構不成威脅但在野戰中,日軍的步坦協同作戰,在川軍將領眼中,還是很鮮的坦克要照顧步兵的度,往往像是在烏龜爬一樣緩慢,但其厚實的裝甲,手榴彈扔上去,不過是搔癢癢,迫擊炮沒有那么準的準頭,換句話說,即便迫擊炮的炮彈能夠找準落點,也傷不了背著一個烏龜殼的坦克這在川軍士兵眼中,坦克成了戰場上無解的武器雜亂無章的炮彈落點,并沒有繼續對63聯隊的日軍造成多的傷亡,只有在前幾輪炮兵襲擊中,才傷亡了數百人這也讓福榮真平已經怒火中燒了,兩天的猛攻,在滕縣城外,只有五十多人陣亡但僅僅一次炮襲,就讓他的聯隊失去了一個中隊的士兵,這讓他如何能夠平靜下來福榮真平大佐也明白了一個事實,就是他攜帶的重炮兵大隊,已經被偷襲了,而且還落入了支那軍隊的手中這樣的損失,回去后,打罵幾句,能夠消磨旅團長的怒火嗎?尤其是,現在的福榮真平在自信心上,明顯的不足他雖然豪氣的命令三個大隊,在坦克的突擊下,向出現的隊進攻  但如果這些突然出現的隊,不過是對手的一支先頭部隊,那么憑借他手中的幾千人,還能獲得滕縣的勝利嗎?控制火車站,保證源源不斷的物資,從河北運送到山東前線戰場嗎?

福榮真平也只能寄希望與他手下的那幾輛坦克,協同步兵,將突然出現在戰場隊擊潰,為支隊主力集結創造條件相信旅團長只要騰出手來,即便對方有一個軍,也能拖垮對手加上空軍的優勢,日軍在山東戰場根本就很少受挫,往往也是攻擊不力,沒有達到預定的作戰效果,真正大規模的傷亡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也就讓瀨谷支隊63聯隊的士兵,在與隊對戰中,占據這心里上的優勢但他們那里知道,和他們對陣的是4o軍滕縣北方突然一陣巨響,轟隆如滾雷不絕,隨即又有沖天的火光,和濃煙,站在幾公里外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顫抖“八嘎,卑鄙的支那軍隊……”福榮真平握緊手中的指揮刀,要緊牙關,命令聯隊炮兵,試探火力偵察和日軍的進攻方式差不多,4o軍的野戰戰術中,也是尖兵先行,重點打擊對手重火力,面對鬼子的坦克,也能在付出極數傷亡的代價,迅的接近鬼子的坦克擔心被鬼子坦克上的重機槍壓制的一營機炮連,馬上火力全開,對著鬼子坦克間的鬼子士兵攻擊貓著腰,跟在坦克身后的鬼子兵,在隊長,中隊長的帶領下,邁著碎步,別看步子,但度一點都不慢,笨重的鋼盔下,一雙雙如同野獸般的眼睛盯著前面的旗兵馬克沁沉悶的吼聲下,鬼子步兵立刻就有幾十人中彈人類在自己設計的武器前,顯得越來越弱不禁風一個重機槍連,立刻將四輛鬼子坦克全部引了過去,扭動的炮臺,短的炮管,似乎在展示著一個吝嗇民族的圖騰趴在坦克行進道路前二十多米的距離的突擊隊戰士,立刻就知道這是身后的部隊給他們創造機會,躍起十幾個戰士,三個人一組,緊跑幾步后,撲到在地上,爬行了幾步,離開坦克的距離都在六七米的距離,就將背包中的幾個玻璃瓶往坦克上扔去破裂的玻璃,將瓶子內的混合燃料大部分都途在了坦克上,就在坦克周圍的鬼子準備還擊的時候輛坦克不約而同的燃燒了起來熊熊的火焰,滾滾的濃煙,讓坦克周圍的鬼子足足愣了又幾秒鐘古老的三十六計中,就有一條火攻計,這條被歷史沿用了一千多年的計策,出現在了現代戰場,讓時刻標榜軍事大國,科技強國的日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坦克外的鬼子還好一點,大不了就躲遠點,但坦克內的鬼子可就遭殃了觀察口外,不斷涌入的濃煙,讓本來就空氣混雜的坦克內部的空氣,有種窒息的壓迫感覺可怕的是,不但升溫的坦克內部,讓在坦克內的鬼子異常驚慌其中一輛坦克的艙門打開,駕駛員在熊熊烈火中搖晃了一下,就躲入了坦克之中,站的近一點的鬼子,能夠清晰的聽到那些傲慢的坦克駕駛員正在怒罵,讓周圍的日軍幫忙滅火用汽油,糖水等粘合而成的混合物,其燃燒的溫度驚人,而且水也無法澆滅這些烈火只能用沙土,或者干冰才能澆滅火源戰場上瞬息萬變,就在鬼子坦克中招的同時,突擊隊的火力組,對著驚慌失措的鬼子步兵就是一通掃射機槍的火舌,射擊在密集的鬼子步兵中,就如同割韭菜般利索一營的兩個步兵連,知道突擊組得手,立刻就撲了上去,灰蒙蒙的原野上,立刻就出現了數百戰士,迂回包抄,準備一口吃掉這兩個中隊的鬼子  “命令炮兵,瞄準日軍聯隊旗方向,射擊——”

曾一陽清晰的看到,日軍的兩個中隊左右的鬼子,在燃燒的坦克周圍,開始潰散,他明白,對手肯定不會放任這兩個中隊的兵力損失從整體上來說,曾一陽面對的是一個聯隊的鬼子,對手的迫擊炮在數量上,要比曾一陽手上的多一些,但相差不大鬼子的大口徑火炮被炸毀之后,氣焰一定受損,此時正好一鼓作氣,將鬼子準備反撲壓制下去231團的迫擊炮營,12門大口徑迫擊炮向預定的目標開火正好此時鬼子的炮兵也開始進攻,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已經暴露了所有火力的一營重機槍連雙方幾乎在同事開始了反撲  曾一陽看了一眼身邊躍躍欲試的李漫山,開口道:“李漫山,帶二營給我壓上去,將鬼子準備的反撲徹底打下去朱盡忠帶上補充營,從戰場的缺口,接近城墻,和城內的川軍聯系,接應守城部隊出城,記住出城前,把火車站給炸了……”

  “三營長——”

  到——

你帶著兩個連,迂回到鬼子的左側,牽制鬼子的重武器,記住部隊要機動包抄,和鬼子之間的距離要掌握好,絕不能讓鬼子咬住,打陣地戰兩軍之間,都沒有準備戰壕,在平原作戰中,失去了坦克的鬼子,在武器上,并沒有多大的優勢,而4o軍也同樣如此為了輕裝前行,部隊沒有攜帶射程比較遠的山炮也野炮隨軍的,也只有一些攜帶方便的迫擊炮,甚至炮彈也只有帶一個基數,沒門炮一百二十炮彈,看起來數量很多,在雙方都沒有地形之利,迫擊炮的作用將被作為步兵支援武器,其炮彈的消耗度,將是伏擊戰的四五倍以上尤其是,日軍在山東戰場具有絕對空中優勢,在偵查,后續支援上,4o軍將處于絕對劣勢而且,曾一陽也不知道在滕縣附近,是否只有這一個聯隊的鬼子要是瀨谷支隊就在附近,他帶領的4多人,也只能突圍了  日軍陣地,福榮真平大佐現隊竟然鐵了心要吃掉他的兩個步兵中隊,福榮真平咬著后槽牙,下令道:“命令第6、第9、第15步兵中隊,由山口良夫少佐指揮,增援被困的第3、第4中隊”

戰場上,一輛熊熊燃燒的坦克車終于在烈火中生了爆炸,數十枚炮彈,在高溫下,突然爆炸,立刻將坦克的炮塔給炸飛了,連帶著,在坦克周圍爭奪有利地形的士兵,都遭了秧福榮真平的眼睛紅得都要噴出火來了,雖然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部下心安先是炮兵大隊被對手控制,讓他損失了至少一個中隊的士兵,而且留下了很多的重傷員,還需要他手下的軍醫照顧接著,福榮真平強大的王牌,裝甲兵坦克隊,而已時的無影無蹤,成了戰場上的第二個祭品  福榮真平沉聲詢問他的參謀長:“尋求航空兵空中支援的電報是否已經出去?”

  “是的,閣下但是……”

  福榮真平大怒道:“快說,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沒有看到,帝國的勇士,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每時每刻都在流血,難道你還認為,世界上有比讓勇士們的血白流,讓人悲傷的嗎?”

“濟南機場的回電說,飛行大隊飛機不足,至少要兩個時之后,才能支援我們”參謀長壯著膽子,大聲的回答道  福榮真平強壓著怒氣,聲音顫抖的道:“難道你沒有說明,我們的處境,只要我63聯隊和支那軍隊僵持,很有可能在第二天,就被數萬支那精銳部隊包圍到時候,誰來增援我們?”

“都說了,不過濟南司令部的回答是,十五分鐘前,機場內飛機全部升空,進行空襲任務沒有兩個時,根本就不會有飛機降落而且,傲慢的原田大佐都快要拒絕支援我們,用珍貴的航空炸彈,浪費在毫無價值的民房上……”福榮真平的參謀長似乎怨氣很重,一開口,就將心里的委屈都掏了出來第七十七章謀取川軍指揮權  “師座,友軍派出了一個政委的官來,不知道干嘛的?”

  “政委?”王銘章隨即想到了紅軍中就有這個職務,后來西北各路紅軍改編在第五戰區,隸屬于GCD領導的部隊也就一支,難道是40軍?

  如果真的是40軍前來增援,那滕縣之圍自解,而且反擊的時刻也不遠,王銘章拉長著臉,沉聲道:“別瞎說,在我面前隨便,你跟誰都隨便啊快請——”

朱盡忠將部隊安排在滕縣北門,然后帶著一個警衛員進城,和城內的川軍商洽退兵的事宜  “40軍,115旅231團政委,朱盡忠”

“40軍?真的是你們啊滕縣有救了,二千多川軍將士的血沒白流啊”王銘章興奮不已,哪知道,有生之年,還能和40軍并肩作戰看看40軍,在進入戰場不到半個小時,鬼子就至少傷亡了兩個中隊  而122師在滕縣,打了兩天,才消滅了幾十個鬼子王銘章即便豪氣沖天,臉上也有些發燙,不過他隨即就熱情的拉著朱盡忠的手,殷切的問道:“朱政委,你這次帶來了多少部隊?”

“一個步兵獨立營的部隊,都安排在北城外,正在構建阻擊陣地”朱盡忠原本還想隱瞞一些40軍的情況,隨即想到,等這些川軍將士出城后,還是能夠看到,當即就實情相告王銘章心里頓時大為失望,固守滕縣兩天,他也深知,憑借一個營的兵力,想要守住滕縣,難之又難日軍天上有飛機,地上坦克加大炮,坦克的威脅看似不存在了,但大炮日軍并不缺一個獨立營,頂天也就五六百人的兵力,能夠頂多久  一天?還是兩天?

縱然40軍的裝備要比川軍好很多,但兩軍交戰,實力絕對落后的一方,勢必會成為挨打的局面川軍改變不了滕縣守衛戰,和日軍的憋屈的作戰方式,40軍也將如此王銘章心中的固性思維,在日軍強大的地空協同作戰面前,連自信心都大為受挫他只有想過,為抗戰而死,是死得其所卻沒有想過,用什么辦法,能夠彌補兩軍交戰中的絕對劣勢,留的有用之身,多的打擊侵略者王銘章沉默了一會兒,唯有苦笑,40軍的人情算是沒辦法還了唯有在滕縣多堅持幾天,或許能夠為整個戰局多爭取一些時間,最后,為徐州會戰最終的勝利,創造條件  王銘章身邊的122師參謀長,趙渭濱眼神飄忽的看了一眼王銘章,見主將不語,他也明白,40軍來的援軍太少,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但作為參謀長,為主將排憂也是他的分內事:“朱政委,40軍增援我122師,鄙人代表122師全體官兵,對您表示感謝,是否讓貴軍,先進駐滕縣,接著我們再商討滕縣防御之事”

“這個……”朱盡忠表情為難的吱唔著,他接到的命令是,接應滕縣的守軍出城,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團政委能夠決定的曾一陽還在城外呆著呢?要決斷,也是曾一陽說了算  趙渭濱爽朗的笑道:“朱政委,有為難的地方,還請盡管坦言,國難當頭,只要是真心抗日的部隊,我軍將士自然竭盡全力配合”

“我接到的命令是接應滕縣守軍突圍,并沒有讓我軍擔負守城的任務而且,日軍雖然受挫,但空中優勢明顯,我軍除非將日軍放入城內,用巷戰僵持,用城市內的房屋和街道,殺傷日軍但巷戰也是拼消耗的戰斗方式,我在沒有上級命令之前,是絕對不會和日軍進行巷戰的”朱盡忠不卑不亢的說道日軍主力已經南下,在固守滕縣的作用已經不明顯,日軍圍困滕縣,就是為了肅清鐵道線上的殘兵,打通鐵路線也是王銘章守衛滕縣的部隊比較少,所以才留下了一個聯隊的兵力  王銘章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此時已經怒氣沖沖了:“什么?你們不是來阻擊日軍的?難道也像85軍那樣,和日軍小打一場,就算是報銷國家嗎?我問你,你還不是一個軍人?”

“我是不是一個軍人,你說了不算”朱盡忠也有些火氣,想不到這個川軍中將這么固執,認準了滕縣就不想挪窩  再說了,要是棗莊失陷,滕縣還有什么作用?

  不過,王銘章沒想到朱盡忠脾氣也很沖,頗有火藥味的回答,將他氣樂了:“那我問你,你是否是一個軍人,誰說了才算”

“敵人……”朱盡忠輕蔑的說道“敵人?鬼子?這算是什么狗屁理論?”王銘章怒罵道“只有敵人害怕我,那么我想,對一個軍人的基本要求,我顯然合格了如果要做的好一些,還需要人民的認可不過,我想我的理念和貴軍是想左的,此時也不方便多談我接到的命令,是在一個小時之內,保護貴軍的后退通道,現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還有四十五分鐘,是否退兵,請您自己考慮”朱盡忠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大步流星的往北城趕去,指揮員是要時刻和部隊呆在一起,這是軍規,也是一個軍官必要的操守王銘章氣極,心說那里冒出來的一頭倔牛,還虎著臉,敢跟他頂牛  右手情不自禁的摸到了腰上的手槍柄上,124師參謀長周邵孟一看,立刻就抱住了王銘章,慌忙道:“師長,你消消氣,消消氣,朱政委雖然走了,但他說的話也在理他的一個營即便補充進了滕縣城內,也不過守一天而已……我們原先固守,還不是因為四周都是小東洋,連突圍也失去了機會……”

周邵孟攔住王銘章的同時,對著趙渭濱頻頻使眼色趙渭濱會意,立刻就順著北門的方向,追了下去“朱政委,請等等……兄弟有話要說……”趙渭濱一邊跑著,一邊喊朱盡忠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知道追著他的這個人,是滕縣守軍122師的參謀長,是個少將  朱盡忠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對趙渭濱說道:“趙將軍是否有難言之隱,只要我40軍能夠辦到的,一定不負將軍所托”

趙渭濱有心撤退,因為再在滕縣死守,已經失去了意義聽說日軍已經南下,如果無法獲得鐵路的后勤補給,南下的日軍不但會成為一支孤軍,而且在彈藥補給上,也將失去保證其攻擊力必然受損只要將南下的瀨谷支隊拖死在臺兒莊地區,就能大大的打擊日軍的囂張氣焰,也為日軍進一步進攻中國內陸,獲得緩和的時間雖然,作為一個師的參謀長,看不到如此遠的戰略部署,但從二十年的戎馬生涯獲得經驗來開,撤離滕縣,渡過北沙河,直接威脅日軍大量囤積軍需的敵后,其意義要比固守滕縣大的多“朱兄弟,滕縣的川軍都是王師長的看家部隊,傷亡實在不堪重負我也見王師長黯然神傷為國,我們川軍即便全部戰死,自然無怨但有些事,卻是讓兄弟寒心……”趙渭濱慍怒道,他沒有忘記,如果不是中央軍85軍突然撤兵,川軍在滕縣界河、北沙河一線,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傷亡“您有話就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不會讓川軍將士寒心的”朱盡忠還以為川軍要裝備,不過說來也是,川軍的部隊中,步兵的裝備落后,一般最有戰斗力的是師級、軍級別的警衛手槍部隊,有的是一個連,有的是一個營都配備了駁殼槍,士兵都是老兵,作戰頑強,軍事素養也好“滕縣城內有三百多重傷員,希望友軍能夠幫122師一個忙,將這些人護送到后方”趙渭濱說話間,臉上的肌肉猛的跳動了一下如果這些重傷員能夠順利的運送出去的話,很有可能,這些將是122師3000將士中,最后活下來的人  朱盡忠想不到,原來趙渭濱是這樣一個請求,神色漸漸的凝重起來,對著趙渭濱莊重的敬禮道:“請趙將軍放心,我一定將受傷的川軍將士,安全的送到后方”

“有勞了……”趙渭濱失神的回答了一句,誰也不想死,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保重——”

朱盡忠對萌生了死志的122師官兵由衷的敬佩,死并不能改變什么,但能夠激發后來者的勇氣這就是這些川軍將士不惜以死,來開創的一個天地三百多川軍重傷員,有些已經在彌留之際,有些還很清醒等他們發現,抬著他們的擔架,越過北門的殘垣斷壁,在擔架上的川軍戰士也漸漸的不安了起來掙扎的要起來,回到原來的地方和戰友們戰斗過的地方,雖然他們很多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過一個侵略者,就已經身受重傷,但生死戰友情,還是讓231團的戰士很感動“什么?122師不愿意撤退?”曾一陽皺著眉頭,他沒想到,在徐州見到的那個豪爽的川軍將領,還有如此固執的一面“機要員,馬上向政委發報,就說我40軍主力已經運動到瀨谷支隊的身后,需要指揮在滕縣附近的第五戰區司令部斡旋,但一定要快”曾一陽想到,也只有軍令,才能讓王銘章低頭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設立在徐州戰區指揮部附近的40軍辦事機構,立刻就收到了曾一陽在滕縣發來的電報電報的口吻很急切,羅榮桓一看,就知道這是十萬火急的事情,馬上帶著警衛員跑了出去,只有一個街口之隔的第五戰區司令部中,李宗仁正在為王仲廉不顧友軍安危,撤離戰場的做法大為惱怒當然,他氣的不是王仲廉,他生氣的是湯恩伯,這個蔣介石的心腹大將,在徐州戰局完全成了一個‘攪屎棍’,處處和他作對第七十八章謀取川軍指揮權下  李宗仁早就沒有了他淡定的微笑,臉上陰云密布,敞開軍裝叉著腰,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大發雷霆:“讓蔣介石來當這個戰區司令,我干不了……去,還愣著干什么,馬上就去給重慶發報,不懲辦湯恩伯,不足以平息民憤……”

“總司令,您消消氣,雖然20軍團缺乏協同意識,但孫連仲的1軍團3個師,還是如期抵達了臺兒莊外圍,并在其附近構建了工事,日軍要想突破臺兒莊防線也是不易中央軍在戰區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李宗仁身邊的心腹參議劉仲容,耐著性子,開解著盛怒中的第五戰區的司令長官事情的緣由當然是兩天前,王仲廉擅自將二十二集團軍的側翼讓給了日本人,導致孫震只能放棄運河防線,帶著司令部渡過運河,和在滕縣附近阻擊日軍的41軍兩個師失去了聯系當然,事發后,蔣介石也親自出面寬慰了李宗仁沒有實質性的承諾,但也算是放下身段,給足了李宗仁面子但棗莊的丟失,讓李宗仁是怒氣沖天對于一個指揮60萬大軍的戰區總司令來說,3000人的存亡并不重要,關鍵是,放棄這3000人,對于整個戰局的推動作用有多少但結果是,王銘章的滕縣阻擊戰,在棗莊失守后,成了一片死地尤其是,李宗仁準備調集的大軍,還在淮河沿線,根本就沒有時間抵達預定的區域僅僅一個59軍,以急行軍的度,在往徐州城趕來  劉仲容臉色不悅的看了一眼門口的聯絡官,心說,這時候有比棗莊的戰事重要的事情嗎?

  沒見到總司令正在為棗莊失守后,整個戰區的布置大動腦筋嗎?這不是來搗亂嗎?

  劉仲容一揮手,對聯絡官說道:“任何人來,都不見”

衛兵為難的看了一眼劉仲容,但是就是站在門口,沒有走李宗仁不耐煩道:“就按照劉參議的意思辦”整個戰區現在成為一團亂麻,日軍磯谷師團分兵后,沿著運河和微山湖,一東一西,兩路大軍突進,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還有什么心情見客“是40軍的羅長官,請求會面總司令”聯絡官只好硬著頭皮將來人的姓名通報了一下,如果李宗仁當時沒有見到羅榮桓,事后倒霉的也將是他這個聯絡官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豁出去,來個痛快的  “哦——,他這個時候來見我干什么”李宗仁狐疑的自言自語道,深呼吸幾口,將煩躁的心情強壓了下去,整好軍容,對聯絡官說道:“有請”

“羅將軍,你可來了,不知在碭山的40軍將士有什么需要的嗎?李某一定滿足你們這支英雄部隊的一切需要”李宗仁強顏歡笑道羅榮桓開門見山道:“李將軍,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40軍先遣主力一部,已經渡過邵陽湖,進入滕縣境內,發現在滕縣的川軍122師等殘部,僅剩500人,還在堅守滕縣,濟南到滕縣的戰事已經接近到了尾聲,但是沿途有很多川軍潰兵,40軍前敵指揮部希望暫時接過這部分軍隊的指揮權,將他們帶出危險區域后,重歸第五戰區建制……”羅榮桓說話間有些急切,但李宗仁還是聽明白了一個事實,40軍已經到滕縣了這才幾天時間,李宗仁也在為40軍的突擊能力大為感慨,山東的地形,他已經研究了數個月,從40軍一部分部隊分兵的區域來看,其過邵陽湖的部隊,每天至少要行軍150里,連續行軍三天以上,才能抵達滕縣附近沿途可沒有火車,只能靠兩只腳跑步前進  “這個……”李宗仁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羅榮桓,又看看劉仲容,沉吟道:“不知,40軍在滕縣附近的指揮官是何人?”

  說完,李宗仁委婉的道歉道:“請羅將軍海涵,川軍驕縱,非名將很難壓得住他們”

言下之意,40軍除非是曾一陽、陳光等人坐鎮,不然他李宗仁也無能為力羅榮桓細想了一下,知道前線緊急,暴露40軍軍部是否值當不過在電報中,曾一陽就是言明,用40軍的軍部,拖住日軍南下增援部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但能夠保證北線日軍無法集結大量部隊,而且從整個戰局上來看,也是獲利頗多離開了鐵道線,40軍的行軍度甚至比日軍要快上很多,這是因為40軍原先就很注重部隊的機動作戰能力日軍圍剿的部隊少,那么在運動戰中,完全就能夠成為40軍前線部隊圍獵的對象,各個擊破其圍剿部隊,不但打擊日軍的氣焰,而且還能將日軍往山東中部多山的區域拖打鬼子,不忘開辟根據地,兩手一起抓尤其是,可以沿途補充少量的青壯,見識過真正的戰場,僅僅是上戰場抬抬擔架,也能讓他們很快就融入部隊  羅榮桓抬起頭,雙眼如泉水般的清透,盯著李宗仁道:“滕縣指揮的正是40軍軍長曾一陽,前線危機,希望李將軍多包涵”

  李宗仁慢慢的低下頭,40軍去滕縣干什么,而且顯然是路過,這不是去山東搶地盤嗎?

山東不是桂系的,也不是川軍的,既然GCD要和蔣介石爭,自己也當個好人罷了  李宗仁揮舞了一下拳頭,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劉仲容說道,以我的命令,和二十二集團軍司令官孫震聯系,將未撤離運河防線的41軍,122師、124師殘部,暫交40軍軍長曾一陽指揮措辭一定要客氣,讓孫震以大局為重,不要計較短時間的個人得失”

僅僅半個小時不到,孫震的回電就已到達戰區司令部,同意了40軍的建議本來,在北沙河等地阻擊日軍的川軍,都已經被打散,很多部隊都是以營、連為單位,各自為戰有人帶著他們從敵后,轉移出來,孫震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孫震還有深一層的用意,就是讓蔣介石知道,中央軍在背后下刀子,用鬼子來消耗二十二集團軍的作戰實力嗎?

那行川軍弟兄們也不是瞎子,沒有你蔣介石,就沒有領導隊抗擊鬼子侵略的部隊了嗎?大不了,川軍跟著GCD去,要裝備,沒裝備,現如今,連部隊需要的大量補充兵源都扣著不發蔣介石打的什么算盤,孫震自然知道一些川軍這些打了二十年內戰的老軍油子,那里能看不通透的  漢中,還在西北的控制之下,加上和甘肅的北上通道蔣介石確實對GCD忌憚尤甚,要是知道了二十二集團軍有可能被他逼著投靠了對頭,蔣介石能不著急?

何況,湯恩伯御下極嚴,第第89師那支部隊都不是弱旅,85軍,本來就是以這兩個師為基干組建的軍即便和日軍第10師團,在總體上存在著差距,也不會被第10師團下的一個聯隊給嚇跑了加上,二十二集團軍的部隊大部分來自于川北和川東,大部分地方都和西北接壤,如果蔣介石失去了對二十二集團軍的控制,那么他的后院就已經住進了生客老蔣那里還會睡的安生孫震給李宗仁回電之后,也發了一份電報,給在滕縣的王銘章電文的意思很簡單,讓王銘章聽從40軍的指揮,收攏殘部,跟著40突圍而且還述說了棗莊被日軍攻克,繼續守衛滕縣的作用已經不大接到電報的王銘章,目瞪口呆的看著電文,他怎么也想不透,40軍不過來了一個團,就將他的指揮權收走了,這讓他如何能夠心服王銘章怎么也想不透,40軍頂天帶隊的干部也就是一旅長,讓他一個堂堂中將,聽一個少將的指揮,即便一心報國的王銘章也有些別扭40軍是生力軍,兵源配置合理,部隊也是精兵良將尤其是王銘章想透了一個問題,孫震的如此做法,正是為了向蔣介石抗議“師座,難道真的要聽40軍一小小的團長的指揮?”122師參謀長不服氣的說道“還能如何?”王銘章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景色,在日軍飛機第一天飛臨滕縣上空后,就已經變得頹敗了三天的時間,早就看不到津浦線上閃亮明珠的影子忽然,趙莊防線的火車站響起沖天的爆炸聲,王銘章臉色憂慮的帶著衛隊,向北城靠攏,撤離這座讓他心力交瘁的城市好在大部分的傷員都已經送了出城去,還在縣城內的都是輕傷員,跟著部隊倒也不會耽誤部隊的行程朱盡忠著急的在公路邊得陣地上向滕縣張望這,雖然日軍圍困滕縣的部隊,被231團打退了,但主力猶在要想用一個團,加上兩個特種營的部隊,將一個日軍精銳聯隊留下來,曾一陽卻是沒有辦法,尤其周圍都是平原,合適的伏擊地點都沒有忽然,滕縣北城門出,晃晃悠悠的露出了幾個人,然后越來越多的士兵越過早就坍塌的城墻,從城內出來“川軍撤軍了?”朱盡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地,傻傻的看著那些衣衫破敗的川軍將士  “政委,這些川軍終于撤兵了,我們在這個地方也是提醒吊膽的,我總覺得鬼子的飛機,下一分鐘就會出現在我們的頭頂……”

被嘮嘮叨叨的,朱盡忠瞪了一眼部下,發牢騷的部下立刻閉上了嘴突然,他的眼睛越張越大,他甚至恨不得使勁的搧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張臭嘴,總是那么欠抽,這么烏鴉的事情,都讓他趕上了  遠處的天空中,忽然傳來轟炸機低沉的轟鳴聲……

第七十九章摟草打兔子  “空襲——,快分散隱蔽——”

朱盡忠著急的大喊著,滕縣被日軍轟炸了兩天,彈坑、斷墻、壕溝多的是即便實在沒有地方躲,在空地上一躺,也能將鬼子的飛機糊弄過去趴在一堆秸稈中,王銘章的雙眼透過秸稈之間的縫隙,從容的從城外看著滕縣籠罩在日機轟炸的火海中,在滕縣的兩天里,每當日軍空襲的時候,他總是一邊忍耐著鬼子飛機的肆虐,一邊還擔心的戰士的傷亡122師和鬼子作戰兩天,兩千多人的傷亡中,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鬼子的飛機造成的日軍飛機飛臨滕縣上空時候,日軍福榮聯隊在231團的進攻下,暫時退守到滕縣以東防線而23第一時間,在日軍的跟前退兵了福榮真平大佐絕對想不到,他的聯隊在一再受挫的情況下,占盡了優勢的第63聯隊的偵察兵很快就會發現,突襲他們的隊,已經撤退了可是等到增援的兩個日軍飛行中隊出現后,63聯隊的偵察兵還是沒有發現40軍的撤退路線,顯然是分散隱蔽了在戰場周圍而兩個中隊的日軍戰機,也只能將他們攜帶的航空炸彈全都傾瀉到了滕縣以內整個滕縣,只有鐵路線沿線路還算完好,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副頹敗的景象福榮真平大佐失望的盯著在滕縣上空無所事事的飛機,曾幾何時,他也奢望憑借著飛機出眾的戰場偵察能力,和火力覆蓋能力,將突襲他的隊,圍住、困住,然后一舉殲滅在滕縣城下可惜的是,飛機還是來晚了,除了發現幾支小部隊之外,隊的主力,還是沒有發現用戰斗機,追擊散亂的步兵,獲得的戰果也是可有可無日軍的二十多架飛機,在滕縣上空耀武揚威了二十多分鐘,雖然油料還有得多,但飛機攜帶的彈藥,已經差不多要見底了隨著飛行大隊的指揮官一聲令下,所有的飛機,調轉機頭,開始往北飛去瀨谷支隊的冒進,給正在集結的日軍造成了一定的麻煩,但也不完全是麻煩,也有一定的積極意義至少,可以將多的隊壓制在徐州附近,這和日軍大本營的作戰思路,卻是不謀而合華北方面軍,和華中方面軍配合,南北夾擊,將隊主力圍殲在山東、蘇北和豫東,這是日軍大本營謀劃了很久之后,才想出來的一個大戰略此戰要是完成了作戰的部署,并取得預期效果,那么中國北方的抵抗武裝,也就只有盤踞在西北的GCD部隊,相對于蔣介石的主力部隊,也將折損大半屆時,在華北的日軍隨著平漢線一路推進,失去大量軍隊的蔣介石必然無法守住武漢只要數個月之后,就能解決中國正面戰場的戰事這是日軍幻想了好久,才獲得契機,大本營已經下令,華北方面軍抽調主力部隊,全力南下,準備這場中日之間的最后大決戰所以,瀨谷支隊的一個聯隊,也能夠呼喚陸軍航空兵,支援作戰可見,華北方面軍的日軍高層,對瀨谷支隊的看重見日軍飛機已經漸漸的往北飛去,朱盡忠也是松了一口氣,他的這個營人不多,加上從滕縣撤退下來的川軍,也有將近一千人左右,要不是鄉間地頭的一些堆積的玉米稈,還有一片不大的小樹林,加上前期挖好的一些隱蔽壕,要是暴露在敵機下,傷亡也不會這時躲避在四周的川軍也漸漸的離開了隱蔽物,但眼神有些迷離鬼子的出現,一度中斷了他們和外界的聯系,何況在滕縣的川軍撤離的部隊,也就一個營的兵力,收攏了一部分武器,也無法和日軍野戰部隊交戰只能往運河西面,湖區撤離,想要找到集團軍主力部隊,也是困難重重王銘章等川軍將領,圍著朱盡忠,都期盼的看著朱盡忠,也只有朱盡忠才能給他們解惑了在他們不遠處,還有二百多老百姓,都是跟著川軍,從城市內逃出來的家破人亡的慘劇,讓這些本來就不善言語的小市民加的沉默了據了解,很多都是鐵路工人的家屬,也有一些在滕縣的原住民“感謝40軍給我122師的幫助,感謝之至”王銘章臉色好了許多,他也明白,就鬼子的那波飛機轟炸,如果還堅守在城內的話,他手下的五六百人中,至少還要倒下一半,現在能夠全部保存下來,已經算是奇跡了“王將軍有話請講”朱盡忠明白,王銘章心中一定是顧慮重重,跟著40軍走,這可以但麻煩也不小,他的補充兵源,武器彈藥的補充,還有軍餉,都將成為泡影如果40軍也無法負擔他122師的話,那么122師就只能憑借這幾百號人,隨著抗戰的進行,越打越少“我部和貴部,有著很大的區別在川軍出川后,都是國民政府負擔我部裝備,或者是戰區分撥一部分裝備給我們如果被有些人記恨,必然會克扣我們的軍需物資,122師就再無恢復的希望……”王銘章從內心來說,他是希望和曾一陽合作,甚至跟著曾一陽作戰也無不可但制約他的部隊補充的人,遠在重慶,所有的物資補給,都將是122師恢復元氣的關鍵保障王銘章不敢賭,也輸不起何況,124師的指揮部,也跟在他一起如果蔣介石真要記恨41軍,最后連一點補給都不給,王銘章也是有冤無處伸  朱盡忠不免對王銘章有些意見,語氣不免有些冷落:“據我所知,二十二集團軍已經渡過運河,是否已經渡過邵陽湖,我不知道但你們想要找到二十二集團軍的指揮部很難”

朱盡忠的話,一下子讓王銘章愣住了集團軍已經沒有通信兵往來,而電臺也是時開時關,王銘章如果想要和40軍分兵,勢必也要將傷員全部帶上,這樣一來,抬擔架的人都不見的夠一旦遇上小規模的鬼子,也不要多,就兩個中隊的鬼子,就有可能連同122師的指揮部全部交代在山東可王銘章知道,不能在滕縣等下去了,日軍雖然暫時性的撤退了,但只要耽擱半個小時,日軍大股部隊,就會又靠上來,到時候,想要走都走不掉了朱盡忠看著神情籌措的王銘章,會心一笑道:“不知王將軍接到的軍令是固守滕縣幾天?”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王銘章陷入了深思之中朱盡忠作為40軍主力團的政委,幾年的時間內,不斷的加強學習,在40軍內部,抗大,西北軍政大學都輪番培訓了一圈,眼界開闊了很多就曾一陽的想法,40軍的主力團長和政委,將來都是能夠主政一方的大員軍事知識,理論研究,一樣都沒有落下而且,還對大局勢的研究討論,讓這些還沒有名聲凸顯的團長政委們的眼界,開闊了很多即便在,很多師長都不見得能比他們看的遠“幾天?”突然被人一問,王銘章也有些困惑,蔣介石倒是給他發過兩次急電,要他帶著122師一部固守滕縣,卻不可讓滕縣失陷李宗仁倒是說了三天的時間,不過李宗仁也多了個心眼,只說,需要三天,就能讓臺兒莊的防御部隊到位,也沒有說,三天之后,122師就可以撤出滕縣韓復榘被殺,政治上的因素很大但也是個給所有雜牌軍將領敲響了警鐘  上將都說殺就殺了,雜牌軍的那些將軍還有保障可言嗎?

見王銘章陷入了沉思中,朱盡忠也沒有打擾他,反而帶著警衛員,去巡視部隊朱盡忠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再有兩三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政委,軍部命令”

朱盡忠接過曾一陽的手令,命令很簡單,讓他派幾個人,將王銘章等人帶過北沙河鐵路橋,而他帶著部隊準備接應115旅主力,兩個小時之后,進入戰場配合大部隊,圍殲滕縣附近日軍  朱盡忠馬上簽發的命令,對從軍部派來的通信員說道:“告訴首長,保證完成任務,配合大部隊圍殲這股日軍”

“首長請放心,日軍的退路已經被截斷,這些鬼子逃不了”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著,臉上洋溢著對戰斗的渴望僅僅幾分鐘的時間,王銘章忽然看上去老了很多,其實人也不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但王銘章的精神確實差了很多,神色中多的是焦慮這讓朱盡忠心中有些不安,不過時間緊迫,朱盡忠也管不了這么多了:“王將軍,我接到上級的命令,護送122師弟兄過鐵路橋,請王將軍放心,北沙河北已經在我軍的掌控之中”

  王銘章突然驚醒,沉寂在沉痛的悲傷中,臉上的悲戚還未褪去,面前一笑道:“有勞了”

  “一排長——”

  到——

  “你的任務就是帶著一排,護送王將軍和其衛隊,迅通過鐵路橋,和大部隊匯合”

送走了王銘章,朱盡忠皺著眉頭,坐在一邊思索著整個戰場  哪里才是拖住日軍最好的地方?

他手中的部隊,和日軍相比,兵力上差很多加上在日軍外圍游走的幾個步兵連,總兵力不到日軍的三分之想要拖住日軍,卻是很難最大的問題是,缺乏重武器周圍都是開闊地,要是被日軍咬住,想逃都沒地方逃朱盡忠一咬牙,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城墻,日軍還沒有進入,整個滕縣都一片焦煙中,飄忽不定“命令部隊,占據滕縣北城,利用城市街道,拖延鬼子”朱盡忠安排收攏了部隊的手槍,在巷戰中,都是迎面之敵,一寸短,就一寸長留下一個連的部隊,埋伏在北門附近,朱盡忠可不想等大部隊合圍滕縣的鬼子之后,部隊連進攻鬼子的突破口都沒有半個小時后,朱盡忠趴在城頭,從高處看到鬼子的膏藥旗,插在了滕縣的東門似乎,鬼子根本就不知道鐵路橋被占領,徹底被斷絕了后路  朱盡忠低聲對貓腰在城墻邊上的一連長喊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能開槍”

  說完,朱盡忠還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在城內的地雷都埋好了嗎?”

“放心政委,都準備好了只要地雷一響,機槍架在房頂一掃射,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一連長嬉笑的說著,打伏擊戰,最好的戰場就是,周圍都是自己的火力點,而敵人卻暴露在開闊地仗要是都這么打,一個連的戰士,能夠很輕松的消滅一個團的士兵不過,這種仗也不過打第一輪伏擊的時候有用,等到鬼子有防備了,也就是去了作用經歷了兩天的炮火洗禮,滕縣已經成了真正的荒城大部分老百姓都在幾天前都撤離了,即便沒有走的,也在鬼子空襲中喪生了最后一批老百姓,都跟著川軍撤離了縣城曾經由于鐵路,繁華的縣城,也因為鐵路,在數日之間成為了一片廢墟越來越多的鬼子,從東城的城墻缺口中,爬進了縣城,幾人一組,十幾人一隊,組成了搜查小隊,開始對滿是彈坑的街道,殘破的院落開始搜索  轟隆——

埋在一處街口的幾顆連環雷爆炸,讓已經沉靜下來的縣城,又一次喧鬧了一起來鬼子小隊長,跳著半跪在機槍旁邊,拔出指揮刀,就命令機槍,對可疑的幾處角落,火力偵察“政委打不打……”補充營的孟闊營長,一邊在檢查著自己的駁殼槍,還不停的請示朱盡忠要是照他的心思,這時候打,很容易將鬼子趕出縣城,或者將鬼子壓在一處,這樣有利于守住縣城不過,他不知道,主力部隊馬上就會趕到,所以有些心急了  朱盡忠知道一直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對孟闊說道:“一連長帶著兩挺重機槍,和一個排的戰士,馬上到南城,利用院落之間,吸引鬼子的火力你帶著二連,和團部警衛排的二十多個戰士,跟著鬼子下去……記住先不要暴露警衛排的火力,等埋伏在攻擊部隊的身后,等鬼子的增援步兵過來后,突然跳出來,打鬼子的指揮官、迫擊炮……”

孟闊越聽越開心,鬼子真要是被一連吸引住了火力,他跟著去的一個連,那可是在鬼子背后打黑槍,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好事  孟闊嘿嘿笑道:“政委放心這招叫摟草打兔子,我學過……”轉身而去的孟闊,還低頭自言自語道:“都說知識分子心眼多,一肚子壞水,跟著政委打仗,真是不一樣……哈哈……”

朱盡忠正好站在上風口,孟闊的話,一句不拉的進入了的他的耳朵身形恍惚之下,扶住了城墻,臉上卻是苦笑不已第八十章古城絞殺“墩子、二順……,你們幾個跟著我去吸引鬼子,三排馬上尋找火力位置,只要我吸引鬼子以往這里靠,等湊近了,就給我狠狠的打,明白了沒有?”孟闊下達著作戰任務,巷戰之中,沒有大規模的戰術配合,只有小規模的戰術才是最實用的  “營長,你就瞧好”

眾人對于能夠獲得戰斗任務,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本以為,他們營也就成了看客,沒想到最后還能撈上仗打孟闊也知道,他帶多了人也沒用,只會暴露目標,反而不如帶著幾個槍法準的戰士,和配有手槍的連排長,將鬼子往巷子深處引“別的我不多說了,我們補充營一直沒有撈著硬仗、大仗,壞就壞在補充兩個字上,這回團里朱政委正看著我們營,這仗要是打好了,也該為我們補充營正名了”手底下的兵,當營長、連長的最清楚,補充營就是差在了組建時間短上了部隊組建時間短,形成戰斗力,也就在兩年左右時間雖然不少戰士也是老兵,但都是主力營捏著鼻子調來的戰斗排,就其他幾個營長的心思,也不會讓手底下的精兵,都便宜了孟闊這個小老弟當初補充營組建的時候,團里三個戰斗營都分出了一個排的老兵,作為補充營的底子,在這基礎上組建起來了補充營,兵多,戰斗底子差,一直成了補充營被團長雪藏的借口即使孟闊去團部開會的時候,也不過是多加一個座位,往往只能干瞪眼的份,一直硬氣不起來這次大好機會,正是補充營寶劍出鞘,打出威風來的絕好機會  “甭管來多少鬼子,都讓他有來無回……”

  “對,讓鬼子有來無回……”

一連的班排長們都聚在一起,眾人七嘴八舌的喊道  “好,等仗打完了,我給你們連去團部請功……”孟闊說完,提著駁殼槍就要帶往日軍搜索部隊跟前湊,卻被一連長孫喜廣攔了下來,

  孟闊一瞪眼急道:“老孫,你攔著我干嘛”

“營長,你帶著部隊去包抄,吸引鬼子的任務就讓我去”孫喜廣沉聲道,他是不愛說話的人,平時也是個悶葫蘆,但在戰場上卻往往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沉著也很果斷孟闊是營長,自然是應該指揮全局,但吸引鬼子注意力的任務,卻是需要經驗老道的指揮員坐鎮,心里一合計,孫喜廣就將孟闊攔了下來  孟闊也沒多想,點頭道:“老孫,多保重”

“營長,我?你還不了解,當年鬼子的炮彈在頭頂炸了一天,我不是還好好的從戰場上走下來了嗎?”孫喜廣微微一笑,神情輕蔑的看著遠處的鬼子,故意顯得很輕松時間緊迫,城內的鬼子越來越多,孫喜廣也不多言語,帶著十來個戰士,就摸著墻根,往縣城的中心區域跑去一連的指導員帶著3排的戰士,順著城墻,就往南城趕去日軍兩天來的主攻方向都是東城,幾天來,東城附近的城墻,被日軍的重炮炸塌了多處,也是日軍大量從城東涌入的原因可畢竟滕縣的作戰已經接近尾聲,日軍步兵進入滕縣,也不過是兩個目的,一是控制車站和倉庫,二就是滕縣守軍的指揮部尤其是滕縣守軍的指揮部,自從日軍指揮官福榮真平大佐知曉了滕縣守軍最高指揮官竟然是一個將,就對王銘章念念不忘,一直想要俘虜王銘章進入縣城的日軍,也接到了命令,就是尋找122師的指揮部,活捉王銘章,并將視其為首要重任福榮真平大佐也明白,損失了炮兵大隊,坦克小隊之后,他已經無路可走還想呆在軍隊中,就不得不做些讓高層高興的事情來,俘虜一個將軍,而且是中將,這能讓很多大佬開口為他說些好話,甚至壞事變成好事百余人散開在滕縣之中,即便縣城已經被日軍飛機轟炸后,變得面目全非,也很難讓日軍發現加上日軍進入滕縣的部隊也就六七百人的樣子,平時看上去很多,真要分開在廢墟中搜索,也顯得有些人力不足孫喜廣隱蔽在被大火燒焦的廢墟之后,透過瓦礫之間的空隙,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越來越近的鬼子  一個班的鬼子,八個步槍兵,兩個擲彈筒兵,還有機槍組……

孫喜廣估計著手中的兵力,他身后是一連的警衛員,還有三排長,手上都拿著20響的快慢機,還有兩個槍法很準的戰士,躲在暗處,觀察戰場,是用來對付給準備射擊的鬼子機槍手和擲彈筒兵  50米……

  30米……

  等到差不多只有幾米的距離,孫喜廣甚至能夠聽見鬼子指揮官難聽的謾罵聲,孫喜廣心說:“正是現在”

  忽然從鬼子的身邊站起來,也沒有抖掉身上的偽裝,就迫不及待的開槍,口中大喊:“給我打……”

子彈從駁殼槍口,帶著火星,就射向了鬼子軍曹胸口飛射出的鮮血,還有鬼子軍曹被戰場突變而驚嚇的倒地的場景,讓孫喜廣心中舒服了不少三支快慢機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戰力,讓鬼子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鬼子班14個鬼子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孫喜廣知道火力對吸引大隊鬼子的重要性,立刻從躲避物中間跳了出來,一手提過鬼子機槍手中的機槍,他的警衛員小武也背著機槍的彈藥箱跟著的兩個戰士,抱起鬼子的擲彈筒,就往南城拼命的快跑自始至終,孫喜廣都一行人都是用的手槍解決的戰斗,槍聲清脆,立刻將有些沉悶的滕縣戰場點燃了鬼子帶隊的大隊長一聽是手槍聲,立刻就意識到,應該是王銘章的護衛隊,立刻就帶著部隊沖了下去面對鬼子的兩個中隊的合圍,帶隊的三排戰士興奮的拉開了槍栓,瞄準了各自的目標,三挺輕機槍,還有兩挺重機槍構筑的火力網,即便是幾百鬼子上來,也要灰溜溜的推下去孫喜廣顧不得身后的槍聲,因為他知道,這是鬼子的故弄玄虛這么遠的距離,加上地形復雜,鬼子的槍法再好,也只能放空槍、干瞪眼  氣喘吁吁的抱著機槍,趕到三排的阻擊陣地,孫喜廣也不看身邊是誰,立刻喊道:“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就等鬼子往我們這里沖了……”

一小戰士嬉笑的說道,看著年紀不大,這可是40軍的老人,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跟著部隊,一晃也就五六年過去了  “就你小子鬼……”

  “連長,我看鬼子的追擊的隊形不對啊怎么好像是沒頭蒼蠅似的,一股腦的往我們這里沖,難道他們忘記了火力掩護嗎?”

孫喜廣一看也覺得奇怪,和鬼子也不是第一次碰面了,小鬼子雖然個頭矮一點,三八式步槍裝上刺刀,幾乎和鬼子兵一邊高看著就像是一群唱戲娃娃兵,可和鬼子交手過的軍人,都知道鬼子的戰術雖然有僵化的嫌疑,但三人一組的搜索小隊,機槍、步槍、擲彈筒配合著來,戰斗力一點都不差孫喜廣這么看都像是小鬼子像是趕著立功的樣子,沒頭沒腦的往他們的陣地跟前湊  等到了只有七八十米的距離,鬼子步兵才停了下來,一個特務摸樣的鬼子,拿著一個白鐵的大喇叭,跑到了鬼子陣前,喊道:“川軍弟兄們,皇軍說了,只要繳槍,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還有金票……”

“王將軍,福榮太君很欣賞閣下的勇武,已經上報了磯谷師團長師團長稱閣下為軍中棟梁,但一直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師團長閣下允諾以禮相待,并以華北治安軍副總司令之高位,虛席以待……”說道此處,漢奸的腳跟都突然踮起,像是身體都要飄向天空似的“娘的,老子跟著小鬼子風里來雨里去的,也不過弄了個特勤小隊長的職位,還弄不明白這個特勤小隊長是干嘛的,一來就當副司令,人比人氣死人啊”漢奸心中腹誹不已,也對鬼子對王銘章的厚待,惱怒不已不過他是敢怒不敢言的小人物,只能在心里面胡亂的罵上幾句漢奸操著一口濃重的口外話,想必是關東軍派來南下的漢奸  見三排陣地上,并沒有人答話,漢奸也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鬼子,低頭哈腰道:“太君,這些丘八不識好歹,您看?”

  帶隊的鬼子大隊長揮手道:“繼續……”

  漢奸心中不忿,只能暗道:“得,我不是沒事找事嗎?跟鬼子套什么交情,還不如見著值錢的東西,多搶一些,在山東置辦一房姨太太……”

孫喜廣大致也明白了一些,這些鬼子是來勸降川軍的那個中將師長的,反而誤打誤撞,讓他趕上了  難道小鬼子不知道川軍已經撤離滕縣了嗎?

現在駐守在滕縣的可是40軍231團的補充營,雖然政委一再告誡,要讓他們盡量拖住鬼子,不讓鬼子主力南下,給大部隊合圍這股鬼子創造條件孫喜廣也是打仗喜歡動腦筋的指揮員,低頭一想就明白了一些,原來鬼子以為滕縣沒有多少駐軍了,留下的只能是王銘章的警衛連,大部分武器都是手槍的警衛連,鬼子才放松了警惕  暗道:“原來如此,既然小鬼子托大,他就不客氣了”

  “小武,馬上傳達作戰命令,用手槍還擊只要機槍不響,其他武器都不準用”

手槍?且不說,三排有一把手槍可是手槍的射程有限,根本就夠不上百米外的鬼子,駁殼槍的射程遠一些,但殺傷力上,沒有步槍和機槍來的實在  孫喜廣見小武有些發愣,趕緊催道:“還不快去——”

噼里啪啦的一陣槍響,連帶著鬼子的指揮官,和炮兵都縮了縮脖子,心有余悸的看著反擊的中國士兵  忽然,鬼子的大隊長樂了,因為他發現,隊陣地上的火力都是手槍彈,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呵斥著部下:“慌什么慌,滕縣守軍的指揮部,只有防身的手槍,勇士們,你們立功的時刻到了”

  “傳我命令,第第15小隊,出擊——”

鬼子陣地上的兩挺重機槍響了起來,打的陣地周圍的瓦礫橫飛,除了阻擊戰士躲在瓦礫之中,沒有動彈之外,其他的戰士都佝僂著身體,減少跳彈的威脅  “打——”

孫喜廣見鬼子湊近了,至少有七八十鬼子,離他的陣地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立刻將對陣身邊的重機槍下令道拉開重機槍的偽裝,早就裝好彈藥的重機槍就滴滴答答的響起來,火舌所到之處,鬼子無一不是人仰馬翻在陣地西側的重機槍也加入進來,立刻將整個陣地前二百米的射界都包裹在機槍的火力范圍內三挺輕機槍的加入,不過是錦上添花,反倒是孫喜廣繳獲的那挺歪把子,顯示出了過人的持續力一個機槍手,在彈藥手不斷的將一個個小彈橋送入機槍的彈藥倉,火力從來就沒有斷過,在近距離,歪把子幾乎有和重機槍一拼的實力歪把子的供彈倉設立在機槍的右邊,只要將五發一排的彈橋放入方形的彈倉內,就能連續不斷的射擊不過,也是靈光一現,等到二十多個彈橋被歪把子揮霍之后,一陣焦糊的氣味,從歪把子的槍管上傳來  “八嘎——,狡猾的……嗷……”

顯然,鬼子大隊長中彈了,一條手臂耷拉了下來顯然是機槍彈從手臂上穿過,應該沒有傷到骨頭,至少乃能動換在護衛的保護下,總算是和三排的陣地撤離了一段距離  鬼子大隊長眼神中露出一絲陰霾,一把推開了要給他包扎的醫務兵,沉聲道:“迫擊炮準備——”

一排四門小鋼炮,鬼子炮兵熟練的將支架擺弄好,開始目測距離還沒等炮彈試射,鬼子部隊的身后,立刻就亂了起來,爆豆一般的槍聲,讓鬼子在近距離根本無法做出戰術反應,不少鬼子都是全身如果通電般的痙攣后,倒在了血水中駁殼槍、花機關、捷克式……,孟闊在突擊小隊的選擇上,顯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擊中所有火力,一下子就突擊到了鬼子的腹地手里拿著刀的鬼子,立刻就成了步槍的目標,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三排陣現營長帶著突擊部隊趕到,立刻就也派出了兩個班的戰士往前壓有機槍掩護的部隊,立刻就顯示出了龐大的突襲能力,先后堵截之后,鬼子不清楚城內的情況,立刻就往東城防線退去,至少在東城,鬼子可以依托城墻,建立陣地反擊哪里想到,在撤退過程中,又有二十多個拿著手槍的中國士兵,對著逃亡的鬼子一陣猛打,而且還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專門找帶隊的軍官,機槍手這一路,又傷亡了上百個鬼子進入滕縣的鬼子足足有六七百人,等退守東關城墻的時候,很多鬼子都茫然的看著四周才發現,好像他們的指揮官都不見了人影而且,鬼子退守城墻的人數也變得稀稀拉拉的,只有一百多人滕縣中心街道上,到處都是到底的鬼子步兵,孟闊也管不了其他的,命令戰士將鬼子傷兵一一用子彈過一遍要是鬼子傷病突然摸到了鬼子留下的機槍,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許也能扭轉戰局孟闊手下的兵太少,自然以安全為首要四周,還有三五成群的鬼子,沒有隨著大部隊撤退,撥弄著手中的三八步槍,咿呀的想要跟補充營的戰士拼刺刀被戰士們一陣亂槍,打翻在地  匯合了孫喜廣的三排,孟闊當胸壘了對方一拳,笑罵道:“好小子,打仗夠鬼的”

  “營長,我那里能和你比,不過是小鬼子太大意了,沒有吸取教訓,跟40軍跟前逞強,這不是找死嗎?”孫喜廣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三排足足消滅了八十多個鬼子,攤到每個人頭上,都有兩個鬼子的戰功,讓他如何能不喜呢?

加上傷亡的戰士也少,只有兩個沒上過戰場的戰士在沖鋒過程中,大意之下胸口中彈,一死一重傷之外,也只有五六個戰士受了點輕傷福榮真平大佐見到進入滕縣的部隊,很快又一次退敗了下來,臉色黑的跟河底的淤泥似的,正要發作的當口,突然聽到,馬蹄叩響大地的轟隆聲如此大的動靜,沒有一個騎兵團,根本就不可能福榮真平大佐急忙拿起望眼鏡,手指急切的挑撥著焦距,忽然福榮真平的那張青魚嘴,立刻就合不上了一個騎兵聯隊的隊出現在了他的側翼,這還了得留給福榮真平大佐的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來,盡快消滅滕縣殘敵,然后固守待援不過旅團長那里可不好說,瀨谷支隊擅自離開他們防御的鄒縣,泗水一線突然南下福榮真平大佐那里不知道瀨谷啟少將心中的盤算,就是要功勞,天大的功勞在磯谷師團長的默許下,這種突進變成了勇氣的象征一旦奔襲的銳氣失去,進攻臺兒莊,打通進入蘇北的最后一道防線,就成了空話  福榮真平大佐步伐虛浮的走向了他的戰馬,對身后的部下說道:“立刻準備往鄒縣撤退……”

忽然一個日軍傳令兵跑步到了福榮真平大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身形搖晃之下,福榮真平大佐撲到在地,一口黑血從口中溢出……

第八十一章處處是戰機  “聯隊長閣下——”

63聯隊還需要福榮真平大佐的指揮,雖然這家伙的好運氣,從天一亮就變得灰蒙蒙的,猶如一團匯聚了所有霉運的鍋蓋,頂在腦袋上,和在梅菜缸里撈出來的一樣,散發著讓人生畏的懼意福榮真平大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后的池田少佐扶著他的手臂,總算是站直了感覺嘴唇火辣辣的疼痛,猛的用手帕摸了一把,才感覺嘴巴有些漏風“派出偵察兵,立刻偵察隊的數量,以及裝備情況還有,馬上聯系旅團部,上報旅團長自鄒縣到滕縣的電話線已經被隊控制,鐵路亦是如此,并有兩個軍左右的隊在這一區域游戈,我軍退路已經失去……”說道這里,福榮真平大佐沉默了下來,從內心深處,他不愿意承認失敗,但他戰敗了,而且敗的很慘40軍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同等兵力下,能夠和磯谷師團硬碰硬的隊很少見,至少在華北不多加上,兩天前在滕縣郊外轉了一圈,讓福榮真平大佐擔心了一天的85軍,說起來在滕縣周圍,卻是多了兩個軍的中國部隊沒有重火力的壓制,日軍和中央軍的戰斗力相差并不是太多,機槍和迫擊炮的數量上,日軍占有一定的優勢,但也沒有成倍數的差距失去了鐵路、坦克、重炮,63聯隊拿正在他們周圍移動的中國騎兵部隊毫無辦法因為出現在戰場周圍的騎兵,和日軍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從數量上,63聯隊增配的兩個中隊騎兵,數量上幾乎少的可憐如果強行命令攻擊的話,不但無法擊潰對方騎兵,反而有被一口吃掉的危險“大佐,閣下”63聯隊的參謀長焦慮的喊聲,讓福榮真平大佐徹底從深思中回過神來天堂和地獄,只在一線之間來自濟南的空軍已經無法支援到他們了,從天色來看,再有一個多小時,就會暗下來,但要等到天全部黑下來,還需要兩個小時飛機沒有導航系統,夜晚飛行很可能連機場都回不去,即便能夠安全的返航,日軍的飛機也不可能在夜晚作戰,以為夜里作戰,只能執行一項戰術,無差別轟炸日軍雖然比隊裝備好,武器彈藥多,但還沒有富裕到,那航空炸彈,仍田野里聽響的豪氣  福榮真平大佐神情一震,咧了咧嘴角,牽動嘴角的傷口,疼痛讓他的加的清醒了一些:“池田,說說你的想法,旅團長如果知道我們被擊潰,會如何想?”

池田憐憫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萎靡的福榮真平大佐,心說:還能怎么找,如果63聯隊能夠保存一半以上的兵力,福榮真平大佐回去后,也是撤職退役的結果,或者轉入憲兵部隊,或者讓他參加組建皇協軍如果傷亡太大,要是全軍覆滅,那么福榮真平大佐也就不用回去了不過從整個華北局勢來看,福榮真平大佐不至于被旅團長命令切腹,畢竟成師團,成建制的被隊合圍,然后覆滅的部隊也不是少數,至少在華北已經出現了三個不過,池田也明白,他的野戰軍生涯即將結束,福榮真平大佐的失敗,也是他的失敗  池田落寞的神情中滿是怨氣和不甘,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大佐閣下,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是如何能夠擺脫隊的糾纏,和旅團的大部隊匯合,還有三千多帝國的士兵,正希望您的決斷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這不著急,命令第第第3大隊阻擊來犯之地,騎兵大隊拆散,以小隊為單位,作為偵察部隊散開……,”福榮真平大佐說完后,玩味的看著池田少佐,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睛卻出奇的閃著精光:“我們繼續討論,旅團長會如何看待63聯隊的失利?”

  “這個?”池田少佐眼神游離,沒想到,福榮真平大佐還真的頂上了,他難道不知道,63聯隊已經到了存亡之際了嗎?

“或許會很生氣,然后將支隊主力回擊滕縣,打通滕縣到濟南的鐵路線……”池田從腦子里過了一遍地圖,想了一會兒,然后張口說道顯然池田的信心也很不足,但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哦……”福榮真平大佐輕蔑的笑了笑:“如果是你指揮強大的瀨谷支隊,你會這么做嗎?”

池田少佐隨著福榮真平大佐的想法想下去,漸漸的他額頭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珠,被寒風一吹,猛的打了一個寒戰:“大作,閣下,請慎言”編排大將的不是,在日軍中絕對是最被忌諱的  “報告,第第2大隊已經”

  “騎兵大隊牽制隊騎兵,第1大隊作為先頭部隊出發”下達命令后,福榮真平大佐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池田少佐,不滿道:“聯隊部,準備和第2大隊一起出發”

擁有兩個坦克中隊,重炮聯隊,榴彈炮大隊,這些重火力都不是磯谷師團所有的,而是直屬于方面軍指揮,這次能夠將方面軍手中的王牌,大部分都撥付給瀨谷支隊,可見上層對瀨谷支隊的看重這使得瀨谷支隊的作戰,已經脫離了磯谷師團的指揮事實上,瀨谷支隊自從在泰安組建,就已經不歸磯谷師團指揮了,而直接聽命于方面軍的指揮這是一場賭資很大的豪賭,而參與的人,卻是那些大將,軍部的大佬反而磯谷師團也好,瀨谷支隊也好,都成了賭桌上的賭資或許寺內壽一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敢說出來,用瀨谷支隊,這一萬多人來吸引整個華東和華北的隊,一個旅團和配屬方面部隊,不過是一個魚餌而且是,被舍棄了的魚餌為的就是將蔣介石的最后看家部隊,都釣出來,然后用大步兵團包抄的戰術,將數十萬隊合圍在徐州裝備了坦克,榴彈炮,還有飛機支援的瀨谷支隊,完全有能力擔當這次吸引隊主力的能力至少,在寺內壽一的眼中,配備如此強大火力的瀨谷支隊,完全有能力抵擋中國最精銳的部隊十萬人的進攻,而守住陣地一個月不失既然方面軍可以將一個旅團作為棄子,福榮真平大佐也能將手下的一個大隊作為棄子不同的是,寺內壽一和軍部大佬想的是如何誘騙隊主力,投下的這個棄子也是成色十足,堪稱華北日軍中的王牌主力旅團而福榮真平大佐是為了保存63聯隊的實力,丟掉一個傷亡近半的大隊,也算是情理之中平原作戰,兩軍忽然相遇,一方還占著后勤輜重的優勢,即便無法戰勝對手,也能從容撤退,這就是63聯隊此時的處境115旅副旅長劉振亞神情凝重的盯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追擊還是放棄追擊,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騎兵,是劉振亞后的一張牌,發現日軍準備撤退,劉振亞也是大為驚訝從日軍崇尚的武士道精神來說,面對實力上差不多的對手,應該是奮力向前沖才對,為什么就要忽然轉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用五百多鬼子拖住115旅的一個團的兵力,然后帶著兩千多鬼子撤離戰場劉振亞清楚,他手上唯一能夠拿得出的機動部隊就是最先出現在戰場的騎兵部隊,但騎兵夜晚追敵將會很吃虧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鬼子可以選擇無數條撤退道路,反正沒有十倍的兵力,根本就無法困住圍攻滕縣的鬼子但如果是陷阱劉振亞不敢想,如果騎兵部隊忽然掉入日軍事先準備好的火力網中,那么將會成建制的被日軍殲滅  騎兵的優勢在于奔襲,但只要幾挺重機槍構建的火力網,就能夠讓騎兵損失慘重劉振亞看了一眼身邊的信號兵:“發藍色信號彈”

備有三種信號彈的信號兵稍微一愣神的功夫,就將藍色信號彈放入信號槍中,然后一顆如同水星般耀眼的煙花,帶著劃破空氣的凄厲聲,飛到了數百米的高空之中一般情況下,紅色信號彈是為了總攻用的;橙色反而不多用,藍色是少用不過曾一陽認為信號彈也是一種可以欺騙敵軍的工具所以,在40軍指揮部機關中,一般都配有多種信號彈,然后在戰前,按照指揮官的喜好,來選擇信號彈的含義選擇的余地很大藍色信號彈是表示前方道路已經疏通,正在或已經肅清殘敵的信號劉振亞知道,參謀長身邊只有一個軍警衛團,兵力不過一千多,還缺編了一個營而且攜帶大量輜重的謝維俊,自然沒有和日軍在滕縣打的你死我活的打算二十多里外的謝維俊看著遠處天空中劃破的哪道幽藍,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通知部隊,跑步前進,兩個小時,必須要趕到北沙河鐵路橋——”

  謝維俊一動的手臂,對著如同洪流般前行的隊伍:“快,同志們加把勁……”

“首長,1號急電”謝維俊從接到電文的那一刻起,就著微弱的手電筒,看清了曾一陽在北沙河發給第二梯隊的電文  “務必在天亮之前跳過滕縣,進入北沙河以北”

這是一場趕時間的戰斗,戰場已經從爭奪城池,和消滅對手,變成了爭奪時間上來了曾一陽在傍晚意外的接到了一則消息,三天前巨野、鄆城兩縣被攻克,第三集團軍潰退至曹縣一帶曾一陽并不知道日軍第10師團在泗水河流域,和運河重鎮濟寧之間的兵力部署只知道,日軍第10師團一份為二,火力幾乎可以媲美日軍常設師團的瀨谷支隊已經南下留在濟寧的就是應該是第第8旅團,一下子分兵突進,進攻兩個縣城,即便這兩個縣城的中國守軍并不多,但是第三集團軍還在這一區域,日軍進攻必然不會太順利曾一陽腦子里閃過一道光芒,濟寧空虛而且滕縣日軍進攻失利之后,被突然出現的40軍擊敗后,日軍在魯西的作戰就變得極其危險,后防線隨時都能被40軍切斷,而且連幾年都會受到威脅日軍的第10師團一定不會再有冒險的進攻,反而,收縮兵力防御已經占領的濟寧、鄒縣、兗州只要三天左右,濟寧、鄒縣又會成為一塊難啃的骨頭但是只要兩天之內,拿下鄒縣,瀨谷支隊的囤積在鄒縣的大量軍需,就能全部被繳獲相信,即便瀨谷啟不想和孫連仲死磕,也沒有選擇的余地瀨谷支隊越過臺兒莊,瀨谷啟就是日軍的英雄,但只要退后一步,他就是日本的罪人因為,回頭再快,也趕不上曾一陽的度  只要一天,115旅主力,就能夠在明天下午之前,趕到鄒縣城下,而被日軍視為大后方的鄒縣,會有多少日軍守軍?

  一個大隊?還是一個中隊?

這都是一個謎,但對于40軍115旅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即便是一個大隊的日軍,曾一陽也堅信,在兩天之內攻克鄒縣的大門,讓濟寧直接暴露在40軍的攻擊鋒芒之下戰機稍縱即逝,曾一陽怎么能夠不著急,設立在一片樹林中的40軍前敵指揮部中,曾一陽圍著一張攤在地上的地圖,走了一圈又一圈曾一陽在考慮戰事,熟知曾一陽性格的部下,自然不敢去打擾曾一陽,不過從滕縣急忙趕來的王銘章卻被眼前的那個身影被嚇了一跳  王銘章驚嘆道:“曾將軍?”

  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愣在路邊的王銘章,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就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熱情的迎了上去:“王將軍,辛苦了你為國家所做的一切,國家不會忘記的,人民不會忘記的”

吳高群一陣眩暈,什么時候軍長也滿口政治,把大道理掛在了嘴邊  可沒想到,王銘章就是吃這一套,眼眶有些濕潤,感嘆道:“王某本以為徐州戰事會被王某耽誤,早就想一死以謝天下沒想到……真沒想到曾將軍親自帶兵進入險地,徐州有救,中華有救”

“王將軍言重了?”曾一陽嘴角微微翹起,連連說著些沒營養的客氣話王銘章用手抹了一把眼角,感情這位漢子也有激動的落淚的時刻,曾一陽隨意的走了一步,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也算是為王銘章掩飾一下  王銘章那里想得到,40軍奔襲部隊中,擔任指揮的竟然是曾一陽,要是早知道曾一陽要川軍的指揮權,他王銘章那里還會猶豫?

第八十二章一張宣傳單引起的恐慌3月的齊魯大地上,夜晚狂風掃地,一隊三四十人的鬼子騎兵,正在背著狂風,抖抖索索的騎在馬上,眼神中充滿了不甘眼看著滕縣搖搖欲墜的城墻,就要被攻克,狂歡的慶祝已經在開始籌備先是炮兵陣地被中隊突襲,導致63聯隊失去了攻城的重炮;接著,戰場上出現了中隊的一個團,兩軍交戰,竟然是63聯隊完敗;雖然傷亡不過三四百人,對于一支近4000人的部隊來說,并算不了什么可就在第三大隊攻入滕縣,卻遇到了意外縣城內出現了一支身份不明的中隊,竟然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將進入滕縣的六七百第三大隊的士兵,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傷亡過半后,倉皇逃出滕縣的竟然是第三大隊的潰兵這讓整個參與滕縣作戰的日軍,都籠罩在一片愁云中日軍士兵的構成基本上都是農民,容易激動,也容易頹喪忽然寒風中,一張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傳單,直接奔著,騎兵小隊長高河存一后腦勺沖去  啪嗒——

  一聲脆響,就像是一只瓦罐在空中的破裂聲……

高河存一惱怒的一把將腦后的傳單抓到了手心中,如同惡狼般的眼神,狠狠的盯著黑暗中,那無邊無際的田野手中的紙張不大,比學生用的本子都小上很多但正是這種小紙片,讓高河回想起了當初隨著聯隊部抵達濟南的那一刻騎兵大隊,近500騎士,挎著馬刀,背著騎槍,浩浩蕩蕩的從北門緩緩而行,但是在人群中,一團飛揚在空中的紙片,頓時讓占領者宣揚的武力的入城儀式,變成了一場鬧劇騎兵,變成了憲兵,大隊騎兵在街頭抓捕反抗帝國統治的青年學生,還有那些暗藏在深處的策劃者反抗從來就沒有停息過,這也是高河騎在馬上愣神的原因用武力來戰勝一個國家,和用武力來統治一個國家,在以前,高河總固執的以為,這兩者是沒有區別  但自從濟南街頭的反日宣傳之后,高河的內心產生了一種疑問帝國如此強大的武力,難道還不夠中國人屈服嗎?

也正是出于這種原因,高河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手中的紙片撕碎,反而讓身后的軍曹將手電筒打開,他從潛意識中,覺得手中的紙片隱藏著巨大的秘密灰色的字體,和暗黃色的紙張,捏在手中顯得有些粗糙  高河就著手電筒發黃的燈光,低頭看見紙片醒目的地方,赫然印著兩個大字:‘必勝——’

高河不懂,但日語書寫中,很多字體都是以為范本的‘必勝’兩字,也是日軍軍界中使用最多,用來鼓舞士氣最好的宣傳語高河自動忽略了‘抗戰’二字,因為這兩個字還詞,在中國出現的時間也不會過一年,不用說是日本了高河不會說,但要看懂一些淺顯的語句也不難,宣傳單上全都是說日軍殘暴,和民族自強的語句,讓高河怒火中燒看到‘……豬狗不如……’幾個字的時候,高河的濃密的臥蠶眉,不爭氣的跳了幾跳通篇只有最后一句話,才讓他感到事情的嚴重  ‘40軍宣傳部宣’

華北日軍,在河北、山西兩地損失了三個師團的兵力,日軍高層自然不會讓地下的士兵知曉方面軍司令部早就對各部隊下達了封口令,對低級軍官,和士兵,都采取蒙騙的辦法,將所有的消息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聽我口令,部隊馬上急行軍,向聯隊部靠攏”高河從地圖上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后離開靠近運河部分搜索的任務,反而將手中的宣傳單工整的疊好,放在了口袋中高河并不知道108、109、20師團是否已經被殲滅,但他從40軍的宣傳單上,卻發現了中隊大肆宣揚的大捷和大勝,或許是一種戰術上的欺騙但已經有人站出來說話,事情就必須獲得求證,這也夠高河小隊長擔心的,萬一這樣的宣傳單還有不少,被其他士兵拿到了,必然會引起部隊的恐慌和中隊不同,日軍采取的是愚民政策,他們的宣傳部只發布勝利的消息,而對失敗閉口不談這在中隊中是不可想象的,一旦有那支部隊打殘了,打敗了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整個軍界傳布,導致有時候小部隊的失利,引起大部隊的恐慌,從而出現潰敗的跡象當然,在高層,也想將很多戰事失利的消息掩蓋起來,但往往弄巧成拙這還是當時軍界,派系眾多,一方失利,另一方看戲的成分比較多,導致戰局向越來越壞的方面發展抗戰初期,幾萬,被幾千日軍攆著跑,都是在小道消息泛濫的結果下,軍心未戰就散掉了所幸的是,抗戰八個月,日軍也知道他們面對的中隊都不是軍部大佬們以為的羊,中隊不是羊群羊群中也有老虎,比方說40軍,孫連仲的一軍團,都被日軍認為是罪兇惡的老虎尤其是40軍,是在日軍大本營中,被視為是最大的敵人和日軍不同的是,在中國,經歷的八個月的抗戰洗禮,中隊的信心也在慢慢的恢復鬼子也不再是所有國人眼中的狼,頂多是披著狼皮的狗,俗稱狼狗眼瞅著功勞變成罪責,福榮真平大佐怎么也不會甘心,但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暗嘆命運不濟了等到接到手下小隊長報告,福榮真平大佐才明白了和63聯隊,在滕縣外圍交戰的是40軍的時候,他的不甘就變成了僥幸如果當時他固執一點,就會強行命令部隊,進攻滕縣,不計傷亡的占領滕縣之后,和中隊決死一戰但藤縣內至少已經不止了五六百40軍的士兵,要想在地形復雜的街道內,將40軍的一個獨立營的部隊在半個小時內全殲,這個任務及時對于掌握著一個聯隊生死大權的福榮真平大佐,也覺得是一個很難做到的挑戰接過40軍的那張宣傳單,福榮真平大佐的瞳孔緊縮,在華北日軍中,三個師團覆滅一直是閉口不談的問題,但少佐以上的軍官大部分都這個消息108、109師團姑且就不說了,但20師團可是常設師團,組建之初,也是以在朝鮮的本土老兵為主,另外在本土也留了一個旅團的部隊,也就是在山西被40軍全殲的不過是20師團的一個旅團,和一個師團部,總兵力一萬左右即便是少了一半多的兵力,但20師團的戰斗力并沒有減少,反而對于一個一萬人的旅團來說,加上師團配置的重武器,其戰斗力已經強過了一半的野戰旅團但40軍在七里河的一仗,頓時讓所有日軍常設師團都有種猛虎下山的危機感“很好高河少尉,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記住你今天晚上看到的,都是機密,不能在外透露一個字另外,騎兵二中隊,中隊長橋本君為天皇戰死,我暫時任命你為第二中隊中隊長”福榮真平大佐凝重的神情,頓時讓高河心中一突,他還以為宣傳單上說的都是假的,從聯隊長如此鄭重的表情來看,原來都是真的  晉升為中隊長的喜悅,沖淡了失敗的頹喪感但高河少尉還是很好奇,到底是中國的那些部隊,將這三個師團殲滅的呢?

三個師團啊雖然所有的戰功都不是40軍所立下的,但至少20師團的覆滅,40軍脫離不了干系  63聯隊才多少人,能和20師團比嗎?

  看見部下失神的離開,福榮真平大佐嘴角微微翹起,輕輕的搖著頭道:“年輕人啊”

經歷過生生死死太多的老軍人,是不會覺得,失敗是可恥的就像日俄戰爭中,攻擊旅順的山上炮臺,陣亡日軍的死尸完全足夠從山頂鋪到山腳,但是笑到最后的不是俄國人,這就足夠了緊接著,一份63聯隊的電文傳到了瀨谷支隊的指揮部,另外傳到了濟南,第二軍的指揮部瀨谷支隊本來在棗莊等著第5師團的21旅團能夠順利的攻占臨沂,那么兩支部隊將從兩面威脅徐州門戶——臺兒莊兩軍齊頭并進,攻占徐州的任務也將變得輕松很多福榮真平大佐發來的電報,告訴瀨谷啟少將,他們的背后已經備有退路了,因為不比任何一支日軍差的40軍,出現了他們身后退路,后勤補給,都將失去,這樣一來,完全機械化的瀨谷支隊,將面臨著坦克沒有油料,火炮沒有炮彈的危機之中40軍出現在了兵力空虛的磯谷師團的腹地,當晚連在北平看著藝ji表演,喝著清酒的寺內壽一也得到了消息驚慌之中,寺內壽一連握在手中的酒杯,都在驚慌失措中,掉在了榻上,遲疑之后,立刻就發瘋的向他的指揮部跑去別人不知道,曾一陽的厲害,寺內壽一卻是十分了解戰略上,高人一等,在中日抗戰之初,能夠指揮一戰區幾十萬部隊,大部分都是連二流部隊都稱不上的雜牌軍,卻能將香月清司中將指揮的十萬日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本土的大量部隊補充,和從關東軍方面抽調了兩個師團的兵力,在華北戰場,日軍僅僅在9月份,就可能將整個華北都讓出來,連好不容易占領的北平都要還給中國人,大軍只能龜縮在天津,憑借航空和海軍的優勢,才能抵擋中隊的攻勢“曾一陽?”寺內壽一臉色猙獰的盯著地圖,如果畫圈圈詛咒有效果的話,寺內壽一會毫不猶豫的伸出他黑瘦如雞爪的手,在地上一遍遍的畫著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圈第二軍只有兩個師團的兵力,第5師團從山西撤離后,在天津休整了一個多月,但兵力也只有一個旅團,加上寺內壽一和松井石根不隊伍,加上松井的繼任者畑俊六也看寺內不對眼,所以有意扣著國崎支隊不放,導致板垣征四郎只能指揮一個旅團作戰此時的第5師團,早就不是當年打下大半個山西的第5師團,坦克被抽調支援了第10師團,連重炮都被方面軍抽調,重歸方面軍指揮憑借一個旅團的兵力,要想從膠東半島一路打到徐州,其難度可想而知但板垣征四郎還是按照寺內壽一的命令,在步步的往徐州靠近,雖然推進的度慢了一些但憑借著一萬多兵力,也將龐炳勛的67軍打的節節敗退對于第10師團分兵,一路順著鐵路南下的瀨谷支隊,還有一路就是長瀨旅團,從濟寧北渡運河,沿著綿延上百里的湖泊,配合瀨谷支隊從山東南下,威脅沛縣,兵鋒直指徐州的西大門碭山三路兵團齊頭并進,被寺內夸張的稱為徐州會戰的三架馬車三匹駿馬,齊頭并進,見中隊幾十萬人,團團圍困在蘇北大地由華中方面軍配合的兩個師團部隊北上,將這些中隊全部消滅計劃指定的時候,寺內壽一自信滿滿,比將整個華北都捏在了手中,為得意曾一陽帶著部隊突然出現到了滕縣附近,不用想,曾一陽一定會在當天晚上就讀過北沙河,并將北沙河上的鐵路橋炸毀然后,曾一陽就成了鉆到鐵扇公子肚子里的孫大圣一樣,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三個補給線拉的過長的攻擊箭頭,中心位置自然兵力空虛,濟寧、泰安、濟南,一下子都暴露在了曾一陽的眼前濟寧的守備日軍不到一千人,鄒縣是只有兩個中隊的日軍,泗水需要防御來自于蒙山和尼山的潰退部隊,有兩個大隊的日軍兗州幾乎不設防,泰安的日軍兵力也不足一個大隊,濟南只有一個第二軍的直屬憲兵部隊,一千多人  寺內壽一怎么能不著急?

岡部直三郎微微對寺內壽一欠了欠身,就一聲不想的坐在了沙發上,這種會面是尷尬的,兩個戰役的制訂人,居然讓人鉆了天大的空子和寺內壽一一樣,岡部直三郎根本就不相信,第五戰區的部隊,會從沛縣橫渡邵陽湖,直接出現在了滕縣附近,而且擔任攻擊的部隊,是他們印象中最強大的勁敵——曾一陽“岡部君,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退路了只能放棄對山西八路軍的圍剿,抽調部隊,接替14師團的防御,讓14師團直接擔負濟南、泰安和萊蕪的防御,如果濟南丟失,你我都無法推卸責任另外長瀨旅團退守濟寧,協防兗州”寺內壽一非常難得說了一句推心置腹的話,當然這也要看人岡部直三郎在軍界也是聲名顯赫的人物,不然也不會受到寺內壽一的禮遇在華北日軍高級軍官中,都知道寺內是個高傲的家伙,家世顯赫,又是被天皇倚重的大將,自然見人眼高三分“您想的很周到,司令官閣下我建議司令官閣下可以向松本大將交涉,讓隸屬于華北方面軍的114師團,16師團盡快從上海上船,部署到山東戰場”岡部直三郎從心底里不愿意將圍剿太行山的日軍撤離,也許從這一點上,他和寺內壽一的觀點有些不同岡部直三郎固執的認為,在華北,只要有大規模的抵抗軍隊,根本就不算占領華北山西十幾萬八路軍,是讓他心中焦急岡部中將甚至認為,這十幾萬的八路軍部隊,將是整個北方抗日武裝的火種“畑俊六那個混蛋?”寺內壽一大怒,隨即抱歉的對岡部直三郎笑了笑,算是賠罪“畑俊六閣下想要將兩個師團的兵力抓在手中,為他準備的武漢會戰增加兵力,顯然從戰略上,他的計劃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他這種不顧大局的做法,卻是缺乏軍人的果敢”岡部直三郎反正跟跟寺內壽一在一條船上,背后說到一個大將,也不會讓他又負罪感戰局已經出乎了當事人曾一陽的意料,本來他以為,突襲滕縣,占林鄒縣不過是讓山東日軍驚慌一下,然后指揮部隊從泗水進入蒙山和尼山地區,開辟抗日根據地自從他從請報上判斷日軍第10師團的第8旅團西渡運河,進入魯西地區,他就知道這次40軍又要成為焦點了武漢行營,蔣介石一邊在視察武漢周圍的防御體系,一邊心里算計著日軍在華北的意圖其實,蔣介石根本就看不到華北的真正敵情,在情報部任人唯親的做法固然沒錯,但缺乏組織監督,和各方利益糾葛不清的軍統,其效率并沒有達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地步反而處處受制,導致蔣介石總是要比日本人慢上半拍“什么?滕縣失守?”半個小時前,蔣介石被自己鐘愛的山泉水嗆著了  半個小時后,蔣介石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半死,咳的面紅耳赤的老蔣,佝僂的身軀,一臉不信的盯著戴笠,后者被蔣介石眼中吃人的眼神嚇了個半死:“滕縣失守,是第五戰區司令部告訴你的;滕縣收復,也是第五戰區司令部告訴你的;40軍渡過北沙河也是第五戰區司令部告訴你的你回答我,軍統是否已經成了官老爺,下面的人不匯報,你們都成了睜眼瞎不成?”

第八十三章兵危濟南戴笠雙腿發軟,跪在蔣介石的面前,有做戲的成分,也有軍統一直無法在情報方面有所突破有關成為軍統的一號人物,戴笠這三個月內,經歷了從一個小人物,成長為一個大人物的人生起伏驚喜有之,困擾多才成立幾個月,就想要控制所有的情報接口顯然難之又難,而陳果夫、陳立夫控制的中統也對軍統頗多忌憚,設置了一些讓戴笠欲殺之而后快,卻又無法擺到明面上的障礙肩上扛著少將軍銜的戴笠,就像是級別并不高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位卑而權重蔣介石微微閉上眼睛,這種表情是他最震懾部下的,往往蔣介石進入深思的神態,就要有所舍棄比起蔣介石的雷霆之怒,往往其結果讓人心驚肉怕一動不動,如同雕像般枯坐的蔣介石在十幾分鐘之后,倏然而起,走到戴笠身后,輕輕的踢了戴笠一腳,慍怒道:“還跪著干什么?除了認錯,還會干什么?”蔣介石搖著頭,扶著太陽穴,一副傷神的摸樣仔細看,蔣介石額頭上扭曲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了,顯然他已經想到了好辦法  禍水東引?

戴笠低眉順眼的站了起來,半彎著腰,如同奴才般的跟在蔣介石身后  “明天召集在武漢的所有報界人士,以國民政府的名義召開聞會,我要親自演講,宣反攻濟南的大戰略,具體的事情,讓陳布雷去安排外圍的保衛……”蔣介石說到這里,一睹身邊的戴笠,心中暗嘆一聲:“讓你的人安排”

戴笠聞之一喜,擔負蔣介石的保衛工作一直是侍從室的工作,能夠讓軍統來籌備,顯然是蔣介石要重點扶持軍統了  戴笠低聲順從道:“是,校長,我馬上去安排人手”

從蔣介石的住處離開,戴笠在自己的雪佛蘭小轎車上,哼起來了小調,心情一掃陰暗,如同剛剛東西春天氣息的花貓,誓把春天的吟唱進行到底  “局座……”

  “長官……”

回到軍統武漢站總部,戴笠在手下的簇擁下,進入了會議室,皮鞋在走廊的木地板上,踩著鼓點般的韻律,輕快而又充滿著陰霾,野心膨脹的戴笠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他的特務組織,終于要走到臺前,成為各方矚目的焦點一年?或者兩年之后誰還會不知道軍統的威名,到時候,等待他的是軍統和侍從室齊頭并進,成為校長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起立——

  戴笠眼神掃過部下,用他中氣十足的嗓音高聲說道:“校長手令——”

擔任蔣介石外圍保衛工作的任務一下達,軍統的番子們立刻就沸騰了和軍統的番子們高呼委員長英明不同的是,陳果夫、陳立夫這對兄弟,反而有些愁眉苦臉的落寞終于有一天,他們發現,原來恩情只是一張臉皮,薄得很當年,蔣介石依附于上海督軍陳其美之下,在上海督軍府擔任閑置,其實也算不上閑置,有兵有餉的實權團長,兵是青幫幫眾,軍餉是青幫在上海控制下的各種灰收入可事實上,還是落不出青幫小頭目的名號,這讓蔣介石很苦悶上海放縱的生活,讓他接觸到了花花世界的腐朽,也通過陳其美的關系,搭上了孫中山的巨艦可以說,陳家對蔣介石有再造之恩,讓蔣介石一生難忘恩情不過三代,這在政治博弈中,顯然不適用陳家第二代人物的代表人物,在國民政府中的地位始終是很尷尬以至于兩人都是在政治上忍讓,在經濟上克制,而且身為高位,多方應酬很多,陳家兩兄弟的薪金大部分都花在了和各方來往的禮金上這也是陳果夫在歷史上,去了臺灣,會因為沒有錢治病,而貽誤病情陳立夫去美國后,竟然干起來了小農場主,靠養雞為生  外界已經在傳言,‘蔣家王朝、陳家黨’作為一方當事人的陳氏兄弟,卻沒有這種覺悟,相反他們很惶恐,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手中的資源連蔣介石身邊的一些大將都不如,怎么可能和蔣介石對抗?

“大哥……”陳立夫自從坐上了教育部長的位置,卻越來越急躁,邊緣化的惶恐,在政治上他們兩兄弟幾乎敗的一點都不剩,卻頂著一個外強中干的石膏雕像,維護者陳家深門宅院的威嚴  陳果夫微微一蹙眉,心里明鏡似的,蔣介石對他們兩兄弟不放心,但又要維持那種知恩圖報的顏面:“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想”

  半個小時之后,陳立夫氣沖沖的坐上小車,離開陳果夫的別墅,陳果夫站在窗口,看這院墻外來往的人流,街角一個神情乖張的年輕人,帶著草帽,雙手拄著一根毛竹挑桿,嘴上卻叼著和他身份很不相符的香煙,陳果夫莞爾一笑:“戴笠,你就這點本事?”

一天之后,武漢街頭報童的叫賣聲,吸引住了人們的目光  ‘號外——號外——,常勝將軍曾一陽,千里突襲,解圍滕縣,兵進兗州,戰刀直指濟南——’

長江局武漢負責人董老和郭老一天來,往軍政部,軍委會連連抗議,但結果還是蔣介石將曾一陽出現在滕縣周圍的消息給傳播了出去而得到的消息,往往是讓他們兩人等著,蔣介石去了重慶,視察重慶城市防御,而其他各方的大佬都去了前線視察,管事的一個都不在抗戰一來,為了讓日軍無法辨別隊實力,往往部隊的番號都是保密的,交戰的日方,往往在事后也不知道,和他們交戰隊的番號國民政府的聞會,無疑是將曾一陽40軍賣了出去隸屬日本陸軍,海軍還有關東軍的特務,在武漢街頭很容易的就得到了他們想要確認的情報曾一陽在等到了謝維俊帶領的后續部隊后,主力部隊過北沙河后,立刻炸毀了北沙河鐵路橋,指揮部隊往鄒縣趕去鄒縣的防御部隊不過兩個日軍中隊,加上偽軍,和臨時征召的日本橋民,組成的部隊,不過一千多人偽軍是心驚膽戰的站在城頭眺望,他們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日本人發瘋似的在構建防御工事,對那些偷懶偽軍,動不動就用軍法,幾乎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讓那些軍心本來就渙散的偽軍,是緊張不已傍晚城頭上執勤的兩個偽軍躲在城外的土崗里,兩人低頭交耳,都到這個時候了,傻子也看出來,要打仗了攻城戰,鄒縣才多少鬼子?鬼子兵力不足,最后送命當炮灰的還是那些偽軍  “五麻哥,要打仗了”

  “碾子,你小子連聲音都發抖了,槍炮一響,還不去送命?”

  “五麻哥,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就都發抖了”

  “滾一邊去,倒霉孩子,你懂個屁?”五麻看了一眼小偽軍,點上送上來的香煙,猛的吸了一口:“碾子,我們這個營生,將來生兒子沒的要不是瘸腿劉那個王八營長投降了日本人,我們也不會如此恓惶,即便打仗死了,也是一等一的大豪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了鬼子跟前的奴才,不值啊”

  誰——

忽然碾子發現周圍的枯草中,好像躲了幾個人似的,神情緊張了起來  五麻攔住了他的小老鄉,將對方的槍奪下,沒好氣的說:“你小子,真準備給鬼子賣命啊差不多就行了,我告訴你,真要是打仗,你小子把槍口往天上打,說什么也不能讓腦袋探出戰壕,必然死都沒人給你收尸……”

碾子似乎很緊張,渾身發抖,驚恐的看著五麻  五麻得意洋洋的教著小老鄉打仗活命的經驗,忽然身體繃緊,雙手緩緩地將步槍放到了地上,然后慢慢的挺起腰,唏噓道:“別開槍,我們都是被逼的……”

  “沒問你這些”身后的人把槍口捅了捅五麻的腰眼,趕緊利落的將兩人的步槍都奪了下來:“城外誰官最大?”

“我們營長瘸腿劉,正在半里外的小馬莊和他的相好幽會,我知道具體的位置,我帶你們去”五麻也知道,這時候正是他立功贖罪的最好機會,說不定,對方見他有功,等打仗結束后,就放他走了這年頭,活著都不易,即便是爛人,也惜命的很瘸腿劉被抓住的當時就要大聲喊叫,好在搞偵查的戰士有經驗,馬上就用一塊破布塞在了他的嘴里  嗚嗚——

  等戰士們將抓到的舌頭帶回去,送到余得水的面前此時231團團長李漫山擔任攻擊鄒縣的指揮權,余得水叫人將李漫山找來,指著地上那個如同一灘爛泥的偽軍團長,對李漫山說道:“老李,這家伙是鄒縣偽軍的頭子,不過慫包的很,我估計很難問出些結果來,干脆一槍崩了算了就憑借你手下的兵,打鄒縣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著面,就要說殺人,余得水如同說殺小雞子般,完全沒當回事  嗚嗚嗚——

  一聽,生死攸關,地上的瘸腿劉打了個激靈,又是蹬腿,又是鼓眼的,他的一系列動作就表明了一個意向,就是‘要活’

余得水純粹是為了嚇唬一下眼前的這個中校偽軍團長,不過他心中也有氣,對于沒有骨氣的軍人,他已經是不屑,別說投降日本人,賣國求榮的偽軍了“各位爺爺,小的是鄒縣保安團的營長,劉德柱,韓主席慘遭毒手,我們都失去了主心骨,鬼子來了,部隊連個聯系的人都沒有,眼瞅著幾百號弟兄都要死在鬼子手里,兄弟實在是無奈啊只能忍辱負重,背上了這千古的罵名……”劉德柱五尺高的漢子,卻哭得像個小寡婦似的,在地上死去活來余得水一聽這貨的名字,差點沒樂趴下,臉上的表情也差點都露相了  劉德柱?留得住?

誰知道,這個這孬貨,起了這么個缺德名李漫山隨即問了一些鄒縣防御的關鍵性問題,沒想到劉德柱一句都沒答上來  把劉德柱這老小子急的,口中咒罵不斷,還不是小鬼子不信任偽軍,眼瞅著活命的機會,就要丟掉,焉能不著急?

李漫山見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他從劉德柱的口中知道,鄒縣的鬼子才兩個中隊,其中兩個小隊守住幾個城門,每個城門只有二十來個鬼子兵,但是城內的防御點,鬼子都是在這兩天臨時構筑的鬼子的防御重點不用細想,就能猜到,應該就是在火車站和周邊的倉庫附近不過,李漫山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就是鄒縣的鬼子已經把大量的軍需往兗州運送,昨天就有兩列軍列,將大量的武器彈藥運送去兗州這條消息,立刻引起了李漫山的注意立刻就電告了軍部指揮所,而李漫山準備在偽軍換班進城的時候,讓戰士們都穿上偽軍的衣服,混進城去,突然向鬼子發起攻擊,奪取鄒縣的控制權“軍長,李漫山來電”謝維俊發現曾一陽沒有了一天前的輕松,反而神情越來越凝重了起來曾一陽看完電報,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發現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鬼子應該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番號,開始收縮防御起來了如果遇到第三集團軍,原來韓復榘的部隊,鬼子的一個大隊,就能跟其一個師對攻,如果有重炮的支援,一個的大隊的鬼子,還能在兩天內,將其擊潰,當然不會謹慎的連鄒縣都放棄現在的架勢,鬼子顯然是準備死守兗州,等待援軍,將40軍在魯中的部隊趕進山  曾一陽抬頭看著謝維俊,無奈的說道:“鬼子發現我們了”

  “鬼子當然發現我們了,滕縣的一仗……”忽然謝維俊神情一頓,驚愕道:“軍長,你是說鬼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番號?”

部隊番號的重要性,對于實力上處于劣勢的隊至關重要,一方面迷惑鬼子的兵力部署,另外一方面,也能夠對部隊的生存能力,有很大的提高“現在應該確認的是,兗州該不該打,該怎么打的問題通知團以上干部來開會”曾一陽大致已經猜出了西尾壽造的打算,華北方面軍第二軍在山東的說是兩個師團的編制,能夠湊起來的部隊,也就三個旅團,兵力不足“好我馬上去通知”謝維俊點頭道鬼子最好的打算肯定是捏著鼻子,放開泗水,讓40軍進入尼山和蒙山,反而固守津浦線沿線,做出一副死守的樣子,讓40軍知難而退第八十四章佯攻泗水城  四天的急行軍,并沒有讓4o軍的前頭部隊感到疲憊。

  反而指戰員們靈敏的軍事嗅覺,讓他們心狂喜不已。部隊的位置太有利了,距離兗州不到一天的行程,部隊距離濟寧也只有兩天的行程。

  這兩個城市是日軍第o師團南下的物資集點,大量的武器彈藥都堆放在這里。

  而日軍在這兩個城市的防御部隊,加起來卻只有一個大隊的兵力,而且都不是野戰兵團,反而是戰斗力很弱的憲兵部隊。

  這幾乎是一頓豐盛的大餐,做好了放到了4o軍的面前,讓他們享用。

  曾一陽先是估計了一下日軍第8旅團和濟寧的距離,早在三天前,日軍第8旅團就已經運動到了魯西,而且在攻克鄆城和巨野之后,有南下的跡象,即便日軍第8旅團能夠很快的反應過來,并派部隊支援濟寧,但只要前期趕到濟寧的第8旅團的鬼子也只能在運河西面干著急的份。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先進攻那個城市的問題。

  濟寧、兗州、泗水,任何一個城市攻破,都將是在日軍心口捅了一刀一樣。

  能夠瞬間粉碎日軍籌備了兩個月的山東作戰部署,不但日軍先期進攻徐州的突出部——瀨谷支隊,將失去有利的后勤保障,連配合作戰的西路日軍,也將進入舉步維艱的困難境地。

  央急電——

  “念——”在座的都不存在保密條令的問題,所以曾一陽當即讓機要員將電報讀出來,也不用浪費時間,將電報在眾人手傳閱。

  “國民政府已經在昨日下午,在武漢宣布我4o軍已經突進到了滕縣以北。”

  電報的內容不多,但是給大家帶來內心帶來的氣憤之情,卻是不容忽視的。吳高群一拍桌子,罵道:“扒灰的蔣介石,拉人屎,就是不干人事。”

  “要是遇上央軍,我們一定要討回公道……”

  “怎么討?好不如打一仗,讓蔣介石知道,4o軍不好惹,是他惹不起的。”

  曾一陽呵呵一笑:“你們還真以為國共合作,就是最大的保障了?4o軍成立比較特殊,兵源老四軍,老紅軍數量不多,對于國民黨雖然有怨,但恨意不足。加上和4o軍合作過的東北軍、晉綏軍,都是序列,有些事情你們看的不多。”

  “確實,這是我工作的失誤,在這里我向大家保證……”劉先河臉色鐵青的說著。

  曾一陽一擺手道:“老劉,你可別把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跟你沒關系。最主要的是,我們的黨,和國民黨有著本質的區別,主義上的巨大落差,最后會演化為生存之戰。我看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討論,等和政委的大部隊回合后,我們再說。”

  曾一陽頓了頓,就著眼前的局勢,心有了預案:“凡是都要從兩方面看,原來我還擔心日軍是否真的已經洞悉了4o軍的具體方位,至少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了。”

  “沒錯,同志們。不管日軍是否已經認定4o軍主力已經運動到兗州、濟寧一線,但是戰局的基本情況仍未改變,在短時間內,我們在這一區域是戰斗力最強的一支部隊,不管面對日軍也好,也好,我們都占據了主動。”謝維俊深知國共兩黨的恩怨由來已久,真要在那天消除了,確實不太習慣。

  除了曾一陽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經歷過大,吳高群、劉先河、謝維俊他們的心里,都有一把尺子。

  “我這里有兩個好消息,一是,渡過運河的二十二集團軍和第三集團軍已經拖住了日軍第8旅團的進攻,而且日軍如果想要回到濟南,至少需要四天以上的時間;第二個好消息就是,在我們身后的瀨谷支隊已經在臺兒莊,被一軍團拖住,陷入了陣地戰。整個戰區,時間空間上來說,4o軍獲得了連小鬼子都要眼紅的好時機。”曾一陽想不到,在李宗仁身邊安置了一個通信聯絡點之后,在傳遞信息上,獲得了很多重要的情報。

  李宗仁的單方面示好,自然有其用意。

  桂系在第五戰區雖然有兩個集團軍的編制,但實際上,部隊只有兩個軍。加上直屬部隊,其實兵力在七、八萬上下,真要拿老本去和小鬼子拼,估計李宗仁即便把內褲都輸光,也將落下一個慘敗的結局。

  雜牌軍,張自忠的59軍獨樹一幟,戰斗力,士氣,都讓軍界大佬們眼前一亮。

  不過張自忠為人正派,少有南方地方軍將領的圓滑,也沒有央軍將領的自命不凡。穿著士兵一樣的軍服,吃著士兵同樣的食物,更是讓蔣介石對其忌憚不已。

  張自忠已經不像是一個高級軍官了,而更是像是一個清教徒一樣,對自己苛刻到了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不過,59軍,確實是李宗仁手下能夠拿得出的幾支部隊之一。

  川軍確實很好說話,在于川軍將領都是很傲氣。他們打心里都想在抗日戰場上,用戰功來維護自己的軍威,自然對李宗仁的作戰命令沒有異議。

  加上孫連仲的一軍團,作戰能力有,士兵也卻是不凡,軍官的決心也大,被派到正面作戰,自然成了維持李宗仁和蔣介石之間微妙關系的紐帶。

  除此之外,李宗仁掰開手指頭,再也想不出那支部隊能聽他的指揮。

  湯恩伯、顧祝同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作為蔣介石的心腹愛將,這兩人在第五戰區的作用,主要是穩定軍心而已。讓雜牌軍看到,央軍也沒閑著。

  曾一陽的4o軍編制大,但本來是屬于一戰區的部隊,加上曾一陽名聲不好,想說就說,別管是上將部長,他要是看著不爽了,也能在記者面前厚黑一番。事實上,八路軍、4o軍、還有新四軍的將領,在蔣介石的眼里,都是眼釘,肉刺,那里有名聲可言。但在民主黨派和正派報界之,他們隱隱已經成為國家抵抗侵略者的象征。

  李宗仁面對曾一陽,這個比他小了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任何作戰計劃,只能商量著來。

  就像曾一陽帶著4o軍一個旅,加上部分軍直屬部隊,突然渡過邵陽湖,就沒有和李宗仁商量過。即便李宗仁知道了消息,也不會相信,曾一陽在幾天內,就從沛縣,一下打到鄒縣,而且還把鄒縣收復了。

  擺在曾一陽面前的三個攻擊目標,就像是一個手拿著一把大錘子,面前一溜排著三個核桃,一錘子下去,那個都受不住。

  王利眼神的余光掃了一圈之后,見李漫山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就納悶了,難道李漫山這小子轉性了,還是另有打算。

  再一看,對面的閔原一副老生淡定的樣子,心說,閔原是警衛團團長,按道理也不會作為主攻部隊投入到戰場上去。難道是,要將這功讓給我?

  “王利,你有什么要說的嗎?”曾一陽見王利左顧右盼的樣子,直接點名了。

  “我聽軍長的。”王利討好道。

  曾一陽的這些老部下都知道,和曾一陽去爭,根本就是沒事找抽,不但落下一身的不是,還會被戰友幸災樂禍的嘲笑,不如放低的姿態,還能獲得點同情分。

  “我和參謀長商量了一下,現在日軍還不知道4o軍在山東的兵力,所以我們要擺出一副大架勢來,讓日軍以為4o軍全都在這里了。戰就是要打泗水城,場面要大,攻勢要猛,給日軍一種假象,就是我們4o軍4萬人,都要打泗水城下而過,進入蒙山地區。”曾一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吳高群反而被弄糊涂了。

  吳高群問道:“軍長,這樣一來,我們至少要投入一個直屬團,一個加強團的兵力,算起來要有小五千人,才能給鬼子這種假象。”

  “五千人?不夠,我早就想好了,日軍補給線被切斷后,瀨谷支隊的后勤要依靠空投,短時間內,日軍在華北的航空師團是有這個能力的,反過來,給我們創造了一個很好的環境,就是鬼子的轟炸機將不再襲擾我軍。”曾一陽連想都不用想,瀨谷支隊雖然說是攜帶六天的作戰物資,但那是步兵,開戰后,機械化部隊的彈藥消耗數量,會讓日軍高層都心痛的滴血的。

  六天的彈藥數量,在曾一陽眼里,連兩天都不見得能頂得住。

  加上瀨谷支隊一旦從臺兒莊撤退,那么日軍將處處被動,擺在瀨谷啟面前的辦法只能是和第5師團配合,在臺兒莊會師,拿下徐州,即便4o軍打下兗州,也撲騰不起什么浪花來。如果撤退,瀨谷支隊將在滕縣附近陷入重圍,最后被吃掉,這是瀨谷啟不敢冒險的。

  “軍長,我們的兵力不足,滿打滿算,一共只有8ooo兵力,都拉到泗水城去了,兗州的小鬼子還不樂瘋了”謝維俊不解道:“地下黨的同志已經將泗水的駐軍數量傳遞給我們了,一個日軍大隊,另外還有三個日軍隊,日軍的兵力的就有7oo人,而且都是野戰聯隊。”

  “所以,我讓部隊在泗水城外鬧點動靜出來,動靜越大越好。一是拖住日軍的步伐,而是將日軍部署打亂。讓泗水城的日軍不敢輕易的出動,向兗州靠攏。等拿下兗州之后,泗水城的日軍,也就成了一支孤軍,到時候,我們想這么打,就怎么打。”

  “可是兵源?”

  曾一陽一擺手道:“這不用擔心,川軍在滕縣附近還有一個旅的兵力,從情報上來看,這個旅并沒有和日軍正面沖突,應該建制完善,師師長王銘章已經親自去聯系,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川軍?不行,他們去不過是送死,川軍的武器我們都看過,攻城一點把握都沒有,缺乏火炮協同,只要日軍一個反沖鋒,就能撕開防御口子,到時候,泗水城的鬼子還不把川軍給吞了。”吳高群一聽,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連說不行。

  王銘章的師,活著走出滕縣的個警衛連,配的都是手槍,攻城用不上。

  而且每個士兵的彈藥都不足支持一天高強度的作戰,只要一天,川軍士兵手拿著的就不是能在百步之外置人于死地的槍械了,而是一根摩的精光的鐵棍,這仗要怎么打?

  “川軍擔任的是伏兵,也就是扯起大旗讓迷惑日軍的。真正主攻的部隊,由9團擔任。而且,在鄒縣繳獲的日軍武器也不少,選一些重武器,支援給川軍。”

  就川軍現在的情況,手彈藥奇缺,真要遭遇了日軍,即便是小股部隊,也會有很大的損失。

  作為友軍,曾一陽也有心幫川軍一把。

  “我同意軍長的意見,不過兗州的六孔橋橋不好打,六孔橋是進攻必經之路。”

  曾一陽自信的說道:“我已經派小部隊突襲鐵路橋,最快一天之內就會有結果,不會影響大部隊進城。”

  鄒縣作為瀨谷支隊的后方補給站,囤積了大量的物資,但讓很多人失望的是,大部分都不是武器彈藥,反而是糧食、布匹這些物資很多。

  運送這些物資的重任,就交到了劉先河的身上。

  動群眾,幫忙運糧、運物資。開始的時候,很多當地的老百姓都有些怕部隊,等劉先河以糧換勞力的舉措下達后,老百姓大都變得熱情了很多。不但從林子里,草叢,將各家的牲口都拉了出來,套上車,鬧得不易熱乎。

  自從,日軍來了之后,這還是當地的老百姓頭一次臉上露出笑臉。

  當晚,王銘章帶他找到的部隊,收攏回來,進入鄒縣境內的時候,現整個鄒縣都成了熱鬧的工地一般。

  一堆堆運送物資的老百姓都被動了起來,就著馬燈微弱的燈光,在傍晚忙碌著。

  曾一陽聽說王銘章回來了,立刻就找到了對方,跟他商量出兵泗水的事宜。

  為了讓王銘章的川軍不至于太尷尬,還將謝維俊派到了攻擊泗水的部隊,擔任總指揮。

  王銘章一聽,4o軍有意攻擊泗水,早就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擔任主攻。川軍弟兄的血不能白流,反正都是鬼子,能泗水城的鬼子報仇也一樣。

  王銘章身邊的部下一個勁的暗示他,雖然王銘章收攏部隊后,也有小四千人,但是要指望這些部隊去攻克縣城,想都不要想。

  很多士兵只有三四子彈,手榴彈也不夠。

  不過,王銘章根本就沒細想,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4o軍的這個忙,他幫了,不但幫了,而且還替4軍做主,將他能夠聯系上的部下,全部投入這場戰斗去。

第八十五章烏龜陣  打仗是要死人的。

  更何況讓一支士氣高昂,但武器簡陋的部隊參戰,預示著將是一份很難讓指揮員接受的傷亡報告。

  “謝謝啊”王銘章揮著手,喊著讓曾一陽腳下拌蒜的雷人話語。

  走在回去的路上,陪同曾一陽的閔原不解的問道:“軍長……那個王將軍,是否這里不大清楚……”說完指著自己的腦袋,對曾一陽比劃著。

  “你小看他了,王銘章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簡單。”不過曾一陽也沒想要和部下解釋些什么,因為他知道,在川軍,很多部隊打硬仗,打惡仗,有股子狠勁。

  而且,只要三個字‘小鬼子’沾上關系,就能讓那些帶兵的將領們火冒三丈,但要說算計,和對人的察言觀色,他們一點也不比央軍的將領差多少,甚至在很多方面要強上不少。

  那些不懂變通,一味蠻干的川軍將領,早就在二十年四川內戰,被戰爭的洪流,卷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正如曾一陽所了解的那樣,等曾一陽等人走后,川軍的宿營地上,趙渭濱找上了王銘章,后者口氣帶著略微的埋怨:“大哥,打小鬼子4軍自然不含糊,但4o軍既然讓爺們幫著打仗,這武器彈藥?”

  言下之意,還是說王銘章答應的太爽快了,加上收攏回來的川軍部隊,真要去攻城,和找死沒有多大的差別。

  64旅旅長王志遠舔著個臉,像是有人欠他錢似的,其實他是受刺激了。

  就在剛才,王志遠出去兜了一圈,讓他看到了正在行軍的9團的一個一營,好家伙,這裝備。讓他一個少將旅長都眼熱不已,隨便拉住一個普通戰士,手的家伙就是德國貨。

  不用看,一把手摸過槍上的銘,就能猜出個大概來。

  這和川軍的川造步槍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步兵每個班的班用武器,就讓他心頭涼。

  大部分的班都擁有兩挺機槍,不少排還配備了日軍的擲彈筒,看著不起眼,嘗過其利害的王志遠可知道,擲彈筒比迫擊炮都要難對付,而且隨時隨地都能射擊,有時候比重機槍都好使。

  連營一級都配備了迫擊炮排,四門6o小鋼炮,看的王志遠頭暈眼花的。

  原本對王銘章有些怨言的王志遠,這時候什么脾氣都沒有了。

  和4o軍一比,他的64旅簡直就是民團。

  見王銘章爽快的答應了曾一陽的請求,有力使不上勁的王志遠,心里暗說可惜了:“大哥,4o軍的裝備,讓我可是開眼了。都是一樣的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可命就是不同啊”

  “別羨慕4o軍,他們的武器,不少都是真刀真槍從日軍手繳獲過來的,當年4o軍組建的時候,也不見得比我們強多少。”王銘章見部下氣餒,于是鼓氣道。

  王志遠不由的哀嘆:“龜兒子的,要是4o軍能給我們一個營的裝備,我們也不至于這么窩囊,處處受小日本的氣,連反擊都打不起來,龜縮在戰壕里,打個球”

  “你不懂。”王銘章笑嘻嘻的回答道,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胡茬,良久之后,說了一句讓川軍將領們眼珠子掉了一地的話:“曾一陽軍長是厚道人啊”

  “鄧長官回川主政之后,孫長官升任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我也在今日下午獲悉,將擔任4軍軍長之職,不日委任狀將送抵前線,你們也要戒驕戒躁……”王銘章有鼻子有眼的說著,告誡著部下。

  出川小半年,他不但認清了川軍的戰斗力,而且也看清了日軍的作戰套路。

  川軍只有在前線打好了,后方才能穩固,說白了,他們也不甘心好不容易打的地盤,都讓央軍占去。最后連補充兵員都無法送抵前線,這和鳩占鵲巢有什么區別。

  再說了,他雖然在滕縣近距離觀察過團,這支4o軍的主力部隊,作戰上不用說,他是一百個佩服。

  就單個士兵的槍法,團的士兵,絕對是一等一的精兵。

  槍法比鬼子一點都不差,而且專門演練過對付日軍坦克的作戰方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讓川軍傷亡慘重的四輛日軍輕型坦克,就挨個被炸,顯示了極強的小規模作戰配合能力。

  川軍的裝備不好,王銘章即便想學大兵團作戰,也是徒勞。

  往往一個日軍的聯隊,就能將一個川軍的旅打的潰不成軍,但是川軍一個連,卻能和日軍的一個小隊對上,互有攻守。

  這是重火力優勢下,川軍暴露出來的火力不足,無法對抗日軍大部隊。王銘章也在思量,今后川軍的生存的方向在那里?大部隊作戰,已經吃足了苦頭,川軍即便再猛再勇,在鬼子的小鋼炮面前,也只能暗嘆的份。

小部隊作戰,一個連對上一個日軍小隊,有門  王銘章想了好多天,才想到了這條路子,游擊戰的打法看是簡單,但卻是奇妙無窮,打法多變,尤其適合火力比較弱小的一方。

  戰法多變,地形多變,作戰方式更是如同群狼獵鹿,東一口,西一抓的,也能將比狼大的多的鹿耗死在追捕之。

  “師座……不……軍座,4o軍來人了,說是送物資的,一溜膠車,排出去足足有二十多輛,都蒙著油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王銘章將手的一小塊烙餅,塞到了嘴里,一抹嘴說道:“走去看看。”

  “王軍長,恭喜你升任4軍軍長。”吳鏈和其他4o軍的將領一樣,對川軍并不看好,雖然已經有消息,在魯西,李家玨的47軍已經拖住了日軍的長瀨旅團,仗也打的漂亮。

  不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加上是的戰報,在4o軍內部的可信度并不高。

  王銘章也沒多看,加上天色昏暗,以為送來的是一些糧食和被褥等軍需,在吳鏈遞上來的簽收單上,簽上了王銘章三個大字。

  打量四周,還準備找幾個核心將領,去將4o軍送來的物資分派一下。

  春寒料峭,但對于野外作戰來說,除了夜里稍微冷一些之外,要比其他季節好很多。

  先,軍糧就能在保存好幾天不壞,這是在夏天想都不敢想的,往往士兵在行軍過程,只能吃餿了的食物,會引起一些常見的腹瀉,導致部隊作戰能力下降。

  “都哪兒去了?”王銘章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隨即,有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他這兩天花這么大的力氣,將師的殘部,和4師被打散的部隊收攏起來,不就等著4o軍揚風格,支援些武器給4軍嗎?不過,王銘章一沒有哭窮,而沒有表決心,對曾一陽能支援給他的武器,也不太抱希望。

  像47軍李家玨那樣,一下子就獲得了一個旅的日軍裝備,連迫擊炮,重機槍,連帶著一個山炮營的裝備,什么時候4軍也能有如此裝備,他想都不敢想。自從聽說了,李家玨在魯西,不但和日軍長瀨旅團互有攻守,而且還消滅了一千多鬼子,堪稱川軍出川史上的第一大捷。王銘章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第二十二集團軍的編制,但實際上,兩個師加起來,還不如一個滿員的旅。

  加上連番作戰,部隊除了補充少量的彈藥之外,大部分的補給還是糧食。

  自從,下午和集團軍在電臺里聯系上了之后,王銘章不但沒有因為自己升任4軍軍長而沾沾自喜,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

  師在他的帶領下,只保留了一個團還算完整,其他的部隊全部的都沒有了。

  要是4軍也如此,那他王銘章即便能夠活著回四川老家,讓他如何面對那些家鄉父老。

  “軍座,大手筆啊大手筆……”趙渭濱歡喜雀躍的喊道,自從被李宗仁接收后,補充了一些武器裝備,一些輕機槍,重機槍和迫擊炮的數量也是有限。

  加上國內兵工廠的迫擊炮在鋼材上,一直落后與國外。

  兩個人抬著都費勁的迫擊炮,已經無法揮出迫擊炮輕便的作戰性能來,反而成為短兵相接的累贅,這讓王銘章也是苦嘆奈何。

  “六門小鬼子的小鋼炮,聽說是從滕縣繳獲的,4o軍果然不一般。”得了好處的趙渭濱自然為4o軍說起了好話,他剛才就一搭手,就知道,那些小口徑的迫擊炮只有二三十斤重,炮兵能夠背著這些小炮筒子滿戰場的跑。

  “還有重機槍,足足有八挺,加上輕機槍,我算了一下,是4o軍一個營的基本裝備,有了這些家伙,對上小鬼子的一個大隊,我也敢沖一下。”說話的是師碩果僅存的兩個團長之一,出生西北軍的張宣武。

  王銘章思量著道:“這么說來,步槍也不少,沒有三四百支,組建不了一個營的部隊。”

  “沒錯,只多不少。”王志遠這時候也回來了,不過他的目的可不是給王銘章報喜,而是準備將這些武器下去:“軍座,您看,馬上就要作戰了,是否將這些裝備下去,不然……”

  任何雜牌軍的軍事主官都有藏武器裝備的行為,川軍也不例外,不過大戰在即,王銘章也沒不能讓部下寒心,勉強一笑:“好,就先下去。記住,集送到戰斗力強的營,別東給點,西放些,給我和稀泥。”

  夜里十點左右,謝維俊帶著警衛連,先期抵達了王銘章的駐地,商量準備出兵的事宜。

  在山東,日軍白天的飛機偵察很頻繁,要想躲避日軍的空襲,只能在夜晚行軍。

  王銘章想了想,也點頭答應了謝維俊的建議,決定子夜時分,叫醒士兵,連夜行軍,等天亮后,再宿營。

  北方初春夜長,如果以急行軍的話,離開天亮還有六七個小時的時間,第二天夜里,就能抵達泗水城,并對其動佯攻。

  兩天之后,謝維俊帶著一個團,匯合了川軍4軍殘部,抵達泗水城。

  站在城外,拿起望眼鏡遠遠的打量這座古城,謝維俊和王銘章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日軍第o聯隊長赤柴八重藏大佐正四平八穩的和部下在下圍棋,三天,僅僅用了三天時間,赤柴八重藏大佐就將泗水變成一個暗堡群,城墻周圍的房屋都被強行拆除,然后用那些被拆除的木料,搭建起了一些明堡,配上一些不起眼的暗堡,如果謝維俊一上來就猛攻的話,9團一定會傷亡慘重。

  “聯隊長,不愧為帝國游學德國的軍事奇才,只用了三天,泗水就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堡壘群,只要4o軍敢來,恐怕讓軍部驚恐的4o軍,也要折戟在這泗水城下。”

  “福田君,4o軍未來,一切都有可能。”赤柴八重藏假裝謙虛道,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了。

  當年,赤柴八重藏入6士學習的時候,迷上了土木工程,沒想到。二十年后,竟然被他用上了戰場。到處都是如同小墳頭一般的地堡,雖然抵擋不住重炮的轟擊,但要對付迫擊炮等武器,已經搓搓有余。

  “報告,城外出現大量國士兵,具觀察哨獲悉,足足有一個旅以上的步兵。”

  赤柴八重藏一揮手示意部下可以下去了,報信的日軍少尉一躬身,退出了門外。

  “福田君,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4o軍!”

  佐軍銜的福田駿,微微欠身,裝出一副儒雅的樣子才,扶著金絲眼鏡從容道:“榮幸之至。”

  要是有飛機飛過泗水城頭,駕駛的飛行員一定會驚訝,泗水城內竟然有半數的房子,都被日軍拆毀,成了一片片廢墟,而拆下來的木料都被運送到了城外,成為構建暗堡的材料。

  登上城頭,福田駿遠遠的打量著遠處的4o軍,現對方也沒有急著進攻,反而派出部隊在距離城墻四百多米的地方,開始構筑工事。

  而一些明堡內的日軍機槍,也在斷斷續續的襲擾著將士們挖壕溝,只要堆上幾輛木架子車,攔住了4o軍戰士們的身影,那些日軍機槍也無可奈何起來。

  見到4o軍剛抵達泗水,反而不慌不忙的構筑戰壕和工事。

  赤柴八重藏大佐的眉毛不由得跳動了幾下,心暗自思量,看來4o的確不凡。

  能夠在兵力上數倍于自己,還能穩重的采用最穩妥的戰術。

  赤柴八重藏那里知道,謝維俊是無處下手,只能先把日軍擋住再說,至于攻城,他也不敢冒著大量傷亡,去攻克一座并不重要的城市。

  只要攔住了鬼子,在兵力上處于絕對優勢,鬼子是不會貿然出擊的。就像是日軍在倉促間,挖了上百個明堡和暗堡,分布在城墻周圍一樣。赤柴八重藏顯然是認為,野戰?憑借他手的部隊,很難和4o軍一較長短,如果一味防守。

  擺出一副牢固的烏龜陣來的實在。

第八十六章兗州城下話乾坤  “老吳,你覺得這仗打成這樣,有點像什么?”

  曾一陽在地圖上標注著已經被確認的日軍主力,還有可能出現的日軍進攻防線,第五戰區的防御陣地,還有就是4o軍的突擊箭頭。

  “軍長,我看著像是……像是……”

  “想什么?”

“反圍剿”吳高群也覺得憋氣,怎么什么事情放到曾一陽手里,就變得簡單了起來。會戰吳高群不懂,也不明白陣地戰要能夠拖住日軍,并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還要大縱深轉移干嘛  “對了,就是反圍剿的套路。破其一路,全線震動;潰其一線,全局勝利。”曾一陽擺弄著他的雙色鉛筆,對這地圖上指指點點的。

  “軍長,你真的這么認為?我們是來山東開辟根據地的,又不是來粉碎日軍進攻徐州的,真要打破其一路的進攻,談何容易?”吳高群也被曾一陽的想法嚇一跳,4o軍在抗戰9個月內,部隊是經過了幾次擴編,但好在兵員優秀,加上訓練得當,戰斗力沒有下降。

  但打打仗,尤其是攻擊日軍的精銳旅團,并要一口消滅對手,所付出的往往也是血的代價。

  “老吳啊你是看到了我們的目的,但沒有想過更好的達到我們的目的。說白了,徐州會戰對于也好,黨領導的在八路軍和4o軍也好,只要能夠大量的消滅日軍,進一步壓縮日軍在華北的活動空間,就完全由可能將日軍徹底控制在平漢線和津浦線兩條鐵路間,從而為黨控制整個北方打下扎實的基礎。”曾一陽手臂在空這么一劃拉,就給吳高群描繪了一張宏偉的藍圖。

  山西不用說了,晉綏軍自從太原會戰失敗后,就轉入了山區,修生養息起來。

  更不要說,讓其主力出動,牽制日軍山西兵力了,能不再八路軍身后使絆子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河北的日軍,是在華北日軍數量最多的區域,加上天津等地本來工商業達。日軍將其開成工業基地,用來保障在華日軍的一些武器裝備的補給,也在所難免。

  那么山東和河南就成了北方戰場的重之重,河南作為西北的門戶,日軍要是真霸占了,戰局就會生很大的改變。

  而山東能夠輻射整個華北戰場,又能銜接華東戰場,地理上的位置無比優越。

  只要日軍在山東處于劣勢,日軍大本營做出的任何戰略都將是一句空話。

  “老吳,穩重是對的,但穩重過頭了,就是固步自封。別看日軍五個師團,分兵五路,氣勢洶洶的,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底氣不足,反應遲鈍的,卻又趾高氣揚,認不得一點失敗的戰爭野獸。”曾一陽看不起鬼子是有原因的。

  日軍的戰爭總動員,完全是建立在全民皆兵的基礎上對的,但已經9個月了,日軍還沒有占有絕對性的主動。

  反而,戰爭的延續之后,變得越來越顯得頹敗。

  “軍長,我不明白您的自信是從哪里來的,但是日軍畢竟動用了5個師團,未來還可能增兵到9個師團的兵力,小三十萬人,這可不是三十萬個包子,一人一口,4o軍一頓飯就能把他消滅了。”作為部下,也許最擔心的不是敵人多么強大,反而是領導的驕狂。

  曾一陽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吳高群,不滿道:“你以為我被勝利蒙蔽了眼睛了嗎?”

  “不是,我哪敢啊”不過吳高群游離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吳高群卻是認為,曾一陽有自大驕狂的跡象。

  曾一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指著莒縣,日照等地,突然問道:“你知道這一區域,是那支部隊在防御嗎?”

  “67軍。”吳高群想都沒想,就說出來這一區域的作戰部隊。而且略微帶著擔憂的說道:“從前線的戰報來看,這支部隊對上了日軍精銳第5師團,傷亡慘重。”

  “傷亡慘重”曾一陽沒好氣的哼了一句,隨后給了吳高群一個后腦勺。

  “確實是傷亡慘重”吳高群確認了一會兒,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現沒有說錯的地方。

  “你想想,67軍是一支什么樣的部隊?龐炳勛的67軍,你想想,原本國民軍4o軍的番號是誰的,還不是龐炳勛的,為什么蔣介石會這么大方將一個軍的番號給我們?還不是4o軍只有一個9師的番號,外加一個補充旅。即便這一年之,龐炳勛招兵買馬,他67軍能夠攢下多少家底?”

  曾一陽的話循序漸進,不但啟著吳高群的思路。

  是啊吳高群心不由的想到,67軍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師的兵力,如果擴編4成新兵,那么龐炳勛部得戰斗力將下降很多。

  而第5師團是什么?是鬼子賴以成名的機械化師團,是鬼子精銳的精銳。

  “你想想,龐炳勛拖住了板垣征四郎已經多少天了?”曾一陽最后一句話猶如炸雷,在吳高群的耳邊炸響。

  一周,整整七天,板垣征四郎被龐炳勛死死的拖住在平原地帶。平原作戰,是能最大揮第第5師團卻被一支,名不見經傳的雜牌軍給拖住了。

  吳高群清晰的記得,去年八月,湯恩伯軍,7軍,4個德械師,在南口平原地帶,僅僅守了不到兩天,就損失慘重,不得不轉戰山區,才拖住了第5師團的進攻節奏。

  半個月打下來,兩個軍傷亡兩萬五千人。

  67軍有兩萬五千人嗎?有和湯恩伯也一樣的炮兵團助陣嗎?

  顯然都沒有,吳高群想到這里,嘴巴都快何不攏了:“軍長,您是說,日軍的戰斗力弱了”

  得出這個答案,連吳高群自己都被自己的論斷嚇一跳。

  “不是日軍變弱了,而是日軍擔任進攻的那些主力師團,在長期作戰,戰斗力下降了。你想想,如果第5師團在膠東進攻的旅團,全軍覆滅,這個日軍的王牌師團,需要多久才能夠緩過勁來?”曾一陽不等吳高群回答,就斷言道:“兩年,沒有兩年,板垣師團根本就別想恢復到抗戰初期的水平。”

  “軍長,你的意思是?”吳高群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曾一陽要有動作了。

  “我已經以個人名義,向47軍李家玨軍長請求,第8旅團一個星期,配合我軍拿下兗州和濟寧。”曾一陽不是以商量的口吻對吳高群說的,畢竟在前敵,曾一陽還是一口說了算的。

  即便要請示,也是直接上報央。

  吳高群苦笑道:“軍長,有命令,你就直接下達算了,我聽你的。”

  “不是你聽我的,是聽人民的,聽黨的。”曾一陽神秘一笑。

  曾一陽接著說道:“打第8旅團,這個決心不好下,牽涉太大。不過我將在山東的局勢分析過后,上報給了央,主席已經批準了我的建議,配合在徐州外圍的二十二集團軍,和第三集團軍,圍殲第8旅團。”

  “對了,特戰隊有沒有消息。”曾一陽隨后問了一句。

  “軍長,你忘了,明天天一亮,兗州城將換上我們的軍旗。我看你該去休息了,兩天一夜都沒有合眼了,要是你病倒了,我可交代不過去。”吳高群的話里透著關心。

  曾一陽捂著腦袋,哀嘆道:“看來我真的是忙過頭了,被你一說,眼皮都有些耷拉下來了。先去睡一覺,反正也就三四百小鬼子,要不是怕他們炸了火車站的物資,也不用這么麻煩。”

  曾一陽的分析,就是結合了第第一天進攻,日軍瀨谷支隊就投放了三個炮群,猛攻臺兒莊的外圍陣地,僅僅用半天時間,就突破了東北軍一個師的陣地,戰線處于焦作狀態。

  曾一陽要做的,就是借李宗仁在徐州擺出的這個龍門陣的東風,在外圍,配合友軍,更大規模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而曾一陽跟隨主席時間越長,越現,主席原來的心確實很寬,很大。

  歷史上,紅軍改編八路軍后,在山西投入抗日戰場,之后的頭幾年時間,八路軍雖然有一些大捷,但總的來說,從參戰部隊,和戰果上,都稱不上大捷。總的來說,還是以游擊戰為主,保存實力,和展實力。

  只有在4o年下半年,八路軍在正太路沿線,組織的百團大戰,才稱得上是一場大規模的戰役。

  當時八路軍出動兵力4o萬,依托有利地形,對困守在據點的日偽軍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進攻。

  但正因為這場大戰,讓日軍清醒的認識到,他們在國最大的敵人或許并不是蔣介石,反而是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

  自此之后,日軍集結大軍,對八路軍領導下的根據地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造成了八路軍軍民很大的傷亡,但英勇的抗日軍民還是粉碎了日軍的掃蕩。

  但在抗戰之初,動不動就出動百萬大軍的戰役,一個日軍旅團、師團的覆滅,卻是無法算到某個人,甚至是某支部隊的頭上。在渾水摸魚,卻是要比出頭之鳥好過的多。

  觀曾一陽的部署作戰,抗戰一來,往往都是有友軍配合之下,才對日軍大部隊下手。

  要不是在山西時,日軍o師團不知輕重,單兵冒進,直接威脅到了太原的安危,曾一陽也將4o軍全軍投入,圍殲o師團的作戰去。

  不過西北三省,卻是不是一個以山區為主的陜甘寧邊區所能比得上的。

  光從兵源,以及物產的產出,還有建立不過幾年的基礎工業,都給足了gcd人足夠的信心,只要朝著一個方向不斷的向前,勝利其實已經不遠了。

  在認同了曾一陽在徐州外圍挫敗日軍的一路,或者兩路進攻,并且4o軍分兵在山東建立抗日根據地的設想。

  然后4o軍一分為二,其實主席更希望曾一陽主政山東,不過曾一陽個人認為,在豫皖蘇更有他施展的舞臺。

  從全局上看,東北軍在華,擔負的是外圍的作戰,那么少不了在安徽和河南布置兵力,憑借和東北軍合作過的關系,曾一陽也能在兵力上處于劣勢的時候,獲得友軍的幫助。

  加上和川軍建立起來的關系,一下子獲得了47軍軍長李家玨的友誼,連孫震的態度也在慢慢的轉變。

  至少,孫震在蔣介石透露出4o軍活動方位之后,同意了李家玨的建議,用二十二集團軍4第8旅團,為曾一陽拿下兗州、濟寧提供間接上的幫助。

  而新四軍,在皖南、贛、贛南等地有著良好的群眾基礎,展起來也很快。

  只要這幾個局布下去后,只要兩三年時間,華北就能完全掌控在gcd的手,而在江南的新四軍,卻是一顆釘子。

  這種布局,在少數幾個戰略家的眼,已經意識到了蔣介石為代表的國民黨越接近抗戰的勝利,國民政府失去政權的時間也越快。

  跟著央軍校轉移到了廣西的蔣百里是看明白了,但出于一個愛國者,他確實對蔣介石的很多做法不齒。在他的心目,蔣介石野心太重,殺心也太重,不是主政大國的良人。

  主要還是氣度不足,他能夠接受蔣介石的任命,也是因為當時蔣介石當政已經成為結果,蔣百里一個游離在書生和軍校教育家之間的小人物,是無法撼動蔣介石的地位的。

  而國需要一個能夠統籌對抗日本侵略的人物,蔣介石無疑是一個最恰當的人選。

  廣西柳江邊,一處伴水而居的小樓上,蔣百里看著手的戰報,民國最高軍校的校長,又肩負著蔣介石軍事幕僚的重任,蔣百里自然能夠獲得最新的戰報。

  “勝利之時,便是滅亡之間。人生巔峰到深淵,不過是一時之隔。有趣有趣”蔣百里先是輕聲的笑著,笑著笑著,就咳嗽了起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蔣百里的妻子默默的將一杯蒸好的鳳梨,送到了他的書案上,心疼的看著蔣百里。

  異國婚姻往往是艱難的,但卻不都是不幸的。

  蔣百里的異國婚姻,一支被人詬病,尤其是他的夫人還是一個日本女人。但蔣百里此時,享受著一個妻子的關愛,愛情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國界的。

  “你先去睡吧我看完這些,就上樓了。”蔣百里笑著寬慰著他的妻子,但臉上的蒼白樣式不住身體的異樣。

第八十七章風卷殘云  “猴子,好小子,精神了不少,人也壯實了一些。”

  周炎對著孫林的肩頭擂了一拳,眼里透著欣喜,孫林是特戰隊最特殊的一個,各項成績,除了槍械之外,總是排在特戰隊的老幺。

  可周炎幾個特戰隊的干部,總以為,周炎會在淘汰被刷下來時,這小子總能挺過去。所以,在周炎等人的印象,孫林總能在考核,顫顫巍巍的竄到淘汰線之上,留下來。

  體力,耐力都不出色,但總能在關鍵時候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支撐著他。

  縱然孫林不是最優秀的一個,卻是整個特戰隊9人,無疑是最特殊的一個。

  “大隊長,哪能呢?”孫林指著自己抬起來的胳膊,和胳膊上隆起的腱子肉,吹噓道:“怎么會是壯實了一些?瞅瞅,都瞅瞅,我看著雖瘦,但骨頭里長的都是腱子肉,刀砍著,斧頭剁著,也不是一道白印……”

  “得了吧猴子,你就別吹了。當初要不是你選不上特戰隊,急的在軍營口蹲著哭鼻子,正好被軍長撞見,才給了一個機會在特戰隊試訓。要是沒有這一出,說不定你早就回部隊養馬去了……”

  部隊里,養馬、做飯都是技術活,可在野戰部隊里,都是不受待見的兵種,非老弱病殘,絕沒有兵愿意干這兩個行當。

  “哈哈哈……,對,有這么一出,當時我就在場。”

  孫林見周圍的戰友都把陳谷子爛芝麻的事都往外兜,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急眼道:“去去去……,起哄,咋地。嫉妒就明說,我這大名還是軍長給起的,你們是吃不到葡萄愣說葡萄酸。”

  開了后門,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整個特戰大隊,也就孫林一個人了。

  但也就是這小子,先天條件并不好,可愣是沒有從數次淘汰,被特戰大隊刷下來,直到后來成為特戰大隊的一員。

  將襲擊兗州火車站,泗水河鐵路大橋的任務交給特戰隊,一方面是檢驗部隊的作戰能力。另一方面,是曾一陽對后世的特種部隊的迷信。

  在曾一陽的腦海里,特種作戰不一定是戰果最打的,但特種兵一定是最牛的。

  即便重生之后,他在軍事領域的學識頗為扎實,但對于特種部隊,總有一種割舍不掉的感情,他希望通過實戰和訓練,這種新的戰法出現在戰場上,出現在他的部隊。

  雖然,從大軍團作戰,特種部隊的作用并不是那么的明顯,但曾一陽還是準備將這種戰法運用到實戰去。

  “同志們,軍長對特戰大隊的關心,我就不用說了。才二百多人的部隊,每年的開支都是以主力團的標準來的。你們的裝備,食物,甚至后勤藥品,都是最好的。甚至日軍,也不會有你們的待遇。”從周炎黑亮的眸子,幾個支隊長看到了周炎心的激動之情。

  終于要實戰了,雖然戰士們都經歷過戰斗,也在戰場上搏殺過。

  但以往面對的都是小股部隊,敵后穿插,直搗黃龍的作戰還沒有經歷過。這種經歷,也只有在演習才會有,不過對象都是4o軍各個部隊的團以上機關,所以,在4o軍特戰大隊的名聲幾乎是臭到家了。

  團級指揮部,沒有一個沒被端掉過的。僅憑這一條,那些主力團長們,看特戰大隊的眼神總有些異樣。

  沒有經歷過大戰的部隊,都不能說是一支精銳的部隊,尤其是對于4o軍這樣一支有著輝煌戰績的部隊。

  榮譽,比什么都重要。

  “訓練,訓練,還是訓練。終于等到了上戰場殺敵的一天。”一支隊長,谷正新閉著眼,感慨著他心數年來的苦悶。

  三支隊長邊城撂下狠話:“這回絕對不能放走一個小鬼子,給特戰隊丟臉,給4o軍抹黑。”

  長城抗戰的時候,特戰大隊就集體請命過,但曾一陽以特戰大隊訓練不足為由,將特戰隊員們寫的血書退了回去。

  這次來山東,幾個支隊長的心也是七上八下,深怕是過來陪太子讀書,不過是走個過場。尤其是4o軍的偵察營的戰斗力不俗,雖然單個戰士來說,偵察營要比特戰隊差了些,但偵察營是4o軍的眼睛,獨立營的編制,數量上是特戰隊的倍多,單單人數上就能把特戰大隊壓垮,這也給特戰大隊帶來的莫大的壓力。

  政委莫克辛分析道:“我認為軍長將這次偷襲兗州的任務交給我們,檢驗部隊的成分很高。”

  “哦,怎么說?”二支隊長薛志兵回過頭來不解的問道。

  莫克辛看了一眼周炎,想從周炎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來,可惜的是,周炎也只有一些心理的猜想,曾一陽也沒有跟他透露過任何4o軍的作戰部署。部隊過了黃河后,就和曾一陽分別,已經有三四個月了。

  帶著特戰隊一路上趕到山東,也是靠著軍里一直和特戰隊有電臺聯系,才沒有失去聯絡。

  “政委,你快說說,到底有哪兒不對勁?”

  莫克辛整了整思路,才緩緩說道:“兗州的日軍不過兩個隊,加上這段時間可能增援的日軍,最多三四個隊,七八百日軍。這點兵力,對于4o軍來說,任何一個主力團,都可以吃得下,何況是軍力的一等一的主力,5旅出馬。所以,我才覺得有些異樣。大隊長,你認為呢?”

  周炎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不過有些猜測。”

  “兗州的火車站有著大量的軍事物資,既要消滅鬼子,又要保存好日軍的倉庫,作戰上困難重重。但就從戰斗力上,軍偵察營絕對能夠辦到。”谷正新插嘴道,忽然轉頭問周炎:“大隊長,您跟著軍長走南闖北的,連大西洋都去過,肯定猜到點什么了,你給我們說說吧”

  周炎將一份繳獲的日軍地圖攤開,放在了地上,指著泗水河邊上的兗州城說:“河上的鐵路橋我就不多說了,日軍不可能吃飽了沒事干,把橋給炸了。因為炸掉了橋,鬼子還要派工兵去修,在臺兒莊的日軍瀨谷支隊的增援就更沒指望了。更何況鐵路橋一炸,日軍就勢必要放棄鐵路進攻,這是他們絕對不會愿意看到的。”

  周炎接著說:“攻擊火車站,偵察營也能做到,甚至在兵力上來說,比我們更有優勢。”

  “哪軍長為什么指名要我們去進攻兗州火車站呢?”谷正新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其他部隊也能辦到,為什么軍長還等特戰隊歸建后,才命令特戰大隊作為第一梯隊呢?

  周炎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對部下說道:“兩個目的。”

  “哪兩個目的?”周炎的話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連特戰大隊政委莫克辛都好奇起來。

  “第一,軍里要知道,特戰大隊每年花那么多錢,值不值得?”

  看著幾個支隊長怒氣沖沖的樣子,周炎也不忍打擊他們的信心,不過這是事實,讓周炎帶特戰大隊進行軍事行動,他已經就明白了曾一陽的用意。

  任何部隊,沒有戰斗能力,都是白搭。尤其是擺在風尖浪口的特戰大隊,軍里很多高級軍官對特戰大隊的能力,一直有一種質疑的聲音,即便是曾一陽也不過是用自己的威望在壓著那些聲音。

  一旦特戰大隊戰失利,那么很有可能曾一陽因為部下的壓力,從而宣布特戰大隊解散。

  “第二,也就是給特戰大隊打分。值不值得把更重要的任務交給特戰大隊。”

  周圍的氣氛有些凝重,周炎的話被大家都認同了。

  “哈哈……,一個個哭喪著臉,難道心高氣傲的特戰大隊也怕了?如果兗州的仗,特戰大隊打的漂亮,肯定還會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們。”周炎奚落道,這是常用的激將法,也是一種治兵得手段。

  “我們怕過誰啊”谷正新不服氣的說道:“在來山東的路上,我們也跟鬼子交過手。那些鬼子的偵察兵,不都給我們干掉了嗎?”

  “對,在河西,我們就干了幾票,還算漂亮。”長相粗狂的薛志兵一挺胸,傲氣的回答。

  “什么干了幾票?你以為我們特戰大隊是土匪?”莫克辛一聽薛志兵的語氣,就直皺眉,指正道:“是消滅了侵略者。”

  “對對對,瞧我這張嘴,就是賤。政委說的對,是消滅侵略者。”薛志兵連忙改口。

  谷正新口的鬼子,正是鬼子第8旅團的部隊。

  第8旅團的鬼子尖兵,遇到特種大隊的戰士,可真倒了血霉了。機槍,擲彈筒還沒有架起來,就被狙擊手點名回老家,旗手和指揮的小隊長,更是第一目標,槍一響,一準腦袋開瓢,倒在陣。

  一路上,兩個后勤組多了繳獲的一百過鬼子裝備,早就頗多怨言。

  要不是周炎認為化裝偷襲的時候,這些鬼子的裝備能用上,早就被后勤組的人員清理了。

  足足有兩個小隊的鬼子,倒在了特戰大隊的槍下,而特戰大隊無一傷亡。要不是急著趕到山東,說不定幾場伏擊下來,第8旅團的偵察小隊,被特戰大隊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周炎自從地圖擺開后,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運河西面的幾個金鄉,魚臺等地。

  他估摸著,就日軍的行軍度,第8旅團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也就是這兩地。

  即便現后路被抄,想要回來,也不可能抵達濟寧,必定還在魯西一帶行軍。熟悉曾一陽性格的周炎,也在猜測,軍長是否準備有大動作了?

  兵貴神,能夠放著兗州兩天不打,就曾一陽的性格,一定是在謀劃著什么。

  難道是第8旅團?

  屆時,特種大隊的任務,很可能是襲擊日軍第8旅團的指揮部。

  但僅僅是周炎自己的推測,說還是不說?

  第八十八章風卷殘云()

  曾一陽的休息方式很特別,在平時,作息還比較準。

  一到戰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天一夜不睡,也能神采奕奕,這當然有秘訣,即便是行軍打仗,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是槍林彈雨,一直鬧騰個不停。

  總有間隙的時候,曾一陽就乘著間隙的時候,瞇上一會兒,時間也不會太長,一般也就十來分鐘。

  一天就個四五次,也能睡上一個小時。

  才躺下一個多小時,曾一陽就扒開軍用毛毯,走到臨時指揮部。

  吳高群見到曾一陽又轉回來了,以為曾一陽是不放心特戰大隊,4o軍高級干部都知道,特戰大隊是曾一陽的心頭肉,一直當成寶貝一樣,藏著掖著。這次拿出來,到戰場上,又是面對數倍強敵,有些反常也是對的。

  吳高群拉著曾一陽走出了指揮部,來到了院子外的一條小河邊:“軍長,我看還是派偵察營的一連和二連去增援特戰大隊吧畢竟特戰大隊才一個加強連的人數,又是對上有工事的鬼子,吃虧是難免的。”

  “不行,偵察營是為了應對一旦鐵路橋沒有按時拿下,作為增援的主力,怎么可以抽調兵力呢?”曾一陽搖頭拒絕了吳高群的提議。

  吳高群是對特戰大隊頗有微詞的高級干部之一,出生貧寒的吳高群,總覺得特戰大隊是一種很大的浪費。尤其是曾一陽在特戰大隊的建設上,不遺余力,甚至有些窮奢極侈,特戰大隊的很多裝備,連他這個當長的都眼熱。

  “可特戰大隊畢竟是你的心血,要是萬一……”吳高群甚至想要說服曾一陽的困難,但還試圖挽回一下。

  “沒有萬一……”曾一陽堅決的回答道:“這不過是一場考試,如果成功了,那么說明特戰大隊已經達到了我心目的要求,可以真正的投放到戰場上。”

  “考試?”吳高群懵了,眼看著特戰大隊就要去打兗州,這座魯西堅城,可在曾一陽口,簡直成了有驚無險的一場考驗。

  這怎么能不讓吳高群心驚呢?

  吳高群也見識過特戰大隊彪悍的作風,刁鉆、詭異的戰術運用,演戲時總是把他弄的灰頭土臉的。

  但從內心深處,吳高群還是認為特戰大隊的作用,僅僅是在偵查上的作用,比偵查營有用些罷了。

  曾一陽很想把他的斬理論,偽裝滲透,敵后破壞戰略物資等,特戰大隊的作戰想法一一的給吳高群普及一下,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吳高群戰斗經驗豐富,作戰果斷,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可吳高群的作戰思路,還沒有脫離傳統的步兵作戰去。

  就算是達國家的坦克裝甲部隊的使用,在他眼里也有些神秘,更何況比這些更深的東西。

  曾一陽寬慰的笑道:“別擔心,我相信特戰大隊一定會獲得預期的效果,占領鐵路橋和兗州火車站,打通主力部隊過河的最后障礙。再說了,我們都布置了一旦特戰大隊進攻不利,強攻鐵路橋的戰略,主動權還是在我們手里。”

  吳高群一想,確實是這么回事,點了點頭。

  “不對啊”吳高群心說道:“我是來開導曾一陽的,怎么到最后,成了被曾一陽開導的對象了呢?”

  風在夜空里肆無忌憚的撕扯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戰爭所有的人的命運都攪合到了一起。

  兗州鐵路橋周圍一個小隊的鬼子巡邏部隊,擔負著橋面,岸邊巡邏警戒任務。

  對疑是伏兵的區域,用步槍不時的打上兩槍,也有尋開心的,還能時不時的聽到鬼子猖狂的大笑。鬼子也奇怪,一天到晚的要警戒,但兩天來,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現。

  反而,在兗州城多了三個隊的援軍,這都是從濟寧和周邊的區域抽調過來的部隊,等于是拆東墻,補西墻。可是增援山東的軍隊,還在海上,4師團,6師團等部隊,剛剛在上海登船,沒有十天半個月,也根本就不可能支援到兗州防線。蔣介石用軍艦和貨輪沉船后,堵截航道的做法,雖然沒能阻止鬼子進入南京城,但還是讓日軍短時間內順著長江航道進攻武漢成為了泡影。

  數百米長的鐵路橋上,每隔二十來米就有一個鬼子,這么長的警戒線,給特戰大隊帶來了很大的便利。每隔五十米,都有一盞昏暗的燈泡,忽明忽亮的。橋上的鬼子抖抖索索的,裹著厚實的大衣。

  陪伴他們的,是風吹過大橋鋼梁的戾泣聲;還有遠處汽油電機的突突聲。

  半夜時分,忽然橋頭的燈泡忽然滅了,這下子橋上的鬼子都急了。

  沒有這些燈,他們連十幾米外的區域都看不清,巡邏將變得困難不少。

  “”小隊長小林寬城急忙往配電房跑去,一邊跑,口還在怒吼著。

  跑到配電房的房門,就看到火苗從配電房內竄了出來,顯然是電機著火。

  一定是執勤的衛兵沒有給電機的水箱加水,才引起的火災。

  “馬上組織人員救火。”看著火勢已經蔓延,很可能今天晚上,電機無法啟用,小林寬城不由的腦門脹,嘴里不停的怒罵著:“青田駿這個混蛋,難道不知道交接的時候,檢查設備后再走嗎?”小林那里想得到,電機著火,是特戰大隊弄得?還以為是一般的事故。

  從一個指揮官來說,小林少尉絕對是一個稱職的指揮官,他不但將部下的過錯都摘清了,而且還把污水潑到了同僚的頭上,以至于頗受部下的愛戴。

  事情生的太突然,鐵路橋上一陣慌亂,好在沒有士兵在忙亂開槍。

  不過,鐵路橋上來回的士兵,確實有些忙亂。

  在橋不遠處的一處凹地里,‘猴子’孫林找到了支隊長谷正新:“支隊長,第二、第三小隊已經乘著慌亂,布置到了橋上,只等信號一起來,馬上就動手。”

  “好,大力,二柱子跟我上。”谷正新貓著腰,狡如靈貓,竄到了大路上,一到大路上,谷正新眉宇間的那股子殺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像是一個夜里閑的無事的日軍小軍官,在夜里泄著身體里無窮的精力。慢慢的走到了鬼子的一處暗堡前,這是橋頭的一個重機槍陣地,有兩挺重機槍,可以在第一時間封鎖整個橋面。

  跟著谷正新的也就三個特戰戰士,都是一副日軍士兵的打扮。

  谷正新剛走到暗堡邊上,就被一個日軍士兵攔住了,谷正新為了驅寒,喝了幾口烈酒,裝出一副醉酒的摸樣到也是有模有樣的,將對方要靠上來的手輕輕的打了出去。

  怒氣沖沖的瞪了對方一眼,見是軍官,加上夜里天黑,執勤的日軍也一愣。

  就一愣神的功夫,谷正新扭扭歪歪的走到了暗堡邊上,拉開的褲腰帶,就放水。

  暗堡是木頭架子搭起來,不防風,不防水,谷正新是痛快了,可地下的鬼子受不了。

  從暗堡的口子鉆出來的一個鬼子士官,對著谷正新就要怒罵,一看是軍官,神情也是飄忽不定。看樣子,而且是一個喝醉酒了的軍官,這時候普通日軍士兵沖上去,指不定是一頓胖揍。

  就在兩個鬼子一愣神的功夫,兩個戰士從后面飛快的撲到鬼子,寒光一閃,和著空嗚嗚的風聲,就將鬼子哨兵解決掉了。

  兩個戰士在第一時間消滅了鬼子后,立刻鉆入暗堡,將余下的四個鬼子消滅掉。

  一盞馬燈在橋頭畫著圓圈,微弱的燈光,在夜空也顯得突兀起來。

  動手——

  特戰隊員沒有使用自動火武,反而都是匕出鞘,橋面上巡邏的士兵一個個倒了下去,甚至沒有來得及鳴槍示警。

  五分鐘后,6o多人的一支隊順利完成了對橋面哨兵的控制,大隊的戰士已經摸到了鬼子的營地,這里面還有鬼子的近百人的士兵,和還沒有出現的鬼子隊長。

  忽然,火車站方向傳來槍聲。

  這是特戰大隊的機槍,顯然火車站方向已經接上火了。

  面對已經驚醒的鬼子士兵,谷正新大喊道:“突擊組上——”

  四個戰士一組,沖進一個個帳篷,對著過道兩邊的床位就是一通掃射,大部分鬼子都在迷迷糊糊聽到槍聲,揉著脹的眼眶,正準備跳下床頭的時候,就倒在了血泊……

  第一小隊清理完畢——

  第二小隊清理完畢——

  “支隊長,鬼子隊長的指揮刀我給你帶來了。”隨著象征著駐守鐵路橋最高指揮官的戰刀,被送到谷正新的手,這場橋頭的偷襲戰已經算是成功。

  “猴子,射信號彈。”谷正新心焦急萬分,火車站方向突然想起爆豆般的槍聲,就讓他心擔憂不已,特戰隊失利是小事,但耽誤了大部隊的過河,卻是讓他擔當不起。

  孫林拿出信號槍,對著天空就是兩紅色的信號彈。

  “第三小隊留下境界,接引大部隊。其余人,跟我支援火車站去。”谷正新帶著四十多個戰士,在黑夜向火車站方向跑去。

  跑著跑著,現了不對勁,鬼子的大部隊坐著汽車,從兗州城兵營,向火車站方向駛去,兩隊人馬一明一暗,眼看就要對上……

  谷正新腦子里透著那點疑問,為什么二三支隊的槍聲如此之亂,夾雜著連日軍的重機槍和歪把子的聲音都有些雜亂無章。

  忽然,谷正新揮起右手,身后部隊全部停了下來,打量一會兒周圍的環境,果斷道:“火力組,馬上登上兩側房屋,架設機槍,就地阻擊。”

  第八十九章風卷殘云(下)

  轟、轟——

  接連數顆手榴彈在日軍卡車附近爆炸,可惜只有一顆手榴彈準確的扔到了卡車上。

  火光一閃,十幾個還沒來得及的日軍,一下子被爆炸的余威炸的東倒西歪,十幾個鬼子,五六個鬼子倒地哀嚎,傷的極重。留下的幾個鬼子,也是身上帶傷,反應僵硬。

  等待在路邊上的幾個戰士,將剛點燃的火把用力向鬼子扔了過去。這些都是臨時帶著的火油,倒在衣服上,點燃后,當成照明用的利器。

  四五個火堆,在日軍的周圍點燃,這下埋伏在周圍的狙擊手一下子都找到了目標。

  清脆的槍聲響起,就聽得谷正新大喊道:“打——”

  谷正新托起花機關,對著汽車邊上的鬼子就是一通掃射。

  谷正新這么做,無非是為了將鬼子的機槍吸引過來,就見兩輛日軍卡車上的機槍,響了起來。

  夜里步槍槍焰還是很突然的,日軍機槍并不難找到谷正新的埋伏地點,好在谷正新打完就跑,沿著墻根跑了幾步,找了個門洞,躲過了機槍的掃射。

  鬼子從一進入伏擊圈,就處處受制,完全處于被動。

  周圍的幾個小火堆,將大部分鬼子都暴露在了街頭。火把周圍倒下了七八個鬼子,都是奉命去滅火把的,這等好靶子,怎么可能被特戰大隊的狙擊手們放過。

  接連不斷的冷槍聲,夾在機槍聲,很隱蔽。

  但日軍指揮官立刻就現其的異樣,機槍對上機槍,互相壓制著,但是很快,日軍這里的機槍手一個個都被掉了,連供彈的副手,也一個個倒在了血泊。

  額頭、胸口、這些彈部位,都是血液最充沛的地方。聞著周圍的血腥味,和火藥的硝臭味,鬼子指揮官心大驚。

  趴在汽車底下,一個勁的呼喊著沖鋒的命令,可面對槍法奇準的特戰大隊,加上黑夜鬼子周圍六個阻擊陣地,就已經讓鬼子失去了活動的空間,機槍的壓制也是極其犀利,在鬼子指揮官看來,一定是對方的重機槍。

  可奇怪的是,重機槍的聲音確是如此的沉悶,但射卻是奇快。

  一眨眼的功夫,汽車附近,就倒下了個鬼子,連機槍的射界都堵住了。

  難不成要全軍覆沒嗎?

  竹下茂就地一滾躲過了機槍的追擊,就爬到戰場上的一個死角,打量了一下戰場,倒吸了一口冷氣。

  竹下茂知道,伏擊他們的隊很強,強到他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就損失了一成兵力。他想要怒吼,曾今靠著一個大隊的兵力,就沖破黃河防線一個師的隊,成為他有生以來,最為驕傲的戰果。

  但是這場突襲戰才剛剛開始,他的兩個隊就被沖的七零八落,眼看滅亡在即。

  他不甘心就此被壓著打,從槍聲的密集度來辨別,伏擊他的隊頂多一個營。這還是對方的機槍數量比較多,但是從火力的兵力上看,對方也就一個連不到得兵力。

  “大隊長閣下,部隊必須沖出去,不然縮在街頭,又無屏障,戰斗會越來越艱難的。”第七隊的隊長帶著兩個軍官,靠攏到了竹下茂周圍,著急的喊道。

  戰斗打響五分鐘后,殘存的鬼子也開始松動起來。

  面對這樣的敵人,竹下茂也是束手無措。他甚至預見到,即便突圍,情況也很不妙。

  這都是一個未知數,而且這個未知數上灰蒙蒙的。

  更不要指望支援火車站的防御部隊,如果攻擊火車站的隊,也有竹下茂遇到的隊同樣的戰斗力,那么火車站說不定已經丟失了。

  竹下茂眼珠子地溜亂轉,兗州破城已經是在旦夕之間。想到苦悶之處,竹下茂情不自禁的說道:“4o軍,好厲害的4o軍。”

  “4o軍?難道是擊敗熊本師團的4o軍?”

  竹下茂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可以想象,連對手部隊番號都要瞞住,不讓部下知道,害怕引起潰敗。這樣的對手,不是竹下茂能夠擋得住的。再說了,第o師團有這個資格,和曾一陽對弈的,也只有第o師團的師團長——磯谷廉介將。

  整個兗州防御城防司令部內,只有竹下茂才知道在泗水河對岸的是那支國部隊。

  4o軍,一支在日軍如同催命符般的隊。

  對日作戰無一敗績,是第o師團在山東境內最大的敵人。但是這個敵人,并沒有對上第o師團防御的空隙切入,如同一把尖刀,一下子就遏制住了第o師團在魯西的作戰機動能力。

  更讓第o師團高層擔心的是,作為4o軍靈魂人物的曾一陽的作戰意圖還不明顯。

  “野木君,兗州已經無法堅守,第大隊的士兵是否能夠沖出去,全靠你了。”竹下茂握住部下的手,白色的手套上,早就血跡斑斑:“如果你能夠沖出去,進入兗州城,馬上放火燒城,趁亂連夜向寧陽靠攏。”

  “不……,第大隊還有4個隊的士兵,我們一定可以……”

  竹下茂攔住了情緒激動的部下,沉聲道:“只有個隊了,車站的一個隊肯定已經不存在了,城內的第8隊,就拜托你了。”

  “大隊長閣下,第大隊不能沒有你。”

  “八嘎——,你不知道即便我回去,等待我的會是什么嗎?難道你希望看到我自己用刀殺死自己嗎?死在戰場上,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剖腹,只有剖腹才能洗刷戰敗的恥辱。而且,如果是逃回去,被迫自殺謝罪的竹下茂,他的家人也有可能受到波及,但是死在戰場上竹下茂的待遇就大不同了,家里不但可以獲得撫恤金,而且還能受到優待。相反,作為部下的野木隊長,并不要擔任作戰失利的責任,野木渾身一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竹下茂,猶豫了一會兒之后,才點了點頭。

  “第7隊,攻擊——”

  一百多鬼子將腰帶上的手雷,在鋼盔上一嗑,就順著前方扔了出去。

  呈扇面覆蓋,讓特戰隊戰士心頓時一驚,此時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要么日軍強行突圍,要么在短時間內就起反撲,雙方對峙,誰死誰活,還兩說。

  對于特戰一支隊的谷正新來說,他的壓力不大,偵察營和警衛團的一個營,可以說是跟著他們的腳步過鐵路橋的,谷正新堅信,援軍只要十幾分鐘就能抵達戰場。

  谷正新心里想著,只要拖住了這股鬼子,兗州城不攻自破,他并沒有壓縮陣線。

  鬼子毫無目的的一通攻擊之后,成隊的鬼子,依托道路邊上的墻頭、屋角,漸漸的靠了上來……

  而在車站的周炎,看了一眼手下的兩個支隊長,也多少明白了阻擊鬼子的是那支部隊。

  要不是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一個日軍火力點被遺漏了,火車站的戰斗連槍聲都不會響起來,就能順利拿下。這下子倒好,把整個兗州城的鬼子都驚動了,于是周炎準備將計就計,就在火車站附近埋伏下來,用槍聲吸引鬼子的援軍。

  輕機槍,重機槍都往空地上招呼。

  為什么是空地呢?

  車站的鬼子都被消滅了,反正是用火力吸引敵人,搬出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歪把子,還有手雷,十來個戰士圍著這些日式武器,不斷的折騰著。

  眼看著日軍的增援部隊離車站越來越近,周炎就讓戰士們停了下來,可忽然出現在戰場上的阻擊部隊,打亂了他的陣腳。

  “大隊長,一定是一支隊,谷正新這小子不地道,搶功……”邊城不服氣的說道。

  政委莫克辛是個老好人,在一邊為谷正新說話:“我看,一定是老谷聽到車站槍響,以為大隊被車站的鬼子現,陷入僵持。所以才阻擊鬼子援軍的。再說了,谷正新拿下鐵路橋后,就應該跟我們匯合,這是事前商定好了的。”

  薛志兵倒是不說話,不過臉色有些陰沉,要不是手下的戰士動靜大了一些,驚動了一個鬼子的機槍火力點,他的手下也有人受傷,還暴露了目標。

  氣氛有些沉悶,莫克辛有話沒話的說了一句:“好在車站如期拿下來了。”

  “邊城我要你帶著三支隊,馬上去增援一支隊,準備接應大部隊。二支隊擔任車站境界。”周炎深知,鬼子在兗州的兵力雖然不多,但一個大隊的兵力還是可能存在的。

  薛志兵拖著身體戰了起來,有些落寞的走向車站的候車大廳。

  “志兵,別放在心上,戰場瞬息萬變,不可能每件事都向著你想的展。不要有壓力,這次二支隊的表現也不錯,告訴戰士們不要有心理負擔,天大的事,戰后再說。”

  周炎對著薛志兵的背影說道,后者身體一頓,一聲不吭的走了。

  薛志兵很想跟周炎說幾句話,但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二支隊的訓練比其他兩個支隊都不少,裝備也都一樣,可在戰場上,就沒有其他兩個支隊表現的好,這讓他心堵的難受。

  尤其是一支隊拿下鐵路橋,一聲槍響都沒有,就將信號彈送上了天空。

  更關鍵的是,這次是曾一陽點名讓特戰隊出戰。這才是薛志兵心最不安的原因。

  就在日軍第7隊,要沖出包圍圈的那一刻,及時趕到的特戰三支隊,死死的將第7隊堵在城門附近。

  可就在這時候,兗州城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九十章往槍口上撞  兗州的火車站始建于清末民初,作為國最古老的火車站之一,有著很多洋務運動遺留的痕跡。

  高高聳立的鐘樓,雅典神廟式樣的圓形廊柱,放在兩層的車站門口,顯得有些不土不洋的。

  站在火車站最高處,周炎舉起望眼鏡,從第一聲槍響之后,僅僅半個小時,日軍防守嚴密的兗州城已經搖搖欲墜,看著周圍一個個高高聳起的糧垛,周炎才明白兗州對于整個山東戰局的重要性。

  泰安是北上濟南的門戶,可背靠大山,又有堅固城墻的泰安其物資上的流通,根本無法和兗州相比。

  “咦——”周炎趴在鐘樓的一側,看著火光之,兗州城門大開,心暗叫:“不好,鬼子要逃。”

  周炎對著在樓下安排戰士進入防御陣地的薛志兵:“老薛,馬上讓部隊進入陣地,分出一個狙擊組,上鐘樓。”

  薛志兵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一眼,順著周炎手指的方向,看到兗州城火光大作,顯然是鬼子已經準備突圍,正在放火焚燒城市。

  薛志兵大怒的罵道:“小鬼子,盡干生兒子沒的缺德事。小隊,馬上組織戰士,上鐘樓。”

  面對鬼子放火燒城市,對于兵力不足的周炎來說,確實無計可施。

  安排戰士去救火,特戰大隊這些人,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反而不如堅守陣地,將鬼子阻擊在一定區域內,比較穩妥。

  進攻兗州4o軍是明著打,擺開陣勢就是讓鬼子知道。但也有個時間上的限度,一旦被日軍反應過來,大量的援軍,就有可能從天津出,只要一天,輕裝步兵就能抵達泰安。好在日軍華北主要兵力都集在山西,天津也抽調不出成建制的部隊。

  周炎看了一下地形,心里也在著急:“余得水啊余得水你就不能再快一點嗎?”

  忽然,周炎一愣神。小鬼子派出部隊來增援被伏擊的日軍的大隊人馬。

  “這算是唱的哪一出?”周炎不懂了,兩個支隊,一百多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吃掉兩個隊的鬼子,但是要拖住鬼子,也是很容易的事。

  周炎甚至有信心,只要補充足夠,計劃周密,六十多人的特戰支隊,絕對能夠拖住一個日軍的大隊一周以上,而且騷擾的鬼子玉死玉仙。

  和周炎一樣,在泗水河對岸,也有人在著急。

  曾一陽看到了兗州城出現的火光,意識到鬼子是用下三濫的手法,尋求自保了。

  放火燒城,這可是在三月末,四月初。正是春耕時節,這幾天下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天氣也干燥,需要再等十天半月,空氣才會濕潤一些。

  “老吳,不能等了,大部隊今天晚上就要過河,通知李漫山,先頭部隊馬上過河,過河以后,進入兗州城,幫助當地的老百姓救火。至于鬼子……”曾一陽眼色閃爍了一下:“我不想聽到任何關于兗州鬼子突圍的消息。”

  吳高群心也是咬牙切齒,城市內的房屋木結構較多,一旦火勢起來,就會引起全城的火災。

  處理不好,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就要游離失所。

  拿起野戰電話,吳高群就下達了作戰命令:“團兩個主力營圍殲正在負隅頑抗的日軍,半個小時后,必須拿下戰斗。三營和補充營立刻組織人手去城內救火。”

  警衛團的兩個營,隨著指揮部一起過河,工兵營也準備在鐵路橋上安放炸藥,部隊過河后,立刻將大橋炸毀,斷絕日軍從津浦線南下增援徐州前線的念頭。

  快、快跟上——

  六孔泗水河大橋本來就是鐵路橋,并沒有單獨的公路橋面,士兵跑在上面也是一腳高,一腳地的。

  但看到遠處紅彤彤的夜空,戰士們也知道,兗州城等不了,兗州城的老百姓等不了。

  “老朱,你馬上組織兩個營的戰士,從東門進入,組織救火。我遠遠的觀望了一下,現日軍放火倉促,主要的著火點都是在東城。”盡管天氣寒冷,但李漫山的下巴上,還是凝聚起了幾滴汗珠,順著下巴,往下淌。

  “放心吧老李,我馬上去。三營,補充營跟上……”朱盡忠帶著部隊從行軍隊伍分流開來,而李漫山帶著部隊去增援特戰大隊。

  騎在馬上,通過鐵路橋的時候,吳高群也是對特戰大隊心暗自心驚。

  才二百多人的特戰大隊,愣是將日軍防守嚴密的鐵路大橋,給悄無聲息的拿了下來。

  整個過程,猶如風過麥浪,輕撫而過,甚至連日軍也是后知后覺,等到反應過來,一個大隊的日軍,最后只能突圍。心也慢慢的對特戰大隊有了新的認識,至少已經認可了特戰大隊確實值得花大代價去培養。

  出城增援的一個日軍隊,在迫擊炮毫無目的散射,漸漸的靠近了被圍困的日軍。

  兩股日軍匯聚到了一起,增援的日軍隊,正準備用火力打開的一道缺口,將大隊日軍接應出去的時候。就在這時,他們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又如扎緊的布袋一樣,封得嚴嚴實實的。

  這下,兗州的鬼子即便再傻,也知道了隊的目的。

  谷正新早就對增援的鬼子留下了一手,他命令手下的隊員一邊殺傷鬼子,一邊將陣線外移動。就等著鬼子的援軍進入,然后配合偵察營和警衛團的部隊,將鬼子一舉壓縮在兩三個街口,配合主力部隊動總攻。

  而特戰隊所扮演的戰場角色,也從主攻,變成了配合大部隊圍殲日軍。

  隨著槍聲的漸漸稀疏,戰斗也在一聲聲不規則的流彈爆炸進入了尾聲。

  警衛團的重機槍連的加入,迅將日軍從間分割開來,更加快了日軍的毀滅。

  竹下茂也明白他的部隊,撐不到天亮,偷襲他的隊戰斗力強大的不像話,僅僅一個照面,就讓他的大隊損失慘重,尤其是那種奇特的戰術,更讓他對這支隊產生了懷疑。

  防御鐵路橋和火車站的兩個隊,怎么會連必要的警報都沒有,就全軍覆滅。

  他已經想清楚了,火車站方向的戰斗,應該是隊的一種戰術。將他的兩個隊的士兵,吸引出了防御嚴密的兵營,然后在道路兩邊伏擊。

  接著,失敗的烏云始終籠罩著整個第三大隊,乃至覆滅……

  就著汽車燃燒的火光,竹下茂寫下了一份戰報,是針對4o軍特戰大隊的: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突然的襲擊,和配合嚴密的作戰方式,讓我的士兵只能低頭看到胸口的傷口,黯然的倒下……

  ……狙擊步槍、自動武器、機槍、乃至小口徑擲彈筒,無比精良的武器,和訓練有素的士兵,配合的緊密無間,不到兩分鐘的突襲,一個連不到的第三大隊的一個隊擊垮……

  ……這是一支由戰術大師訓練出來的特戰部隊,就像是天生為襲擊而生的,個人認為,這支部隊不應該僅僅是為了攻克兗州城而設立,而是有著更大的陰謀……

  ……帝國興盛,在此一戰……

  如同遺書一般,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留在了白紙黑字之間。

  封好封皮,將這份有些長的報告,遞給了身邊的一個準尉:“小林君,你馬上將軍裝脫下,然后裝扮成農夫,趁著黑夜躲到住宅去。大隊活著的戰士,將為你掩護。”

  竹下茂停頓了一會兒,他知道為了能引起重視,不要讓更慘重的損失出現,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狂妄過頭的將軍們:“一定要將這份信,親手送到西尾將軍的手。”

  “請大隊長放心,小林小次郎一定將信送到西尾將手,然后剖腹追隨大隊長閣下。”小林小次郎激動的嘴唇都要裂開了。

  帝國6軍大學畢業不久的竹下茂,早就對第o師團分兵兩路,從兩個根本不可能協同起來的攻擊路線,尋求最后的會戰勝利充滿了疑惑。

  第o師團的兩路進攻,間隔了一個長達上百公里的湖泊,這注定是一場鬧劇。

  磯谷師團第8旅團,在渡過大運河后,就撞了一頭包。

  原本日軍第二軍高層一致以為在西線隊兵力空虛,正是攻擊的好機會,用一個旅團的兵力,從濟寧一路攻擊到碭山,切斷聚集在徐州周圍的隊,將戰事在一個月內結束充滿了信心。

  濟南,日軍第二軍指揮部。

  “報告將軍,兗州急電。”

  “兗州失守了嗎?慌什么?”西尾不滿的嘟噥著,這個司令官當的里外不是人。寺內壽一對他行動遲緩不滿,手下的兩個師團長更是以猖狂當成性格,一副惡狗摸樣,看誰都不服。

  更別說,重視一下他這個司令官了。

  “駐守兗州的竹下大隊,已經起了最后一次攻擊……”參謀不敢多言,畢竟西尾是個很古板的軍人,一旦給他不好的印象,這輩子,西尾都不會放過他的。

  西尾壽造捂著脹的腦袋,大半夜被叫醒,人總是有脾氣的,而且還是一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蓋戳的第二軍司令官。

  日軍的軍一級指揮機關,一般很難指揮得動手下的部隊,尤其是西尾壽造手下的兩個師團,都是以驕橫出名的常設師團,他甚至有些羨慕香月清司,第一軍四個師團,三個是特設師團,戰斗力不足,但好在聽話。

  從磯谷師團西進以來,他總是心神不寧的,和磯谷廉介不同,西尾在軍界的名聲很好,在政界也是有很多支持者。不僅僅是因為他曾今是田義一的秘書,而且還和他一貫的主張,‘軍人不干政’,這句話在日本政客的耳,猶如瓊漿玉液般,透人心扉。

  西尾壽造不滿的撇了撇嘴巴,他倒是不擔心濟南的安危。

  雖然濟南兵力空虛,但6師團馬上就會布防到濟南周邊,也就幾天時間,4o軍想要從兗州突破泰安,至少也需要一周時間,更別說濟南了。

  到時候,手握重兵的西尾壽造,巴不得曾一陽帶領4o軍來攻擊防御堅固濟南,好過讓兩個手下折騰的心力憔悴。

  磯谷廉介的固執,已經讓第o師團付出了血的代價。

  雖然第o師團的戰斗力還在,兵源傷亡也不多,實力猶存。但馬上就會出現大量的傷亡,西尾壽造不用細想,就能大致的估算出瀨谷支隊的命運。

  而第8旅團的命運,也在兗州失守之后,成為一個未知數。

  將所有的重火力,就一股腦的給了瀨谷支隊,然后帶著裝備最大口徑火炮僅為7omm,射程僅為8oo米的第8旅團和師團部,去欺負裝備落后的川軍。

  見過腦殘的師團長,也沒有見過這么腦殘的師團長。

  磯谷廉介真的以為,川軍的裝備差,但是一旦第o師團沒有重武器的支持,就如同拔掉了牙齒的猛獸,一下子成為了魯西戰場上的祥瑞,誰都可以去摸一把。

  結果,欺負不成,反而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困境。

  西尾壽造在枯坐了良久之后,終于拿起了面前的電話:“給我接方面軍司令部……”

  西尾壽造的等待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寺內壽一也接到了兗州即將失守的消息,正在指揮部內大雷霆的寺內壽一,忽然被部下的打斷而火冒三丈,正要破口大罵。

  只要給他一周的時間,他組織的三個師團,就能到位,其包括戰斗力彪悍的第9師團放到增加南線的進攻上,這對于寺內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可是,曾一陽太可惡了,就在寺內壽一準備小貓變老虎,大展雄偉的時候,忽然之間,在寺內的心口劃了一刀。傷口也不深,剛剛好,能夠讓第o師團喪命。

  “司令官閣下,第二軍西尾將的電話。”

  寺內壽一眼光閃爍著,他也不是傻子,猜到此時西尾壽造給他打電話,自然不是要報告前線的消息,而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

  寺內壽一以戰事為由,將軍部調西尾擔任教育總監的任命一直壓著。

  寺內固執的認為,一旦西尾壽造擔任的軍部的第四號人物,那么將來對他職務威脅的一定就是西尾壽造。對于可能出現的政敵,寺內選擇了軟刀子磨對方。

  這些,西尾壽造怎么會不知道。

  “將西尾將的電話接通到我的辦公室去。”寺內壽一說完,轉身邁著小碎步,匆忙的跑向了他的辦公室。

  “西尾君,請放心,增援濟南的部隊已經從天津登上火車,兩天之內,一個師團的兵力,就會運送到濟南,歸你麾下……”寺內壽一敷衍道,說到急切之處,連說帶比劃著,可惜西尾壽造根本看不到。

  “司令官閣下,我不是為了援軍的事情。濟南的防御,還算嚴密,而增援瀨谷支隊的部隊,可能不是幾天就能辦到的。”西尾壽造打斷了寺內壽一的講話,聲音有些干巴巴:“司令官閣下,本人的調令早在上月就已經送抵華北軍司令部,在此帝國關鍵一戰,我希望司令官閣下能夠親自來濟南,指揮南下兵團,方顯我皇軍威嚴。”

  寺內壽一一聽就急了,這個家伙想要撂挑子不干了,他心說:“我不過越過你,同意了磯谷師團的作戰方案嗎?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再說,磯谷廉介的作戰方案雖然有些瑕疵,但總的來說,也算是可圈可點。

  不過,寺內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吵架的時候:“西尾君,山東的作戰,不會影響到你的調動。瀨谷支隊的后勤補給上,我也會酌情考慮讓航空兵師團的飛機空補給。另外,在黃河沿線的部隊,第4師團也將由你指揮,5天后將抵達天津的4師團,也將補充到你的麾下。”

  出任教育總監,這個軍部重要職位,對于西尾壽造來說,是晉升大將的絕佳途徑。既然,寺內壽一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西尾壽造也沒什么可說的,只能接過這個爛攤子。

  馬上,一條命令從濟南出,送抵在魯西的磯谷師團。

  ‘命令,第第4師團南渡黃河。’

  被失利困擾的焦頭爛額的磯谷廉介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重擔,第o師團解圍,如果戰斗順利,還能打通隴海線。

  開封蔣介石為了擴大央軍在第一戰區的實力,將薛岳這位手下大將派到了豫東,并組建了臨時的第一兵團。薛岳任軍團司令,兵團轄4個軍,o萬多人。

  其,駐守商丘的正是蔣介石的心腹王牌,74軍。

  74軍自從淞滬戰場下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會戰,并沒有成就74軍的軍威。反而74軍的戰斗力頗受爭議。

  俞濟時當這個軍長也是心焦慮,怎奈,整個淞滬戰場就沒有一個軟柿子可以捏的動的。補充部隊,進入河南后,俞濟時也是心忐忑,裝備在數一數二的74軍,面對的最大敵人可是4師團。

  迫切希望證明74軍乃鐵血雄獅的俞濟時,又一次面臨了兩難境地。

  如果,他知道日軍磯谷師團的第8旅團將兵犯商丘,對上一個失去重武器,可能只有空配合的日軍旅團,俞濟時還不樂瘋了。

第九十一章炸橋  兗州城內的火勢并沒有蔓延,這讓4o軍攻克兗州后,送了口氣。

  早上六點不到,4o軍收復兗州的消息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主席,好消息。第1o師團的老底都要掏光了,南下的瀨谷支隊恐怕要退兵了。”洛浦拿著剛收到的電文,欣喜的跑到主席的院子,還沒進門,就開始說開了。

  “哎呦,是洛浦啊小李,快點沏茶。”主席臉上雖在笑,但眉宇間有一種憂色。

  洛浦見小李將茶壺端來,就自顧自的倒上笑道:“主席,我就不客氣了。”

  “你呀”

  其實洛浦也不渴,他不過是想找個人高興一下,喝了幾口茶,才現了不對勁,因為主席凝重的神情,又一次投入到了地圖上去。這在一般的大勝面前,根本就不會出現的,熟悉主席習慣的洛浦反而知道,這是主席舉棋不定的時候,才會有的神態。

  “主席,難道攻克兗州不算是一場大勝嗎?”

  主席呵呵一笑:“攻克兗州是一場大勝,但是日軍主力未損,真正的大戰才剛開始。你看,日軍14師團在新鄉一帶駐防,久久沒有南下的跡象,是因為在魯西和豫東沒有配合的部隊,但是第8旅團的后路抄掉了,還不狗急跳墻?”

  “這個?”洛浦尷尬的笑了幾聲:“我光顧著高興了,沒想太多。”

  “自從薛岳的一戰區第一軍團在河南組建后,第一戰區的形勢也從一盤散沙,轉變為以中央軍為主力,雜牌軍為輔助的一種態勢中來。兵力上,已經足夠抵御來自新鄉的14師團的威脅,但總的來說,前景堪憂。”主席無奈的說道,4o軍東進這是被逼的,4o軍滿打滿算才多少人,薛岳才是大手筆,手下4個軍,其中74軍是中央軍中的王牌部隊。

  主席摸了摸口袋,掏出煙盒一看,就剩一個空殼子了,笑著問:“支援幾根大炮?”

  “行,都支援你了。”洛浦說著將口袋中還沒有打開的香煙送到了主席的手中,關心道:“不過,老毛。這煙雖然能提神,不過抽多了傷身,還是少抽點好。”

  “不礙事。”說話間,主席點上了香煙,吞云吐霧間,才說道:“河南的局勢,4o軍已經幫不上多大的忙,不過曾一陽帶著一部分部隊西進,說明了他還是很看重河南,有種要和中央軍爭奪河南民眾的意思。”

  洛浦迎合道:“曾一陽這小家伙,年紀不大,打仗卻是鬼精鬼精的,4o軍的作戰,是中央最省心的。”

  “你可不能這么說,曾一陽這小子,當不得表揚,聽了幾句好話,就要輕三分。”主席開著玩笑,不過他心中對4o軍也極為放心,4o軍已經完成了分兵兩路的戰略設想。

  一部由羅榮桓,陳光帶著進入山東,而曾一陽帶領的一部,則兜了大半個山東后,又一次將轉道河南。

  相信,只要時間空間上允許,兩年內,4o軍就能將打下不小于一個省的根據地,到時候也就有了和日軍主力打一場大戰役的能力了。

  洛浦想了想,還是問道:“老毛,徐州戰役,老蔣從猶豫,到支持,再到現在的孤注一擲,這其中有很多的政治因素。但是這些區域,對于我們來說,參與的不多,我軍的主戰場還是在山西,這幾天,山西的日軍已經抽調兵力,很多地方兵力不足,也放棄了對我太行,晉察冀等根據地的掃蕩。老彭的意思……”

  “這不行。山西多山,少地,地形復雜,是我軍進入華北的大后方,必須要堅決展,不能延遲。只有將根據地建設起來,展壯大之后,山西的作用才能凸顯,這時候,并不是大力反攻的好時機。”主席斷然拒絕了洛浦的游說,在軍中有著很高威望的彭老總,對于前段日子被鬼子掃蕩,弄得回頭涂臉的,早就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如果能夠乘著日軍主力要南下,抽調山西兵力的同時,打擊一下日軍的囂張氣焰,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主席想了想道:“我們不但有打擊日軍的民族重任,還有壯大我軍的任務。從整體上來說,中國還是蔣介石的國民黨當權,任何國際援助都是以在重慶的國民政府接受,這一點來說,我們很吃虧,一旦主力在華北戰場受損太多,那么西北也保不住,如此一來,就會給帶來很大的損失。”

  有一點主席沒有說,就是一旦八路軍和4o軍在前線成為日軍的主要攻擊目標。

  失去了壯大自我,展部隊和根據地的機會。那么接下來,西北也將成為前線。失去了戰略緩沖地帶,gcd將失去展的好機會,甚至有可能在日軍和蔣介石軍隊的包圍下,再一次淪落為當年打游擊的局面。

  這是主席不愿意看到,而蔣介石和日軍都樂意接受的一個局面。

  一個小時之后,一份來自西北的電報,就送到了曾一陽的面前。

  電報的內容很長,這有點出乎曾一陽意料,通篇沒有將一個關于戰略方面的建議,反而讀過整篇電報之后,兩個醒目的大字‘展’成了電報最主要的內容。

  “軍長,兗州我們已經拿下,而且鬼子也被我軍全殲,如果要西渡運河,我們必須要有大量的勞工,才能順利的將兗州的物資送到豫東。”吳高群對于動群眾也是兩眼一抹黑,山東的老百姓,都很怕軍隊。

  “用物資換勞力,我看兗州囤積的大米白面,就足夠4o軍吃上兩三年的,這些糧食除了留下足夠的糧食之外,一部分分給貧苦老百姓,另外一部分作為勞工的費用,用來征用當地的老百姓。”曾一陽心中也是暗自感慨,土改沒有執行,各處的老百姓都是對軍隊沒有歸屬感。

  應該是合兵西進的時候了,曾一陽也不清楚泗水城的情況。

  曾一陽對115旅參謀長,臨時擔任前敵參謀長的魯平江問道:“泗水有沒有消息?”

  “謝參謀長已經對泗水城包圍了三天,這三天內,鬼子龜縮在泗水城內,一動不動。但剛剛有通信員傳來消息,泗水城的鬼子已經在昨天試探的對包圍的我軍進行一次佯攻。”魯平江的工作很繁瑣,就是將大量的前線信息,電報,和一些偵察信息匯集起來,然后通過他的整理,再將重要的匯報給曾一陽。

  “哦……”曾一陽眉頭一挑,看來駐防日軍的鬼子已經忍不住了:“讓參謀長準備今天白天就撤退,將泗水的鬼子引出來打一場伏擊戰,告訴參謀長不要戀戰,打疼泗水的日軍就行了。他們的任務是行軍,和主力部隊會合。”

  “讓王銘章將軍的川軍先期撤離,告訴參謀長一定要安撫好川軍的情緒。”川軍在山東被鬼子的飛機大炮欺負慘了,要是一個忍不住,對泗水城的鬼子不依不饒。

  那么幾千川軍,也有可能在泗水城留下一小半。

  在229團抵達泗水城的當天,曾一陽就獲悉,泗水城的鬼子在縣城周圍布滿了暗堡和明堡,擺明了一副要死守的態勢。

  41軍出川的兩個師,122師、124師,幾場仗下來,僅僅就留下了5ooo人,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個月,41軍就要從二十二集團軍的戰斗序列中劃掉了。

  尤其是,川軍補充兵源遲遲沒有抵達,這讓部隊的抵觸情緒很大。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戰失利,也影響了士氣。

  兗州的倉庫內,日軍留下的武器不多,但彈藥卻是堆積了一個師團動繼續作戰的量。

  天放亮后,日軍派出的偵察機對兗州周圍進行了偵察,老舊的偵察機,晃晃悠悠的在兗州上空盤旋著。

  就像是草原上的禿鷲一樣,死氣沉沉的。

  晌午時候,宣傳了半天的4o軍戰士,總算籌集了一個規模宏大的運輸隊,將兗州城內的糧食分了個干凈,而4o軍戰士則將彈藥也搬離了兗州,防止日軍空襲,造成損失。

  日軍的飛機,一次次從兗州上空飛過,就是沒有轟炸機出現,少有的幾次戰斗機低空掃射,也對4o軍造成不了危險。

  兗州鐵路大橋上,4o軍的工兵對安放在橋墩上的炸藥做最后一次檢查。每個橋墩就防止了數百公斤的炸藥,但一次性爆炸,對這些戰士來說,還是第一次。

  “保國,炸藥都安放好了。為什么遲遲不引爆?”

  “營長,炸橋,沒有橋梁專家,很難一次就成功。而且二次爆破,帶來的危險可能更大。”

  “可大部隊馬上就要轉移了,大橋遲遲不炸,總不能完好無損的留給日本人吧再說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把橋弄壞了,至于能怎么壞就怎么壞,軍里面的命令也不是說,要讓整個鐵路大橋都炸飛了。只要讓鬼子修上一個月,我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哦,這樣的話,不如先引爆吧”技術員張保國想了想說道:“沒有大橋的建設圖紙,想要炸掉橋墩也困難,不過炸掉橋面并不困難。”

  “那還不趕緊去炸?”營長高明也不矯情,反正是破壞,干破壞這事,誰還要干的盡善盡美?

  “我馬上去安排。”

  橋西岸邊,一面紅旗不斷的揮舞著,出一道道指令,讓在橋上檢查的人員全部撤離。

  十五分鐘之后,鐵路大橋在一陣轟隆聲重,包裹在煙霧之中。

  等到煙霧散去,整個大橋的三截橋面轟然掉落在河面上,戰士們在岸邊高聲歡呼。雖然橋墩損壞并不嚴重,但日軍想要繼續通車,沒有一個月也休想將橋修好。

第九十二章英雄所見略同  日軍華北高層早就知道,曾一陽不會放著兗州的鐵路橋,完好無損的留給皇軍。

  對于曾一陽將鐵路橋炸毀,所作出的反應也不強烈。

  但黃河鄭州鐵路大橋的被炸,卻是讓日軍華北高層有種不祥的預感。四路大軍進攻,現在只留下了一路擁有完好的后勤補給,士兵損失也不嚴重,可就是在淮河邊上打醬油,這讓華北方面軍對華中方面軍頗多微詞。

  薛岳的出現,確實給河南的防御增加了很大的幫助。但這種幫助是否能夠支撐已經開始動的西線戰役,確實讓人擔心。

  接到撤退的命令,川軍41軍的王銘章等將領都有些意猶未盡。

  自從中日開戰以來,川軍哪里有過壓著鬼子打的情形,五千多川軍在泗水城外,都憋足了勁頭,要給小鬼子一點顏色看看。

  不少士兵,都趴在戰壕里,對著幾百米外的鬼子射擊。準頭雖然不成,但總算有了天朝大軍的那種霸氣。就是逗著鬼子玩。見到槍響,在遠處城頭上炸起一團塵土,鬼子撲到的樣子,川軍兄弟們就能樂上老半天。

  “旅座,我們就這樣走了?”張宣武不甘心道。

  122師王志遠部原來是西北軍,中原大戰之后,才入川依附于川軍。其下部隊都是西北軍的底子,自從西北三省土改后,士兵就已經開始傾向于4o軍,這讓王志遠很擔憂。

  “胡咧咧個啥?你沒看見,泗水城壘的像個烏龜殼似的,沒有重炮怎么打?”王志遠看了一眼遠處,日軍的堡壘如同墳頭一樣,遍布在泗水城外的日軍陣地,就打消了進攻的念頭。

  沒有重炮,想要徹底清除泗水城外的工事,第3旅3ooo將士全部填進去都不見得夠。

  “可眼看撤退了,我們軍一槍未放,就灰溜溜的走,對士氣很不利啊”張宣武順著桿子就往上爬。

  這下,王志遠要是不明白,那就成傻子了。拉下臉,慍怒道:“好小子,原來在這里等著老子。我不,我跟軍座去商量一下,讓你的團擔任部隊撤退的阻擊,你看如何。”

  張宣武嚇了一跳,讓他的團去?

  5團自從滕縣一役之后,就沒有恢復過來,整編出一個營已經算是造化。讓他手下小四百人去阻擊一個日軍聯隊?除非張宣武瘋了。

  “旅長,5團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想阻擊鬼子,還差一個團的兵力,要不你將老魏的6團給我指揮,我一定將小鬼子打的屁滾尿流,揚我川軍雄威。”張宣武眼珠子一轉,就低聲對王志遠說道。

  張宣武壓低了聲音,卻沒想,還是沒有逃過在邊上的6團團長魏書琴,被看魏書琴名字文縐縐的,可長的是五大山粗,標準的西北漢子。

  虎軀一躍,風似地轉到了張宣武的跟前,大怒道:“張宣武,你還想指揮我不成?”

大家都是上校團長,又是同僚,要是魏書琴受到張宣武的節制,這個臉丟不起啊  魏書琴一撩膀子,甕聲甕氣的質問張宣武:“第3旅一共就兩個團,都成了你的麾下,難不成你還想奪了旅長的位置,自封一個旅座干干”

  “誅心之論誅心之論師座高升,122師不可一日無主,旅座自然是當仁不讓,我估計,不日旅座晉升師座的任命就會抵達,我等作為旅座心腹,自然要早做準備了。”張宣武可真沒想過要跟王志遠爭些什么,他只不過看出了,自從王銘章晉升為41軍軍長之后,王志遠必然會被提拔,到時候他倒是想弄個旅長干干。

  “憑什么,你早做準備就當旅長?”魏書琴小聲的嘀咕著,這時候不是爭權的時候,他雖然長得粗狂,但心細。早就看出來,在這當口要是第3旅鬧出點幺蛾子出來,里外不是人的一定是他。

  張宣武想的也沒錯,一場小勝足可讓活著的41軍將士重新燃起戰斗的。

  再說,對于川軍來說,在華北戰場,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各方也不信任川軍的戰斗力,不像揚森的2o軍,在淞滬戰場打出了威風,至少中央軍中很多高級將領,對揚森的部隊很是看重。

  想要讓41軍出頭,只能撿一些便宜打。

  張宣武自然是認為,龜縮在泗水的鬼子是個好目標。

  “報告,軍座命令,第3旅前頭開路,往兗州撤退。”

  傳令官將命令送抵之后,立刻就騎上戰馬回去復命。這段時間,王銘章等將官,一直跟著謝維俊的指揮部,當然有些時候他們也要避嫌,但指揮作戰,部隊調撥等,還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直接的后果就是,王銘章現他的部隊打陣地戰,無疑是自尋死路,往往日軍一輪炮擊過后,就成連,成營的傷亡。

  而4o軍作戰,往往是在戰斗力不差于對手的時候,也不會選擇硬仗。

  用騷擾作戰來疲憊對手,用暴露的兵力來yin敵人,再用優勢兵力來圍殲敵人一部。

  這樣的結果就是,誰熟悉作戰區域內的情況,誰就掌握了主動。即便戰場不是很大,但只要部隊能夠迂回,就可以行軍中重創敵軍。

  王銘章想要學游擊戰,這讓謝維俊多少有些吃驚。不過他也不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給了王銘章幾本游擊作戰的書籍,也算是讓王銘章對游擊戰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接下來,王銘章能夠學到什么程度,謝維俊自然不會去多想。

  部隊順利過河的時候,曾一陽和謝維俊的部隊終于又一次匯合了。

  對于將要面臨的對手,曾一陽倒是并不擔心,第8旅團連47軍的防御陣地都沖不過去。

  反而一頭扎進薛岳兵團的重圍中,準備拿下一座城市,然后死守。

  曾一陽看出了日軍的企圖,但薛岳會看不出來嗎?薛岳手下的兩支精銳部隊,74軍自然是沒有大問題,關鍵是黃杰的第8軍,歷史上,黃杰這個國民黨名將,在蘭封會戰其間,只聽說16師團突破金鄉,就匆忙從前線撤退。

  讓在徐州周圍的中隊,差點被日軍包了餃子。

  事后,黃杰也被蔣介石降罪,關押了三年多,最后,在抗日戰爭的后期,才出現在了云南和緬甸戰場,成了遠征軍中一員大將。

  可事實上,黃杰和他的第八軍還在鄭州,自從鄭州大橋被炸后,鄭州已經成了后方。

  土肥原賢二雖然是個一流的特務,二流的戰術家,三流的指揮官。但他還沒傻到,讓14師團的士兵,在黃河上搶攤登6,而河對岸的防御部隊可以從容的對其槍殺。

  這就是軍事上的半渡而攻。

  土肥原絕對不會給黃杰這個機會,渡河的位置就有待考慮了。

  鄭州一戰區指揮部內,程潛一如既往的在指揮部內踱步,不是他不想指揮部隊,問題是整個一戰區,連他的一個門生故舊都沒有,跟別說湘軍的老部下了。

  蔣介石任命程潛出任一戰區總司令,無疑是給一戰區弄了一張很威猛,但沒有多大效用的門神。

  就像不久之前剛剛撤銷的六戰區,馮玉祥揮動著馬刀,籌措滿志想要和日軍第六師團一決高下,卻現,整個六戰區只有兩個師的兵力,而且每個師長都對他愛理不理的。

  失敗也就無可避免了。

  不過程潛現在多了一個伴,薛岳。和薛岳比,程潛只能在資歷上強多多方一頭。

  “伯陵,孫桐萱的第8旅團突破,魯西、豫東戰事膠著之際,突然日軍從側翼突破,難道第8旅團不準備撤退了嗎?”程潛一天來總是被前線的戰局弄得心神不寧的,他已經上了年紀,臨老也不想被蔣介石擺上一道。

  萬一前線作戰失利,他無疑將是背黑鍋的人。

  雖然給蔣介石背黑鍋,他的安全,不用擔心。但無疑成了有污點的人,這才是他心中最大心病。

  和第五戰區的李宗仁不同,程潛根本指揮不動轄區內的部隊。從李家玨的47軍撲騰到了山東,就可見其威望一般。

  “程長官放心,日軍這是想要渡河,第8旅團想要攪動整個一戰區的戰線,這點實力絕對是不夠的。”薛岳輕松道。

  日軍強渡,必然重武器和步兵將脫離,如果強渡的只是步兵,那么他手下的4個軍,完全有能力一口吃掉渡河的日軍。

  “渡河”程潛高聲叫道,他從擔任一戰區總司令后,就一直擔心的日軍大部隊渡過黃河,威脅中原腹地。

  按理說,幾個月擔驚受怕下來,對日軍渡河,也早就免疫了。

  但程潛一聽日軍要渡河,心一下子就吊到了嗓子眼上。見到程潛如此心驚,薛岳也是心中驚訝,眼前的這位老將,可是湘軍元老,難道也被日軍嚇破了膽子?

  其實,程潛可不是被日軍嚇破了膽子,而是被蔣介石嚇破了心。

  抗戰之前,蔣介石見人就說:“抗戰抗戰三日,便要亡國。”

  而抗戰實際生了幾個月后,蔣介石的論調一下子就變了。尤其拿到了蘇聯的軍事援助之后,他的心馬上開始膨脹了起來,在淞滬戰場,甚至打算將日軍三個師團趕下海去的打算。

  倒是打著打著,上海沒有保住不說,連南京都丟了。弄了個灰頭土臉不說,威望也降低了不少。

  這次徐州會戰,蔣介石當然也是存著阻擊日軍進攻步伐,防止日軍過早威脅武漢。

  不過前幾日在山東臨沂,龐炳勛的部隊,配合增援的張自忠的59軍,將板垣征四郎的坂本支隊打殘了。殲敵4ooo多,兩個雜牌軍相互配合,將不可一世的第5師團都擊敗了。

  想著圍攻瀨谷支隊的中央軍部隊,也已經全部到位,75軍、3o軍等五個軍將瀨谷支隊團團圍住。苦戰四天之后,瀨谷支隊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可就在這時候,知道增援無望的瀨谷支隊卻爆了驚人的戰斗力,一時間,反而團團圍住日軍的中隊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但在蔣介石心中,瀨谷支隊的名頭,在他的功勞簿上早就劃好了地方,甚至連嘉獎誰,處分誰,都想好了。

  接連的勝利刺激下,蔣介石變得自信起來,決心在徐州和日軍大決戰,一舉奠定中日戰局。

  對于這話,一戰區的程潛當真了,反而蔣介石的大將薛岳卻沒有當真。

  “程長官放心,日軍即便渡河作戰,其兵力也不會過一個師團,加上重武器運送不便,其戰斗力能揮幾成,還是一個未知數。”薛岳本來不想寬慰程潛的,但看著一個戰區總司令,卻只能呆在司令部當官老爺,心里有些同情。

  程潛胡須抖動,迸出一句話來,差點沒把薛岳氣死:“那還有日軍第8旅團呢?”

  “第8旅團銳氣已失,交給74軍足夠了。再說,日軍的部署,我相信有人已經看出來了,不然他也不會越過運河,來豫東攬功。”薛岳眼神凝重的說到,一說起曾一陽,他就覺得是一個大敵。

  薛岳雖然不說是誰,但程潛聽出來了,是曾一陽。

  “曾將軍是個很不錯的后輩,而且為人豁達,少年才俊啊”程潛一聽曾一陽的名頭,頓時有了精神,忍不住夸了幾句。

  一戰區川軍和東北軍的部隊,多少買一點程潛的面子,都是曾一陽從中撮合。

  有心無兵的程潛像是個心臟病人,病時吃了顆效保心丸,頓時安心了不少。

  曾一陽的家都是靠打鬼子,從曾一陽帶著4o軍一部主力,渡過運河,就能看出,曾一陽早就防著日軍渡河這一手。關鍵是,臺兒莊之后,是否北進才是問題。

  如果不準備北進,那么將來的局勢還是被動挨打的局面,只有緊靠魯中山區,依托城池,才能抵制日軍從西面南下的威脅。

  和程潛不同,薛岳是個有雄心的人,手握重兵,早就想在戰場上顯露崢嶸,無奈一直沒有機會。

  這次,他能夠順利的從趕赴河南,說白了還是托了曾一陽的福。

  要不是曾一陽忽然增援滕縣,蔣介石也不會將他手上不多的主力,一支支的都拉出來,放到徐州戰場上。

  此時的豫東和魯西一線,擺明了就兩個指揮集團。

  薛岳的一軍團戰斗力強勁,兵力雄厚,是最強的一支部隊。而曾一陽的個人名望,已經足夠指揮二十二集團軍的47軍,41軍殘部,加上4o軍的部分兵力,雖然人數不足五萬,但只要布置得當,也能有出人意料的戰果。

  走出司令部大門,薛岳對著東方,凝視了片刻:“這就開始了,曾一陽……”

  第九十三章要槍!要糧!要軍餉!

  蔣介石雖然不遺余力的培養他的學生,但黃埔軍校創辦一共才不到14年,即使每年有大量的軍事人才畢業,也只能擔任低級軍官,在連排長一任,抗戰以來,這些軍官的損失遠遠的過了士兵的損失比例。

  而蔣介石手上真正能夠擔負重任的人才,至少在集團軍司令的位置上,少之又少,至少他的學生中有這個資格的還沒有。

  而那些蔣介石起家的那些老將們,卻一個個都蔫了。

  劉峙,這就別說了,北伐的時候,打過幾場硬仗,可年紀越大,越糊涂。

  蔣鼎文,可是蔣介石的拜把子兄弟,中原大戰的時候,被譽為‘飛將軍’,可是進入抗日戰場,也是跟劉峙一路貨色。

  有點用處的也就是顧祝同了,但這位上將守一地一域還成,真要攻城略地卻是差了很多。

  萬般無奈之下,蔣介石也只能啟用一些投靠他,但在他心中多少有些芥蒂的將領,出任集團軍司令的職務,至少這樣一來,中央軍在集團軍一線上的指揮機構,才不至于大亂。

  任用投誠將領,對于蔣介石來說,還算是好的,更讓他無奈的是,他還不得不任命那些政敵陣營的將領出任集團軍司令。

  這無疑是一根毒刺,讓他時刻堤防著手下的帶兵大將,深怕被那些居心叵測的政敵推下寶座。

  蔣介石可以對閻錫山戰敗歡欣雀躍,事后還要傷口撒鹽,明著是寬慰,但背地里卻是一通奚落。

  面對同樣對蔣介石有著巨大威脅的李宗仁,蔣介石一點也不敢松懈。

  日軍還沒有做出應對之前,蔣介石就行色匆匆的趕到了鄭州一戰區指揮部。面見了在一戰區司令部里無所事事的程潛,后者雖然對國家元表示了必要的尊敬。

  但在對戰區的指揮上,程潛臉色難看的對蔣介石雙手一攤道:“河南的戰局,我是有心無力。威望最高的不是我這個戰區司令,反而是一個軍的軍長;實力最強的是你的薛伯陵;突擊能力最強的是你的學生胡宗南;我這個戰區司令,卻像是一個看門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不要讓司令部太冷清。”

  “頌云兄,你的難處我知道,但國家危難之際,還請看在都是為國出力的份上,不要過多的計較個人得失。”蔣介石語重心長的說道,不過其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誠意。

  說白了,蔣介石不可能將薛岳指揮的部隊,讓程潛指揮。

  姑且不論程潛有沒有這個能力,光是程潛掌權,就能讓蔣介石吃不下,睡不著。

  程潛的怨言其實不光是沒有兵權,他不介意成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司令,更讓他氣憤的是,軍統掌握的參謀部,往往越過他,單方面向后方電,這讓他自感無趣。

  空有一副報國熱情,卻被當成監控對象。

  臨沂戰役落幕,板垣師團大敗,放棄進攻臨沂,退守莒縣,而前期在膠東防御的龐炳勛攢了好幾年的部隊,只留下了3ooo人,一場大戰過后,傷亡了近一萬多人。

  堪稱血戰也不為過。

  59軍,一萬八千多人,戰后也傷亡4ooo余人。

  膠東的威脅消除后,李宗仁手中的部隊也是越打越少,尤其是圍攻臺兒莊的部隊,久攻不下,這讓李宗仁心中不由得焦急起來。接連要求湯恩伯85軍從東線轉出來,配合主力作戰。

  而湯恩伯對李宗仁的命令愛理不理,依舊我行我素。

  河南鄭州,第一戰區的軍事會議已經籌備了兩天,不少將軍從前線趕赴鄭州,聆聽總司令的教誨,當然這話有點假,不過與會的各人都帶著另外的一副心思。

  這其中有蔣介石的心腹愛將俞濟時、黃杰等人,也有不受待見的孫震、李家玨、王銘章等人,還有被蔣介石拉過來,但不被重用的孫桐萱等,原第三集團軍的舊將。

  讓很多人奇怪的是,下午的時候,曾一陽騎著馬,溜溜達達的也進了司令部的大門。

  當然,周圍的一些將領,一見曾一陽,就如同躲瘟神一般,呼啦一下子空開偌大的地方。

  只有李家玨、王銘章等人還能對曾一陽點頭笑笑。

  不過他們也不敢跟曾一陽走的太近,畢竟一個立場問題在明面上讓他們很為難,他們來鄭州可不是跟老蔣來套交情的,部隊需要補充,兵員、武器、糧餉都是大問題。

  一個集團軍的消耗,西北也擔負不起,更別說曾一陽一個軍能負擔多少了。

  曾一陽也不答話,反而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做了下來,打量起來眾人。做到會議長桌右的位置,就曾一陽的身份來說,也說不得什么。畢竟他還頂著一個一戰區副司令的頭銜,可惜手下能指揮的部隊少了一些,只有一個軍,現在連一個軍都沒有。

  “其相兄,你部是我二十二集團軍中傷亡最少的,尤其是接受了曾一陽的武器資助,可能讓某人不喜,所以,這次會議有可能會將你部剝離二十二集團軍的建制,希望你到時候要保持冷靜。”孫震冷眼看著曾一陽。

  孫震對gcd橫豎看著都不舒服,其原因很多,關鍵一次就是當年的川陜根據地,他指揮2o萬大軍,六戰皆敗北。

  此戰過后,四方面軍從剛到川陜的兩萬余人,迅展到八萬人。

  這是孫震從軍一來,從來沒有過的失敗。而跟他對上的對手,是才從軍不到十年的四方面軍徐總指揮。

  每每想到這段往事,總能讓孫震難受的牙都酸了。

  李家玨認同的點頭,之后微微一笑道:“曾將軍對47軍如同再造,我這個赤化的名聲算是逃不掉了。要不是當初4o軍支援我部的糧食,說不定我就縱兵搶糧了。更別說后來擋住日軍第8旅團,互有攻守。”

  李家玨沒有說,47軍現在還有來自4o軍的一批教官,47軍直線上升的戰斗力,讓李家玨不忍放這些軍官走。

  他也明白,如果再將這些4o軍的教官留下去,將來他的47軍說不定也就都赤化了。可一樣都是打鬼子,姓國、姓共,在他看來沒多大的差別。

  讓他欣喜的是,47軍在魯西一戰,也繳獲了一些日軍裝備,雖然不多,但足夠讓他驚喜的了。

  “4o軍作戰勇敢,武器裝備也精良,加上戰果爍爍,卻是讓人信服。”王銘章是看到過4o軍作戰的,巷戰、野戰都見識過,雖然不是大陣仗,但給他的印象也極其深刻。

  “糊涂”孫震臉都氣綠了,川軍舉步維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要不是出川的時候,留了幾個師在四川,蔣介石的中央軍還未能全面控制四川,川軍還能留下幾個番號都成了問題。

  王銘章可是一心為抗戰,連性命都不顧的悍將,被孫震呵斥,臉上自然不悅起來,四川內戰時期,各自為戰,也大家的實力都是差不多,自然也不會買賬。

  孫震見兩個部下的臉色難看,也心知話說重了,賠笑道:“兩位都是我二十二集團軍的柱石,不過你們想過沒有,委座可不是那么好想與的人,只有真心跟他的人,表里唯一,才能獲得其器重,撥付武器彈藥的時候才能如數,你們這樣……哎……,讓我說什么好呢?”

  “我等真心抗日,不求飛黃騰達,只求心安理得,做回軍人本分,又有何錯?”王銘章回答的可就不客氣了,加上在山西部隊被拆散了不說,連糧食都斷斷續續的。

  帶兵打仗的,不怕武器彈藥不濟,但要是軍糧都無法保證,那么部隊軍心渙散,一個不好就是嘩變。

  亂軍中身異處,也是十有。

  “之鐘說的不錯,自從出川一來,我47軍一分軍餉都未領到,去年年底差點斷糧。再看看中央軍,我承認他們在軍官和士兵素養上比川軍強,作戰也不差,一仗下來,損傷也不小。可他們從前線撤下來,就有招好的壯丁,軍械糧餉一樣不缺,再看看我們……”李家玨立刻聲援王銘章。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潛臺詞就是,二十二集團軍越打越抽抽,還不是你一個集團軍司令無能?

  孫震聞言,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王銘章等人也是無奈,要是川軍再像這樣下去,看長官心情,軍餉都時有時無,即便這活著的幾萬人,還能活多久都說不定。川軍的將領很多都是鄉黨,就像李家玨,他的部隊大部分都是浦江人,不少還是族人。

  要是都因為軍中排擠,最后都窩囊的死在的異鄉,這讓他這個當領的如何面對父老鄉親?

  “122師出川一來,大小戰斗數十次;124師也是轉戰東西,這點孫長官你知道。”王銘章說話變得很不客氣起來了,心說,這些裝備人員不補充,難道讓41軍頂著一個軍的部隊,實際上只有兩個團,這仗怎么打?

  “47軍傷亡沒這么大,不過才3ooo人。要不是4o軍支援的裝備,說不定47軍已經被日軍擊潰了。”李家玨附和道,李家玨本來想忍一忍,可看到趾高氣揚的胡宗南等人,這氣都不打一處來。

  “行了,不就是要槍、要糧、要軍餉嗎?這個惡人我當了。”孫震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壓制部下的好時機,再不說幾句漂亮話,他這個集團軍司令官也快要當到頭了。

  等到程潛從走進大廳,會場肅靜了不少,各個將軍也都三五成群的找了座位坐下來。

  “借過借過,我就座這里了。”曾一陽忽然現他位置對面竟然是胡宗南,要說曾一陽最看不上的幾個國民黨將領,胡宗南就是其中之一。

  放眼全國,胡宗南的部隊,絕對是裝備最好的一支。

  幾萬人的大軍,連坦克大隊,炮兵團,都配齊了,就是沒聽說他要求去前線打仗的。尤其是在歷史上,胡宗南被稱為國民黨第一強軍,竟然在武漢會戰的時候,和鬼子一觸即潰,到抗戰結束,也不見胡宗南消滅一個鬼子,堪稱豆腐將軍。

  于是,打著心思要換個地方。這一換,就換到了孫震的邊上。

  被搶了位置的187師師長彭林生悲憤的站在一邊,運氣良久之后,才坐到了會場后面一圈人員之中,和各部隊的機要副官坐到了一起。

  委員長到——

  會場一百多號人,齊刷刷的站起來,其中一半都是領章上閃耀著金燦燦的將星。

  這時候,曾一陽的裝束就顯得很突兀了。

  灰色的軍裝,配上松松垮垮的軍帽,紐扣的也不是閃亮的銅紐扣,反而是很廉價的牛角紐扣,就像是一群仙鶴中,突然出現的野鴨,格格不入。

  “諸位,在此黨國生死存亡之際,我等在此聚集,正是了擴大徐州戰場之戰果,抵御日軍于黃河之北,抗拒敵寇于國門之外的最佳時機。”

  蔣介石習慣性的頓了頓。

  這是他演講的習慣,等著臺下的人鼓掌。見眾人都一起鼓掌,蔣介石才壓了壓手,突然哀嚎了一嗓子:“國難當頭,吾輩必當齊心協力,不成功,便成仁……”

  曾一陽忽然現,他出現在這個會場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從來沒有聽過蔣介石演講的曾一陽,好奇心萌,才臨時決定出席這次一戰區的作戰會議。

  蔣介石演講中,抑揚頓挫的語氣,不但沒能讓曾一陽心潮澎湃,而是冷汗連連。因為曾一陽忽然現,蔣介石在演講中,學習了不少小胡子——希特勒的特點。

  聲調跌宕起伏,語調抑揚頓挫,讓人不堪忍受。

  好不容易,蔣介石才將長篇闊論說完了,也就是要表達一個意思。鬼子要不行了,只要華北兩個主要戰區的同心協力下,再一次重創日軍,日軍自然無力進攻,抗戰勝利指日可待。

  曾一陽瞄了一眼神情輕松的蔣介石,低聲嘀咕道:“說抗戰三日亡國的是你,說抗戰馬上勝利的也是你。有一個準信沒有?”

  曾一陽心知,日軍可不是傷亡幾萬人就會無力進攻。相比日本總人口八千萬,和氣控制下的殖民地人口,其戰爭潛力可要比中國強大很多。

  “委座,我二十二集團軍傷亡慘重,總兵力不到出川時候的四成。希望能夠盡快補充兵源。”孫震硬著頭皮在自由言的時候,當場給蔣介石一個難堪。

  “41軍出川19ooo人,此時兵力不足5ooo……”

  “45軍出川17ooo人,山西傷亡3ooo人,山東戰場滕縣之戰之后,傷亡6ooo,現在兵力不足8ooo……”

  蔣介石讓在座的暢所欲言,不是想聽這些的,從他心里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川軍補充兵源和武器。

  這下子,蔣介石的臉可就繃不住了。

第九十四章莫使將士流血又流淚  李家玨從胡宗南等人鄙夷的眼神中,看到了此生都難忘的一幕。

  黃杰冷笑一聲,站了起來道:“各位,都是黨人。雖說部隊的番號各有不同,但歸結一點,就是戰斗力。戰力強者優先整補,這是為戰局考慮,再說,川軍損失嚴重,其他部隊也不好過,只是有先有后而已。”

  說完黃杰一翻白眼,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坐了下去,蔣介石雖然狠狠的瞪了一眼黃杰,不過眼神中卻有些嘉許。

  這才是他的學生,危難之中為他解圍。

  “黃軍長,你這話我可不敢認同了。要說戰斗力,川軍也是不錯,畢竟他們都是打出來的……,十幾年下來,即便不是精兵,也盛似精兵……”

  “哈哈哈……”

  哄然大笑之后,唯有川軍將領尷尬的坐在一邊,說白了,蔣介石根本不會給川軍壯大的機會,甚至連保持原來的軍隊人數,都是不許的,跟別說給川軍軍餉。

  要知道,按照本來國民政府的軍隊制度,一個軍的軍餉,就像原來十九路軍3萬人,士兵一月軍餉十塊大洋左右,戰時加倍,每個月至少要一百萬大洋的糧餉。要真按這個標準放,蔣介石的政府早就破產了。

  所以,只能克扣,從上層委員長、國防部,再到小面的軍需官,后勤部長等職務的人手,都一層層的盤剝。

  當然蔣介石的盤剝是沒錢,他只能打下折扣的放軍餉,即便他的中央軍嫡系,軍餉也不是按月足,能放一半也算是不錯了。

  曾一陽聽到這里,眉毛一挑,種種跡象表明,四川在中央軍入駐近一年來,終于要被全部掌握在蔣介石手中了。

  的很多將領中,外交第一,政治第二,軍事才排到第三。

  往往在中,能打仗是一回事,會不會做人才是關鍵。為什么胡宗南會被蔣介石如此重用,還不是其維護同學之誼,讓蔣介石看到了長者的風范。

  蔣介石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哼聲慍怒,會場頓時一片寂靜:“你們都是國家棟梁,擔負著民族崛起之希望,至于川軍部隊的補充問題,軍政部不是沒有準備,主要是各方的消耗都很大,自此,我代表政府會督促各分盡快解決川軍的給養問題。”

  沒有實質性的表示,這讓川軍將領一個個都不免情緒低落。

  出川之前,根本就沒有考慮,出川之后打鬼子,但是補給從哪里來都沒有周密的籌劃過。

  是就地整補,還是由四川運送。

  蔣介石微微咳嗽了一聲,將接頭交耳的眾人都拉到了會場之中,他是來謀劃大戰略的,是為了給小鬼子點顏色看看,是準備一場曠世大勝而出現在一戰區司令部的。

  當然不能耽擱在運送給養,籌備軍餉這些小事上。

  不過,蔣介石畢竟是干大事的人,坦然一笑,看似公正的對眾人說道:“還有那支部隊需要補充,而沒有得到有效的補充的?”

  這句話一說,連孫震都眉頭緊蹙,心說:老蔣齷齪,這等事情也干得出來。除了川軍,其他都是休整好之后抵達河南的部隊,那里需要補充?

  一戰區的部隊,擺明了,一邊是薛岳的四個軍,淞滬會戰之后,這幾支部隊雖然損失慘重,但都得到了有效的補充,戰斗力也漸漸的恢復到戰前的水準。而胡宗南的第一軍,和其配屬部隊,蔣介石都當成傳家寶一樣,輕易不示人看,更不會對上鬼子,徒增消耗。

  正當孫震等人要絕望的時候,曾一陽不合時宜的站了出來。

  中央軍的將軍們一臉的驚愕,他們可知道,曾一陽在軍中的影響力,甚至有些言論斷言,只要4o軍全國招兵的口號一出去,十萬青年如洪流般的涌向豫東,連拉壯丁的錢都省了。

  兵源不是問題,連軍餉都對曾一陽來說都是小事,不但國內很多人想將錢交給曾一陽,支持4o軍抗戰。連蔣介石都清楚的知道,他在國外華人中募捐,更多的時候是打著4o軍的旗號,中央軍不好使,但4o軍確實厲害。

  自從長城抗戰之后,讓全世界的華人都認識到了4o軍。

  甚至一度成了的遮羞布,成為對外宣傳的模范。而第6師團被傳的神乎其神,也是曾一陽成名之戰,所有人自認,曾一陽不會因為軍餉軍需而擔憂。

  正當蔣介石詫異的以為,曾一陽是為川軍說好話的時候。

  曾一陽清了清喉嚨,朗聲道:“我部從去年7月中旬出關,投入華北戰場,石家莊殲滅戰一役,4o軍當其沖,作為攻城主力部隊,傷亡不下3ooo人……”

  曾一陽余光一掃,現蔣介石竟然拿出了一條手帕在擦汗,這等小動作,自然是心虛了。

  裝作神情悲痛的樣子,曾一陽才接著說道:“此戰過后,軍民歡呼,乃抗戰一來第一大勝,舉國歡騰。4o軍自然不能掃興,雖然殘缺不全,但也同心協力,欲同日寇戰至最后一人。”

  極富感情的說辭,并沒有讓中央軍的將領獲得好感,甚至連薛岳都有些坐不住,不過好在他還知道,論軍功,任何人都不要跟曾一陽去爭。

  從一戰區具備實權的參謀長,到現在,成了可有可無的副總司令。

  曾一陽連不滿的話都沒有說過一句,這讓蔣介石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漸漸的放松了對4o軍的警惕。畢竟4o軍太能折騰了,要是在曾一陽的指揮下,一戰區的戰況還不見得就會變成如此,及時第五戰區,當時蔣介石也自認,論指揮能力,非曾一陽莫屬。

  要不是曾一陽是異黨,被蔣介石不容。再說,曾一陽在名聲響亮確實不錯,但要是論資歷,和在中的威望,和李宗仁不能相比。

  相比手下人才稀缺,尤其是對大兵團作戰毫無準備的東北軍,桂軍將領中確實配合默契。

  北伐,中原大戰,都是動則百萬大軍廝殺,李宗仁、白崇禧都是當代名將,自然不逞多讓。

  為了消減曾一陽的影響力,曾一陽的指揮權也被蔣介石一紙晉升令,化為烏有。不過曾一陽也不可惜,事實上和東北軍相比,中央軍的統兵將領大都是桀驁不馴之輩,難免要被拖累。

  “我記得,4o軍的軍餉和兵源補充都是自籌的,和戰區并無干系。”胡宗南忍不住說了一句。

  “胡軍長,4o軍自從進入一戰區之后,補給已經轉到了一戰區。自從張副總司令去武漢后,4o軍連一粒軍糧都沒有從站區領到,軍餉更是無從籌集。”曾一陽雙手一攤,為難的說:“要不是二戰區時常接應一些,4o軍連軍糧都要斷了。再說了,4o軍作為軍委直轄,雙方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讓4o軍一直很為難。4o軍為抗戰全局考慮,在沒有向國家伸手,但戰士在前線流血,總不能讓他們還要流淚吧”

  一句話,曾一陽不但是要拖欠的軍餉,還要戰士的撫恤金。這筆錢真要按照國民政府的軍政條例來放,連蔣介石都要心痛大半年。

  胡宗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4o軍出關的軍餉是自籌,但在河北就已經由戰區撥付。到了山西,閻錫山將4o軍當成救命符,那里有慢待的時候,吃的是白菜豬肉,一應物資都是第一個想到4o軍。

  等到曾一陽將在山西,圍殲2o師團,4o軍傷亡5ooo人的戰損一說出來,連蔣介石都無言以對。

  8ooo人的傷亡,對于一個軍來說,基本的戰斗力已經失去。但這是真實情況嗎?

如果是假的,就拿出證據來吧  蔣介石無言以對,gcd人隱蔽軍隊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高明,曾一陽已經知道羅榮桓帶領的4o軍主力,已經進入沂蒙山區,建立了抗日根據地,大部隊除了保留一個旅的主力機動部隊之外,其他的部隊都下放到了地方,成了地方部隊,嚴格來說,算不上4o軍的部隊。

  從這一點來說,4o軍的人數直線縮水,不到原來的一般人,總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五左右。

  這對于一個兩萬人編制的軍來說,并沒有少多少。

  但沂蒙山區多了兩支抗日游擊隊,就是被成為東路軍的3縱和4縱。

  其他人不知道,但4o軍內都清楚,這兩個縱隊可不是千八百人的游擊隊,而是萬八千人的主力部隊。

  蔣介石神情一窒,很快又拿出了他的手絹,不過這次不是擦他油光瓦亮的腦門,而是擦嘴巴,還煞有其事的喝了幾口水,心里可是想開了,心說:“曾一陽是要地盤?”

  這是gcd對曾一陽的要求,還是其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曾一陽,剛開始的時候,蔣介石差點松口,準備將黃河以北的地盤給曾一陽。

  也有著打算讓曾一陽去跟日本人去爭奪,但隨即一想,大大的不妥。

  曾一陽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蔣介石去估量,要是14師團擋不住4o軍,是否到時候就要承認河北也姓‘共’了?

  不行,即便損失些錢財,也不能將地方讓出去。

  蔣介石故作鎮定的說道:“4o軍的努力我是看在眼里的,當然川軍也不差。我決定,給予4o軍5o萬銀元的軍費,以補足其軍費。川軍122師軍費3o萬,124師軍費25萬,45軍軍費25萬,47軍軍費2o萬……”

  一下子花出去一百多萬,蔣介石也是無奈,戰役還未開始,他手上的錢倒是少了不少。

  孫震倒是很激動,一下子就拿到1oo萬的軍費,二十二集團軍現在人少,也能解決不少問題。

  孫震至少不用擔心渙散的軍心了。

  而曾一陽卻表現出失望的神情,看在蔣介石眼中,頓時讓他得意了不少。原來這下子卻是想的要地盤,沒要到地盤,自然會失望了。河南乃中原腹地,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得中原者,得天下,這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其實曾一陽根本就是裝的,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開一場會,就有5o萬軍費拿,這等好事,要是錯過了,曾一陽還不垂頓足般的懊惱。

  隨后的作戰會議,一直在圍繞著日軍南下的這個話題。

  津浦線上橋梁被破壞多處,日軍想要順著鐵路南下至少要等到橋梁修復以后才能執行,而黃河沿岸,尤其是地處于黃河中下游的河南和魯西,水流平緩,淺灘很多。

  要是日軍強行渡河,在幾百公里長的黃河河堤上,無法全線布置重兵防御。

  所以,日軍強行渡河已經被蔣介石的軍事參謀們認同,但要如何防御渡河日軍,將渡河的日軍殲滅在豫東、魯西一線,就成了一戰區的主要作戰任務。

  自從日軍第8旅團西進后,日軍南下已經提上了日程。

  蔣介石也感覺,日軍第8旅團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打通黃河沿岸的布防,為日軍主力接引部隊。但實際上,第8旅團根本就沒有往黃河沿岸進攻,反而一改常態,正在向隴海線進攻,試圖切斷隴海線,打通津浦線、平漢線、隴海線,將第五戰區,第一戰區東線部隊,全部圍攏在這一區域,然后重兵集結圍殲中國主力部隊。

  雖然,日軍已經就此戰略展開布置,但光靠一個第8旅團,根本無法牽制整個一戰區的精銳。

  就薛岳麾下,第8旅團淹沒在人海之中。

  豫中黃河段的防御,自然由薛岳的第一軍團當仁不讓,但來自魯西的威脅,也不能不考慮。

  此時,在魯西的作戰部隊,要么是第三集團軍的殘部,要士氣沒士氣,要武器沒武器,只能擔當保安團的角色,保衛鄉里。

  二十二集團軍雖然一直是氣勢如虹,但畢竟武器老舊,戰斗力不足。唯一的變數就是曾一陽的4o軍,大致的人員,在軍統方面也有偵察,一萬人上下。

  蔣介石心里雖然一百個不愿意讓曾一陽指揮魯西的作戰,但4o軍確實是該區域的最強戰力。

  其實讓胡宗南去指揮也行,但是有中央軍吞并地方軍的嫌疑。加上第五戰區雜牌眾多,蔣介石也不敢冒險將指揮權給胡宗南。

  “東路軍總指揮就由曾一陽將軍擔任……”

  正在神游天外的曾一陽忽然被這么一嗓子喊了回來,虎軀一震,從位置上站起來,鄭重道:“有我4o軍在,斷然不會讓日軍威脅隴海線一步……”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黃杰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曾一陽自然不會跟這些人置氣,錢要到了,指揮權也拿到了,這下子,真實通體神達的時候,境界自然要提升不少。

第九十五章帶刺的第八旅團  讓孫震欣喜不已的是,他拿到了一筆巨款,省著點花,這筆前足夠支撐三四個月的。

  加上在河南,部隊的駐地也將被解決。按照戰時條令,他可以從地方上抽取稅收,來解決部隊的糧餉問題。

  關鍵是,已經被打殘的4軍,將有有能力補充兵源,和獲得休整的時間。

  4月第8旅團在蘭封被圍,三個軍,8個師的兵力死死的圍住了蘭封。

  這種結果,讓薛岳的臉面大為受損,按照預定作戰計劃,薛岳準備將這股日軍圍困在魯西和豫東的交界處東陽一帶,這樣一來,損失了一些重火力的第8旅團,根本就不是74軍和8軍的對手。

  在短時間內圍殲這股流竄的日軍,也不困難。

  但結果是,磯谷廉介不但帶著近8ooo日軍,跳出了薛岳準備好的包圍圈,還一舉攻占了隴海線上的重鎮——蘭封。

  磯谷廉介根本就沒想過要挪窩,賴在蘭封城內擺明了就是一副死守待援的樣子。

  等到74軍趕到蘭封城外的時候,日軍已經將蘭封周圍近一公里左右的房屋都拆除,寬闊的視野很適合重機槍的火力封鎖。

  加上一個個隆起的堡壘,從軍十幾年的俞濟時從望眼鏡里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沒想到磯谷廉介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將蘭封建成一座鐵堡,這仗難打了。”俞濟時嘆氣道,他所說的困難不是蘭封打不下來,而是參與圍攻蘭封的部隊太多,反而會讓各個部隊的指揮官存著保存實力的想法。

  在以往的作戰,日軍一直扮演進攻者的角色,而一直都是防御者,忽然間的轉變,不適用的反而是央軍。

  王耀武擔心道:“如此一來,圍攻蘭封的我軍越多,其揮的戰斗力就越差,但只安排一個軍,或者兩個軍圍攻蘭封又無法在短時間內拿下城池……”

  “強攻掃清城外的日軍陣地,至少需要付出日軍傷亡三倍以上的兵力,就這一項,就足以讓參戰的各方都為難了。”李天霞剛剛晉升旅長,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但一看蘭封城外的情景,心直打退堂鼓。

  日軍死守,即便武器裝備在央軍屬于一流的74軍,全部撲上去,打光了也不見得拿得下城池。

  李天霞暗罵了一句:“老狐貍。”磯谷廉介顯然是準備讓攻城部隊付出巨大的傷亡,才能夠重新占領蘭封,但這么大的傷亡,即便是一個軍,也是承擔不起的。

  磯谷廉介的做法,顯然是分化一戰區的參戰部隊,將看似強大的一軍團,分化成了一支龐大,但貌合神離的烏合之眾。然后讓磯谷廉介在4師團援兵抵達后,獲得可乘之機。

  不得不說,磯谷廉介的這一手弄得是極其漂亮。薛岳明知道日軍的想法,但蘭封之戰還是不得不進行。

  接下來的幾天內,讓很多人都大跌眼鏡。

  戰斗的規模越來越大,主要是央軍在攻城不利的情況下,不斷的增兵。一場圍繞著蘭封城,及其周邊的一些集鎮展開。

  前期進攻的第8軍連外圍陣地都突破不了,丟盡了央軍精銳的臉,接著74軍兩個師投入戰斗,僅僅在五天內,蘭封周圍就聚集了個師的兵力,各部隊輪番猛攻,結果就是,蘭封城巍然不動,而交戰的央軍略有損失。

  投入個師都無法拿下蘭封,這讓薛岳也大為惱火,一再強硬的要求前線部隊猛攻,一面還要面對蔣介石的質問聲。

  豫東的作用在徐州戰役動時候不為明顯,主要還是沒有交戰,日軍也沒有這么多的兵力,一下子投入兩個戰場。

  但隨著瀨谷支隊的殘余兵力的突圍成功,從棗莊撤退,三四千人的潰軍,竟然一路從對其包圍的幾個軍,成功的突圍了出來,這讓擔任外圍進攻的湯恩伯一下子就成了李宗仁指責的對象。

  五個軍圍攻一個日軍旅團,在日軍失去了大部分的重武器,只憑借機槍和迫擊炮,就突破了兩個軍的防御。

  這仗打得邪乎,也讓準備一口吃掉日軍一個精銳旅團的李宗仁,全力一拳打在了空處,閃了腰。

  逃走的日軍不過是殘兵,但日軍的瀨谷支隊并沒有被全殲,其旅團部還在,就成了一根刺。心情激動的李宗仁甚至想到,湯恩伯的故意放水,是受到了蔣介石的肯。

  任誰看,李宗仁的第五戰區太分光了一些,一旦大獲全勝,李宗仁勢必在軍的地位直線上升,本來只有在東南才有影響力的桂系,將和蔣介石代表的央軍爭奪軍權。

  如此一來,在臺兒莊戰役結束后第二天,李宗仁根本就沒有休息,反而從第五戰區的司令部內,出了一份要求湯恩伯為瀨谷支隊突圍,擔負責任的電報,要求重責湯恩伯。

  但蔣介石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徐州,隨著蘭封的作戰進一步僵持,他現了一個讓他困擾不已的現象。

  央軍要是跟其他雜牌軍配合,沒有一次能夠讓他放心的。

  軍隊之間的互相拆臺,保存實力和種種猜忌,讓一場轟轟烈烈的殲滅戰,變成了一場鬧劇。

  就像是一口吞下了一只全身帶刺的刺猬,把第一戰區最具戰斗力的一軍團,全部拖在了蘭封周圍。

  4月4日,僵持了一周的豫東戰場,生了一件大事。

  日軍4師團在古城,臺前段強渡黃河,該防區內只有一個乙等團的兵力,根本無法阻擋第4師團兩萬多兵力的瘋狂進攻。幾乎是一擊就垮,4師團在下午,就占搶占了黑虎廟,其先頭部隊兩萬多人,突然出現在了魯西。并在當天就拿下了梁山,主力向山東鄆城運動。

  鄆城本來就是一座空城,在半個多月前,被日軍第8旅團攻克過一次,隨著日軍的退兵,其逃走的保安團繞了一個圈子,又一次回到了鄆城內。

  說是光復,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日軍兵力不足,無法對其占領的城池駐扎足夠的兵力。

  只能在不斷的運動,尋求第一戰區的主力部隊,在野戰解決其對手。

  這才讓鄆城又一次回到了國民政府的麾下,但隨著黃河沿岸的炮火聲再一次想起,鄆城的保安團,又一次開始了他們的避免行動。

  主力拉到附近的梁山等地,反正這些連好一些的公路都沒有,鬼子進攻一般選鐵路沿線,接著才是公路。而小路對日軍的汽車的限制很大,所以,日軍對道路不便,又沒有戰略意義的小城,根本就不屑一顧。

  這反而成了鄆城保安團的最有利的避免所。

  4師團強渡黃河之后,蔣介石就從重慶飛抵鄭州,怒氣沖沖的蔣介石不但怒罵了進攻不利的幾員愛將,而且還電令在開封的薛岳,抽調六個師的兵力,防御4師團的南下。

  薛岳、程潛等人都準備好了日軍的南下,但真等到了這么一天,他們現,河南的局勢,根本就失去了他們的掌控。

  久攻不下的蘭封,就像是一個堅固的堡壘,卡在了徐州和鄭州的間,一日沒有殲滅蘭封之日軍,隴海線就要癱瘓一天。

  這幾天,曾一陽卻難得空閑起來,4o軍和二十二集團軍的部隊,就獲得了一定時間的修正,各支部隊也都布置在沛縣至單縣一帶,半個月都沒有戰事。

  單縣4o軍指揮部,這一天迎來了一支部隊。

  全副機械化武裝的部隊,從火車站下來,僅僅半天時間,沿著公路就趕赴到了單縣,這等突擊能力,讓得到消息的孫震都大為驚訝。

  通過47軍防線的時候,根本就瞞不住人,不少川軍都在道路兩邊觀看,指指點點的觀望著這支奇怪的部隊。

  因為大部分的裝備他們都見過,而且這些裝備都在進攻他們的日軍出現。

  卡車、小號的裝甲車,還有馬拖拉的山炮,這樣的部隊,或許在歐洲地面戰場上,只能成為炮灰,但在遠東戰場,地形復雜,道路也時斷時續,所以很多歐洲各國喜歡使用的重武器,在遠東戰場根本就沒有其用武之地。

  “羅戰,你小子抖起來了,這功夫連小車都座上了?”李漫山圍著羅戰的座駕,不住的贊嘆。

  李漫山座過小車,但沒有坐過軍用吉普車,這種來自于德國的桶車造價便宜,但度快,而且也穩當,比騎馬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老李,這車你可別看了,這是給軍長的座駕。”羅戰騰的從車上跳了下來,連車門都沒開。看著李漫山不住的摸摸車門,用腳踹一下輪胎,心里就直笑,于是就邀請道:“老李這是要去軍里?不如讓我送你一程?”

  “這好,我就不客氣了。”李漫山說著就一屁股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羅戰對開車的戰士一笑,讓他到后座,自己坐上了駕駛位,啟動汽車,揚起一片塵土。

  感受著風嚕啦啦的從耳邊響起,李漫山瞇著眼睛,大呼:“暢快——”

  “老李,蘭封城久攻不下,你就不著急?”羅戰好奇的問道,他剛來,也想探聽一些戰況,好對部隊做出調整。

  “央軍那些熊包,說什么一天拿下蘭封。見一天打不下來,就說三天,后來又說一周,我估摸著薛岳也不靠譜,最后還是得我們軍出馬。”李漫山瞇縫著眼,不在意的說道。

  “我可了解過了,蘭封城雖然城不高,但卡在鐵路線,背后是黃河,央軍即便兵力再多,一次投入戰場的部隊也不過兩個師的兵力,而日軍第8旅團也不是軟柿子,誰都可以去捏一把。”羅戰也仔細研究過蘭封戰場,現蘭封只能圍困,強攻卻得不償失。

  “其實蘭封也是一塊死地,央軍攻城戰沒有經驗,而日軍又一味的固守待援。你還不知道吧”李漫山道。

  “日軍強渡黃河了。”

  “什么時候?”

  “就在昨天,一天就渡過了黃河防線。沒幾天的功夫,我們軍也要上前線了。”李漫山心神不寧的說著。

  和以往不同,日軍這次進攻的方向都是平原地區,整個魯西和豫東,除了一些小河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平原,想要在平原上作戰,對參展的部隊也要求很高。

  “你小子這是怕了?有4o軍,還擔心小鬼子?”

  “誰說怕了?我這是在想辦法。”羅戰搶嘴道。

  隨著一道尖銳的剎車聲,李漫山不滿的聲音想起:“你就不能好好開車?差點都栽倒進溝里,你就不能把我送到軍里,再玩這種驚險功夫?”

  “兩位長,還是我來開車吧”司機看不下去,插嘴道。

  4o軍指揮部,曾一陽早就接到了獨立團從商丘小火車,手的兵力有多了一分。

  就獨立團的機動能力,進山區打游擊戰爭,連自身一半的戰斗力都揮不出來。而羅榮桓也深知,4o軍進入山東部丘陵,建立根據地的事,也不能大張旗鼓。

  出動的兵力太多,反而會讓各方緊張。尤其是蔣介石,他寧愿看到山東被日本人占了,也不愿被4o軍占領。

  雖然從形式上,進入沂蒙一帶的4o軍不再叫4o軍,反而改名東進游擊軍。下面轄兩個縱隊的兵力,總兵力也在兩萬之間,除此之外,還建立了抗大分校,軍政學校等機構。

  部分兵力,早在一周前,就送到了豫東戰區。

  曾一陽在近八千主力部隊抵達豫東后,底氣也漸漸的雄厚起來。獨立團的抵達,給讓曾一陽看到了魯西、豫東戰場的希望。

  蘭封城外,進攻已經持續了第o天,擔任主攻的5師師部內,張靈甫鷹隼一般的眼睛盯著王耀武,讓王耀武不免有些不悅。

  “師長,再有半個小時,我旅就能掃清蘭封城外日寇防線,為何讓我部撤?”張靈甫不依不饒的質問著王耀武。

  溫爾雅的王耀武被部下如此質問,眉毛一挑,想要作,但還是忍了下去:“再有一個小時不到,天就要黑了。難道你想赴李部后塵?”

  王耀武擔心日寇故意yin進攻部隊,在天黑后動反攻,李良榮一個師在僅僅一個晚上,損失兩個團,差點被打殘。

  急于立功的張靈甫微微愣神,攥緊拳頭憤然離去。

  蘭封城內的磯谷廉介也在接到前線隊撤退后,大為懊惱,在他接到4師團渡河成功后,就一直想到了利用隊野戰缺乏組織能力,從而將一部分隊吸引到蘭封城下,用夜戰,擴大戰果……

第九十六章冀要亂  就在4o軍在魯西站穩了腳跟,4o軍休整的也差不多了,正準備出擊的時候。曾一陽接到了一份來自冀的電報,讓曾一陽很是為難。

  “八萬人?冀根據地不過建立才一年不到,即便王炳南的團部出去拉壯丁,也很難達到如此數量。”曾一陽拿著電報,陷入了深思之。

  關鍵是,如果沒有一個具有戰略眼光的帥才指揮,這八萬人,不過是烏合之眾。

  曾一陽立刻讓電臺,給冀軍區了一份電報,要求詳細的情況。

  接著一份近千字的電報,從冀軍區出。原來這八萬人,大部分連槍都沒有,主力還是從4o軍分出來的王炳南的一個團,收編了在河北被打散的國民黨軍隊后,組建了冀軍區主力。

  但曾一陽忘記了,河北的地下黨機構還算完整,加上當地一些豪強在日寇來臨之際,毅然決心保家衛國,導致出現了大量的地方武裝。

  王炳南在冀展半年后,手上近兩萬的部隊,而且戰斗力最強。被各方武裝力量推舉成了總司令,王炳南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當起了這個名義上的總司令。

  實際上,他也通過各種渠道,尤其是獲得了當地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實力飛漲,但形勢并不樂觀。

  尤其是在徐州戰役開戰時,王炳南壓制了其他幾股抗日力量,準備進攻平漢線的主張,讓他的威信受損很嚴重。這次能夠聯系上曾一陽,王炳南想的是準備渡河南下歸建4o軍主力的。

  王炳南指揮七八千人難度不大,但手下兩萬多人,讓他往往顧此失彼,不勝煩惱。

  如果是幾千人,曾一陽當然不會為難,但幾萬人?曾一陽確實不敢隨意,尤其是這些部隊訓練不足,裝備更是匱乏。

  要是當成游擊隊,這個編制也太大,這才讓曾一陽大為困擾。

  “軍長,上報央吧”謝維俊苦笑道。

  任誰也沒有想到,冀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展能力。尤其是幾萬人的部隊,說拉起來就拉起來了,但隨后的糧草,武器裝備卻成了一個巨大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日軍只要派出一個旅團,就能輕易的將幾萬大軍剿滅。

  “上報央,是應該上報。但是你認為,即便上報央,但幾萬人的部隊,誰能夠擔任這個總指揮?”曾一陽揉著太陽穴,想不出來誰在此危難下,擔負此重任。

  4o軍根本就不要去想,及時曾一陽有這個心去冀,領導著幾萬人,聲望上他倒是不缺。

  但要想讓近十萬大軍有糧,有槍,曾一陽自認沒有這個能力。

  如果解散這支部隊,勢必會讓冀大好的抗日形勢,下落到一個低谷。左思右想之后,曾一陽還是無法下決定。關鍵是,在王炳南的電報,一再訴苦,指揮一個師,王炳南并不吃力,但冀軍區直轄部隊就已經將近三個師的兵力,讓王炳南大為傷神。

  總之一句話,冀三十多個縣,大部分地區已經快要失控了。

  情緒激昂的抗日武裝,口口聲聲的要求去前線打鬼子,甚至提出了攻打平漢線的口號。王炳南不用多想,只知道,部隊一出現平漢線,就會出現被鬼子屠殺的血腥場面,這不是英勇的問題,而是常識。

  “要不向八路軍求援,或許能夠解決……”吳高群突然說道,這個想法曾一陽也有,但大量的部隊劃分到八路軍,勢必會增加八路軍的負擔。

曾一陽何曾不這么想過  如果要配合冀根據地的整編和訓練,八路軍就要在正太線,晉西北等地動攻勢,將日軍主力牽制在山西,這才能給冀根據地這些部隊的展或許時間。

  這樣一來,八路軍的傷亡必然不小。

  “我倒是認為9師……”謝維俊想了很久,剛一開口,就被曾一陽打斷。

  “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但這事還要央決定。”曾一陽清楚,當年在川西,四方面軍的那位張主席,差點就要舉兵奪權,很多四方面軍的將領,都在很大程度上被打上了問號。

  雖然,央并不說,但一下子讓其掌握幾萬人的部隊,央也會擔心。

  “我先想想,魯西的戰事也不明朗。我估計,日軍為了配合4師團拿下隴海線,濟南也會出兵魯西。到時候,我們連自顧不暇,冀的問題更是無力解決。”

  這一夜,曾一陽熬夜至清晨,這一晚上,電臺就沒有休息過,從大量情報上看,八路軍的晉南軍區,一直在平漢線一動一帶游弋。

  近八千人的一支部隊,只占有幾個人口稀少的縣,加上大部分是山區,給養上很成問題。

  從往來的電報上,曾一陽也獲悉,徐總指揮也有意留下小部分兵力,主力出去展。

  晉東南?

  兩者相比之下,高下立判。相對而言,冀的優勢得天獨厚,平原地區,糧食根本就不是問題,而且能夠同時威脅津浦線和平漢線,只要在這個區域投放一支大軍,能夠牽制日軍至少十萬人之上。

  而晉東南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加上不但有晉綏軍駐扎,而且四面環山,打游擊是個好地方,但只要日軍在東陽關等幾個隘口駐扎重兵,晉東南的戰略位置撬動不了山西和河北戰場。

  東進威脅平漢線更是無從談起。

  曾一陽看著桌上長達四五頁紙的電報,看著好像有千言萬語,不過是豎排寫的紙張,間隔都很大,要是按來算的話,也不過一千字左右。

  “情況核實了嗎?”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進屋的謝維俊。

  后者臉色有些疲憊,通過一夜的電報往來,和情況的一級級上報,謝維俊手掌握了一份詳細的資料。

  冀的情況要比他和曾一陽想的還要糟糕,幾十個日軍控制薄弱的縣,大部分都組織了抗日武裝。

  司令遍地都是,掌握上萬人的司令也有;但更多的是手上沒有幾桿槍,但也拉起大旗稱司令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看見人家舉起當日大旗,自己不干,有些底氣不足,完全是跟風。

  曾一陽看著材料,越看臉越黑,啪的一下子將材料摔在桌子上,怒罵道:“王炳南是干什么吃的?我讓他在冀好好展,他卻給我弄出來一群烏合之眾,拉頭驢來,都能比他干的好。”

  “軍長,你消消氣,王炳南控制不住局面,確實給軍里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但他在展地方武裝上還是有功的。尤其在這段時間內,他帶領部隊,攻擊日軍的一些據點,積累了大量的人望,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從者如流的……局面。”謝維俊還想說大好局面來著,可是回頭一想,這哪里是大好局面,完全是一個困局。

  曾一陽不可能放任這八萬人讓鬼子圍剿,自然會一心要保住這些成果。

  但想要保住冀,其付出的代價肯定是巨大的。

  “你看看,這份件,一個村子才不過5oo人,拉起了一個連的抗日武裝。幾乎把所有的青壯都拉出去打仗,那么留下的老弱婦孺是否既要種地納糧,還要保衛鄉里?”曾一陽將一份件拿出來,表面上看是很鼓舞人心,但實際上呢?

  這個村子在生產上已經癱瘓了,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軍長,大清早的,對誰火啊”劉先河就住在曾一陽隔壁,尋著聲音就過來了。

  “你看就明白了。”曾一陽將材料一推,劉先河也沒有去接收看,反而拿起來曾一陽寫好的電報,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起來。

  “冀軍區裁軍三分之二,半農半軍,留下的人員擔任地方武裝,作為部隊的補充……”

  劉先河笑著對謝維俊說道:“這條建議好,這樣一來,王炳南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冀根據地也能朝著長期展的軌道行進。”

  “建立統一指揮機制,將所有部隊整編,在各縣建立軍政機構,統一展冀平原……”

  “以偽軍為軍事主要目標,削弱日軍對河北的控制權……”

  “以挖掘地道,依托水道等地形,形成一定的防御能力,隨時準備日軍的圍剿……”

  “軍長,你都想好了,但是這個總指揮的人選,怎么還沒有出現啊”劉先河調侃道。

  “這是央的事,我做不了主。”曾一陽不耐煩的說道,冀即使是有三萬部隊,也不是王炳南能夠指揮得動的。

  尤其是包括三十多個縣的防御,還有有序的組織對日寇的封鎖包圍,這可不是半年前,才不過是一個團長王炳南的能力所能企及的。

  需要一位大將,至少有大部隊指揮作戰能力的高級指揮員。

  而且還需要根據地建設的經驗,這種人才,那個不是師長,至少也是副師長的,調動需要軍委的任命。

  冀的關鍵在于‘展’兩字。這是一股反攻的力量,而不是防御的力量。

  就像是一顆剛剛種下的樹苗,明知道幾十年,上百年后能夠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但就是現在就不過是一個念想而已。

  當然,也沒有這么夸張,但冀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這就需要周邊的幾個軍事集團,給予戰略上的幫助,吸引日軍的注意力,分擔其防御壓力。

  劉先河沒想這么多,反而大大咧咧的在曾一陽起草的電報上簽上了名字,然后遞給謝維俊。謝維俊搖著頭苦笑著也簽上了名字。很快這份電報就送到了電臺,往西安。

  這是拖不得的大事,央接到電報也是嚇了一跳。

  軍委立刻召開會議,研究冀的問題。八萬人,聽著就提氣,但要是明白這八萬人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總數不到三萬支步槍,還大部分都在王炳南的冀分區手。

  其的局勢,就能揣摩一二。

  4o軍鞭長莫及,冀根據地已經管不上了,之后的會議圍繞著由誰出任冀軍區的司令,需要多少政工干部,從西北派出去,又由誰領導。

  最后,在聽取各方建議后,將冀軍區改名成為原軍區,司令人員也由徐向前擔任,政委由時任抗大副政委的滕代遠擔任,并兼任原軍區第一書記。

  命令下達后,4o軍只要以軍部的名義,起草一份電,給王炳南,讓他接受上級派來長的領導,基本上王炳南也跟4o軍沒多大關系了。

  反而在唐縣等地打游擊的徐總指揮接到電報后,一時間不知所以。

  9師的副師長只能指揮十分之一的兵力,準備在出晉東展,這其的關鍵,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在唐縣等地收攏了一些潰兵,展了一些新兵,部隊也漸漸的有了些起色。尤其是在獲得了4o軍兩個主力營的補充后,對上日軍作戰,也不會擔心部隊新兵過多了。

  一邊打仗,一邊訓練部隊,半年后,這支八路軍游擊縱隊已經出現雛形。

  但是可惜的是,徐總指揮準備進入的區域被4o軍占了,沒錯,他也看上了山東部丘陵地帶。

  地形復雜,但是戰略意義重大。膠濟線、津浦線都從這里通過。只要戰據沂山、蒙山、尼山、魯山等地,不但能夠拖住大量的日軍,而且周圍的群山也是很好的游擊區域,開辟根據地,展幾年,在戰略上完全能夠取代山西,成為游擊主戰場。

  可惜,就是慢了一步,本想著等徐州會戰結束后,整個山東局勢明朗后,再下決斷的徐總指揮,只能暗嘆下手晚了。

  但是從八路軍總部轉的這份電報,立刻讓徐總指揮現,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八萬武裝群眾,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雖然央委派了政委,連軍區第一書記也不是他,但他并不在意,在經歷了多年的沉浮之后,只要能夠有揮他軍事才華的時候,他都會特別的珍惜。因為他明白,只有自己默默的去做,總會有人現他的不同。

  在收到八路軍轉央的電報后,徐總指揮又接到了一份電報,不過這次的電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曾一陽的電報措辭很委婉,但表明了一個態度,就是王炳南的部隊,是4o軍的主力部隊。也就是王炳南在冀作戰,是4o軍外出打工的長工,將來還是要回到4o軍的。

  “給4o軍報,冀需要休養,4o軍盡殲南下日軍,這筆交易就成了。”

政委朱瑞一聽就急了,心說曾一陽做出商人行徑,可你也不能這樣做啊  朱瑞勸解道:“老徐,這樣不好吧”

第九十七章等的就是6師團  “你不知道,正是為我好,曾一陽才來這份電報。”徐總指揮不用想,就明白了曾一陽的意思,不過他也給4o軍出了一個難題。

  日軍南下的部隊不單單是4師團,土肥師團不過是一個引子,還會有一個攻擊箭頭出現在南下的日軍,這支部隊才是整個戰役的關鍵。從規模來看,至少是一個師團的兵力。

  想要殲滅這支日軍,4o軍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很快,電報員送來了一份電報,徐總指揮看后哈哈大笑,就見電報上寫到:“一個旅團,冀軍區一半兵力算借。”

  朱瑞指尖輕彈電報紙,開玩笑道:“戰無不勝的曾老總也有擔心的餓時候。”

  “沒有什么真正的戰無不勝,打仗并不單純的是士兵之間的拼殺,也不是指揮員之間的較量。而是多方較量下的結果,打勝仗,完全是一支部隊綜合實力的體現,而不是取巧。我相信,曾一陽每次動戰役前,一定會審時度勢,衡量彼此的優劣后,最后才定下計劃。打不贏的仗,他不會打;打的贏的仗,損失過大,他也不會打;打的贏的仗,但影響不大的仗,他同樣不會打……”徐總羅列了一些曾一陽以往作戰的習慣,看樣子,不但曾一陽在研究其他人的作戰方式。

  “尤其是田嘉禾,這個在4o軍很普通的一名營長,在部隊擴編后,能夠迅擔任團長的職務,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朱瑞一愣,心說田嘉禾的優秀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指揮一個獨立營,對上日軍的憲兵大隊,跟玩似的,對于規模不大的戰斗,駕輕就熟顯示了很高的戰術素養。忽然間,朱瑞似乎明白了這個搭檔的意思:“你在想王炳南吧這可是4o軍的一員虎將,曾老總肯定舍不得。”

  “我也研究了一下冀根據地展的一些情況,頗有大將風度。磨練一兩年,指揮幾萬大軍都綽綽有余,尤其是他能夠將自己的不足說出來,上報給上級,這種品質更是難得。”徐總指揮對王炳南很是看重,但也明白,王炳南是拉不過來的。

  紅軍時期,擔任過師長,后來由于被敵人圍剿,部隊損失嚴重,才編入4o軍擔任團長。而曾一陽把王炳南放在冀,擺明了是看重王炳南的大局觀要比其他幾個團長強很多。

  其實,冀的問題并不是像王炳南反應的那么困難。而是一個‘亂’字,指揮不協調,沒有統一的指揮機構,才讓整個抗日部隊看上去像是一盤散沙。

  只要整合各部分力量,就不難將冀展起來。

  “走一步,看十步。確實不凡。”這句話當然不會是說王炳南,而是將王炳南一個三千人的主力團,毫無顧忌的就放在了四戰之地。

  曾一陽似乎在開戰之初,就想到了這么一個結果。

  要是曾一陽知道,他在其他幾個老總的眼評價這么高,必然會受寵若驚。

  自從掌軍以來,真正對4o軍有過生死存亡威脅的,就是在四年前的察哈爾和熱河的長城戰役上。

  以三方面軍主力,和被俘的東北軍67軍,組建的抗日先遣縱隊,對上日軍精銳第6師團。

  戰前,曾一陽心也是毫無把握,畢竟從訓練上,武器上,第六師團的實力確實要高一些。最后4o軍能夠勝利,也勝在日軍的驕狂上,東線的順利突破,甚至一個日軍隊,都能攻克一座城池。

  讓日軍以為,兵鋒之下,再無一合之將。

  在攻擊不利下,第六師團自然會產生焦躁的情緒,尤其是在先頭部隊被殲,更是瘋狂的反撲,卻沒有抓住4o軍的主力,此消彼長后,大量日軍在長城沿線苦于奔波,最后才讓坂本戰敗自殺,第六師團也失去了日軍刀鋒的地位。

  在調令頻繁下達,央、八路軍組建干部人員赴河北的時候,4o軍也接到了一項來自央的建議。

  讓4o軍派出一部分人員,參與原軍區的建設。其包括了軍委點名要求的劉志丹將擔任原野戰軍的副司令員。

  曾一陽馬上就想到了,作為原軍區建立后,一個在敵人心臟部位組建一支大軍的重要性。

  尤其是,山西戰區、山東戰區和河南戰區的牽制下,日軍很難聚集重兵,對一地進行大規模的圍剿。相反的是,形成一個品字形的戰略布局后,日軍勢必將被各個戰區牽制。

  也就是說,在華北,一年之后。日軍的對手將從國民黨軍,變成gnetbsp;

  從山西戰場的種種戰況來看,日軍想要圍剿獲得絕對性的優勢,兵力上的優勢必須達到三比一,有時候這個比例將在地形等約束下,變成四比一,甚至更多。

  等到日軍在整體戰略上,將一些戰略要地,鐵道線,大城市打下來后。不但有廣闊的占領區要派遣大量的日軍防御。還要拿出兵力去對付各地的抗日軍民,這樣一來,抽調的兵力有限,根本就無法起到他們預期的效果。

  反而會成為各地抗日部隊練兵的對手,威脅力大大降低的情況下,傷亡將必然大大增加,抗戰勝利的曙光,也會在長期的對峙,出現在民面前。

  相對于徐州戰場的糜爛,曾一陽已經對整個華北開始布局了。

  雖然,他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但不可否認,他一步步走來還算順利。

  冀軍區也好新成立的原軍區也好。曾一陽要考慮的是,這么龐大的一個抗日武裝,看似是一個龐然大物,但真正的實力卻是很弱小。

  乘著這個機會,給原軍區多補充一些?曾一陽這些天也是寢食難安,一大早,吹滅了燃燒了一整夜的火油燈,在院子里活動著筋骨。

  “軍長,準備渡黃河的人員還沒有定,你是否做一下指示?”謝維俊一大早就往曾一陽的院子里闖,他說的也在理,原軍區成立,對于整個華北戰局來說,可謂意義重大。

  4o軍自然應該給予必要的重視。但如果付出太多,會影響到4o軍在魯西的作戰,不利于4o軍在魯西的展。

  “老謝,你怎么看?”曾一陽慢慢的手勢,自從周炎教了他一套拳法之后,曾一陽只要有時間就會練上一通。

  “我?”謝維俊微微一愣神,他從來第一天,就將自己擺在了協助曾一陽等人的工作上,很多事他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曾一陽等人作出了決定,他就是一個堅決執行的人員。

  謝維俊看了一眼正在洗臉的曾一陽,就他了解的曾一陽不是那種自顧自己積聚實力,不顧友軍展的軍人。相反,大局觀看的很透的曾一陽,往往會犧牲一部分4o軍的利益,來強大友軍。

  用曾一陽的話來說,亂拳打死老師傅,自己再強,能擋幾個拳頭,還是要靠大家的力量。

  “原軍區也好,冀軍區也好,都不過是一個稱呼。關鍵的是,這顆扎在敵人心口的匕,能不能拖住日軍的進攻……”謝維俊說道這里,求證的看了曾一陽一眼。

  “繼續說。老謝,你可不能將很多想法不說出來,是對是錯還有一個評判標準。再說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家一起討論,才會想出更完善的辦法來。”曾一陽鼓勵道。

  曾一陽甚至有種想法,自己要是出西安開會,或者有其他的任務。那么在魯西,豫東的4o軍,將由謝維俊指揮。但是謝維俊表現出來的情緒很不對頭,似乎對老4o軍的指揮干部過多的尊重,顯得不強勢。

  個人魅力不足,很難在短時間內執掌一方。

  “從全局看,圍繞著徐州而起的這次戰役的態勢,越來越不明顯,反而日軍北上的三個師團,在很大程度上,斷絕了在徐州幾十萬隊的退走路線。加上日軍突然強渡黃河,進攻隴海線,我估計日軍想要保衛整個在徐州作戰的隊。”謝維俊不太自信的笑笑,他的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跟人說過。

在曾一陽聽在這里,頓時一驚。謝維俊也不簡單啊  熟知歷史的曾一陽當然清楚,日軍不但沒有從兗州繼續南下作戰,反而將主力強渡黃河,用一個師團作為誘餌,將整個一戰區攪亂。這其的目的就是放松對商丘等地的防御,只要再有一支大軍沿著獨山湖、微山湖南下,威脅三省交界的碭山,在徐州的五十萬大軍,將要被保衛。

  看起來,五十萬大軍,被不到二十五萬日軍包圍,這似乎是一場很可笑的笑話。

  但在徐州戰場上,一旦鐵路被截斷,物資將無法運抵前線,幾十萬大軍自己的消耗,就能把自己拖垮,更別說決戰于千里之外了。

  曾一陽的眼神看似清澈,但要是盯著一個人看,其受到的壓力確實要比兇光畢露的惡人要犀利的多。

  謝維俊心慌道:“軍長,難道我說錯了嗎?”

  曾一陽莞爾一笑道:“不,你沒錯。我是很驚訝,你的對時局能夠看的如此透徹。但是,你為什么不多表自己的意見呢?”

  曾一陽說完拉著謝維俊坐門前的欄桿上,真摯的說:“你能看到這些,我覺得,國民黨大本營的總參謀長,你也當的”言下之意,就是謝維俊在4o軍很重要。

  謝維俊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曾一陽,苦笑道:“軍長,你就別挖苦我了。”

  “不是挖苦,而是真心的。我估計,陳誠、白崇禧等人也要看到徐州的局勢了。蔣介石肯定要急,徐州周圍聚集了央軍不下于二十五萬的精銳部隊,包括像關麟征等指揮的嫡系王牌部隊,要是這些部隊打完了,蔣介石還拿什么抗日?”曾一陽玩味的說道。

  “所以,在魯西和豫東的戰場,就成了整個徐州會戰下一階段的關鍵之戰。”

  “這么說來,我軍的位置很不利?”謝維俊心一驚,好不容易控制了一些地區。

  接著4o軍的政工干部在所轄的區域,宣傳抗日,有些區域更是已經完成土改,卻沒想到會是日軍主攻的方向。

  打不過,要跑。這個道理是游擊戰的精髓,也是當下,隊和日軍作戰的真實寫照。

  “不知不利,而且還可能被頂到第一線去。”曾一陽輕松道。

  曾一陽心里負擔不重,因為頂在他前面的還有央軍的嫡系部隊——第8軍。

  “如果這樣的話……”謝維俊頓了頓,才凝重的說:“支援原軍區的部隊,應該盡量多一些,盡早的幫助原軍區在河北站穩腳跟,這樣配合山東軍區,只有這樣才能給我主力在蘇皖豫擴大印象創造條件。”

  “好,就這么辦。”曾一陽高興道:“多謝你幫我做了一個決定。劉志丹去原軍區擔任副司令,讓他將騎兵二團帶去,另外將從蔣介石那里得來的五十萬軍費,拿出三十萬來支援原軍區。”

  謝維俊聞言大驚:“軍長……”

  “哎,我都跟徐司令說好了,這些都是我借給他的,到時候可要還的。”曾一陽狡猾的笑道。說完,哼著小調,走出院外。

  不久就聽見汽車的轟鳴聲,部隊要走了,曾一陽這個軍長自然要送一送。

  與曾一陽的輕松相比,戰區司令程潛可謂度日如年,蔣介石一天數次的催問。

  可每次除了暴怒之外,根本問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兵力,裝備都處于絕對優勢的央軍,就是奈何不了在蘭封城內死守的磯谷廉介。

  每每在蘭封城搖搖欲墜的時候,磯谷廉介總能化解。

  更讓蔣介石擔心的是,進入魯豫交接的4師團雖然被央軍頂住了,但占領了東陽后,4師團的補給不成問題,在馬頭集至民權一線,跟央軍的三個軍打得有聲有色。

  雖然短時間內無法擴大戰果,當作為4師團的指揮官,土肥原賢二卻顯得異常的輕松,因為根據電報,6師團已經從泰安出,支援4師團的進攻。

  其兩個師團形成的鉗形攻勢,將像一頭饑餓的野獸一樣,撕扯著隴海線上的隊的防御。

  在接到第一時間就想得到的是讓4o軍主力北進。

  “軍長,央急電。”

  曾一陽看著電報愣了愣神,黃杰率領第8軍逃了?

第九十八章決戰魯西  為什么第第8軍的4o軍沒有現,而遠在關的央卻來電報了呢?

  曾一陽搖著頭,一頭扎進機要處,看著一排三個電臺,還有一臺大功率正在緊張的工作著:“從現在起,關閉大功率電臺,只準之用小功率電臺。”

  “軍長,是否?”第八軍逃走的電報就是謝維俊簽收的,謝維俊拿著鋼筆的手一抖,思維習慣性的就往最壞處想。

  曾一陽就喜歡時不時的往壞處想去,這樣的好處就是,一旦事情有些微弱的轉機,就像是一場勝利一樣,鼓舞人心。

  曾一陽點了點頭,將謝維俊讓進了旁邊的作戰室,指著魯西廣大的平原說道:“第8軍逃走,顯然不是蔣介石的命令,但其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能盡快的和薛岳的前線指揮部和一戰區司令部聯系。希望能夠知曉,第8軍的放棄運河防線的原因。你來看,一旦金鄉、魚臺等地失守,那么在徐州周圍的幾十萬人就要危險了。”

  “所以,即便央軍知曉了第八軍撤離的消息,央軍在魯西也反映不過來?”

  一天前,第二道防線,僅僅一天的功夫,4o軍就被頂到了前線。

  “如果進攻的日軍是從兗州出,在濟寧渡過運河,然后擊潰第8軍的話,那么我們在前沿的偵察部隊肯定會獲得消息。”曾一陽摸著下巴,感受著胡茬在手掌的毛糙感,曾一陽盯著地圖,很快就集到了一個點上。

  “楊莊集”

  手指在地圖上死死點著這個不起眼的魯西小鎮,曾一陽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大致已經猜出來了黃杰為什么突然逃走,連帶著第8軍都成了一盤散沙。

  “黃杰把司令部設在了這個鬼地方。”曾一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位在抗戰毀譽參半的國民黨將軍。

  在周邊的國民黨將領,曾一陽可以說除了薛岳之外,最熟悉的就是這位第8軍的將軍長——黃杰了。

  不是因為黃杰戰功卓著而記住他,完全是因為一場潰逃,而記住了這個人。

  抗戰前半截,還沒怎么露臉,就因為在蘭封戰役,棄守商丘,差點讓在徐州的國民黨五十萬大軍,被圍困在徐州周邊區域,恨鐵不成鋼的蔣介石,面對自己的心腹愛將,將手高高的舉起,然后慢慢的落下。

  一回到武漢,黃杰就被抓進了監獄。如果上軍事法庭,槍斃十次都不為過。

  但是黃杰一直就被關押在監獄,直到抗戰將要勝利之際,在放出來,替代謊報戰功的宋希濂,統領遠征軍在滇西的部隊。

  松山大捷,讓這個曾經的‘國賊’,又一次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但這一次,卻變成了‘英雄’,連美國人都要急著給他勛章的英雄。一個戲劇化的將軍,指揮上迥然不同的風格,成就了他后半生的輝煌。

  似乎,黃杰在坐監之前,毫無建樹。等到從監獄被放出來,一下子,腦子清明了,全身也通達了,猶如戰神附體般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也無法理解,這種變化從何而來。

  不過,此時還是98年,黃杰也沒有機會去防御商丘。

  甚至連逃跑的時候,也不過是不明所以。走在撤退的道路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他的指揮部撤退,連帶著他手下的兩個師也跟著撤退了。行軍過程,不但連電臺都沒有打開,讓一戰區各位長官好找。

  要不是薛岳臨時靈光閃現,命令鄭州的空軍,對魯西進行空偵察,才現第8軍已經擁擠在公路上,趕集似的往后方撤退。

  如果沒有空軍的情報,還有人以為黃杰已經殉國了呢?

薛岳的電報到重慶的時候,蔣介石正在和英國領事扯皮,希望英國恪守承諾,將在抗戰前國民政府給英國下的武器訂單,履行交付。即便武器不還,那么錢總歸要還吧  但英國領事左躲右閃的,閃爍其詞。不但不想把已經付了錢的武器送到國,而且還慫恿蔣介石跟日本談判,英國佬很有興趣做間人。

  “娘希匹,英國老潑皮……”蔣介石對英國人的怨念,已經到了無可附加的時候,一張青灰色的臉,隨時都有可能爆。

  沒等英國人把話說完,蔣介石就起身站了起來,邁著外八步,四平八穩的就去了他的書房,留下一臉尷尬的宋美齡,對著英國人大使卡爾微微皺眉,甚至連應有的外交禮節都沒有顧及。

  坐在書法沙上的蔣介石,運著氣,腦門的青筋勃起,正是盛怒的時候。

  一般這個時節,侍從室的那些高級參謀們,根本就不會來觸這個霉頭。但是一份從開封來的緊急電,不得不讓他們冒險,最后,資歷最淺的那個參謀,只能在眾人威嚇的眼神下,拿著電報戰戰兢兢的走到了蔣介石的書房門前。

  梆梆梆——

  門打開后,參謀緊張的抬了抬眉毛,額頭積攢的汗水讓他險些做出不雅的動作來。

  “校長,薛長官急電。第8軍……”

  “吞吞吐吐的,像個什么樣子?”蔣介石本來心就有怒氣,侍從人員的吱唔,已經快要把他胸口的怒火點燃了。

  “薛長官急電,日軍第第7軍團已經暴露在日軍6師團的攻擊范圍之下,開封危機鄭州危機……”

  電報很長,參謀看著蔣介石要吃人的樣子,已經不敢在念下去了。

  “滾……”

  蔣介石的脾氣很壞,參謀聽到蔣介石的雷霆震怒間的這句話,立刻如蒙大赦般的跑了出去。

  全身無力的蔣介石癱倒在沙上,冷汗涔涔。

  現狀況不對的家人,馬上通知了醫生,但蔣介石卻突然將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清水,往頭上澆了下去,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壓根就不像是需要醫生的樣子。

  “讓孝先……哦,不,打電話,讓陳誠去周公館請周先生過來,記住態度一定要誠懇。”蔣介石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在晚風捂著頭,恓惶之極。

  正和蔣介石喜歡插手各個戰區的指揮一樣,他并不是對軍事一點都不懂。6軍士官學校畢業的他,從生活上就能看出很多軍人的痕跡。遺憾的是,他就像是兩千年前趙國的那位將軍一樣,在戰略上舉世無雙,但真正插手戰場,卻總能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魯西能夠動用的部隊,蔣介石當然知道,推的是曾一陽的4o軍。

  即使川軍45軍是鄧錫侯的看家部隊,整個軍擁有5個師,在出川前整編過后,也有三個主力師,兩個獨立旅的編制。二十二集團軍,一半多的兵力都是45軍的。

  但要讓45軍去擋住日軍一個師團,蔣介石自然是不相信的。

  出川個師,傷亡近萬人,45軍充其量也只能拿出兩個師的兵力,其一個師還要守衛碭山一帶,只能拿出一半的兵力。

  加上47軍的兩個師。

  4軍大概還有一個師,不過這個師也是要打折扣的。

  對于戴笠,蔣介石還是能夠完全信任的,4o軍在魯西的兵力,從情報估算之下,也就兩萬人不到。

  憑借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阻擋日軍滿編6師團近萬日軍的進攻。曾一陽會在危難之際,擔任這支匆忙組建的阻擊部隊的總指揮嗎?

  蔣介石心里沒底。孫震確實已經和蔣介石私底下有過接觸,也表示過要效忠的意思,但孫震在北沙河一帶的表現,已經讓蔣介石有些灰心了。

  二十二集團軍,在沒有友軍增援的情況下,被日軍一個野戰旅團穿了個來回。

  損失慘重不說,也讓孫震在蔣介石的心里打了個折扣,有忠心,但能力不足。要是孫震知道蔣介石對他的評價如此不堪,他是否會毅然反出老將的陣營?

  正在重慶組織gcd重慶辦事機構的周先生,在陳誠略帶虛假的表情上,看出了一絲異樣。長江局能夠如此迅捷的就現國民黨軍內部的機密,得益于紅色特工在重慶深入,不但軍統安插了人員,連蔣介石侍從室都潛伏著特工。

  從央的指示來看,答應蔣介石,讓4o軍主力阻擊日軍6師團,確實可行。

  但需要政治和軍事上的支持,比方說,在魯西和豫東的一些區域上的駐軍等。

  準備和蔣介石好好扯皮的周先生,剛提出要求,蔣介石就滿口答應。

  不久之后,一份大本營和央的聯名電報,給了遠在魯西的4o軍。同樣,接到電報的還有孫震等二十二集團軍高級將領。

  由曾一陽全權指揮魯西作戰后,孫震等人也顯示出相當的默契,都表示聽從曾一陽的安排,將6師團擋在魯西,不讓其威脅徐州的側翼。

  “從作戰意圖是上看,來犯的日軍6師團并非是完全配合4師團的進攻。整個蘭封以及圍繞著蘭封而生的戰役,4師團應該是牽制我軍在該區域的主力,而6師團才是進攻的主力。”曾一陽召開軍事會議時,根本就不說什么客套的話。

  直接站到大地圖前,對日軍最可能出現的作戰方式,進行講解。

  “據我估算,日軍最快在兩天之內,抵達獨山集、胡集一帶,這是我們殲滅這支日軍的最好機會。”

  當然,這種講解需要配合前線的偵察結果,曾一陽不擔心這次日軍6師團會拐彎另辟蹊徑,因為其主力正在向巨野行軍。而曾一陽的設想就是在獨山集、胡集一帶,將日軍分割。

  曾一陽的話音剛落,孫震就忍不住詢問曾一陽:“曾將軍,我想知道,這次作戰那支部隊擔任阻擊,那支部隊作為預備隊?”

  孫震在怕什么,曾一陽心知肚明。二十二集團軍畢竟是鄧錫侯的部隊,他不過是在鄧錫侯不在的時候,擔任這支部隊的臨時指揮。但要是這支部隊打光了,老長官那里不好說話。

  連帶著,自己在蔣介石那里的重要性也將大大降低。

  “45軍,阻擊日軍先頭部隊。4o軍擔任主攻,從日軍間隙之間,切割日軍,將其一分為二,47軍補充進缺口。4軍隨著4o軍騎兵團,作為預備隊。”曾一陽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比劃著。

  從種種跡象上看,日軍在未攻陷魚臺、金鄉之后,不會出現分兵的情況。因為即使日軍分兵,也不過是兩個目標,碭山和商丘。

  這兩個地方都是需要在攻克魚臺和金鄉后,才會出現在日軍的面前。

  孫震呼的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是因為45軍需要阻擊日軍6師團的先頭部隊而心驚,他是在為曾一陽的自信而擔憂,是驕兵必敗,還是心有所持?

  孫震無從考證,但他明白,要是自己在此關鍵時候,帶著45軍脫離戰場,那么今后,他在軍界就不用再混了。

  川軍弟兄們自然要仇恨他,連蔣介石那些在蘭封周圍,豫東作戰的嫡系弟子們,也會對他橫目相對。

  “如果4o軍……”孫震連質疑的話還都沒說完,就被曾一陽粗魯的打斷。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曾一陽大手一揮,一拳打在了地圖上設定好的戰場之上大吼一聲:“我只要知道,45軍有沒有把握在兩天內,讓日軍寸步難行?”

  曾一陽的強勢,讓孫震都不免心不滿,但現在曾一陽是總指揮,在軍統人員在場的情況下,他也不能當面給曾一陽拆臺,只好暗自吞下苦果。點頭道:“45軍的一個師在碭山附近,我已經命令在往沛縣趕。如果我部抵擋的是一個旅團的日軍,在對手沒有重炮的情況下,兩天之內一定可以讓日軍寸步難行。”

  王銘章呵呵一笑道:“4軍的任務最簡單,當然沒有問題。”

  顧家玨想了想,對曾一陽詢問道:“47軍沖入缺口后,4o軍能夠給47軍爭取多少時間。”

  曾一陽早就心有數,早在剛來魯西就打著這個算盤了,脫口道:“半天,六個小時。”

  “47軍一定不負長官重托。”李家玨當即立正,鄭重其事的說道。

  “好,決戰魯西,建功立業。”曾一陽高昂的斗志,沒有感染周圍的那些川軍老將們,但讓參加軍事會議的一些團長們很是興奮。

  當即跟著喊起來:“決戰魯西——建功立業——”

第九十九章繳械  4o軍、4軍、45軍、47軍四個軍在魯西南下徐州的道路上,擺開了一張天。

  就這道防線來說,蔣介石的期望是擋住日軍6師團七天,給徐州的五十萬大軍的撤退創造時間。

  薛岳相比蔣介石要對曾一陽有信心的多,戰略眼光開闊的他,很自然的想到了日軍6師團身后。一旦日軍6師團進攻失利,是否有增援的部隊?

  從情報上來看,日軍增援部隊是有,4師團,組建才不過三個月,其戰斗力也讓軍方不敢妄下結論。

  所以,薛岳頗有信心的對程潛寬慰道,曾一陽至少能帶領這支戰斗力不強的川軍,擋住日軍南下的攻勢,直到國民政府為接下來的防御做好準備。

  是高估?還是追捧?

  這都不重要,因為曾一陽又讓蔣介石難堪了。

  鑒于魯西和豫東的局勢不明朗,很多參戰的部隊軍心開始渙散,曾一陽武斷的指出,如果參戰的河防部隊,在面對日軍不敵撤退的時候,很有可能挖開黃河河道,用洪水來堵截追擊的日軍,要求國民政府,大本營做出書面的告誡。

  防止為了逃跑,而出現禍害老百姓的行為出現。開挖黃河河道,蔣介石的這個想法剛剛出現,曾一陽就嚴厲的指出,這是禍國殃民的舉動,甚至可以用‘國賊’來形容。

  蔣介石也納悶了,他不過想到,挖開黃河河道,能夠徹底的阻擋日軍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即便離北方汛期還有一段時間,但總的來說,黃河的水量還算充沛,已經足夠阻礙日軍4、6師團的行軍度。

剛想出來的好計謀,沒想到,還沒興奮一晚上,就有人要給他打預防針。蔣介石這個心里叫氣啊  有心辯白,有怕失了身份。最后落得個灰頭土臉。

  抗戰至今,曾一陽指揮的作戰,至少有三四萬日軍是死在曾一陽的手。儼然已經成為華北日軍的頭號大敵,但寺內壽一也好,香月清司也罷,都對曾一陽無可奈何。

  自從有過被刺殺不成的經歷后,曾一陽周圍的警衛一再加強,而4o軍的偵察范圍又是比一般野戰部隊要遠一些。軍隊駐扎的區域,防范也嚴密,日軍幾次派遣刺殺小隊出擊,都被扼殺在萌芽之。

  不但連4o軍的駐地都摸不到,往往剛接近外圍,就被消滅了個干凈。

  加上4o軍的行軍一直飄忽不定,給刺殺更是增加了難度。寺內壽一干脆,不玩這些暗地里的勾當,也對華北機關的效率,放棄了幻想。

  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用絕對的實力壓垮4o軍,成了寺內壽一心最重想做的事。

  一再的失利,讓日軍大本營的那些將軍們徹底瘋狂起來,一項組建十個新編師團的計劃,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先組建的兩個師團,有望在兩個月后抵達華北,隸屬寺內壽一的指揮。

  寺內壽一甚至做夢都想,等到眼睛一睜開來,天津港上人頭涌動,帝國士兵踏海而來的雄壯場面,不過這個夢做的時間長了,寺內壽一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如果用7個師團迂回徐州,配合正面的4個師團,那么隊自然無法逃脫日軍的包圍。

  可能在魯西的曾一陽,也無法擺脫戰敗的厄運。但實際上,寺內壽一手的兵力捉襟見肘,只有一個4師團能夠動用,而且還是整個戰役的預備隊,一旦那個戰場有失,就要趕赴前線,擔當救火隊長。

  北平華北派遣軍司令部內,寺內壽一正四平八穩的嵌在沙里,陰霾的眼珠子正像是在思索著陰謀詭計。

  不一會兒,寺內壽一將后背從沙靠墊上挺了起來,扭著酸痛的脖子,心里不滿的想著:“沙太軟,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到不說他自己太瘦,像跟棍子似的,全身沒有幾兩肉,好在皮厚,怎么著也能支撐起自己一百來斤的體重。

  “司令官閣下是在為前線的戰事擔心?”岡部直三郎有話沒話的說著,第二軍臨時換將,已經讓華北方面軍很為難。

  好在日軍的傳統就是,師團長不會把他的上級,臨時組建的集團軍軍長當回事。

  “我在想……”寺內壽一轉了轉眼珠子,說話間,對在不遠處的秘書努努嘴,示意讓他離開。

  等秘書離開后,將房間的門也輕輕的關上,寺內壽一才憂心的說:“我在擔心第二軍的情況?”

  “哦……”岡部直三郎微微皺眉,他明白寺內壽一打的什么主意,不過他不想跟著寺內這個瘋子去捅馬蜂窩。話鋒一轉,欠身對寺內壽一說道:“6師團進展順利,島君剛剛抵達魯西,就擊潰了至少一個軍的隊。這等戰功,實在是讓人羨慕啊”

  “但是這樣的一頭猛虎,卻在被綿羊拴住了脖子。”寺內壽一的話很不客氣,直接就對準了剛剛擔任第二軍司令官的東久禰官埝彥王將。后者是皇族,又是昭和天皇指定的人員,在皇族被譽為五百年才出一個的戰略家。

  五百年才出一個?寺內壽一心當然是不屑的,他也是貴族,伯爵的身份讓他獲益良多,但家族的根基是不一樣的,大名、高級武士,像來被人尊敬。

  皇族?

  要不是有明治維新?

  五百年前,日本的皇族還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旮旯里,連啃上一口咸魚,都能幸福的淚流滿面的農夫,這能比嗎?

  最關鍵的是,東久禰官埝彥王將自從進軍校之后,一路升遷,但奇怪是從來沒有進入過軍隊,也沒有上過戰場。

  很顯然,東久禰官埝彥王將在日軍,聲望有,但實力欠考驗。

  讓他去擔任整個徐州會戰最重要的一片戰場的指揮官,寺內壽一心也打著鼓。本想著,讓岡部直三郎和他一起聯名,加上一些手下的師團長,直接向軍部,或者御前會議上書,要求撤換東久禰官埝彥王將。

  至于繼任人選,寺內壽一根本就不擔心,暫時空出來的第二軍指揮官的位置,他可以自己兼任。

  但岡部直三郎這只老狐貍,就是對寺內壽一的意圖,閃爍其詞,根本就不上鉤。

  兩人也是對坐無趣,岡部直三郎找了個借口,走出了寺內壽一的辦公室。

  岡部直三郎不想跟著寺內壽一鬧的原因也有很多,最主要的就是,6師團在歸東久禰官埝彥王將指揮后,就在魯西進攻順利,不但撕開了魯西運河段,隊的防御,而且還有擴大戰果,實現整個戰略意圖的跡象。

  6師團真的是擊潰隊的一個軍嗎?

  關于這個問題,所有人都不想去觸及,因為很難解釋清楚,這其的奧秘。

  而在魯西,第8軍逃走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黃杰帶著4o師,現日軍緊追不舍,向著商丘逃去,留下95師長繼續南下。

  這樣一來,等于第8軍率先就分兵了。

  其實,黃杰自己都覺得很冤,他剛下擺下戰陣,依托在4o師防御陣線周圍的水道,阻擊日軍的時候。6師團,竟然繞過了4o師的防御陣線,貼著黃河行軍,轉入4o師的側翼,要是黃杰跑的慢一點,他說不定是被日軍俘虜的第一個將。

  黃杰自己跟自己說道。

  其后的展,讓黃杰自己都無法相信。他一直認為第8軍是,精銳的精銳。其4o師原本就宋子花了無數心血組建的稅警總團,火力猛,士兵訓練充足。

  只要在武安集構建防御工事,擋住日軍6師團的進攻也不會太難。

  可在他騎著馬,飛奔出指揮部的那一刻,就徹底變味了。第8軍95師,也跟著4o軍逃了,一路南下,開始了他們恥辱的一段歷程。

  一槍未放,放棄陣地。一個軍,兩萬多人,全都成了逃兵。

  黃杰帶著4o師一路上倒是沒有多大的阻礙,可是95師卻一頭扎進了曾一陽布置好的防御工事前。

  讓曾一陽哭笑不得的是,他的戰線沒有迎來鬼子,卻先把自己人擋在了防御工事之外,連帶著擔任第一阻擊梯隊總指揮的孫震也被雷著了。

  川軍竟敢當央軍的路,這還得了?

  95師師長羅奇一臉寒霜,將鼻子抬得老高,說話都帶著哼音:“孫司令,我的部隊要從你的防區經過,給我準備三天的補給,算了,其他的我也知道你沒有……”

  孫震氣的連手指都抖了,但是他還是不敢對羅奇惡語相向,在這時,孫震指揮所的野戰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是孫震。”孫震把羅奇帶給他的怒氣,全都泄到了電話那頭。

  聲音沖的,就差對全世界怒吼,我很不爽。

  “我是曾一陽。不介意的話,我給你一點建議。作為一個指揮官,在戰斗沒打響之間,最好先平復自己的心態,這也是對你的士兵負責。”曾一陽絲毫不準備來安慰孫震受傷的心,不過接著曾一陽也說道了正題:“第8軍潰敗的部隊,已經到了你的防區?”

  “是的。”孫震無奈道,一邊說,一邊還掃了一眼有些厲害哄哄的羅奇。一個少將,敢對一個將大聲呵斥,也是一大奇聞。

  不過孫震找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禍水東引,于是,孫震訴苦道:“95師羅師長就在我的指揮部,可是他的要求我有些難辦。要我部為他提供軍需,這樣一來,45軍阻擊部隊的物資就……”

  話說到一半,曾一陽也就明白了,孫震這是要借刀殺人,即便沒有這個心思,傳遞了一個信息。第8軍欺人太甚,你這個總指揮自然要給下屬出氣。這也是孫震在歸曾一陽指揮后,第一次服軟。

  曾一陽在電話那頭差點沒笑出聲來,還這的以為你是集團軍司令,就把自己當回事?

  在央軍嫡系內,雜牌軍不過是隨時都可以犧牲的烏合之眾。

  “不知死活的東西”曾一陽強按住心的笑意,威嚴的呵斥道,不過孫震倒是很坦然,他知道曾一陽這不是罵他,而是罵羅奇。他很想看看羅奇這個央軍少將,在曾一陽面前吃癟。

  不過,曾一陽隨即在電話的話,讓孫震也嚇破了半邊膽。

  “45軍對羅希及其衛隊繳械,并扣留這支部隊。記住,防線之內,不準任何第8軍的士兵通過。”曾一陽停了停,接著讓羅希聽電話:“我不管你以前是誰,擔任什么職務,現在我命令你部在三十分鐘之內繳械,否則以叛軍論處。”

  羅希渾渾噩噩的聽著,他大致的聽明白了一些,就是他的95師被五個師包圍了,給他投降繳械的時間是半個小時。

  放下電話,剛要脫口大罵,就被孫震的幾個警衛死死的按住,然后將他腰間的手槍搜走。

  孫震對著羅希淡淡的一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道:“抱歉,我部現在歸一戰區副司令長官,曾一陽指揮。軍令難違……”

  孫震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是將敵酋活捉當面,心頓時豪情萬丈。身邊的川軍也情緒高漲,很多都是江湖袍哥出生的川軍將士,哪里是怕事的主,見央軍的將軍被抓了,當然是幸災樂禍,對著羅希指指點點的。

  不到一刻鐘,曾一陽的就出現在孫震的指揮部,剛見面,就讓人將羅希帶過來。

  捆綁的嚴嚴實實的羅希,此時正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見曾一陽,掙脫著要撲向曾一陽。

  “命令你部馬上放下武器。”曾一陽一腳把羅希踹倒,連正眼都不看對方。

  “不可能?”

  曾一陽沉著臉,拿起電話,讓接線員接通了4o軍指揮部的電話,直接命令道:“4o軍所有作戰部隊,十五分鐘后,對叛軍95師全線進攻。”

  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羅希頓時都傻眼了,哭喊著:“你不能這樣做,你會后悔的……”

  階下之囚的話,自然沒人對他重視起來。

  兩個小時后,又困又乏的第一波沖擊下,就斗志全無,全部投降繳械。但曾一陽也沒有為難這些軍人,將羅希放了,帶著徒手的9ooo多部下,往后方撤離。

  孫震有些奇怪,為什么在一邊的王銘章一點不擔憂,反而面露喜色。

  “你這是?”孫震低聲道。

  “曾將軍答應我,將一個團的裝備給我重建4軍。顧家玨看上了95師的一個迫擊炮營,可惜我手上沒炮兵,不然……”王銘章喜形于色道,還略微帶著些可惜。

  “你。”孫震想了半天,也沒有確切的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糊涂——”

第一oo章死亡奔襲  和孫震的痛心疾不同,王銘章自認還不能收入蔣介石的眼底。

  像王銘章、李家玨等人,在川軍內戰沉浮十幾載,根本就沒有把蔣介石當成政府腦,也沒有認可國民政府的地位。他們抗日的理由很簡單,國家不能因為他們的私欲,而亡國。

  川軍抗日是為了贖罪?這話誰信,打內戰的都是那些將軍們,王銘章等人也知道其有自己的一份。

  悲壯,從出川那一天就看到了川軍的坎坷。

  劉湘能不清楚?川軍出川后所面臨的困難嗎?蔣介石為了將西南控制在其手,絕不會對川軍開一面,甚至連必要的軍餉都會習慣性的遺忘。

  這是權術,而不是單純的政治。

  王銘章口一直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是因為絕望。和顧家玨在豫東見過一次面,喝酒的時候,兩人對今后川軍的命運甚為擔心。

  贖罪?

  說的好聽,其實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軍閥有罪,但是普通的川軍弟兄們呢?他們又有什么罪孽需要救贖,沒有,甚至很多川軍士兵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注定是要被放棄的一部分。就像是一只破碎的板凳,只有在爐火煅燒,最后只留下輕飄飄的灰燼,才是他們最后的歸屬。

  作為一個軍長,難道去告訴手下的士兵,你們是被丟棄的人,炮灰將是你們的命運?

  將領們看出來了,所以他們絕望。但士兵們沒有看到,所以將領們在死之前,還要帶著手下的士兵學會悲壯。

  王銘章看似輕視的眼神,和放下了心包袱的輕松感,讓孫震心里一突:“不會是?”

  “我只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自從離開四川那一天我就這么告誡自己,但現實讓我很失望,孫長官保重。”王銘章說了一句心里話,孫震何嘗不知道,國民政府想要一個穩固的抗日后方基地,那么川軍必然是最先要被犧牲的一個團體。

  “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孫震暗自嘆了口氣,仰望天空,溫煦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他心抑郁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

  王銘章轉身的時候,是帶著笑容走的,口還喃喃道:“孫長官啊你要是有過其相一樣的經歷,在黃河邊上,全軍挨餓受凍,困頓無助之下,差點犯下縱兵搶糧的大禍,你也不會這么看待那個所謂的政府了。”

  王銘章騎著馬,帶著十幾個人的衛隊,飛快的往4o軍的指揮部趕。

  作為魯西作戰的總指揮部,曾一陽并沒有選擇高門大院,而是在野外搭建了帳篷,材料都是從95師那里搶來的,一場奔襲戰,用不了太大的陣仗。

  還沒靠近,王銘章就聽見指揮部內傳出爭執的聲音。

  “軍長,你不能去。帶隊沖鋒,應該是我做的事情,你只要在指揮部內沉著指揮就行了。”吳高群著急的聲音,聽著就讓人感到緊張。

  “你不熟悉這種仗勢,要是攻擊部隊無法達到預定的戰果,難道讓周圍的六個川軍師跟著受罪嗎?”曾一陽不同意道。

  用機械化部隊奔襲作戰,帶領部隊,從相對路況比較好的區域,橫里將日軍大部隊一切為二。

  這種戰術需要極其敏銳的戰場預判能力,還需要對所有的武器,和設備的熟稔。吳高群雖然從軍多年,但真正要帶著這些剛剛改裝的大卡車,沖在戰場上,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軍長,要去。我和你一起去。”謝維俊拉著曾一陽不放手。

  曾一陽苦笑道:“老謝,指揮部不能沒有人,這是一場遭遇戰。表面上看是陣地戰,但其精髓在于兩軍遭遇的一瞬間。將一個行軍之的師團,在短時間內,切割成三到四段。這種作戰,是坦克突襲才會出現,可是我們的坦克數量不足,只能用大量載重汽車改裝,用機槍對步兵大量殺傷,你覺得你去,能幫得上多大的忙?”

  曾一陽好言相勸道:“這種仗我也是第一次打,而且還需要指揮坦克作戰。放心吧軍里有一輛繳獲的日軍裝甲指揮車,我就在車里趴著,不出來總行了吧”

  謝維俊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曾一陽,還是覺得不放心,低聲道:“要不上報央?”

  吳高群眼前一亮,覺得確實是個好辦法。不想,一向好脾氣的曾一陽這時候火了,從來沒有對吳高群等人紅臉相向的曾一陽,竟然虎起臉大聲道:“我以軍長兼黨委書記的名義,命令你堅守崗位。記住,這是命令”

  謝維俊傻了,要是曾一陽出現了意外,他不敢想象,將會生什么?

  “我……”謝維俊有些心酸,他是一片好心,也是為了曾一陽的安全考慮,沒想到換來的是曾一陽的冷語相向。

  “我何曾不想指揮部隊,決戰千里之外?”曾一陽語氣緩和了過來:“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加入6師團沒有被消滅,會給整個華北戰場會帶來什么后果?”

  “潰敗惶惶不可終日的潰敗,一旦日軍鐵了心要占據河南,用三個師團,四個師團,乃至更多的兵力進攻原腹地,那么其結果是什么?”

  “徐州失守,日軍可以從隴海線上調集大量的軍隊往西作戰,開封、鄭州相繼在日軍的攻擊范圍之下,接著呢?是否將潼關也要暴露在日軍的手。要是能夠保住河南,日軍的飛機要轟炸西安,想都不要想。但要是日軍在洛陽,在鄭州獲得了機場。那么潼關在日軍的轟炸范圍之內,西安呢?同樣也在日軍的轟炸范圍之內。你們只想到了我的安危,有沒有想到西北老百姓的安危?”

  “有沒有想過央的安危?”曾一陽的話,如同刀子一樣,割在吳高群等人的心頭,幾人都是一陣難受。

  對日軍的偵察結果不斷的傳來,可以確認,日軍第6師團是一個滿編野戰師團。加上配屬的師團直屬部隊,總兵力在三萬人左右。

  面對這樣一支大部隊,即便魯西的隊全部頂上去,想要短時間內消滅日軍6師團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而且,時間一長,參戰的川軍由于體能較差,對攻幾天后,很可能因為后繼乏力,被日軍突破防線。

  曾一陽成了一個演說者,這種戰略課本不該由他來上。但周圍的戰友,夠得上級別的又有幾個上過軍校?

  很多人都是在戰爭間歇,在抗大,還有早期的紅軍大學。學一些基本的排兵布陣,然后就用從對付國民黨軍獲得來的戰爭經驗,來假象戰爭。

  當然,這種提高也是很有成效的。但和真正系統學習,又有很大的區別。

  要是4o軍在太行山打游擊,曾一陽根本就不擔心幾位戰友能打不好仗。但平原作戰,謝維俊等人都不擅長。

  而突擊部隊犀利的進攻火力下,沒有一個指揮全局的指揮官,確實很難把握好出擊的尺度。

  “軍長,我錯了……”謝維俊有些哽咽的語氣,讓曾一陽一陣驚悸。自問:是否做戲做過頭了?

  “閔原,你一定要保護好軍長,要是軍長出意外,我槍斃你”謝維俊額呵呵的對警衛團長閔原囑咐道,不過口吻有些嚴厲罷了。

  閔原挺胸道:“只要我和擔任警衛的一連還有喘氣的,絕對不讓軍長掉一根頭。”

  不過曾一陽有一點說的很對,6師團要是不能在短期內消滅掉,勢必會對整個原戰場造成天大的麻煩。到時候,日軍只要在增兵一到兩個師團,就能壓垮在國的河南軍隊。

  至于日軍轟炸西安?

  要是武漢丟了,日軍飛機照樣能夠從湖北起飛,將西安設置在其轟炸范圍之內。

  之后的部署變得非常簡單,連川軍的李家玨拍著胸脯表示,只要47軍沒有打光,絕對不撤離陣地。王銘章甚至主動要求參加突擊部隊,但被曾一陽婉言拒絕。

  4軍人不多,但戰斗力在換裝后,有一些提高。不會太明顯,主要是戰士的士氣高漲。

  而曾一陽將4軍連帶4o軍補充旅,放在戰場西面,不到五公里的羊山集。

  一方面可以阻截日軍的西逃,另外,在戰場上,可以同時支援47軍和45軍。只要這一萬多部隊在,立刻就能扭轉兩個軍的戰斗態勢。

  4o軍另外獨立旅,都將參與到攔截被切斷的日軍,將其死死的壓制在狹小的區域內,等待主力部隊的反攻。

  下午兩點,日軍先頭部隊出現在45軍前方十里處。

  孫震按照曾一陽的命令,派出兩個團的川軍,對日軍進行阻擊。這下子,以為找到隊主力的日軍,瘋狂的跟上。眼看包抄迂回的日軍要將這兩個團的川軍合圍。

  擔任誘敵的5師師長陳鼎勛帶領部隊果斷撤退。

  擔任前線指揮的日軍第9旅團長草場辰已少將,在接到其部第9聯隊已經和隊接上火,立刻就命令后續的o聯隊跟上,準備一口吃掉這5ooo多川軍。

  到底是鄧錫侯的看家部隊,5師的戰斗力也是強悍,竟然被日軍先頭部隊以為是蔣介石的嫡系央軍。

  抗戰一來,隊一味的隱瞞番號,讓日軍吃足了苦頭。

  這種結果就是,連隊,兩只迎面路過的部隊,也很有可能不知對方的番號,在協調上出現了一定的問題。但對日軍的困惑,顯得更為突出。

  此時,曾一陽正站在一輛日軍裝甲指揮車外,和駕駛裝甲車的戰士聊天,緩解壓力。

  一騎快馬,踏著急促的馬蹄聲,沖到曾一陽身邊,馬上的騎士拉住韁繩,跳下戰馬,對曾一陽說道:“報告軍長,日軍一個聯隊已經跟川軍交上火,還有不下于一個聯隊的日軍,正在往胡集急行軍,半小時后,會在胡集外圍展開。”

  “好了,我知道了。”曾一陽掐著表,對在他身邊的羅戰和李家玨說道:“現在是下午…,我們在…半出,現在對表。”

  整個突擊部隊箭頭,就是以羅戰獨立團的十幾輛日軍坦克,和一百多輛裝上了棉被沙土等土裝甲的卡車。

  隨后跟進的就是5旅李漫山的團,之后才是李家玨部47軍以師一個旅。在撕扯日軍陣線之后,這些人之,47軍的部隊將全部留在了戰場上,而4o軍的部隊,將繞過小章河,迂回出戰場后。

  繞到日軍的身后,對日軍的后續部隊沖擊。

  配合作戰的將是5旅兩個團,還有獨立旅全部,這才是此次作戰的關鍵。

  曾一陽臨走看了一眼李家玨,此時的李家玨臉上平靜的很,就像是出席一場宴會一樣,不但沒有擔憂的神情,反而神采飛揚,顯得很輕松。從這些細節上可以看出,李家玨已經徹底對曾一陽放下了戒心。

  曾一陽不由的想到,與人千般好,還不如和人共一惡。自從47軍配合,將央軍德械師95師繳械后,李家玨順利的獲得了一個團的武器裝備。就他的表情來看,就像是交了投名狀的梁山好漢一樣,那是過命的交情。

  在遠處,聽著動靜,日軍跟45軍交火的規模越來越大。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曾一陽回頭對參謀問道:“在鄭州的空軍,何時抵達獨山集上空?”

  “四點半準時抵達。”參謀頓了頓接著說:“聽說這次是蔣介石親自下令,在鄭州的四個飛行隊,每個半個小時起飛,保證在下午四點半以后,到天黑之前,羊山集上空都有我們的飛機。”

  “好,準備出。”

  轟鳴的機器聲響徹在大路上,揚起的飛塵足足有十來米高。

  此時,騎在馬上的島今朝吾接到第9旅團的電報,已經和隊交戰。

  第9旅團沒有起佯攻,剛剛步入戰場,就動了一個大隊的兵力,對5師陣地進行猛攻,似乎在最短的時間內撕扯45軍陣地,分部圍殲這股隊。

  但是川軍數次用敢死隊,將日軍趕下了陣地。

  這時候第9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已少將也有些心急了,他深知一旦戰場交著,6師團的進攻就有可能停止下來。

  島連想都沒想,直接命令部隊加快行軍步伐,準備一鼓作氣沖垮面前的隊。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偵察兵突然報告,在其主力側翼出現大量隊,其還伴有坦克和長相奇怪的卡車。

  沒等島反應過來,他就看到了遠處一公里都不到的區域,出現了十幾輛坦克。

  豆戰車?日軍主力重型坦克?正在以其o公里每小時的度,沖向擠在公里周圍的日軍大部隊。

  “八嘎?帝國的裝甲兵,什么時候和隊混在一起作戰了?”島放聲怒罵著。

第一o一章刀切6師團  突擊部隊連給長島今朝吾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沖到了日軍的跟前,這種度早就顛覆了日軍的坦克作戰理念。

  公路上,田野,到處都是一頭亂撞的6師團的士兵。

  一道道火舌從這十幾輛鋼鐵怪物迸射,空氣彌漫著死亡的氣味。

  長島今朝吾被部下撲下戰馬死死的按在地上,心有不甘的長島今朝吾想要掙扎的起來,他想看看,到底是誰指導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進攻。

  進攻日軍的這些坦克都是4o軍從日軍手繳獲的,以至于連6師團的偵察兵,都以為這些都是他們的人。要不是后續跟進的川軍暴露了目標,日軍根本就不會警覺。

  但警覺了又能怎么樣?

  大量的日軍,成了子彈飛過下的亡魂。

  他們除了從傷口不斷流淌出來的血液,還能說明,他們曾經也是一條生命。

  “進攻,趕快組織炮兵反擊。”長島今朝吾嘶啞的吼叫著,他甚至害怕部下明白他的意思,還拔出了戰刀,想要演示一場武士之間的較量。

  “師團長閣下,炮兵聯隊遠在我部三公里之外,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起反擊。”身邊的參謀絕望的嘶吼著,不遠處,隸屬于步兵旅團的幾門大炮,正想被狼群追逐的綿羊一樣,躲避這豆戰車的追擊。

  而曾一陽帶領的獨立團第一時間沖入了日軍步兵群。

  以貼近日軍,車上的機槍都沒有停止過。

  機槍錯落有致的嘀嗒聲,任何一個在戰場上活動的生命都將是被絞殺的對象。

  日軍時不時的竄出數十個鬼子,身上綁著炸藥,想要靠近那些在戰場上東突西進的坦克。可這些日軍剛剛行動不久,迎接他們的就是一片暴雨般的子彈。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日軍的陣線雖然不穩。

  但畢竟坦克的殺傷力有限,尤其是4o軍大部分都是從日軍繳獲的坦克。

  這些鐵罐子度一流,火力連二流都算不上。獨立團團長羅戰,指揮者簡單武裝的卡車,也在戰斗生十分鐘后進入了戰場。

  戰場的主動權一下子就落入了4o軍的手。

  戰場上忽然多了一百多個移動的碉堡,一堆堆聚集在一起的日軍,很快就成了獨立團戰士的涉獵對象。每輛卡車上,多則三四挺重機槍,少的也有一挺重機槍,壓力日軍的反撲已經足夠了。

  相反,日軍的野炮聯隊,也現了步兵旅團的異樣。但是聯隊長遲遲沒有下達作戰命令。

  炮兵得到的消息,師團部和隊也交錯在一起,炮兵火力覆蓋后,隊是不會出現了,但6師團的指揮機構在會有被打掉的危險。損失太大,以至于炮兵聯隊的大隊長三國直福佐靠著電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臺,希望能從電臺獲悉師團部突圍成功的消息。

  “師團部到哪里了?”三國直福抓住電臺人員的手臂,慌忙的問道。

  “聯隊長閣下,師團部一直聯系不上。但騎兵聯隊已經出,相信師團部很快就能突圍出來了。”參謀茂田少佐寬慰道,他很詫異,為什么在過運河的時候,6師團任何麻煩都沒有遇到。

  甚至還追著數萬隊,一路橫行無阻。可為什么突然會被隊突襲?

  “師團長一定會化險為夷的……一定……”三國直福任性的說道。

  在心戰場上的激烈戰斗,已經成了4o軍單方面的屠殺。

  坦克在追擊著正在慌忙逃竄的日軍步兵,逃亡的日軍轉過身來,時不時的開上一槍。日本的坦克防護裝甲雖然不行,但三八步槍也奈何不了這個鐵家伙。

  一聲凄厲的吼叫后,坦克四平八穩的碾過日軍的尸體,開始追逐更多的目標。

  而汽車車斗和車門上的加厚棉被,不但步槍無法穿透,連九二式重機槍,都只能將在外層的棉被打的棉絮紛飛,傷不了躲在車內的戰士。

  唯一對獨立團有威脅的就是日軍的擲彈筒,戰場上已經有數量卡車已經被擊,有一輛甚至燃起了大火。

  羅戰遲遲不見步兵跟上,著急的就差沒上竄下跳了:“王根生,你馬上帶著兩個戰士,要盡快和5旅劉副旅長取得聯系,一定要讓步兵投入戰場。”

  “是——,你們兩個跟我去。”

  看著三個通信兵在戰場邊緣,飛快的跑了出去。羅戰心暗罵自己心急了,作為一個指揮員,不應該在戰場上出現急躁的情緒的。

  “羅戰,讓你的步兵從汽車上下來,除了重機槍之外,其他的士兵都跟著汽車,對周圍戰場進行搜索,確保汽車的安全。”曾一陽沖進了羅戰的指揮部,直接下令道。

  步兵在武裝汽車進入戰場后,還有三公里左右的距離。

  這都是為了不讓日軍警覺而布置的,原定計劃,還需要五分鐘進入戰場。但日軍雖然大部隊都被沖散,但小股部隊配合老兵,在戰場上不斷的偷襲,讓獨立團損失了幾輛汽車。

  如果這個損失再繼續下去,甚至會讓日軍在4o軍步兵進入戰場后,站住陣腳,那么這后面的仗就難打了。

  “是,我馬上去安排。”羅戰立刻讓電臺,往各個營聯系,讓他們先抽調一部分步兵,清理殘余的日軍步兵。

  獨立團的裝甲汽車兵,和一個組件的坦克營,對日軍造成的傷亡其實并不大。

  頂多也就一個大隊左右的傷亡,但這種戰法,對日軍心里上產生的恐慌是巨大的。

  很多軍官,見到畏懼不前的士兵,都開始用戰場法則來約束士兵。

  “團,是團來了……”

  “飛機,我們的飛機也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曾一陽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羅戰給自己找的一個指揮部,其實就是一個土坑,上面附上了一層偽裝。之前曾一陽最擔心的,就是日軍的炮兵突然動攻擊,可是如果天上有飛機增援,那么鬼子炮兵要想躲還來不及。

  只要幾顆航空炸彈一愣下,到處是彈藥的炮兵陣地就會亂成一團糟。

  戰斗打響5分鐘后,曾一陽終于露出了笑容,這場突襲戰,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的戰斗,也將越來越好打。

  “軍長。”劉振業臉上都是灰塵,汗水流淌下,成了一張大花臉。

  “老劉,你們來的很及時啊比預期的時間,提早了一分多鐘。”曾一陽現在的心情有些輕松,而劉振亞也抹了一把汗后,感嘆道:“戰士們都沖勁很足,能夠像尖刀一樣,突入日軍部集群,這種打法從來沒有經歷過。戰士們都戲稱是黑虎掏心,誓要把日軍師團長給揪出來。”

  曾一陽笑道:“早晚的事情。川軍跟在你們后面,也快要進入戰場了,他們的情況怎么樣?”

  “很不錯,士兵除了跑不快之外,大部隊都斗志昂揚。等到陣地交給他們,一定能阻擊日軍尾不能相顧。”劉振亞肯定道。

  “命令獨立團,向西突擊,給日軍正面照成壓力。”曾一陽說完敲了敲自己頭上的鋼盔,點頭對劉振亞說道:“勝利后見。”

  “勝利后見。”劉振亞有些激動道。

  4o軍在魯西的部隊在這次戰斗后將組建一個縱隊,而出任縱隊司令的人員就是吳高群。這也是5旅副旅長劉振亞在戰后,將被扶正,這是他頭一次帶領5旅參加戰斗。關系著他給5旅官兵帶一個好頭,自然心情有些激動。

  在上指揮車前,曾一陽回頭對劉振亞道:“47軍進入戰場后,5旅不但要將戰場交付給友軍,而且還要組織好跟上獨立團的突擊部隊。等部隊沖出戰場后,還有更重要的戰斗,指揮員一定要給戰士們帶一個好頭。”

  “放心,軍長。5旅絕對不會有一個掉隊的。”劉振亞堅定的說道。

  曾一陽點了點頭,貓著腰爬上了日軍的指揮車。

  獨立團在撤離戰場之間,又一次幫著步兵,將日軍剃羊毛似的,在戰場上掃蕩了一遍。

  正是這次掃蕩,讓日軍傷亡慘重。很多躲避在戰場角落的日軍,都被一個個揪了出來,成了4o軍士兵下的槍下亡魂。

  日軍指揮部也現了戰場上的變故,攻擊力強勁的機械化部隊,退出了戰場,轉而到了日軍的側翼,讓6師團島朝今吾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主力往西突圍,將勢必會對上火力強悍的隊,往東是密布的河道和湖泊,幾乎是死路。

  一場兩難的抉擇,讓6師團,師團長島將無法取舍。

  落寞的坐在地上,拄著手的武士刀,島朝今吾對其部下問道:“我們的對手是誰,都搞清楚了嗎?”

  “4o軍。”參謀長澤大佐有些沮喪的說道,當然還有一個意思,他沒有表述清楚。6師團對上的是4o軍最強大的主力部隊。

  “立刻給親王殿下報,我軍受到4o軍主力部隊進攻,請求空支援……”島朝今吾想了半天,還是絕對固守戰場,突圍的危險實在太大了。現在最重要的是,6師團的兩個步兵旅團好合兵一處,先對付一個方向的隊。

  日軍研究了4o軍數年,也有有些情報獲得。

  即使不是最核心的情報,但獨立團猛虎軍旗,確實不難辨認。日軍佐官以上的軍官,都有一本大本營印刷的小冊子,上面都是一些他們認為很有威脅的隊。

  4o軍赫然在其,而獨立團的軍旗和團旗都是很有特色的。

  一頭下山猛虎,在紅色的旗幟上,顯得霸氣十足。可惜的是,日軍還是固執的認為,4o軍還是那個幾年前的4o軍,戰斗力強不假,但自認已經研究透徹了4o軍的作戰方式的日軍高級軍官們,甚至想象著一場大戰,來擊敗這個對手。

  沒想到,4o軍連裝甲兵都搞出來了,還用的是繳獲的日軍坦克。

  這讓島朝今吾如何能夠甘心,尤其是在抗戰初期,國民黨軍隊在正面戰場根本就沒有坦克的出現,唯一的一次使用坦克的戰列,也是東北軍攻克保定的那場戰斗。

  6師團竟然沒有配備對付坦克最有利的武器,小口徑直射炮。

  47軍進入戰場后,劉振亞帶著部隊也漸漸的往日軍側翼一動,而擔任預備部隊的補充旅,也在曾一陽的命令下,開進了戰場的缺口之,堵住日軍先頭部隊的反撲。

  這場突襲戰,給顧家玨留下的不但有震撼,還有新的思維。

  原來,日軍也不堪一擊。

  “軍座,我們在戰場上撿到了二十多挺重機槍,輕機槍和步槍都堆成了山了。”部下興高采烈的沖到了顧家玨的面前,看著顧家玨陰沉的臉色,頓時嚇的后退了一步。

  “龜兒子的,那個?讓去戰場上撿破爛了?”李家玨虎目一瞪,身材并不高大的李家玨,給部下的震懾簡直一點不比任何彪形大漢要差。反而多年的積威,讓在47軍,說一不二。

  “那不是破爛。”部下小聲的嘀咕著。

  “我問你,部隊是否準備好了防線,應對日軍的反撲?”

  “都準備好了,戰壕也在開挖,但我覺得我們如果沖擊一下日軍防線,或許會更痛快一點。”

  “痛快,痛快你就知道痛快,我們的任務是死守日軍的進攻,那個又讓你去痛快了。”顧家玨其實這時候心思很重,日軍小三千人就這樣被4o軍的一場突襲給宰了。但47軍可不是4o軍,李家玨也不是曾一陽,他深知手下的部隊能夠爆出多大的殺傷力。

  沖鋒是很痛快,但要是被日軍反撲,連前沿陣地,都有可能被鬼子突破了。

  沖出日軍重圍的曾一陽,此時正在拿著一個水壺,對著5旅和獨立團的幾個團長說道:“接下來的戰斗,將會比先前的困難一些。擔任主攻的還是獨立團,但是我們要在日軍最厚實的防御,殺出一條血路來,然后將一個團放在這個區域,將日軍o旅團徹底撕扯成一個個尾不能相顧的小部隊。”

  “獨立團保證完成任務,血洗獨山集。”羅戰的獨立團,在剛才的戰斗,損失了一輛輕型坦克,十幾輛的汽車,早就對對著鬼子恨的直咬牙了。

  “哼,血洗獨山集?你是土匪?還是還鄉團?”曾一陽對這句很解氣的話,心里有些贊同,但面子上來說,獨山集還是國的地方,有老百姓,雖然經過疏散后,已經空無一人,徹底被日軍占了。

  羅戰眼珠子一轉,立刻改正道:“血洗6師團,給鄉親們報仇。”

第一o二章川軍威武  孫震臉色鐵青的坐在前線不遠處一處地下工事里,離開最前沿的5師僅有兩公里。

  日軍對4軍的進攻是最先起的,進攻的日軍在迫擊炮,步兵炮等火炮的掩護下,瘋狂的向5師的陣地沖擊著。

  猶如在狂風搖曳的小樹一樣,5師兵力上本來就不夠,守住防線心區域,也是照顧到5師需要誘敵,最適合在胡集正面阻擊日軍的進攻。可仗一打起來,孫震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會不會和在滕縣的仗一樣?

  二十二集團軍守住一地后,連增援都沒有。所有的困難都要二十二集團軍去擔負。

  孫震不敢有撤兵的心思,一旦他撤兵,二十二集團軍至少要損失一半人。而且,還要面對蔣介石的怒火。央軍戰事不利,集團軍級別的指揮官,只要是蔣介石的親信人員,自然不會有事。

  可孫震不敢奢望,曾一陽跟他非親非故,怎么會照顧45軍?加上他對曾一陽防范很深。

  要想讓45軍減少傷亡,需要炮兵的支援。可日軍炮兵那小炸彈扔的,一個比一個準,即便4o軍先開炮了,很快4o軍的炮兵陣地就會被日軍找到,并火力覆蓋。

  “司令,飛機。”一個參謀急吼吼的沖到地下指揮使內,站在門口,就大聲的喊道。

  “什么?空襲,馬上讓部隊準備防空……”

  二十二集團軍指揮部內,立刻就亂成了一團。參謀們都拿起了指揮部的幾臺野戰電話,就搖起來。

  這個參謀此時才知道馬上就要闖禍了,著急道:“不是日軍的飛機。而是我們的飛機,我都看清了,足足十二架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連鬼子的炮兵都收斂了很多。”

  參謀的解釋立刻引來的一群怒氣沖沖的同僚,就差沒把整個馬虎的家伙,一腳踢到戰壕里。

  這時候6師師長黃隱,湊到孫震的耳邊,低聲耳語道:“司令,這樣下去,5師遲早要頂不住,日軍攻勢太猛,要是延誤了戰機?”

  “不用多說。”孫震阻止道。

  5師的防線,已經被日軍沖擊了數次,幾處陣地上官兵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兩成。

  所有的軍官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頂住……”

  但頂住,能頂多少時間都是問題。加上他們兩翼的兩個川軍師,陳鼎勛自然不擔心5師打光了之后,胡集得陣地會被日軍給占領?

  陳鼎勛唯一擔心的就是5師兩個團,在這場阻擊戰,會打光。

  這么辦?

  站在指揮部央,桌子上的地圖他已經能閉著眼睛都畫出來了,但這又能如何?平原作戰,戰壕已經是5師能夠拿出最好的防御措施了,但在日軍又是重機槍,又是迫擊炮的進攻下,只要兩天時間,5師就會戰至最后一人。

  陳鼎勛的左手一直按在電話上,猶豫著是否讓孫震派出部隊增援他的陣地,但戰斗才半個多小時啊5師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

  日軍再一次沖上來了,陳鼎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器重的部下,怒吼一聲,拔出插在泥地里的砍刀,大手一揮,就沖向了陣地上的日軍。

  一場勢均力敵的搏殺,正像是于是了兩個不對稱的對手。

  川軍士兵大都用勢大力沉的砍刀,放棄了他們本來就不擅長的刺刀,而日軍端著三八步槍,明晃晃的刺刀,在砍刀面前顯得是如此的弱不禁風,但5師的士兵還是大量的倒下了。

  這是一場意志和勇氣的博弈,一個團的川軍士兵,最后還是用數量壓制住了日軍的進攻。

  三百多個進攻的日軍,最后留下了一半多士兵,躺在戰壕周圍。

  帶頭的旗兵,也在軍官的指揮下,開始往后撤退。

  僅僅十幾分鐘的搏殺,5師就傷亡不下兩百人,至少有兩個連的建制,將失去戰斗力。

  戰場正在往越來越殘酷的方面展。

  陳鼎勛著急,孫震也著急,甚至連4o軍指揮部內,參謀長謝維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地上已經落下了一地的煙頭。

  “報告。”機要員龐雪風風火火的沖進來,夜鶯般的嗓子帶著喜悅的音符,一來,就讓謝維俊的眉頭展開了:“是電報?快給我看……”

  說著,一把搶過了龐雪手的電報。

  “獨立團和5旅主力部隊的突擊成功了,日軍傷亡慘重,軍長命令讓炮團支援45軍陣地,幫助45軍守住胡集外圍陣地。”龐雪撅著嘴,對謝維俊的著急樣有些不太滿意。

  “增援45軍?應該增援47軍,為其建立穩固陣地才對啊”謝維俊自言自語道,他心的心里,對47軍的陣地是極為看重的,尤其是消滅日軍師團部所在的步兵,對整個戰役來說,是最關鍵的。

  可是,曾一陽一來就讓炮兵增援45軍,謝維俊就有些想不透其的關鍵。

  難道45軍三個師連一個日軍旅團都頂不住,再說了,這仗要讓4o軍,幾次突擊下來,45軍正面的日軍,最后也是突圍的命,這時候正是騎兵團圍上去的時候。

  謝維俊不能當面向曾一陽詢問,所以只能執行曾一陽的命令。拿起電話,接通了孫震的指揮室。剛拿起來,就傳來孫震略帶嘶啞的聲音:“陳鼎勛,我告訴你,5師必須頂到天黑,在此之前,我不會給你一兵一卒。”

  謝維俊心里一驚,45軍的陣地已經搖搖欲墜了嗎?

  還是孫震另有想法?

  說起來,孫震確實有想法,在他想來,曾一陽用兵如神這不假,但面對日軍一個師團,而且還是戰斗力強勁的主力師團,難道一兩天就能將鬼子一個師團解決掉嗎?

  孫震不信,不但孫震不信,除了4o軍的官兵,所有二十二集團軍的官兵,都不相信戰斗會在一兩天內結束。47軍準備了三天的干糧,還讓后勤將7天的彈藥和食物準備好。

  連對曾一陽有著很大信心的李家玨都準備了十天的量,更別說,孫震本就對曾一陽不了解。

  “孫司令,我是4o軍參謀長,謝維俊。”

  孫震心里一突,心說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拿著電話打起官腔道:“謝將軍,我45軍面對日軍一個旅團兵力的狂攻,僅僅一個小時前線就數次告急。”

  電話那頭的謝維俊那里不知道孫震的想法,雖說他不擅長和人打官腔,在4o軍也沒有這種官僚作風,但他畢竟不是一般人,能夠擔任4o軍這樣一支鐵軍的參謀長,各方面的素養也是一流的。

  孫震就聽得話筒傳來謝維俊爽朗的笑聲:“孫司令,你誤會了。我是想你報喜的。”

  “報喜?”孫震這回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前線噼里啪啦的打成一鍋粥,哪里有喜事可言。

  “我部先頭部隊,已經對日軍央集群動攻擊成功,順利從o旅團部穿插而過。殲敵數千人,47軍已經進入戰場間區域,并牢牢的將日軍9旅團的后退路線堵住。”謝維俊將前線的戰果,給孫震大致說了一下。

  孫震一聽,腦子嗡的一下。他知道曾一陽厲害,但沒想到曾一陽如此厲害。

  但隨即孫震又擔心起來,從o旅團間穿過?那么o旅團的先頭部隊,將和9旅團匯合到一起,等于是給9旅團增兵了。

  “謝將軍?是否我前沿陣地將增加壓力?”孫震擔心道。

  “沒錯,但也不完全是。”謝維俊故意頓了頓,才繼續說:“4o軍獨立旅已經背靠47軍,壓縮進攻你部的9旅團,短時間內,你前沿會增加壓力。不過我4o軍炮團已經準備好,5分鐘后,火力支援45軍前沿陣地。”

  孫震傻傻的問了一句,他不敢相信,4o軍會把寶貴的炮彈用來支援他的部隊。

  回過神來的孫震,立刻感謝道:“孫某感謝4o軍,感謝曾將軍……”

  謝維俊將電話放下后,立刻就接通了炮團的指揮部,命令半個基數的火力覆蓋。

  自從天上出現了的戰斗機編隊后,日軍的野炮聯隊,就沒有一刻安寧了,一旦飛機轟炸,那么日軍的炮兵陣地,將損失嚴重。

  所以,謝維俊也不是太擔心日軍會在快反應。而且,從戰場的展來看,日軍野炮聯隊想要夠上4o軍的炮兵陣地,至少要前進兩到三公里,關鍵是,這些區域已經是步兵交戰的戰場,炮兵根本不可能出現。

  5師指揮部,剛剛從前線退下來的川軍團長,提溜著一把滿是血污的戰刀,高聲的哀求道:“師長,我們團打的好好的,為什么要從前沿陣地撤下來?這樣一來,前沿陣地不久讓鬼子白占了嗎?”

  “嚷什么嚷?讓你撤是為你好,難道你想當炮兵的靶子?”陳鼎勛笑著說道。

  “炮兵?”

  “沒錯,一個炮團的炮兵。”陳鼎勛心也是期待,4o軍的炮團很強,但也不過是傳言,馬上就要親自感受了,更是顯得難耐起來。

  現川軍撤離戰場,日軍馬上反撲了上來,9旅團一下子投入了一個大隊的士兵,就為了鞏固占領的陣地。

  忽然,天空,一炮彈帶著尖銳的嘯聲劃破天空,在日軍炸開……

  短短o秒后,一接一的炮彈飛了過來。

  片刻后,日軍陣地上已經看不到一個鬼子,反而是一團團炮彈爆炸的火焰,和炸起的煙土,覆蓋了整個戰場……

  炮火剛剛停止,5師的一千多士兵,就在軍官的帶領下,拿著手的砍刀,沖向了稀稀拉拉的日軍。

  蘭封戰役,原先圍繞蘭封、開封,為中心的作戰。在16師團突然南下,被曾一陽帶領的川軍和4o軍主力,堵截在金鄉一帶后,就戰役的中心就轉移到了東線。

  在開封周圍,占有絕對優勢,不過商震指揮的三個河防軍,薛岳手下的精銳部隊,加上胡宗南的17軍團,死死的將日軍14師團圍困在一地。

  尤其是在蘭封,17軍團進6萬大軍,將蘭封困死,圍死。近十天的ji戰后,日軍傷亡過半,已不足4ooo人。

  蘭封外圍的陣地也在下午被全面掃清,榮譽第一師三萬大軍,將在第二天起總攻。

  缺少彈y的日軍第八旅團根本就不是對手,覆滅已經是倒計時了。

  “委座,胡宗南來電,蘭封周邊的日軍已經被肅清。明日即可起總攻,屆時,青天白日旗將再一次飄揚在蘭封上空。”程潛感慨萬分,從接受一戰區之后,一直就是被壓制。連個人都指揮不動,可蔣介石一來,中央軍的將領,猶如打了ji血一般,各個英勇,讓他很是琢磨不透。

  按理說,軍功是最容易判定的,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因為明擺著,打勝仗,收復失地,殲滅敵寇,天一亮,數一數就能數明白。要想糊1ng,還真不容易。可為什么戰區在有沒有蔣介石坐鎮的前提下,卻判若兩人呢?

  蔣介石微微欠身,點頭道:“看來鄭州軍事會議后,各軍團在ji戰后有了顯著的成效,國家甚幸,黨國甚幸。”

  這倒不是蔣介石好大喜功,他的黃埔軍中,其中堅力量都是團長旅長的職位。

  正是處于軍界的上升期,自然想在他們的校長面前表現一二,從而獲得機會。所以,在蘭封前線的幾個中央軍,都爆出來出實力的戰斗力,完全是軍官帶頭的作用。

  等到這些人,當上師長,軍長,甚至是集團軍司令后,這種良性競爭將會變淡。

  “校長,程長官。”王世和剛剛從機場接到了偵查電報,從空中觀察,金鄉的戰況也漸漸的明朗起來。加上剛剛退守商丘的第八軍電報,王世和心知事情不xi,只能請蔣介石來定奪。

  程潛看了一眼王世和玉言又止的樣子,搖頭無奈,裝作身體有些勞累的樣子,告辭了。

  “都查清楚了?”蔣介石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曾一陽無疑是為戰爭而生的人物,但手下參戰的部隊,除了4o軍戰斗力強悍之外,二十二集團軍在蔣介石的影像中和他的中央軍一比,簡直就是烏合之眾。

  尤其是軍統在山東的情報組織來消息,4o軍一半以上的主力,已經進入了山東中部丘陵。實際上,在豫東作戰的4o軍已經不能算是完整的4o軍了,只能稱為一部。

  東路軍對16師團在兵力上有優勢,但不明顯。尤其是16師團在滿編的情況下。

  一旦金鄉失守,那么商丘將暴露在日軍的進攻之下。一戰區在河南的作戰優勢將會dng然無存。

  “第8軍黃杰的指揮部暴露在日軍的前頭部隊下,在轉移指揮部中,第8軍麾下的兩個師在失去聯系后,處置不當,導致前線潰敗……”王世和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為難。在前線的黃埔一期的幾個將領都來求過情,要是王世和做黑臉,勢必在其他同men心中,冷落了情分。

  思索良久之后,王世和決定為黃杰也說上幾句好話。

  蔣介石眉頭緊蹙,躺在了沙上,像是看著天花板:“黃杰的事,我自有主張,說說金鄉的戰況?”

  “這個?”王世和不想打擊蔣介石,可傳回來的消息不由的讓王世和都有些心冷。甚至連王世和這個蔣介石身邊的軍事人才,也有些懷疑空軍傳回來的消息。

  心細的王世和還專men去了一次機場,找了在金鄉和巨野上空攔截日軍飛機的空軍飛行員,不管是中國飛行員還是蘇聯飛行員,都問了個遍,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蔣介石心里一突,曾一陽自從東線作戰以來,就切斷了大功率的電臺,連西安都無法和4o軍指揮部取得聯系,更別說蔣介石身邊的侍從室了。

  可只要稍微有些軍事底子的人就能看出來,整個魯東和豫東的戰事,完全取決于東線的作戰。

  “還有比一場決戰演變成為一場潰逃更壞的嗎?”蔣介石恓惶道,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孤獨、失落,匯聚在軍裝下開始衰老的身體。

  “校長,您還記得4o軍有一支秘密部隊嗎?”王世和避重就輕道。

  “秘密部隊?”蔣介石不屑的笑道:“就憑借十幾輛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坦克,還有上百輛汽車,就可以稱為機械化部隊?”

  這種以汽車組成的部隊,在突擊時,所能表現出來的能力,并不強。車上的步兵或許機動會快一些,但日軍主力師團,那個不是配備一兩百輛汽車的軍隊。

  汽車組成的作戰部隊,難道還能夠沖到戰場上去?

王世和表情一愣,心說,我也不信,可三人成虎,他總不能說別人都是睜眼瞎,看到的都是假的吧  “曾一陽卻是把那支部隊用到了戰場上,而且這些汽車大都被改裝,在坦克的協同作戰下,竟然用半個xi時都不到,將日軍16師團攔腰截斷,其突擊能力簡直令人嗔目結舌。”王世和唏噓著,就好像他也見證了奇跡一樣。

  蔣介石大驚道。

  “16師團被4o軍在兩個xi時不到的時間內,截斷成數截,如果情況屬實,曾一陽是想一口吃掉16師團。”這回,王世和倒沒有猶豫,直接將心理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王世和感慨道:“日軍16師團才渡過運河兩天,就被曾一陽bi到了這個份上了,估計今晚就是日軍再不準備突圍,16師團將在劫難逃。”

  商丘、單縣、沛縣、碭山,蔣介石一時間腦子里都是魯西的這些地名,越想,越是覺得mi糊。日軍16師團要是完了,那么整個徐州會戰不是又能打起來了嗎?

  自己苦心經營的決戰徐州的設想,不是又要實現了嗎?

  蔣介石想了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沒錯,是可笑。

  徐州的大軍已經開始撤退,估計至少有一個集團軍以上的兵力,渡過了運河,往皖北等地突圍,而主力將從安徽進入河南,然后轉入湖北河南ji界的山區,撤回大后方。

  加入軍令朝令夕改,估計這時候堵在大路上的各個部隊的官兵,都要罵他了。

  蔣介石有些懊惱的說:“早知道曾一陽善戰,或許接下來就能進入戰役想相持階段了。”他心里有些苦,在徐州周圍的四個省,陳兵百萬,就是為了避免武漢頂到抗戰的第一線。

  看樣子,接下來的仗要難打很多。

  “不過將洛陽等周圍數十個縣城ji給西北,這等代價來換來了曾一陽進兵魯西。不然,按照曾一陽的做法,肯定大部隊要往山里鉆。”王世和不滿道,本來曾一陽去山東,也是準備往山里去。

  “尾大不掉?”蔣介石一聽這話,心里就一陣的煩瑣。要不是需要蘇聯的軍援,他并沒想過讓西北的紅軍主力進入華北作戰,一來一去的是,日軍是占領了華北,但蔣介石甚至,那些從紅se政權,憑借著一顆紅印章,一面紅旗,就能在山里拉起一支隊伍。

  幾年之后,說不定是一個團,一個師。怎么能不讓蔣介石擔心?

  “命令胡宗南部必須要在兩天內全殲日軍第8旅團,戰斗結束后,立刻增援薛岳部,一定要將日軍14師留在豫東。”蔣介石想了想,還是準備給胡宗南下死命令。

  當然,蔣介石不擔心胡宗南陽奉yin違,但這時候如果胡宗南部能夠全殲日軍第8旅團,在輿論上,將對中央軍大為有利。尤其是,曾一陽很可能在東線指揮部隊,大勝16師團。

  “校長,17軍團全力以赴,誓言將在明天,奪取蘭封城,徹底消滅日軍第8旅團。可是……”王世和和胡宗南是同學,同是黃埔第一期的學員,對胡宗南的性格也多有了解。

  在王世和的印象中,胡宗南有長者相,但在指揮作戰上,多有猶豫,軍閥內戰的時候,這點m病不是m病。因為軍閥中,能征善戰的不少,可限制于軍隊的素養,戰場應變不足,所以胡宗南能夠憑借著其精銳裝備,將對手一個個擊敗。

  可日軍不同,將軍一級的都是從軍二三十年的老軍人,作戰多為硬朗之人,王世和深怕會損失慘重。

  蔣介石看了一眼王世和,就大致清楚,自己的這個表侄心里擔心些什么:“琴齋雖不說用兵如神,但章法有度,頗有大將風范。對付第8旅團的殘兵敗將,士氣,人氣,處于絕對上風,這樣都要敗了,黨國還有什么希望?”

  “對了,空軍有沒有說4o軍湊起來的那支汽車部隊,損失了多少?”蔣介石忽然詢問道。

  “三成左右,戰場上隨處可見都是著火的汽車。而16師團為了行軍方便,并沒有將其汽車輜重聯隊,和工兵聯隊帶上,可以斷定,戰場的汽車都是4o軍的。”王世和確定道,這些都是空軍偵察的報告,他只要按照報上來的數字,照著讀就成。

  蔣介石也搞不明白,曾一陽的戰法突出在那里,畢竟他對實際戰役指揮不在行。

  而曾一陽獨立團的裝備,說他是裝甲部隊,更是牽強之極。

  “盡快要和4o軍軍部聯系上,即便聯系不上,爭取和二十二集團軍聯系上。”蔣介石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只能先詢問戰場指揮的副總指揮——孫震。

  蔣介石哪成想,孫震只不過是帶著二十二集團軍的主力45軍,頂著半個旅團的鬼子打阻擊,對于戰場的dng察,也是連琢磨帶猜的,能尋思出三成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侍從室的xi功率電臺,又聯系不上,大功率的電臺孫震就一臺,還被關了。

  這下子,從戰區來說,對整個東線戰場等于是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東線的戰況。

  至于其中的道理,蔣介石也大致能夠想到一些,曾一陽信不過,尤其是西面有兩個中央軍軍團的情況下,曾一陽更不得不要xi心謹慎。

  蔣介石想要走,又擔心豫東戰場糜爛,也只能呆在鄭州。

  在周圍人員都退出后,蔣介石往往會坐在沙上呆,一種無名的憂慮在他的心頭,隱隱的磨不過去。

  抗戰才一年不到,gcd的部隊就增加了幾萬,這還是軍統的情報人員的統計數字。還不算那些剛剛建立起來的游擊戰區,xi的地方,就一片,幾個區鎮。大一點的也有幾個縣的,用不了一兩年,這些地方就能拉起來一哨人馬來,不見得一個地方有多少人,但架不住這樣的游擊區多啊!幾百個這樣的xi游擊隊,就能拉起一個集團軍的編制來。

  對蔣介石來說,也是內憂外患,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全面抗戰的原因。

  對于西北一直想要豫西一點的防御權力,蔣介石也放下話,只要保證徐州的幾十萬安全撤退,就可以給對方。

  這也是曾一陽接到命令后,全力對上日軍的先頭南下部隊。

  一頭就跟16師團較上勁。

  王世和從蔣介石的住處離開后,又去了機場等待新的戰況。無線電成了睜眼瞎,只能指望空軍能有所收獲。

  “王長官,這是空軍最后一次從前線收集來的戰場情況。幾個飛行員都認定,日軍的騎兵部隊已經跟東線的部隊叫上火了。”一份很及時的戰報,送到了王世和手里。

  對此,王世和只是匆匆一看,就認定,這是整個東線戰場的轉折點。

  日軍的師團進攻,騎兵不會被放到第一線,往往會配合炮兵,形成一個野戰騎兵旅團的編制,出現在戰場上,不到最后時刻,日軍斷然不會使用騎兵。除非純粹是欺負人的戰斗,騎炮協同,對手卻是連陣地有缺乏有效保護的步兵。

  “好,你在這里盯著,一旦有有價值的消息,馬上通知我。”王世和在筆記本上匆忙記了幾筆,就合上筆記,上了一輛軍用汽車.

第一o四章兵對兵,將對將  ún戰,對于處于裝備落后一方來說,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尤其是戰場各處都可以出現短兵相接的戰斗狀況,刺刀見紅,是勇者的表現。而對川軍來說,很多步槍機槍的膛線都磨損的差不多了,準心頓時大打折扣。

  ún戰給47軍帶來了希望,從正面抗擊日軍16師團的進攻。

  站在戰場中央的指揮所附近,顧家玨心中確實一點高興不起來。部隊傷亡他不看重,起起伏伏二十余年的從軍生涯,讓他對戰場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震撼。

  尤其是,在日軍和川軍的陣地在交織到一起后,日軍的火炮也不可能大面積覆蓋戰場,這讓47軍的士兵頓時少了一份兇險。

  顧家玨的擔心卻是接到了一份曾一陽的命令,命令上說的很簡單,‘堅守兩日’。

  顧家玨搞不明白,東路軍,除了川軍和4o軍之外,還有一些零星的部隊,總兵力也是近6萬人對上16師團的兩萬多人。難道對付16師團,只要兩天就能解決了嗎?

  優勢并不存在,即便4o軍的突擊,造成了16師團重大傷亡。但這點優勢,在16師團一次次的反撲中,被漸漸的拉平了。

  日軍很自信,即使日軍的炮兵還沒有出現。但似乎那個自信的師團長相信,即便用步兵,也能將面前的部隊擊垮。中島中將的這種自信來源于,他并沒有現4o軍的大量部隊投入到戰場。

  擔任戰場阻擊的,反而是戰斗力比4o軍差很多的47軍,只要仔細掂量一下,就能清楚,曾一陽兵力不足。優勢是能夠對16師團覆滅造成威脅的4o軍主力部隊,只是到了一部分。

  “軍長,閔中原那小子已經和日軍的騎兵聯隊交上手了。”攔截日軍16師團成功后,吳高群就帶著115旅的指揮部隊,在羊山停了下來。

  曾一陽一聽已經和日軍的騎兵聯隊接上火了,立刻就興奮的跳起來道:“馬上給羅戰下達命令,告訴羅戰,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出日軍的炮兵聯隊,將16師團的炮兵聯隊給我干掉。”

  此時,曾一陽身邊除了一個警衛團之外,還有一個主力團的兵力,沒有投入到戰場上。

  做出這一決定的就是,曾一陽在前期裝甲突襲中現,步兵太多,并不能對整個突擊戰場起到很到的作用。反而用一個團的兵力,足以配合獨立團的進攻。

  “就十幾輛坦克,就這么好使?”吳高群也是開眼界了,風一樣的卷過戰場,就和一刀看在冬瓜上似的,刺啦一下,日軍16師團就被斷成了兩截。

  要是自己手底下也有這么一支部隊,想想就解氣。

  “你也別太迷信坦克,裝甲車。在中國戰場上,就華北戰場適合這種武器。而且維護起來實在太麻煩,需要后勤的全力支持,要是鬼子有所準備,也不會這么順利,我們不過打了鬼子一個措手不及。”曾一陽趴在地圖上,自從他來到羊山后。

  41軍的防線,后拉扯到了后方的章逢集和大義一帶。

  這也是給日軍一個宣泄口,在消滅其主力之后,為了不讓16師團困獸猶斗,避免大量的傷亡。及時16師團在收縮兵力,在魯西堅守待援,也不是曾一陽能接受的結果。

  曾一陽決定在最后時刻,給日軍一點希望,但是這個希望又將是一條黃泉路。

  他不擔心鬼子反撲,早就準備了一張大,說白了,就是等著鬼子來鉆的。鬼子在這張里撲騰,更是順了曾一陽的愿。只要鬼子心存僥幸,以為下一刻就能突出重圍,在地形不占優勢的情況下,傷亡一定不會小,最后只能被困死。

  16師團的炮兵久久沒有出現,讓曾一陽有些擔心。

  要說日軍的炮兵聯隊害怕中國空軍的空襲,這也是無稽之談。戰場上空大的兩國飛機,你來我往的,都是將對手困住手腳,無法騰出手來轟炸戰場。尤其是戰斗打響后,雙方的步兵所能迂回的空間越來越小,也給空軍轟炸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當然這個麻煩是日軍的,因為中國空軍根本就派不出轟炸機,只有三十多架戰斗機,還輪流抵達戰場上空,能夠限制住日軍的飛機,也是中國空軍盡了最大的努力。

  “軍長,獨立團已經和日軍的騎兵聯隊遭遇了。”115旅的參謀長魯平江人還沒到,聲音就傳到了曾一陽的耳朵里。

  “遭遇了?”曾一陽從沉思中反應過來,忽然之間,他跳起來,沖著他身前幾米遠的魯平江大勝問道:“你是說,獨立團對上了日軍的騎兵聯隊?”

  “沒錯,剛剛接到的電報。”魯平江拿出了那份電報,上面就短短的一行字‘現日軍騎兵聯隊,獨立團’。

  “馬上命令獨立團穿過日軍騎兵的陣線,往洙水河一帶搜尋,一定要將日軍的炮兵聯隊揪出來。”曾一陽急切的下令,躲著有些麻木的腳,想了想,接著說道:“必要的話,往洙水河北岸搜尋。”

  “洙水河北岸?”吳高群詫異的說了一句。

  曾一陽鄭重的點了點頭:“洙水河北岸。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行軍過程中,日軍的騎兵聯隊應該當成先頭部隊。作為戰場上的快反應部隊,騎兵打頭陣也是常理。但奇怪的是,日軍的騎兵一直久久沒有出現。更奇怪的是,日軍的工兵都不在部隊前沿,這就讓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你是說,日軍有可能在其身后已經布置了一跳退路,而這條路我們都不知道。”吳高群反應道。

  “沒錯,是一條退路。”曾一陽摸著小巴,想不出日軍的用意。難道16師團南下不過是一場戰役迷uo,而東路軍是誤打誤撞將16師團圍困住了?

  還是黃杰的第8軍的潰敗,才讓16師團南下追擊。

  14師團進攻的方向明顯是在豫東往西,救援被圍困的第8旅團,還有截斷隴海線的意圖。不過此時的土肥原賢二正在和薛岳較勁,至于最后誰輸誰贏,都兩說。

  難道16師團本來的戰役意圖是攻克在商丘以西的民權等地,然后會同14師團內外夾擊,全殲薛岳兵團?

  難道日軍竟然異想天開,準備用五萬日軍,圍殲二十萬中央軍?

  曾一陽想到這里,也被日軍的瘋狂嚇了一跳,心里暗自說道:不會吧戰爭不是賭博,難道日軍高層就沒有想透?

  或許,五萬日軍主力部隊,能夠最終戰勝薛岳的豫東黃河防線,但付出的代價肯定是慘勝。

  “命令——”曾一陽此時才想明白,日軍的真正意圖,第8軍,沒想到一頭被曾一陽撞上了,不但頭破血流,還有性命之憂。

  魯平江立刻將筆記攤在手中,從上衣口袋中抽出鋼筆,將筆帽要在嘴邊等待著曾一陽的命令。

  “軍直屬偵察營立刻對洙水河北岸進行所搜,必須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日軍浮橋。”

  曾一陽終于明白,為什么中島這只老狐貍為什么遲遲沒有做出大動作,日軍的浮橋一定存在,而且還肯定不會拆卸。因為日軍16師團本來就是追95師才會出現在金鄉一帶。

  意外碰上4o軍,并知曉了指揮的對手是曾一陽后,日軍師團長中島中將也冒出了將曾一陽擊敗的想法。

  雖然在戰斗起之后,16師團傷亡慘重,僅僅一個小時左右,16師團中央步兵集團就遭受了4ooo以上的傷亡。但總算是遏制住了中隊的進攻,加上各方上報的戰場狀況,中島中將現,4o軍的攻擊力度也在漸漸的下降。

  照這樣下去,16師團支持到夜晚,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只要有一個晚上的調整和準備,中島中將甚至認為,他有足夠的實力,將4o軍主力拖住,配合北上的華中派遣軍兩個師團合圍4o軍。

  “師團長閣下,炮兵聯隊急電。”

  中島大馬金刀的跨坐在幾個壘起來的彈藥箱上,雙手拄著指揮刀,眼睛瞇成一條斜線,像是睡著了一般。

  忽然,中島中將睜開雙眼,冷厲的眼神,將周圍的空氣也像是凝注了一樣,接過電報。眼神掃過電報,突然瞳孔微微放大,帶著白色紗手套的雙手,捧著電報,猶如舉著萬斤重物,慘抖著,仿佛稍微一松懈,就要被壓垮似的。

  騎兵聯隊和炮兵聯隊是中島一直不肯撤退突圍的唯一王牌,進入魯西之后,兩個聯隊一直脫離了整個師團部的指揮,而是當成了一個獨立野戰騎兵旅團,放在了戰場上。

  反應度快,火力強悍。

  尤其是在平原地區,騎兵在炮兵的配合下,簡直是所向無敵,除非遇到了裝甲坦克。

  這時候,中島中將也不能再那樣淡定入水的樣子,詢問部下道:“騎兵聯隊的情況如何,炮兵是否已經與騎兵配合作戰?”

  “將軍閣下,我們接到的消息是從炮兵聯隊傳來的,但炮兵周圍也出現了小規模的中國騎兵部隊,三國聯隊長擔心炮兵暴露,在失去騎兵保護的時候,會被中隊偷襲,所以沒有主動支援騎兵聯隊。”中澤是中島的參謀長,大佐軍銜,不過就年紀上看,兩人相差并不大。

  “中澤君,我們要走了……”中島嘆氣道。

中澤大佐急忙想要辯解些什么,但嘴巴張開后,只是無聲的張合了幾次。似乎,那個戰無不勝的16師團,也要開始了逃亡之路,這是如何的諷刺啊  任何指揮官,都不想一再的給部下下達同樣的命令,但這次中島中將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再一次說道:“給今中大佐電,命令他一定要守住淶水河上的渡橋。”

  “還有,在中央集團反撲正面之敵后,命令19旅團迅反擊,從前后兩面夾擊阻截在兩個步兵旅團之間的中隊,務必一次必勝”中島轉身披上了披風,其實這天并不冷,披風也并不是太有用,但天色再過兩個小時指定要暗下來,這時候披風就能當毯子用。

  作為16師團的主心骨,中島朝今吾的退意已經很明顯了。

  正常作戰中,日軍失去了先手,而且整個戰場不適合使用化學武器,風比較大,還不穩定,關鍵戰役中,很多日軍指揮官都不會選擇使用化學彈。因為,不是每個日軍士兵,都會去背著厚重的防化服和防毒面具。

  中島中將很想面對面,擺開陣勢和曾一陽過過招。

  可是,最后還是中島不甘心的落荒而逃,他這種失落的心態,讓他更是顯得煩躁不安。總覺得背后有一把利劍,抵著自己的后心,只要對手愿意,往前一刺,就會讓他殞命。

  相對于來說,曾一陽算是一個獵手,在戰場上,獵手和獵物并不會太明顯。除非實力差距天壤之別,不然只要給對手抓住機會,就會有被顛覆的可能。

  曾一陽不能放心,實在是對手太大,一口吞下,他也擔心整個東路軍會吃撐著。

  “平江,是偵察營的消息嗎?”曾一陽看到魯平江的身形,就站了起來,迎向對方。

  “軍長,是偵察營的消息。但是余得水并沒有現日軍浮橋,反而是找到了日軍的炮兵聯隊,近兩千號鬼子,偵察營無法一口吃下去,只能沿途襲擾,讓鬼子炮兵無法構建炮兵陣地。”魯平江很興奮,隨著時間的推移,曾一陽指揮的整個戰役,在參謀人員的眼中越來越清晰,這種難得的學習機會,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缺席的。

  曾一陽開始也是臉上一喜,隨即就覺得不對,日軍的炮兵聯隊按理說應該會和浮橋離的很近。

  但偵察營沒有現日軍的浮橋,這就讓曾一陽大為驚訝。

  就幾里地的范圍,難道日軍的浮橋就能憑空不見嗎?

  “命令,騎兵團一營,二營從大義火支援騎兵營,并歸余得水指揮。除少部分兵力牽制日軍炮兵后,全力搜索日軍浮橋位置。”曾一陽不死心的想著,尤其是即便戰場上有兩個軍的川軍,還有四個團的4o軍官兵,但憑借這些部隊,根本就不可能幾個小時就把16師團打趴下。

  “軍長,好消息。日軍的浮橋找到了。”吳高群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曾一陽一定會認準日軍身后會有渡橋。

  尤其是,即便有幾座渡橋,難道日軍兩個旅團就能在短時間撤退成功嗎?

  顯然仗沒有吳高群想的那么簡單。

  “確認了沒有”曾一陽頭一個就是要知道,這則消息是否真實,在吳高群點頭認準后,曾一陽這才松了口氣。

  “命令王銘章帶領122師364旅,全部從戰場西面,進攻日軍中央集群中部區域,告訴王銘章,他們的任務是緩解47軍正面壓力。被逞強,被鬼子當成軟柿子捏”曾一陽眨巴了幾下眼睛,眼神又一次盯上了日軍19旅團,由于川軍45軍攻擊不強,19旅團的傷亡主要還是4o軍補充旅造成的,但傷亡并不大,儼然成為整個戰場上戰斗力最強的一支力量。

  曾一陽手中的藍色鉛筆,順著手指順滑的旋轉著,就像是魔術師一樣,鉛筆在其手指尖時隱時現。

  忽然,曾一陽將手中的筆甩在地圖上,然后大喝一聲:“不管了,先下手為強。”

  “給我接王利。”曾一陽拿起電話,將他手中最后一點兵力,準備一次全部投入戰場。

  曾一陽總覺得日軍的進攻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威脅。

  這不是日軍的作戰作風,尤其是還是日軍主力之一的16師團。

  曾一陽想到,一定有陰謀,難道是夜晚反撲,還是突圍,曾一陽當然不是中島朝今吾,自然不清楚其想法,但曾一陽絕不允許意外出現,防止這種意外的最好辦法就是先一步,給對手來上一蒙棍。

  “長,王利向您致敬——”

  “好小子,是不是在團里罵娘”王利雖然恭敬不變,但口氣有些生硬,想必是生生將嘴巴里的那些零碎,都咽了下去。

  “哪個打我小報告”

  “好了,別嘴里叨叨絮絮的,我就問你一句,你的四個營,能夠多久突破鬼子的外圍陣地,插入日軍19旅團,將其死死的捆住。”

  王利心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二十分鐘,他的團就能和日軍外圍部隊接觸:“長,半個小時已經足夠了。”

  “好,記住,你的這個點,是整個戰役的關鍵。一定要打出氣勢來,打出精神頭來,把鬼子打疼了,打怕了,而且我不說戰斗停止,你絕對不能貿然停止,即使夜戰也一定要將鬼子給我拖住,等勝利后,我給你記功。”曾一陽笑著給王利許諾道。

  “請長放心。”

  王利就像是心中開了一朵仙ua,樂的都快沒型了,連電話都沒有放下,就大喝著,讓警衛員將他的戰馬牽來。

  “去,全團,準備夜戰,步槍一律上刺刀……”

  一個旅團,王利吃不下,但并不是說,在補充旅和三個川軍師的配合下,王利一定機會都沒有。尤其是,這三支部隊中,戰斗力最強的4o軍絕對主力。

  229團一撲上去,19旅團的戰線都在短時間內被撕開好幾個缺口,三千多獨立團官兵涌入缺口……

  羅戰摸了一把臉上的煙塵,臉上白一塊黑一塊,像是從泥里撈出來的。但他神情堅定,還帶著一些激動。

  曾一陽在進攻之前,就一再告誡他,整個獨立團的進攻是實驗性的作戰。是為了讓我軍獲得機械化作戰的經驗,和在多兵種協同作戰中,獲得第一手的資料。獨立團全程的進攻,都是在由軍里拍下來的作戰科長的記錄下展開的。

  羅戰謹記著曾一陽一句話,王牌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更不是裝備出來的。

  進攻,選最難打的敵人,一錘子下去,擊垮他,擊碎他,才是真正的王牌。

  獨立團想挑大梁,就必須要挑一個硬骨頭啃,不但仗要打贏了,還要打的漂亮,這就是曾一陽對羅戰的要求。

  “團長,還有小坦克八輛,大坦克有三輛,但坦克上的機槍彈藥不多……”

  羅戰想都沒想,就問道:“坦克不管鬼子騎兵,就一個字,要快,將鬼子的騎兵的陣型攪亂,不要求殺傷,就要攪亂鬼子的部署,將鬼子死死的困住。執行命令”

  是——

  沖擊騎兵陣型,小口徑的火炮還不如機槍的殺傷力強一些,羅戰計算著著彼此的戰斗力,心中不由的涌出一陣狂喜。日軍騎兵聯隊兩人多人,而他的步兵團就有兩千五百人。

  兵力上不差,尤其是機動能力上,更是不騎兵聯隊所能比擬的。

  加上周圍地勢比較平坦,騎兵在缺乏火炮的支援下,光靠其沖擊力,不足以對付配備大量重機槍的獨立團步兵。

  “命令所有重機槍都搬下汽車,輕機槍只留一挺在汽車上,在河口將日軍的騎兵死死的圍困住。沖出來的騎兵給我打散,其他的交給坦克去干。”羅戰手上不停的往自己的駁殼槍里壓子彈,人佝僂著,這槍就有一點不好,沒有彈橋,加子彈麻煩。

  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汽車,車輪滾過大地,揚起沖天的塵土。

  天空中的能見度也漸漸的降低,西天頭如大火漫天一樣,預示著明天有事一個好天。

  這對制空權并不在自己手里的曾一陽來說,并不是好事,日軍16師團被圍困,自然會讓其統帥部心慌。派出大量的飛機參戰也不是不可能。別說,第二天國民黨空軍的飛機能否擋住日軍的飛機。

  要是空軍損失大了一些,蔣介石命令空軍停止作戰。

  那曾一陽的壓力就會變得空前巨大,尤其是炮兵,在日軍占領領空的時候,不但不能對步兵進行增援,而且還會被日軍空軍威脅。

  一旦隱蔽地點,被日軍的偵察機現,就有可能毀于一旦。

  “團長,軍部命令。”

  羅戰沒有回頭,沉聲道:“念。”

  “限你部在天黑之前,務必全殲日軍騎兵聯隊,曾一陽。”傳令兵有些激動的高聲念道,獨立團雖說是4o軍的主力,但抗戰一來,一直沒有撈上硬仗打,獨立團上下的官兵在其他主力部隊面前,也有些抬不起投來。

  這次,曾一陽的命令,對獨立團全體官兵來說,絕對是一個大挑戰。

  兩個多小時內,想要干掉兵力上和獨立團相差不多的日軍騎兵聯隊,卻是困難重重。

  可也同時說明了,曾一陽對獨立團官兵的重視。

  擺明了,獨立團要是沒有這副好牙口,曾一陽也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在命令中,曾一陽也提到了日軍的炮兵聯隊,已經被4o軍騎兵二團的兩個營和偵察營死死的拖住了,一直野獸猶如被困住了手腳,在河流縱橫的魯西平原上,其威脅越來越小。

  “十五分鐘后,各營營長到團部來開會。”羅戰準備讓在戰前做最后一次動員。

  獨立團在連續沖擊日軍陣地后,出現了一些松散,但比日軍更勝一籌的機動性,彌補了這些作戰途中出現的協調上的問題。

  日軍騎兵聯隊被死死的困在不足五平方公里的狂野里,周圍缺少隱蔽物,尤其是失去了炮兵的支持,沖擊配有重機槍營的獨立團封鎖帶,很有可能夠會面臨全軍覆滅的威脅。

  所以,日軍的騎兵也知道,靠近對手三百米,就會遭受重機槍子彈的掃射,根本無法沖出重圍。

  而在對手步兵后面的十來輛坦克,就像是一群餓狼,注視這一個龐大的羊群。

  這讓日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再呼喚炮兵的支持。

  沒有炮兵給騎兵打開缺口,騎兵聯隊長笠井敏松中佐,只能陰沉的注視著遲遲沒有動總攻的對手。

  日軍2o騎兵聯隊的士兵,也在安撫著戰馬暴躁的情緒,這些畜生似乎更能夠感受到危險的到來。

  獨立團的各個營長,在部隊對日軍騎兵形成包圍后,早就吵吵著要將小鬼子一鍋端了,來到團指揮所內,也是互不相讓,都想要搶主攻的任務。

  “軍里剛剛下達的作戰命令,天黑之前,解決面前的日軍騎兵聯隊,為主力部隊全殲日軍16師團創造條件。現在離天黑最多還有兩個小時,也就是最晚在五點之前,戰斗要打響。”羅戰掃視了一圈自己的部下,手指一指一營營長趙全友道:“人還沒到,就聽到你的大嗓門最響,就你來說說,這仗怎么打。”

  “團長,沒說的。輕重機槍交替掩護,壓縮日軍騎兵的空間,我看只要半個小時,就能整個防線就能推進一公里,到時候,起攻擊,一舉拿下鬼子騎兵聯隊。”趙全友也不是瞎咧咧,他的方法是對付騎兵比較穩妥的辦法。但是需要時間,而獨立團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團長,交給我們裝甲營,只要我們營一個沖鋒,就能將鬼子騎兵打下一小半去。”裝甲營營長高民權高聲討要主攻任務。

  羅戰不做可否的點了點頭,這下趙全友著急了,指著高民權的鼻子就罵道:“高民權,從下午開戰以來,全團一直圍繞這你們營作戰。就你那繳獲的幾輛小東洋坦克,都落了七七八八,眼看要成裝甲連了,還得瑟個啥?”

  “是啊哥哥這是給你裝甲營留點念想,不然仗打完了,你把軍長的寶貝家當全折騰完了,你這營長,還不被軍長給擼了?”

  其實,羅戰召開作戰會議,是擔心戰士們太疲憊,到時候總攻起后,會出現不必要的失誤。看著吵成一團,想要搶主攻任務的幾個營長,這下子,羅戰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畢竟,攻擊一個多小時,能夠如此順利的沖出日軍步兵集群,戰士們消耗的體力是巨大的,尤其是,精神高度集中,對體力消耗上特別快。

  政委張漢民對羅戰點點頭,他明白,部隊的作戰玉望正強,不需要他這個政委做思想工作。

  反而,團長的指揮作戰,才是整個戰斗的關鍵。

  “都別吵了,人人都有肉吃。現在下達作戰任務。”羅戰打斷了部下的爭論,開始非配任務。

  “一營,在正面,遏制敵人騎兵的反撲……”

  “二營,輕重機槍交替掩護,壓縮日軍騎兵側翼……”

  “三營……”

  “裝甲營集合所有能動彈的坦克裝甲車,對沖入包圍圈,對日軍騎兵進行驅趕……”

  “重機槍營以連為單位,補充到各個步兵營,增加各營的火力部署……”

  “五點準時起總攻——”

  羅戰低頭看了一下手表,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五點,也就是起總攻的時間,見幾個營長還支起腦袋,削尖的往他跟前湊,裝作不悅道:“怎么招?仗還沒打,還想讓我請你們吃慶功酒?”

  “哪能呢?團長,我們是怕遺漏了您老的英明決斷,這不都還沒走嘛”能說會道的趙全友眉開笑顏的說道。

  “告訴你們,這次仗要是打好了,打漂亮了,我給你們去軍長那里請功。這頓慶功酒,將是軍長給你們擺,別站著了,都回自己部隊,五點鐘一到,全團兩千八百號人馬,都得給我往前沖,一口氣吃下笠井聯隊。”

  羅戰揮手之間,隱約的有種大將風范。

  “團長英明……”

  獨立團幾個步兵營只要能撈上仗打,也都沒了怨言。他們也知道,靠著手里的家伙,想要和裝甲營對上,根本就沒什么機會。

  說白了,裝甲營是全獨立團,甚至是全軍最犀利的一直進攻部隊,唱主角那是必然的。

  相對而言,日軍騎兵聯隊身后是一條河,但日軍幾次試探,都無功而返。想要靠著馬匹,淌水過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架設浮橋,日軍又缺乏架設工具。

  而最近的浮橋,也在日軍騎兵聯隊數公里之外,這就等于,日軍是背水一戰。

  “聯隊長閣下,中隊開始推進了……”騎兵聯隊副聯隊長石村中佐有些慌張的報告道,一直緊繃的神經,讓他的聲帶都有些顫抖。

  “慌什么?”笠井中佐拿起望眼鏡,煞有其事的觀察著周圍戰場的情況。

  仗打到這個份上,所有的計謀都幾乎失去了作用。他倒是想讓騎兵下馬,靠著不多的輕重機槍,和小口徑迫擊炮組織陣地堅守待援。但師團部的命令,讓他推翻了這種可能。

  沒有援兵,這對于驕橫慣了日軍16師團來說,本不算什么?

  因為自從中日開戰以來,16師團從來都沒有被逼到這個份上。讓被死死困住的騎兵聯隊,支援師團部的反擊,從側翼撕扯中隊的防線,這如同是一個笑話一般,讓笠井灰心不已。

  “聯隊長,不能再等了。中隊肯定是想在天黑之前要起進攻,雖然對手火力密集,但戰場上,總會有薄弱的區域,不妨先讓兩個中隊試探的進攻一下。”石村中佐這時候也收斂起心情,對戰場的估算也大致在理。

  兩個中隊?笠井心中一緊,要是兩個中隊的沖鋒,能夠讓部隊穩住戰線,將重火力推進到對手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笠井敏松中佐心里的估算至少要損失一個大隊的騎兵,才可能構建防線,為聯隊突出重圍創造時間。

  可一共就兩個大隊的日軍聯隊,損失一個大隊后,再行突圍。加上突圍時的損失,那么也就和全軍覆滅沒多大的區別了。

  笠井一直在等炮兵的消息,可這么一等,讓僅有的一點機會就消失了。

  其實,所有16師團的軍官都不相信,部隊會如此不堪一擊,這種巨大的心里落差之后,一種幻想占據了他們的心頭。幾乎是一種自我催眠式的做法,讓他們對戰局的反應慢了半拍。

  獨立團可不會給日軍騎兵機會,三顆紅色信號彈在天空中穿行而過。

  三個由坦克組成的攻擊箭頭,一下子出現在了戰場上,塵土飛揚背后,幾個戰爭巨獸顯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笠井一看,就明白,戰斗已經開始,立刻騎上戰馬拔出指揮刀,回頭一看有點不對頭,立刻命令護旗中隊將軍旗燒毀,命令電臺給師團部出最后一份電報。

  電報的內容很簡單,騎兵2o聯隊在燒毀軍旗后,決心最后一戰。

  騎兵,沖上坦克的瞬間,戰馬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的場景,幾乎像是一張凝固的油畫,血與肉的飛濺,講述這戰場的殘酷。

  “騎兵聯隊,進攻——”

  騎在戰馬上,笠井心中苦悶不已,連能夠和對手公平較量的機會都沒有,他的騎兵聯隊就要消失了。

  “重機槍,往前兩百米,建立機槍陣地……”

  “輕機槍掩護重機槍連行動。”

  一條條火舌,輕松的將日軍好不容易組建的隊形大亂,戰馬垂死的哀鳴,在戰場上空盤旋。

  這是注定結果的一場戰斗,但對于日軍16師團來說,這是決定他們下地獄的一場戰斗。

  一些絕望的日軍騎兵,開始沖向河堤,縱馬躍進河流,僅僅幾步之后,河水就漫過了戰馬。戰馬掙扎下,日軍騎兵一個個被戰馬從馬鞍上掀了下來,全副武裝的日軍騎兵,被沉重的裝備,一個個頭拖入了河中……

  及時趕來的三輛坦克,對著河岸的日軍騎兵一陣掃射,河水,血水,一片渾濁……

  戰斗打響一個小時后,日軍2o聯隊指揮部,兩個中佐,三個少佐,和十來個尉官,騎著戰馬,對包圍他們的獨立團進行最后一場沖鋒——

  啪——

  槍聲響過,笠井瞪著死魚眼不甘心的一頭栽倒在馬下……

  “好小子,羅戰把活都干完了?”曾一陽仰起頭,對站著的吳高群說道:“命令先期進攻的115旅兩個主力團,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往日軍的心窩子里給我鉆。”

  “軍長,我看這個命令下了也白下。”吳高群收到前線的戰斗情況,綜合起來就一個字,部隊‘瘋’了,完全是打瘋了。

  曾一陽聞言,詫異道:“怎么了?老吳,難道這么快,部隊都和日軍攪合在一起了?”

  “這倒沒有,至少獨立旅和補充旅還在外圍作戰,牽制日軍主力。就是229團和231團的進攻勢頭有些太快了。”吳高群搖了搖頭,心說這算是什么打法,那里是一個‘亂’字了得。日軍的進攻拳頭完全被實力比他們差一些的中隊架起來了,可是兵力占優的曾一陽,仍是騰出手,從亂戰中,集合了兩個主力團的兵力,近6ooo人,對著日軍的心頭就是一通猛揍,這下子,小鬼子也懵了。

  “快?”曾一陽心說,他這次指揮的作戰就是一個快字,是一場以快打快,以亂打亂的手法。想著想著,曾一陽臉上突然一喜:“老吳,難道干掉了日軍師團部了?”

  吳高群苦笑道:“那里會這么順利,不過是229團進攻到日軍中心位置,我有些擔心,日軍會乘著夜色,糾集兵力先進攻這些被他們包圍的作戰部隊。”

  229團一個重機槍營,都沖到日軍3o旅團的中心位置,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日軍,爭奪著方圓不過數百米的幾個環形工事。

  231團也追著日軍的薄弱點,一通狠打,部隊都以營為編制指揮,有的更是打成了以一個連為戰斗單位。4o軍和日軍16師團的兩個步兵旅團,完全攪成了一鍋粥。

  加上外圍的川軍也不斷的增加作戰兵力,牽制了大量的日軍。

  要想命令下達到連一級的作戰部隊,顯然已經是困難重重。但是日軍也不好過,外圍的中隊虎視眈眈,進攻一刻也沒有停止,加上日軍兩個步兵集團被分割成數快,這仗就顯得更被動。

  想要集結部隊,將攻入日軍腹地的115旅兩個團吃掉,16師團還真沒有這副好牙口。

  只能在局部區域,互有攻守。

  日軍早就亂成一團了,想要集結兵力,外圍的進攻部隊,就會一通猛揍,壓縮日軍本來就狹小的空間,要是碰上炮兵覆蓋火力,將會給日軍帶來巨大的損失。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定,日軍16師團部內,師團長中島中將正在對著部下火。

  沒辦法不火,不遠處的一個環形工事,正是3o旅團準備的中心陣地,這下子倒好,連武器帶人,都被4o軍給端掉了。連帶著,4門7o步兵炮也成了4o軍的戰利品。

  “炮兵為什么在戰斗失利的時候,沒有把大炮炸掉?”中島的指揮部距離4o軍最近的攻擊部隊,僅僅不到一公里,要不是撤去了所有的帳篷,所有的軍官都趴在土窩子里,說不定4o軍的突擊部隊,還看不上那個環形工事。

  直接奔著日軍的指揮所而來。

  抓一個日軍中將,能有比這樣的戰機更吸引人的嗎?

  “將軍,炮兵大隊的彈藥只有攜帶的一小部分,身邊也沒有足夠的炸藥,將大炮炸毀。再說,我們面前的中隊跟其他的對手不同,步兵能夠在迫擊炮落點殺傷之外沖鋒,這也就是我們皇軍最精銳的仙臺師團,才有如此素養……”中澤不想為部下開脫,他對炮兵大隊的損失也并不在意。

  一共才四箱炮彈,二十炮彈,對于一場規模巨大的戰役,這些炮彈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相反,日軍16師團參謀長很擔心的是,剛剛19旅團的陣地,被火炮火力覆蓋,就此可以推斷,他們面對的對手,有一個炮兵聯隊的火力。

  7o步兵炮,不過是大隊級別使用的火炮,射程僅僅22oo公尺,殺傷力也有限的很。給對手奪走,也增加不了多少戰斗力。

  “八嘎,你認為,我的師團,不如仙臺師團?”中島用盡全力怒吼著,脖子上的血管都好像要炸裂開一樣,但隨即,他又頹敗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16師團雖然自以為天下無敵,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半數兵源新編入的甲等師團。

  常設師團中,戰斗力也算是偏弱的一個。和以勇為標記的仙臺師團先比,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師團長閣下,現在我們必須做出決斷。野炮聯隊……估計指望不上了……”中澤大佐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有種要癱瘓的無力。

  “我知道……我知道……”中島中將也是年紀半百的老軍人了,面臨全軍覆滅,才會出現如此失常。

  “攸原君,3o旅團還有多少可戰兵力。”中島朝今吾抬頭看向3o旅團旅團長,攸原次郎。

  “不到五千人,先期被偷襲時,兩個步兵大隊,就已經被打的不成建制。現在……”攸原次郎少將臉上也愧色,自己畢竟是旅團長,指揮旅團上下一萬一千余人作戰。就是因為攸原次郎反應慢了一些,導致最先被攻擊的33聯隊幾乎陷于對手的包圍之中。

  “五千人?五千人……”中島中將倒不是有奚落部下的意思,其實他也在一開始就被打蒙了。

  中島倒是很想將16師團的情況給部下好好的講解一番,但話臨說出口,就感覺嗓子眼堵得慌,揮手對師團參謀長中澤大佐:“中澤君,有勞你將16師團的處境,給在座的各位都說說。”

  “嗨——”

  中澤大佐對著中島中將深深鞠躬后,面帶憂色道:“具師團部收到的近報,騎兵師團已經為天皇陛下效忠。炮兵聯隊遲遲聯系不上,根據師團參謀部的商討,全體玉碎的可能性很大。”

  這樣一個開場白,讓在座的16師團中佐以上的軍官都臉上愣住了。

  “現在,我命令——”中島對著所有的部下,威嚴道:“第33聯隊全體官兵,阻擊北面強敵。第二大隊,和所有師團傷病,在明日凌晨3點,準備突圍。目標,南陽附近的三水地區。”

  “山田君,拜托了。”中島朝今吾躬身擺脫道。

  這時候的山水喜藏只能站起來,說幾句場面話。突圍將至,誰沒有一些奢望。希望留下阻擊的是別人,而自己能夠順利的逃出去。即便是戰斗失敗,16師團旅團以下的軍官,是不會受到牽連的。

  相反,只有師團長中島是一個必死的結果。

  軍部需要交代,天皇那里也要交代,甚至連華北方面軍那里都需要交代。很多日軍高級將領,已經對中日之戰越來越悲觀。并不是戰爭一再的失利,相反,總的來說,日軍戰友絕對的優勢。

  但巨大的傷亡,和占領區內一再反抗的抗日民眾,讓他們知道,僅僅靠著不到六十萬人的兩個方面軍。

  根本無法面對上億占領區內殉情激動的抗日軍民。每天都有傷亡的報告,每天都在圍剿和反圍剿中度過。中民是沒有退路,不戰而滅亡,或者戰一場,死的轟轟烈烈,說不定能讓后來者獲得勝利的希望。

  當初,為了對付人數不到三萬的東北抗日聯軍,關東軍就動用了三十萬大軍。歷時數年,才將抗日聯軍打散到大山里,一部分更是退守到了蘇聯。

  但抗聯本來就內部問題很多,許多部隊不過是當地的土匪和豪強。

  鉆老林子的本事一流,真要拉上部隊打仗,也沒幾支抗聯的部隊能行。再說,抗聯的大規模軍事作戰雖然沒有了,但小規模的作戰,還在繼續。

  第9師團等6個師團,已經是中國境內日軍能夠集結起來的所有野戰攻擊部隊了,如果再抽調軍隊,各地的抗日軍隊反抗,日軍絕對受不住。

  這就是現狀,一個逼近殘酷的現實。

  寺內壽一已經后悔討要了這么一個差事,手上兵力是越來越多,已經差不多有十個師團樣子。

  可一個山西,寺內壽一就不得不將四個作戰師團布置在鐵路線沿近,河北也至少拿出三個師團防御。留下來進攻的,也就三個師團,還要肩負山東的防御。

  要不是臨時編練了四個步兵旅團,隸屬于華北方面軍,寺內壽一還真的到了顧頭不顧腚的尷尬局面。

  寺內壽一愁的連嘴唇都腫了,就是對著魯西前線來的電報一籌莫展。

  “告訴中島中將,方面軍在小南陽,給他們準備了渡河的船只。”想了想,寺內壽一覺得實在沒有什么可說的,揮手讓部下退下。

  自己卻在房間里暗自呆。

  16師團戰敗,如果傷亡過半,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休整,才能重新凝聚起戰斗力,但要是14師團再傷亡過大,那么華北方面軍將直接面臨無兵可用的境地。

  寺內壽一想的不可謂不周到,但他沒有想到的是,16師團不僅僅是傷亡一半這么悲觀。

  16師團面臨的遠比傷亡過半要厲害的多,實際上,還沒有突出重圍的16師團,就已經傷亡過半了,好在這個傷亡中有許多非作戰部隊,比方說運送輜重的輕重兵聯隊只留下了一個中隊,工兵聯隊全軍覆滅。

  隨著中島中將調整部署之后,最先感受到壓力的就是顧家玨了。

  47軍一半的兵力,就是封堵16師團向湖區突圍的路線,而這條路線是16師團唯一的退路。

  要不是16師團的野戰炮兵聯隊和騎兵旅聯隊快被牽制后,先于師團主力步兵被羅戰等指揮的外圍部隊消滅在河灘附近。中島也不會認為,他們的后方有大量的中隊。

  但這兩個聯隊的覆滅,確實嚇破了中島的膽子。

  相對來說47軍隊的防線兵力最多,但總的來說,戰斗力要比4o軍的差很多。

  日軍前線部隊,只要多沖鋒幾次,就能明顯的感受到47軍陣線的松動。

  這更堅定了日軍向東突圍的信心,本來以為自己不過是配合4o軍作戰的李家玨,還在指揮部隊阻擊日軍的進攻,將日軍死死的困在曠野之中。

  正感覺壓力徒然增加的時候,李家玨才現,原來整個戰役上,并不是4o軍唱主角,也不是45軍唱主角。而是那支部隊鬼子近,那支部隊就是主角。李家玨一狠,咬牙對參謀長說:“命令擔任預備隊的獨立旅上去,告訴兄弟們,要是放一個鬼子過陣地,我們就是民族的罪人。”

  “命令炮兵,對日軍進行火力壓制。”羅澤洲在一邊建議道,這樣可以彰顯47軍的進攻能力,也能給前線作戰的川軍兄弟們提氣。

  “好,排炮打三炮彈。”李家玨有些舍不得,但日軍山炮確實要用,炮彈落點準,爆炸威力大。

  李家玨當年最風光的時候,手底下28個團,7萬多人馬。整個川西都在其掌控之下。才有了四川四大軍閥中,實力最小的軍官系領,李家玨。

  可當時那么多的部隊,手底下的兵也不能人手一槍。更別說炮了,能弄到幾門迫擊炮,就嫩更讓他樂上半天。

  自從用上日本的小鋼炮,那些破爛家伙舍,李家玨也漸漸的看不上了。

  一共才四門山炮,三輪排炮之后,川軍的炮兵團長就心疼的不行,忙著讓炮兵將大炮架起來,轉移陣地。和4o軍不同,川軍沒有兵工廠,即便有,也生產不出山炮和野炮的炮彈。

  這下家底,那是打一,少一。怨不得,那個川軍的炮兵團長不心疼。

  不過,川軍倒是沒有多少戰果,但給日軍提了個醒。這次進攻不過是天黑前的佯攻,是為了試探對手的實力的。

  川軍將大炮一亮出來,就讓指揮突圍作戰的長近大佐大為憂慮。

  長近藤元心里一陣嘀咕:‘面前的對手,很可能就是在上海,和16師團交手的中央軍精銳,而不是連軍裝都破破爛爛的川軍。’

  按照當年的經驗,日軍對上這樣的對手,在野戰中,兵力上二比一是比較妥當的。可47軍是全軍上陣,擺明了是來拼命來的,也就是舍得一身剮,也要將日軍16師團留下的作戰勢頭,長近藤元大佐不得不重新審視其師團部命令的正確性。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戰場上的槍聲也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擁有照明彈的日軍,根本就不想和中隊打野戰,而4o軍整個軍需庫內,也只有十幾照明彈,根本無法照顧整個戰場的使用。

  加上,曾一陽也沒想把16師團逼急了,安排了警戒部隊,主力部隊也開始休息起來。

  弟兄們,沖啊——

  拿起大砍刀的中國士兵,從烏黑的臉上早就分辨不出他們的身份。不過,川軍的軍官制服還能幫上一些忙。

  士兵跟著當官的,一窩蜂的沖了上去。風刮過一般的,背后還流傳著川軍獨有的沖鋒口號。

  ‘龜兒子’的叫聲,落了一地。

  進攻——

  日軍中尉,拔出指揮刀,迎著晚風做著僵硬的沖鋒動作,他身邊一個個穿著泥黃色軍裝的日本兵,都從地上爬了起來,端起步槍,呀呀大叫的沖了上去。

  絡腮胡、闊嘴、大腦門,孔武有力的身形,手中一把九環鬼頭刀,刀上圓環在抖動中,叮鈴作響,宛如法師做法的定魂鈴。

  黑漆漆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他原來的長相了,只能從他依稀可辨的肩章上看出,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川軍中尉,也就是一般的連長,或者警衛連的排長一類的小角色。

  按理說,近十萬人的廝殺,這樣的小人物,是無法被關注的。但在局部戰場上,兩股小部隊白刃對戰中,他無疑是最耀眼的軍神。

  大刀舞出一道道弧形的刀幕,不斷的有血珠順著刀的方向飛濺出來。

  “小鬼子,叫你再扔小炸彈……”

  “你扔啊……”大漢對著擋在地上的鬼子,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大漢的口中,全是零碎話,但總能讓他的部下精神為之一振:“小虎,哥哥給你報仇了”

  有一個鬼子倒在大漢的身邊,也不知道他已經殺了幾個鬼子,大漢的身邊就有七八個鬼子倒在血泊中,不用想,就知道死于大漢的刀下。這當口,鬼子的一個小隊長對上了這個大漢,就見大漢微微瞇起眼睛,大漢也感覺身體有些冷,他受傷了,而且不止一處。

  越是接近死亡,他越是充滿了勝利的渴望。全身的勁都聚集到了手中的刀尖之上。

  鬼子沖鋒了,兩人一個交錯,大漢的大腿上頓時添了一道血口。

  大漢微微一愕,咧嘴笑道:“原來還是個練家子,好小子,爺爺跟你練練。”

  鬼頭刀的刀尖垂地,刀口揚起,放開了上身的防御,這是一種一傷換傷的打法。不過鬼子小隊長也沒有退路了,從小就接受武士道蠱惑的日本軍人,面對冷兵器對決有著一種莫名的向往。

  鬼子丫丫的大叫沖了上來,大刀揮動,從鬼子的下身揚起,刀身到鬼子肩頭的時候,一轉刀身,橫著切向了鬼子的脖子。

  撲——

  鬼子頸部大動脈,被大刀拉開,一股子腥臭的血,噴在了大漢的臉上。大漢一咧嘴笑道:“小鬼子,跟爺爺玩刀,你還嫩一點。”

  就在他彎腰,準備撿鬼子腰上的王八盒子的時候,忽然身形一個趔趄,一低頭,才看到鬼子的指揮刀netbsp;

  死亡臨近,大漢卻如同孩子般,淳樸的笑了……

  這一幕正好被在戰場上穿插的周炎現了,他帶著一個特戰小隊,在戰場上快移動,專門頂上日軍大隊以上的指揮所。僅僅一個多小時,就被他帶領的小隊干掉了兩個日軍大隊的指揮部,一個日軍中佐,三個少佐,的戰績,對于連鬼子將軍都有好幾個的戰場來說,周炎很不滿意。

  正想著要大干一票的周炎,帶著一個小隊,二十個隊員,運動到了45軍的陣地邊上。

  占人數上優勢的川軍,最后也沒有占到大便宜,只有幾個戰士,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原來他們的戰壕中。日軍,更是沒有一個走出這片小戰場,橫七豎八的擺在地上。

  周炎見狀,貓著腰移動到了大漢倒下的位置,一摸對方的脈搏,還算有力,心中一喜。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但是他的任務是阻殺日軍軍官,而不是四處暴露自己的方位。

  周炎一打手勢,帶著一個戰士挎著一個緊急醫藥箱,就蹲到了周炎的身邊。

  “小武,這人還有救嗎?”周炎打量著戰場周圍,交戰的雙方部隊,都已經各自散去,留下的只有一具具的尸體。

  “要是傷害了內臟,即便是送到野戰醫院也就不回來了。不過看樣子,這人的刀口上出血不多,應該沒有傷及內腑。”小武面無表情的回答。

  近十萬人的大戰場,每天都會出現成千上百的尸體。剛剛還在一起說話的戰友,說不定下一刻,就倒在地上,永遠也起不來了。

  “來兩個人,把人送回去。”川軍的野戰醫院缺醫少藥,連像樣的醫生都沒有,要是將傷員送到川軍醫院,很難活過來。

  而4o軍的野戰醫院相對條件要好一些,而周炎也有心將這個漢子留在4o軍。

  畢竟,在戰場上,能夠讓他佩服的軍人不多,而這個重傷的漢子無疑是其中之一。

  在昏暗的黃昏中,戰場四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光,有的燃起的大火足足有幾人高,但有的只不過是巴掌般大小的一團火焰。

  刀對刀,冰冷的鋼鐵,很快染上了一抹血色。帶走了一個個生命的同時,也漸漸的了有力一些溫度,那是死亡的陷阱,漆黑一片,但有無從躲避。

  “總座,陳鼎勛的部隊傷亡很大,這都是鄧長官的親隨,要是打沒了,鄧長官那里可真不好說話了。”黃隱的提醒多是好心,本來他的調令已經下達,出任第15軍軍長。

  說不上是高升,第15軍是鄂軍,跟川軍根本就打不上邊。黃隱去15軍,擺明了是一種風化雜牌軍軍閥對部隊的控制能力,避免出現部隊‘聽調不聽宣’的情況出現。

  從這點來說,蔣介石并沒有大錯。這是加強中央控制能力,削弱地方部隊帶兵將領的威脅。

  對蔣介石的國民政fǔ增加對軍隊控制力,是起到了積極作用。而調集黃埔出生的軍官,補充到個地方軍中,也淘汰了一部分作戰能力不強,貪生怕死的舊軍官,作用也很明顯。

  也造成了一種負面的影響,只有黃埔出生,蔣介石的親信弟子,才能升官財的說法,被奉為真理。

  黃隱就是不愿看著老部隊就這么拱手讓出來,才沒有在調令剛下達,就趕赴軍長的高位,反而呆在老部隊中。

  兵不是自己的兵,手下軍官又是對自己有著很深的敵意,這樣的軍長不干也罷黃隱這段日子里,整個人都消沉了不少,升官財,背后顯現的卻是奪權。

  看著一心要投入蔣介石陣營的孫震,黃隱心中隱隱作痛。

  沒有了軍權的鄧錫侯還能控制四川嗎?沒有了四川的稅收和政權,川軍的補給將會越來越艱難。

  黃隱看著欣喜異常的孫震,無奈的搖頭走出了指揮所:“盡人事,看天命吧”

  即使知道結局,黃隱也忍不住不去想這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結局。

  好在一場大勝觸手可及,曾一陽指揮下,戰力并不占優勢的東路軍,如同切瓜剁菜般,切斷日軍16師團的尾。

  五萬川軍,兩萬4o軍和近三萬日軍交織在一起。

  其結果就是,很多川軍連級軍官現,他們面對的不是危機四伏的正面戰場。

一個團的川軍,對上一個大隊的日軍,必敗一個營的川軍,對上一個中隊的日軍,也要敗  但是一個連的川軍,對上一個小隊的日軍,卻能打成傷亡互換。

  一個排的川軍,對上一個班的日軍,要是川軍排死光了,日軍十幾人的一個班,也沒人能活下來。

  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就是,單純的步兵,拿著差不多的武器,日軍并沒有畏戰派中想象中的那么強。

  一次沖擊下來,日軍指揮官也現不對,原先日軍中,步槍兵不過是戰場打醬油的,別看一個個將步兵操練手冊練的如火純情的樣子,可在戰場上沒有多少機會去拼刺刀。

  真要到刺刀見紅的地步,刀往鬼子身上招呼,照樣刀刀見血。

  而川軍最大的特點就是,越是硬仗,越能激士兵的血性,往往見長官都沖上去了,士兵更是以為自己是敢死隊員,也悍不畏死的沖了上去。

  很多鬼子,都是倒在了川軍士兵的以命搏命的一股子狠勁上。

  提著拉掉引信的手榴彈,就往鬼子堆里扎的川軍士兵比比皆是。

  而鬼子的按部就班,就落了下層。往往鬼子士兵還在退子彈的功夫,就一窩蜂的被炸到在地,身上也是遍體鱗傷。即便是站起來了,對付一個川軍士兵也不占上風。

  4o軍指揮部,曾一陽走出簡陋的指揮部,打量著槍聲此起彼伏的戰場,一臉的不解。

  “川軍怎么越打越勇了?”曾一陽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日軍的陣型被打亂之后,重武器也損失很多。川軍憑借著一股子狠勁,就沖了上去。剛才獨立旅還來電詢問,是否支援川軍的這股子攻勢?”吳高群臨時客串了參謀長的角色,雖然渾身都不得勁,但還是兢兢業業。

  “哦,有這么回事。”曾一陽回頭反問道。

  “我覺得也不假。我軍的主力部隊都在輪換休息,補充體能,但這陣勢,根本就不是小部隊能鬧騰起來的。”吳高群苦笑道。

  吳高群和曾一陽想的差不多,整個東路作戰,川軍不過是幫架的,根本不是戰場上唱主角的料。沒想到,就在曾一陽一愣神的功夫,川軍卻打起戲臺,來了一處張飛戰秦瓊,都亂套了。

  曾一陽坐到地上,一股子涼意讓他警覺了不少。川軍的攻勢很猛,這顯然不用考證,但也預示著,如此猛烈的攻勢下,川軍的傷亡也注定不少。一旦哪個包圍圈得兵力損失過大,日軍的突圍方向也會變得容易起來。

  從戰場到湖邊,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假如日軍突圍,全行軍的話,一天可能能夠抵達。

  到時候,湖面的日軍小炮艇,不但能支援久戰力乏的日軍16師團潰兵,而且還會運送大量的軍需,這對曾一陽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不行,一定要將日軍留在原地。”

  “軍長,我們的包圍圈圍的跟鐵桶似地,日軍那里逃的走?”吳高群樂觀道。

  戰斗打到黃昏,16師團擁有的底牌一張張被曾一陽化解。只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整個戰役就能分曉了。

  這不像保定那場大戰,從籌劃,到組織部隊包圍,然后大部隊強攻,整個戰役前前后后花了十多天。

  這是野戰,野戰條件下,實力強的一方,能夠對弱勢一方取得絕對的優勢。

  而且戰斗結束也花不了幾天,即便他們面對的是日軍一個師團。

  “讓李漫山帶著他的一營,運動到這個位置。”曾一陽指著地圖上一片小樹林邊緣地帶,這是47軍的防區。

  曾一陽從不斷傳來的戰報中現,日軍雖然有組織的進行反擊,整個戰場日軍都不留余力的進攻。但惟獨,這片區域,日軍的進攻有些像是試探的樣子。李家玨也吃不準日軍的意圖,看著像是要突圍的突圍點,但日軍進攻之后,又不占領前沿陣地,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才傳到了曾一陽的指揮部,先上報。

  “好,我馬上派就去。”戰場多變,向團一級的部隊下達命令,通信兵要比電話和電臺可靠的多。

  “等等……”曾一陽攔住了吳高群,想了想說:“讓李漫山給這個擔任突擊任務的營增加一倍的機槍。”

  “增加一倍的機槍?”吳高群不解道。

  “對,就是一個排至少要六挺輕機槍,兩挺重機槍,配擲彈筒和小口徑迫擊炮。我讓吳鏈準備一些送過去,不夠的,再到警衛團來拿。”這樣的火力,已經是一個加強版的重機槍營的配備,士兵中,拿步槍的幾乎不占多少比例了。

  “這怎么行?”吳高群連忙制止道:“警衛團是保障指揮部的安全的,怎么可以netbsp;

  “你怕死”曾一陽眼神一凜,正視吳高群。

  吳高群這下可被氣著了,拍著胸脯,大聲道:“我老吳自從參加革命以來,大大小小的傷不下十余處?誰要是……”

  曾一陽打斷了吳高群,沉下臉不悅道:“你不怕死?就是說我怕死?”

  吳高群愕然:“軍長,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看著曾一陽越來越黑的臉色,雖知道曾一陽不過是裝樣子,可心里就是不爭氣的有些驚慌。

  “不用想了,執行命令”曾一陽不解釋道。

  “是——”吳高群一臉挫敗的去下達命令,4o軍的指揮部內,職務最高的也就是曾一陽和吳高群兩人,而謝維俊在后方,擔任和45軍協調的工作。

  警衛團說白了,也不過警衛這兩人。曾一陽覺得人數太多,太扎眼,也不是全錯。

等吳高群走遠了,曾一陽這才嘴角微微翹起,他看見不遠處正吃著夜草的棗紅馬,低聲笑道:“鬼子的騎兵都打沒了,要是鬼子來了,難道還怕鬼子的兩條小號羅圈腿追  第一o八章殺而不伐(下)

  “軍座,4o軍派來一個加強重機槍營,已經部署到了我軍東面小樹林一帶防線。4o軍明顯是信不過我們47軍……”羅澤洲一陣風似的,沖到了47軍的司令部,向李家玨告道。

  羅澤洲別的本事沒有,裝什么像什么的本事,卻是高人一籌。可也要看情形,魯西戰役正是關鍵的時候,李家玨怎么可能會跟曾一陽鬧翻?即便想要對曾一陽不滿,也要給個理由不是?

  “瞎說什么?”李家玨正在吃飯,玉米窩頭干巴巴的顆粒,噎的嗓子眼生痛,勾起了他對羅澤洲的不滿:“在華北,那個人敢口口聲聲說比曾長官能帶兵,會打仗?曾長官安排4o軍精銳在我部周圍,一定是看出了日軍的動機,你懂什么?”

  李家玨對曾一陽的佩服程度,已經有點像是學生對老師的一種敬畏。

  李家玨忍受不得羅澤洲對曾一陽的質疑,維護的意味很強。

  抗戰一來,僅有的大勝,幾乎都和曾一陽有關。從小部隊的指揮,再到幾十萬大軍的會戰,曾一陽都顯示出高的軍事才能。尤其是,曾一陽不過才二十多歲,年華正茂。

  相反,羅澤洲在川軍的名聲不太好,這還要從十幾年前,他干的那件糊涂事開始說起。

  25年,揚森倒臺后,四川平沒有獲得和平。反而,川軍內部各方勢力爭斗越來越尖銳,羅澤洲作為李家玨部的實力派人物。自然也被委任為川軍11師師長,隨著地盤的越來越大,占據了廣安、蓬安、營山等7個縣城后,開始自大起來。

  把自己的老巢從廣安移到順慶后,往自個腦袋里塞了快豆腐rǔ。僅有一個師,就敢擁兵自重,還自封為‘順慶王’,將自己的老婆小妾都封了王妃。

  都說劉峙糊涂,可好在人家運氣好,在國民黨中簡直就可比常青樹,屹立不倒。

  可羅澤洲沒有這么好的運氣,本事更是不濟。

  從他自封為王爺這件事上,羅澤洲周圍的人都看出了這位眼高手低的爺,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手底下不過一個師,一萬五千人都不到,就敢自立為‘王’要是有一個集團軍,十來萬人,他是否要當皇上?

  沒有知道羅澤洲的真實想法,也沒有人愿意去想這個問題。

  因為,羅澤洲的軍事生涯幾乎已經到了終點,雖說抗戰后,李家玨部出征華北,他也撈到了一個47軍副軍長的位置,但是李家玨也不敢給他帶兵,所以,羅澤洲在47軍的地位很尷尬。

  沒事的時候,羅澤洲也琢磨,47軍的戰斗力越來越強,要是有幾場振奮人心的大勝仗,李家玨的位置絕對不會再是47軍軍長,集團軍司令的高位,也是觸手可及的。

  屆時,要是自己還當這個要兵沒兵,要錢沒錢的‘萬年老2’,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所以羅澤洲在這段時間內上躥下跳,一味的想要表現自己。

  平時,沒仗打的時候,擱后勤司務那里裝模作樣充大輩。

一來二去的,也收攏了不少人,不過都不是關鍵部門的人物,整個47軍能聽他話的也就百十來號人。要是羅澤洲是個連長,這點人數也就算是小有成就,但他是副軍長,脖子下面頂著兩顆閃亮亮的金星,響當當的中將,這就顯得特別的恓惶。可羅澤洲也不在意,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既然沒有軍權,總不能讓他在受窮吧  于是,私底下也手腳有些不干凈。

李家玨看在同鄉的份上,也就讓他去折騰。不過今天,羅澤洲卻表現的有些過頭了。曾一陽作為戰役總指揮,是李家玨的頂頭上司,不過在47軍邊上的陣地投入了一個加強營的兵力,難道就值當大呼小叫的嗎  即便,4o軍躲在47軍身后,讓47軍和鬼子死磕,也怨不得曾一陽本人。

  而曾一陽為人極為仗義,這當然是李家玨對曾一陽的概括性描述。把整個戰役中最關鍵,也是整個戰役最難打的仗,都攬在了4o軍身上。47軍不過是跟著搖旗吶喊一把,即便底下的部隊打出火來。

  血性十足的47軍官兵,跟鬼子打的難解難分,也是47軍自李家玨之下的本分。

  李家玨失去了和羅澤洲繼續交談的興趣,于是抬起頭來,對羅澤洲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羅澤洲愣了愣神,隨即搖頭道:“軍座,這可是大事啊”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李家玨知道羅澤洲想說什么,不過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曾一陽會對李家玨,對47軍下手。

  不過李家玨有些好奇,什么樣的一支部隊,竟然讓羅澤洲如此激動。大口將手中的半拉窩頭,一股腦的塞進嘴巴里,過了半碗開水,才感覺胸口也不堵得慌了。

  站起身,緩緩的走了幾步,腳忍不住把人往小樹林陣地方向帶。

  李家玨的警衛連長一看,帶著一個排的戰士,牽著馬跟在李家玨的身后。天色已近暗了下來,好在四周都是曠野,靠著微弱的月光,也能趕路。

  一般情況下,李家玨都喜歡騎馬而行,因為他身材矮小,騎馬可以顯得高大些。但這是戰場,騎馬目標天大。

  “口令——,再不說就開槍了。”就聽見黑暗中拉槍栓的聲音,不過李家玨明顯的感覺到,這不是步槍,而是川軍中十分罕見的花機關。

  “4o軍的兄弟們,我們是川軍的,是過來慰問的。”警衛連長眼力價不錯,上前搭話。

  不過,衛兵舉起手臂,想身后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馬上就有一個人從黑暗中往陣地上跑去。李家玨看到這一幕,頓時大為羨慕曾一陽手下的4o軍,兵員素養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底部。

手勢這倒不稀奇,川軍中很大一部分的士兵都是袍哥弟兄,少不了黑話連天,道上的不少規矩,也都是用手來表達的,李家玨見得也不少。關鍵是,衛兵身后的那個士兵的關注程度,讓李家玨大為感嘆,這才是精兵啊  來的是重機槍營的三連長張吉海,口氣生硬的說道:“這里是陣地,沒有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都回去。”

  張吉海揮手的樣子,像是要哄人,這可觸怒了李家玨身邊的警衛。

  咦——,張吉海硬著將轉過半邊的身體轉了回來,一回頭,兩顆金星即便在昏暗中,也出了異樣的光芒,走到李家玨面前,敬禮道:“長可是李軍長?”

  “正是在下,你怎么會認識我?”

  李家玨身邊的警衛一陣緊張,4o軍認識李家玨的人就不多,更何況在光線不充裕的時候。

  “李軍長,幾個月前,我在黃河風陵渡見過李軍長,不過李軍長或許記不得了。”張吉海的記憶力驚人,尤其是見過的人,看一眼就能記住。尤其是高級軍官。

  這也是張吉海從東北軍潰兵,被4o軍在熱河收編后,進入獨立團。后來又進入,一步步,成了4o軍很特殊的一位連級干部,靠的就是過人的眼力。

  “李軍長請稍等,我去報告我們營長。”張吉海的話,讓李家玨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雖然,李家玨還是沒有資格進入陣地,但好歹張吉海的話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讓他的團長來迎接自己。

  這下,李家玨也不計較開始的不快,等了沒有兩分鐘,張吉海陪著一個人走到了李家玨的面前:“231團四營,營長章武強。李軍長,怠慢了,請——”

“請——”李家玨進入陣地,就看傻了,曾一陽也太小心了一些吧  從陣地士兵手中的武器中,幾乎看不到很常見的步槍,反而大部分士兵大都是機槍兵,副機槍手和機槍手腰間都挎著王八盒子,這也是4o軍中的常用武器。

  但看在李家玨眼中就有點過頭了,機槍手都配上了手槍,這還得了。

  尤其是,李家玨看到派來幫助他防御的4o軍中,連迫擊炮都是一個排一門的樣子,心里有泛起了嘀咕。難道這里是日軍的主攻方向?

  李家玨畢竟是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將軍,在戰場上,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對手的作戰部署。有時候猜對了,有時候猜不準,只能等著對手揭開底牌。

  走了一段,李家玨忍不住問道:“章營長,你的部隊裝備精良,即便作為突擊部隊,也能將日軍一個大隊輕松打退,為什么星夜來援我部防區?”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我們軍長的命令。如果李將軍有疑問,可以向指揮部詢問?”章武強不卑不亢的語氣中,有著軍人特有的氣質,不但沒有惹怒李家玨,反而給對方以親切的感覺。

  離開陣地后,李家玨一直在想,曾一陽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

  很可能是曾一陽的猜想,不過李家玨也奇怪,他在這一段狹窄的防線上,足足布下了一個團的兵力。

  曾一陽的做法讓李家玨不解,不多李家玨也猜測,曾一陽的做法和可能不過是懷疑,畢竟日軍沒有進攻,戰場變數還很大。李家玨回到指揮部后,越想越擔心,拿起電話,對1o4師,師長李青廷下令道:“讓吳長林的一團進駐小樹林右側,一旦日軍突然動經歷,立刻支援小樹林方向的防線。”

  “大哥,是否日軍要突圍。”李青廷在電話中不解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4o軍在這一區域布置了一個加強營的兵力,像是來增援你部防線的,要么4o軍明天的進攻防線在小樹林一帶,要么日軍會從那片區域突圍。”李家玨模棱兩可道。隨即想了想,將他的猜想說了出來:“我估計應該是4o軍的主攻方向,日軍從小樹林突圍根本就沒有意義,再往東就是大湖,那里有路?”

  “好,大哥我知道了。”李青廷放下電話,立刻就將主力一團投入到了這一區域。

  僅僅三個小時不到,小樹林防線的中隊兵力,就從原來的一個團,增加到了兩個半團。

  凌晨兩點,日軍38聯隊的士兵一個個被喊醒,然后摸著黑,吃著冰冷的水,和壓縮餅干,準備突圍前的體力儲備。

  四點,前線日軍悄悄的摸到了川軍1o4師的陣地前,用刺刀,將擔任崗哨的士兵殺死后,大隊日軍開始蜂擁沖向小樹林陣地。

  而躺在行軍毯上,心神不寧的李青廷疲倦的看著天空,就是睡不著。

  戰場上稀稀落落的槍聲時而響起,這也很正常,夜間警衛中,很多部隊會用槍聲來引出對方的埋伏人員。不過,緊接著機槍也響起來了,這就讓李青廷心中大驚,忙將枕邊的手槍拿到手中,起身就往指揮部瞭望口跑去。

  一邊跑著,一邊系這武裝帶。

  忽然,漆黑一片的戰場上,一顆白色的火球,沖天而起。

  夜空被照的通透,李青廷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是日軍的照明彈,如果不是大部隊攻擊,日軍怎么可能用到這些武器?

  通,通通通——

  排炮一出,這是小鬼子的炮兵找到了防御部隊的重火力攻擊點,這通炮彈落下,駐守在日軍面前的這個團的實力,立刻就要下降幾成。

  1o4指揮部中,6續有參謀等人趕到,整個作戰室也變得忙碌起來。

  “師座,我團傷亡慘重,快要頂不住了。”

  接到電話,李青廷的手都有些抖了,自然是氣的,即便想要槍斃無能的部下,也要等仗打完再說:“十分鐘,十分鐘后,援兵就會抵達。”

  李青廷臉色黑沉的放下電話,讓一團增援的命令早就下達,他想到了其一,沒有想到其二。他搞不明白,為什么日軍放著好好的大路官道不走,卻要往湖邊沖。

  李青廷是見過邵陽湖和獨山湖的,一眼望不到頭。鬼子往哪兒沖,不是一條死路嗎?

  和川軍的慌亂不同的是,日軍38聯隊終于在經歷了一場惡魔之后,一切都開始正常了起來。

  “師團長閣下,再有半個小時,我們就能跳出中隊的包圍,繞到其背后了。”日軍16師團參謀長中澤大佐,看著士兵如海浪般的攻勢,一波高過一波。

  只要在突破最后一層包圍圈,16師團就能逃出中隊的合圍。甚至能夠接引19旅團,撤退至獨山湖邊上,依托身后的水道補給線,就能像一顆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魯西戰場上。

  “很好,師團部也該準備轉移了。”中島中將得意的摸著八字胡,囂張道:“看來曾一陽也不過如此?”

第一o九章最后的頑抗  孫震心中激動不已,包圍16師團這么容易?這種好事,怎么就輪上他了?

  他睡不著,一半是不相信,認為日軍不是好對付的,尤其是在華中戰場上,表現很搶眼的日軍16師團。這個師團在朝鮮龍川組建,一大半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加入日本戶籍的朝鮮人。

  按理說,這樣一支殖民地特色很濃的部隊,不會對日本死心塌地的。

  比方說,英國在印度就組建了十幾個師的印緬軍,但是完全就是一群拿著殺人利器的羊,跟著英國人,完全是一副應付差事的樣子。

  可奇怪的是,16師團完全顛覆了殖民軍毫無戰斗力的國際慣例。

  甚至在某些時候,爆出比日軍更加兇殘的本性。或者說,日本人奴化的政策,讓bang子們都開悟了。

  殺——

  曾一陽覺得對16師團沒有什么必要手下留情的,甚至他在戰后一個俘虜都不想看見。16師團,南京大屠殺的字樣,徘徊在曾一陽的腦際。

  要是放走了16師團,曾一陽真有可能要吃不下,睡不著了。

  在作戰之前,4o軍上下,聽說他們的對手是常設師團,全軍高興了一把。這不,吳高群也瞪著眼睛,看著地圖,隆隆的炮聲將他從有些困頓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別人不知道,吳高群卻是清楚的。

  站在他眼前的,背對著他的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對日作戰,從來就不要什么俘虜的。對于中央一再要求的俘虜日軍,作為宣傳之用,也置若罔聞。這不是狂妄,而是一種厭惡,對鬼子恨到骨子里的厭惡。

  李家玨聞聽炮聲,更是顯得有些慌張。從4o軍陣地上回去后,李家玨越想越不對,對曾一陽戰績的迷信,讓他更是不敢掉以輕心,一整夜都坐在指揮所里,時不時的看表打時間。

  而王銘章,無疑是整個戰場中,最焦急的一位將領。

  看著其他部隊打的眼熱,曾一陽就像是把41軍忘記了似的,不但將41軍戰線后移了不少。

  這下子,41軍殘存的5ooo官兵一個個都像是吹了氣的蛤蟆,氣鼓鼓的。

  原先在山西,晉綏軍眼高于頂,百般看不上裝備落后的41軍。但好歹也當盤菜看,拆開了用,這邊放一個團,那里駐一個旅的,雖然都是配菜的角色,但士兵還覺得自己是有用之身。

  槍彈無眼,川軍在山西戰場傷亡慘重,可沒有一個覺得窩囊的。

  眼下安全是有保證了,整個東路軍41軍離鬼子最遠,在直線距離之內,鬼子的山炮都夠不上41軍駐防的區域。

  但也預示著,41軍被人看遍了。

  王銘章滿心期待著,曾一陽能夠想起他來,守在電話旁邊,心神不寧的搓著手。

  還真別說,戰斗打響后,曾一陽第一個想到的還真是王銘章,電話響起的時候,王銘章聽見自己胸口的心跳聲,砰砰砰——

  “王軍長,日軍正在向47軍陣地起猛烈攻擊,很可能是佯攻。最后的突圍防線有可能是你部,望你部鞏固工事,嚴防日軍可能起的突然襲擊。一旦日軍攻擊你部,守住陣地三個小時,過時間,你部即可自行選擇撤退。”曾一陽提醒的話,在王銘章聽來,猶如瓊漿甘露般的香甜。

  他也不想想,日軍的后勤線被阻斷后,彈藥匱乏,尤其是炮彈更是不足。

  可聽戰場動靜,日軍連排炮都用上了,預示著被攻擊的47軍陣地上已經被火力覆蓋了,說明鬼子完全是在拼命。

  要是這也算的佯攻,只能說明小鬼子的指揮官都是一群愣頭青,但可能嗎?

  王銘章一再向曾一陽保證:“41軍上下官兵就是戰至最后一人,也不讓鬼子從西線突破。”

  王銘章欣喜的放下電話,他總算是可以放下一顆心了,即便曾一陽說的都是寬慰人的話,也能讓他心中的壓力緩解很多。這樣一來,也能給官兵一個交待。

  尤其是,王銘章也希望能夠帶兵上前線。

  就戰場局勢來看,即便16師團最后突圍成功,也失去了威脅隴海線徐州至開封一線,退回濟寧是其最好的出路。東路軍大勝的戰果,已經是觸手可及。屆時,王銘章作為其中一員,論功行賞也不會少。

  蔣介石雖說護犢子,非嫡系部隊總是受到其排擠。但打了勝仗,老蔣還不至于下黑手,大部分時候的犒賞也是極其豐厚的。

  ‘難道41軍真的要一槍未放,而我王銘章卻代表41軍去參加消滅16師團的慶功會嗎?’王銘章也被自己的這個設想嚇一跳,臉也臊的慌。

  日軍的將領們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臉上的傲慢也被中隊凌厲的攻勢下,打的只剩下臉皮,雖然口中還叫嚷著世界第一6軍的名號,實際上,不過是一群精神病人的叫囂。

  師團長中島中將想的是16師團不能在魯西就這么全軍覆沒了。

  要沖出去,一定要沖出去,這個念頭下,被寄托了師團再生希望的38聯隊,確實表現了不俗的戰斗力。收攏部隊后,38聯隊在僅僅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內,就一連突破了47軍兩道防線。

  只要將最后一道防線突破,那么天一亮,所有的中隊就會現,他們包圍的其實是一群日軍傷病。而最具戰斗力的日軍主力,已經跳到戰線外面了。

  中島中將甚至有些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戰場,要是他的輕重兵聯隊還在,師團重要的炮兵聯隊能夠聯系上,16師團甚至能夠憑借突出重圍的一萬多步兵,將圍困他們的中隊一個口口吃掉。

  中島到死都不相信,他的騎兵聯隊喂了王八,而后勤的特種聯隊,失去了騎兵的保護后,所有的物資都成了4o軍的戰利品。

  中島中將還在期待,能夠帶著大部分的步兵脫離戰場,能夠獲得親王的原諒。

  縱然無法再在野戰部隊呆下去,也能回到本土,在預備役謀取一官半職,就是在家鄉養老也好過自殺謝罪。

  并不是每個日軍高級軍官,都愿意以死來為自己的作戰失敗彌補。

  中島中將在衛兵的保護下,往前移動著,他已經看到了中隊第一層包圍圈陣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

  有16師團的士兵,也有川軍的士兵。

  但是川軍士兵要多的多,跟著攻擊部隊前進的師團部,漸漸的慢了下來。在行進中,中島還沒有感覺,一旦停了下來,警覺的他立刻慌張的讓士兵去前線查看。

  已經不用中島的衛兵去詢問戰況了,4o軍臨時組建的重機槍營立刻在日軍偷襲后,補充到了戰場上。

  雖然對于整個戰場來說,這些人的補充還不能阻止日軍38連隊的進攻。但47軍的主力一團進入陣地后,立刻就遏制住了日軍的反撲。被16師團上下寄予了厚望的反擊,也成了一場毫無休止的陣地戰。

  “張吉海。”

  到——

  “帶著你的三連,給我將沖上陣地的鬼子趕出去。一連、二連馬上跟進,在原有川軍陣地上,構建機槍陣地。”章武強想不到,日軍會選在這個時候突圍,尤其是他的營所處的位置,無法將部隊展開。

  沖向前,將川軍的陣地從鬼子手里奪回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配合著后面的重機槍陣地,章武強有把握即便是一個日軍聯隊沖上來,他也有能將鬼子的先頭部隊敲下一塊來。

  “三連,跟我沖——”張吉海矯捷的身手,依托戰場上的隱蔽物,快的往前沖,快要到日軍跟前的時候。

  張吉海縱身一躍,對著日軍剛剛擺好的重機槍就是一個點射。

  三連的戰士也是各顯神通,將自己手里的武器揮到了極致。

  “交替掩護,快奪取鬼子的重武器。”張吉海大聲的吼叫,并沒有傳出多遠去。

  反而他和三個戰士,將剛剛奪取的一tǐng重機槍,掉轉了方向,對著蜂擁而上的鬼子,連續的點射,陣地前的鬼子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來個彈藥手——”

  九二式25的彈橋,和馬克沁25o子彈的彈鏈先比,顯得小氣了很多。

  張吉海剛把身前的鬼子壓下去,就現,彈橋就見底了。好在身邊的戰友也現了,立刻將陣亡的彈藥手從副機槍手的位置上挪開,將一個彈鏈送了上去。

  噠噠噠——

  火舌所向之處,日軍成片倒下。等到日軍被全部壓下去了,張吉海才現,原來身邊給自己上彈橋的是營長,章武強。

  “營長,怎么是你?”張吉海接過遞來的半截煙頭,猛的吸了幾口,吐出一團白煙。

  “怎么?我給你當副射手,你還覺得委屈了。”章武強見鬼子被打退了之后,輕松的開了玩笑。雖然鬼子被打退了,但更嚴酷的戰斗將考驗著他們這支部隊。

  “營長,這個仗,我們不能這么打。我剛才大致觀察了一下戰場,鬼子把能用得上的炮火都用了。這說明,包圍的鬼子準備突圍了,我們營面對的不是一個大隊的鬼子,而是一個聯隊的鬼子。”張吉海緊張道,這倒不是他怕死,而是即便死也完成不了阻擊鬼子的任務,這才讓他很不甘心。

  “就你小子鬼點子多,說吧”章武強一聽,就知道,張吉海又有歪點子了。

  “我們這里是鬼子的主攻方向吧”張吉海問。

  章武強點頭答道:“這還用問?我估摸著,鬼子下波進攻,不會過十分鐘間隙,有話快說。”

  “我們營南面的陣地也穩住了,看來47軍也準備了伏兵,我估計有一個團的兵力。但面對一個聯隊的鬼子,東線陣地上的兵力不夠,加上鬼子也在拼命。我們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找援軍。”張吉海狡猾的一笑,湊近章武強的耳邊說了幾句。

  “不行,絕對不行?讓軍長知道了,還不軍法處置我們倆人。即便軍長不說,黃旅長也不會放過我們的。”章武強連連搖頭,臉色都變了,他覺得,要是真的按照張吉海的辦法去做,他的腦袋當夜壺當定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張吉海像是早知道營長的反應似的,一攤手,苦惱道:“要是這樣,我們全營犧牲,最后活著的鬼子從我們身邊逃出去。最后,我們成了什么?4o軍的罪人,國家的的罪人……”

  張吉海激動的表情,讓章武強心底也有些猶豫,要是沒有援軍,他們死定了。

  最后,還會背負起死后的罵名。這可不能干,不過張吉海的想法太瘋狂,章武強還有些猶豫:“容我想想”

  “還想什么鬼子說話間都要道眼門前了,你老要是再不下決定,這罪人你是當定了。”張吉海催促道。

  章武強猛然扇了自己個耳光,把張吉海嚇了一跳。但很快,章武強眼中的那股子狠勁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干了”

  “干了?”張吉海重復道。

  “你小子還磨嘰個啥快去把營里三個司號員都叫過來。”章武強沒想到,他的這次戰場創舉,讓他的名字響徹了4o軍上下數萬軍中。

  連帶著,出主意的張吉海都名揚全軍。

  不一會兒的功夫,營里的幾個司號員都圍在了章武強的身邊。在部隊中,司號員一般都是年紀相對較小的戰士。章武強手下的三個司號員也都是十六七的年紀。

  “你們幾個,順著這條小道,跑步前進,十五分鐘后,抵達補充旅的陣地,然后這么招……”張吉海臉上眉飛色舞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戰場上,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而像是在跟戰士們聊天,說葷段子。

  幾個司號員臉上也一僵,但是章武強嚴厲道:“執行命令——”

  而在4o軍指揮部,曾一陽正在焦急的等待戰場上的情報。

  “報告,45軍受到日軍19旅團的全線反攻,但戰線已經穩住……”

  “229團周圍的日軍都換成了日軍傷病,王團長請示,是否繼續壓縮日軍防線……”

  “沒有補充旅和231團重機槍營的消息嗎?”曾一陽聽了一會兒,也覺得蹊蹺,日軍攻而不突,中島這個老鬼子到底打著什么樣的算盤?

  “補充旅方向,日軍進攻很弱,已經被打下去了。李漫山的重機槍營暫時還沒有聯系上……”吳高群無奈道,團一級配備電臺,都已經很奢侈了,更別說營一級了。戰場上,想要傳遞軍情,只能靠著通信員了。

  曾一陽想都不想,直接說道:“讓黃勇盯著點章武強的那個營,一旦日軍進攻,補充旅全力支援他們。”黃勇當旅長不過兩個多月,曾一陽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行,你親自去……”

  曾一陽對16師團部的看重,吳高群也深知其意義重大。

  退一萬步,即使16師團最后真有部隊突圍出去,只要將16師團的師團部留下來,曾一陽就能對外宣稱全殲16師團。

  這是一個師團指揮部,在對手心中的分量。

  走在去補充旅指揮部得路上,吳高群在中間停留了幾分鐘,這倒不是他故意拖延,貽誤戰機。

  而是補充旅已經先他一步,投入到了戰場上。一個團的兵力,全面加入道了戰局之中,對扭轉整個東線給予了最為有利的支持。

  “黃勇,你小子沒有讓老子失望。哈哈哈……”吳高群笑容滿面的走入黃勇的指揮部,作為4o軍帶兵時間最短的旅長之一,黃勇原先是吳高群的老部下。

  在中央蘇區的時候,吳高群是師長,而黃勇當時卻是吳高群手下的連長。后來轉戰南北,黃勇在葬馬坡,用一個營的兵力,以陣亡九成的代價,成功阻擊日軍關東軍騎兵第三旅團,破格提拔為團長。

  這些年,黃勇也漸漸的開始展露其軍事才華。不過他的部隊的特色就像是名字一樣,就是一個‘勇’字,攻擊如下山猛虎,勢不可擋。

  黃勇勉強的笑了笑,對吳高群敬禮道:“老師長,您這是?”

  “軍長對東線不太放心,讓我過來坐鎮。不過……”吳高群指了指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的一團長鄭興國問黃勇:“部隊都動攻擊了,他這個團長竟然不在指揮位置?”

  黃勇全身一哆嗦,補充旅兩個團的兵力,其中一個團莫名其妙的動了總攻,這要是鬧到軍長那里,他這個旅長還要當?不要當?

  而動攻擊的這個團,正是鄭興國的一團。

黃勇連槍斃對方的心都有了,早在吳高群進來之前,就對鄭興國一陣咆哮,可后悔藥沒地買去鄭興國這下可算是載到家了,心里也把章武強恨了個半死,可眼下他自己的這一關就過不下去,更被說報仇了  “黃勇”吳高群的軍威一下子擺出來了。

  “老師長……”黃勇一擺手,做著轟人的動作。讓作戰室內的參謀先出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跟死了親爹摸樣的鄭興國。

  “別給我搞這些虛頭八腦的,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你給我光明正大的說,在場的一個都不能走。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吳高群虎眼一瞪,當下就火了。

  黃勇無奈,只要對身邊的政委張振新道:“把231團的那幾個司號員帶來。”黃勇也是被逼無奈了,他沒想到章武強膽大妄為,連帶著補充旅整個旅都要遭殃。

  雖然吳高群跟黃勇一樣是旅長的職務,但吳高群這個旅長跟黃勇根本就是兩回事。部隊擴編,主力部隊并沒有擴編,一方面是抗戰之初,國共合作時期,怕國民黨的忌憚,還有就是曾一陽擔心主力部隊擴編后,戰斗力下降嚴重,擔心貽誤戰機。

  事實上,吳高群的115旅,手下的三個主力團,其中一個還是大軍區。

  其他兩個主力團,只要曾一陽一聲令下,擴編成兩個師都沒有問題。黃勇的這個旅長,不過是二線部隊。

  再說,軍里將115旅為骨架,組建兩個縱隊的呼聲很高。

  很可能,最后補充旅拆開來,補充到組建的大軍區。而吳高群作為115旅的老長,出任軍區司令也無可厚非。臨了,吳高群還是黃勇的老長,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怎么,都啞巴了”吳高群怒不可赦的瞪著周圍補充旅的干部:“這仗可是開打了,你們要是都捂著不說,等仗打完了,不但要追究你們的原有的責任,還有戰場駐足不前,畏敵的逃兵責任。”

  “老長,我給補充旅丟臉了,丟大人了。”鄭興國一梗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摸樣,反而把吳高群氣樂了。

  更讓吳高群心里帶起了好奇心。

  黃勇看鄭興國的樣子,就知道鄭興國想把責任都擔了,于心不忍,再說這事也不能全怪鄭興國,雖然他應該負有一定的責任,但主要責任不在鄭興國,更不在補充旅的一團。

  黃勇呵斥道:“就你能?告訴你,事情出了,你就脫不了干系。”黃勇的雖然是針對鄭興國說的,但何嘗不是一種對部下的保護。

  吳高群不用細想,都能明白,立刻就炸了:“黃勇,告訴你。別以為你現在當旅長了,我就對你沒辦法。你要是沒辦法當好這個旅長,乘早給我滾蛋,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磨嘰。你就準備把事情鬧到軍委會去,還想咋地?”

  鄭興國知道旅長這是幫他,但他也不想讓黃勇為難,走上一步,低著頭對吳高群說道:“老長,這事怨不得旅長。是我沒帶好兵,讓章武強這混蛋背后下刀子了。”

  “怎么?還敢誣陷起戰友來了?”吳高群也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擺手道:“長話短說,講重點。”

  “我們團駐守在小樹林北側,距離章武強的重槍營才不到一公里。日軍那里一打響,我們團就立刻進入了陣地,并展開前線偵察,準備得到第一手的偵察情報后,作戰應對。”鄭興國也覺得自己沒大錯,更何況,他的一團反應也算迅。

  吳高群點了點頭,照著鄭興國的做法,卻是沒錯。戰場情況多變,尤其是隔著一公里的距離,又是天色昏暗的拂曉前,決定謹慎沒有大錯。

  “接著說。”吳高群瞬變摸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根。

  “本來,我也是準備收到偵察情報后,對戰場有一定的了解后,增援小樹林方向。”鄭興國說到這里,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他這是被氣的,胸口也激動地上下起伏著:“沒想到,章武強這個混蛋,派了三個司號員,偷偷的摸到了一團的陣地上,吹起了沖鋒號,一下子就將一營給都撒出去了。然后接著換到二營……”

  “當時等我先的時候,一團的四個營上去了三個營。這仗沒法打了……”鄭興國說道這里,蹲到了地上,一副泄氣的摸樣。

吳高群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戰場上,當團長的鄭興國被當營長的章武強給指揮了,而且還一下子丟掉了三個營的指揮權,這家伙也太窩囊了一些吧  “廢物——,你他娘的這個團長是吃草的?”

  “這章武強,還真的他娘的敢干”吳高群這下子也不敢處理了,只能等戰后曾一陽看著辦了。

  吳高群無奈的笑了笑道:“這個官司,老子斷不了。等軍長處理吧”

  “老師長?”

  “長?”

  黃勇和鄭興國都急了,這當口,要是吳高群不給他們說幾乎好話,全軍上下,就沒人敢給他們求情了。

  “別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是沒爹沒娘的苦孩子似的,軍長吃不了你們。”吳高群這時候必須得避嫌,甚至連他自己都要檢討,主謀和倒霉鬼都算是他的部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黃勇和鄭興國都是他的老部下。而章武強也不是外人,章武強的重機槍營,論起戰斗力,在115旅內也排的上號,也是吳高群手下的一員悍將。

本來這個營都去了河北,當時還是吳高群親自攔下來的,沒想到攬出了一個禍害  不過是否是禍害還兩說,章武強既然不管不顧,做出如此下策,畢竟是到了最為兇險的地步。不然他也不敢犯這等軍中大忌。

  吳高群平復了一下情緒,對黃勇問道:“現在補充旅的防線兵力部署是怎么樣的?”

  仗正是打的激烈的時候,吳高群也不敢舍本逐末。不然讓鬼子逃走了,他也不會好過。要是真要遇上曾一陽的怒火,他也有些心驚膽顫。

  關鍵是曾一陽很少火,也從來沒有因為一時的怒氣,而處理過干部。這讓第一人。

  “已經派了旅直屬獨立營補充到了一團的陣地上,日軍想要沖擊一團的陣地,也沒那么容易。二團的陣地也由原來的小王莊一帶,往前推進了三里地,從二團傳回來的情況來看,日軍抽調了戰場周圍大部分的兵力,二團的進攻沒有受到強有力的阻礙。”

  黃勇扭頭看了一眼吳高群,見老長一直在聽,也沒有生氣,心里頓時放下了不少:“很明顯,日軍的主攻方向就是小樹林防線。不過這里47軍也駐守有一個團。加上章武強的一個營長,戰場有些擁擠了。”

  黃勇這么一說,吳高群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也感覺到了一些問題。不過他想的更深一些,駐守原來小樹林陣地的川軍一個團,應該已經所剩無幾了。

  但是前線的情況不明,很多事情無法求證。

  “鄭興國,你的偵察連派出去多久了,前線什么情況。”吳高群看天色馬上就要亮了,可這糊涂仗已經打的不可開交。知道戰場如火場,來不得半點延誤。

  既然曾一陽讓他指揮東線和北線的作戰,這仗他必須要打好了。

  “長,在這個位置,一團的偵察連現,至少有三個中隊的鬼子在此地打阻擊,估計已經和我的兩個營攪合在一起了。不過我有信心,在天亮之前,突破這一帶鬼子的防線。”鄭興國被章武強擺了一道,不過后來的反應也不算慢,也掌握了最新的戰場信息。

  “看來日軍的中央集群突圍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乘著天色,快突破47軍防御,從東面打出一個缺口。”吳高群口述了一遍,覺得他分析的可能性很大。

  “黃勇,和一號的電報能通上嗎?”吳高群詢問。

  “沒問題,我們全天候開著電報機,就是為了不讓通訊中斷。”

  吳高群咧嘴道:“來到得你的指揮部,總算是聽到了一條好消息。”

  “馬上報,將我剛才說的,都給一號長過去。還有電報最后,詢問一下,是否起總攻。”吳高群也不管黃勇的臉色如何的尷尬,不但接過了黃勇的指揮權。不過如此大的戰役,吳高群也不敢擅自下令,詢問一下曾一陽也于情于理。

  吳高群仔細的在地圖上搜索了一遍,還是暗自有些擔心。

  這仗勢,看著讓他也覺得心驚,日軍瞅準了東線防御的是47軍。放著這個軟柿子不捏,昨天的作戰都是和4o軍的主力部隊交手。雖然有損失,但也大致摸準了整個戰場的脈搏。日軍更是為了保存實力,交戰的規模都不大。

  其實吳高群也暗暗的慶幸,幸好軍長沒有讓王銘章的41軍出現在偷襲16師團的部隊中。

  不然,兵力戰斗力最差的41軍,可就成了日軍的軟柿子了。

  要是那樣,好不容易才從滕縣戰場退下來的41軍,經歷了這一仗之后,就要一個人都不剩了。

  戰斗打響一個小時后,天空漸漸的從一片陰暗幽深的黑褐色,漸漸地變成了深褐色,能見度也在不斷地增加。

  而情報如同雪片一樣的飛往曾一陽的指揮部。

  “長,補充旅電報。”

  曾一陽閉眼養神摸樣,他已經大致猜到了中島朝今吾的想法,幸好昨天晚上警覺,對東線防線有些不放心。但是讓顧家玨加固自己的陣地,又怕顧家玨大意,才將一個加強營布置到了47軍東部防線。

  才堪堪擋住日軍的偷襲,將準備突出重圍的日軍死死的釘在了戰場的邊緣。而其他參戰的部隊,也不閑著,面對已經抽調兵力,防御不足的日軍陣地,往上撲了上去。

  16師團的師團部,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曾一陽在等,等他最想知道的消息。顧家玨在東線的部署,是否能偶擋得住日軍最后瘋狂的攻擊,還有就是孫震能否控制住19旅團。

  最先得到的消息,是吳高群來的,東線防線暫時抵擋住了日軍的進攻,而顧家玨把自己最精銳的看家部隊頂了上去。

  曾一陽盯著壓力,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命令補充旅全部投入對日軍中央步兵集團的總攻……”

  “命令47軍對中部日軍起總攻……”

  “炮團火力壓制十分鐘……”

  “231團作為突擊部隊,作為總攻的主攻部隊,從側翼直netbsp;

  “告訴各部隊指戰員,日軍16師團中將,中島朝今吾,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曾一陽殺氣騰騰的對記錄命令的參謀說道。

第一一一章蒙一炮,干掉日軍師團部  呸——

  張吉海對著鬼子的方向吐了一口泥渣子,炮火壓制的時候,閉著嘴巴,容易將耳朵震聾。要是遇上1o5重炮,被震暈也是常事,要是運氣差一點,離爆點近一點,震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哎呀,小鬼子這套路不對頭啊”張吉海望著暫時退后的鬼子,都知道鬼子作戰小氣的很。

  炮彈雖然像是不要錢的,多少都敢下本。

  但要是鬼子炮火壓制之后,步兵竟然不沖鋒了,絕對是一件稀罕事。

  而張吉海正好趕上了這等稀罕事,小眼珠子盯著四五百米之外的小鬼子,哀怨道:“他祖母的,小鬼子,你倒是沖啊怎么就縮回去了?”

  忽然,張吉海的后腦勺被挨了一下。正是火氣上涌的時候,張吉海那里受得了這個氣,回頭一瞪眼,立刻換了一副模樣,陪笑著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營長您,心疼部下,幫著我彈掉腦袋后的灰土渣子……”

  “誰沒事操那個閑心了”章武強虎著臉,沒好氣的說道。

  “前面二連傷亡很大,你的連準備給我頂上去。別想著在戰場上光榮了,我還等著你小子和我一起坐班房呢?”

  這話一說,張吉海頓時明白了,補充旅的一個團加入后,鬼子頓時成了兩面夾擊之勢。想要動大規模的進攻,兵力上牽制的太多,也動不起來了。

  說透徹點,章武強大致已經知道,這場仗,他很有可能死不了。

  戰場上光榮了,沒說的,那就是烈士。

  但要是沒死,憑他一個營長,敢越權指揮補充旅黃勇一個旅長,還瞞著黃勇。這要鬧到軍法處,指定是要被槍斃的。但也有可能被軍里的長攔下來,再說黃勇也是章武強的老長,這要是戰后見面,臉面上絕對是過不去。

  被禍害的鄭興國更是和章武強一樣,東北軍的弟兄,當初還是一個戰壕里的好兄弟,一起投的4o軍。

  “這事鬧得”本以為死定了的章武強,這時候腦子也活絡了起來。

  心中有愧的他,連見老戰友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前途未卜的處罰。沒錯,章武強這時候后悔了,不但章武強后悔了,連帶著張吉海都后悔了。

  心思活絡的張吉海也有些傻眼,不過他想的簡單,天塌下來,大個先頂著。

  這時候,在他上頭的大個,就是營長章武強。

  “營長,你看這不是日軍軍旗嗎?”張吉海擺明是了為了轉移話題,可心里煩躁的章武強也真信了。

  其實,章武強也想把注意力轉到戰場上,天大的事,打完仗再說。

  “哪兒呢?在哪兒呢?”

“就那里,正前方一點鐘(正前方偏左3o度)方向,那膏藥旗看到了沒有。”張吉海的手指在空中胡亂的指著一地,就不變了。這家伙純粹準備蒙一把,想把章武強穩住了再說  “看到沒有,大個膏藥旗,真真的……”張吉海極富鼓動力的嗓音,一邊聒噪著,急切的樣子,更不像是作偽。

  要是這時候,章武強看一眼張吉海的眼睛,也不會這么用心的在戰場上上尋找目標了。

  章武強拿起胸口的望眼鏡,察司軍用望眼鏡中的刻度推到近一千米的距離時,還是沒能在張吉海手指的方向,現他指著的日軍軍旗。

  可這天灰蒙蒙,看不了太遠的地方。這家伙,張吉海裝作心急的摸樣,不但騙了章武強,連身邊的戰士也一個個都伸長著脖子,往日軍陣地方向盯著,深怕錯過了。

  “咦——,這個是?”章武強將望眼鏡遞到了張吉海的手中,拍著后者的肩膀笑著夸獎道:“好小子,這么遠的距離都讓你現了。天色還有些暗,加上就一面旗幟,也就是一個點,真不知道你小子的眼睛是怎么長的。”

  “不過你小子的方向感差了一些,不是正前方一點鐘方向,而是正前方十一點方向。這下子老子要立功了,哈哈……仗打到這個方向,要是這面旗幟下,沒有一個日軍少將,老子的頭擰下來,給你當夜壺?”章武強驚喜異常的大笑道。

  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net,要是能夠干掉旗幟下的鬼子軍官。說不定他將補充旅忽悠到戰場上,沖鋒日軍側翼的罪過可就抵消了。

  不過,章武強神經大條的笑道:“讓許二楞給老子滾過來,有大買賣”

  張吉海這下真的愣住了,運氣好,也不能好到逆天吧虛空一指,就能將鬼子指揮部指出來,這都快趕上諸葛亮了。

  連忙拿起望眼鏡,張吉海真在視野中,看到了日軍的軍旗。不過,和他指出來的正前方一點鐘方向有點出入,差了多少呢,差不多是6o度。在正前方十一點方向,正好是等邊三角形底邊的長度,也就是說,和張吉海指的方向差了一公里。

  張吉海滿腦門的虛汗,這都能讓章武強找出來,還沒有現他耍小手段,他的這個營長,還真夠可以的。

  “等許二楞把鬼子師團長給老子干掉了,到時候,老子就是鬧到軍里,也要給你請功。”

  張吉海的肩膀上挨了一下,雖然有些生痛,但也咧著嘴笑道:“都是營長指揮得當……”

  張吉海心里也早看透了,章武強這是底氣不足,不過貌似連張吉海都是有功之臣了,章武強身上的罪責也該脫離干凈了。

  “營長您叫我”炮兵許三強人稱二愣子,處事雖然愣了一些,但什么樣的火炮在他手下,都能玩起來,是章武強手中能拿的出手的專業兵種。

  拿著望眼鏡,許三強盯著日軍的陣地仔細打量了一下,心里盤算著一炮干凈利落的干掉鬼子軍旗下的指揮部的可能性。

  自從鬼子進攻后,都一個多小時了,重機槍營的兩門迫擊炮就是沒敢露頭。

  用章武強的話來說:鬼子攻的越猛,就是為了找他們的重武器。要是一下子都把好東西都露出來了,小鬼子的擲彈筒、小山炮可都等著他們呢?

  這仗不劃算,導致炮排二十多個戰士,都成了看客。他們有是在戰場的最后端,手里的家伙什也都是王八盒子,打出去五十米,這小子彈就飄的跟一陣風似地,只能干瞪眼。

  “二楞,想個辦法,一炮。我不要別的,把鬼子師團長給老子干掉,我請你喝酒,醬肘子可勁的造。”章武強在一邊許諾著好處。

  “想要把旗桿轟下來,也不是難事。但你能保證這旗子底下,就是鬼子的師團長。別糊弄我,小鬼子一個師團就一個師團長,聽說都是中將,這么大一個戰場,擱在那里都有可能。”許三強這點小心思動的,一說出口,就被章武強看透了。

  “說吧你小子又看上老子什么了,別跟我說女人,我老婆都不知道在那個丈母娘肚子里轉呢?”章武強眼珠子一轉,壞笑道:“不過要弄個日本娘們,我倒是可是考慮。說不定等部隊將鬼子師團部占領后,還真能搜出來一兩個……”

  說道高興之處,章武強擺手故作大方道:“我給你做主了,到時候,抓到的日本娘們都給你,有一個算一個。”

“你糊弄誰啊小鬼子老子也不是第一次打,你以為都像是軍閥似的,上前線打仗,還帶著小姨太?”許三強鄙視的眼神,連章武強心里想的都看透了。營長這可是要賴賬了啊到時候,沒有日本娘們,他就把犒賞給糊弄沒了。就是有日本娘們,他許三炮也不敢要啊  “你可要知道,我們營的炮排就兩門6o迫擊炮,別說大話閃掉了舌頭。”

  許三炮嘿嘿一樂,伸出一只手來,在章武強面前晃蕩著:“營長,我手上可是有五門炮。四門坐地虎(迫擊炮),一架風火輪(7o步兵炮),你不記得了,我們營沖上來的時候,這里可已經是鬼子陣地了?”

  章武強的眼睛一亮,本來把握不大的仗,一下子多出來三門炮。五門炮只要一打,將鬼子的陣地上,覆蓋上百平米也不是難事,別說小旗幟了,就是旗幟下的鬼子也要死個七七八八。

  “我這炮連就差一架望眼鏡,這不……”許三強原來早就打好了算盤,就這眼前,先敲一把章武強,把東西拿到手里再說。

  “哎——,不對啊”章武強心說,許三強這家伙也夠可以的,手底下繳獲了三門炮,自個給自己升官了。

  “營長,你就別磨嘰了,給他不就得了。到時候,沖上鬼子陣地,還怕繳獲不到望眼鏡。我們面前的可是一個鬼子師團部,還有一個旅團部,當官的跟野地里的蛤蟆似的,一窩窩的趴著呢?”張吉海真急了,心說先把望眼鏡給許三強怎么了?

  等仗打完了,要回來不就得了嗎?

  到時候就說借他玩幾天,不收他利息,還算便宜他了。一個排長,跟營長講條件,還能落下好嗎?

  “得了,拿去。”章武強拉住了許三強的手臂,鄭重道:“許三強,有把握嗎?”

  許三強想了想,才笑道:“營長,這回我準備給鬼子下個四象陣,所有火炮全部用上,不帶試射,全火力覆蓋,一準干的干凈利索。”

  “好小子……”章武強壘了對方一拳,急切道:“快去”

  許三炮跑到炮兵陣地上,將四門迫擊炮按照菱形擺放,然后中間放上了一門步兵炮。

  等全部調好距離后,才一揮手,讓炮兵排的戰士準備炮彈。

  “一次,三炮彈要快——”

  “預備放——”

  許三炮就站在陣地上,看著遠處的炮彈落點,灰蒙蒙一片中,日軍的那面軍旗像是被硝煙包裹里進去,但是煙霧散去后,旗子還在。

  許三炮立刻沖到炮邊上,對著每一門炮都是微微調整了一下,一邊調整一邊指揮著戰士,將調整好的炮填炮彈。

  “別心疼炮彈,也別擔心落點,就一次機會,記住一個字,要快——”

  這時候根本就是一種心理戰,挑戰的是雙方的心里素質。許三炮的設想下,整個日軍軍旗周圍,數百平米之間,都有可能是炮彈的落點,加上炮彈的殺傷半徑,要是山炮和野炮確實能將這一區域的日軍殺傷大半。

  但迫擊炮?

  難說只能靠量解決了,還要快,不能給鬼子逃跑的時間。

  轟轟轟……轟隆……

  “師團長,小心。”中澤撲向了中島朝今吾,作為師團參謀長,中澤也知道無力回天。但職責讓在危險降臨的時候,還是第一反應撲向了中島。

  被炸飛的泥土,從天而降,覆蓋在兩人的身上。

  中澤現自己沒有受傷,立刻就將身下的中島托起來,沮喪道:“師團長閣下,您沒有受傷吧”看架勢,中隊要總攻了。

  “沒有。”中島滿臉的苦澀,要說章武強運氣好的出奇,他找到的目標正好是中島的指揮部,16師團一個中將,一個少將,還有一群少佐參謀官,都擠在二十步見方的狹小區域內。

  忽然,空中又是急促的聲音,來著尖銳的哨聲,從天而降。

  這下子,兩人都沒有和第一次那么幸運了,中澤甚至看到了一炮彈從一個小黑點,變成一團火光,然后這一切就像是時間停止了一樣。直到五分鐘后,許三炮將所有的炮彈都折騰完后,才停止了炮擊。

  章武強趴在壕溝邊上,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日軍陣地,等到炮聲停止,日軍被炸的區域一片煙霧籠罩,也沒有看出什么苗頭來。

  章武強回頭對張吉海詢問道:“老張,你說這小鬼子中將是死了?還是還活著?”

  張吉海心里也打著鼓,這真不好說,距離這么遠,他們也只能看到一團團炮彈爆炸的煙霧,但迫擊炮的爆炸威力,想要對付陣地內的鬼子,把握也不大。要是有重炮就好了?

  不過,張吉海也不過是想想而已,4o軍都沒有一門重炮,更別說他們營了。

章武強微微瞇起眼睛,他看到他們營陣地北面的補充旅陣地好像開始沖鋒了,而日軍的西面陣線也有些松動,難道是總攻了  突然,趴在不遠處的川軍也開始沖鋒了,章武強這才知道,部隊這是要總攻。

  “張吉海,命令號兵吹沖鋒號——,全營除炮排之外,全部沖上去……”

  “司號兵一個都沒了,還吹什么勁?”張吉海大吼了一嗓子:“三連,帶把的跟老子沖……”

  還沒等喊完,張吉海跳上了戰壕,沖了上去。

第一一二章讓貓守咸魚  沖啊——

  噠噠噠——

  喊殺聲,肉搏戰前,輕機槍最后吐出了所有子彈……

  日軍這時候只能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動一場場注定毫無結果的沖鋒。面對迎面而來的子彈,日軍也害怕了,也回頭了,可戰場的規律就是這樣,越是害怕,死的越快。

  章武強一手一把駁殼槍,連連在跑動中點射,帶著部隊,在日軍叢中沖出了一條血路。

  和其他總攻部隊不同,第一,他們這個營連總攻的命令都沒有接到,而是看到補充旅的部隊沖上來,才趕著起對日軍的最后攻擊的。

  而且章武強也好,張吉海也罷,都對他們先前偷襲的日軍指揮部抱有幻想。

  這不,兩人都是一頭往日軍頭里扎進去,連帶著道路兩邊的7o小鋼炮都沒有蠱huo動兩人。

  不過這時候,部隊也交織在一起了,日軍沒注意,而4o軍和川軍的進攻部隊,也都往日軍人多的地方沖去。章武強也感覺自己的這個營,辦事有些突兀了。

  不過他的心思沒有白費,沖擊了半個小時,他們終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

  一具具日軍軍官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遠處,還有幾匹戰馬在吭著貼地的麥子。時不時的還回頭瞅瞅戰場上,兩軍廝殺的場面。

  章武強立刻對警衛喊道:“找幾個人把那幾匹戰馬都給老子牽回來。”

  說話間的功夫,就殺了兩個鬼子兵,不過他連對著躺在地上的鬼子也沒放過,只要稍微動彈一下,抬手也是一槍。

  其實,這片區域還真的沒有幾個活著的鬼子,許三強開炮的時候,鬼子從聯隊部一直上到師團部,都擠在一起商討作戰辦法。章武強算是占了個天大的便宜,一下子,死了大半的鬼子精英。

  這也成了16師團最后抵抗無力的原因。

  章武強打掃完戰場的時候,身后就跟了三輛大車,除了日軍的一些地圖和通信器材之外,剩下的一溜的都是日軍指揮刀。周圍路過的友軍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只能哀嘆,自己沒有這么好的命。

  早上八點,曾一陽接到吳高群的回電,日軍16師團師團部,自師團長中島朝今吾以下全部伏誅。

  這下,曾一陽全無顧慮了,在此之前,騎兵團也帶著繳獲的大量物資,正在洙水河邊上的一個林子里隱蔽下來。

  東線戰場,還在頑抗的,就只剩下了頑抗的第19旅團了。

  匯聚起來的東線部隊,已投入到圍攻19旅團的戰斗,就給日軍以迎頭一擊。戰斗從白天一直打到了晚上,甚至在夜里,4o軍和川軍都沒有放棄進攻,部隊輪番休息后加入戰斗。

  兩天后,殘存的日軍全部被肅清,這也預示著,整個魯西戰役的成功結束。

  此戰過后,川軍損失最大,但是自孫震以下,沒有一個川軍將領是苦著臉的。慶功的呼聲直接鬧到了孫震的指揮部,可惜沒有人敢到曾一陽面前鬧騰。

  一天后,4o軍前期撤離戰場,急行軍一百多里后,到了四省交界的碭山。

  登上火車后,一路行軍到了商丘西面的寧陵休整。

  而打了勝仗的川軍也無力再打一場大戰,帶著勝利的喜悅,主力45軍往東,和薛岳兵團匯合。

  而47軍和41軍,匯成一團,暫時駐扎在商丘,接應從徐州撤退的中央軍主力。

  四五天后,獨山集和胡集的老百姓6續從各地的親戚那里,6續的回到了家中。

  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推著獨輪車,車上兩個好動的小家伙,提溜著眼珠子,好奇的看著周圍。

  田野里,有些地方都布滿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洞,還挖出了不少像水渠摸樣的壕溝。看著透著一股子新鮮感,可是身邊的大人卻是一臉的凝重。河南個山東都是中原大戰的主戰場,加上北方軍閥混戰時期。

  這一帶的老百姓,都是見識過戰火施虐的摸樣的。

  戰場上,人命都變得很賤,一袋煙的功夫,說不定剛剛還在有說有笑的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熟悉的院子就在眼前,男人加快了步伐。

  房子好像有些變化,屋子上的茅草像是新鋪上去的,尤其是有一面墻上像是熏黑了摸樣。

  女主人急切的將手中的包裹放到了獨輪車上,從腰里拿下鑰匙,準備開門。吱呀——一聲,門竟然沒有鎖。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在陽光下,一個個圓圓的金屬片,滾到了院子里。

  主人連忙將地上的金屬片撿起來,兩指夾著一吹,連忙放到耳邊。

  白銀的硬脆鳴音在耳邊響起,沒錯,是大洋,硬通貨。女主人有些慌張的將家里的男人拉進了房門,隨即將門死死的關上。

  兩人對著一摞大洋,都傻眼了。這算是哪門子事?

  對了,還有一張小紙條,不過兩人都不識字,只能干瞪眼。

  “村長家的院子好像開著,要不我去問問,紙條上到底寫的是什么?”村子里識字的一共才幾個人,胡集的胡地主家,倒是有兩三個,管家東家都認識字。不過這年頭,地主家放印子錢,地下的佃戶那個沒有欠地主家的租子。

  可剛剛得到的這筆錢,可是救命錢,要是紙條上,寫的明白,錢被胡財主家搶走了,頂了利息,夏天一過,這個冬天可怎么活下去?

  “還是我先出去看看。”女主人平常有事沒事都有個嘮嗑的對象,這不,才出門,就遇上了街坊。

  一通低聲的耳語之后,兩個fù人頓時如同親姐妹狀,而很快,村子里的村民都鬧明白了,錢是4o軍給的,村外的地里的小麥壞了不少,算是賠償,惟獨胡財主家沒有分到錢,還被抄掉了一個藏銀元的地窖。

  之后的一個多月里,胡財主像極了死了爹娘的孝子摸樣,整天都神神叨叨的,一副喪氣相。

  而當地的老百姓私底下都傳開了4o軍的義舉,這也給以后幾年,在魯西蘇北等地作戰的4o軍六縱開展地方武裝,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不過,戰場上曾一陽和孫震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戰后也沒有打開各自的大功率電臺,幾天后,孫震帶著45軍,將繳獲的日軍軍刀,機槍等武器,展現在西線部隊中的時候,一戰區上下才知道,16師團被曾一陽領著一群雜牌軍給咔嚓了。

  而且是全軍覆滅。這讓薛岳的臉上很不好看,但高層人物都沸騰了。

  程潛第一個跳出來,要求薛岳在三天內,擊潰14師團。而胡宗南更是被程潛罵成了飯桶。

  一個軍團,進攻一個只有四五千日軍,而且這股日軍連彈藥都沒有補充的情況下,愣是拿不下日軍占領的蘭封城。

  而蔣介石這時候,卻坐上飛機去了武漢。

  暗地里,侍從室的加急電文一封封的往17軍團的指揮部去,就是一句話,校長要在明天開第8旅團的慶功會。

  將4o軍和川軍的戰果先壓下來,蔣介石也頂著很大的壓力。

  不過他也不用上躥下跳了,至少徐州周圍的中央軍的撤退路線都安全了,北上的日軍兩個師團,也失去了合圍徐州會戰中國部隊的希望。

  仗打到這個份上,只要‘胡兒子’能在一天內解決日軍磯谷師團最后的一點元氣。然后提著大軍,配合薛岳拿下日軍14師團,中原的戰局也就定了下來。

  至少在短時期內,日軍無力動在中原的大戰役,這是不爭的事實。

  相比中央軍的嫡系部隊,和外圍部隊,王銘章的41軍可是怒氣沖天。

  王銘章生氣的原因很簡單,抓到的日軍俘虜中搜到的隨身物品中,翻到了不少日軍殺害中國平民的證據。尤其是,日軍很多人都喜歡記日記,不用當事人交代,只要把抓到俘虜的筆記本拿出來,找個像樣的翻譯,就能知道,這鬼子在進入中國后,干了那些缺德事。

  從戰場上,一共才抓到了三百多日軍俘虜,一般重傷員都沒有多少行動能力,這部人倒是好辦,走不動,跑不了。

  曾一陽把這些俘虜都交給了王銘章的41軍看押,算是送了王銘章一場功勞。

  不過,曾一陽也打著小算盤,這些人放在4o軍,還要給他們看傷,等傷好了,這些鬼子也都是一個個尋死覓活的主,說不定連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要跟著折損一些。

  這樣虧本的買賣,曾一陽是不想做的。于是一股腦的都送給了王銘章,本來,41軍在滕縣,死了一多半人。

  士兵看鬼子的眼神,都是一副仇人摸樣。

  要是還有軍紀約束著,早就有人動手了。

  “吆喝,這太陽毒的”看押日軍俘虜的122師洪連長,這兩天啥都沒干,就纏著4o軍來的那個眼鏡翻譯,給他讀他搜到得日軍日記。

  而這個連長,也是聽著、聽著就雙眼紅,大聲的怒罵。

  “三娃子,把鬼子傷員都拉到天陽地下,給他們曬曬,別到處說老子虐待俘虜壞老子名聲。”洪連長對著院子大吼了一聲。

  這些傷員很多都在絕食,不過洪連長更干脆,將這些鬼子的水也斷了。

  一天下來,死了十幾個鬼子。不過洪連長很不滿意,神神叨叨的念叨著:“這曬了一天,就死了十幾個鬼子,小鬼子的命也夠硬的。去,檢查一下鬼子俘虜的傷口,傷口要挑開來看,防止化膿……”

  “連長,干脆挖個坑,就說……”

  洪連長聽著直樂,高興的摸著青皮一樣的光頭咧著嘴道:“好,今天晚,你小子帶幾個機靈點的人……”

  一天后,41軍軍部,王銘章收到了日軍俘虜半夜囂營,試圖奪取看押部隊的武器,大部被鎮壓……

  此時,王銘章也沒有多追究,不過寫了幾個字的批語:“死有余辜——”

  抗戰,打的贏的仗要打,打不贏的仗也要打。

  這就是戰爭的主動權在日軍手中的階段,中國不得不要面對的事實。

  臺兒莊戰役,李宗仁指揮的部隊十倍于瀨谷支隊,這仗要是打不贏太說不過去了;而南京保衛戰,戰爭在未開展之初都已經輸了。

  從作戰的雙方實力來說,胡宗南是幸運的,而且還是很幸運的。

  第一師三萬多人,雖然是兩個旅的正規編制,但胡宗南擴編了四個旅,這是不爭的事實。這讓很多軍長都要汗顏,加上獨立炮團等部隊,按照蔣介石對日軍戰斗力的估計,對上一個日軍師團都能不落下風。

  對上磯谷廉介,胡宗南十倍于對手的雄兵。

  胡宗南經歷了人生中最難打的一場大戰。磯谷廉介說好聽是師團部帶著一個旅團,說不好聽一點,磯谷廉介是華北日軍扔出來的一塊肥肉,誰都能吃的主。

  第8旅團,經歷了半個多月的逃亡,已經在士兵的體力上到達了極限。

  淞滬戰場,胡宗南有淚無處落,連感慨的時間都沒有,就敗退到后方。并不是胡宗南的抗命不尊,也不是他有心保存實力。

  揚行等地的血戰,第一師的第一旅,經歷了數天的與日陣地戰,傷亡慘重,兩次整補,才沒有讓這支部隊垮掉。整補的規模幾乎和全軍覆滅沒什么區別,自營長軍官一下,第一次整補近第一旅的編制都大。但取得的戰果,卻不足為人道。

  這讓被萬眾矚目的胡宗南臉上有些下不來,是他的指揮能力的不足,還是根本就是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要是胡宗南多參照一些抗戰一來成功的戰列,他就會現,自己是錯的多么的離譜。

  戰斗從開始之初,就是深挖戰壕,等著鬼子往上沖。

  但鬼子的炮彈落下來,就不見鬼子兵往第一師的機槍跟前湊,這就是第一師在淞滬憋屈的地方。在陣地里,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第一師,對上手段眾多的日軍,只能是一個穿戴整齊的美女,面對流氓,穿再多的衣裳都無濟于事。

  扔完了炸彈,扔炮彈,第一師的傷亡都是在見不到鬼子的情況下出現的。

  部隊退守到河南駐馬店的時候,胡宗南還以為,今后對上日軍的機會不多。尤其是,武漢周圍的防御中,河南一帶的防御,大部分都圍繞著漢水和大別山。

  日軍想要突破不易,而胡總的17軍團也不用在正面對上鬼子大部隊,只要防御住高山險灘,這要比在淞滬好打的多。

  帶兵打仗,打敗仗也就打了,從新振作起來才是一個名將該有的素養。

  可胡宗南在淞滬的慘重經歷,讓他萎了。讓17軍團主攻蘭封城,這無疑是蔣介石給胡宗南豎威,正如程潛,薛岳等認為的。東路軍曾一陽指揮的幾萬人,對上日軍16師團,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最可能的是,曾一陽讓二十二集團軍沖偷錢,打一場難看之極的消耗戰。

  可戰報的結果,讓一戰區那些眼高于頂的名將們,都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尤其是胡宗南,雖說他帶著第8旅團在蘭封城內外,你來我往的,打的不可開交。

  結果呢?

  鬼子成精了。裝備齊全的時候,連炮彈都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往中隊的陣地上亂扔,蘭封的鬼子沒這么闊氣。

  除了幾次,華北航空兵的轟炸機編隊,對蘭封城內補充了一部分的彈藥之外,日軍已經數天沒有獲得補給了。

  這對于一場打的異常激烈的城市防御戰來說,絕對是噩夢。

按理說這正是胡宗南一鼓作氣,拿下蘭封城,即便無法手刃磯谷廉介,但抓個死的總不成問題吧  可沒想到,鬼子竟然在城區一些城墻崩塌的地方,白天放第一師的官兵進城,晚上就將所有活著的第一師官兵趕出城外。要是沒有出來的,對不起,說明已經死了。

  磯谷廉介白天迎客,夜里送客。說白了,這是日軍重武器彈藥不夠,只能出此下策。可胡宗南就像是一個愛走親戚的鄰家娘子,有事沒事的就派人去蘭封城。

  如此你來我往的三天,奇怪的是,日軍很多都用上了中正步槍。

  除了還是那一身黃色軍裝,羅圈腿,帶著眼泡的死魚眼,還有一個個像是氣著了蛤蟆一樣,鼓鼓的胸口,除此之外,絕沒變化。

  “總座,曾一陽已經將16師團全殲于魯西河流眾多的獨山湖西岸,校長的意思,是讓我們在明天六點之前,拿下蘭封城。”張仲雷眼神飄忽的讀著侍從室來的電報。

  “要是鄭洞國的坦克營在就好了”胡宗南早就聽說,曾一陽在東線作戰,先頭進攻就是坦克開道,如同熱刀切豬油,一刀下去,日軍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胡宗南心里其實是有些打鼓的,對日作戰,給他的創傷很深。

  自從,蔣介石改總司令部為大本營后,侍從室也從原來的總統辦事機關,上升到了大本營執行機關。

  蔣介石用十年的時間,來補充自己的身邊的實力。

最顯著的就是將經濟大權一手抓在手中,這一招,就像是扼住了所有軍隊的脖子,沒糧,沒槍,軍隊靠什么去養。不用養的軍隊,就是土匪,政fǔ軍一來,擺開架勢就等著被剿滅吧  這年頭,最難撈的戰功無疑是和鬼子打仗,敗一場倒沒什么,敗了一場,連命都沒了,才是關鍵。

  胡宗南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李鐵軍沉聲道:“日軍控制這幾處城墻塌方處,我軍只能從狹小的區域進入城內,兵力補充慢,還是將幾處城墻在墻下埋放炸藥,擴大進攻面積,讓日軍被迫和我們拼實力。”

  李鐵軍的話在理,但日軍早就防著這一招,對進攻的第一師,人多就打退,人少才放進城,利用日軍控制的院墻,將攻進城內的中隊圍在一處狹小的區域。

  沖又沖不出去,打又看不到鬼子,只能被鬼子一口口的吃掉。

  “薛長官戰況如何?”胡宗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來。

  薛岳對上14師團吃了大虧,這是一戰區都知道的,而胡宗南揭老長官的傷疤,就有些不地道了。

  張仲雷倒是想的明白,原來胡宗南想的是既然16師團全軍覆滅了,土肥原賢二還蹦跶個啥?按理說,退出豫東,逃到黃河以北才是征途。

  給胡宗南又當學弟,又當部下的黃埔二三期的精英們,也是為之一愣。

難道17軍團放著大好的戰功不要?大方到,將戰功都送給薛岳  17軍團的高層,大部分都是薛岳在北伐時候的老部下,就像是胡宗南,北方其間,薛岳當過第一師的師長,而胡宗南正好是其手下團長。但薛岳走過彎路,雖是黃埔的教官,但反過蔣,跟粵系走的很近。加上脾氣不太好相處,很多部下,在薛岳跟前,都想老鼠見了貓似的,有想法也變得沒想法了。

  而胡宗南想的很明白,日軍第8旅團,自從進入蘭封城內后,就成了孤軍。

  只要大軍在外面圍住,不用多久,個把月,就能將小鬼子餓死個七七八八。

  進攻后果已經很明顯了,損兵折將,這仗還打不下來。

  胡宗南想到了兵法中至上奧義——不戰而屈人之兵。圍死日軍,餓死日軍,這從戰略上來說,效果是一樣的,尤其是自己的部隊能夠以逸待勞,用最小的傷亡對付鬼子的精銳部隊,這才是正途。

  “總座,自從淞滬之戰后,我總覺得第一師對上日軍,底氣有些不足。”張仲雷擔心的樣子不像作假,他說的是婉轉,真實的情況是,第一師的底層軍官,對日軍緊張過頭了。

  胡宗南看向了李鐵軍,后者也是鄭重的點頭道:“底層軍官對于日軍謹慎過頭了。”

  “難道你們想說,第一師怕了鬼子”胡宗南不由的提高了聲音,他也不想的,咋一聽部下的反應,立刻就覺得變味起來。這不就是畏敵嗎?

  “總座,我們的意思是,第一師在淞滬損失過大,士氣都沒有恢復。整補的士兵,雖說是訓練了幾個月,可不過是軍械粗通,打攻堅戰,尤其是巷戰,連必要的掩護都缺乏,更別說是有效的進攻了。”李鐵軍終于說出來他心中的不滿,讓一支基本上是重建的部隊,去打最難打的攻堅戰,這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胡宗南的問題。

可胡宗南心里也苦啊  和其他中央軍嫡系一樣,第一師在淞滬傷亡慘重,可損失背后,整個戰役過后,連可圈可點的地方都沒有。

  這讓胡宗南在同學面前,總是有些抬不起頭來。

  像宋希濂,寶山保衛戰中,36師作戰中顯示出來的韌性,是第一師所缺乏的。好在宋希濂不在,不然胡宗南面對自己的副手,和老同學,這臉就沒地擱了。

  “你們的意思,讓36師擔任主攻?”胡宗南心中有氣,這誰都看出來了,這還不是部下不愿意打主攻,而是讓宋希濂的嫡系部隊去做主攻。

第一一四章‘妖將’曾一陽  “程潛這老頭子要忍不住火了,連帶著蔣介石也要罵娘。這個胡太子,這太不懂事了……”

  曾一陽幸災樂禍的看著一戰區最新的戰報,上面正刊登著,第一師收復蘭封的戰況。

  標題之下,光是消滅的日軍,繳獲的日式武器,就羅列了一大堆。有實物,也有照片,還真難為了一戰區的那些參謀們,絞盡腦汁,才弄出了這么一份風光體面的戰報來。

  可對于蘭封戰役最關鍵的部分,卻只字不提,這讓一戰區接到戰報的將軍們暗罵‘無恥’。

  日軍第1o師團的師團部,突圍跑了;

  磯谷廉介這老小子跑了;

  連帶著第8旅團的旅團部也跑了,從日軍旅團長——長瀨武平少將以下,旅團直屬軍官一個都沒有傷著,就又有點詭異了。

  “軍長,胡宗南放走了磯谷廉介,作為友軍,我怎么看不到你臉上的擔憂呢?”謝維俊湊趣道。

  “廢話,我要是把胡宗南當成友軍,那第一師會把4o軍當成兄弟部隊嗎?”曾一陽忍俊笑道。

  “這話在理,不過胡宗南也真夠給老蔣長臉的。就弄到了一個鬼子大隊長的尸,還是從日軍突圍部隊中,擔任阻擊的倒霉鬼。還好意思說殲滅日軍第1o師團精銳,奪取重鎮蘭封城?”謝維俊不齒國民黨的這種作為,明眼人說瞎話。

  蘭封城重要不重要,這話兩說。

  事實上,蘭封是在日軍第8旅團占領之后,才變得重要的。不然,隴海線上這么多車站,也不少蘭封一個。又不是大站,周圍也沒有特殊的資源,除了離開黃河近點,和普通的縣城沒什么大區別。

  消滅日軍4ooo余人,這話曾一陽信。被薛岳兵團,胡宗南兵團,十五萬大軍,其中蔣介石嫡系的精銳部隊就不下十萬,包括后世蔣介石的五大主力之一的第1師等精銳,連番上陣,虐了鬼子第8旅團整整半個月。

  而日軍磯谷廉介有什么?

  野戰炮兵聯隊給了瀨谷支隊,裝甲車戰隊給了瀨谷支隊,連機槍大隊,一股腦的也給了瀨谷支隊。

  從渡過運河,進入魯西之后,磯谷廉介就噩運連連。

  先是和李家玨的47軍打了一場遭遇戰,雙方互有損失,但第8旅團損失也不大。僅僅損失了千余人,就脫離戰場,并揮其行動上的優勢,繞過47軍防線,進入豫東。

  但是緊接著,就傳來第第第1o師團的兩個步兵旅團之一。

  在此情況下,磯谷廉介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在豫東隨處占領一城一地。先給自己找一個安身的城池,今后如何,磯谷廉介也是一頭亂麻。

  等到14師團、16師團,在寺內壽一的指揮下,進入魯西。

  14師團在師團長土肥原賢二的指揮下,前鋒直指豫東重鎮商丘。這時,磯谷廉介才看到了他所指揮的近萬日軍,蘭封的作用。不但可以幫助14師團,將來自平漢線南段,武漢等地的中隊援軍,和阻截從徐州方向北撤的中隊。

  偌大的華北,任何一支日軍旅團一級的編制,都沒有第8旅團來的好。

  磯谷廉介一面呼叫日軍華北航空兵投放給養,一方面積極的準備固守蘭封,他已經做好了一顆釘子的準備。

  寺內壽一,對磯谷廉介這種敏銳的戰場預判,也給予的很高的評價。當時就讓航空兵準備了大量的物資,往蘭封城的日軍陣地投放。不過物資大都是彈藥為主,日軍的轟炸機還沒有能力投放火炮等重武器。

  可以說,磯谷廉介是輕裝上陣,僅僅憑著一個第8旅團的炮兵大隊,和步兵大隊常配的重機槍中隊,就和胡宗南玩了一場貓和老鼠的游戲。

  這場游戲誰都沒有贏,磯谷廉介是太大意了。用這么一支,對上中央軍整理師都略顯吃虧的旅團,就敢大搖大擺的想進攻鄭州。威脅平漢線,將日軍南北通道,從津浦線轉移到平漢線。

  但魯西第8旅團所有的損失都失去了意義。

  自從韓復榘之后,山東成了無主之地。整個半島和中部區域,第三集團軍離開后,成了軍事和政fǔ空白區。

  日本人來了之后,依靠膠東鐵路,控制了山東東部主要城市。但大量的農村和縣城,就成了國共雙方爭奪的區域。徐州撤退后,也安排了一個軍的番號,作為tǐng進游擊軍。

  說是一個軍,但實際上空有一個番號而已。

  士兵糧餉都要占據了空城之后,依靠稅收來籌集。這樣,69軍雖然頂著的番號,不過是一個空殼子。

  在山東,反而沒有4o軍地方部隊的牌子好使。更別說和4o軍野戰部隊相提并論了。

  蔣介石原以為,他安排一個軍,已經足夠在山東占領一天天下了。可事實上,69軍軍長石友三剛剛進入山東,就現,除了投靠日本人,只能仰仗羅榮桓、陳光領導的4o軍東進兩個縱隊。

  投靠gcd,石友三的覺悟還沒有那么高。

  關鍵是,gcd有軍無餉,生活上,簡直和清教徒一般,吃的差,穿的破。有著數房小妾,過著土皇帝一般生活的石友三那里受得了這個苦。加上板垣征四郎又對石友三有過深入的研究,現石友三是個地地道道的兩面派,只要給錢,不奪他的兵權,完全有可能為日軍效力。

  正在蔣介石期望,石友三能夠珍惜山東這塊地盤。能夠在4o軍和日軍之間,找到一塊生存空間,給國民政fǔ留下一塊控制地的時候。

  石友三已經和板垣征四郎打的火熱,原來早在32年,石友三就跟土肥原賢二有過私下交易。一方允諾地盤,一方出面維護地方治安,可惜當時土肥原賢二策動的華北自治,一直沒有成功。

  石友三的華北治安軍司令的高位,一直成了奢望。

  在全民都高喊抗日之際,石友三也不敢做的太出閣。秘密和日軍第五師團協定,雙方都劃定停戰線,不互相進攻。而石友三的要求也簡單,只要幾處遠離鐵路動脈,和公路主干道的偏僻縣城,作為其駐兵的控制區。

  這時候,板垣征四郎即便想要和石友三動手,都沒有這個實力。

  板垣師團在山東半島,只有一個旅團,還在徐州會戰中損失了過4ooo入伍多年的老兵,實力大損。正在一個軍力的恢復期,這時候動刀兵,不符合日軍的利益。

  板垣當即允諾了石友三的決定。

  要說石友三也真夠可以的,一方面和板垣談妥了協議。一轉臉,就跟4o軍談上了,而羅榮桓也本著團結一切抗日力量的原則,捏著鼻子就承認了這個鄰居。

  可以說,山東已經成了4o軍和日軍雙方爭奪的主戰場,而石頭三部成了兩頭都討好的墻頭草。

  不過,國民黨軍事高官的視線,已經從山東轉而投向了皖北和豫東南。

  吳高群奉命整編兩個野戰縱隊,以原4o軍獨立旅,補充旅和229團為骨干,充實部隊。將淮北、皖北、豫東等大片區域劃拉到了一處,成立了豫皖蘇軍區,吳高群出任軍區司令。

  這不是秘密,立刻就引起了國民黨高層的強烈反應。陳誠更是危言縱聽,言論毫不顧忌的職責4o軍抗戰的陰謀。

  而曾一陽為了將矛盾減小,帶領4o軍留下的部隊退守到了新安附近。

  也算是造成了一個假象,4o留在皖北、豫東等地的部隊,不過是一些小股部隊,主力都已經帶到了潼關附近。

  還沒有閑幾天,曾一陽就接到了回西安的命令。

  這讓他很是納悶,到底生了什么?軍委竟然下達的命令,讓他離開已經布置的好華北抗日大局。就眼下的局勢,只要曾一陽不犯大錯,兩三年后,4o軍在山東、河北、河南等地灑下的種子,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要是歷史沒有生大的改變,曾一陽甚至有信心,在日軍動太平洋戰爭后兩年內,動華北和江北的五省抗日軍民,和日軍進行決戰,徹底解決整個中國北方的政權問題。

  難道,主席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關鍵嗎?

  曾一陽想不透其中的問題,難道是他在魯西戰場太風光了,有人怕日軍找上4o軍?

  可4o軍早在幾年前,就是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

  謝維俊看著神態輕松的曾一陽,心中更是有些隱痛,深知組織原則的他,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道:“軍長,你這一走,我們……”

  “要不我、老吳,還有在山東的政委,副軍長聯名懇求軍委,將您留下來吧”謝維俊神態莊重,看著不像隨口說說的樣子。讓謝維俊指揮三個縱隊,在四省交界大片區域,和日軍作戰,確實為難的了一些。

  要是部下要求,曾一陽留下的可能性也很大。

  曾一陽寬慰的笑了笑,搖頭道:“別這樣,老謝。4o軍缺了誰都一樣,我這次回去是當司令的,可比4o軍的軍長要過癮多了。你可別耽誤我升官”

  一句玩笑話,讓彼此的尷尬的場面緩解了不少。

  曾一陽心中隱隱懷疑,是否國民黨方面給黨壓力過大了。

  事情明擺著,如果曾一陽繼續在蘇北,皖北,豫東和魯西四省交界,帶領部隊跟日軍周旋。必然會讓日軍放棄很多進攻重點,也將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到4o軍身上。

  讓曾一陽不清楚的是,陳誠、陳布雷、張群等蔣介石的軍政幕僚已經對曾一陽產生了很深的提防。數次上書蔣介石,要將曾一陽的影響力控制下來。總不能,將北方所有的利益,都讓給4o軍和八路軍,這樣一來,蔣介石在抗戰還沒有進入僵持階段,就失去了整個北方。

  帶著一個連的警衛連,曾一陽通過潼關后,坐上了隴海線的西段。這條路通線不過數年,但漸漸的展現出其越來越重要的戰略意義。

  已經成了,中國接受蘇聯援助的最主要的交通要道。

  剛剛下火車,曾一陽嚇了一跳,原來火車站周圍都是站崗的部隊。看陣勢,應該是有人要來接自己。

  在人群中,曾一陽眼睛微微瞇起,站在車門的扶梯前,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

  熟悉的身影一個個映入眼簾,在西安的主要領導人都來了,走前最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正是主席。

  曾一陽在火車上,想了一天一夜都沒想明白得事情,這時候更糊涂了。原本他以為,自己這次回到后方,一定是被冷落了,換句話說他被雪藏了,被剝奪了帶兵權。

  但是一個被冷落的大將,值得享受‘國士’待遇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和主席握手的時候,曾一陽還有些愣神:“主席,怎么好勞駕您親自來。”

  “哎……,這可不行,你可是大將軍,大英雄咧。”主席似乎看透出了曾一陽眼中的擔憂,也不忙著解釋,先開起了玩笑:“一陽,你還不知道吧你可是我們黨內第一個上日本《朝日新聞》、《讀賣新聞》、《每日新聞》的將軍,你在日本的名氣,一點都不比在國內差,我們要是不來,這不是顯得我們黨不重視人才?”

  “哈哈……,主席說的可都是事實。蘇聯在日本的特工,已經將報紙都寄送到了莫斯科,估計要不了多久,曾大將軍的名聲,就要享譽全球了”康主任一般都不拘言笑,這回算是破例了。

  “妖將軍的名聲,連在西安的美國記者,都天天來辦事處等,就為了采訪你。”

  說著,有人將一份報紙送到了曾一陽的手邊。

  看日語報紙,不見得一定要懂日語。不過醒目的大標題上‘妖將軍’三個字,晃的曾一陽直眼暈。

  一張曾一陽在德國時期的照片下,一副極具震懾威力的夜叉圖像,讓曾一陽無愧可奈何的苦笑道:“鬼子也真夠陰險的,夸個人,都用上了迷信手段……”

第一一五章大國沙文  曾一陽原本以為,是國內的問題,國共合作中的矛盾越來越尖銳,才導致他被調離前線。

  可僅僅下火車一個多小時,曾一陽感覺腦子嗡嗡的直響。

  日軍肆無忌憚的和盤踞在蒙古的盛世才接觸,而盛世才在對比了遠東的局勢后,立場有些動搖了,在遠東蘇日實力對比中,日本要明顯占據優勢。

  已經加入蘇共的盛世才,忽然口風一轉,講起了民族主義。在一定的范圍內,開始排擠蘇聯的軍事特工,并對在他的軍隊中的很多蘇聯軍官開始隔離。蒙古的局勢,正在向日本所希望的方向展。

  這下子,蘇聯急了。蘇聯外交部照會日本駐蘇聯大使——重光葵,雙方就蒙古問題開始激烈的爭論。

  早在北洋時期,外蒙對于返回中華民國的版圖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段祺瑞政fǔ用軍事手段,造成了外蒙王公貴族的對北洋政fǔ產生了抵抗情緒。雖然段祺瑞在軍事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一度收復了外蒙,但在一年多以后,外蒙王公就聯合起來,推翻了北洋的統治。

  這時候的外蒙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抵抗來自政fǔ可能派出的大軍。

  蘇聯,就乘機介入了外蒙事務。

  等到三十年代,外蒙獨立已經被蘇聯認可。而且外蒙的軍事和政治都被蘇聯所控制,雖說是獨立,但實際上已經成了蘇聯在遠東控制的一個行省。

  在外蒙,蘇聯常駐的就有兩個騎兵師,和一個步兵軍的兵力,隸屬于遠東方面軍指揮。

  盛世才的出現,將中國新疆,入了蘇聯的視線,或者說入了斯大林的視線。

  可惜,盛世才遇上了尕司令,加上寧馬被紅軍從寧夏趕走,在青海的馬家也由于薛岳兵團的進入,失去了根基。于是,加上甘馬,三家并成一家,攻入新疆,和盛世才對上了。

  雖然盛世才有蘇聯支援的大量重武器,但對上尕司令的幾千人,屢屢戰敗,更別提十萬馬家騎兵的介入。

  丟失了新疆后,盛世才不甘心就這樣失敗,而蘇聯也確實需要一個在遠東的代言人。盛世才也就被蘇聯安排到了外蒙,有了蘇聯軍事上的大量援助,盛世才也漸漸的恢復起了實力。

  部隊很快就展到了三個師,近三萬人馬。

  而蘇聯擔憂的外蒙和內蒙無法割斷的聯系,更是增加了對盛世才的懷疑。要是蘇聯不采取行動,盛世才也不敢跟蘇聯耗上,頂多也是給關東軍一些便利。可關東軍逼迫的緊,加上日軍大半個中國都占了,關東軍5o萬大軍,還真把盛世才給嚇破膽了。

  盛世才這一妥協不要緊,給蘇聯在遠東的布局,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影響。

  而且,蘇聯已經獲悉,日本和德國接觸過密,并有簽署相關戰略同盟的協議。

  斯大林在軍事的才能,遠遠不如其對政治的敏感。可蘇聯和德國正是在政治蜜月期,蘇聯和德國的穩定,是左右蘇聯是否能夠走在戰爭之外,但日本卻不一樣了。

  斯大林固執的認為,中國是無法抵擋日本的全面進攻的。甚至在給援助中國的蘇聯軍事代表團團長——崔可夫少將的電文中一再強調,賣給民國政fǔ2o個師的裝備,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

  這樣,可以最先限度的榨干民國的國力,從而消耗更多的日本實力。

  斯大林的這種做法,對于蘇聯來說,是沒錯。但對于周邊國家來說,蘇聯的危害其實和日本相差無幾。

  進入二十世紀,蘇聯不但成功的將外蒙從中國分裂了出去。從三十年代初,蘇聯就開始謀奪新疆。

  就算是中國和日本打的不可開交,蘇聯作為其中一方的戰略伙伴,不但所有的援助都是以黃金支付,還想著要謀奪對方的土地和資源。這種貪婪的伙伴,比最兇惡的野獸都可怕。

  但是,當蘇聯在外交上處于不利時,他們就要求盟友做這做那。

  介于這種情況下,斯大林通過共產國際,對要求派出一支軍隊,進入關外和東北,而帶兵的將領,被斯大林直接指名,就是在華北風光異常的曾一陽。

  但主席分析了關外局勢,心里暗罵斯大林無恥之外,就以作戰部隊訓練不足為由,拖延了派兵玩外的時間。

  外蒙在漸漸的被日本拉攏的同時,蘇聯慌張了,按照斯大林的意思。蘇聯政fǔ在和日本尋求外交協商無果之后,立刻就找到了民國政fǔ,要求在華北戰區,對日本動更大規模的反擊。

  并用在中國并不好用的蘇聯重炮作為誘餌。

  蔣介石做足了姿態,不說打,也不說不打。就是一個字,拖延。要說最希望看到蘇日大戰的,在中國,無疑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蔣介石,另外一個就是曾一陽。

  蘇日關系僵而不破,蔣介石可以罵娘,但曾一陽只能窩在一邊,腹誹小日本太沒底氣。怕什么,大不了跟蘇聯打一場。

  時間漸漸地進入到了1938年的7月,蘇聯毫無征兆的在日本控制下的偽滿邊境,動了一場小規模的作戰。

  一個班的蘇軍,對兵力更少的關東軍邊防部隊動了突襲。

  先期順利的將璦琿城外的一座小山占據了下來,這一來,立刻就惹惱了日本人。

  中日之戰,在徐州會戰后,已經漸漸的步入僵局。

  真正的戰略相持還沒有到來,但日軍在中國兵力的不足,已經開始顯現。

  以至于在徐州會戰時期,就現兩個方面軍,在兵力上不足于將中隊擊潰。這讓日軍高層,開始審視,到底需要多少軍隊,才能讓中國屈服。

  早在3月,日軍大本營就通過了一項在國內新編1o個師團的動員,及時日本是當時排名世界第6大的工業國。也無法在全國征兵百萬后,又下子在短時間內組建一支3o萬的大軍。

  即便6軍的開銷,相對要比空軍和海軍低的低。

  但這也已經讓日本走到了極限。

  蘇聯的軍事試探,一下子讓日軍高層警覺,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只不差于他們的猛獸,正在窺視著他們的身后。

  蘇聯對中國出售軍火,尤其是,大量的蘇聯戰斗機出現在了中國戰場上,連飛行員都是蘇聯飛行員,這已經勾起了日本軍方的邪火,加上關東軍和蘇聯在的遠東方面軍一直處于敵對的情況。

  以前,雙方都是在克制的范圍內,使用特工等心照不宣的手段對敵。

  但蘇聯出兵靠近圖們江的張鼓峰,頓時在關東軍緊繃的神經上,刺了一針。

  是宣戰,還是低頭,這讓關東軍很忌憚。

  尤其是,擔任談判的日本外務省代表,重光葵在莫斯科的被無視,這更讓日本軍方有種被蔑視的憤恨。但這不足以讓關東軍下定決心,對蘇聯動一場中等規模的戰役。

  關鍵是,蘇聯從高加索第1方面軍調集兩個軍,部署在外蒙,這讓關東軍異常緊張。

  這才是一個將日軍高層最后一點忍耐力挑破的最后一根稻草,日本6軍大臣接連布兩條命令給朝鮮總督,令其在朝鮮的日軍,禁戒邊境,只要蘇軍不越過邊境,就讓部下克制,不要主動進攻。

  但另一方面,又讓19師團,1o4師團開始動員,并對這兩個二流師團,補充了野炮聯隊,高射炮大隊等武器。很明顯,這兩支部隊,是為了對付蘇聯的挑釁行為,而臨時擴編的。

  雙方動用的總兵力都在一千以下,早在七月初,日軍三個人,化裝成朝鮮農民,在張鼓峰附近,蘇聯邊防軍的耐性。很快,這三個人被蘇軍現,派出1o個人,將這三人滅了一個,其余的都打跑了。

  從這個歷史事件證明,偷地雷的鬼子是有史料可查的,鬼子就好這一口。

  按理說,這樣事情也該結束了。但蘇聯邊防軍這1o個人,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在兩事不設防區域駐兵,并對一直宣傳為偽滿的張鼓峰地區設防,這讓關東軍面子上下不來了。

  朝鮮的日本軍司令官中村孝太郎中將,命令駐羅南的十九師團長尾高龜藏準備出兵,一個由步兵4個中隊、山炮兵2個大隊和野戰重炮兵1個大隊,總兵力在3ooo人的攻擊部隊,迅打退了蘇軍一個排的陣地,雙方的作戰的規模越來越大。

  展到了8月,交戰雙方都出動了空軍和地面部隊。

  正在關東軍準備增兵的時候,蘇聯人忽然之間就接受了日本外省的和談,很快雙方協定,在張鼓峰區域退兵。并將這一區域作為軍事無人區,交換俘虜,看著是一場不打不相識的意外之舉,但實際上,蘇軍是故意為之。

  最關鍵的是,蘇聯很多高層仍受不住斯大林在黨內的大清洗,開始逃離蘇聯。

  要想從歐洲的蘇聯邊境逃離,顯然困難重重,但在遠東,蘇聯的控制本來比較薄弱,加上上萬公里的邊境線,不可能到處設立關卡,堵住脫逃的人員,成了蘇聯高級軍官,逃離斯大林魔障的最佳選擇。

  蘇聯國家政治保安部長留希科夫大將逃亡中國東北,受到關東軍的庇護。

  這是斯大林無法容忍的背叛,留希科夫大將的地位,已經能夠接觸到了蘇聯最核心的機密。加上,留希科夫大將更是在蘇聯中樞神經一樣的蘇聯國家政治保安部擔任部長。

  張鼓峰事件,何嘗不是,蘇聯對日軍一場試探。甚至能從日軍的排兵布陣來看出,留希科夫大將到底將多少國家機密,透露給了日本。

第一一六章執政目光  曾一陽的辦公地點,離中央辦事的大院不遠。

  中間不過間隔幾個院子,回到陜西,曾一陽才現,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原先在前線作戰,雖說艱苦,但畢竟不是每天都打仗。只要部隊駐扎下來休整,曾一陽就能逮到機會休息。

  加上,曾一陽用了后世一套管理制度中的考核體系,稍微簡化了一下,用來管理4o軍。

  沒想到,在部隊中特別好用。

  工作范圍,完成程度,建設性成效等等考核制度,匯聚到一起,就成了4o軍戰無不勝的法寶。

  在4o軍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最主要的工作任務,加上細致的分工,讓所有人都能夠在自己的崗位上揮出大部分的才華。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全軍上下,就形成了一種風氣,部下都忙的四腳朝天,而曾一陽這個軍長的任務卻輕松到了極點。需要做的,就是一段時間內,看一張張考核報表,然后盯著各個干部,以及部隊的番號后的空白一欄,寫上他的評語。

  甚至連這點曾一陽都要省,有一天,突奇想的曾一陽,用五角星,三角形和叉叉,三個完全不同的符號代替了他的評語,這下子,得五角星的面露喜悅,得叉叉的,更是擔驚受怕。

  三個不同的檔次,讓些評語,也和榮譽掛鉤起來,這才是曾一陽沒想到的。幼兒園的紅花激勵,連這些大老爺們也吃這一套?有時候,還爭的不可開交。

  后來,曾一陽每周的工作,竟然不過是拿上幾張表格,對著上面的人員涂涂畫畫,半個小時就能輕松搞定。除了大軍出征,曾一陽才會變得忙碌起來,尤其是敵我態勢不明的情況,任何主將都會有的疑神疑鬼,也會出現在曾一陽臉上。

  不過,4o軍效率極高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總能在關鍵時候,幫上曾一陽的大忙。

  從軍多年,曾一陽唯一養成的習慣,也就是看地圖。

  有時候,看一張熟爛于胸的地圖,也能在看地圖時,獲得許多靈感。

  后來,曾一陽才現,原來gcd人不管是政工干部,還是軍事干部,都喜歡看地圖。早些年,紅軍打游擊,沒地圖連路都不知道,還打什么仗?每當繳獲地圖,紅軍指戰員們都若獲至寶……

  “司令員,主席來了。”警衛李萌是新調來的,人很激靈,又上過幾年小學。加上又在軍隊里學習了不少文化知識,氣質上也少了一份前線軍人的彪悍,而多了一份從容和文雅。

  別被他的這種外表所迷huo了,李萌在中央警衛團里,也是拔尖的人物。

  槍械、武藝、樣樣精通,還是十四歲就加入紅軍的紅小鬼出生,現在的年紀也剛剛二十出頭,看著和曾一陽年紀也差不多。

  曾一陽正專心的看著黃河防區圖,從日軍駐扎重兵的風陵渡,一路西進,到茅津渡,黃河北上韓城和其對岸的運城,一直蜿蜒千里,穿過黃土高原,進入北疆的寧夏和甘肅。

  要想在這么長的一條河流上,布置防區的防御圖,困難重重。

  曾一陽皺著眉頭的樣子,時而抓耳撓腮,顯然沒有聽見李萌的聲音,正懊惱的在地圖上比劃著。結合蘇聯提供的步兵師的武器,除了沒有配備坦克之外,其他的武器都算比較齊全。加上一個重炮團,這種裝備對上鬼子絕對占天大的便宜。

  但問題是,在黃土高原上,竟然沒有一條公路能夠保證蘇聯的重炮,能夠順利快的機動行進,這些動不動就有十幾噸的大家伙,完全成了擺設。

  李萌見主席已經走進了屋子,正想要叫曾一陽,主席回頭對李萌一笑搖搖手,讓李萌不要出聲,只見主席熟稔的拿起了對桌上的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根。

  “要是日軍西進,把他們騙過來打就好了。”曾一陽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顯得有些入神。

  沒想到,曾一陽自言自語的說著,還真有人答話了。

  “短期內,這個仗是打不起來咯”主席見曾一陽回頭,豁達的笑道:“現在蔣介石可對河南盯得緊,日軍沒有重兵,休想叩開從舞陽、葉城、駐馬店一線進入湖北的大門。加上幾場大仗,日軍損失也不小。想要突破漢水防線,南下,西進威脅武漢逼蔣介石就范,沒有二十個師團,這仗打不起來。”

  “主席,你來了,您看……”曾一陽有些拘謹道。

  這時候,李萌正好拿著茶杯和水壺送了進來,曾一陽連忙起身給主席到倒茶。

  “看你正在看地圖,這是凝聚思路的時候,打斷了就不好了。說起來我們gcd黨人就是看著地圖過來的。以前被蔣介石的中央軍追著跑,沒有地圖,連路都不知道。后來……”主席感慨了幾句,忽然好奇的看了一眼曾一陽,也不說話,就是笑瞇瞇的看著。

  曾一陽被看得不好意思,順手抹了把臉,心說臉上也沒長痘痘,主席這是怎么了?

  “一陽,明年是你本命年吧”

  曾一陽心里一驚,難道說……相親?

  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主席,見主席也笑的有些勉強,曾一陽裝作為難的說:“我聽組織的……”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顧盼,像是害羞的樣子。

可主席知道曾一陽的底細啊  知道這小子就會裝,而且還裝的像個不懂人事的小mao孩,可要說骨子里,曾一陽比誰都精明。如果有人說,曾一陽不懂風情,跟其他從軍隊中走出來的高級干部一樣,直來直去,主席是一百個不信的。

  “你就裝吧”主席哈哈大笑,心里去在為妻子的熱情而擔憂:“說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可聽說,你和秋白同志的養女有來往,難道就不怕傷了兩家的感情?”

  “這個?”曾一陽還真沒有考慮,雖說和李湘敏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們的關系一直若即若離的樣子,讓曾一陽都找不準脈搏。抬頭望著主席,眼中清澈的如同一汪秋水:“組織決定出面了嗎?”

  “沒有”主席頭皮一麻,很快就給曾一陽定性為多情種子,這家伙,就是沒有個常性。算了,還是讓他自己去找吧就曾一陽的身份,找個女學生也不苦難,更難得是,要是曾一陽還不懂風情,黨內木訥的人也就太多了。

  從小就知道,女學生容易愛心泛濫,要比男學生好騙的曾一陽。難道會找不到媳fù?

  回想起另外一位黨內的青年名將——林總。

  兩人的性格幾乎是天壤之別,當年組織出面給林總找愛人,可是出過大笑話。

  擔任抗大校長的林總,由組織安排解決其婚姻問題。當一名抗大女學員被帶到校長室后,例行公事的那位同志并沒有向這位女學員講明是什么一回事,就自個兒跑了。

  女學員只當是林校長找她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靜靜地等著校長話。可是,干巴巴地等了好一會,并不見校長開口,兩個人都尷尬地坐著。突然,說話了,當頭一句就是:“我們結婚吧?”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的女學員頓時愣住了,當她明白過來確是林校長向她求愛時,“哇”的一聲,哭著推門而出,邊跑邊喊:“我不干我不干”

  黨內很多老同志都出現過這樣的洋相,不少同志年紀都不小了,但還單身,需要組織上為其考慮個人問題。

  男人都知道什么樣的女人好看,這個不用多說。關鍵是新netv學生,水淋淋的站在老面前,男人想的是吃啥,女學生想的是看啥。

  要是從井岡山下來的老紅軍,不懂女學生想要什么,主席還能理解。

  但曾一陽?

  當年,在北京大學里,曾讓要教書,又要搞運動,曾一陽基本就被放養在學校里。才四五歲的小男孩,也討人喜歡,漂亮的女學生對小孩那里會有堤防?只要在校園里,曾一陽甜甜的叫上一聲:“好姐姐。”一天的零食和吃飯問題都解決了。

  整個是人小鬼大,當年主席也算是見識過其利害的。難道說,長大了,人就變得木訥了?

這肯定不可能  于是,主席搖著頭,對曾一陽笑道:“你賀大姐叫你晚上來家里吃飯。”

  曾一陽歪著腦袋細想了一下,原來自從回到西北,在中央工作后,就沒有去過主席家吃飯。主要還是,工作太多,事情也瑣碎,讓曾一陽忙的有些暈沉沉的。

  “……《執政目光》……”主席很快就被曾一陽寫的一段文字給吸引住了,一種全新的言論,一下子把主席吸引住了。

  “……政黨要實施自己的施政綱領,必須要取得政權為保證……好、好……”主席一邊看,一邊點頭贊嘆著。就像是入了迷似的,看的極為仔細,甚至還從口袋中拿出來自來水筆,在稿子上打上記號。

  這篇文章,曾一陽不過是閑暇時寫的,還沒有寫完,不過其中提到的很多的想法,卻是非常吸引人。尤其是,在黨今后展中,要以執政黨的思路,來縱觀全局。

  因為,從紅軍開始,gcd人都是一種反抗的心態,來看待的。

  很多人只不過單純的認為,搞一個聯合政fǔ就安全了。但也有人認為,聯合政fǔ是需要,但也不能脫離對軍隊的控制。

  這是由于實力所決定的眼界,和個人的英明無關。事實上,黨內幾乎沒有一個人認識到,黨有一天可以執政國家,反而忽視了很多在執政中應該提前重視的觀點。

  比方說,城市的規劃和建設;企業的如何展;什么才是中國的國情,以及和蘇聯的區別等等。

  曾一陽的這篇文章正是從這些被忽視的方面,闡述一個執政黨,需要在不同方面,整合社會的所有資源,從而使國家走上富強之路。單純的軍事,只能讓國家走入一個誤區。

  “下面呢?”不一會兒功夫,主席就看完了。就幾張公文紙,每張紙上也不過寥寥百余字,看的快一點,就幾分鐘的時間。

  “下面沒有了……”曾一陽接口說道,見主席不解的樣子,忙解釋道:“下面還沒有想好。”

  主席想了想,鄭重道:“這篇文章是顆炸彈,就不要出去了,但是可以在黨內小范圍討論。你的這種想法很好,對于管理一個國家,我們黨還沒有具體的經驗,就算是現在的西北,大部分都是軍管體質下,很多地方出現了弊端。尤其是你說的城市管理,和企業工礦的管理上……”

  主席說這些可是切身體會,雖然主席很反感蘇聯的干預,尤其是斯大林個人認為,要盡力控制黃河以北的區域,加上西北三省,和國民黨建立聯合政fǔ。

  這顯然是符合蘇聯利益,卻是明晃晃的分裂中國的舉動。

  主席絕對不能答應這種條件,就蘇聯現狀。和蔣介石政fǔ的短時間合作,不過是建立在蘇聯在遠東的防御體系上。

  如果中國不抗日,蘇聯就要和日本對上。這是斯大林說什么也不愿意看到的。

  “主席,我們黨在經歷的一年的抗戰之后,在華北和中原,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如果全力展抗日武裝,我估計,在三年內,就能對除大城市和主要鐵路干線之外取得控制權。這其中包括大片的農村,還有小城市,如何管理城市和農村將會成為大問題。”

  “加上日本先天性的資源缺陷,其戰爭的持久力并不出眾。五年的時間,將日軍趕出中國也是可能的。當然,先控制華北,壯大黨領導的北方的抗日武裝……然后在日軍實力最弱的時候,出兵東北……”曾一陽說道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主席聽著曾一陽的解釋,忽然低頭看了一眼曾一陽還未完成那篇文章上,只有一個標題——用軍事行動來達到政治目的。

  答應蘇聯的要求,增加對東北境內的抗日武裝的投入,甚至將一支精銳的部隊,投入到東北五省。但是關東軍過五十萬的兵力,實力差距上,實在是太大了。

  走出關外的部隊,很可能就會被關東軍合圍,成為外交上的犧牲品。

  加上,蘇聯的援助其實并不可靠。主席想了想說:“現在出兵關外,還不是時機。”

  曾一陽聞言,身軀一凜然,他就等著這句話,連忙帶笑道:“主席英明”

  “在我這里,拍馬屁是沒有用的。”主席笑罵道。

  “肺腑之言啊主席。”曾一陽拍著胸脯正色道,他從來都認為,這時期并不是在東北壯大抗日武裝的最好時機。可共產國際越鬧越大,說什么保衛蘇聯,支援遠東蘇軍。

  蘇聯還需要支援?

  這個論斷,曾一陽是說什么也不會茍同的。

  曾一陽回頭笑著對賀大姐問道:“大姐,今天來什么人了還用得上您親自下廚?”

  “你這個大司令來家里,還不興許我給你做頓好的!”賀大姐一擼耳邊的短,干練的將曾一陽手中的水桶提起來,看著一桶水,已經被撒掉了半桶,心知曾一陽也干不來這種活。

  曾一陽高興的樣子也不似作假,搓著手,對賀大姐笑道:“我可看見廚房里掛著一掛臘腸,眼看這天熱的,再放就要壞了……”

  “今天才去城里買的,怎么會壞。你也別惦記了,就是給你準備的,臘肉炒蒜苗……”

  “那我就不客氣了。”曾一陽對身后的李萌嚷嚷道:“還不去搭把手,主席家的紅燒肉是一絕。現在不幫忙,到時候你還好意思吃!”

  “行啊!還沒進家門,就已經張羅了兩個葷菜,你就沒吃虧的時候。”賀大姐雖然口中埋怨著,但心里卻是開心,就數曾一陽來家里的時候,全家才熱鬧。

  主要是曾一陽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就像難得回家一趟的家里人,客氣就顯得生分了。

  而主席一家人,總是把曾一陽當成小輩,自然其樂融融。

  “一陽來了!”

  “主席……”

  曾一陽走在院子里,一邊打量著周圍,有些好奇,到底賀大姐給自己介紹了什么人?

  他心里倒是沒有負擔,后世相親,那個就一眼相中的,見個十個八個也不奇怪,好不好,先談起來再說。

  “看什么?人還沒來,總不能讓女孩子等著你一個大老爺們吧!”回家后,主席就問了賀大姐,到底是什么人。賀大姐一說,主席就有些擔心,曾一陽的心思也不好把握。

  等到飯菜都準備好了,賀大姐在書房里,將曾一陽拉出來的時候。明顯一愣,來的這是誰啊!

  曾一陽求援的眼神看向了賀大姐,對著李湘敏,他自己也慌神了。這算是什么事?自己和李湘敏說不定道不明的關系。像是在談戀愛,但絲毫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加上曾一陽一直在外帶兵,很少有閑下來的時間。

  就曾一陽的理解,這年頭,女孩子結婚早。

  李湘敏比自己不過小一歲,擱在平常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

  這頓飯吃的曾一陽冷汗連連,李湘敏憂怨的眼神,讓他心中頓時愧意難當。原來李湘敏還等著自己,而他卻心思活絡的去相親,這雖然趕不上陳世美的移情別戀,但也算是薄情了。

  曾一陽還真小看了時代的風俗,這個年代,女孩子雖然開始有解放的思netbsp;

  但絕大部分的人,都還按照原來的規矩辦。

  女人就像是這個社會的附屬品,并沒有顯得如何重要。而曾一陽的地位,更是讓李湘敏無路可走,除非狠下心,離開國內,到蘇聯去學習,再乘機將國內的關系斷掉。

  但李湘敏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更是舍不得家里人。

  兩人的關系并沒有挑明,這和曾一陽常年在外有一定的關系。還有就是在西北,李湘敏也被瘋傳,是曾一陽的未婚妻。這年頭,有著愛情追求的大部分都是青年學生。

  李湘敏在魯藝中,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但那些青年,對其畏如蛇蝎,根本不敢逾越那道鴻溝。再說,李湘敏對不熟悉的人,性子也冷,也就有了冰美人的稱號。

  伶牙俐齒的曾一陽,此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想了想,只能給李湘敏使勁的夾菜,很快,李湘敏的碗中已經堆起來慢慢一碗。兩人像是很有默契的樣子,李湘敏也做著和曾一陽一樣的事情。

  眼看這飯,吃的是越來越沉悶。

  “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主席放下飯碗,起身準備出去走走。還對賀大姐眨眨眼睛,賀大姐宛然一笑,推身和主席一起出門。臨走賀大姐還故意說道:“要去魯藝看戲,不到半夜,不會回來。”

  曾一陽瞄了一眼主席的臥室,心里一陣膽寒,好像對主人不太恭敬。

  眼看天色有些昏暗,天氣也不像正午那么悶熱了。反而胸口的這口邪火一直下不去,曾一陽低聲問:“你都沒吃,是不是不合口味。”

  李湘敏一聽這不要緊,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這下子,曾一陽可就慌神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容易勸住了李湘敏,不再哭了,心說,還是把她送回魯藝。

  可曾一陽心里這么想,但嘴上卻說:“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嗯……”李湘敏羞澀的點了點頭,出門的時候,還有些慌張,像是深怕碰到熟人的樣子,讓曾一陽總算找到了一些自信。瞪眼將礙事的警衛員趕了回去,兩人這才并肩出門。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曾一陽有些傻眼。黑燈瞎火的樣子,等走到河邊,天就全暗下來了。

  黑夜,也有好處,曾一陽總算膽子大了一些,牽上李湘敏的手的時候,明顯的有些掙扎,不過力量不大。這讓曾一陽心中一樂,原來他對瞿叔家的淑女教育有種不屑一顧的樣子的,但事實勝于雄辯。李湘敏這個女游擊隊長出生,野慣了的山里妹子,竟然也變得婉約起來。

  流水潺潺,月上枝頭,銀白色的月光,柔和的灑在水面上,將河水點綴的熒光點點,宛如星河。

  夏蟲肆無忌憚的嚎叫著,找尋著這個季節,屬于他們的幸福。

  雖然有月亮,但曾一陽還是走的一腳深一腳淺,跌得撞撞的,不時的還要李湘敏來拉一把。他到沒什么,但幾次肌膚相親,李湘敏的身體越來越燙,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來。

  遠處一個靠近水邊的谷場上,一堆堆稻草在黑暗中,對曾一陽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去休息一下吧!”

  躺在麥垛上,曾一陽有些無語了,這種地方一直都是農村男女相會的好去處。尤其是天還熱一點的時候,更是野鴛鴦相會的佳處,曾一陽有些擔心的支起身體,掃視了一下周圍,直覺告訴他,周圍沒有人。

  黑夜……麥垛……

  這兩個毫無關系的名字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黑屋,大床一樣耐人尋味。而這些,都是曾一陽一步步引入的段子,看著像是一場陰謀。

  再次躺下去,伸手可及的佳人正躺在旁邊,曾一陽滿腦子想著禍害小姑娘的段子,可臨了反而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還以為你去蘇聯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曾一陽有話沒話的說道。

  “媽媽說,男人在外面要以事業為重。讓我……”李湘敏低聲的說道,除了銀鈴般的嗓音,低聲的時候,如同山間的溪流一樣,清澈而又通透。

  “這些年在外,空下來的時候,一直擔心你會不理我了。即使回來了,也不敢去看你……”

  “等回去,我送你一張照片……”

  漸漸的,曾一陽也自然了起來,原來李湘敏對曾一陽的感覺還不錯,甚至也有心里準備。

  曾一陽聞言,心中一樂。原來,這小妮子也怕自己飛走了,還給自己一張照片,讓想她的時候看。

  “還是不用了。”曾一陽略感憂傷的說道,就像是分手前的一剎那,情人之間說的思念已成為往事那樣,曾一陽也煽情了一把。

  感覺身邊的佳人身體一震,曾一陽伸手摟住了細腰,輕聲在李湘敏的耳邊說:“以后,我去那里,你就去那里。照片哪有真人美!”

  感受著佳人輕柔的秀拳,輕輕的在自己胸膛上捶了幾下,曾一陽得意的笑著。

  畢竟,被當成曾家準媳婦這么多年,李湘敏也漸漸的想開了,不過她故作鎮定的樣子,心里卻是慌的如同被驚著的小鹿一樣,砰砰直跳。

  “不要,在外面呢?”

  “外面?”曾一陽一愣,耳邊盡是夏蟲,田蛙的叫聲,早就耐不住了,野戰的刺激,更是讓他迷失了。

  夜色中,渭水邊上的一個不知名的打谷場上,多了兩個年輕的喘息聲……

  第二天,天蒙蒙亮,兩人相視一笑,看著遠處的村落中,升起裊裊的炊煙。

  匆忙的整理了一下了衣服,跳下麥垛的時候,李湘敏身形有些踉蹌。

  “我背你。”

  李湘敏臉上一紅,低聲抗拒著:“不要。”

  “沒人敢說閑話,那個不開眼的,你老公給她穿小鞋。”這時候的曾一陽意氣風,正是表現的時候,自然不敢李湘敏愿不愿意,托起李湘敏就走上了回去的路。

  漸漸的靠近城邊,李湘敏說什么也不肯呆在曾一陽的背上,低著頭連和曾一陽并肩走的勇氣都沒有。

  曾一陽回頭看了一眼李湘敏,低聲說道:“回去我們就向組織申請結婚。”

  這句話,總算讓李湘敏有了一些勇氣,畢竟這個時代,先上車后補票是可恥的。

  而她和曾一陽,昨天晚上就玩了一次‘飛車黨’。

  曾一陽推開主席的院子,盤算著找一個證婚人,在西北,還有比他老人家更合適的。

  “主席,我要申請結婚!”

  院子里,主席正在火。任老總正在指揮警衛團的幾個營長,去找人。曾一陽的警衛員李萌更是低頭在墻角不敢支聲,而賀大姐看到門口的曾一陽也有些傻眼。

  等到看見李湘敏臉色net口的時候,聯系上曾一陽頭上一根不起眼的麥草,大家都笑了。

  院子里大部分都是過來人,都明白曾一陽這一宿干什么去了……

  也不再去跟著那些魯藝的藝術家學習,反而呆在家里的時間多了起來,主要還是照顧曾一陽的工作。

  此時,李湘敏正滿臉通紅的改著兩塊碎花布頭。

  曾一陽的愛好很多,但很多都是三分鐘熱度。除了一些他真正看重的方面,才會花費巨大的精力,在有可能獲得一些成就。

  這次也不例外,結婚是大事情,家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看著不太重要的東西。

  比方說,從后勤,領到了一匹花布,曾一陽腦袋一熱,夸下海口,要給李湘敏做衣服。在曾一陽的眼里,花布的作用,甚至連留聲機和收音機都比不上。

  裁縫是一個細心活,還要心靈手巧。自問沒有缺心眼的先天缺陷,可手巧可和曾一陽的距離比較遠了。但在李湘敏面前,曾一陽是一個完美的人,自然滿懷期待。幻想著曾一陽親自做出來的連衣裙將是什么摸樣!

  可是,李湘敏第一天晚上就有些擔驚受怕的看著曾一陽將一匹布都裁成四四方方的布頭。等到面對著一大堆小布頭,曾一陽再看了一眼自己設計的草稿,頓時有些傻眼。

  他要做的是連衣裙啊!可不是丐幫的百衲衣!

  這不,腦子活絡的曾一陽立刻想到了用最少的布,做成最時尚的衣服。

  “一陽還是早點休息吧!”李湘敏是沒轍了,曾一陽的倔脾氣對于失敗是很敏感的。

  尤其是,面對著一大堆布頭,曾一陽眉mao微微揚起,腦門直冒汗。關系到自己的英明決定,曾一陽不容忽視:“你先睡,早上起來,我保證,你一定會驚喜的跳起來的。”

  李湘敏確實是驚喜的差點跳起來,而且還臉紅耳赤的。

  看著僅僅巴掌大的‘衣服’,曾一陽自豪的告訴李湘敏,她的老公為他設計了一套‘比基尼’,何為‘比基尼’,就是最貼身的內衣。曾一陽自夸,自己做出來的內衣,堪比世界上最偉大的設計師。等到曾一陽告訴李湘敏,這些‘衣服’該怎么穿的時候,李湘敏像賊一樣,慌張的看了一眼門口。

  立刻將一大包衣物都團起來,放在家里最大的那個箱子的底下,上面還蓋上了一床被子。

  想要找曾一陽理論,這些羞人的衣服怎么可以穿的時候。曾一陽早就不見了蹤影。不過桌子上一個小巧的圍裙,讓李湘敏心中的慌亂,頓時產生了一絲絲的甜意。

  “也許,小資產階級的思想,正是這樣吧!”李湘敏怔怔的看著那堆針線粗糙的衣服,臉上紅撲撲的。

  其實,李湘敏還真的誤解了曾一陽。

  曾一陽還真的下過苦功夫的,就打量大街上的那些女孩子,他就花費了不少時間,還有被誤解為色狼的危險。不過經過幾天的摸索和細致觀察,曾一陽終于現了大街上所以年輕女人的一個通病。

  衣服松松垮垮的,看著就沒有精神,尤其是年輕女孩子,更是無法在夏天,秀出曼妙的身姿,這才讓曾一陽產生了靈感。

  “小李在家嗎?”賀大姐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李湘敏慌張的站起來,拿起手上的兩塊布片,就往席子下面塞。這樣還是手腳慢了一些,被賀大姐看了個正著。

  “咦,這不是碎花布嗎?你怎么做了圍裙了,太可惜了。”按賀大姐的想法,這樣好的布,做上一件襯衣,才是正途,做圍裙,完全是那些不會居家過日子的小媳婦干的事情。

  李湘敏總算是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看到,心里慌的砰砰直跳,但臉上還是浮出少fù般雍容的微笑:“這是一陽做的,本來想做幾件衣服的,但最后裁小了,只能做圍裙了。”

  賀大姐佯裝怒氣沖沖的說:“是那個裁縫做的,我找他去。”她有心教李湘敏一些女紅。

  李湘敏知道賀大姐想差了,趕緊解釋道:“一陽親手做的,一匹布就做成了這條圍裙。”

  賀大姐長大的嘴巴,久久沒有合攏,隨即羨慕的說:“他還真疼你,不過這也太敗家了。一匹布,夠做好幾身的了,留下的布頭呢,我給你們做幾雙襪子,也省的到時候去買了。”

  賀大姐是好心,不過李湘敏頓時臉色通紅,一口認定,布頭都沒有了。

  “你手里不是嗎?”賀大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李湘敏手中團著的一塊小布頭,隨手就拿了去,張開后,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一眼李湘敏。

  “大姐,這不是的……”李湘敏忙道,伸手就要往會奪。

  有些東西,是不需要特別的解釋的。賀大姐比劃了一下,就現她手中的布頭大有來歷,臉也紅了起來,肉著李湘敏道:“要死了,這你都敢穿?”

  李湘敏將頭埋的低低的,心里一個勁的哀嘆:這回連出門見人的臉都沒有了。

  賀大姐一眼就看出了,手中的內衣,應該是出自李湘敏的手,針腳很細,也很得體。湊到李湘敏耳根子邊上問:“穿的舒服嗎?”

  李湘敏心慌的點點頭,隨即又拼命的搖頭,這樣子。賀大姐滿意的笑了笑,隨即神秘道:“我試試?”

  “哦,我出去……”

  “走什么走,大家都是女人。”

  好在是夏天,賀大姐換上后,立刻就感覺身姿挺拔了不少。看著慌張的縮在墻角的李湘敏,她也無語了,才想起來找李湘敏就是為了安排她的工作,就問:“小李,你男人可不是個落家的主。一個人在家,沒有工作,會寂寞的,婦救會那里正好有一個宣傳部長需要人,我推薦了你……”

  “我不去。”李湘敏低聲說道:“在家里挺好的。”其實她一直想著,曾一陽不久之前說的那句話,曾一陽到那里,就不會忘記帶著她。

  而婦救會的工作,也是走東家,到西家。加上曾一陽經常要下部隊,這樣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要沒有了。

  賀大姐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她也沒白來。

  韓城,這座三方面軍抵擋過十萬晉綏軍的古城,曾一陽在城外,看著視線內巍峨的古城,感慨萬千。

  曾經他也有過戰死韓城的準備,那場仗打的實在是太艱巨了。

  7ooo三方面軍的戰士,駐守韓城,對上閻錫山的十萬大軍。曾一陽守了一周,閻錫山就攻了一周,韓城周圍的陣地一個個都丟失,最后城門都無法堅守,只能巷戰。

  要不是閻錫山的損失太大,加上傅作義的騎兵被圍。說不定幾年前,自己就戰死在這里了。

  那時候,曾一陽才18歲,大好的年華還剛剛開始。再次來到韓城,他已經結婚了,事六年,除了唏噓時光匆匆之外,也感慨人生的變化。

  幾年前,他懷疑婚姻是一場困局,而現在他意氣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憂愁少年。

  在城中的人想出去,在城外的人想進來。這就是《圍城》中表達的婚姻。

  看的讓人不寒而栗,因為就像是墳墓一樣,偉大如始皇帝那般的人物。一邊在求仙問道,另一邊,還在為自己建造規模宏大的陵墓,還不是因為這是免不了的結局。

  錢鐘書讓人熟知的就是他的那本小說——《圍城》。

  曾一陽雖然不知道錢老是否已經動筆,但他在后世可是看過多遍。

  而曾一陽,一直深信,婚姻也正像錢老所說的那樣,充滿了誘惑,可一旦進入后,就成了一堵高墻,圍在里面的人,時刻都準備著越獄。

  或許是,曾一陽的眼界太高;也可能是他現在的事太多,經常要帶著參謀們去各地的防區視察。

  距離產生了美,也讓他的平靜如水的生活中,多了一絲漣漪,一絲旖旎的漣漪。

  婚后,半個月,曾一陽去了韓城。作為整個黃河防線中的最重要的一環,韓城的地理位置和山西的運城隔河相望,周邊是山地,一邊是河灘。是一個易守難攻的險地。

  但也是一個絕佳的渡河地點。

  主要是其優越的地理位置決定的,對山西日軍來說。進攻韓城上游的延川、綏德,一方面渡河不容易,另外就是從山西中部來的補給,非常難送達。加上12o師在這一代活動,并建立呂梁根據地,日軍想要安全的將物資送到黃河灘涂都不是一場易事。

  曾一陽拿起望眼鏡,站在高坡上,看著遠處的黃河,像一條黃色的絲帶,將這邊的山,和那邊的平原隔離。

  黃河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作為山西的糧食主產區之一,運城是日軍占領的重要區域之一。這片廣大的平原,甚至要負擔起在山西日軍四個師團的一半軍糧。

  不過,運城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片大好的平原區域,易攻難守。

  除了幾處城池之外,周圍都沒有適合防御的區域。除非用大量的鋼筋水泥建設密集的碉堡群,才能讓日軍望而心嘆。

  可閻錫山手上的資源,連在大同構建國防防線,都力不從心,更別提后方區域了。

  忽然,斜對面的山頭上,有一片閃光。

  看著不起眼,但曾一陽隨即想到了,有人在用望眼鏡窺視著他們。

第一一九章看似多余的防線  李萌立刻就站到了曾一陽的面前,用身體擋住了曾一陽。

  還對身邊的戰士使眼色,讓戰士們在周圍擋netg人墻。曾一陽心里感激,這些警衛都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讓自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不過在韓城附近,這樣做,并沒有意義。咳嗽了一聲說:“大家別緊張,沒有敵人。”

  “你們注意看,在我們西面就是黃河河防重地——韓城。而對面的那個山丘正是城外最高的山頭,這種地里位置,一般都是防御的重點。不但可以可成戰場瞭望觀察的指揮所,在戰時是整個戰場的最高處,架設火炮,其射程至少能夠增加兩成。”曾一陽一邊說,一邊舉起望眼鏡,正面打量對方的陣地。

  兩山間隔的并不遠,也就一兩公里的樣子,在望眼鏡下,連對面的人都看的真真的,細細一找,還真的找到了一個熟人。

  這一刻,曾一陽回想起了幾年前在江西的那一幕:

  “好小子,這仗打的痛快。哥哥跟你商量個事,來我的四師,副師長的位置給你留著……”

  “哎,別走啊來不來說個話啊不行……,得嘞,我這師長讓給你總行了吧不過,你得把那十幾門迫擊炮給我拉過來,咱們合伙……”

  曾一陽嘴角揚起的微笑,想到了正是他剛剛回國不久,在浙西攪合的天翻地覆。打下了一片天地,進入江西后,認識的第一個紅軍師長,就是張錫龍。

  張錫龍看上去瘦小單薄,可性格開朗,是個自來熟。

  而對面山頭上,站在高處的那個人,正是張錫龍,曾一陽眼里的老大哥。

  曾一陽這次帶著的,都是作戰參謀,除此之外必要的警衛,人數雖然不多,也有上百人。一部分在山腳下,跟隨他的不過是十幾人。

  停下來,研究地形,無非是考驗手下的參謀的能力。

  紅軍擅長山地作戰,但不是山地攻堅戰,而是山地伏擊戰。對于攻堅戰,紅軍由于長期缺乏攻擊武器,而被忽視。現在的情況好來了一些,西北的幾個兵工廠,也能夠大致滿足軍隊的需求。

  但重武器還是缺乏。所以,在紅軍大學也好,西北軍政大學也好,參謀科出來的學生,大部分都以基礎作戰為學習目的,主要講述的還是運動戰、游擊戰、和山地伏擊戰。

  曾一陽在結合實際現,八路軍和4o軍在北方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全部投入單純的防守。

  大部防御,重點進攻的格局,是可以實現的。

  不過,對于現階段,干部隊伍中,對攻城,山地攻堅等作戰,還是略顯生疏,在指揮上有待加強。

  等訓練好部隊,和干部隊伍之后,打過黃河去,才是曾一陽最想的。

  反正,曾一陽想的很清楚,讓他當這個司令可以,但他不是來當守土將軍的,可不是讓鬼子打上來受氣的。從整個戰局上,日軍絕對無法容忍山西的不穩定,但兵力上的欠缺,然讓他們根本無法動整個華北的全面進攻。用數量上的優勢,壓垮八路軍和4o軍的整體防御。

  這樣一來,華北日軍只能采取重點進攻,加上還要防御已經占領的交通線、城市。即便寺內壽一兵力上再多一半,也用起來捉襟見肘。

  在往北,就是黃河的龍門,兩岸雖然相隔不到百米,但是湍急的河流,不亞于瀑布。急而下的河水,如同射出的利箭,急而下。只有在黃河封凍的時候,人員才能在繩索的幫助下,來到對岸。但兩岸高聳的崖壁,讓火炮和汽車只能興嘆,步兵組成進攻部隊,這樣的買賣,日軍是不會去做的。

  失去了重武器,日軍的作戰能力,也強不到哪里去。

  甚至即便有重武器,日軍也不可能在山地之間,快的行動,加上需要保護補給線,這樣的戰爭只要日軍敢開戰,結果必然是慘敗。

  “長,張司令來了。”

  再一次見到張錫龍,曾一陽不僅一愣,張錫龍比印象中老了很多,皮膚干巴巴的,也有些黑。不到四十歲,臉上已經都是皺紋了。

  “老張,你這是?”曾一陽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些年,沒仗打,人都閑下來了。這以前打仗落下的債可都找上門來了。”張錫龍無奈的笑笑,身上到處都是傷。當初醫療條件差,負傷只能簡單的包扎一下,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

  有些傷口,連彈片都留在身體內。日子久了,這傷痛也一點點找上門來。

  現在別說陰雨天的時候,渾身疼的難受。連起風的日子,也要痛上一陣。正是因為這些傷痛,張錫龍留在了陜西,沒有跟著八路軍去山西。

  好在后方的醫療條件好了不少,這些天養下來,張錫龍的身體也漸漸的恢復了。雖然看上去瘦弱,但精神頭不錯。

  曾一陽唏噓一陣,不知道說什么好,好在張錫龍也知道對方的來意,于是隨身將一份地圖拿出來,笑著對曾一陽說:“我這是來交考卷的,讓這個大司令給評評分數。”

  “不著急,先到處看看再說。”曾一陽讓身邊的參謀將防御圖收好,然后在張錫龍的陪同下,在韓城各處的陣地走訪了一陣。

  正如,曾一陽試想的那樣,韓城的防御已經足夠了,至少短期內日軍不會西渡黃河。

  “這么多士兵,呆在這里,看著鬼子在河對岸耀武揚威,我就生氣。真想哪天夜里,帶著部隊殺過去。”張錫龍不滿的看著河對岸的鬼子陣地,和他這里一樣,都是河防陣地。

  修的也很簡單,大部分都是閻錫山在主政山西的時候修建的。

  “打過去不容易,日軍增援部隊反應快,加上鐵路公路便捷,日軍想要調動兵力也容易。反而,吸引對過來,不過現在日軍連整個山西都沒有占領下來,說這些太早了。”曾一陽指著地圖上幾處渡河口,孟津威脅不到陜西,風陵渡對岸更是有一戰區一個軍的防御部隊。

  日軍想要突破這些重圍,可不容易。

  曾一陽當這個河防司令,在陜西的留守部隊,不去找鬼子麻煩,在運城的鬼子就樂翻天了。

  張錫龍多年不見,再次見面的時候,連曾一陽都感覺有些生分了。

  見張錫龍玉言又止的難受勁,曾一陽不由樂道:“當年你可是摟著我的脖子,死乞百賴要我給你當副師長,我沒答應,你還說我不夠朋友。難道多年不見的老兄弟,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張錫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幾聲,才說:“好,既然你還認我這個老哥哥,我就說幾句。”

  “可憋死我了。”張錫龍趴在黃河邊上的工事內,指著對面的鬼子對曾一陽問:“你知道對面的鬼子是那支部隊嗎?”

  “2o師團,怎么了?”曾一陽狐疑道。

  張錫龍恨恨的一跺腳,見曾一陽裝傻充愣,但卻是不出火來,只好耐心道:“2o師團早在山西的時候,就被你的4o軍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運城的這個2o師團,是新編的師團,不過三個聯隊,就看家護院的本事都不濟。要不是軍委有命令,讓我駐守韓城,不準進攻。我早就帶著部隊沖過去了。”

  “這就是你的想法?”

  “是啊”張錫龍脖子一梗,硬生生的道。

  “咳咳咳……”曾一陽尷尬道:“敢問張大哥,您老手上有多少兵力?”

  “一個河防旅,整整三個團的兵,還有一個炮營。”張錫龍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后想了想,接著說:“兩個地方團,武器是差一點,但要說打鬼子,都含糊。”

  曾一陽古怪的看了一眼張錫龍,他現在才明白了,軍委為什么要急著把他從前線調回來。原來都是這些地方軍區的司令給鬧的。

  沒有一個強勢的人,顯然鎮不住他們。加上4o軍分兵3處,主力是以山東軍區為主。曾一陽在河南起到的作用不大,所以才讓曾一陽帶著4o軍直屬部隊,編成一個縱隊,趕到陜西。

  有一個人比曾一陽更適合這個位置,就是彭總。

  但彭總要是走了,山西的八路軍讓誰去指揮。

  所以,只能將曾一陽調到陜西,希望能夠震懾住這些從紅軍過來的猛將們。

  “老弟,聽哥哥一句。你手上不是有一個縱隊嗎?差不多也有一個師了,我們合伙,去河對岸一票,把運城拿下來。”張錫龍見曾一陽神情古怪,還以為心動了,立刻接著話蠱huo道。

  “這可是戰略進攻,要上報軍委的。”曾一陽實在沒轍了,推脫道。

  “你不就是司令嗎?我是前敵指揮,這事再簡單不過了,打下運城一不難。我知道你擔心什么?就怕運城是平原守不住,沒關系,把繳獲的武器彈藥都拉回來不就得了。”張錫龍理所當然的說道,陜西足足有六個師的兵力,加上地方部隊,總兵力不下十萬,有這么多的部隊,也不缺他一個旅的兵力。

  “我擦,你以為是走親戚呢?”曾一陽完全是被張錫龍的想法給逗樂了,他也太不把鬼子當回事了。

  “對,就是走親戚的感覺。”張錫龍笑道。

自從他派出了偵查員,現日軍和晉綏軍部隊打的難解難分,張錫龍心里頓時活絡了起來。多想一些,這心口就像是有一只貓爪子在撓,渾身都難受。紅三軍團的招牌,說是挑剩下的,再不濟,也比晉綏軍要強一些吧  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

第一二零章中日決戰之前  在偽滿的邊境之爭,讓日軍高層都很驚慌。

  好在,最后準備上前線的19師團,接到前線蘇軍先退了,這讓一場愈演愈烈的摩擦,有種高空墜落的失重感。

  失望的人很多,蔣介石就是其中之一。

  遙想,蘇日開戰,最后日軍即便抽調再多的兵力,而無濟于事,關東軍8個師團,對上蘇聯遠東方面軍,在軍力上就吃虧很多。加上日本是海軍強國,在6軍上,算不得一流強國。

  可蘇聯不同,遠東蘇聯海軍要抵抗日本海軍。自從《華盛頓條約》之后,日本海軍的展,戰列艦的展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多艘在建的戰列艦,都改裝成了航母。

  但這種不經意間的變通,讓日本海軍走到了整個世界海軍的前列。

  強大的航母編隊,數量龐大的魚雷轟炸機,戰斗力構成的空中打擊力量,讓日本海軍的實際戰斗力越了美國,直逼英國。

  可是,遠東的軍事沖突,是在6地上生的。擁有8oo萬6軍的蘇聯軍隊,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巨無霸。日本在海軍上的優勢,在偽滿邊境,立刻成了劣勢。

  因為海軍消耗的資源,要比6軍大的多,但作戰范圍卻是在海上。

  對手是一個內6國家,一切戰爭所需要的資源,在其領土范圍內都能找到,而且還很富裕。就不存在,用海岸線,來封鎖對手戰略資源的可能。這也是一個島嶼國家,對上一個大6國家,其最鋒利的武器,無法使用的憋屈感和無助。

  于是日軍大本營,在衡量之后,還是決定先將中國戰場的問題解決,讓其沒有后顧之憂后,再對蘇聯動軍事試探。

  問題又來了,中國戰場的重心絕對是蔣介石。

  可國民政fǔ自從抗戰開始后,就一路西遷,南京失守,就先搬到武漢辦公,后來川軍的問題徹底解決后,張群入駐四川政fǔ主席。這樣,國民政fǔ的大部分機構,就又一次西遷,從武漢搬到了重慶。

  在日軍看來,武漢擁有中國排名第三的軍工企業,漢陽兵工廠。

  自從日軍拿下太原之后,中國的四大兵工廠,就只剩下武漢的漢陽兵工廠還在為中國部隊提供武器和彈藥。

  但工廠由于受到規模的限制,一直無法提供軍隊所需的所有武器和彈藥。

  所以,在戰役一開始,缺乏彈藥的中隊,只能捏著鼻子,處于防守的尷尬位置。而日軍,卻能從任何一個攻擊位置起進攻。

  就在這種局勢下,應蔣介石的要求,牽制盤踞在北方日軍,尤其是華北方面軍,在山西的五個日軍師團,防止其南下,對即將爆的武漢的會戰提供側面的幫助。

  于是,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曾一陽。看著像是一個由五個省的部隊組成的級軍團。

  包括在陜西中央的直屬兵團,西北三省黃河沿岸的河防軍,六個軍墾師,三個騎兵師等,總兵力過4o萬,可實際上,上述的部隊,一般左右都在種地。農忙之余,才對進行軍事訓練。

  四個師在開礦和做工,連帶著工廠和礦山的保衛工作,都由其承擔了;騎兵師一共才三個,兩個在放馬……

  真正可以用于進攻的野戰兵團,不到十萬人,還分散的很。

  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山西和陜西交界的黃河邊上,防御山西的日軍,進攻陜西,還有一部分被分在了漢中和甘肅。算下來,曾一陽能夠調動的兵力只有三萬人。

  這絕對是一個讓他也無語的結果,4o萬軍隊,只有三萬人可以出戰?

  這三萬部隊,還要分散各處,作為機動兵力,隨時解決可能出現的日軍進攻。

  西北五省聯防軍的出現,先讓蔣介石嚇了一大跳。連忙找戴笠詢問,這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到底如何來歷,在他的影像中,西北方面不會放著曾一陽這個大將不用,從這個龐大的作戰兵團上,就能看出其野心。

  口氣很大,戴笠剛接到手下匯報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

  但此時的軍統,實力權力越來越大,相應的實力也見長。在西北的辦事機構里,有不少軍統方面的軍官,表面是擔任軍事聯絡員,辦事員,這些不起眼的職務。

  實際上,每個人都拿著軍統的津貼,是軍統中的精英。

  而且,正和gcd在國民政fǔ中有大量的地下黨一樣,軍統和中統,也在西北安netbsp;

  將一些表面的信息匯集起來后,西安站的軍統,很快就給戴笠來的一個大致相信的信息。

  接到侍從室的電話,戴笠馬不停蹄的從軍統總部趕到了蔣介石的黃山官邸。

  心中有數的戴笠,在回答起蔣介石的提問來也是底氣十足:“校長,西北五省聯防軍看著很大,但其外強中干,甚至外強都算不上。”

  “雨農不妨細說……”陳布雷臉色有些蒼白,中日形勢不容樂觀,尤其是戰爭一面倒的狀況,讓很多已有的政策都失去了應有的效用,只能重新制定,這又落到了陳布雷等人的肩上。

  雖然國民政fǔ有行政院,但一個有名無權的政fǔ部門,最后只能淪落為養老院。

  好在,蔣介石雖然將權力都攬在自己手里,對于失去權力的那些政客們,還算寬容。至少,每個月的工資還算是按時照,沒有鬧出行政院,帶頭鬧薪的丑聞。

  “校長、先生,統計局在西北幾個省都安排有通訊站,我部精英在校長的領導下……”

  戴笠一如既往的開場白,絕對不會忘記對蔣介石的歌功頌德。但這次,卻被蔣介石打斷了:“說具體情況。”

  “西北在寧夏河套平原上,有六個農場,每個農場都是軍事化管理,平均下來,在一個農場在兩萬五千人人左右;還有三個騎兵師,其中兩個師在河西放牛和養馬;還有一些工礦師等部隊,這些都被算到了五省聯防軍內,其戰斗力很不好說……”

  戴笠眼神余光瞄了一眼陳布雷,后者嘴角掛著笑,像是不經意的點頭,讓戴笠心里一陣緊張。

  “除這些被gcd稱為軍事化農場等部隊,還有就是地方部隊,這些也都是以新兵為主。入伍不到半年,主要以軍事化訓練為主。整個五省聯防軍,有作戰能力的也就是黃河沿岸的河防部隊,漢中的守衛部隊,還有甘肅的騎兵,總兵力在十萬左右,按照我們獲得情報,曾一陽最多能夠指揮其中的四萬人作戰。”

  戴笠的情報已經很詳細了,蔣介石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越來越現,軍統對于鞏固他統治地位的重要性,轉頭看向陳布雷和張群等人:“你們怎么看?”

  “守土不難,進攻無力。”陳誠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他是武漢保衛戰的前線總指揮。面對日軍十個師團的壓力,他是很希望,在北方的能夠多牽制一下日軍。緩解其在河南和湖北交界處的防御壓力。

  蔣介石擺斷道:“本來就不指望他們出力,這抗日的事,最后還要落到你我的肩上。”和其他人相比,蔣介石看的比較遠一些。如果gcd真在西北三省養了4o萬大軍,他真的要睡不著了。

  雖然蔣介石口口聲聲說:“抗戰的重任是在的肩上。”

  但在暗地里,連他都不信,憑借中國的力量能夠將抗戰進行到底。

  蘇日的軍事摩擦,本來讓他看到了希望。只要中蘇聯合,最后日本不見得能安安分分的退出中國去,但國民政fǔ收復一些失地是沒有問題的。

  抗戰必勝的口號一直在說,蔣介石也一直做著將日軍趕出中國去的美夢。但天一亮,一覺醒來,現每次都是南柯一夢,沒有夢想成真的希望。而這些武漢之戰迫在眉睫,而西北竟然沒有用大規模的進攻,來拖住日軍的進攻兵力,已經讓蔣介石心中產生了決斷。

  等會戰之后,他就要左手處理西北的問題。

  閻錫山不是在山西還有十幾萬大軍嗎?

  河南還是在中央軍的手中。

  兩江還有顧祝同的二十萬大軍,這等優勢下,放任敵手的強大,絕對是不明智的做法。

  蔣介石的領導風格,更多的在于政治上和稀泥,就是對尖銳的問題不聞不問,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中國百年來留下的傷疤,而傷疤底下早就是流膿了。

  想要揭開,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這一點先天缺陷,或許還不足以讓他在晚年,還要玩跑路這一招,但他在軍事上的過多的干預,和時機把握上的欠缺,才使得他的威望漸漸的失去了光澤。

  “尾大不掉之勢……是時候該動手了。”等幕僚屬下都相繼告辭后,蔣介石暗自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心。

  蔣介石一聲不吭的坐在沙上,自從抗戰時候,gcd一直在繼續能量,大量的展其實力。但隨著抗戰的全面爆,打量部隊進入華北,尤其是以河北、河南和山西最多。

  等決戰之后,在來解決你們……,蔣介石臉色陰霾的暗自在心中下定決心……

  臨近年底,武漢戰區司令部內,燈火通明,像這樣的作戰會議,一般每天都會有。

  但如此規模的倒是不多見,與回的至少是中將身價,這也就是說,師長一級的將官,連參加會議的資格都沒有。

  在等會議主持的同時,這些難得一見得同僚們,互相問候之后,開始攀談起來。談論的內容也簡單,大部分都是武漢會戰中的一些趣事。

  仗打了幾個月,日軍攻,守的基本格局沒有改變,但在作戰中,也有整編制潰逃的戰例,缺乏訓練的新兵,在不知何為打仗的時候,還能走上戰場已經頗為不易。

  但也有消耗大量日軍的戰報。

  “六安和霍山相繼失守,北線的仗可就難打了。”

  “日寇,第六師團來勢洶洶,五戰區自李品仙部切斷其補給后,數倍于敵寇,怎奈沒能乘勝滅敵。白某人在岡村寧次面前,也是鎩羽而歸……”

  “萬家嶺大捷,長軍威,薛老虎這次要往上挪一挪了……”

  “59軍張自忠,對峙日軍兩個師團,堅守潢州十余日,竟然全身而退,其功比薛伯陵的全殲1o6師團一點都不小……”

  “薛伯陵打的是硬仗,而張自忠打的是巧仗,不能這么比。你們還不知道吧74軍自萬家嶺一役,戰損7成,而日軍第第1o師團?”

  “……第1o師團,就是胡太子在蘭封城圍了十來天,被其逃走的第1o師團?”

  “正是”

  兩人相視一愣,隨即就笑的頗為詭異。

  胡宗南坐擁7個中央軍精銳師,加上邱清泉的坦克部隊(唯一的坦克部隊)和彭孟緝的炮兵旅。對上日軍兩個師團,不但沒有像蔣介石想象的重創日軍,反而被日軍給打蒙了。

  武漢北面重鎮信陽說丟就丟了。

  作為中央軍在武漢會戰中,最精銳的一個集團軍編制的部隊,不但連陣地都守不住,反而讓出了大別山北方的門戶,就放任日軍大搖大擺的攻進來。

  都是帶兵之人,即便同住一個兵營,當初的那些同學,對胡宗南也頗有微詞。

  打敗仗,這都不爭的事實。

  此時,在會場的百米遠的距離,一間不大的會客室內。蔣介石閉著眼睛,胸口起伏著,這是他心中盛怒,才會有的癥狀。除此之外,整間房間都沒有一個人。

  自從交戰之初,薛岳指揮六個軍,在江西的瑞昌重創了日軍1o1師團,后再萬家嶺幾乎全殲日軍1o6師團。就此一役,日軍傷亡三萬多人。

  照此以往,一定能夠在正面戰場將日軍消耗干凈,抗戰勝利也不是幻想。

  即便在萬家嶺,74軍兩個師幾乎全部戰損,但這種損失值得。

  早在35年,長城抗戰之后,國民政fǔ為了獲取日軍的第一手資料,由軍事理論專家,蔣百里帶團,專門去日本進行實地考察。現日軍,尤其是日本6軍的兵力并沒有像高層估計的那樣雄厚。

  4o萬常設部隊,1oo萬在鄉軍人,1ooo萬戰爭總動員上限。

  日軍的關鍵就是前面的4o萬,加上中間的1oo萬。由于日軍兵役只有兩年,在鄉軍人也有時間之分。年紀大的,體力、信心受到了身體的局限,戰斗力并不強。

  反而日軍的常設師團,才是戰略進攻的關鍵。

  只要日軍精銳的17個常設師團損失過大,日軍就將失去戰略進攻的能力。在淞滬戰場,至少損失了4萬日軍精銳部隊,這些人都是常設師團中的老兵,可以說是日軍的種子。

  山東戰場,日軍損失三萬左右,也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尤其是第1o師團,幾乎是在三個月中打光。整個師團,就剩下了七千人,幾乎可以說第1o師團將淪落為二流師團。而其余的傷亡,也都是在日軍精銳的第5師團。

  還有山西戰場,魯西戰場16師團被殲,加上2o師團的全軍覆滅。日軍精銳的常設師團,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只要再加把勁,消滅日軍一到兩個常設師團,日軍必然會采取守勢。

  一筆筆賬,算下來,蔣介石認為,對上日軍第第13師團的胡宗南兵團,至少能夠消耗掉日軍一個師團的兵力。

  看到了曾一陽在魯西戰場上,用裝甲兵分割日軍16師團,如熱刀切黃油一般的容易,蔣介石自然想到了胡宗南兵團中,擁有最精銳的坦克部隊,這些進口自歐洲的輕重型坦克,無論在火力,和機動能力上,對上日軍的裝甲車部隊,都不會落下風。

  更何況,日軍在河南的進攻部隊,根本就沒有裝甲兵助陣。

  “敗了,說話之間,就敗了。”蔣介石喃喃的說了幾句,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似地,張開眼鏡后,人都變得虛弱了很多。

  三個多月的堅持,最后還是變得一場空。

  日軍整補了三次,都被武漢周圍的中隊消耗的差不多,眼看日軍第四次整補又要繼續,這場仗,最后比拼的就是耐力。沒想到,一直都被忽視的廣州,突然間就被日軍占領了。

  “怎么可能?”

  蔣介石怎么也想不通,日軍為什么還能夠netbsp;

“嘯劍,去叫陳誠進來。”蔣介石突然不想深究了,戰勝的也好,戰敗的也罷,跑吧都一起跑  “校長,陳長官已經在門外等著了。”蔣孝先聽見屋內的說話聲,立刻就對陳誠難看的笑了笑。

  大軍要撤退,作為侍從室的護衛最高長官,蔣孝先早就知道了其中的關鍵。

  原本上到蔣介石,下到侍從室的參謀,都認為日軍從海上進攻廣州,是日軍的煙霧彈,是哄騙人的把戲。說明日軍兵力上已經開始不濟,開始用政治迷霧,來達到軍事目的。

  當時蔣介石要求余漢謀的12集團軍抽調一個師,支援武漢主戰場。

  可幾天后,傳來的消息,讓蔣介石心里頭涼了半截。日軍在大亞灣登6,總兵力在兩到三個師團左右,七萬日軍,和只留下三個地方師的粵軍,兩者的差距,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緊接著,粵漢鐵路終點,廣州失守。在武漢的,將面臨三面日軍包圍之中,再不撤退,將面臨被日軍包圍的后,蠶食的結局。

  “辭修,你去宣布,撤兵的命令。我就不去了,薛岳那里要打好招呼,最好進入湘西,協防宜昌的防御,部隊也容易補充。”蔣介石說了幾句,煩躁的情緒又有些襲擾他的心頭,頓時也不說了,擺了擺手,也不再答話。

  陳誠也看出來了,蔣介石這是亢奮之后,一再失落,心里落差太大,才表現的心力交瘁。

  “委座,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自此武漢一戰,日軍也應該無力西進,至少我們還能跟日本耗下去。”陳誠用樂觀的語氣寬慰了幾句,但戰敗之后,人的性質也不高,向站在一邊的蔣孝先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照顧好委座。”就退出了書房。

  當天夜里,蔣介石的飛機從軍用機場起飛,同行的還有他的侍從軍事參謀組。在臨上飛機時,蔣介石還回頭久久的看著武漢的城市,星光點點下,為了防控,早就宵禁的武漢三鎮,在黑暗中沉默著。

  不甘心確實不甘心,但不甘心總不能不計后果的賭博,因為蔣介石輸不起了,中國輸不起了。

  耗費了將近4個月,用4o萬的傷亡換來的,不過是一場撤退。

  這讓本來就絕望的民眾,更加看不到希望。

  不過對于那些帶兵將領,這無疑是一個信號。

  日軍能占領武漢,肯定無法出兵重慶。加上日軍占領這么多地盤,總要讓人去守吧這樣一來,日軍的兵力,將會被分散掉不少,加上西南道路不通,日軍補給更是困難,無論從長江上一路往西,還是從西北的甘肅陜西進攻四川,都需要大量的兵力。

  武漢會戰,他們還能拿出兩個師團的兵力,讓正面戰場中隊所有的努力都化成泡影,可是進攻陜西,靠一兩個師團是拿不下來的。不但如此,甚至用上1o個師團,也不見得能夠輕易進犯西北三省。

  山西的八路軍這一關就過不去。總不能為了進攻,連原來的地盤都不要了吧加上山西還是日軍的重要資源獲取地,鋼鐵廠,兵工廠,洋灰廠等一系列晉綏軍留下的工業廠房,都將是日軍今后需要的戰略資源。駐守在山西的第一軍,即便容忍八路軍和晉綏軍殘余力量蝸居山林,也不會讓在平原的工廠受到一點點的損失。

  當然,渡過黃河,進攻陜西也不是不可能,主要是需要在兵力上的大量補充。蔣介石政fǔ拒不投降,在重慶的國民政fǔ,采取不合作的態度,那么日軍的武漢會戰也等于白打了。

  要是日軍能和武漢會戰一樣,一次拿出八個師團來,那么這個仗就有的推敲了。

  說不定,不用他蔣某人動刀,西北就要灰飛煙滅。

  如此一來,日軍不僅幫了他的大忙。蔣介石也一定能夠想到這些,不過他倒是期望日本能夠做一道他很期待的選擇題。

  西南?

還是西北  “武田君,辛苦了。”關東軍司令部臺階前,等候在此的關東軍機關的高層悉數到達。

  “山岡將軍,您太客氣了。我是過來學習的,今后還請多關照。”武田毅雄口中說著客氣話,神情親和,尊重并沒有獻媚。給山岡道武帶來了良好的影像。

  加上武田毅雄一米八的個子,長相英俊,在日軍中如同明星般閃耀。

  “司令官閣下下午兩點接見你,在這之前,你可以接觸一下這次任務的同事,或者在司令部到處看看。”山岡畢竟是少將,關東軍的高級參謀人員,執掌關東軍機關,是核心人物。沒有必要陪著武田一直等植田謙吉大將的接見。

  他來接待武田毅雄不過是處于禮貌,是對軍部的禮貌,而不是給武田毅雄面子。

  武田毅雄面對山岡少將,躬身有禮道:“有山木大尉接待就可以了。”

  從軍部下來的軍官,甭管軍銜高低,揚著頭看天的也不在少數,像武田毅雄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山岡少將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邊的秘書囑咐了幾句,就帶部下離開了。此時,正值蘇日矛盾激化時刻,在遠東的日本諜報機構,往來的密電一天就會達到上百份。

  這么密集的信息量,對于關東軍機關長來說,絕對是一個勞心勞力的事情。

  “山木君,您是關東人嗎”

武田毅雄溫文爾雅的神態,舉手之間,就流露出高貴的氣質。6士32期畢業,剛畢業就進入軍部的核心機構,一路成績斐然,是日軍中的精英分子。但誰能夠想到,就這么一個在日軍高層,乃至決策層混跡的人,竟然是蘇共  陪同武田毅雄的關東軍司令部參謀,山木大尉可不具有火眼金睛的本事,反而驚訝之余,露出一絲驚喜:“武田君難道是關東人?”

  “我是巖手人,不過長期在東京生活,算是半個故鄉吧”武田毅雄上唇的小胡子,微微的揚起,始終在臉上的微笑,讓人難以抗拒和他交談。

  “太可惜了,我是千葉人,東京可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啊”山木略帶可惜的說道。

  武田毅雄反而有些驚喜道:“千葉的女孩子勤勞而又美麗,我猜想山木君家里一定會有一位美麗而又賢德的好妻子。”

  不過關中平原歷來是日本最富裕的地區,國民的生活也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在山木的身上流露無遺。這也是他,很難融入其同僚的圈子,讓他苦惱不已。

  長期沒有得到傾訴的山木,頓時兩眼放光,小眼睛吧嗒吧嗒的的直閃,興奮道:“武田君不愧為出生名門,又是在軍部跟隨總長的精英。一眼就看出來我人生中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到了梅子。”

  武田毅雄心說:就看你的樣子,古板的像快木頭,要不是有一點生活的希望,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過武田毅雄一如既往的微笑道:“我從你幸福的眼神中,就能想象,你的夫人一定是位絕世美人。”

  “哈哈——”山木開懷的笑著,自從來到關東軍后,他兩年來一直沒有回去過,對妻子曼妙的身姿,和如同豆腐般白皙的肌膚,早就望眼玉穿。這時候,有個人一撩撥,心火更是難耐。

  臉色微微插o紅的山木,就像是見到了久別的親人,拍著小胸脯道:“武田君,晚上山岡少將一定會宴請您,不過到時候少喝點酒,等酒宴之后,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武田毅雄那里不知道山木的意思,反而驚喜道:“讓山木費心了。”

  “唉,小事。”山木隨即羨慕道:“只有武田君,才能配得上百合子的歌聲。”

  敲門過后,一個執勤官推門而入,對武田毅雄問道:“您是武田中佐?”

  “是的。”

  “大將閣下正在會客室等你。”

  武田毅雄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軍容,跟上執勤官,緩步走入植田謙吉的房間。

  當天夜里,武田毅雄就在司令部住下,同行的還有司令部的機關下的七個同僚。一場針對蘇共最高領袖,斯大林的陰謀正在一步步的展開。

  進入1939年,日軍在占領武漢后,已經無法組織大量兵力進攻。

  就軍部的估計,至少需要2年,才能將擴編的部隊的戰斗力提上去,尤其是那些戰斗力低下,新兵占多數的師團,只能當成防御部隊。

  剛剛結束的武漢會戰,并沒有讓日軍看到解決中國戰場的希望,反而蘇日之間在遠東的矛盾,被進一步激化。

  對于蘇聯來說,遠東不在其核心戰略布局之中。但絕對不能丟失,因為遠東最重要的區域都是沙皇俄國在近百年中,從當時的清政fǔ手中掠奪的,一旦這些區域丟失,他們將永遠無法收回。

  英國,法國等西方傳統強國,是很樂意看到蘇聯,失去遠東這個出海口的。

  屆時,即便是日本的敵人,也會跳出來,支持日本將蘇聯分裂的。這也是斯大林,對于遠東一直處于高度重視的原因。加上貫通整個歐亞大6的鐵路大動脈,將使得蘇聯失去西伯利亞這個天然屏障。

  日軍的一再挑釁,終于讓斯大林準備以一場戰役,來解決日本這個蘇聯后花園邊上的對手。

  關東軍的9個師團,在蘇聯的遠東方面軍百萬紅軍面前,已經不具備進攻能力。

  但為了謀取和德國的同盟關系,日本又不得不針對蘇聯,做一系列戰爭的準備。最直接,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擾亂蘇聯的政局,讓關東軍在軍事行動的時候,有利可圖。

  自從斯大林登上蘇聯的最高領袖的寶座之后,幾乎每三年,他就要回家鄉一次,去來家為自己的父親掃墓,之后,會在不遠處的度假勝地——契索,之間有一個幾天的假期。而斯大林父親的祭日,就在1月25日。

  而帶來這則情報的,正是逃離蘇聯,到關東軍避難的格利希•留西柯夫。

  這位蘇聯遠東邊防局局長,受到斯大林親信葉若夫領導,目的就是監視遠東方面軍。在此任職其間,格利希•留西柯夫用各種手法,獲得了方面軍內部軍官,對斯大林不滿的證據。包括談話記錄,竊聽錄音等等。但惟獨格利希•留西柯夫無法獲得遠東方面軍司令,紅軍五大元帥之一的——勃留赫爾元帥的任何叛國情報。

  格利希•留西柯夫悲劇的命運,就像是一個卑微的告密者,在主人面前搖尾乞憐,但最后得到的不是骨頭,而是屠刀。

  斯大林要整頓遠東方面軍,先要下刀的就是勃留赫爾元帥(在中國,他被成為‘加侖將軍’更多一些。)斯大林不能容忍,勃留赫爾元帥在紅軍和政fǔ的龐大影響力,他非常樂意看到對手,在證據面前低頭,從將其從軍神的神龕上拉下來,踐踏,最后當netg人民的罪人,槍殺。

  可是,格利希•留西柯夫用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現勃留赫爾元帥的反常行動。更別提,私下里對斯大林的詆毀了。

  沒能上交一份讓斯大林滿意的情報,這才是格利希•留西柯夫最大的悲劇。

  很快,他通過在蘇共中央的朋友了解到,他被斯大林烙上了同情不滿分子的烙印。就在他逃離蘇聯之前,就有情況表明,他的家人已經被逮捕。懷著一腔的怨恨,格利希•留西柯夫逃到了滿洲,立刻就投靠了關東軍。

  熟知斯大林所有習慣的格利希•留西柯夫,立刻向關東軍上報了一個關于斯大林,一定會在1939年1月25日,出現在斯大林故鄉——契索的情報。并在情報中,將斯大林溫泉行宮的防御漏洞指了出來,很難想象,作為斯大林的安全高官,格利希•留西柯夫竟然明明知道,斯大林行宮中下水道的安全隱患,但并沒有指出來。

  行宮的下水道,在夜里,水位下降后,人能夠從容的進入,只要有一把鋼鋸,就能將下水道中的鐵柵欄輕松破壞,進入行宮內部潛伏下來。

  這么重要的情報,立刻受到了關東軍的高度重視。

  格利希•留西柯夫的情報中,甚至連斯大林會何時去洗澡都有詳細的記錄。

  可見,斯大林在大清洗中,那些蘇聯的開國功臣們心中是如何的膽寒。五名元帥殺了三名;四名一級指揮員殺了三名;十二名二級集團軍司令員殺了十二名,一個不剩;六十七名軍長殺了六十名;一百九十九名師長殺了一百三十六名……

  如此夸張的數據,還不能讓這位蘇聯領袖滿足,似乎,政治就是屠殺。

  關東軍的情況上報軍部之后,立刻就受到了日軍高層的高度重視。

  派遣武田毅雄參與計劃,而關東軍也給這個刺殺計劃,起了一個很符合日本式習慣的名字——“熊工作”。

  ‘熊工作’制定完成后,所有參與者,都呆在關東軍為其準備的房間內,等待刺殺成功的消息。

  而7個從蘇聯逃出來,背負對斯大林深仇大恨的蘇聯軍人,帶上武器秘密的來到了土耳其。他們將從土耳其,越過蘇聯邊境,進入契索地區,準備對斯大林秘密刺殺。

  關東軍司令部內,武田毅雄故作輕松的看著一本江戶時期的著作,時而會抬頭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時間離1月25日越來越近,此時,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將自己的情報傳遞出去。

  放下書本,看著扉頁上的一行文字記錄,忽然他想到了辦法。

  “抱歉,武田君。你不能出去。”

  “哦,我知道。不過我需要去郵局寄送一份禮物,是給在華中的朋友的生日禮物,既然有規定。請您幫我這個忙,將禮物寄送給我的朋友。”

  武田毅雄說完,鞠躬行禮,像是托一個朋友幫忙似的,并沒有太做作。

  等到武田毅雄走后,關東軍置辦的軍官,拿著包裹地址和人名,仔細的核對了一下,現都是存在的,也放下了戒心,當天就郵遞了出去。

  關東內,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正是這份不起眼的包裹,才是葬送‘熊工作’的罪魁禍。

  包裹內一本看著很平常的書籍內,蘊藏著一段蘇聯最高級別的密碼。包裹剛到上海,就蘇聯安插在日軍中的人員拆開,立刻就將關東軍將在1月25日,準備刺殺斯大林的消息回到了蘇聯國內。

  植田謙吉下達了關東軍全部戰備,準備應對蘇聯方面可能出現的軍事動蕩。

  但可惜的是,自從行動隊的七個蘇聯人,抵達土耳其邊境,進入蘇聯后。關東軍方面就沒有收到任何關于莫斯科和土耳其方面的消息,5天后,才6續有一些消息傳回來。

  參與刺殺斯大林的行動小組,一行7人,在蘇聯邊境被現。其中3人當場被槍殺,其余四人不知所蹤。

  消息證實后,只有一條腿的植田謙吉大將,暴怒之下甚至將自己的拐杖都扔掉了。

  32年一二八淞滬抗戰的時候,正是植田謙吉帶領日軍第9師團,進攻閘北。戰后,在天長節(一般為日本天皇生日)慶典上,和白川義則站的比較近的植田謙吉被扔來的炸彈,炸斷的一條腿,后被截肢。

  一條腿的植田謙吉,不但沒有受到日軍高層的嫌棄,反而以‘祥瑞’的身份,一下子從中層將領,躍入高層行列,傷好后,就擔任了參謀次長。接著在二•二六事件中站對了陣營,接替南次郎當上了關東軍司令官。

  正是這位行動不便,失去了一條腿的關東軍司令,也在刺殺失敗后,性情大變。

  可見,關東軍上下,對刺殺斯大林所寄予的希望是如何的大。

  雖然,讓日軍高層在刺殺斯大林的事情,有些小遺憾。但關東軍的地位反而漲了,因為,就日軍的戰略,蘇聯是他們最重要的對手,蘇日之戰是根本不可能避免的,隨后,關東軍又獲得了擴編兩個師團的軍費。

  既然,刺殺不行,只能硬碰硬的對上蘇聯紅軍了。

  而在中國西北,寧夏的一片沙漠邊緣,站在沙丘的高處,還能看到黃河將沙漠阻擋在了河流的背面。

  沙丘頂端上,數百個戰士都穿戴著滑雪裝備,整裝待。

  為的干部一聲令下,百余人順勢滑下,不過沙子畢竟要比積雪厚重的多,也缺乏雪地的張力。

順著黃沙滾滾而下的,不但有失去平衡的戰士,還有一頂頂軍帽第一二三章警報——零式戰機來襲  “軍師,快點下來啊”

  “軍師……”

  軍師的稱號,定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才能被認可。而張吉海的軍師稱號前面,還有兩個注釋——狗頭。

  在魯西戰役的時候,張吉海慫恿當時擔任阻擊日軍38聯隊的營長章武強,用計謀,將鄭興國的新一團忽悠上了戰場。戰后,雖然4o軍參謀部評定,章武強作戰有功,但方法適當,而且越級指揮。

  三個當事人都被停了軍職,關了半個月的小黑屋,坐了小半年的冷板凳。

  39年初,介于指揮需要,退回陜西的第一縱隊。由原第一縱隊司令員,政委劉先河。縱隊下轄兩個支隊,五個小團,8ooo人。

  而新成立的新一團,由在抗大學習的鄭興國擔任團長,副團長由章武強擔任,參謀長就是張吉海。兵源大部分都是從原東北軍67軍中起義的部隊中選拔,可以說,這支部隊完完全全都是應蘇聯的要求而建立的。

  1縱成立之初,其目的就很明確,就是要打回東北去。

  加上又是老東北軍比較多,1縱的戰斗士氣很足。曾一陽又讓參謀科制訂了一份適合東北地區作戰的訓練大綱,在寧夏,進行作戰訓練。

  部隊成立的時候,鄭興國看著兩個搭檔,一個副團長,一個參謀長,都是‘仇人’,怎么看都不順眼。要不是自己很想帶著部隊打回老家去,這個團長不當也罷。

  這不,部隊正好拉到黃河邊上,進行滑雪訓練。

  雖然大部分都是東北軍士兵,但要說滑雪,也不是人人都會的。新一團按照軍里的要求,在寧夏的黃河河灘上,找了一塊沙漠邊緣的山丘地帶,進行滑雪訓練。

  還真別說,沙子和雪地的環境有很多不同,但在沙地里竟然也能把滑雪這項對場地要求很高的技術,學個不離十。

  這讓鄭興國在煩悶之余,找到了一些樂趣。

  就像是現在,他站在張繼海的身后,看著比他矮上半個頭的張吉海,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可站的稍微高一點,連腿都打擺子。算是給他出了一口惡氣。

  “你小子,也有今天”鄭興國其實從魯西戰役之后,并沒有對章武強等人心有多少怨恨,相信只要章武強和張吉海兩人真心誠意的又一次道歉,雙方的誤解,也能解開。

  不過,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張吉海,一口一個自己是有功勞的,在戰場上流過血,負過傷。這才勾起了鄭興國的無名怒火,想要給張吉海一點顏色瞧瞧。這一次,他終于找到了機會。也不要張吉海臉面無光,只要有一次小難堪,就能讓鄭興國的面子上舒服很多。

  張吉海看著一批批戰士,都飛身而下,可自己就是不爭氣的雙腳顫,不敢從沙丘高處,縱身一躍,滑下坡底。

  論高度,張吉海所站的沙丘高一百來米,坡度也近三十度,站在高處看下去,就像是一片平整的切面,膈應的人生疼。

  “沖啊——”

  張吉海高聲大喊了一聲,氣勢逼人,可就沒見他動換,甚至連眼睛都緊張的閉了起來。站在他身后的老熟人鄭興國突然一腳,揣在張吉海的屁股上。

  慌亂異常的張吉海聲嘶力竭的驚叫,手忙腳亂之間,竟然抱住了身后那人的大腿。

  失去了平衡的張吉海,說話間,就倒地,順著斜坡往下滑去,和他抱在一起的鄭興國也沒有幸免。

  兩人都在短暫的糾纏后,漸漸的往沙丘地下滾去,好在沙子松軟,雖然滾的越來越快,但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戰士們見團長滾落沙丘,忙著跑過去看有沒有受傷。

  “你小子太狠了,臨了還我拉下來……”鄭興國搖著頭,顯然是惡人先告狀。

  “你不踹我,能拉你下來嗎?”張吉海心有余悸道,又是下滑,又是翻滾,對他的心態絕對是一個很深的考驗。

  “全團,都在看你,你不跳,我這個團長臉上也不好看……”

  “找借口,也不找個好一點的。”張吉海不屑道。

  不過,從上面跌下來,還硬是拉著鄭興國,雖然一通亂滾,頭暈眼花,身上也不過有幾處地方有些酸痛,并沒有受傷。

  兩人互相埋怨著,說著說著,卻都又笑了,心中的隔閡在一笑之間風吹云散。

  “你們都沒事吧”這時候新一團的政委,李澤南帶著戰士們,跑過來,到了兩人跟前,伸手拉兩人。一邊還埋怨道:“老鄭,戰士們都看著呢?不要給戰士們造成團長不團結的印象,不然你我可都擔不起這個干系。”

  張吉海茫然不知的抬頭看了眼,身后的沙丘,坐在地上,才現,原來自己從那么高的地方滑下來了。悶在胸口的那口氣,也像是打開的閥門似地,一下子飛的無影無蹤。

  現張吉海木愣的坐在地上,摸摸張吉海的身上,也沒見傷口,李澤南關心道:“老張,傷著那里了?”

  “政委,我沒事。”張吉海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心里也是那么跳的慌了,于是再一次爬上了沙丘頂上,心里想著技術要領,又一次滑了下來。

  前半段,張吉海驚喜的現,自己原來張開眼睛看著,原本心中的‘鬼’根本就不存在。再說了,從沙丘頂上都滾下來過,也沒見他傷著,張吉海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每次,見張吉海大叫著,從沙丘頂端滑下來,還有點專業滑雪運動員的樣子,訓練也在情緒的支撐下,漸漸的變成了一場游戲似的,變得起來。

  兩天后,新一團團部。

  “進來。”

  “縱隊命令,新一團五天后,行軍抵達榆林。”

  在新一團團部的正是章武強,接到電報,連想都沒想,就蹦了起來,沖出團部,往部隊訓練場地跑去。一邊跑,一邊大笑著:“要打仗了,老子要上前線了。”

  “什么?縱隊下命令了。”

  章武強點頭笑道:“命令我們團5天后抵達榆林。”

  鄭興國聞言,眼角都舒展開了,幾道魚尾紋在眼角邊上匯聚,右手用力的拍著章武強的肩頭,笑著說:“還愣著干嘛趕快通知政委,全團開誓師大會。”

  等到政委李澤南雖然嗓子都冒煙了,但對桌子上的水壺看都不看,直接就問道:“我們團要上前線了?”

  “這道沒說,就讓我們團先去榆林,我估計肯定是繞過山西,直接從綏遠出關。和上前線也差不多。”章武強恨清楚,榆林是軍事重鎮不假,但也主要是防御來自綏遠和山西的日軍偷襲。

  現在盤踞在山西的日軍,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

  那么增兵這一說就不會成立,結果只有一個,往東。

  “沒有戰斗任務,就召開全團的誓師大會,是否有些小題大作了。到時候,別讓我們渡河去山西,不是去東北,這戰士們的情緒也要照顧到。”李澤南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心思縝密的他,在指揮作戰上,卻是不如團長和副團長,但勝在考慮問題全面。

  鄭興國那里管得了這些,一拍桌子,正色道:“就這么定了,新一團雖說是新組建的,但大部分都是老兵。上過戰場,見過血的爺們。就是去山西殺鬼子,也比在黃河邊上吃沙土強的多。”

  “我看沒問題。部隊需要一場戰斗,磨合各個營作戰之間的默契,我估計,我們很可能從山西一路打到東北。”張吉海一進來,就拉長著聲音,萬事在胸的這份淡定,讓鄭興國忍不住說道:“就你這副狗頭軍師的鎮定,我這輩子都學不來。哈哈……”

  張吉海一翻白眼,悲切道:“你就不能說點好的聽?”

  “不能,我嘴笨,不會——”

  “哈哈……”

  戰略層面的軍事行動,當然不是鄭興國這樣的團級干部能夠接觸到得。

  在陜西的中央機構,也接到蘇聯的突然指示,毫無思路一頭霧水。

  遠東局勢雖然微妙,但還沒有到一觸即的底部,尤其是在蘇聯并沒有處理好歐洲事務之前,斯大林對日本開戰顯然不明智的。

  遠東方面軍在數量上占優勢,但關東軍要是想依托地形防御,也不是不可能。可關東軍這時候,從司令到參謀滿腦子都是想著進攻蘇聯,加上德國也希望日本能夠盡快采取行動。

  年初,關東軍針對斯大林的刺殺行動,被蘇聯方面破壞后。

  在三月,德國和日本情報人員在柏林會面,其中的黨衛隊高層也參與其中,商量的焦點,就是德國情報組織和日本在蘇聯請報上的共享。

  而希特勒更是在和斯大林在歐洲事務的交涉未果后,惱羞成怒,準備用刺殺來了解他的這個對手。

  刺殺的代號,就是利用蘇聯每年五月一日在莫斯科紅場上的民眾集會,緬懷其開國領袖——列寧。

  而斯大林在當天會站在列寧墓的上方的演講臺上,接受全國人民的膜拜。計劃很簡單,用一種有定時功能的炸藥,放在假花之中,然后混入人群,在列寧墓周圍獻上鮮花。這種爆炸度過8ooo爆的炸藥,只要很少的數量,就能夠在瞬間將一個山洞炸塌,更別說,這用來對付一座高臺。

  不幸的是,這次行動中,又混入了蘇聯的間諜。

  而且是,以偶然的機會,德國人才讓其接觸到了這項刺殺行動的秘密。武田毅雄,這個被授予過蘇聯英雄的日本人,感情復雜的又一次成為了告密者,讓斯大林逃過一劫。

  不然,很難想象,在斯大林突然消失的蘇聯,誰還能帶領這個國家,對抗德國和日本,兩個軍事強國的東西夾擊?或許,最可能出現的情況是,蘇聯分裂。

  兩次刺殺,都沒有成功,不但日本人很憤怒,連德國人也很憤怒。

  斯大林更有理由憤怒,對手的不擇手段,讓他感覺到,不用一場戰爭,根本就無法讓日本放棄對蘇聯的窺視。

  張鼓峰事件的背后,蘇聯是對日試探,但何嘗也不是日本對蘇聯的一場軍事試探呢?

  原本,日本剛剛動武漢會戰時期,蘇聯甚至能夠輕松的從遠東,將關東軍擊敗,然后讓日本除了他們的艦隊之外,所有的地上部隊,成為戰爭中,第一道祭品。

  但斯大林名沒有這么做,因為斯大林希望中國繼續消耗日本的戰爭潛力,如果蘇聯介入戰爭,那么最后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中國在短時間內結束中日戰爭,并以勝利者的姿態,取得戰爭的最后勝利。而蘇聯,將什么也得不到。

  斯大林的英雄背后,是一張冷酷無情的臉,手中的屠刀,不知何時,會落向何處?

  不過,這次斯大林不忍了,他通過蘇聯軍事委員會,直接調動了高加索兩個方面軍最精銳的作戰部隊,開赴外蒙。

  接著,遠東、中亞的空軍部隊,也從各方調集到遠東。

  一場規模宏大的現代軍事戰爭,終于要在遠東打響。

  交戰的一方,士兵戰斗素養很高,但現代化的部隊,尤其是6軍機械化作戰缺乏的日軍地面部隊,空軍也處于蘇軍之下,這在中國戰場上,蘇聯戰斗機的性能要比日軍的強一些。

  而另一方,是神秘的蘇聯。西方國家面對蘇聯捂的嚴嚴實實的國境線,竟然很難探聽到蘇聯的真正底細。

  唯一能夠猜測的是,斯大林是一個酷愛大炮的狂人。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役,至少西方政客們是這么想的。

  臨近7月,關東軍的機場變得異常忙碌,大批日軍飛機,從天空降落到齊齊哈爾,奉天等軍用機場。

  銀灰色的機身,在太陽光下閃閃光,熟悉飛機的軍事人員,很快就能猜到,這些飛機都是全金屬機身的戰斗機。

  尤其是日軍的戰斗機中,并沒有出現老式的雙翼飛機,反而都是一些單翼飛機。

  如果曾一陽看到這些日軍飛機的話,一定會大喊一聲:“頂你個肺啊!零式飛機提前上戰場了。”

  這種日軍的新型飛機,在戰斗新能上,絕對比蘇聯的蘇15、蘇16要好很多。高空格斗,轉彎靈活,火力猛,尤其是飛機的設計度更是到了驚人的55o公里。

  這已經不是蘇聯戰斗機,包著鐵皮,度還在小4oo公里掙扎的低級貨色能夠抗衡的了。

  五十架零式戰斗機,或許是扭轉整個戰場的關鍵。

  第一二四章諾門坎(上)

  草原上的net天,如同風一樣,吹拂過大地,短暫的讓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感謝netbsp;

  一場net雨,河水中融化的雪水,歡唱著生命的韻律。

  流淌的河水,洗刷著河netg上的鵝卵石,動叮咚、叮咚的響聲,大自然奏響的美妙音樂,催促著河流兩岸的牧草,飛快的瘋長。

  山花,從其瘦弱的姿勢中,拉扯出一朵朵艷麗的小花。

  在蘇軍司令部,朱可夫扭動著厚實的脖子,將桌子上的一杯酒一口而盡。吐出一口酒氣,他得到了消息,在軍事上的導師,加侖元帥在幾天前被軟禁,不出意外的話,加侖元帥將被秘秘密處決。

  作為學生,朱可夫悲戚的只能躲在自己在遠東的指揮部內,黯然神傷。

  他甚至來不及對導師的哀切之情,表達出來,就要擔心,自己是否是下一個被斯大林同志抓捕的對象。為此,他在人前,表現出一如既往的堅毅性格,就像他一貫主張的裝甲部隊,取代傳統步兵的想法。

  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在寒風中的裝甲車炮塔,絲毫不敢流露出,對導師的擔憂。

  難道斯大林就為了紅軍在委員會中的聲音被重視,紅軍的地位提高,而將所有的紅軍將領,都嘩啦到了叛徒的這個陣營中去。朱可夫甚至有時候想,紅軍將領們不過是針對于蘇聯的經濟狀況,希望扭轉裝備相對落后的情況而已。

  而且,部隊的數量也著實太多了一些。

  “諾門坎——”朱可夫微微酡紅的雙頰,看起來精神不錯,其實只不過是酒精的作用。

  “空軍應該占據一定的優勢……”朱可夫看著外蒙的地圖,一點點的計算著他和關東軍方面的實力對比。

  從情報上,關東軍至少擁有3oo架飛機,但具備作作戰能力的,大概在三分之二左右。也就是2oo架次,而朱可夫手中,有四個師的空軍,飛機的數量更是龐大到了過5oo架。

  在中國戰場上,蘇聯說是援助的空軍,不但老將花錢了,而且付出的還是金燦燦的金條。但蘇聯的目的不過是,檢驗蘇聯空軍的戰斗力,和其各種作戰飛機的性能,經受過中國戰場的考驗,蘇聯軍工部門又研制出了蘇15、蘇16戰斗機的改進型。

  這讓老蔣在感激的蘇聯能夠在為難之時,暗罵蘇聯人的無恥。

  戰爭的陰云已經籠罩了這片藍天下的草原,蒙古和偽滿洲國的邊境線上,雙方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這一天,蒙古邊防軍騎兵,趕著一百多匹軍馬,渡過哈拉哈河以東的草場上放牧,被偽滿的騎兵部隊射擊,放牧的蒙古騎兵當場被殺死。

  性格爆裂的蒙古邊防軍,立刻就對哈拉哈河流域的日軍邊防哨所進攻,當天下午,占領了偽滿設在當地的哨所,并殺了為俘虜的一個日本軍曹。聞訊的關東軍23師團,立刻就下達了作戰命令。

  作為一個新編師團,23師團的戰斗力,要排在一百打頭的師團之后,是日軍中的三流師團。但師團長小松原是個很好強的人,在6軍中,向來是以囂張跋扈而著稱。

  三聯隊編制的23師團率先向外蒙軍隊起了攻擊。

  自此,斯大林苦心謀劃遠東戰役,轟然打響。

  早在36年,關東軍就用一個加強大隊,對蒙古進行過軍事試探,不過被隨即到來的蘇軍擊潰,從而蘇聯象征性的和蒙古簽訂了《蘇蒙互助條約》,一旦蒙古受到軍事威脅,蘇軍可以主動介入戰事。受斯大林委派,成立遠東特別軍,指揮官就是造就被斯大林內定的朱可夫。

  一個軍有多少人,3萬人,5萬人,還是2o萬人?

  世界上最龐大的軍隊編制,就在蘇聯,沒有人知道,蘇聯的一支部隊,具體會有多少部隊的編制。

  反正,斯大林讓朱可夫組建的特別軍,并不是像蘇聯向外界公布的那樣,一個由57ooo人組成的機械化步兵軍,反而是一個龐大讓鬼子有種想要撞墻的沖動。

  鐵路上,接連卸下的大炮,坦克和一眼看不到頭得士兵,讓蒙古王公們,受損的心靈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5oo多輛坦克,3oo多輛裝甲車,5oo架飛機,1ooo多門大炮,這就是朱可夫的底氣。

  手中握著,足夠將關東軍閉上絕路的兵力和裝備,卻決定一場小規模的戰役。這確實是二戰中,蘇聯軍隊的悲哀。大清洗后,蘇聯軍隊中,連一個稱職的團長都很難找到,現任的團長,都是剛剛從基礎軍事學校畢業的學生。按照,原來蘇軍的規定,這些年輕的過分的團長們(大都在2o歲左右),肩膀上應該掛上的是少尉,而不是中校和上校。

  朱可夫靜靜的坐在了戰役指揮部中,雙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像是一個安靜的老人,享受著夕陽般美好的時光。

  “將軍,日軍再一次對蒙古騎兵動了攻擊,對方希望我們能夠盡快的加入戰場……”

  朱可夫微微張開眼,嘴net動了動:“知道了。”

  參謀不敢對朱可夫勸解,這似乎已經是蘇聯軍界的一種規則。上級可以隨時隨地對下級進行懷疑,然后隔離審查。最后的結果,一定是下級憋屈的喊著xx烏拉,然后倒在監獄的圍墻邊。

  當然,最適合這種工作的是,蘇軍中的政工干部。

  在戰場上,少將軍政委,就能用手槍,頂著少將軍長的腦袋,命令后者動自殺式沖鋒。

  將軍的淡定神情,給予部下的不僅僅是穩定的情緒,還有數不盡的崇拜。

  只有朱可夫自己才明白,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三年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裝甲旅旅長,短短的三年時間,朱可夫竟然爬上了軍指揮的高位。肩膀上也從大校肩章,變成了上將的肩章。說不定,此戰過后,還能躍上一級,成為大將。

  但是,讓一個不久之前,只能指揮一萬人作戰的指揮官,一下子指揮二十多萬人的部隊作戰。

  這讓朱可夫內心受到了很深的煎熬,更多的是緊張,他滿手是汗水的手掌,不斷的摩挲著自己的kù子,就是很好的證明。

  朱可夫想到了離開莫斯科,受到斯大林接見的時候,斯大林得意的說:“我會對外界說,偉大的蘇聯紅軍,只投入了不到6oooo軍隊,就將關東軍打怕了。”

  當時,朱可夫清晰的記得,天還很冷,克里姆林宮內斯大林的辦公室的窗還打開著,但他卻出汗了。

  完全是嚇的。

  隨后的調遣,更是讓朱可夫膽戰心驚,1ooo門大炮,光炮兵和配屬部隊,就差不多五萬人,加上由5oo輛坦克,3oo輛裝甲車組建的裝甲軍,和后勤補給等部隊,已經突破了十萬人。

  朱可夫很擔心,斯大林對他的要求顯然不過是一場局部戰爭,但配屬的兵力,卻是一場戰略戰役的兵力。

  領袖想要什么?

  朱可夫大致能夠猜到一點,但不能肯定,他在沒有想明白之前,只會將在哈拉哈河岸上的陣地穩定下來,就足夠了。

  在朱可夫的眼里,關東軍出動的軍隊,簡直不堪一擊。但他不著急進攻而已。

  第1裝甲師團,雖然說是日軍中的精銳部隊,但從航空兵的偵察看,坦克和裝甲車的數量,僅僅在2oo以內,這仗怎么打,都是蘇軍占絕對優勢。

  整整兩個月,朱可夫的集團軍群,才集結完畢,這種漫長的等待,讓朱可夫可以深層次的思考,遠東戰場對蘇聯的防御意義。就像是斯大林所想的那樣,用一場大勝,讓日軍見到蘇聯紅軍就抖。

  “23師團,這應該是日軍中的軟肋。”朱可夫若有所思的說道。

  “從戰斗力上看,23師團不過是日軍中的守備師團,關東軍將這么一支弱旅放在局勢緊張的邊境線上,顯然是一個錯誤。”司令部內,一個東方的面孔,包裹在厚實的衣物中,顯得很單薄。不過也只有他,才有資格在這個司令部中,和朱可夫談論作戰上的事,他就是在平型關作戰后,受傷去蘇聯治療的林總。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斯大林卻將準備回國的林總,以共產國際最高領袖的身份‘挽留’了下來。

  實際上,林總也不過是個人,孤影之下,要是能夠逃離蘇聯,還真的是奇跡了。

  此時,林總的作用,就是東方軍事事務專家的身份出現。

  “親愛的林,在整個冬季,你就呆在了房間里,沒有邁出過一步,這會影響你的健康的。迎著呼嘯而來的寒風,在冬天短暫的白天中,放馬奔跑,會讓你的身體強壯如鋼鐵。”朱可夫說的話很真誠,不過他的話直適合于他自己。

  林總心里憋屈的想要罵娘,莫斯科的冬天有多冷,自己又是一個南方人,那里受得了。

  不過,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搖頭道:“莫斯科的冬天,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要知道,我出生的地方,連一年中最冷的一天,田野里的草還是綠色的。”

  “林,如果讓你指揮這場戰役,你會怎么辦?”朱可夫說了兩句題外話,又將話題引入了戰場上。

  林總在心里早就不耐煩了,他要是有這樣的裝備,不擔心后勤補給,二十多萬大軍,早就把關東軍的老巢都給端掉了。還容得下關東軍名義下的一個守備師團,在他面前耀武揚威。朱可夫身上濃重的體味,厚重的壓迫著他的呼吸道。不過他也不想讓這位斯大林看重的將領難堪,想了想了才說道:“從地面部隊上比較,紅軍的裝甲部隊,在數量和質量上,都要比日軍強很多。你一定知道,日軍的輕型坦克重量在3噸左右,而中型的坦克,重量也不過十幾噸。這和紅軍這次參展的裝甲部隊相比,在火炮口徑防護裝甲上,都差了一大劫。”

  “這是不爭的事實,紅軍將領和日軍都知道的一個事實。”朱可夫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道:“我要知道的是,紅軍能給日軍致命一擊的地方。”

  “您認識曾一陽嗎?他在魯西戰場上,只用了不到2o輛坦克,就將日軍的一個師團截斷,用武裝汽車就將日軍精銳16師團全殲,你怕什么?”林總終于怒了,即便再無恥,8oo輛裝甲車和坦克組成的部隊,對上日軍只有2oo輛鐵皮罐子,還畏畏尾,想要戰略迂回。

  按照林總的預想,最好,也最容易的辦法就是,上游用工程機械截流,或者爆破截流。

  哈拉哈河的河netg下面都是堅硬的鵝卵石,根本就不會成為坦克和裝甲車行動的天然屏障。

  一旦進入日軍的陣地,后續跟進的步兵,就能在坦克的支援下,迅占領河對岸的日軍陣地。空軍暫時處于不利的地位,但好在數量優勢還明顯,日軍的空軍,也抽不出手來,對付地面作戰的坦克部隊。

  等到地面戰斗結束了,整個戰役也結束了。

  林總甚至很想說,諾門坎的戰役,蘇軍只要一次進攻,一次總攻就能全部完成。面對日軍的三個師團,十萬都不到的兵力,擁有25萬作戰部隊的蘇聯,怕什么?

  還值得用示弱的辦法,來戰略迷huo對手?

  最后,林總還是氣鼓鼓的摔門而出。朱可夫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小聲道:“要是你昨天還只能指揮一個師,天一亮,你的領袖讓你指揮一個集團軍群,你也會像我這樣的。”

  兩個月的示弱,讓日軍甚至認為,蘇聯軍隊準備退出貝爾加湖異動的廣大區域。

  紅色政權頭子——斯大林,會匍匐在天皇的御前,顫抖的就像是一只耗子。

  關東軍的指揮層,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一切都是蘇聯紅軍的示弱。除了一點,空軍。蘇聯的空軍原本在戰斗機上對日軍占據一定的優勢,加上數量優勢,取得制空權,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實際上,蘇聯空軍用一比一的代價,換取了參戰的日軍5o多架的舊飛機。

  可是,面對空軍報告的那種新型飛機,甚至連擊落一架的記錄都沒有。

  囂張異常的關東軍,由司令官植田謙和議題,甚至給國內回了賀電,預言:一個月后,將貝爾加湖以東的區域,全部獻給天皇陛下。

  第一二五章諾門坎(中)

  簡潔的流線型外觀,展開的機翼下的起落架緩緩的放下,輪胎和跑道接觸的一剎那,飛機跳動了一下,滑行了一段距離后,穩穩的停在了跑道上。

  在機場上的地勤人員,飛快的跑向了飛機。

  機艙打開后,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皮衣內的飛行員,將頭套摘下來,使勁的用雙手肉搓著被凍僵的面部。雙手有些哆嗦的爬出了機艙,在身邊人員的幫助下,跳下了機翼。

  “川雄君,這次您擊落了幾架蘇聯飛機?”

  “三架,不過我的雄鷹也為此付出了一些少代價。”飛行員川雄亂步心痛的趴下身子,看著機翼上醒目的一排彈孔。

  “真是羨慕啊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和川雄君一起在藍天上作戰”

  “不會等太久,帝國的工業部門,馬上會造出足夠的飛機,讓那些可惡的俄國飛機,一個不落的都從天上打下來。到時候,你們也能和我一樣,在自己的飛機上,將每一個擊敗的對手,換成一顆星星,貼在飛機的機身上。”

  “不愧是,帝國王牌飛行員,這樣的勇氣真讓人折服。”

  “我要是也有一架新式飛機就好了。”

  川雄亂步輕蔑的看了一眼西面,那正是蘇日作戰的主戰場——諾門坎,在呼倫貝爾草原的邊緣,那里擁有和天空一樣美麗的草原,早就應該劃入帝國的版圖,該死的俄國熊。

  雖然不高大,但作為勝利者,川雄中佐一如往常一樣,抬頭昂,tǐng胸收腹,企鵝般搖擺的走向跑道邊上的汽車。

  身后,海拉爾機場上的新式戰斗機,已經不到三十架了。

  數量上的差距,讓日軍航空兵也深感無力。

  戰爭一開始,關東軍第二航空兵兵團,就用一次偷襲,襲擊在蒙古的達姆斯克空軍機場。過15o架次的蘇聯飛機,被炸毀在蘇軍機場的跑道和機庫內。

  新式飛機,帶來的作用,確實給關東軍帶來了莫大的勇氣。

  關東軍能夠破除萬難,將在測試中的戰機果斷的配備軍隊,這讓蘇聯的飛機,在戰場上的數量優勢,在一點點的被消磨著。

  讓日軍飛行員興奮的是,99式戰斗機(零式戰斗機軍方編號),將改裝成加載2o毫米機關炮,加載炸彈的懸掛,這會在一定情況下,消耗掉戰斗機的油料和機動能力。

  但是,雙方日軍空軍指揮官們才知道,增加進攻手段的飛機,揮的作用更大。

  戰斗機的作戰手段將大大增加,不但可以空中格斗,甚至在占據制空權后,憑借機身下懸掛的炸彈,還可以攻擊在6地上的蘇軍坦克。

  日軍在天空中的勝利,并沒有環節在地面戰場上的失敗。

  第1裝甲兵師團,在蘇聯的T28、T26坦克的沖擊下,作為日軍主力坦克的97式中型坦克,連撼動蘇聯T28坦克的裝甲都難,更何況,對手76.2口徑的大炮,甚至能夠將日軍的坦克的炮塔炸飛。好在是小規模的沖突,雙方都沒有動真火,日軍的損失也有限。

  威力懸殊的較量,就像是日軍的99式飛機,對上蘇聯的伊15,只要一個照面,蘇聯飛行員鐵定會乘著降落傘落地。

  地面防線接連突破了日軍的兩道防線,作為蘇軍統帥的朱可夫,卻陷入了一場兩難的抉擇之中。

  進攻,地面部隊付出的代價極其微弱,空軍?

  5oo架飛機,只有不到2oo架的飛機還能上天,對上日軍不到五十架的新式戰斗機,只要幾次空戰,也許他的最后兩個空軍師,也將在作戰部隊中抹去名字。但也有一個好消息,用數量獲取的并不僅僅是時間,還有對手的傷亡,估計即便紅軍的飛機全部被擊落,那么日軍的飛機也會一架不剩的躺在草原上,成為一堆殘骸。

  僅僅不到5天的空戰中,朱可夫的空軍部隊,就被擊落了一百五十架,平均每天就有三十架,幾乎所有的重型轟炸機,都成了日軍追逐的目標,而輕型轟炸機,也損失嚴重。

  地面和空軍的多軍種配合,將被日軍的一種型號的飛機被打破。

  這在現代戰爭史上,僅僅只有英國在一戰中,使用坦克部隊,取得戰果那樣輝煌。

  更讓他擔心的是,日軍使用的這種飛機,顯然是新武器,尤其是在頭一天作戰中,日軍飛行編隊在紅軍的飛行編隊上空,現蘇聯飛行編隊。俯沖進入空中格斗的時候,竟然連副油箱都沒有拋掉,就進入戰斗。

  但結果是,讓所有的蘇軍飛行員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兩個戰斗機大隊,一個轟炸機大隊的近百架飛機,竟然面對數量只有自己一半的對手面前,損失近三分之一。而對手,不過是被重傷了一架戰斗機,飛機在戰場上空滑翔一段時間后,在草原上迫降。

  雖然,勇敢的蘇聯紅軍,將飛機的殘骸搶了過來,但讓日本飛行員逃走了。

  其后,這架日軍新型飛機的殘骸運往莫斯科后,飛機制造專家,竟然得出結論。日本軍方一定是現了一種新的鋁合金,被廣泛的使用在飛機上。

  這種合金的硬度,比鋼鐵都要牢固,但重量不到鋼鐵的三分之一。

  造出的飛機,不僅重量大大降低,而且還具備更可怕的爬升能力,可飛行度,作戰半徑至少是伊16戰斗機的兩倍。這樣的結果,讓所有蘇聯飛機制造專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斯大林得到消息后,對蘇聯冶金專家下達的攻關的命令,一方面讓在日本國內的蘇聯特工收集這種合金的配方。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特工活動增加,被日本軍方盯上了,損失重大,但毫無進展。斯大林只能寄希望于國內的專家,能夠盡快的將這種合金制造出來。

  “伊戈爾上校,莫斯科有沒有回電?”現在的朱可夫有些緊張過頭了,一見到他的機要秘書,朱可夫就急不可耐的向他的機要秘書詢問,莫斯科方面是否傳來好消息。

  飛機的問題,已經搞得朱可夫有些神經質了。

  “將軍閣下,這是領袖親自下達的命令。”

  “緊急調遣四個師的空軍部隊,用來支援滿蒙戰役……”朱可夫愣了愣神,盯著電報,雙手不停的顫抖著,忽然,整個人都像是爆炸開來,對著他的秘書大喊道:“我要的是新式飛機,新式飛機懂嗎?”

  “是的,將軍。”秘書低頭諾道。

  “抱歉,伊戈爾,我失態了。”泄過后,朱可夫也感覺好了很多,從整個戰場上來看,蘇軍的地面部隊推進的很有成效,在北面集群迂回的裝甲部隊,已經對日軍的側翼師團,形成了夾擊。

  “沒事,將軍。您現在需要的不過是一杯能夠讓人心情愉快的下午茶,而不是那些讓人心煩的電報”秘書稱職的對朱可夫建議道,就心態而言,朱可夫現在的情況,是不適合指揮作戰的。

  “好吧謝謝你,伊戈爾,你是一個好軍人。”朱可夫勉強笑了笑,夸獎了一下自己的部下。

  伊戈爾走后,朱可夫抱著雙手,看著整整一面墻大小的軍事地圖。若有所思的用手指輕輕的拍打著手臂,事實上,戰場的情況并沒有他擔心的那么糟糕。從地圖上,紅軍迂回的兩個坦克旅的方向來看,只要后續部隊跟進沒有問題,很快,日軍的右翼部隊將成為紅軍第一個被包圍的日軍師團。

  23師團作為守備師團,火力、兵力,都要比其身后防御的第第2師團相比。

  裝備上,23師團在紅軍面前,甚至連一個小孩都稱不上。

  一旦缺口打開,地面戰場上,蘇軍將由防守變成進攻,其突擊部隊,先會繞過日軍第第2師團的交界處,分割日軍這兩股地面部隊。

  只要將天上的事情拖十天半月,等到日軍的地面部隊被消滅干凈,那么日軍的新式戰機,也無法對蘇聯紅軍構成威脅。

總不能讓飛機,都降落到地上,當成坦克用吧  “將軍閣下,您的茶。”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層濃郁的奶香飄蕩開來。朱可夫滿意的點點頭,說:“伊戈爾,去把林找來。還有以我的名義,給領袖一份電報,讓派出精干部隊,進入東北的軍事行動,一定不能拖了。”

  “是的,將軍。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伊戈爾在心里腹稿了一篇電文,然后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電文很短,但很精煉,讓人看一眼就能明白,電文中所蘊藏的信息。

  朱可夫看了一遍,就滿意的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你先去電報,暫時我這里沒有事。”朱可夫的回答看來,他已經恢復了平靜,這對于伊戈爾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至少他不會因為朱可夫的脾氣,而遭受無妄之災。

  “將軍閣下,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您。”

  “哦,快說。”

  “您從國內調來的四十多位王牌飛行員,通過研究得出結論,我們可以用現有的空軍,在空戰中獲得更大的戰果。”

  “你確認是戰果,而不是損失。”

  “確實如此,空軍中校瓦西里說,我們的空軍前期失利,是因為長機和僚機沒有配合,才使得每架飛機,只能單獨作戰。而用現有的伊15、和伊16配合,就能彌補這種在技術上的差距。”

  朱可夫神情一振,道:“你帶我去向偉大的紅軍飛行員致敬,并帶上慰問品。”

  林總走的很慢,加上身材不高,跟在身后的衛兵,臉色古怪的邁著小碎步。

  “林,你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越靠近戰場,我的身體會爆出新的生命,如果斯大林同志愿意的話,我不介意帶領在東北的抗日聯軍,配合你的軍事行動。”林總在國內很少說話,但在蘇聯,很不幸的被斯大林看重,成了蘇聯的東方事務專家,回國之事更是遙遙無期。

  如同被軟禁一樣的生活,讓一個曾經馳騁沙場的大將,積蓄著身體內的斗志。

  雖說那個晉綏軍士兵,在太行山上,打中了他的身體,并傷及了一片肺葉。可是,一個人的身體內,不單單只有一片肺葉,一年的養傷,再重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朱可夫臉色變幻了一下,支吾道:“林,你知道的,別為難我。”

  林總沉默的點點頭,寬大的袖子中的拳頭,緊了又緊。

  敞開的辦公室內,一個紅軍將軍走入了其中,他友好的對林總點了點頭,然后將一份后勤補給清單交到了朱可夫的手上。

  朱可夫看著清單上的一排排軍用物資的數量,緊皺眉頭,顯然軍需的物資讓朱可夫很不滿意。

  “您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朱可夫仰起頭,想了想,然后說:“兵力上,57特別軍不足以讓關東軍放棄對蘇聯的窺視,必須要增加三個步兵師,一個機械化摩步師,一個坦克旅……”

  站在一邊的林總恍然猶如置身于風洞中,他很想打斷朱可夫的奢侈念頭。老虎嚇耗子的游戲,在現在戰爭中,絕對不適用于兩個都是軍事強國的國家。

  不過,朱可夫顯然并沒有注意到林總的反常,反而拿起一只紅色鉛筆,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仔細的盤算著:

  “在動總攻前,我們至少需要65oo噸航空彈藥;1oooo噸彈藥;15ooo噸油料,3ooo噸炸藥,各種其他物資2ooo噸。”

  此時的林總,有些癲狂了,很想一把抓住朱可夫的領子,對朱可夫大聲喊道:“你知道鬼子的一個師團,才多少人嗎?你知道鬼子的一個炮兵聯隊才多少門大炮嗎?你知道鬼子的大炮射程過一萬米,都要去重炮聯隊去找嗎?你知道……”

  “汽車也不夠,兩個坦克旅,和六個步兵師,還有炮兵集群,至少需要35oo輛載重卡車,15oo輛油罐車。但是我們只有172o輛載重卡車,油罐車的數量只有335輛……”

  林總很樂意看到日軍慘敗的場景,但他打慣了一場仗士兵打十子彈都算是敗家的游擊戰,看到蘇聯軍隊的作戰補給,絕對要傻眼。

  最后,朱可夫在電報結尾處,喊出了他最嘹亮的口號:“勝利一定屬于偉大的蘇聯紅軍,烏拉”

  第一二六章諾門坎(下)

  “你找我來,就是讓我聽蘇聯紅軍是如何的奢侈,然后蘇聯紅軍的指揮官是如何的幸福?”林總口氣不善的說著,眼神咄咄逼人的盯著朱可夫。

  “不,你誤解了。”朱可夫搖了搖手,然后寬厚的笑笑。

  “我是來聽取你的意見的,聽說你不久之前剛去過盛世才的騎兵軍看過,覺得讓盛世才的騎兵軍,進入綏遠,來牽涉關東軍的兵力,至少能夠牽制多少人?”朱可夫期待的問道。

  “盡量避免遭遇戰,拖住關東軍的一個聯隊沒有問題。”很中肯的一個評價。但林總還算厚道,盛世才失去了地盤后,在蒙古也是接受救濟糧的角色,再說了,在蒙古有個比他受斯大林更為器重的角色,喬巴山。

  “這個混蛋。”朱可夫有些怒不可赦了,一個軍,兩萬人,只能對付日軍的4ooo人,這種部隊養著干什么?

  騎兵出身的朱可夫,對騎兵的戰斗力估計是很全面的。但是面對日軍,他很疑huo。

  很小規模的交手,尤其是步兵交手后,朱可夫現,日軍步兵和騎兵的戰術素養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至少57特別軍的步兵師,對上日軍的步兵,將會一敗涂地。

  介于日軍這點渺小的步兵優勢下,朱可夫在戰役指揮的時候,顯得異常的謹慎的小心。

  朱可夫清晰的記得,在戰役爆后不久,接到蘇聯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讓他去莫斯科報到。而同時期,接到這樣命令的蘇聯紅軍將領,大多數都沒有回來。往往是人剛到莫斯科,來接他去集中營的車子就已經準備好了。

  離家的時候,朱可夫心思很重,對妻子說道:“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如果沒有我的消息,千萬不要來找我。”

  遺言式的告別,在當時的蘇聯紅軍中很流行。

  所幸的是,斯大林在無將可用的時候,想到了朱可夫,這個蘇聯第一個坦克旅的旅長,也是蘇聯最優秀的坦克指揮官,來指揮在偽滿和蒙古生的這場戰爭。

  小心謹慎的態度,始終貫穿著朱可夫指揮的這場戰役。

  因為,只有他才深知,如果失敗,他就是斯大林辦公桌上大清洗名單中的一員。

  朱可夫不想死,更不想被鬼子害死,所以,在此之間,他最想要做的就是,用一場輝煌到華麗的大勝來解決關東軍的問題。

  從莫斯科去偽滿的鐵路上,日本駐蘇聯武官,士居大佐看到一列列火車和他同樣方向,都是去東方。

  火車上滿載著各種這樣大的軍事物資,坦克、裝甲車、重載汽車、還有整列火車的士兵……

  士居大佐憂慮的走下車廂,眼前的海拉爾還是像幾年前那樣荒涼而破舊。

  見到關東軍在前線督戰的參謀辻政信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這在高緯度的海拉爾,已經將近晚上九點了,在往北,進入北極圈,那里的夏天,太陽從早到晚都不會落下。

  士居大佐將在路上見到的告訴了正準備去23師團督戰的辻政信后,臉色凝重的問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火山口坐著嗎?為了不讓避免不可估量的損失,我希望你考慮停戰……”

  辻政信高傲的打斷了軍界前輩的勸解,道:“回到東京,如果不想被少壯派軍官殺死,最好什么都別說。”

  “你……”士居大佐氣憤的指著辻政信的鼻子,后者緩緩的將士居大佐的手壓下,轉身離開的時候,高聲對著夜空大喊道:“帝國必勝、關東軍必勝……”

  士居大佐不知道的是,辻政信曾經膽大妄為的給關東軍第二飛行兵團下達了作戰命令,至少應該是關東軍副司令官簽署的文件上,傳令官、下令官、執行官的名字,都簽的是辻政信的大名,而辻政信不過是關東軍中的一個少佐參謀。

  東京,關東軍參謀長磯谷廉介正準備拜會參謀次長,一年前,這差不多是這個季節,磯谷廉介正帶領這第1o師團的一個旅團,在河南被包圍在蘭封城內。

  最后時刻,磯谷廉介果斷的下達了突圍的作戰命令,關東軍參謀長的位置,還真的輪不上他。

  昨天,見過了同在山東戰場上作戰的板垣征四郎,后者在山西的閃亮表現,已經6軍大臣了。

  原本大本營對進攻蘇聯的行動,就很猶豫,一方面,中國戰場上,日軍投入了21個師團。在本土,只有兩個師團的兵力防御,日本6軍數量已經嚴重不足。

  但如果是一場戰略試探,這就變得好辦多了。

  板垣征四郎在御前會議上,作為軍部的長官,力排眾議,拍著桌子說道:“如果只是動用一個師團的兵力,就讓關東軍去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從中國戰場抽調兵力,來支援進攻蘇聯的計劃。

  很快沒多久,23師團就在前線損失了兩個聯隊,其中一個是騎兵聯隊,另外的一個布兵聯隊由于在草原上走散了一個大隊,失去聯系,聯隊長山縣大佐上報去找,最后,不但走丟的第3大隊沒有回來,連山縣聯隊都沒有回來。。

  磯谷廉介來東京有謝罪的意思,但最主要的是,來尋求支持的。

  至少軍部和參謀總長不能過度的反對,讓關東軍最后只能臉面無恥的退兵。

  盡管磯谷廉介已經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見到了中島中將,理解上并沒有怠慢。

  “你們口口聲聲說,用一個師團的兵力,就能讓蘇聯讓出貝爾加湖以東區域,但實際上呢?帝國最精銳的裝甲師團,都讓你們送上了戰場。”中島中將并沒有因為磯谷廉介的低姿態,而準備遷就關東軍的計劃。

  “早在一年多以前,帝國就下達過8號作戰文件。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帝國準備北進,至少需要4ooo輛戰車,和24個師團,但帝國現在總共只有36個師團,戰車不到5oo輛。一旦在中國戰區的精銳野戰師團被抽調,那么中國戰場的帝隊,甚至連防御都無法抵擋……”

  中島中將當然總參謀部次長的時間不長,但官威十足,面對軍銜和自己一樣的磯谷廉介中將,放肆的用呵斥下屬的口ěn來說話。

  磯谷廉介本來想忍住,但這事根本就不是爺們該做的時候,換了一副口ěn,戲謔道:“我很想聽聽你的高見?”

  “高見談不上。”中島中將還不清楚,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家伙,馬上就要爆了,雖然磯谷廉介看上去還很平靜的拿著茶杯,喝著茶。

  磯谷廉介沒有答話,中島呵呵一笑道:“關東軍最好收縮防御,退守到哈拉哈河以東,鞏固海拉爾防線。”

  中島中將的話,每多說一句,磯谷廉介的臉上就黑一分,這樣的建議,比讓關東軍戰敗更可恥。

  啪——

  茶杯碎了,而破裂的還有關東軍和總參謀部的微妙關系。

  “你要認識清楚,你是從6軍出來的,你這么做……”

  “只要是帝國需要的,我就會建議,這是我的職責。”中島中將耍嘴皮子的功夫,要比磯谷廉介強很多。再說了,他也覺得自己沒錯,南下卻是要比北上更輕松,至少帝國海軍能夠全部派上用場。

和蘇聯的戰爭,帝國的海軍就完全成了看客。這是海軍部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從國家層面上,也是浪費了日本最大的戰略資源,讓世界第二強的海軍,成為戰爭的觀眾,這是如何的愚蠢  磯谷廉介這才明白,他再退讓,也不會讓眼前這個可惡的家伙,改變對關東軍的看法。

  拍著桌子,指著中島的鼻子道:“從1871年建軍開始,帝國海軍就一直站在6軍的頭上,作為6軍的一份子,難道你就不想有所作為嗎?”

  中島中將也火氣上來了,嚴厲道:“海軍是帝國的根本,帝國戰略應該適應海軍的需要,難道這也有錯?另外,你記住,這是在參謀本部,坐在你面對的是你的長官”

  ‘長官’兩字深深刺痛了磯谷廉介的心,同樣是中將,兩者的身份,幾乎是不相上下,磯谷廉介是實權參謀長,而中島不過是總參謀部的次長,說話有沒有用還兩說呢?

  “你這個叛徒,海軍的走狗……”

  惱羞成怒的磯谷廉介,一手拉扯起茶盤,做工精美的茶壺,劃過一道弧線,噗通——碎裂在墻上。

  這還不夠,磯谷廉介對中島辦公室的大門都有意見,一腳踹開了大門,轉身出門口,咬牙切齒的磯谷廉介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總參謀部的走廊中,他再也不想在東京,這個被海軍控制的帝都待下去,哪怕是一個夜晚。

  當天,帶著關東軍和大本營談判失敗的消息,磯谷廉介登上了飛往朝鮮的飛機。

  植田謙吉大將果斷的決定,既然大本營不支持,那么就由關東軍單干,奉天兵工廠的彈藥被關東軍司令部截取之后,立刻就向前線輸送了五個基數的炮彈,并開始囤積彈藥,支援前線。

  看著堆積如山的彈藥,站在小松原太郎身邊的辻政信激動不已,眼神迷離似乎已經看到了蘇軍陣地上,被炮火覆蓋后,一片滿目瘡痍的殘像,躬身對小松原太郎道:“師團長閣下,總攻的時候到了。”

  自從兩個聯隊莫名其妙的被蘇軍殲滅后,小松原太郎中將已經還是懷疑對面的蘇軍是否只有一個師的兵力。

  雖然,辻政信一再對他說,按照通常的大兵團作戰,離開鐵道線25o公里,是不適合作為戰場的。

  尤其是對后勤很依賴的機械化兵團作戰,而第1機械化師團距離海拉爾的火車站差不多在23o公里,而蘇軍距離火車站的直線距離,長達75o公里。

  整個戰役,蘇軍能夠投入一個師團的機械化部隊,已經是極限了。

  至于步兵?辻政信很自信的說:“在亞洲,還有那個國家的6軍是帝國的對手?”

  小松原太郎聽完后,莞爾一笑:“這一點我要比你清楚,蘇聯的步兵缺乏必要的訓練,士氣也很低落,和帝國士兵不可同日而語。”

  “師團長閣下,在蘇聯多年,又是帝國駐蘇聯的武官,是蘇聯事務的權威。”辻政信并沒有像年輕人那樣,一味的顯示其好戰的本性,這也是小松原中將,愿意聽他建議的原因之一。

  小松原太郎那里知道,辻政信在他背后,到處說23師團的戰斗力低下,甚至還建議關東軍參謀長和司令官,要求調換第7師團擔任。

  “蘇聯在戰車的研究投入,要比帝國多很多。加上這幾年,蘇聯在戰車的研究上,處于保密階段,但從帝國獲得情報分析,蘇聯的戰車數量是帝國的十倍以上。”小松原太郎不是個狂妄的人,相反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被軍部派遣到蘇聯,擔任駐蘇武官。按照日本的傳統,大使館是最大的特務機構,既然小松原有外事的經歷,小心謹慎是免不了的。

  “帝國士兵是最優秀的士兵,蘇聯在戰車的數量上占據優勢,但我們完全可以用勇氣來戰勝他們。”辻政信蠱huo道。

  “參戰的每個士兵都配了燃燒瓶,這種武器在單兵反坦克中,雖然不如野戰射炮效果出眾,但貴在可以普及。”辻政信說的燃燒瓶,就是每個日本士兵都配的汽水瓶子,里面灌上了汽油,用來引燃蘇聯坦克的動機。

  “但愿吧”小松原太郎輕聲說著,看著茫茫的草原,總舉得這場戰爭透著陰謀,但總想不出,這個陰謀隱藏在那里?

  小松原早就厭倦了。夜晚,他的士兵摸黑渡河,用他們熟悉的野戰,偷襲蘇聯的陣地。

  將蘇軍步兵從陣地中趕出來,然后一到白天,他的士兵又被蘇軍的裝甲車用機槍逼出剛剛奪取的陣地,灰溜溜的跳進河水中,淌水回來。

  在獲得三天定額的炮彈后,小松原太郎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讓他的重炮聯隊,野炮聯隊,將五個基數的炮彈,在半天內全部打出去。

  目標,對岸的高地,射,火力覆蓋……

  一系列的命令,在隆隆的大炮聲中,立刻花成了一團團的火花,在對岸蘇軍的陣地上開放。

  日軍陣地上,兩個大隊的士兵,枕戈待旦,高聲呼喚著:萬歲——

  感謝LBx5566、暗夜里的魅影兩位大大,早上打開書的時候,嚇一跳,3張更新,5張更新?

  水鬼小心翼翼的打開更新票區,卻現,啥都沒有,肉了肉眼睛,心說,難道看錯了?水鬼不由的想起一段辛酸往事。曾經有一位朋友,給水鬼投了5張12ooo的更新票,怎奈能力不濟,沒能珍惜……

  這本書寫到這里,能夠一步步走來,簽約、上三江、全站強推,水鬼一直都是在云里霧里渡過的,幸福來得太快,反而讓人措手不及。

  寫書,是愛好,并不是職業,這讓水鬼的更新,一直無法和那些職業寫手的比。加上是新手,很多寫作上的問題都是在摸索之中,能夠讓各位朋友垂愛,已經是很滿足了。

  剛上傳的時候,每天增加幾個收藏都是很鼓舞我的美事,一直以來,看著那些鼓勵的書評,增加的點擊和推薦,才磕磕絆絆的走到了今天。

  昨天上架,現收藏掉了很多,這讓水鬼很難過,為什么?寫的不好,沒有滿足大家的閱讀喜好。如果我在這里一再保證,說什么,一定能夠寫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故事來,或許很假,假的連我自己都不信。水鬼只能保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寫好這本書,至此而已。

  感謝編輯鄧肯大大,沒有他一直以來對本書的關照,這本書也不會能夠順利上架。

  最后,感謝所有關注本書的朋友們,謝謝!祝愿大家身體安康,萬事順利!

  著氣勢恢宏的場面,辻政信全身繃緊著,從望眼鏡中看著對面高地,葬身在一片火海中。

  1o5mm榴彈炮、122mm重炮、75mm山炮,野炮、日軍把能用上的大炮都用上了。三個炮兵集群,爆出的火力,讓從來沒有見過大世面的步兵,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集群打擊的厲害。

  三個小時,日軍陣地上堆積的炮彈殼,在太陽光下,閃著一圈圈金色的光幕。

  而體力消耗趕緊的炮兵,都光著膀子,躺倒在了大炮周圍。

  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干脆躺在草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張開口,吸入肺部的都是炮彈射擊后,彌漫在空氣中的硫磺味道,嗆人的硝石粉末,撕裂著人脆弱的咽喉。

  炮擊剛剛停止,大批日軍步兵從戰壕中沖出來,展開隊形,準備渡河向河流對岸的蘇軍進攻。就在此時,天空中呼嘯而至的炮彈,劃過一道道弧線,往日軍的步兵陣地上傾瀉而來。

  遮云蔽日的炮彈,密集的如同飛舞在空中的蝗蟲一樣,將太陽的光輝,都要隱蔽下來。

  “八嘎……”

  辻政信很驚訝的現,蘇軍的陣地,竟然在日軍的大炮射程之外。一個個出來的蘇軍炮兵陣地上,一門門大口徑的重炮,都被重型機械拉了出來,一場反襲即將展開。

  轟隆——

  隆隆——

  從8月11日的上午十點之后,日軍炮兵將最后一炮彈送出了炮膛,蘇軍的大炮就沒有停歇過。

  剛剛沖出戰壕的日軍士兵,立刻跳回戰壕,如此密集的炮火,要在空地上,人脆弱的身體,只要一秒鐘,就會被戰場上到處飛射的彈片,撕扯成碎塊。

  23師團的士兵,在上一刻還在感嘆,帝國強大的軍事實力的時候。

  僅僅幾個消失后,他們對帝國強大工業實力的自豪感,在現實的面前,都粉碎了。

  這一刻,日軍士兵才感受到了在現代化戰爭中,他們那些微不足道的大炮,連給人家瘙癢的資格都沒有。

  122mm口徑的加農炮,甚至在三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向日軍陣地射炮彈。

  讓23師團步兵歡呼不已的炮擊,全都打到了空地上,也不怪不得辻政信要破口大罵了。

  當天,蘇聯紅軍炮兵射三萬炮彈,盡管此時日軍23師團步兵防御陣地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防御工事,都需要大修,甚至重建。但蘇聯人,就是沒有動過一次步兵沖鋒。

  這讓小松原太郎慶幸陣地還在的同時,又一次回到了先前的老路上。

  采用日軍最擅長的夜襲,在夜里渡過哈拉哈河占領蘇軍的前沿陣地,然后在天亮的時候,進攻蘇聯陣地的鬼子兵,默契的在蘇聯裝甲車的驅趕下,跳下哈拉哈河,淌水回到關東軍陣地,吃早飯。

  這樣的仗,已經打了一個多月了,日軍也習慣了,蘇軍也習慣了。

  而朱可夫卻是在他的武器試驗單上,一個個打著勾,沒錯,蘇聯紅軍在遠東的這場戰爭,還擔負著一個重要的使命,就是檢驗各種武器的性能。其間,甚至還將部分坦克的動機換掉了,理由就是,在作戰中,汽油動機容易被日軍的燃燒瓶點燃,所以需要改進使用柴油動機。

  飛機,坦克,裝甲車,一批批武器,在戰場上使用著,并測試實戰中各種技術參數。

  此后,日軍也改變了策略,小花招不斷,甚至連關東軍壓箱底的本事都用了出來。

  比方說惡名昭彰的731部隊,在前線組建了一支4o人的敢死隊,將幾十公斤的鼠疫、霍亂細菌投入到哈拉哈河里,想要用‘大殺器’來解決蘇聯紅軍。

  悲催的是,蘇聯紅軍早就用上了自來水,部隊的水源都是從后方通過水管傳送到前線,根本就不喝喝水。反而日軍的士兵都是喝河水,河里投毒后,日軍變得連水都沒得喝了。

  第一場仗,先遭殃的就是他們的戰友。原本飲用安全的哈拉哈河的河水,現在一下子要冒著生命危險,才能享用。但干渴的嗓子冒煙的日軍士兵,很多士兵都沒能忍住,將水壺偷偷灌滿了喝水……

  日軍步兵先成為73第一批成功的試驗者。

  數千人失去戰斗力,其中一千多人直接死于細菌的感染。

  而神秘的731部隊敢死小分隊更絕,他們竟然迂回了數十公里后,在下游,被自己投下的‘毒藥’,藥倒了3o名隊員,無一例外的加入到了參拜天照大神的行列。

  這對于一個才只有4o人的細菌部隊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曾一陽騎在馬上,駐足在部隊行進道路的邊上,看著蜿蜒數里的隊列,心里苦。

  帶兵出陜的時候,考慮到并不是最好的時機,尤其是這個時候,進入東北,直接和關東軍對上。而他手里只有八千部隊,百戰雄兵,一等一的主力部隊。

  但在此時的關東軍中,日軍中排名前二十的關東軍就有6個,實力完全不成正比。

  “哎,人怕出名,豬怕壯”曾一陽感慨著人生的際遇。

  “同志們,加把勁。爭取兩天后就走出這片草甸子。”劉先河跟著隊伍,十天的行軍,并沒有讓他的身體感覺疲憊,人雖然瘦了,但精神頭更好了。

  看著戰士們一個個嘴角咧開,神情都是輕松和歡快的,雖條件艱苦,但真正的考驗還沒有來到。

  隊伍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回家了”

  “回家,將鬼子趕出去——”

  第1縱的組成以原來的67軍士兵為基礎,加上從學校、地方抽調的老政工干部,擁有經驗的根據地干部等,真正的作戰部隊,不到6ooo人,在茫茫的草原上,只有一個騎兵團的步兵縱隊是很危險的。

  “讓部隊加強禁戒,尤其是夜晚,不要使用明火。”曾一陽回頭望了望,都三天了,三天前,他們走過的大山還清晰可見,這鬼地方,還真的不需要偵察和境界。地都是平地,一眼看去,都能看到十幾里之外。

  兩天的路程,按照地圖上的標識,再有三天,他們將走出草原。走過一片荒漠后,這支部隊,將進入蒙古。

  到了那里,他們也就安全了。

  自從蘇聯駐中事總顧崔可夫少將,來西安,他就感覺到些許不對。

  蘇聯人希望對東北地區的日占區,派出精干部隊,組建抗日武裝。而蘇聯則答應提供足夠的武器補給。

  別人不清楚,曾一陽卻是看明白了,蘇聯人這種做法,本來就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屬于典型的機會主義的做法。自己怕日本人盯上蘇聯,就想先往日本人院子扔顆,等到混亂平息了,蘇聯人估摸著,讓他們頭痛的歐洲事務,也該告一段落了。

  尤其是當時,西北各界對于戰爭雖然早有準備,但抗戰真的打起來。

  卻還是對戰爭的嚴酷程度估計不足。

  尤其是武器和彈藥的攻擊,兵工廠加班加點,甚至輪班倒,人停機器不停的連軸轉,都無法滿足前線部隊的消耗。

  而蘇聯人的一條步槍生產線,一套完整的彈藥流水線,還有一個炮彈的生產線,不但補足了彈藥補足的缺口,還能留存一部分,為將來的反攻,繼續更多的力量。

  尤其讓曾一陽失望的是,來西北談判的崔可夫,軟硬不吃,就是傳達了一個意思,讓曾一陽帶部隊去東北。

  因為斯大林聽到了一句話,幾近于玩笑,但他還是很認真地相信了。這句話就是:曾一陽的大名,在日軍面前,至少可以頂上三個師團的日軍。

  關東軍才多少人?9個師團,還是1o個師團?

  只要關東軍出兵的兵力控制在兩三個師團,在蘇聯紅軍面前,真的占不到多少便宜。

  這樣,斯大林也可以抽出手來,全力對付歐洲的事物。

  歐洲局勢的困難在于英法固執的想要蘇聯成為德國的進攻目標,而希特勒也沒有在英法手中,拿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歐洲列強之間的對弈,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和諧。

  對英國和法國來說,他們的所有外交退讓和對外政策,都以圍繞著德國進攻蘇聯為目標。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盟友的利益,捷克因此成了納粹旗下的一個地區。可另一方面,英國和法國又迫切希望,將自己隔離在戰爭之外,成為一個旁觀者。在戰爭最后,給最虛弱的敵人致命一擊。

  這個敵人,或許是德國,也可能是蘇聯。

  為此,法國人建造了二十多年的馬其諾防線還在不斷的加固,而英國的遠征軍在法國等地的總兵力,甚至過其所有軍隊總人數的百分之八十。同期,英國只有4o多萬正規軍,過三十萬英國遠征軍,駐扎在法國,比利時等德國周邊國家。

  這讓德國的安全將時刻受到這些英法最精銳部隊的威脅,希特勒也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重新考察德國的防御安全。

  而蘇聯人正繼續全力,在外交上同西方主要強國之間溝通。斯大林深知在幾年內,最好不要把蘇聯拖入戰爭。大清洗已經讓蘇聯的軍隊虛弱不堪,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蘇聯還是能夠爆出強大的軍事力量的。

  為此,在西方,斯大林采用了委婉的手段,蘇聯的外交官們,穿梭在西方各國的外交集會上,希望能夠獲得最好的解決辦法。

  斯大林對待德國,和英法的態度是柔和的,友善的,富有誠意的。

  可他對日本的態度,卻不那么友好了。這來源于,蘇聯在日本最大的特務機構,拉姆扎小組,不斷的將日本軍政高層的一些重要機密文件,收集并送往莫斯科。

  文件中的字眼,大都是,將俄國人打趴下。利用蘇聯忙于歐洲事務,日本將乘機占領蘇聯在遠東的大片領土,甚至包括西伯利亞。

  “報告,長。我方十公里處現日軍炮兵陣地。”V!!

  “在炮兵陣地前,就沒有現日軍的其他兵種?”曾一陽隨口了問了一句。

  按通常情況,在部隊排兵布陣的時候,炮兵一般都是在步兵的身后。一方面大炮的射程比槍械要遠的多;另一方面,士兵沖鋒的距離,不能太長,要是真的有十公里的距離,一個沖鋒,還要跑個把小時,這仗就沒法打了。

  這次偵察是余得水親自帶隊去看過的,由于是草原開闊地,他也不敢靠的太近。

  余得水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估計步兵在炮兵的北面,而鬼子炮兵正好卡在中間。”

  “能確定對手的番號嗎?”曾一陽心里有一點認同駐蒙26師團的可能性很大。

  但26師團來中蒙邊境干什么?

  做戰役第二戰場,26師團對上缺少物資的傅作義都不占據優勢,這還是騎兵對步兵的作戰上。更別說對上蘇聯裝甲部隊,這無疑是找虐。

  防御?

  蘇聯及時真的要從本土進攻偽滿,那么最理想的進攻方向是從黑龍江流域渡河,然后進攻沿岸的日軍,并在河流上投入大量的渡船,保障后勤補給的需要。接著,其目標一定是奪取哈爾濱,為了及時獲得一條滿洲鐵路網的直線,將戰線擴大。

從蒙古,進攻察哈爾  除非蘇聯紅軍被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將其從蒙古高原,一路上刮到這這里。

  “老謝,馬上讓部隊停下來,準備戰斗。”

  曾一陽匆忙的從馬上跳下來,這是在草原,十幾公里的距離,在望眼鏡中看的可是真真的,尤其是在望眼鏡中,這種真切,甚至能夠通過對方的衣服,連辨認是男是女。

  “命令部隊馬上停止前進,注意隱蔽。”

  “一營布置警戒……”

  “騎兵團,將匹都安撫好……”

  和日軍相距如此之遠,大聲吼叫都傳不遠,在空曠的草原上,更是如此。

  “必須在天亮的時候,對日軍起進攻,草原上野戰容易目標偏離。部隊無法有效的配合作戰。”曾一陽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一點,他擔心的就是日軍是否會在天黑之前就現1縱。

  一旦挨到天黑之后,這種危險就會降低很多。

  草原上,方向很難辨別,尤其沒有光線和參照物的時候。所以即便是牧民,也會盡量不免在野外出門。還有就是,夜里是狼活動頻繁的時間段,群狼來襲的話,不動槍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槍一響,必然會引起日軍的注意。

  “日軍有騎兵,很有可能有軍犬。要想不動聲息的靠近,并動攻擊很難。”余得水補充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在以往的戰斗中,騎兵部隊,飼養軍犬的可能性很大。

  “在日軍周圍,還有什么特別的地形嗎?”曾一陽低著頭,看著余得水憑借觀察畫出來的地圖,在這一區域,根本就沒有詳細地圖。

  余得水指著地圖炮兵工事的環形區域之后,說:“這有一條小河,河水很淺,距離鬼子的炮兵陣地,至少有一公里的距離。如果真要說特別,那么日軍的陣地比周圍高一些,但是坡度很緩,不仔細觀察,一般看不出來。”

  “對了,小河的河底是鵝卵石,而且河水很淺,只有到大腿根部左右,不到一米深。”余得水補充道。

  “還有嗎?”

  “沒有了。不過我已經派出了三個偵察小隊,擴大這一區域的偵察范圍,最晚再過兩個小時后,一定會回來。”余得水補充道。

  “很好。”

  “參謀長,有話要說?”曾一陽見謝維俊玉言又止的伸了伸手,隨即又縮回去了。

  謝維俊想的很簡單,就是吃掉眼前的這股鬼子炮兵,人數也不多,就一個大隊的兵力,近7oo人左右。這對鬼子,對兵強馬壯的1縱來說,不算什么。

  謝維俊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我主張打,作為炮兵的護衛部隊,鬼子的騎兵人數頂多一個中隊。而我們有一個團的兵力,司令員不是經常說,有便宜的時候,吃了再說”

  哈哈——

  “老謝,這可不符合你謹慎的性格。”劉先河笑瞇瞇的說道,謝維俊這種表情可不多見。

  “我們本來就是來攪亂關東軍的部署的,尤其是察哈爾和熱河,關東軍在這一區域的兵力并不多,但其視為戰略腹地,只要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就能讓偽滿的關東軍驚慌失措。”謝維俊說的在理。

  曾一陽也點頭認同道:“我也主張打,但我心里奇怪,日軍到底是和那只部隊在對峙。蒙軍?還是蘇軍?”

  “這個?”謝維俊一愣,搖了搖頭道:“真猜不出來,不過看來形勢對日軍來說并不難控制。這可以從他們的炮兵數量可以得出一定的結論。一個炮兵大隊,配合一個聯隊的日軍剛剛好。”

  “讓格日熱的騎兵團慢慢的接近日軍陣地,監視日軍的行動。”曾一陽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馬上吃掉日軍炮兵的決定。

  不摸清日軍真實情況,冒然進攻,一旦出現大量日軍騎兵,那么部隊真的要走不了了。

  好在部隊的糧食準備充分,比預期的要多上三天。一旦走出邊境,立刻就會獲得補給。等一天,看清形勢后再下手也不晚。

  按照情報,綏遠、察哈爾還有山西北部,駐守的是關東軍駐蒙兵團。兵力不多,但旗下還控制著一定數量的偽軍騎兵師,在這一區域,與其對峙的因該是傅作義的第七集團軍。

  相對于,山西北部的重要防御來說,綏遠和察哈爾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原和荒漠。

  眼下又是水草豐美的時候,牧民們也都是逐草而據,草原上的日軍騎兵部隊大部分都在察哈爾的錫林格勒草原上,能夠讓日軍在邊境防御,一定不是小股部隊的突襲。

  難道蒙軍南下?

  蘇聯紅軍絕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舉動,就斯大林的戰略不布置說,要讓關東軍怕蘇聯紅軍,比徹底消滅關東軍要好的多。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失,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草原上的蚊子是很厲害的,大部分戰士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傍晚的時候,出去偵察的部隊返回了,帶回了一個讓曾一陽驚訝的情報。

  在他們東面的隔壁上,出現了疑的部隊,人數至少有一個旅,騎兵不多,大部分都是步兵。但小分隊沒有去和他們多糾纏,現異樣后,立刻就返回了。

  聽到這則情報,曾一陽反而樂了:“有意思,日軍前面肯定有對手盯著,身后卻被包圓了,這仗打起來有趣了。”

  而謝維俊也按照曾一陽的指示,用電臺和八路軍和總部聯系上了,得到的結論是,在蒙古有隸屬的部隊要南下,具體那支部隊,還在調查之中。不過重慶方面,已經驚動了高層。

  “這熱鬧我們湊不湊?”謝維俊隨口一問,情況擺明了,眼前的一個日軍炮兵大隊,誰吃都是吃,才一百多的鬼子騎兵護衛,真要打起來,騎兵團半個小時絕對能夠解決戰斗。

  “不太好辦啊”曾一陽拿著一根草桿,胡亂的在地上畫著些什么,但只有他自己看的明白:“我現在大概已經猜出來了,南下綏遠的這支部隊倒是那支部?”

  “誰?”

  “重慶要拉攏,莫斯科想要舍棄,還能是誰?”

  “盛世才”謝維俊驚訝道。

  “就是他,在蒙古搞的那些小動作,已經讓蘇聯人開始懷疑他了。盛世才害怕斯大林的手段,害怕秋后算賬,我估計他也是主動要求南下,甚至連一塊安生立命的地盤都沒要。”曾一陽站起來,腳底將地上的痕跡都抹去后,微微一笑。

  關外的局勢越來越有趣了,這逼著盛世才南下的,是兩只老虎,兩只他都斗不過的老虎。

  “盛世才雖然丟掉了新疆,后來又到了蒙古。武器物資都是蘇聯提供,南下?他會這么傻嗎?”謝維俊不解道。

  “他不傻,但形勢所逼。”曾一陽撇了撇嘴,不屑道:“實力不強,但一心想要上位。在蒙古,蘇聯扶持的是喬巴山,而不是他盛世才,不得寵,又和日本人糾葛到一起。這樣的人,絕對是蘇聯紅軍要清洗的對象。”

  “司令員,可以下決定了。”謝維俊也明白,曾一陽將所有的環節都想明白后,就不存在顧慮了。

  “命令騎兵團,明日拂曉對日軍炮兵陣地偷襲。把馬牽回來,炮留給傅作義的人。”謝維俊接到命令,立刻去安排下命令去了。

  李湘敏走到曾一陽身邊,關心道:“聽說要打仗了?”

  “讓你在陜西,等東北的局勢穩定了,就接你。偏偏不聽,看看,人都黑了。”曾一陽心痛的怪道。

  “就不。”李湘敏低頭看著雙腳,怔怔的不說話。

  摸著有些插o濕的行軍毯,曾一陽心說,等到了東北,一定要弄一條熊皮的褥子。

  攤開放在地上,不但不會插o濕,暖和的就像是在炕上似地。

不過要是有虎皮?要不要換  要不一樣來一條,將來想要這樣的好東西,可沒多大機會了。一條墊在身下,一條蓋在身上。看著身邊的妻子,心說,一定要大一點的。

第一二九章第三股勢力出現  “司令,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您都一夜沒合眼了。”副官趙劍鋒扶著盛世才的手臂,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兩天來遭受的日軍阻擊讓他也心力交瘁。

  盛世才是這支部隊的主心骨,要是盛世才負傷,或者病倒,這支部隊就休想要南下了。

  “睡,睡,就知道睡閉了眼,再睜開,就要去投胎了。”盛世才沒辦法不憤怒,猛的推開部下的攙扶,臉色陰沉的說:“去看看傷兵。”

  “哎呦,我的手……還我的手……你們這些騙子,把我的手還給我……”一個傷病哀嚎著,白色的紗布將其半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但不妨礙他現自己的手沒有了。

  “都別叫了,司令來了。”

  “立正——”

  “都別起來,都別起來。”盛世才強打著精神,低頭扶起一名受傷的傷病,臉上強裝歡顏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司令,即使好起來,也殘了,還有什么用”士兵眼神中滿是絕望。

  “放心,大家放心。我盛世才別的本事沒有,但給受傷的兄弟妥善安排治療,今后給碗養家糊口的飯還沒有問題。”盛世才站了起來,偌大的野戰醫院,要保證全部聽到他的講話,最好連遠處陣地上的士兵大都能聽清楚。他一手插著腰眼,佝僂著身體喊的聲嘶力竭,確實累人:“等兄弟們傷好后,抗戰的重任還要壓到兄弟們的肩上,大家不要擔心將來沒有事做。另外,軍餉也不會減少。”

  傷兵聽司令都這么說了,擔心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

  盛世才聞聽身體也是一凜,他倒不是為了士兵的唏噓感慨,反而以為士兵中彌漫著厭戰的情緒,士氣低落。找不出辦法來補救,等部隊散了,他也只能去重慶當個寓公了。

  蒙古他回不去,尤其是喬巴山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從自己媳fù房間里走出來的野男人,殺他的心都有。

  原以為,自己失去了新疆這塊地盤,去蒙古也能打出一片天下來。

  但一到蒙古,他就被喬巴山破了一碰冷水,不但讓他的部隊去守衛邊防,而且還直接是面對關東軍部隊,這樣心驚膽戰的過了兩年,算是磨礪他的性格。等到他的銳角被磨的差不多了,處境才好了一些。

  幼年當放牛娃,十多歲的時候,去當和尚。

  自從開始畏懼喬巴山之后,盛世才開始收集喬巴山的過去,一查不要緊,查完了嚇一跳。原來喬巴山的經歷,怎么看都像是朱元璋呢?

  決定從此避開喬巴山的盛世才,才決定回國來闖一闖,畢竟這次他人、槍都不缺。

  加上蘇聯人和日本人在邊境死掐,說不定還真的能闖出一片天下來。

  這才帶了近兩萬人,越過邊境,進入國內。沒想到,走了好幾天的荒漠,眼巴巴的看到了草原,來的時候,他早就和重慶政fǔ聯系好了,他的部隊要番號給番號(抗戰到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番號,糊弄個集團軍沒有,但是一個軍的番號沒問題),要地盤給地盤(日本人占領的地方)

  一路來,還感慨,畢竟是日軍駐兵最少的地方啊連一個鬼子并都沒有看到。

沒想到的是,日軍一個聯隊的步兵,加上一個炮兵大隊的鬼子正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呢  五千人的鬼子步兵,對上盛世才的新軍,這結果并不是盛世才期望看到的。

  按照他和重慶方面談判的結果,盛世才不但拿到了序列中被撤銷的第8軍的番號。兩外蔣介石給盛世才的還不僅僅是這些權利,還有在熱河的行政權,和自主擴編權。

  甚至重慶方面在蘇聯增加訂購的一批6軍裝備中,也撥付了一個旅的裝備給盛世才的第8軍充當門面。

  盛世才也將這個旅的裝備,從新組建了一個獨立旅。

  5ooo人的獨立旅,擁有和日軍不相上下的武器。在機槍和步槍的優劣性能上,比日軍更上一層。除了沒有足夠的炮兵之外,就這個旅的攻擊力,就應該勝過日軍一籌。

  但一對上日軍的野戰旅團,這個被盛世才寄予厚望的獨立旅傷亡慘重。

  在盛世才心痛之余,不得不將這個旅從前線陣地上撤換了下來。兩個被伏擊的獨立營還能站起來的士兵不到七成,一個5ooo人的獨立旅,最后撤下來的兵力只有35oo人,傷亡三成。

  盛世才的心在滴血,這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按照他的設想,這個旅的戰斗力因該和日軍差距不會太大,至少對上一個獨立野戰旅團,互有攻守的局面,才算合理。

  可是,結果讓盛世才不得不去審視,自己的部隊,到底有多少戰斗力?

  “劍鋒,來接應我們的35軍聯系到了嗎?”盛世才放棄了原來的計劃,在曠野中不停的走動著,顯得焦慮不安。

  “已經聯系上了,但對方擔心這一區域還有日軍的部隊。還把襲擊我們的日軍番號也搞清楚了,是日軍隸屬于駐蒙司令部的獨立第二旅團,兵力為五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大隊。我們遇到的就是這支日軍,據說是華北方面軍新編的一個獨立野戰旅團,但戰斗力不俗。”副官趙劍鋒得到的資料已經是軍統和第二戰區能夠拿出來的,最詳細的資料了。

  這給盛世才之后的軍事部署,有一個很好的參照。

  “我們的機槍數量、射和射程,都要比日軍的優良,為什么步兵的傷亡會如此之大?”盛世才軍事上還要仰仗其部下,作為一個政治敏感度遠遠要優于軍事才能的軍校科班生,盛世才在多年的軍政生涯中,總能找到一個好靠山,但軍隊一直不出眾的原因之一。

  “是單兵的作戰能力,原來我們一直使用蘇蒙軍的訓練方式,但部隊缺乏協同作戰的訓練,單對單,小股區域作戰,我們對上日軍吃虧很大。”趙劍鋒早就找到了作戰失利的原因。

  就像是日軍,一旦被伏擊,很快能夠組織起反攻部隊,這是他們低級指揮官出色的判斷能力,和士兵的良好訓練構成的。

  但這些是蘇軍和蒙軍不具備的。

  蘇聯紅軍的作戰思路,往往會向大兵團作戰,重武器壓制,反而步兵的作用,并沒有那么重要。

  重炮、坦克集群的進攻中,步兵往往只能擔當打掃戰場的角色。這也是蘇軍對單兵不重視的原因之一,反而對炮兵和坦克部隊非常的看重,還有就是空軍的作戰。

  但盛世才的部隊沒有這些6空協同作戰的底蘊,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手中的步兵。步兵作戰不利,他的部隊離被擊垮也就不遠了。

  是退,是戰,這時候的盛世才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容他多想了,很快他想到了蔣介石派來的軍統少將聯絡官,第一戰區主任,軍統少將——岳燭飛。

  十二人的情報小組,從河南,到陜西,然后坐飛機到蒙古。

  岳燭飛經歷了人生中最關鍵的考驗,他要將裝備精良的盛世才部,從蒙古拉到華北來,繼續給日軍壓力。

  重慶的電報催促的很急,一定要在9月之前,讓這支兩萬人的部隊,和傅作義的35軍,在察哈爾會和。然后依托區域兵力的優勢,對日軍最重要的交通線,給予致命打擊。

  破獲的日軍情報中,日軍的進攻矛頭直指在西南的門戶廣西,一旦廣西被日軍占領,那么貴州和云南都將不安全。尤其是可以依托區域兵力上的優勢,南北夾擊在湖南的薛岳兵團9個軍的精銳部隊。

  對岳燭飛來說,重慶方面已經窘迫到,是稻草就要抓一把的心態。

  湖南丟失,對來說,將意味著,東部作戰集群,就是顧祝同指揮的7個軍,將和西南大后方徹底失去聯系。沒有糧食,可以就地征集,但沒有武器彈藥,這7個軍,將在一年之內,徹底成為日軍的獵物。

  走入軍統營地的時候,盛世才的腳步停了停。

  對于領軍將領來說,軍統是一把雙刃劍,好的方面很突出,軍統可以通過他們的內部密碼,和重慶聯系,直達天庭,對于要錢要物資的嫡系部隊來說,這是一條信息傳遞的捷徑;壞的方面也很明顯,軍統對情報的控制,讓作戰部隊中,參謀室的作用將大大削弱,失去獨立運轉的能力,漸漸的依賴軍統情報,加上對軍官的私下拉攏,是領兵將領的大忌,甚為忌憚。

  “馬上給戴老板報,讓重慶方面下達給傅作義,讓35軍火增援。”岳燭飛腦門上青筋厚起,顯然是動了真怒。

  和二戰區的商量,顯然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效果,這讓岳燭飛臉面大失。

  “岳兄,盛某無能,讓岳兄跟著受罪,實乃我的大錯。”盛世才一副賠罪的樣子,讓岳燭飛大為驚訝,愣神之際,強顏笑容,寬慰道:“盛主席不必往心里去,自古名將多磨難,這次遇到日軍大股部隊,對盛主席來說,將是一個好機會。”

  “哦,敢問機會何來?”盛世才道。

  岳燭飛是黃埔六期的步兵科畢業的,說起來,和戴笠是同學的關系。帶兵經驗雖然不足,但說起來還是頭頭是道的:“只要第8軍順勢反攻,擊潰這股日軍不是難事。屆時盛主席將攜大勝之余威,立足熱河、察哈爾,不亞于在日軍心頭netbsp;

  “哈哈哈……借岳將軍吉言,盛某必然讓第8軍上下齊心合力,對外御敵,對內支持蔣總裁的決議。”盛世才臉上大笑,但心里卻是另一幅念頭。

  傅作義的部隊,向來精悍,以作戰勇猛,進攻犀利,尤其是防守在將領中,當屬第一。

  想必35軍派出的部隊,早就到了附近。估計還是私心,看到有和他一拼實力的自己突然出現在關外草原,決議打壓之外,別無他意。

  岳燭飛也多少有些感覺到了傅作義的故意敷衍,但在軍中,也不能說出如此忌諱的話,只能硬著頭皮說:“校長一定會看到的,將來塞外抗擊日寇的重任還是要落到盛公和傅長官肩上。重慶方面一定會重視塞外的抗日,不會讓將軍流血又流淚的。”

  盛世才點頭,說了幾句題外話,轉身離開的時候,嘴中卻喃喃的說:“但愿如此。”

  當年,他從日本求學回來,正是蔣介石剛剛占領南京,組建國民政fǔ的契機。

  要不是蔣介石當時蓄意打壓,在南京郁郁不得志的盛世才,也不會跟著魯效祖到人生地不熟的新疆。從內心深處,盛世才總會產生一種,蔣介石蓄意打壓他的反感。或許,蔣介石早就看出了盛世才不甘人下的野心。

  加上蘇聯背景,盛世才雖然從新投靠。

  但是不排除盛世才進入察哈爾和河北之后,對領導的晉察冀根據地更親密一些,這是蔣介石不愿意看到的。傅作義故意拖延接應對方的原因很簡單,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在戰場東面不到三十公里的一處草甸子上,兩天前,就抵達的35軍1o1師已經摸清了盛世才這次入察的兵力,也了解了伏擊盛世才的日軍部隊。

  當時,聽命于傅作義的這支部隊,還沒有打算去援助盛世才的打算。

  只是在周圍布置了警戒崗,大部隊還是在休整的狀態。

  五十里的距離,對于擅長奔襲的1o1師來說,只要半天就能抵達戰場,在日軍側翼,對日軍起攻擊。如果一個軍的盛世才部隊,連抵擋三天日軍一個旅團的進攻都做不到,這樣的盟友來了察哈爾,也逃不了被日軍殲滅的結局。

  “師座,傅長官急電。”

  “念——”

  “原定于三天后增援盛世才第8軍的方案,提前實施,后天拂曉后,1o1師主力要全部投入到支援盛世才部的增援中,務必擊潰日軍獨立第二旅團。”

  董其武坐在彈藥箱上,感嘆道:“老長官啊你又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手下都是步兵團,對上機動能力比他強得多的日軍,逼退倒是容易,但是擊潰,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總座,前線已經穩固了防線,徹底頂住了日軍的進攻。”參謀長劉斌連額頭上的汗水都顧不得抹,汗涔涔,氣喘吁吁的小跑著趕到盛世才的指揮部。

  說是指揮部,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土窩子。草原上缺乏樹木,跟不要說粗大的圓木了,放炮工事不過是奢望。

  能有一個不被鬼子盯上的地方已經算是不錯了。

  “快,說說前線的戰況。”盛世才親自拿著水壺遞給了劉斌,對于他手下的這員大將,別說依仗了,幾乎是把部隊都托付給了劉斌指揮。

  要不是地下的將領,都是盛世才親自提拔起來的,劉斌想動軍變也易如反掌。不過劉斌倒是忠心,對于一手提拔他上高位的盛世才,個人的權力,被他壓制了下去。

  劉斌感激的拿過水壺,一口氣喝下半壺水,胡亂的在嘴巴上抹了一把后,對盛世才說道:“楊樹堂旅上去了,組織了兩次敢死沖鋒,才將日軍擋住了。現在前線我軍有兩個旅,側翼還有馬彥良的騎兵師兩個團,正在尋找戰機,只要外圍騎兵配合步兵作戰,突破日軍防御也是遲早的事。”

  劉斌的樂觀,源于對日軍的兵力觀察。

  昨天,第8軍受到日軍伏擊,其實草原上也不存在真正的伏擊。就是日軍出現的有些意外,原本準備迎接傅作義接應部隊的騎兵,現來的不是傅作義的晉綏軍,反而是鬼子。

  在一通激飛蛋打的匆忙過后,盛世才的步兵師也建立了簡單的陣地,戰壕來不及挖,但是士兵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挖個坑還是不難的。

  就這樣,盛世才手下的精銳獨立旅,先和日軍對上了。

  仗開打,才現鬼子在兵力上并不弱于獨立旅,旅長楊正中立刻派人去向盛世才要求增援。

  一場野戰,讓楊正中玉哭無淚,眼看著日軍在獨立旅的機槍陣地前,舉步維艱,沒想到半夜里,鬼子摸上了陣地,把他的兩個營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便這樣,他的這個旅,在白天,和鬼子兩個大隊的交戰中,僅僅傷亡兩百余人,傷亡還不如晚上幾百鬼子對部隊的傷亡大。

  而且一個重機槍連的損失,更是讓他惱怒不已。

  要不是盛世才深怕看家部隊損失太大,今后一蹶不振,失去了和傅作義叫板的實力,楊正中還真要跟鬼子耗上了。作為盛世才麾下的虎將,楊正中打仗也就一個‘虎’字,打仗一根筋的角色。

  好消息扎堆似的趕來,就在劉斌和聲色輕松的盛世才聊天中,岳燭飛也匆匆趕來,未說話,就開口笑著,顯然是好消息:“盛公,傅作義的35軍已經聯系上了,其部精銳1o1師主力,已經距離我們不足兩百里。傅長官的意思,兩天后兩軍會師,并將阻擊你們的日軍包圍,全殲這股日寇,為盛公入察壯威。”

  “哦,傅公真的如此說?”盛世才懷疑道。

  “這還能有假?”岳燭飛立刻將手中的電報在盛世才眼前揚了揚,笑道:“委座侍從室、二戰區長官部、35軍軍部的電文都在這里,已經將情況說的很清楚了。”

  將電報遞給了盛世才后,岳燭飛還接著說:“要不是1o1師,董其武將軍,在路上遇上了日軍阻擊,早就和盛公會和了。真要那樣,也輪不上日軍叫囂了。”

  岳燭飛在一戰區可是負責所有情報的少將主任,魯西戰役中,16師團這樣的日軍精銳也被全殲了。當時繳獲的大量日軍軍刀,光將官刀就達6把,佐官刀成了陪襯,一拿一大籮。

  想起當時的場景,在再看看盛世才部被一個鬼子步兵旅團窘迫的境遇,岳燭飛也是感慨良多。

精銳,也太廉價了  和第二旅團算個mao?啥都不是的小腳色,根本不在岳燭飛的眼中。他想到,要是曾一陽的4o軍,說不定只要一天,這個日軍二流旅團,連骨頭都會被啃的不剩。

  說起在在岳燭飛的眼中,有曾一陽在的一戰區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的是,日軍真被曾一陽打怕了,就在16師團覆滅不久,已經進入蘇北的日軍華中派遣軍的兩個師團,害怕被曾一陽盯上,放棄了繼續北進的計劃,和第五師團,在徐州合兵一處后,從更加難走的豫南山區,進攻湖北門戶。

  這在中日作戰中,是非常少見的。

  當時還驚動了大本營的高級軍事參謀,甚至連蔣介石的臉色,都為此變幻不定。

  可不幸的是,在河南和魯西的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幅樣子。

  給4o軍當陪襯也就認了,甚至還要當成反面教材,這讓很過將領非常不服氣。像是胡宗南的17軍團,戰事不利也罷,但被打上無能的標簽,讓胡太子也是氣的上串下跳的,好不熱鬧。

  不過,即便再給胡宗南重創日軍的機會,他也把握不住。武漢會戰中期,日軍從蘇北進入安徽,和河南南部,進攻武漢北線防御。當日軍兩個師團進逼湖北在河南的門戶時,胡宗南17軍團,7個師,一個炮旅,一個坦克大隊,竟然連頂住鬼子一周后,就匆忙敗退,堪稱恥辱。

  “岳主任在想什么,那么入神?”盛世才見岳燭飛神情恍惚的樣子,似乎在回憶些什么。于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哦,沒什么。我不過回想起了去年在魯西的戰事。”岳燭飛尷尬的笑笑,作為軍統高層人物,他竟然也會感慨的將領,這讓他心里頓時警覺了起來。

  “魯西戰役?”盛世才像是在回想似地,心里卻是明鏡似地。

  魯西一戰,日軍16師團全軍覆滅。這不是保定之戰,和山西東線反攻戰。那些被殲滅的日軍,說是一個師團,實則不過半個師團的兵力,也就一個旅團的樣子。人數不過萬人,算不得經典之戰。

  保定戰役,一戰區投入參戰部隊十五萬,火炮2oo門,東北軍坦克營,兵力火力都是日軍的數倍。打不贏,是丟中人的臉,打贏了也沒什么好叫囂的。

  但魯西不一樣,28ooo人的一個師團,最后活著逃離戰場的日軍不到千人。

  一場不起眼的戰役,最后的結果卻起到了戰略層面的勝利,讓軍事學家們大為驚訝,甚至連國外的媒體都報道了。

  眼前畢竟有鬼子一個獨立旅團虎視眈眈的盯著,盛世才的感嘆也在副官的提醒下,戛然而止。

  盛世才微微一笑,掩飾著心中的激蕩,感嘆道:“曾將軍,神人也但抗日并非一人,一軍之事,我輩也需努力。說起來我也是東北人,青年離家東渡日本,為求強國強軍之夢想,但是造化弄人,顛沛流離之際,蹉跎了大半生,愧對家鄉父老……”

  岳燭飛接口道:“盛公不比妄自菲薄,試看今后之關外誰主沉浮,盛公必然青史留名。”

  “借岳主任吉言,盛某謝過。”盛世才想了想,接著說:“現在我的連個旅,已經將日軍的進攻抵擋住了,還有一個騎兵師在外圍,片刻之間就可加入戰事。只要35軍的增援部隊能夠及時出現在戰場上,大勝之余,盛某必然推舉岳主任為功。”

  “當不得,當不得”岳燭飛連連擺手,但臉上的笑容更勝。

  送走了岳燭飛,劉斌走到盛世才跟前,不悅道:“已經安排了三團和五團擔任晚上的警衛,總座還有要囑咐的嗎?”

  “戰場上的事,你看著辦好了。”盛世才寬慰道,和蔣介石不同,盛世才對軍隊的掌控,不在越權指揮上,而是卡主了所有軍官的升遷和軍餉軍需,他相信,這才是部隊的命根子。

  只要掌控住了軍餉和軍需,軍官即便在鬧騰,也不過是內部的小矛盾,不會影響到的對部隊的掌控。

  “還有什么話,就說,對我別藏著掖著,我又不吃人?”盛世才心情只好,出乎劉斌的想象,心寬之后,竟然開起了玩笑。

  “還是騎兵師的問題,按理說,騎兵師在步兵右翼,雖然有總座的命令,讓其在外圍伺機而動,是否讓其漸漸靠近我部,等和35軍會合之時,對日軍致命一擊。”劉斌謹慎道。

  盛世才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馬彥良是守城之將,只要部隊在,已經能讓我寬慰不已了。”

  盛世才的評價,簡直和當著面罵馬彥良一樣了。

  但劉斌并沒有出現異樣的眼神,盛世才手下能戰的將領不多,團長之中,大都是平庸之輩。這也跟盛世才底蘊不足,沒有人投靠有關。有本事的,要是沒走到絕路,根本就不會想到投靠他。

  要不是,盛世才在蒙古的時候,讓手下的師團長們都輪番去蘇聯軍事院校進修了一番,連和日軍一戰都懸。

  盛世才沒有想到的是,馬彥良確實和他的評論十分符合。

  尤其是,他的兩個騎兵團,在戰場周圍五十公里內晃蕩,竟然沒有現晉綏軍1o1師就在戰場外五十里的范圍內。而曾一陽帶著一縱8ooo人,也出現在了戰場四十里的范圍內。

  壓力不大的馬彥良甚至還在行軍之余,追著一群野黃羊,并打下幾頭肥美的野黃羊,吃了一次燒烤。

  小河灣,一縱隊的騎兵團,將馬匹放到了一處丘地的背后,團長格日勒正帶著幾個營長,觀察著日軍的動向。

  “傳令下去,讓戰士在洼地就地挖井,讓馬匹飲水。切忌不能去小河灣取水,違令軍法從事。明天一早,等號兵的命令,要一鼓作氣將日軍炮兵陣地拿下來,讓勇士們當心點,別把大炮給毀壞了。”格日勒盯著遠處的日軍,心里貓爪似地難受。

  “團長,長不過讓我們將日軍炮兵都干掉,把炮彈都炸掉。可沒說將繳獲的大炮也拉回去啊”政委烏蘭巴日提醒道。

  “這個?”上過抗大的蒙古族漢子不多,格日勒算一個,不過漢語能說不會寫的他,能學到多少本事,即使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將敵人的武器留下的道理,自然讓他大為疑惑。

“長的想法,不是你我能猜得到的。我看,你我還是按著長的指示去,別找不痛快,戰斗結束后,你就知道長的深意了。”烏蘭巴日也不明白,他想的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法子。聽從領導的就可以了,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嘛  “真是不甘心啊”格日勒眼饞的看著遠處的山炮,估計得有12門之多,可以組建一個炮團。

  要是騎兵團有了這么一個炮團。

  那就立馬野激變鳳凰,可以擴建一個野戰騎兵旅。和日軍的騎兵旅團一樣,成為快支援部隊。行動快,火力猛,成為打破戰場僵局的一把利劍。

  “別想這么多,我們的這個團你又是不知道深淺,這次能夠跟著長去東北,已經是很幸運了。你總不會想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被長趕回去吧”烏蘭巴日是時候給格日勒破了一碰冷水。

  格日勒掃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檔,怨氣頗重的道:“我要是有妹妹,一定不會讓她嫁給你。”

  烏蘭巴日哈哈大笑,看了一眼長相彪悍的格日勒團長,心有余悸的說:“你真要有妹妹,誰敢娶?”

  以前,格日勒的這個騎兵團,要不是擔任運輸任務,就是打掃戰場。打硬仗,騎兵司令劉志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他。蒙古騎兵團的番號,看著響亮,在4o軍也是邊緣部隊。

  可格日勒心里卻不服氣,心說:老子也打過馬匪,對上過偽軍,打仗是沒有打過,但草原上的漢子,哪個是貪生怕死的人?

  這次,曾一陽點了他的將,早就想干的漂漂亮亮的,將這伙鬼子全部消滅,不能放過一個鬼子。

  不但如此,而且還要將這些大炮給拉回去。

  翌日,拂曉剛過,遠處的草場,看上去黑漆漆的,語言望不到頭。

  騎兵團一千多戰士在坡背后立隊后,整齊的走上坡頂,勒住韁繩后,等待炮兵的進攻。

  通通通——,四門重迫擊炮將四炮彈送上了天空。

  “勇士們,羊群中闖入了豺狼,怎么辦?”格日勒的大嗓門震的身邊的烏蘭巴日耳根隆隆作響。

  “殺——”戰士們整齊的喊道。

  格日勒對身邊的號兵喊道:“吹號,沖鋒。”

  隨著格日勒的馬刀舉起后,軍號嘹亮——

第一三一章撕布機的威力  日軍陣地上少佐指揮官山崎少佐,心驚膽戰的看著幾炮彈在陣地中間爆炸,被氣流沖倒的少佐,蹦跶起來,心里還在暗叫:僥幸,要不是炮兵攜帶的炮彈都打了七七八八。

  只要這四炮彈,命中任何一個炮彈堆放點,引起的爆炸,足夠讓的炮兵大隊飛上天。

  騎兵偷襲——

  關鍵時刻,日軍騎兵中隊長,跳上戰馬,帶著一百多騎兵沖來了上去。

  “帝國榮譽,在此一戰,騎兵中隊,出擊——”中尉騎兵中隊長,連想都沒想,就帶著騎兵,沖了上去。

  格日勒怒了,騎在慢慢加快度的戰馬上,兩里地的距離,只要三分鐘,他帶著的騎兵,就能沖上日軍炮兵陣地,對留在陣地內的日軍士兵屠殺。

  對于缺乏重機槍中隊的日軍炮兵大隊來說,三八步槍在近戰中,已經無法對騎在馬上的騎兵造成傷害。

  再說了,格日勒也從觀察和偵察中,將日軍陣地上大部分的兵力部署摸清了。

  兩個機槍排,每個排八tǐng輕重機槍,已經被他運送到了小河灘一帶,只要騎兵團的騎兵沖擊起來,這潛伏下來的十六tǐng輕重機槍,就能將鬼子的炮兵陣地打的激飛狗跳。

  說話間的功夫,用草叢和偽裝埋伏的騎兵團重機槍連,立刻將機槍架起來。

  尤其是兩tǐng高射機槍的架子一立起來,mg34防空機槍的出現,高達12oo子彈的射擊度,將剛剛沖擊起來的日軍騎兵打下一小半。

  此時,日軍的騎兵中隊長也沒轍了。他的騎兵,距離偷襲的對手不過只有三百米不到,只要一分鐘,就能全部沖進敵人的機槍陣地。

  但是,對手機槍中,迸射出長達半米多的火焰,和,的射擊聲音,可以預料,這種機槍并不是中隊特有的馬克沁和捷克式機槍,射驚人,而且使用彈鏈的機槍,根本就不用考慮作戰中彈藥補充度不足的問題。

  15o裝的彈鏈,可以連續射擊,直到最后一子彈射出槍膛。

  5oo米的距離,足夠讓日軍騎兵中隊的士兵,全部倒在了戰場上。

  撕布機的威力,絕對不是日軍可以想象的,即便全部以自動武器裝備的美軍,對上這種武器,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日軍騎兵中隊長,聽著戰馬沉重的悲鳴,心中悲戚,心愛的戰馬已經負傷了,這種自殺式的襲擊,讓他的騎兵隊,在僅僅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全部覆滅。在中彈之前,他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部隊,只有他一個人了……,連大部分的戰馬都倒在地上,眼看也活不了,只有幾匹戰馬,散落在他帶隊沖鋒的路上,孤零零的對著它們曾經的主人悲鳴……閉上眼睛,他也知道,他也將跟隨他的部下,去另一個世界。

  炮兵陣地上的日軍炮兵大隊長,山崎少佐,全身冷。口中喃喃道:“屠殺,徹底的屠殺……”

  僅僅在騎兵出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他親眼目睹了一百八十人的騎兵,在對手機槍的密集射擊下,成了現代武器的犧牲品。

  上過6軍大學的山崎少佐,從對手的武器上,看出了,對手的武器像是德國的通用機槍。

  從教科書上,他依稀記得,這種機槍是德國在一戰之后,為了應對《凡爾賽條約》中,德國國防軍不能擁有重機槍,而射擊出的一種輕重混用機槍。雖然機槍彈有兩種型號,一種7.92口徑,可以和德軍的步槍彈藥混用,一種13.2口徑,作為重機槍來使用。

  兩種不同的機槍,在射擊時,最慢的射擊度也是日軍九二式機槍的兩倍,達到每分鐘8oo,最快的一分鐘之內,可以吐出12oo子彈。

  “至少有8ooo子彈,至少有8ooo子彈,在一分鐘之內,都傾瀉到了一個騎兵中隊的頭上……”

  “擁有這種武器的部隊,在遠東,只有一支,就是魔鬼般的4o軍……”

  “直接給司令部報,曾一陽帶著4o軍主力,出現在關外。山崎炮兵中隊全體玉碎……”

  山崎少佐渾身顫抖的嚎叫著,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瘋掉了。

  兩個選擇,騎上他的戰馬逃走,和旅團部會和后,罪過再論?還有就是死,用死來洗刷戰敗的恥辱。

  “古村君,你是旅團部下來的參謀,我現在命令你,馬上騎上我的戰馬,想旅團長匯報。我部后方出現敵人騎兵部隊,懷疑是‘妖將曾一陽’帶領的主力部隊4o軍。讓旅團長接到消息后,立刻準備突圍。”兩個選擇,腦子一根筋的山崎根本就沒有往第一個辦法去想,死是光榮的,這就是日軍少壯派軍人的名言。

  “不行,山崎君,你是帝國的未來,常岡少將經常說,你是未來軍界的雄鷹。我不能……”古村苦苦的哀求著,看意思,想要讓山崎一齊走。

  “你見到過將部隊拋下的指揮官嗎?”山崎決然道。

  哐啷——,山崎將他的指揮刀拔出,銀白色的刀面上,隱隱的能夠照射出他扭曲的臉部。將古村強行推上戰馬,用他的指揮刀,一刀就扎向了戰馬的屁股。

  戰馬吃痛,嘶叫著沖向前方。

  山崎少佐滿意的看了一眼,回頭,看著馬上就要沖上炮兵陣地的騎兵,陰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對手,忽然,他大聲的下令道:“命令部隊,做好全部玉髓的準備,將化學彈引爆——”

  對手的距離只有3oo米,加上又是俯射,目標太少,山炮很難命中目標,這時候不能再猶豫了。

  山崎瘋狂的想到,即使自己死,也要帶著對手的騎兵一起去死,于是他瘋狂的想到了陣地上還有四箱化學毒氣彈。

  這種山炮中使用的毒氣彈,對于戰場上的風向要求極為嚴酷。風過快不能使用,逆風不能使用,空曠區域,使用效果不佳。

  要不是,風向一直不利于日軍,這幾箱子毒氣彈早就被旅團長,常岡少將當成必殺手段,扔到盛世才部的陣地上。

  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山崎少佐反而平靜了下來,一擊中大炮的跳彈,從他耳邊劃過,帶走了一片血肉,但山崎反而寧靜的唱起了故鄉的民歌。為天皇效忠,將全世界人民都當成敵人的日本少壯軍官,為自己的死唱起了挽歌。就像是在緬懷一個過去很久沒見到朋友,剛得到消息,卻陰陽兩隔。

  神情輕松的山崎少佐,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毒氣彈的爆炸,和芥子毒氣腐灼皮膚的至酷。

  廝殺聲——

  絕望的嚎叫,在戰場上空停留,末日的恐慌,在日軍陣地上空久久不去。

  只有兩tǐng機槍的日軍炮兵護衛部隊,已經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大炮了。在大隊長下達玉碎的命令后,這些日軍也漸漸的想明白了,他們的死,已經無法挽回。

  用大炮,和騎兵肉搏,即便腦殘軍人,也會認為希望渺茫,是純粹被羞辱的結果。

  戰場上的瞬息萬變,讓山崎的打算很快落空了,對手的機槍將他的士兵壓的抬頭都很艱難,空中嗖嗖——的破空之聲,都是跳彈造成的動靜。不夸張的說,即便躺在地上裝死,也有可能被破空的跳彈帶去小命的倒霉鬼。

  幾個跳出來,準備將搬放在遠處的毒氣彈引爆的日軍士兵,在剛探出身的時候,就被機槍打成了篩子。

  鐵蹄叩擊地面的沉悶聲,讓閉著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山崎少佐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猛然睜開眼,山崎現,炮兵陣地上,已經有騎兵沖了上來,他的士兵,正驚慌失措的用三八步槍的刺刀,騎兵的馬刀相抗衡。但結局往往是,馬刀落下,日軍士兵手足分離的慘狀。

  山崎憤怒的理由很簡單,他看不下去,他的士兵不能堂堂正正的戰死。

  被羔羊一樣屠殺,是可恥的。

  更讓他失望的是,他的衛兵,并沒有成功的將化學毒氣彈引爆成功。這樣的結局,讓他的等死失去了裝B的底氣。

  正準備橫刀誓死一戰的山崎,面上忽然感覺到一襲涼風,緊跟著,腦后被鈍器擊中的聲音,讓他雙眼一黑,捂著腦袋,跪倒在地上。

  “一連長,找兩個人,看好這個小鬼子,好不容易抓個活的。老子要對待勇士的儀式,度他。”格日勒眼神兇惡的盯著不遠處那幾箱,靜靜地躺在戰場上的炮彈。

  騎在馬上的一連長晃了晃,勇士的儀式?

  割頭皮?還是將胸口的皮都剝下來?

  這小鬼子可要遭罪了,一連長想不明白,為什么團長會這么大的火。戰場上,傷亡難免,為此大動干戈。如此胡鬧,不但會被上級批評,甚至從團長的位置上擼下來,變成大頭兵,也是一定的。

  一連長馬上將兩個戰士將山崎捆的嚴嚴實實的,急忙騎著馬去找騎兵團的政委烏蘭巴日反映情況,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團長犯錯誤。

  彈藥箱子上,白色的骷髏標志,讓他心頭有種不寒而栗的警覺。

  “敢用同歸于盡來對付老子,老子就讓你后悔長一對羅圈腿……”格日勒惡狠狠的罵著,戰場上完全成了一邊倒的局面,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再一次催動戰馬,加入到殺敵的行列中。

  屠殺一陣后,日軍的人數急劇下降,很多日本士兵連步槍都沒有,可也拿著手雷在手中引爆,這才是造成了騎兵團最大的傷亡。

  見到日軍如此兇惡,戰士們也漸漸地放棄了抓活的想法。

  不少干部,掏出駁殼槍,對還在負隅頑抗的日軍一一點名,一場偷襲,在戰斗打響十五分鐘后,宣告結束。

  此役,格日勒帶領的蒙古騎兵團,對上日軍一個大隊的炮兵和一個中隊的騎兵,用不少五十人的傷亡,將八百鬼子圍殲,僅僅逃走一人。

  鬼子炮兵大隊少佐,山崎固被活捉。

  “二營,馬上去將鬼子的馬匹都給我追回來,部隊十五分鐘后準備出。”格日勒神情不定的盯著戰場上繳獲的物資,心里卻在盤算,那幾箱毒氣彈可是寶貝。

  在軍校的時候,他也學到過,在日軍中,毒氣彈是一種大面積殺傷士兵的武器。

  而且,大部分毒氣彈,并不能馬上置人于死地,反而是失去行動能力,成為大部隊的累贅。

  “格日勒,你混蛋,可不能犯渾?”烏蘭巴日騎著馬,沖到了格日勒的面前,攔住了他。

  “怎么了?我的大政委,打勝仗,還對我火?”格日勒的脾氣就是這樣,剛才還火,就差點著房子放火了。這不,平靜下來,跟個沒事人似的,能把人氣死。

  烏蘭巴日喘著粗氣,手指著格日勒質問道:“你是不是抓到了一個日軍少佐軍官?要給鬼子軍官動刑?”

  “沒有啊”格日勒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氣話,這小鬼子想要用毒氣彈,和我們騎兵團同歸于盡。我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當真了……一連長,你,打我小報告……”后知后覺的格日勒才想起,他只對一連長說起過,要對鬼子少佐動刀。

  此時的一連長,正躲的遠遠的,團長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跟政委沒法子,烏蘭巴日也是馬上的勇士,要不是只有一個蒙古騎兵團,也不會來給格日勒當團長。

  “毒氣彈?”烏蘭巴日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格日勒,后者立刻將手指向了畫著白骷髏的箱子。

  “看來格日勒也沒有騙他。”烏蘭巴日心下暗道。不過這個格日勒的嘴也太毒了一點,害得他擔驚受怕。不過看到格日勒命令戰士,將大炮也套上馬匹,烏蘭巴日忙問:“不是不讓將大炮帶走嗎?”

  “有新情況”格日勒扭頭給自己勉強的找了個理由:“現毒氣彈,我才想到,這鬼子的75山炮或許也有玄機。回去找長問問,沒個證物怎么成?”

  烏蘭巴日心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由著格日勒的性子去吧估計這家伙是舍不得這些大炮。

  反正仗打贏了,北上的通道也快打通了。

  獨立第二步兵旅團的后方,一騎快馬飛略過哨兵的眼前,對于這個從上頭派下來的參謀,衛兵都不敢攔。

  “旅團長閣下,炮兵大隊被中隊襲擊,全部玉碎了……”說完,古村就悲聲大作,跪倒于地……

第一三二章山崎的恥辱柱  “總座,日軍開始撤退了。”劉斌兩天來,頭一次這么輕松。

  看著和第8軍對峙的日軍,從陣地中魚貫而出,劉斌心說,他們安全了。

  “安排部隊,監視日軍,要是鬼子耍小動作,也能有所應對。”盛世才松了口氣,挨千刀的小鬼子總算是要走了。他懷疑來國內參加抗擊日軍,是否是一件明智的事。

  “我看就讓趙樹堂旅去,趙樹堂顧從大局,是個有計量的人。再則,趙樹堂的2旅傷亡最小。部隊還沒有大的損失,戰斗力也強。”劉斌商量著跟盛世才匯報著,雖說盛世才讓劉斌安排,畢竟是近兩成的兵力調動,沒有老板的點頭,他這個參謀長也不敢擅自下令。

  “你的安排,我放心。”盛世才點了點頭。

  這時候,楊正中闖了進來,衣服也歪歪斜斜的,看著就讓人糟心。但楊正中心眼直,即便做了得罪人,別人也不會和他計較。

  將他當成一個渾人,自然不愿和他計較。

  盛世才其實是個很注重儀表的人,但一直以來運氣不太好,沒有機會手掌大權,對手下的將官,一些小mao病也就包容了下來。涵養功夫是越來越到家了,但人卻越來越恓惶。

  蹙起眉頭的盛世才不怒而威,不過他還是忍著性子,問:“都是少將了,還不知輕重。”

  “大哥,聽說鬼子要跑,獨立旅的兄弟們想要上去打他一家伙。”楊正中笑著說道。

  “是兄弟們想要打他一家伙,還是你想去?”盛世才一聽就知道,楊正中小子要犯渾,日軍撤退井然有序,并不會是潰敗的不成軍列。要是貿然沖上去,被打痛打一番的,很有可能是楊正中的這個旅。

  盛世才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吼道:“你要是不想死,給我滾回去。”

  兵力上四倍于對手,但這仗打成這樣,讓盛世才和指揮作戰的劉斌的臉上都無光,要是追擊的時候,被日軍沖擊一場。

  要知道,不遠處住著的不是鄰家的傻小子,而是軍統的少將戰區情報主任。只要在戴笠的耳邊說上一兩句,盛世才的無能的風評,可以預料,在二戰區,盛世才將會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

  真要在額頭上,打上無能的標簽,這輩子他盛世才都有可能翻不過身來。

  雖然二戰區的局勢復雜,尤其是日軍、八路軍和晉綏軍共存的局面,在全國其他戰區還是很少見的。由于蘇聯的關系,盛世才很容易找上八路軍,但他不敢,因為他知道,在國內說話最頂用的還是蔣某人。

  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

  盛世才深知曠世名將和他無緣,可真要啥本事都沒有,還把軍隊丟干凈了,他還能有好?

  再則就是,不能三心兩意。

  當初,盛世才在蒙古,想在日軍和蘇聯之間妥善的尋找平衡,但結果是兩頭都不討好。

  這次他暗自下心,就按照蔣某人的意思來辦。再不濟,他的背后還有蒙古的喬巴山可以依靠,說起來,喬巴山可要比盛世才聰明多了,對于莫斯科的命令,從來沒有疑心過。

  就這樣,在斯大林的信任下,蒙古的士兵裝備,都換上了蘇式裝備。連大口徑的火炮,斯大林都舍得送,而蒙古有什么?

  說句不好聽的,蒙古有的東西,蘇聯都有,而蒙古沒有的東西,蘇聯也都有。

  蘇聯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小弟,聽話的小弟而已。

  好在盛世才壓住了楊正中,要不然,一個日軍大隊的士兵,正在曠野中,等著追擊的盛世才部。軍紀要比楊正中的第2旅強上百倍的日軍,必然不會給楊正中機會。

  不過,盛世才在盤算戰場的得失后,也稍微心安了一些。

  用3ooo人的傷亡,換了日軍4oo人的陣亡。說不上大勝,但在抗戰之中,也算是可圈可點,尤其是在作戰中,普遍存在軍心不穩的局面下,還能保持部隊臨陣不亂,也算是一支勁旅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盛世才的騎兵師回來了,帶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總座,我們被盯上了。”馬彥良緊張的時候不多,但要是他緊張了,就說明他心里已經準備逃了。單個馬彥良就是想要逃,也沒地方去,這不回來報信,好讓盛世才帶著他去投奔二戰區去。

  作為戰場指揮官,劉斌也是心中一驚,連忙緊走兩步,湊到馬彥良跟前,想要了解情況。

  “是日軍大部隊?”盛世才臉上肌肉顫栗了一下,心中暗道:苦啊剛脫狼窩,又進虎穴。

  “不是。”馬彥良想了想,對手的陣營吃不準,但偽軍也不該那種裝扮。再說,偽軍的軍裝和日軍差不了多少,不過是少了一切日軍中必備的裝備。比方說鋼盔,在偽軍中配備不多。

  不過,讓馬彥良害怕的是,他現的那支部隊,大部分都有一頂鋼盔。

  參謀長劉斌見馬彥良一時也說不清楚,于是接過話,一條條的問,這樣容易將事情的始末問出來:“你見到的是騎兵還是步兵。”

  “騎兵步兵都有,人數多了去了。”馬彥良心有余悸的說道。

  劉斌表情豐富的暗道:白問了,算是自己多嘴。

  關鍵之處,還是盛世才了解自己的部下,心中有氣,自然不會給馬彥良好臉色,用手指著他問:“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馬彥良想了想,然后鄭重的說:“這話要從昨天下午說起來,騎兵師兩個團分頭并進,在草原上尋找戰機,忽然就遇到了一群黃羊……”

  “等等,你是去打仗的,關羊什么事?”即便連楊正中的腦袋,也聽出了馬彥良的話中帶著語病,帶著不解。盛世才等人怎么能看不出來,惟獨只有苦笑了之。

  馬彥良不樂意了,對楊正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悅道:“你知道個啥,要是沒有那群羊,我能去追嗎?……”

  忽然現自己說漏嘴了,馬彥良小眼珠對著周圍眾人臉色劃過,心中小忐忑了一番。好在盛世才不為其意的對副官下令道:“劍鋒,岳主任要是有事,就說讓他等一下再來,就說第8軍正在商量作戰事宜。”

  劉斌嘆了口氣,搖著頭,心說還是總座英明。

  “我剛才說那里了?”

  “羊群。是綿羊呢?還是山羊?”

  “你別打岔行不行……”馬彥良心不跳,臉不紅的,就像是沒事人似地,接著說:“我身邊有一個騎兵團,在草原上,目標還不算大。可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了。你們猜猜我現了什么?”

  馬彥良賣弄的樣子,讓劉斌的臉色黑了下來,拳頭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我說,還不行嗎?”馬彥良故作神秘的小聲道:“日軍的炮兵大隊的陣地。好家伙,一排十幾門山炮,一陣排炮,陣地上的硝煙能將陣地都罩進去一大半。”

  說到這里,馬彥良突然正色道:“當時我一團側對日軍炮兵陣地,但攻擊位置不佳,于是我就讓部隊后撤,在一處背風的坡地后隱蔽,等待戰機。”

  “后來呢?”劉斌激動了,難道日軍的炮兵陣地被騎兵師端掉了,很有可能,要是日軍的炮兵被殲滅,日軍退兵于情于理也說得清楚了。

  “他祖母的,老子在土窩子里凍了一晚上。第二天兩剛亮,就來了一個騎兵團,也不是我們的人。把日軍的炮兵給端掉了,心里這個窩囊啊這口氣,我怎么可能吞得下,于是帶著一團,跟著這支部隊,最后終于現,在我正面陣地距離2o公里的地方,有一支步兵,兵力絕對不下于一個師……可我手下就一個團,無奈之下……”馬彥良捶足頓胸的懊惱樣子,要是不知其根底的人,還以為這人是謀略小成,勇氣可嘉,進退自如的智將。

  盛世才聽到這里,就沒有了興趣,對劉斌說:“接下來的你問,問清楚了告訴我一聲。”

  盛世才說完,帶著衛隊,轉身去視察部隊。

  劉斌畢竟是當參謀長的,從兵力配置,還有裝備,很快將馬彥良打成了原形。心說,這支不知番號的部隊,要是馬彥良的騎兵師上去,全軍覆沒都是十有。

  炮兵,步兵,騎兵配置齊全的部隊,在草原上進可攻,退守。

  加上格日勒的騎兵,對上日軍的一個炮兵大隊,僅僅不到半小時就解決了戰斗,這中間還包括一個騎兵中隊,還有一個步兵中隊的護衛部隊。

  就這等戰斗力,劉斌將第8軍的部隊全部過一遍,也找不出來。

  單騎兵就如此了得,更別說,對方的炮兵,和步兵了。從種種信息看上去,這支部隊比日軍的戰斗力也不弱,甚至還稍微強一些。

  這引起了劉斌的警覺,傅作義的部隊能戰,但和日軍在裝備上有差距。尤其是炮兵數量不足,不可能一個師的編制,就配備山炮的可能。

  他們是誰?

  劉斌和盛世才忍不住想,都是打鬼子的部隊,說起來還是友軍。盛世才也存了和其接觸的念頭,但茫茫草原,要找一個運動的對手談何容易。

  而格日勒帶著騎兵團,將繳獲的五百多匹戰馬,和十二門山炮,待會營地的時候,曾一陽已經下達了行軍的命令。

  真要遇上一個日軍步兵旅團,曾一陽也不擔心,肯定走的了。但怕的就是,日軍增援部隊會有多少,畢竟草原,對于4o軍的部隊來說,還很陌生。除了大部分為草原人的蒙古騎兵團,算是路過家鄉。

  謝維俊看到格日勒果然將日軍的大炮都拉回來了,苦笑道:“還真被你猜到了。”

  “沒什么特別的,你要是帶隊,想不透其中的玄機,也會像他這么做的。”曾一陽淡然一笑道。

  “長,我有情況報告。鬼子真不是東西,炮彈中竟然有化學毒氣彈。幸虧我們的攻擊距離很短,要不然小鬼子存了同歸于盡的念頭,我們騎兵團的損失就大了。”格日勒避重就輕的說道。不過,他也沒有刻意逃避責任,承認錯誤的也很快:“長,我犯錯誤了。我以為,鬼子的炮彈有玄機,也怕大炮有玄機,所以都帶來回來,沒有按照你的指示做。”

  “這話怪我,戰前沒有跟你說清楚。”曾一陽笑著說:“對于任何一支部隊來說,炮兵是攻擊利器,也是防御漏洞。沒有炮彈的大炮,就是累贅。從偵查上看,日軍騎兵數量很少,也就一個中隊,防御炮兵大隊。如果你們團動攻擊,這個中隊的日軍當其沖,要是無法消滅這股子日軍,你們也繳獲不到這些大炮。”

  格日勒點了點頭,曾一陽說的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說話間,曾一陽話語一轉道:“但是你想過沒有,日軍要是舍不得這些大炮。帶著這些沒有馬匹的步兵,要多少人去拉,日軍行軍度一下來。擁有騎兵的你會怎么做?”

  “像狼群跟著羊群,一天吃幾只,等到羊群全部被吃掉。”格日勒后悔了,這關節,他怎么沒有想到。

  即便日軍吃了幾次虧,損失了大半兵力后,早就被騎兵團磨的士氣低下,體力也成問題。

  曾一陽帶著大部隊就能很輕松的將這些鬼子全部消滅,懊惱之極的格日勒拍著大腿,腸子都快悔青了,不過還有讓他更后悔的呢?

  曾一陽接著說道:“其實,我剛才提到的那些策略,是我在下令的時候,等你來補充建議的。”

  這時候,劉先河接過話來,拍著格日勒的肩膀,魁梧的蒙古大漢,要比書生摸樣的劉先河高上不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劉先河也沒有在意,給格日勒做著思想工作:“部隊馬上就要進入蒙古,接受的裝備也不少。你也知道,我們去東北作戰,編制絕對不是問題,1縱太小,司令部原本準備在年內組建一個騎兵縱隊,但是這支部隊要應對的環境,很復雜,長也在猶豫。沒關系,今后加強學習,你帶的騎兵團的戰斗力還是有目共睹的,將來擴建也不難。”

  格日勒這才明白,這次作戰是一場考試。臉垮的,就差哀聲痛哭了。

縱隊司令不要干,反而耍小心眼,這倒好,繼續當團長吧  還有讓他更難受的,他的疏忽,等于將鬼子一個旅團給放走了。試想,騎兵拖住鬼子大部隊,然后步兵協同消滅鬼子的后勤部隊,只要幾天,這個旅團的鬼子就會被拖垮。

  即便糧食不足,也能將繳獲的馬匹先殺了,當干糧,應付幾天總沒問題。

  烏蘭巴日見搭檔回來后,就頹喪個臉,這樣子可不多見,道:“長批評了。”

  “沒有。”格日勒搖著頭,樣子確實古怪之極,隨即說了一句話,差點將烏蘭巴日氣瘋了:“你不懂的。”

  “得了,我自作動情好了吧”格日勒看著烏蘭巴日漸漸走遠的背影,心說:氣走,總比氣瘋要好得多。

按理說,格日勒要是被提升為縱隊司令,那么烏蘭巴日將是縱隊政委。要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還不跟他急  后悔藥沒地買去拉回來的日軍山炮,也送不回去了。

  不過,他還有事要做,被他俘虜的日軍少佐軍官,曾一陽并不準備留著。部隊在行軍,還要派人去照顧這個鬼子,戰士們的心里也會好受。

  尤其是,鬼子少壯軍官大部分都是蹬鼻子上臉的家伙,很不好伺候。好吃好喝的供著,還天天尋死覓活的,讓人煩不勝煩。

  干脆,送人得了。

  不過,送人也要看送給誰。傅作義不能送,再說了,也沒記機會送。盛世才倒是一個好去處,有了這么一個鬼子少佐,還是活的。

  往二戰一送,也算是一項大功。

  到時候,在綏遠和察哈爾,盛世才的勢力膨脹起來,肯定要受到傅作義的擠壓。就盛世才的性格,偏向于八路軍的可能性大大的增加。

  格日勒帶著一個排的戰士,又一次返回了日軍的炮兵陣地。此時,一個炮彈爆炸的大坑之外,只有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還記錄著,曾經這片中國的領土上,有一個日軍炮兵大隊,在此耀武揚威。

  山崎少佐看著部下全部陣亡的這片土地,心中很激動,能死在這里,他確實很感激格日勒。

  對格日勒深深的鞠躬,雙手被綁住,但不妨礙他的雙腳行動,走到一處空地上,盡量的tǐng起胸膛,閉上眼睛。

  不過他的感激之情,送的太不是時候了。格日勒奇怪的看著鬼子少佐的行為,還以為自己劈鬼子的一刀背,將鬼子打傻了。招呼戰士們將幾節炸斷的車把手,用繩子綁好,插入土中,做成了一個牢固的三角支架。

  然后,將山崎像小激一樣的放到支架的頂上,綁住后。山崎少佐也知道了格日勒的不安好心,大吼道:“混蛋,我要殺了你。”

  “呵呵,會說中國話啊會說中國話,也不能放過你。”格日勒咧嘴一笑,轉身對戰士們說:“將鬼子炮兵陣地上的基石搬一塊來,綁在鬼子的腳上。”

  格日勒滿意的點點頭,眼前的山崎就像是架在三角支架上的行軍鍋,而且還是下部被牢牢的拴住的那種。

第一三三章請戰  格日勒自從去了一次4o軍的培訓班,別的沒學到,但曾一陽常說的一些口頭禪,卻學了不少。

  比方說‘厚道’這兩個字,格日勒簡直認為,這兩個字就是為他而出現的。

  從哪以后,格日勒也一直把厚道兩個字掛在嘴邊,就像一直將好人掛在嘴邊的人,往往都不是好人,格日勒從來都不是一個厚道的人。

  盯著山崎一會兒,猛然一拍腦門,格日勒驚喜道:“差點將正事忘了。”

  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卷棉布,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稀罕,每個士兵的身上都帶著兩卷,不管中日兩國的軍隊,都很常見。格日勒拿出來的這卷棉布是他自己用來綁腿的,不過是舊的,所以棉布有些黑。

  格日勒笑嘻嘻的對山崎說:“夜里風大,迷壞了眼睛,這輩子就成殘疾了,幸虧我想到了好辦法。”

  “你想干什么,不要過來……”山崎算是怕了格日勒。

  很快,格日勒在兩個戰士的幫助下,將山崎的眼睛上,包裹上了厚厚的棉布。山崎的鼻子頓時有種要窒息的恐慌,間雜著,只能用嘴巴呼吸。

  這不由的讓山崎對格日勒的怨恨更加深了一步,就像是殺父仇人一樣,山崎將他最怨毒的語言都在此刻說了出來。

  不過周圍靜靜的,只有微風吹過耳邊的呼呼聲。空曠的草原上,不知白天和黑夜,也不知時候,會有人經過。今天,明天,還是下個月,明年,總之,什么都懸著,心懸著、身體懸著,連命也懸著……

  “沒有沒人,格日勒,你這個混蛋,快出來……”恐慌像瘟疫一般,瞬間吞噬著他的心靈。

  眼前漆黑一片,僅僅半個小時不到,山崎有種崩潰的跡象。在茫茫的草原中,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身邊是否蹲著一只饑餓的老狼。

  什么都不知道。

山崎能夠體會到的是,這一刻他還活著,下一刻——未知  冷汗從山崎的額頭漸漸的冒了出來,有些涼爽的風,吹過他的臉上,立刻打了一個寒戰,他現身體越來越冷了。

  “格日勒,你這個混蛋,快出來,我知道你就在我旁邊,你這屠夫,膽小鬼……”山崎聲嘶力竭的大吼,但哀求的意味,更勝一些。

  格日勒沒有,只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團長,這樣不好吧就一會兒的功夫,這小鬼子的喉嚨都快叫啞了,這要是放上一天,還不自個把自個嚇死了?”

  格日勒對身邊的戰士笑道:“放心,半天的功夫,一準有人會來救他。”

  和日軍遭遇的部隊,雖不知道其番號,但有一條可以肯定的。日軍撤退后,一定會派出小股部隊去日軍陣地查看,這里是日軍的炮兵陣地,也是重點查看對象。

  加上草原上空曠,很容易現者這處隆起的土坡上有一個大活人。

  確實,山崎沒有死,在第二天,他確實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正是盛世才部隊派出的騎兵小隊,是來探查日軍的動向的,忽然現有個人坐在木叉上,驚訝之中,不免好奇,就過來看了一下。

  沒想到的是,這一看,讓盛世才得到了一個寶貝。

  早就被嚇的魂飛魄散的山崎,剛剛被人救下來,就要坦白。這等好事,盛世才求都求不來,自然不會放過,于是山崎就成了盛世才部中的座上賓。

  成為外國人的叛徒,在國人的字典中,形象的被稱為‘漢奸’;先對而言,山崎也有一個很有內涵的稱號,‘日奸’。

  當山崎將自己所知道的,日軍駐蒙軍的兵力部署,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干凈之后。山崎還一度為自己的軟弱,惱怒的顫抖不止。習慣成自然,僅僅不到半個月,山崎就認命了,安然的坐在盛世才的司令部內,成為一名盛軍中的編外人員。

  不過,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曾一陽在日軍退兵后,讓部隊快開拔。從盛世才部邊上繞了過去。

  好在盛世才結交的心思不重,知道對方好意,送了一個日軍俘虜過來,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也包含了一層意思,就是不愿和盛世才見面。要是盛世才連這點都想不通,他也壓不住自己的手下,離兵亂也不遠了。

  曾一陽和謝維俊并肩走在營地邊,1縱也順利的和蒙古的騎兵匯合了,蘇軍派出了過2oo輛汽車,來幫助曾一陽運送士兵和物質。

  在汽車上搖搖晃晃的行軍一天后,曾一陽決定在一處小河邊宿營。

  馬上就要見識到蘇軍和日軍在正面戰場的作戰,這對于1縱的干部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謝維俊很興奮,偽滿和蒙古邊境上,蘇聯紅軍和日本關東軍正鬧得不可開交,交戰也好幾個月了。能夠在戰役的末尾,有機會看到蘇軍的大反攻,已經足夠讓他興奮的睡不著覺了。

  謝維俊聽著曾一陽跟他說的那些蘇聯紅軍的重炮,坦克兵團,天空中遮云蔽日的飛機。三維一體的立體作戰,他還真的沒有見識過,尤其是對蘇聯的向往,更是讓謝維俊充滿了期待。

  “在蘇軍擊潰日軍之前,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曾一陽憂心忡忡的說,但他手中的兵力還是略顯不足。

  蘇聯方面,已經將在蘇聯境內的抗聯四千人的部隊,組織之后,送到了蒙古,以方便曾一陽接收。但這些部隊,曾一陽不了解,兩個團的部隊,也組建不久,很多人員都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我覺得關東軍在蘇軍的重裝備面前不堪一擊,這仗打到現在,完全是蘇軍的故意為之。”謝維俊的認識是普遍認識,在裝備差距巨大的戰場上,弱勢一方,很難反抗。

  “你覺得,蘇軍突襲到海拉爾沒有問題?”曾一陽反問一句。

  “這是肯定的,蘇聯已經和日軍開戰,還有什么好客氣的。”謝維俊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果蘇軍不想和日軍過多的糾纏,只是想要讓一場大勝,讓關東軍安分一些呢?”曾一陽的想法跟朱可夫接到的命令差不多,關鍵是,斯大林不認為,在遠東和日軍正面開戰,對蘇聯有利。

  “這個?沒幾天,就能到前線了,那時候再看,要是蘇軍不進攻,就我們進攻。早晚,我們都要進入東北的。”謝維俊硬氣道,他還是很信任蘇軍的,不過,在此之間,他更信任自己手中的部隊和武器。

  一方面,遠東的補給線太長,這對于大部分重裝備生產工廠都在歐洲的蘇軍來說,根本是得不償失的。

  加上,蘇日在海軍建設方面,至少有2o年的差距。

  一艘戰列艦的建造工期至少需要一年,而戰艦測試和訓練戰艦水兵,也需要半年之久。這讓蘇聯在遠東的海軍,面對日軍在長期之內都將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三天后,曾一陽一行,在蘇軍57軍政委尼基舍夫的接待下,進入了蘇軍在諾門坎后方,進行休整。

  雖然是后方,但緊張程度一點都不比前線差,曾一陽嗅到一絲不一樣的氣味,是決戰的緊迫感覺。手中拿著一張蘇軍引的戰場須知,不遠處的公路上,都是來來往往的蘇軍重裝汽車,不少都拖著大炮。

  從這些信息,就可以得出,蘇軍的炮兵陣地,正在先前推進。但是前方沒有大規模的作戰,很顯然,這是朱可夫在為包圍日軍三個師團而做準備。

  曾一陽在羨慕蘇軍的后勤補給之余,也為朱可夫的謹慎大為贊嘆。

  朱可夫還不是名將,他不過是一個斯大林無奈之下啟用的新將,他的成名,就是始于諾門坎戰役。背負著巨大的政治壓力,讓朱可夫在指揮作戰中,顯然如同一個實習軍官一樣,總覺得戰爭在沒有落幕之前,他隨時都有可能失敗。

  請報上的盲戰,讓朱可夫在戰場上都顯示出了過人的謹慎。

  雖然蘇聯在東京的拉姆扎小組,已經打入了日軍中樞神經的參謀本部,但蘇軍對關東軍的情報上,匱乏了一些。在前線的蘇軍甚至還不知道,關東軍的航空兵團,已經不到百架戰斗機,還能夠戰斗。但蘇聯憑借著后方的大量補充,在飛機的數量上,過關東軍5倍。

  不僅僅如此,關東軍在東北境內能夠抽調的部隊,也已經要見底了。

  等了兩天,曾一陽再也等不下去,對他來說,蘇軍一走,他的八千部隊,將在東北唱主角,還有補充進來的四千抗聯老兵。

  能從殘酷的游擊戰中,存活下來的士兵,都是精兵。將兩個團的抗聯部隊,一個連、一個連的補充進1縱的五個團內,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在朱可夫決定總攻前一天,蘇軍前線司令部前,曾一陽的警衛,正和朱可夫的警衛部隊對峙著,雙方都沒有退讓。曾一陽就帶來兩個警衛,不過雖然人少,至少在氣勢上,曾一陽的警衛,面對數十倍于自己的蘇軍警衛部隊,絲毫也不落下風。

  這也讓蘇軍指揮部內來往的傳令軍官,大為驚訝。

  “什么?曾一陽沖到了我的指揮部?”朱可夫張了張嘴巴,還是擺手對他副官說道:“請他們進來。”

  “就曾一陽一個人,還帶著兩個警衛。”副官很無奈。

  朱可夫笑了笑,心說:果然像傳說的那樣,曾一陽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走出帳篷,朱可夫對營地內的另一座帳篷喊道:“波塔波夫,來一下。”

  波塔波夫是朱可夫的副司令,作為指揮兵種協同作戰的指揮員,這兩天,他簡直忙壞了。匆匆的將軍帽帶上有些稀疏的頭上,急匆匆的就走出了帳篷,就見到司令員正在等他。

  “副司令同志,跟我一起去迎接你的老朋友。”朱可夫笑著道。

  “司令同志,你不覺得,我現在恨不得雙腳都能接電話……”波塔波夫揮舞著手臂,有些不悅的說著。朱可夫強拉著他,對他笑道:“等可惡的日本猴子被消滅后,我給你放假,一個星期。舞會、美酒一樣都不會缺。”

  “一個月”波塔波夫對一個星期的放松時間很不滿意道,其實他也知道,只要諾門坎戰役結束,他大半會回到原來的老部隊,在軍司令部內,喝著茶,百無聊賴的聽著參謀的匯報政治形勢。

  “我想你一定會樂意見他的,他是你一直念叨的老朋友。”

  “老朋友?別逗了,我的老朋友都在歐洲,草原上的朋友只有蚊子……”即便配備了防蚊器具,但還不能阻擋無孔不入的蚊子的專營,總能逮到機會,在肥胖的波塔波夫的腳上咬上一個大包。

  走進營門的時候,波塔波夫愣了愣,不解道:“蒙古人?”他倒是認識幾個,不過眼前的這個人,他真的想不起來,到底在那里見過。

  “都散開,他是我的朋友。”衛兵見朱可夫親自迎接了出來,立刻就收起了武器,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就著這個空隙,曾一陽也讓他的警衛,去摩托車上等著。

  “下午好,朱可夫將軍,我冒昧過來,是有很緊急的事情要恨你商量。”曾一陽開門見山道。

  “您好,曾一陽將軍,我很高興能在遠東和你相見。”朱可夫寬大的手掌有力的握住了曾一陽的手,兩人像是神交已久的老朋友,互相擁抱了一下。

  擁抱過后,曾一陽的眼神往朱可夫的身邊,心說:這半大老頭難道也是名將,不過諾門坎最耀眼的除了朱可夫之外,就是那些天空中的蘇聯英雄了。

  “這是我的副司令,mИ波塔波夫同志。”朱可夫伸手將身邊的波塔波夫介紹給了曾一陽。

  “您好”曾一陽對波塔波夫就沒有顯得那么熱絡了。

  反而波塔波夫和熱情的又是上來擁抱,又是抱著貼面禮,讓曾一陽很無措。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原來波塔波夫是曾一陽在伏龍芝的學弟。

  對曾一陽多兵種協同作戰的畢業論文很是推崇,已經道了崇拜的地步。

  這次,波塔波夫在遠東的諾門坎調動作戰的很多思路,都來源于曾一陽的論文。

  曾一陽很想牛B的說一句,哥的理論,5o年不落后。只不過光想想,說出來的話,他害怕裝B被雷劈。

  在朱可夫的帳篷內坐定,曾一陽就說了自己的來意,乘著蘇軍動總攻的時機,他希望自己的部隊能夠在獲得補充之后,立刻撲向日軍的后方的海拉爾,伺機占領海拉爾。

  朱可夫對曾一陽現他在著手準備反攻,并不驚訝,事實上,只要是在蘇軍營地內的指揮官,稍微有些大戰的經驗,就會現端倪。

  這幾天的部隊調動已經非常平凡,整個大戰一觸即。

  尤其是作為攻擊主力的兩個坦克旅,和三個摩托化步兵旅,已經部署到了兩翼,突襲之后,將日軍4o公里內的防線撕裂,并迂回到其后方,將關東軍第6軍包圍在內。

  但是,曾一陽想要憑借手中的一萬多人的部隊,偷襲海拉爾,這在朱可夫看來據對是一項瘋狂的冒險。

  而且這么大的事,朱可夫不能輕易的下決定,必須上報給莫斯科。

  “我可以向莫斯科詢問,是否答應你的請求。”朱可夫大度的將自己難處說了出來,這也不是秘密,沒有必要隱瞞。加上,曾一陽帶兵通過蒙古進入東北的決定,也是蘇聯要求的。

  對于曾一陽來說,何時入東北,很關鍵,最好是關東軍最虛弱的時候,這才會給他的部隊,增加更大的機會。

  但對蘇聯來說,這些并不重要,只要擾亂關東軍對蘇聯的軍事冒險,這已經足夠了。

  “曾將軍,聽說你在魯西戰場,也使用了坦克作戰。對于這次蘇日之間的戰役,你會如何指揮?”朱可夫對曾一陽很好奇,因為曾一陽在坦克數量明顯不足的情況下,使用‘替代品’,將汽車當成運兵裝甲車來使用。

  汽車上的士兵,隨時隨地都可以在戰場上下車作戰,甚至構筑工事。

  同理,士兵上車趕赴下一個攻擊方向,也變得很容易,不但節省了體力,而且還能夠減少傷亡,和作戰的機動能力,如同一個移動的兵站一樣致命。

  這場生在去年的戰役,已經成為了蘇聯紅軍中,很多軍事學院的坦克戰例來學習。

  曾一陽想了想,從朱可夫擁有的兵力來說,這并不難,在日軍兩翼負責包抄的坦克和裝甲步兵5個旅,能在短時間內,將日軍三個師團包餃子。

  “兩個坦克旅,對上日軍的僅有的一個坦克師團,在坦克數量和質量上蘇聯紅軍戰局絕對優勢,這一區域,只要有一個旅的步兵作戰,就能將日軍坦克全部殲滅,并在第一時間,分兵繞道日軍第7師團的后方,迫使日軍放棄陣地,往中央集群退守……重炮的作用,在密集步兵下,比任何武器都管用……而左翼的摩步兵82師,擁有近3oo兩裝甲車,和各種車輛,足夠對付日軍中最弱的23師團……”

  曾一陽侃侃而談,可坐在野戰帆布椅上的朱可夫已經冷汗淋淋了。

  到前線才兩天的曾一陽,就像是親自指揮作戰一樣,對他的戰略清楚之極。朱可夫,不僅想到,難道他的部署,根本就瞞不住日軍的眼睛,被洞悉了。

第一三四章重裝出擊  莫斯科回電,在當天晚上八點,就傳到了遠東第一集團軍司令部。

  朱可夫看著從莫斯科來的電報,臉上也揚起了一絲笑容。

  回電中,不但是斯大林親自擬好的電文,電文中不失對他在遠東所做的努力給予了肯定,而且還很重視的對他的軍事才能不失褒獎,這對于還沒有受到過斯大林單獨接見的朱可夫來說,無疑是精神上極大的鼓舞。

  既然曾一陽敢帶著部隊,在蘇軍前線總攻后,偷襲日軍的大后方——海拉爾。這足夠說明,在前線,蘇軍一定會獲得一場大勝,和八萬蘇蒙軍在前線對峙的關東軍三個師團的生死存亡,已經握在了蘇軍的手中。

  斯大林的想法,就是讓這三個師團,成為關東軍愚蠢的政治冒險的犧牲品。

  朱可夫激動的拿著電報,他現,原來自己在遠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個多月的緊張布局,已經讓日軍以為,這場戰爭已經結束。蘇軍不過是在邊境組織防御,和關東軍對峙。

  這種錯誤的論斷,在關東軍海拉爾前線指揮部內,已經形成了共識。

  上到日軍關東軍副司令荻洲立兵中將,下到在23師團上串下跳的辻政信少佐都堅信,蘇聯紅軍在大清洗后,已經無力于指揮龐大的作戰兵團,與裝備精良的關東軍主力決戰。

  反而更相信一種說法,就是蘇聯紅軍,想要在遠東保持現有領土狀況。

  這種情況,確實有一定的可信度。但關東軍上下,都低估了斯大林的戰略眼光。

  第二天,是日軍中軍官休假的日子——星期天。這一天內,成群的日軍前線指揮官,都坐上汽車,騎上戰馬,往海拉爾城內涌去。

  那里有從本土運來的清酒,打扮可人的舞伎,還有讓男人一提起,聲音立刻就會高亢的后勤慰安所。

  早上六點,蘇軍氣象專家,就匯報蘇軍指揮部,通過他們的觀察,這一天將是晴天,適合空軍轟炸機編隊轟炸。

  后方的數個野戰機場立刻行動起來,而前線的重炮部隊,將一用來迷huo日軍的煙霧彈,從牽引車上裝卸下來,擺放在大炮的周圍。

  大戰一觸即。

  7:oo,蘇聯的一百五十架飛機,準時出現在哈拉哈河東岸上空。隨著空中隆隆的飛機引擎聲越來越響,日軍步兵茫然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轟隆——

  一團團煙霧在日軍陣地上赫然爆炸,炮彈中的化學成分在爆炸在空氣中后,立刻揮成了一團團濃煙。

  這種用來防止敵人高射炮的煙霧彈,不但能夠掩護轟炸機在敵頭頂安然的投下炸彈,還能給裝甲部隊贏得時間。

  “轟炸——,馬上進入掩體——”留在陣地上,沒有去城里找樂子的日軍軍官,高聲對戰壕中的士兵吼叫著。

  災難的一刻,就在此時點燃。

  由于缺乏木料和建筑材料,日軍的陣地僅限于士兵手挖的壕溝和防炮坑。簡陋的和他們自稱的無敵軍隊,成為鮮明的對比。相比,蘇軍的準備充分,而日軍陣地上,顯然是一片驚慌,士兵在驚惶無措的戰抖中等待著蘇軍轟炸的結束。

  航空炸彈造成的傷亡并不大,但給人的震撼,卻是大炮都無法比擬的。

  人在夾雜著彈片,石塊的氣流中,被撕裂,撕碎的場景,讓很多日軍士兵甚至準備放棄了抵抗。

  上午9:oo,在轟炸了兩個小時之后,蘇聯飛機并沒有遇到抵抗,安然從戰場上空撤離。隨之,大量的氣球從戰場各處升空。這種充滿了氫氣的氣球,在天空中數百米的高空中停留,在風力不大的情況下,這能夠給日軍的飛機,很大的麻煩。

  “蘇聯人真闊,我要是有這么多飛機大炮,讓我打東京,我都敢應下來。”李漫山舉著望眼鏡,看著眼睛都酸了,還舍不得將望眼鏡摘下來。

  “連東京在哪里都不知道,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打東京”

  “抓個鬼子問問不就結了嗎?”

  “我覺得蘇聯紅軍都有些傻,坦克沖上去之后,步兵愣了足有三十分鐘,這時間連上個飯,泡個小澡都夠了。”

  “……日軍陣地在被煙霧彈籠罩的時候,他們的高射炮很少射,這種節約的做法,和在戰場上冷靜的心態,是蘇聯紅軍學不來的……”

  說什么的都有,總之都云山霧罩的,像是在說大戲。但實際上,有血有肉的軍人都想沖上去,因為這是在他們的領土上,生的一場戰爭。而參戰的兩國都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曾一陽很無語,也很無奈,好不容易帶著干部戰士,在哈拉哈河的西岸高地上,觀看這場在中國大地的上生的,蘇日兩國的戰爭。

  作為強大一方的盟友,曾一陽的感情是很復雜的,他想到才過去三十年的日俄戰爭,滿清也是對蘇俄兩國在東北的戰爭熟視無睹。并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沒有這個實力。

  隨著蘇聯T26、T28坦克,和BT6、BT7裝甲車沖出掩體的時候,日軍的步兵防線,徹底被沖垮。事實上,很多日軍都趴在戰壕中,縮縮抖,還不知道空襲是否已經結束。

  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鮮血。

  而日軍軍官一再警告他們,如果讓蘇聯紅軍抓住,他們的命運將是死亡,有極少數人并不信,但絕大部分日軍士兵都相信了。

  尤其是日軍第七師團的士兵,彪悍的作戰風格,隨處可見的自殺式進攻,蘇軍勢不可擋的坦克推進,在第七師團停頓了一下。

  就這樣,給關東軍第1坦克師團的反攻創造了條件。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關鍵時刻,朱可夫命令第第1坦克師團。

  這是日軍中僅有的一個坦克師團,即便在中國戰場最關鍵的時候,日軍也沒有想過,要將這個師團掉入中國戰場。這個師團是日軍的命根子,為了對付蘇軍,關東軍甚至連命根子都不要了。

  可見,關東軍要是在諾門坎輸掉所有參戰部隊,那么關東軍將在兩三年內,都無法恢復元氣。

  在朱可夫的認識中,日軍中最強的是步兵,其次是空軍,接著是炮兵,最后才是坦克。

  估計在前線指揮的關東軍副司令——荻洲立兵中將,知道這個結果,還會不會將關東軍第1坦克師團派到戰場上去。不過,這一切都晚了。

  就像蘇軍估計的那樣,日軍的坦克,面對蘇軍坦克的結果只有一個——被擊毀。

  57mm口徑的日軍坦克炮,早在兩個多月前,一場小規模坦克作戰中,就暴露出了穿甲能力不足的弱點。面對蘇軍的BT7裝甲車都無法擊穿防御比較弱得側面裝甲,對付裝甲更厚實的T28重型坦克的正面裝甲,T28甚至能夠安然的等日軍的坦克將所有的炮彈都打光,都不會損傷裝甲。

  尤其是日軍坦克兵的訓練都不是以坦克為訓練器材,而是以裝甲車為訓練器材,這讓本來就先天不足的關東軍第1坦克師團的戰斗力,變得更弱了。

  在蘇軍坦克的包圍中,關東軍第1坦克師團率先動了攻擊,這進攻,被蘇軍的坦克炮,瞬間化解。

  一團團的火焰,在日軍的坦克炮塔上燃起。

  只要被蘇軍頂上的日軍坦克,就很難避免這種一擊即垮的結果。

  一場被關東軍稱為,史詩般的坦克大對決,毫無懸念的在遠東以日軍的大敗落幕。

  海拉爾,日軍前線司令部內。

  此時電話正一刻都不聽的想著,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團。不少人還通紅著臉膛,醉醺醺的在司令部內,跌跌撞撞的行走,讓人很難想象,這是軍紀嚴密的日軍前敵指揮部。

  “嵯峨君,前線需要飛機的援助,我不能讓我的士兵,在俄國人的轟炸機底下,和對方的坦克作戰”荻洲立兵瘋狂的對著電話怒吼著。

  但嵯峨徹二中將早就不是戰爭剛爆時候,那個豪氣萬丈的關東軍航空兵司令了,17個飛行中隊,就留下了兩個飛行中隊,嵯峨徹二中將已經不敢命令飛機再升上天空了。

  “荻洲君,你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中還有多少空軍,即便升空,也不能扭轉戰局,要知道,我手中的五十架飛機,是關東軍最后的航空部隊,這些飛機失去后,我們只能用氣球去高空偵察了。”嵯峨徹二中將無奈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是那么的蒼白。

  荻洲立兵怎么會不明白航空兵的難處,但是他實在擔心關東軍第1坦克師團的狀況,要是這支部隊被殲滅了,那么最后關東軍的高層,就將會去種田。

  荻洲立兵手中還有最后一個師團,沒有派到前線,就是擔任戰役總預備隊的甲種師團——日軍第4師團,又稱大阪師團。

  第4師團說不上強橫,但一貫的名聲還算不錯。

  日俄戰爭中該師團,屬于奧保鞏大將的第2軍,連克金州、南山、得利寺和大石橋等重鎮,之后參加了遼陽、沙河、奉天會戰,在荻洲立兵眼里,大阪師團是信得過的精銳部隊。

  荻洲立兵立刻簽署了一份作戰命令,讓執行官送抵大阪師團師團部,讓該師團連夜行軍,增援哈拉哈河東線的日軍部隊。

  可沒讓他沒想到的是,師團開拔的消息剛剛下達,第4師團就炸窩了……

第一三五章窩囊廢師團登場  “閣下,傍晚集結完部隊,可能有些問題。”

  傳令官站在師團長的面前,承受著莫大的壓力,等待著師團長的訓話,或者是死命令,傳令官一動不動的站在澤田茂的跟前,很tǐng拔,也很威武。

  澤田茂傷神的肉著太陽穴,苦不堪言,誰會知道,堂堂的甲等師團,竟然會因為要上前線,士兵都嚷嚷著裝病,要進入野戰醫院呢?

  “還有……”傳令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師團的三個后方醫院都住滿了,很多士兵都躺在醫院門口,要求接受治療,不愿離去。”

  “是否有人起了這次集體行動?”澤田茂狠下心,握住了指揮刀的刀把,他已經沒有辦法了,只好出此下策,用殺一儆百來解決讓他羞于言語的窘境。

  “沒有……都是自的……”

  “不管怎樣,師團必須在傍晚之前集結完畢,去海拉爾。這是關東軍司令部的荻洲立兵中將的命令,我們不能逃避。”心力交瘁的澤田茂,連撞墻的心都有了。

  “這樣的話,閣下,恕我直言,您只能帶著一個旅團的士兵趕赴戰場了。”

  “我知道了,一個旅團就一個旅團吧”澤田茂還有下半句沒有說,總比一個不去要好的多。到時候再找一個借口,直接搪塞一下司令部,就說第4師團的部隊很分散,不利于集結,延誤了行軍時間。

  反正,這也不是天大的錯。

  早在徐州戰場上,第4師團支前支隊,一個旅團,面對體力耗盡的,剛剛渡過運河的中隊,雙方遭遇的時候,日軍的震驚程度不亞于中隊。日軍驚慌之后停下腳步,在路邊埋鍋造飯。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告訴中隊,你們快點走,我們假裝沒看見。而這支中隊中,正好是第五戰區司令部的警衛部隊,將李宗仁的司令部放走了。

  理由就是沒有接到過進攻中隊的軍令,第4師團借口爛的都拔不出來了。最后,第4師團被華北方面軍從戰斗序列中趕走,之后這個師團就到了東北,當人地方警備師團。

  深知第4師團底細的寺內壽一,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直屬部隊中,有這么一顆老鼠屎呢?

  結果就是,華北方面軍很好意的將第4師團送給了關東軍,然后從關東軍這里換了一個新編師團。這樣的結果,皆大歡喜。

  關東軍獲得了一個甲等師團的裝備,卻來了三萬老爺兵,一個個都想著如何做生意財,打仗的事情,能逃就逃。即便如此,關東軍也認了,裝備來了,一個挽馬師團,就馬匹就要近萬匹,這跟新編師團,三四千馬匹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可關東軍想差了一件事情,就是任何一個甲等師團,關東軍都沒有資格改建。但這三萬人,聚在一起,很多小城市一下子能夠繁榮起來,滿大街都是第4師團的士兵,見給自己的私貨拿出來販賣,這讓皇軍的臉面擱到那里去  于是,關東軍司令部一狠心,就讓這個師團看地盤去,當個憲兵的還確實合適第4師團的風格。

  在東北,那個城市需要一個甲等師團來管理地方呢?

  沒有,即便司令部所在城市長net,也不需要三萬人的憲兵部隊。

  第4師團就被分開了用,滿洲里一個大隊,海拉爾兩個中隊,就這樣,總算是驅鬼撒豆子般的,將第第4師團打仗不行,但當憲兵,卻做得有模有樣的,不但不搶老百姓,只要有人給得起錢,就是將槍賣了這種事,他們也敢干,絕對的童叟無欺,不少地方,率先繁榮了起來。

  這是日軍自1871年組建以來,絕無僅有的。將一個甲等挽馬師團,卻當成憲兵來使用,已經讓澤田茂臉面無光。

  但第4師團畢竟是甲等師團,是日軍最早的六個師團之一。擔任第4師團師團長的軍官,很快就會獲得升遷的機會。

  寺內壽一大將、東久邇宮稔彥王、阿部信行大將等等,都在擔任該師團師團長后,獲得了晉升。

  為了升官,部隊孬一點他也認了。可行軍作戰命令下達后,師團竟然因為士兵害怕上戰場,無法集結足夠的兵力,這讓澤田茂再也忍不下去了。

  這次生在偽滿和蒙古邊境的戰役,本就讓他緊張不已。害怕派他的師團上前線,這種心情,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屁股底下爛了個大瘡,害怕當眾被扒下kù子,天下皆知一樣。

  離海拉爾最近的幾個駐地,第4師團的官兵,很不情愿的上了火車,一個旅團的日軍,在軍官的驅趕下,在悶罐子車里想著如何逃避戰場的辦法。即使這樣,抵達海拉爾的時候,本來應該11ooo人的旅團編制,打了個折扣,只來了8ooo人。

  澤田茂下火車的時候,前線指揮官給予很了高規格的待遇,關東軍副司令,荻洲立兵帶著指揮部的參謀團,等在火車站上接待第4師團的官兵,這讓澤田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澤田君,辛苦你了。”在荻洲立兵的陪同下,澤田茂心中忐忑的登上了給他準備好的汽車,往司令部而去。

  在車上,荻洲立兵幾次都攔住了想要一問究竟的澤田茂,反而一再許諾,只要關東軍有的,不管是武器還是彈藥,荻洲立兵一定會全力給第4師團準備好。

  剛剛在司令部一個不起眼的小會客室內坐定,澤田茂就站了起來,卻被荻洲立兵攔住了,就見他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只能告訴你,情況很不好,蘇軍大兵團反攻了,前線的部隊危在旦夕。”

  澤田茂本以為不過是傷亡多了一些,和前線的一個師團換防而已,可結果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要是手下那些混蛋,聽到了前線關東軍精銳大敗的消息,還不炸窩了。

第4師團的軍官沒有問題,這些人都是從軍校畢業后,進入第4師團的,軍人的血性,和戰斗玉望一點都不缺。但總不能讓才幾百人的軍官,去往前沖,士兵在后面看著吧  “第1坦克師團的損失很大,戰車基本都被毀,最擔憂的是,蘇軍的戰車部隊,已經繞到第7師團身后,現在戰場已經攪合在一起了。如何能打破這種僵局,反敗為勝,還看第4師團的增援了。”

  “但是師團的野炮聯隊,騎兵聯隊,還在集結中,估計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抵達海拉爾。”澤田茂實在沒轍了,他想用時間來拖延一下命令,還有,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荻洲立兵無奈,只好答應了澤田茂的請求,給他三天的時間讓部隊集結。

  這一等,等到了前線3個師團的關東軍部隊,被蘇聯紅軍包圍,突破無力,迫切需要增援。

  好不容易湊足了一萬八千人的兵力,澤田茂苦著臉命令部隊即刻開拔。

頭一天部隊還算正常,出城2o公里后,已經是傍晚了。前線戰事不利的消息,在士兵中間瘋傳,士氣已經低落到了只要現蘇軍,就要投降的地步。第4師團的軍官也無奈的向師團長進言,總不能讓一個甲種師團,到前線后,就向對方全部投降吧  這樣的話,這些軍官將第一個被追究責任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士兵們在軍官的催促下很不情愿的從軍毯中爬出來,埋鍋造飯,踏上行軍道路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了。

  這一天,士兵們總算是感受到了一絲,師團上下一心的融洽。

  軍官已經不再催促士兵行軍,反而愛干嘛就干嘛?

  于是第二天,第4師團的大部隊,行軍1o公里后,再一次找到了宿營地,休息了下來。這時候一個士兵回頭看了一眼,立刻驚叫道:“石村,快看,我們都走了兩天來,海拉爾的房子怎么還能看得到。”

  草原上能見度好,一望平川,看到3o公里外的房屋,也不是難事。

  “三木,我們死定了。”石村沮喪著臉,回頭小聲的對三木說道:“草原這么大,要是蘇軍打過來,我們逃都逃不了……”

  “這該怎么辦?我是獨子,家里的雜貨店,還等著我繼承呢?”三木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了。

  這時候另一個士兵神神叨叨的說:“我們是去送死,離開海拉爾的時候,我用一個金鎦子買到了一個信息,前線三個師團已經被包圍了。”說完之后,這個士兵還在心疼他的金鎦子,不過相對于保命來說,財物算不得什么了。

  “什么?這不是去送死嗎?”有人憤怒道。

  “裝病已經不可能了。”石村暗自悔恨自己的反應慢了許多,師團的后方醫院,竟然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就住滿了。

  沒有住上醫院的士兵,只能跟著去前線。

  “三木,你們班后半夜執勤。”傳令官騎著馬,從部隊中穿行而過,下達了一個禁戒的命令。

  這時候,三木周邊的幾個士兵一下子全圍到了三木的周圍,要他幫忙。

  “你們走了,我不是要被槍斃”三木堅決不同意。

  石村的腦子也好使了,抓著三木的手,低聲媚笑道:“我們一起走。”

  三木沉默了……

第一三六章歐戰爆  前線總攻一開始,1縱就召開了誓師大會,確定了1o天后,開赴東北戰場的前委決議。

  早就知道,部隊是要打到東北去的,但聽到縱隊領導親自下達命令,戰士們還是很興奮。

  除了臨時擔任1縱后勤部長的劉先河,一直愁眉不展之外,不管是從陜北一路行軍到達蒙古邊境的原西北河防部隊,還是滯留在蘇聯的抗聯戰士,都大為興奮。

  部隊的構成中,至少8成以上,都是東北籍士兵,這些戰士,對于打回老家去,從關東軍的鐵蹄下解放父老鄉親,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在戰場上,多殺鬼子。

  這不是他管得事情,至少曾一陽帶部隊偷襲日軍后方,能夠拖住關東軍從東北各地抽調來的部隊,這對于蘇軍來說百利無害。

  不過,在一些物資補給上,朱可夫確實無法給予曾一陽確切的保證。

  打個比方說,世界上81mm口徑的迫擊炮是通用型號,但是蘇軍別出心裁的使用的是82mm口徑的迫擊炮。這樣一來,蘇軍的大口徑迫擊炮能夠使用繳獲日軍的彈藥,但是日軍卻無法給使用蘇軍的82mm迫擊炮炮彈。

  這讓朱可夫很為難,日軍的彈藥本來就不足,被蘇軍繳獲的就更少了。

  能夠給予曾一陽的援助也是少之又少,最后,無奈之下,曾一陽只好將蘇軍的82口徑的迫擊炮帶了幾門。

  好在曾一陽很看重的棉衣等過冬的物資,一樣都不缺,部隊還是按時的準備出了。加上1縱出的時候,帶夠了足夠的馬匹,后來在草原上也繳獲了幾百匹馬,這樣一來,部隊的機動能力還是很強的。

  “蘇軍能夠很快的將包圍的三個關東軍師團殲滅,到時候,海拉爾、滿洲里等地方,還不是由著我們選?這時候部隊出,很容易遇上日軍增援部隊,一旦遭遇作戰,會給部隊帶來很大的損失。司令員,歐戰爆,難道真的會波及到遠東的局勢嗎?”謝維俊對部隊匆忙出,是有意見的。

  “這個問題比較復雜,我等一會兒回答你。”曾一陽轉頭問道:“老劉,你那里準備的怎么樣了?”

  “糧食足夠半個月的,冬衣都準備好了。只是彈藥方面,尤其是迫擊炮的炮彈,還是略顯不足,但是三八步槍的子彈很多,機槍彈也不少,后勤還帶了兩千支步槍,其中兩百支是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其余的都是日軍的三八步槍。還有8otǐng輕重機槍,都是日軍的裝備……”

  大軍未行,糧草先行。一支上萬人的部隊,加上是敵占區作戰,面臨的危險還不僅僅是這些。但要是后勤都無法保障,部隊用不了幾天,就會垮掉。

  誰都可以等,但在諾門坎的曾一陽不能等。因為,在九月三日清晨,他收到了歐戰爆的消息。

  這條消息一出,立刻就讓出兵行動提到了倒計時上。

  曾一陽猜測,德國為了避免兩線作戰,一定會和蘇聯締結盟約。而日本和德國的締盟,早就不是秘密,關東軍為什么敢在遠東對蘇聯用兵,還不是希特勒對蘇聯的仇視。尤其是,日本已經在1936年11月25日同德國簽署《產國際協定》,之后意大利在37年加入。三個國家簽訂的合約中,最大的敵人不是英法,也不是美國,而是橫跨亞歐大6的蘇聯。

  聯系到關東軍在遠東,對蘇聯的軍事冒險。就是基于,德國對蘇聯動進攻,失去了德國這個最強大的盟友,日本在遠東的戰略試探,只能是一場鬧劇。

  在軍事失敗已經注定的前提下,日本軍方一定會在遠東,尋求和蘇聯的和解。

  一旦,日本和蘇聯在遠東停戰,那么1縱很可能被蘇聯扣留在蘇聯。

  他只能不斷的催促蘇軍,將進入東北的物資準備好。當然,曾一陽很習慣的將需要的物資翻了兩倍。只要,從蘇軍那里拿到足夠的物資,他就會很坦然和朱可夫告別。

  擔當聯絡的劉先河就用磕磕絆絆的俄語,來往于蘇軍的后勤部的各個倉庫,整天被蘇軍的后勤軍官,灌的醉醺醺的回到營地,但成績斐然,僅僅用十天的功夫,將物資籌足了一半。

  曾一陽也深知,能做到一點,已經是不錯了。這才對謝維俊等人說道:“歐洲爆,可以說是德國和英法的決裂。你們一定知道,上次歐戰的時候,德國為什么敗的那么慘吧”

  謝維俊是仔細研究過的,當即點頭道:“兩線作戰,兵力、火力都被分散,德軍的突擊能夠無法獲得良好的施展,導致最后只能陣地戰。”

  “為了避免上次歐洲失利的結果,德國人和蘇聯暫時保持克制很重要。簽訂一份盟約,也不難猜測。”曾一陽就是記不起來,德國和蘇聯到底是什么時候簽訂的盟約。

  不過德國和蘇聯,南北夾擊波蘭,最后吞并波蘭的歷史,他還是能夠記起來的。

  說到這里,已經夠明白了。蘇聯和德國締結盟約,德國和日本又是盟友,那么最后,蘇日停戰,德國擔任中間人不是難事。要是蘇日停戰,1縱最好的結果就是從草原上回到根據地。

  還有更糟的,就是被蘇聯留在國外。

  這是每個一心回到東北老家,準備將打鬼子打出去的士兵,都不能夠接受的。

  謝維俊咽了口唾沫,艱難道:“難道是德國會和蘇聯締結盟約,保證東線的穩定?”

  “德軍在9月1日凌晨,動了對波蘭的進攻,這是中央給我們的電報,大家都知道。據我分析,在德軍進攻之前,可以確定的是,德國一定已經和蘇聯簽訂了盟約,才敢于做出進攻波蘭的決定。至于盟約的內容,我們是永遠無法猜測到的,或許,德國和蘇聯共同出兵波蘭,瓜分這個對他們來說,可以充當戰略緩沖的東歐國家,這也難說。幸運的是,關東軍在蘇軍包圍之后,還拒絕投降,這才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時間已經不多了。”

  曾一陽的語氣帶著緊迫感,這讓在座的幾人很是緊張。

  被扣留,想都不要想。謝維俊立刻站出來,表態道:“我看部隊現在就能走。為了避免日軍偵察機現,我建議,今晚凌晨,主力部隊渡過哈拉哈河,繞開戰場,向海拉爾進。

  劉先河也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考慮的更全面一些,先讓各團的團長政委通個氣,讓部隊能夠有一點準備。

  “可以,但只能以巡視部隊的方式,單獨和他們接觸。避免引起蘇軍的注意。”曾一陽當即就同意了。

  他帶著自己的警衛,又一次找到了朱可夫,要求帶部隊增加實戰經驗,配合蘇軍的作戰,參加對被包圍的日軍圍剿。

  朱可夫正在為此事而苦惱,日軍的23師團的防御,很快就被分割,蘇軍進展很順利。但面對第7師團,蘇軍步兵訓練不足的情況很快就暴露了出來,而日軍在陣地周圍,早就挖好了防坦克壕溝,躲在工事內,對用反坦克炮對偷襲蘇軍坦克。

  步兵沖不上去,裝甲兵又過不去。

  已經包圍了日軍6天的朱可夫,巴不得在步兵作戰中,一點都不比日軍遜色的1縱起一場可以讓戰斗結束的進攻。

  拿到了朱可夫親自簽署的過河通行證,當天傍晚,5個團,直屬后勤部隊,炮兵學校,抗大東北分校等部隊和人員。靜靜的行軍到了哈拉哈河蘇軍渡橋前,井然有序的走過渡橋。

  等到最后一個士兵渡河了哈拉哈河,縱隊忽然布命令,部隊迅繞過戰場,往海拉爾方向急行軍。

  從哈拉哈河東岸,到海拉爾足足有兩百公里,部隊行軍需要三天,急行軍的話,兩天的時間能夠趕到。

  1縱能否在東北扎下根,后續的部隊能否快進入東北,從華北和東北連個戰略重地接連的出擊,是快將日軍消耗的最好辦法。也是為八路軍迅占領北方的唯一途徑。

  中央早在曾一陽出兵的時候,就已經批準了原4o軍部隊,在兩年內,分批進入東北的決定。

  前線的蘇軍,沒有等到從西岸過來的增援部隊,而且在連聯絡官,都沒有出現,這讓在指揮部內久久沒有接到回復的朱可夫有些不解。

  難道夜間行軍,曾一陽帶著部隊在草原上偏離了方向?

  但隨著蘇軍聯絡官在前線指揮部內,想指揮作戰的指揮官告狀,曾一陽帶著部隊擅自行動,不聽指揮部命令。

  消息傳回到朱可夫的指揮機構,才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個時候,派騎兵去追已經不可能了。尤其是,曾一陽帶著部隊連夜急行軍,天亮的時候,已經距離最近的蘇軍至少5o公里。

  朱可夫無奈之下,只能向莫斯科報告,曾一陽帶著的軍隊,已經進入中國東北,關東軍的勢力范圍。

  莫斯科的回電,讓朱可夫冷汗都留下來了,一直以來小心謹慎的在前線做事。沒想到,最后還是出錯了。

  “將他們追回來……”

  電報的內容,預示著很多內容,朱可夫僅僅從幾個字的電報上,就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莫斯科不準備在遠東,和關東軍擴大戰事了。

第一三七章俘虜三木清河  “閣下,師團昨日又有一百多人走失,其中包括夜里兩個班的執勤人員……”

  什么走失?其實就是逃兵。

  “讓憲兵部隊看好后勤,別讓逃兵,將后勤的補給偷走。”

  澤田茂早就麻木了,從剛擔任師團長。一走到第4師一部的門口,就現二十過個第4師團的士兵,在營房門口擺開地攤,和中國老百姓在侃價。商品五花八門,都是軍需品,包括香煙,罐頭食品,還有布料,甚至連汽油都在買。

  這個讓所有軍隊羞愧的行為,已經讓他的血壓上升二十個百分點。但隨著他對這支部隊的深入了解,已經到了見多不怪的時候。對于澤田茂來說,在北滿駐扎的第4師團的士兵,在和抗聯交易藥品、彈藥的時候,不要被關東軍司令部知道,就已經萬幸了。

  不過,他的這個擔心多余了。北滿沒有抗聯部隊,但土匪還是不少。士兵對于訓練很反感,多出來的彈藥,能換成錢白花花的銀元,也算是一件好事。

  關鍵是,在這件事情上,從澤田茂一下,師團的各級軍官,都拿到了好處,讓他有火都無處。

  什么一百多人走失,全都是逃兵。大部隊行動,還會有人走失,這么可笑的回答,完全是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

  這也難怪,第4師團自從征召之后,在中國戰場頻頻被當做精銳使用,但往往行動上慢半拍,總是能有驚無險的在仗打完了的時候,才匆匆趕到戰場。為什么,他們總能好運氣的晚來一步。

  日軍高層不想提起,第4師團的官兵也箴口不言。

  中國戰場已經讓第4師團的官兵感覺到很不安全,深怕哪一天被派上前線,當成攻擊部隊使用。

  所以,他們對于來到東北,編入關東軍是很有歸屬感的。

但這要有一個前提,安全  在日軍中,一個甲等師團的士兵,要求安全,這無疑是奢望。對他們來說,去增援前線被蘇軍包圍的三個師團的關東軍部隊,完全是一條不歸路,危險程度,已經不小于敢死沖鋒前的那一哆嗦。

  這時候,心思活絡的士兵,開始琢磨。

  師團遇上蘇軍,肯定是會在第一時間就被擊潰,那時,能活到戰爭結束后的,誰還知道對方是逃兵。沒有人指認,也沒有人告,即便當官的要追究,也都無從查起。

  用一句好奇萬丈的話來說:老子在北滿流過血,為帝國立過戰功。

  保命要緊,這種想法還不是一個兩個,完全成為了一種共識。

  可見,如果蘇軍能夠分出一個機械化坦克旅來,在外圍這么一嚇這些被自己嚇壞了的日軍,讓一個日軍甲等師團投降,都不見得是難事。

  可惜的是,蘇軍總指揮朱可夫并沒有顧得上日軍的這支增援部隊,反而要求在日軍增援來到之前,將包圍的三個日軍師團全部消滅。既然日軍拒絕投降,那么他們自然要承受狂妄帶來的后果,那就是死。

  讓第四師團想不到的是,他們雖然在后方駐足不前,但很快他們就要遇上平生第一個大敵。

  1縱已經出了一天半夜,行軍1oo公里,抵達哈拉哈河到海拉爾的中間。

  短暫休息一晚上之后,部隊開拔。

  1縱的指揮機構是不知道日軍在海拉爾有多少兵力的,一個聯隊,還是一個旅團,都是未知數。所以,1縱在越靠近海拉爾,就越顯得謹慎。這種謹慎很快在偵察部隊上,獲得了回報。

  在距離海拉爾大約五十公里處,有一支日軍部隊,人數很多。

  看著像是日軍的增援部隊,騎兵、炮兵、步兵都很齊全,經驗豐富的偵察部隊,很容易想到是一個裝備齊整的日軍師團。但看不出是否是甲等師團,還是新編師團。

  “日軍的兵力大致在多少?”

  “在一個師團左右,應該不是甲等師團。”余得水想了想,得出的記過就是,人數上不符合甲等師團的編制。余得水拿出了一份在日軍營地附近收集到得日軍畫報,交給了曾一陽。

  曾一陽的擔心終于來了,遇到了關東軍往前線派遣的增援部隊。如果是一個日軍旅團,他倒是不擔心,誰都不比誰強多少。1縱想要迅撤離戰場也不是難事。

  越過海拉爾附近的鐵路,就是大興安嶺,要想在茫茫大山中,追擊1縱,無疑是大海撈針。

  “淀……”曾一陽輕聲的念叨著,他總覺得這個字很熟悉。這因該是日軍師團的一個編號,比如第二師團是“勇”,第九師團是“武”等等,忽然他心中一動,忽然說道:“不會這么巧吧”

  “司令員,你想到了什么?”謝維俊見曾一陽神神叨叨的,像是在想事,一般這時候,他們這些戰友和部下,就不會打擾曾一陽。誰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句話打擾,讓曾一陽腦海中的指揮思路給打斷了呢?

  “余得水。”

  “到——”

  馬上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在日軍宿營地周圍抓一個舌頭,記住一定要抓士兵,不要軍官。

  “你們幾個,跟我走。”余得水一揮手,在他周圍的十幾個戰士,立刻上馬,打馬繞過第4師團的正前方,往其周圍搜索。一般部隊,在駐扎之后,都會派出步兵巡視。

  抓舌頭,也是抓這些人比較容易。

  “應該是第4師團,這個師團是日軍中的老牌師團。我估計海拉爾的日軍指揮部內,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曾一陽看著做工略顯粗糙的畫報,在這個時代,這種印刷有單色圖案的畫報,也是稀罕物。對曾一陽來說,他不懂日語,但不妨礙他看日文的畫報。由于日文在創造時,廣泛借鑒了中文,有的甚至直接用中文來寫。只要是個識字的中國人,就能毫無障礙的看懂日本人的報紙。

  “什么?甲等師團。”謝維俊緊張道,從曾一陽命令余得水去抓舌頭,就已經決定了要和對一場。

  謝維俊本來就緊張,兵力上只有對手一半,這場仗就夠艱難的。而且還是日軍中最精銳的甲等師團。

  想要勸,但直到曾一陽決定了事情,都有他的道理,還是等曾一陽自己把答案揭曉。于是,這支部隊的幾個決策者,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曾一陽看。

  感覺氣氛有些異樣的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大伙,怔怔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謝維俊苦笑道:“司令員,你就告訴我們吧面對一個日軍甲等師團動進攻,有多大的機會。我們就一萬兩千人,其中后勤就六百多人,加上很多是隨軍的學員政工干部,近兩千人。作戰兵力只有一萬人不到,這仗打起來沒有優勢啊”

  “恩,有道理。那就夜襲吧”曾一陽笑了笑點頭道。

  “不行。鬼子本來就精于打夜襲,蘇軍在這上面,就吃過很大的虧。我軍雖然不怵和日軍打野戰,但關鍵是我軍的兵力不具備絕對優勢,一旦讓日軍回過神來,反而會讓我軍處于被動地位。”

  謝維俊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但幾個主力團長卻不說話,反而期待的看著曾一陽。

  作為領兵軍官,他們自然知道,身邊有一支龐大數量的敵人,對他們的威脅比打一仗都小。

  會場有些沉悶,曾一陽一聲不吭的看著畫報,就像是和他無關似的。其實,他在用余光觀察幾個五個作戰團長,對于野戰部隊來說,團一級的指揮官是最重要的中堅力量。

  只有他們覺得可行,作戰的前期才會變得順利。

  這時候,王利站起來,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戰友沉聲道:“我認為這仗一定要打,而且要打的狠,打的漂亮。打出我軍收復東北全境的決心。”

  “我同意老王的決定。”李漫山將煙頭在腳底上掐滅后,穩穩的說道。

  縱隊兩個旅長都說話了,周圍的幾個團長反而輕松了很多。騎兵團長格日勒,三團長韓正勛,四團長包知德也點頭認同。而且三團長韓正勛還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支個日軍師團是來干什么的?

  事情很明白,就是去解救哈拉哈河被被困的日軍三個師團。還有日軍高層一定已經知道,關東軍第1戰車師團已經完蛋了。沒有了坦克,和裝甲車,這支被日軍當成第一進攻部隊所能揮的戰斗力,還不足一個步兵聯隊來的強。

  關東軍前線吃緊,要么關東軍準備擴大事態,但從很多方面來說,關東軍并不具備這個實力。

  “即便我們進攻日軍,他們也會認為是我們是蘇軍。接到增援任務的日軍,一定會留下小部隊阻擊,而大部隊趕往前線。對我們來說,危險也不是很大。”韓正勛分析的還是有道理的。

  “你們這是……”謝維俊有些氣急,指著手下的團長們,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什么?附近有一個日軍師團,對方隨時可能出現在我軍前行的道路上。一旦留小部隊打阻擊,等于讓這支部隊換取縱隊脫離戰場的時間。但你們想過沒有,敵人有一個師團。我們進攻后,鬼子一旦穩住了防線,那么主力想要走就難了。你們這是賭博……”

  劉先河見正在一邊不語的曾一陽,說:“司令員,你就別看熱鬧了。”

  眾人都停下來,看向了曾一陽。爭論歸爭論,但最后下決定的還是曾一陽,于是都等著他下命令。

  曾一陽放下畫報,笑道:“你們啊就沒想過,這支日軍部隊為什么只有離開海拉爾五十公里嗎?就不能等偵查部隊,將日軍的俘虜抓回來再下結論,打還是不打。”

  一句話的事,就平息了一場爭論。這不是曾一陽的水平高,而是他手中的畫報給了他信心。要是遇上第二師團,或者其他關東軍師團,他一定會謹慎的繞過海拉爾,往滿洲里,或者部隊南下,在齊齊哈爾南部穿越鐵路。

  但現實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

  攻擊滿洲里,迅占領滿洲里車站,奪取日軍的火車,快南下。關東軍一共才1o個師團,在北滿就有四個師團被拖入了戰場。

  他們還有南滿的大片區域要防御,東線的松花江和黑龍江,也是他們重點防御區域。

  防御線過兩千公里,即使沒有戰爭,關東軍的兵力也不足。只要能夠迅進入東北腹地,給關東軍致命一擊,將其部署全部擾亂,就能在一灘渾水中,獲得曾一陽想要的結果。

  在東北邊境迅占領大片區域,建立反日根據地。

  只要抗日的大旗一豎起來,東北境內被壓制的抗日武裝,就會從新找到主心骨,一點點的壯大起來。加上,在年后,已經在晉察冀根據地整訓的4o軍9縱,原來王炳南的部隊,也將進入東北。威脅南滿鐵路,關東軍的日子就會越來越不好過。

  加上蘇軍是很希望御敵于國門之外的,屆時拿著蘇聯的武器補給,打鬼子。甚至要比在國內的抗日部隊,日子都要過得好一些。

  但這需要一個前提,曾一陽將偽滿搞得天翻地覆,讓蘇聯人看到關東軍,甚至是整個日軍在走下坡路,這就足夠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營地內漆黑一片,即便是要電燈也是在帳篷里,而且帳篷外面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到近,靠近了營地。

  負責禁戒的戰士現是偵察營,急忙將槍收起來,上前詢問:“舌頭抓到了嗎?”

  “抓到了,正困在馬背上。真不知還有這樣的鬼子,孬的很,聽劉翻譯說,這鬼子好像還是一個逃兵,要向蘇軍投降。”偵察兵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像是吃了只蒼蠅一般的惡心。

  “快進去吧司令員都等著呢?”

  余得水帶著兩個戰士,押著被抓住的鬼子,往帳篷的方向走去。戰士們都吃完了干糧后,裹著厚實的棉衣,都已經休息了。

  幾個人,也是輕手輕腳的走在營地中。

  撩起帳篷的帆布,余得水愣了愣神,團長以上的干部都擠在帳篷中,滿滿當當的,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他。

  余得水拉著繩子,將一個身材矮小,但還算壯實的日軍拉進了帳篷。

  日軍一進帳篷,就有些愣神,不是蘇軍?但也有可能是遠東蘇軍中有些韃靼人組成的軍隊,他很可能遇到的就是這支部隊,因為曾一陽穿著蘇軍很常見的軍裝。

  “我叫三木清河,是自愿投降的,希望尊敬的各位,能夠遵守國際公約,給予戰俘待遇。”

  劉翻譯見狀,只能再一次給三木當起了翻譯。這家伙遇到人就說自己是自愿投降的,似乎態度好,也是功勞似的。

  這時候,連謝維俊都有些石化,轉頭詢問的眼神看想了余得水。

  余得水聳了聳肩膀,無奈道:“到處都是日軍的逃兵,我們抓了幾個,都是這樣的貨色。”之后,余得水沒好氣的踢了俘虜一腳,鬼子俘虜還笑臉以對。

  這下子,連曾一陽都納悶了。難道日軍第4師團真的爛成這樣了?

  之后的問題,三木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細。從第4師團集結的兵力,再到配備的食品和后勤,加上士兵的士氣等等,只要曾一陽想知道的,都全部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說句不夸張的話,即便曾一陽不想知道的,三木全都說出來了。

  甚至還把他一起逃走的幾個士兵的名字都說了出來,這家伙天生的一副叛徒相。其實曾一陽不知道,此時的三木怕極了。因為在日軍對部隊的宣傳,一直在反復強調一個結果,就是一旦被蘇軍俘虜,一定會被蘇軍槍斃。

  關東軍的宣傳部門,就是讓日軍能夠清醒的認識到,蘇軍的殘忍,讓日軍能夠在對上蘇軍時,戰至最后一刻,乃至戰死沙場。事實上他們猜對了,蘇軍比他們想象的要可怕。

  等到問話結束后,三木緊張的看著曾一陽等人。商人勢利是不假,但他們察言觀色的能力,確實要比平常人更勝一籌。三木似乎已經認準了曾一陽是這些人中的指揮官,獻媚的對曾一陽傻笑著。

  曾一陽本來就估計第4師團的戰斗力不強,在匆忙被襲擊時,組織防御的時間比較短。裝病、逃兵、甚至在被俘虜后,毫不猶豫的將部隊的機密說出來,這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日軍,怎么有點像偽軍啊但接著的情況,由不得他不信,這個三木的家伙,似乎認準了俘虜他的是蘇軍,一味的討好,還用生硬的俄語喊了一句:“萬歲。”

  此言一出,大殺四方。

  參加審問的王利,在退休后,應軍委要求,寫了一本回憶錄,還重點的寫到了這一段。

  他是這么記錄的:當時參謀長是不同意進攻第4師團的,主要考慮是兵力上不允許……之后負責抓日軍俘虜的余得水同志,帶來了幾個日軍俘虜……其中一個俘虜在審訊中,竟然高聲喊了一句俄語,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曾老總和參謀長等,去過蘇聯的長都聽懂了,臉色很古怪。當時擔任翻譯的是劉健同志,他將鬼子俘虜的話翻譯之后……我們都他的石化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三八章逃跑的司令官  遇到了軟柿子不捏,實在說不過去。

  曾一陽立刻下令,部隊往第4師團駐扎的區域移動,利用夜間能見度低,最大限度的靠近日軍。

  等待信號彈的攻擊命令。

  全縱隊,包括在蘇軍那里淘換來的日軍步兵炮,總數已經不下于一個炮兵旅的數量。只不過,大口徑重炮沒有,這種需要牽引車拉著才能走的大家伙,一旦牽引車壞了,絕對不是馬匹能夠拉得動的。

  次日清晨,天還蒙蒙亮,1縱的炮兵部隊,已經移動到了日軍不到兩公里的距離,所有的火炮都枕戈待旦,準備給日軍致命一擊。

  而被蘇軍嚇破了膽的日軍第4師團,即便是等到天亮,也不會出,幾萬人在草原上人心惶惶,正是七上八下的時候。

  突然,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從草原上升起。

  在營地休息的日軍,突然看到這么突兀的一幕,立刻就傻了,有的拿起自己的武器,準備拔腿回逃;有的已經靠近了馬匹附近,一旦現蘇軍進攻,就立刻騎上馬逃命;還有的更絕,草叢中找一塊凹地,往里一躺,口中念念叨叨的,像是咒語……

  面對一群被蘇軍嚇破了膽的日軍,1縱可沒有手軟的跡象。

  大小口徑的火炮,全部集中起來,往日軍集中的區域開火。一團團煙霧在日軍的陣地上騰空而起,戰馬嘶吼,士兵亂串。

  炮兵攻擊的主要目標還是日軍的炮兵和步兵的集中區域。

  在密集炮火下,很容易擊中日軍炮兵部隊的彈藥車,一旦擊中,就是一串驚天動地的爆炸。

  第4師團的日軍,完全被1縱的進攻給嚇傻了。大叫著:“蘇軍進攻了,蘇軍進攻了。”

  動搖軍心的叫喊聲,在第4師團的營地上空飄蕩著,將日軍的恐懼又一次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僅僅一輪火炮齊射,日軍中就開始有逃兵了。

  第4師團的身后,就是日軍的前線總指揮部。關東軍的副司令坐鎮指揮,大量的參謀團聚集在一個邊緣小城內,這讓澤田茂不得不小心。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士兵,澤田茂臉上的肌肉抽動著,有心抵抗,但部隊的人心都散了,還怎么抵擋?

  “向司令部報告,蘇軍已經逼近海拉爾不到五十公里。第4師團官兵,正在努力抵抗蘇軍的進攻。”澤田茂這份及時的戰報,救了荻洲立兵一命。

  見參謀愣在一旁,有些舉足無措的樣子,澤田茂不由的怒氣攻心道:“還不快去,難道你想讓關東軍副司令長官成為蘇軍的俘虜嗎?”

  “抱歉,師團長閣下。我馬上去。”聯絡官走后,并不能讓澤田茂有一刻的寧靜。

  師團部所在地,亂糟糟的都是求救的喊話。

  “閣下,請務必支持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后,援軍馬上抵達……”

  參謀們說著重復的話,但即使是他們,也知道沒有援軍。士兵早就被蘇軍嚇破膽了。自從踏入草原第一步起,逃兵的問題就一直困擾著軍官們,第4師團的士兵不愧為小販出生。

  大部分都能見縫插針的安然逃走,即便不幸被抓住,憲兵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只有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幅表情并不是埋怨,而是對老鄉連逃兵都做不好的鄙視。

  “將軍閣下,司令部急電。”

  澤田茂雙眼無神的拿起了電報,剛看一眼,差點一哆嗦,將電報摔倒地上。

  命令很簡單,讓第4師團阻擊蘇軍兩天,之后伺機撤往滿洲里。

  這等于是讓澤田茂帶著他手下兩萬人去送死,當然,從電報的簽名上,澤田茂還是很容易分辨,這份電報并不是司令官荻洲立兵下達的命令,而是司令部內,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參謀簽署的命令。

  “該死的混蛋。”澤田茂怒不可赦的將電報紙卷成一團,狠狠的扔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黃的電報紙,恨不得上去踩上兩腳才舒心。

  不過,并不是所有的參謀官,都是膽大妄為的極端分子。

  就像第4師團,不少參謀就被士兵們的價值觀所折服了。

  日軍中,參謀都是青壯軍人,年紀不大,但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右翼軍人。信奉的就是用武力讓對手屈服。可是,在第4師團的參謀官們,大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理想,反而呆的越久,對戰爭越厭惡似地,也漸漸地沾染上了一些大阪士兵的習性,變得畏畏縮縮起來。但從骨子里說,這些人還是狂熱的軍國主義中堅力量,在真正的戰斗來臨之際,還是有所顧慮的。

  未戰先怯,已經是日軍中的最大恥辱。再說了,對手的兵力還不知道,光從火炮的數量來說,比第4師團強了一些。

  日軍的參謀的領兵的高級軍官都知道,在他們身后,已經沒有援兵了。但蘇軍的援軍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參謀很快就想通了,在海拉爾,關東軍最快能夠籌集到得兵力,要從南滿調動,兩天的調動時間,已經可以讓海拉爾日軍指揮部成為蘇軍的俘虜。

  在前線指揮部將最后一支整編部隊送上前線后,海拉爾的防御部隊,已經只有兩個中隊的士兵了。

  加上海拉爾的營建,本來就是以補給為要。全部圍繞著火車站而建造的城市,其中兵營和倉庫是主要建筑。在建造過程中,根本就沒有準備周圍的防御設施。實際上,關東軍早就沒有錢,去建設邊遠的小城。

  與此同時,第一旅兩個團,已經靠近的日軍的前沿。

  攻擊顯得特別的順利,日軍甚至沒有在攻擊之后的十分鐘內,部隊的機槍陣地就貼著日軍營地周圍架設了起來。

  這下子,第4師團的日軍更慌了。

  絕望的日軍,看見營地內,剛剛還有說有笑的老鄉,在頃刻間,就成了亡魂,連抵抗的心都沒有了。剛剛準備反撲的一個日軍大隊,在短短十分鐘內,大隊長不得不下令,讓部隊撤退。

  這下子,第4師團的士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洪流一般的往身后逃去。

  在戰場邊上,謝維俊張著嘴,看著四處逃竄的日軍,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這么一個甲等師團,就被一萬人的1縱,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擊潰了。這要是在解放區,說出去,能吹上天了。

  “命令騎兵團,出擊。”曾一陽看著日軍的混亂的陣勢,搖了搖頭,接下來的任務,對1縱來說還是很重的。

  部隊要在戰斗結束后,急行軍,用最快的度抵達海拉爾。

  從種種跡象來說,日軍在海拉爾的兵力并不會太多,這也給1縱占領這個日軍前線的大倉庫,創造了機會。

  但在此之前,還有第4師團這個大敵。

  好在第4師團的畏敵情緒,實際上并沒有給關東軍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就第4師團的這點武器裝備,對上蘇軍的機械化集群,僥幸不全軍覆滅,也鐵定是被蘇軍包圍的貨色。

  能夠在海拉爾城外5o公里區域內晃蕩,構筑工事,將可能出現的蘇軍突擊部隊擋住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的是,朱可夫指揮下的蘇軍穩有余,而攻不足。

  這也和蘇軍接到的命令是將關東軍打怕,斯大林并沒有決心進攻偽滿。也存著和日本停戰的意思。加上蘇軍在前線作戰,其步兵部隊和日軍精銳師團一筆,mao都不是。

  雖然,蘇軍中狙擊手的出現,讓日軍的指揮一度癱瘓。但實際上,日軍的作戰能力,尤其是小部隊作戰能力,大隊和聯隊最強。反而到方面軍,集團軍一級的作戰,往往會犯低級錯誤。

  幾天來,朱可夫只能希望用炮彈摧毀日軍意志。面對堆積如山的軍事物資,朱可夫也沒準備再搬回去。

  于是,就有了前線日軍天天挨炸,就是死不投降,蘇軍步兵在陣地上大喊:“烏拉。”就不見沖鋒的怪事。

  關東軍司令部一心想把戰事鬧大,但大本營卻不支持的尷尬局面。這也使得,在停戰之前,前線被圍的日軍,必須要和蘇軍這么死磕下去。

  沒想到,讓第4師團夜夜擔心的蘇軍沒來,卻把中g的部隊引來了。而且還是精銳部隊,加上蘇軍將繳獲日軍的火炮當成破爛一樣送給了曾一陽,間接的增加的1縱的攻擊實力。

  更要命的是,連師團長澤田茂都認為,他們遇到的是蘇軍,而不是八路軍或者是4o軍。

  進攻一個小時后,日軍第4師團全線潰退。

  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日軍師團長澤田茂認為,這不過是蘇軍的先前部隊,其大部隊很快會抵達。沒有航空兵的支援,一個師團,在草原上是危險的,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這讓澤田中將產生了一種錯覺,就是前線的三個師團的日軍主力,已經被蘇軍吃掉了。

  而蘇軍接下來的一步作戰機會,就是攻入東北,從關東軍防御相對薄弱的北線和西線,深入偽滿腹地。

  于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澤田中將以第第6軍指揮部了一份電報。

  海拉爾危機!

  “我不走,我不能走。”荻洲立兵大喊著,深怕身邊的警衛將他強行幫上火車。

  “將軍閣下,蘇軍距離我們已經只有不到五十公里了,只要半天,蘇聯人的坦克就能將海拉爾火車站封閉,到時候,再走就麻煩了。”副官一再的懇求著。

  “你不懂,誰都可以從前線回齊齊哈爾,但惟獨,我不能走。”荻洲立兵后悔道。

  要是沒有這次關東軍的軍事試探,關東軍四個主力師團,也不會被送上不歸路。這幾乎是關東軍一半以上的實力,尤其是關東軍第1戰車師團,即便兩個甲等師團,也比不上這個師團的重要性。

  讓他絕望的是,第1戰車師團所有的戰車,已經在前線都被蘇軍炸毀。

  戰車士兵,和配合的炮兵,只能龜縮在第7師團的陣地上,當步兵使用。三十萬關東軍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已經在這次冒險中,全部被葬送了。

  荻洲立兵橫趴在桌子上,看著有點像是耍無賴的樣子。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不得而而為之。

  關東軍副司令從前線逃走,就這一項罪責,就能讓他永劫不復。再者,他也是日軍中入侵蘇聯的中間派。一直以來,關東軍對蘇聯的進攻部署,都是在在籌劃。

  要是他走了,可以想象,日軍中北上蘇聯的6軍派系,將在內閣和軍中,被徹底打壓。和德國一起,東西夾擊蘇聯的戰役,將再也無法實行。

  “閣下,難道……難道你想成為被蘇軍俘虜的集團軍指揮官嗎?”副官的一句話,讓荻洲立兵頓時呆若木激。

  荻洲立兵最后的一點力氣,也被部下的一聲大吼,消散的干干凈凈。人也松松垮垮的,回頭喪氣道:“命令集團軍司令部,立刻轉移去滿洲里要塞。”

  “滿洲里?”日軍司令部一下子靜了下來。

  去任何地方,都要比滿洲里要強的多。關鍵是,一旦海拉爾被蘇軍截斷,那么滿洲里就成了一座孤城,其作用只能給蘇軍添惡心,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你們沒有聽錯,去滿洲里。”荻洲立兵振作精神,抖抖索索的爬上了桌子,在接到部下遞過來的指揮刀后,雙手柱在胸前,在堪堪站穩,道:“如果滿洲里失守,蘇軍能夠毫無顧忌的北線,直接南下,對于缺乏機械化兵團的關東軍來說,無疑是最壞的結果。”

  荻洲立兵清了清喉嚨,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依托滿洲里的要塞,和守備大隊,用我們的軍人的意志,將蘇聯人的計劃徹底搗毀,在蘇軍背后,組織一場反攻大戰,將蘇聯人趕出去……”

  “將蘇聯人趕出去——”

  司令部內,年輕的參謀們,攥緊著拳頭,再一次感覺到,胸口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火龍。

  上一刻,想死了爹娘般的沮喪樣,這一刻,便成了等待上陣殺敵的猛士。這種變化,也只有在日軍中會出現。不過,平時他們不說將蘇聯人趕出去之類的宣傳口號,而是將某某某征服之類的口號。

  關東軍高級參謀,寺田大佐站在一邊,見證了這一刻的到來。不由感慨道:“荻洲將軍,不愧為帝國勇將。”

  很快,一群不明真相的日軍軍官,帶著兩個中隊的士兵,開赴火車站。

  齊刷刷的坐著北上的火車,其間悲歌四起……

第一三九章荒原空城  “師團主力,撤退至東南2o公里處,協防海拉爾。”澤田茂的命令非常及時的制止了日軍的混亂,聽到師團要撤退,第4師團的士兵也不慌了,一個個都開始準備起來。

  和進攻時相反,第4師團在撤退時,揮出來的專業素養,讓軍官們都有些汗顏,因為他們現。士兵出奇的配合,甚至軍官連口令都不用下達,士兵們都集結起來,并開始交替掩護,緩緩的撤離戰場。

  看到這一幕,澤田茂的胸口就堵得慌。要是進攻有如此默契,在蘇軍主力未抵達之前,他的師團根本就不需要撤退。

  但說什么都完了。他還不知道,進攻他的師團的軍隊,是中隊,要不然更后悔。

  格日勒帶領騎兵部隊準備在日軍最混亂的時候,動對日軍潰兵的突襲。但很快他就現日軍竟然擺出的陣勢,他竟然占不到便宜,看著緩緩撤離戰場的日軍,他只能無奈的將騎兵部隊收攏了起來。

  “報告長,我軍大勝。”作為攻擊部隊指揮官的王利,說出大勝的時候,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異樣。

  曾一陽緩緩道:“”

  要是以往,打了大勝仗,王利的臉上根本就藏不住事,但這次卻異常的怪異,由不得曾一陽疑慮。

  “日軍放棄了大部分后勤輜重,但其主力已經退出了戰場。而且,我們軍雖然占據絕對優勢,但日軍的傷亡很小,估計不到十分之一。”王利匯報的時候,還是不相信結果竟然是這樣。

  李漫山惱怒道:“這幫小鬼子,進攻的時候畏畏腦。但是要說撤退,我看任何部隊都比不上他們。部隊交替掩護,拖延部隊行軍的物資都放棄了,除了糧食和部分彈藥之外,其他武器也都集中炸毀。我都不敢相信這是鬼子精銳師團。”

  按理說,這樣一場偷襲戰,又是一邊倒的戰斗,處于混亂的一方傷亡四成也不多。

  這和人數的多少無關。在華中戰場,日軍野戰旅團,往往會追著的一個軍。反而士氣、武器、都處于下風,單單人數占據上風的會一敗涂地。

  “司令員,這仗我覺得奇怪,是否是鬼子下的套子,等著我們鉆。”劉先河心里不安道。

  “我看不像,要是日軍將我們當成了蘇軍的先頭部隊,在缺乏后援的時候,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就是立刻趕到日軍營造多年的堅固工事內,和我們打對峙,避免被蘇軍機械化部隊包圍,在草原上,人的腿再怎么跑,都跑不過汽車輪子和坦克履帶。野戰和城市攻堅戰,日軍都處于絕對下風,堅守要塞,這無疑是日軍最后的選擇。”謝維俊從日軍的舉動,看到了日軍的意圖,他的分析,主觀意味比較強,但很多方面都切入了要點。

  不用細想,就可以肯定的是,在海拉爾、滿洲里一線,日軍的兵力已經空虛了。

  唯一有戰斗力的,還是那個本來戰斗力就不強的第4師團,尤其是他們還是一群被蘇軍嚇破了膽的烏合之眾。

  “我覺得參謀長分析的很有道理。”曾一陽當然知道,眾人是在等他拍板,但有些話必須要說透,不然無法服眾。想了想接著說:“蘇聯人關注關東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我們和蘇聯人在前段時間的情報共享中,已經現,日軍在偽滿的兵力部署,不過十個師團。其中一個還布置在朝鮮的日軍第19師團。”

  “司令員,你就不要繞彎子了,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劉先河著急道:“萬一第4師團的潰兵并沒有走遠,而是遠遠地跟在我們后面,這可怎么辦。”

  平原運動戰,最怕的就是雙方都難看到對方,而且雙方的行動度都差不多。

  偷襲,這種招數用一次,能夠收獲奇效。但一直用,反而會被對方利用,來一個反偷襲,最后偷激不成蝕把米。

  “對,要盡快擺脫鬼子大部隊。只要不能在草原上和其對峙,這樣對我們太不利。”謝維俊補充道。

  遠遠的望著海拉爾的方向,草原上的能見度卻是好的讓人有些眩暈,幾十公里的遠處,在太陽升起后,竟然朦朦朧朧還有些輪廓出來。曾一陽明白,是下決定的時候了,沒多想,直接說:“要擺脫第4師團也不是沒有辦法,部隊急行軍,在傍晚之前抵達海拉爾。如果能夠繳獲關東軍的火車,那么我們第二天就能抵達齊齊哈爾,日軍想要圍剿我們都沒有機會了。”

  “坐鬼子的火車,去鬼子城里?”謝維俊驚叫道。

  如此瘋狂的想法,也只有曾一陽能夠想出來,但仔細想想,計劃周密一些,尤其是日軍在前線勝敗不知,后方空虛的時候,確實是可行的辦法。

  “這可是一比大買賣?”王利雙眼放光,他現,日軍要是在每座城市內只有一個大隊,1縱可以這樣無休止的將東北全占了。

  不過這種在計算上可行,但在戰略上卻不能實現。但占領幾座關東軍的城市,尤其是一兩座關東軍重要的城市,卻不難。

  “讓二旅打頭陣,縱隊直屬部隊和騎兵團跟著。還可以圍點打援,這仗打起來就神了。”李漫山高興地說,好像他已經占到了齊齊哈爾的城頭,對著全城的老百姓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宣布,齊齊哈爾解放了。”

  謝維俊沒有多想,眼神盯著曾一陽,幾秒鐘后,用力的點點頭。

  他同意了曾一陽的計劃,這是一個利益極大,但害處很小的作戰計劃。

  劉先河也點頭應允了,不過他還是補充道:“我們的任務不但是開展抗日根據地,還有尋找在東北境內的抗聯同志,并整合他們的力量,將關東軍死死的拖在東北。”

  抗戰全面爆后,關東軍的作用一再的被日軍加強。尤其是成了華北和華中日軍的兵源和物資補充地。通過鐵路,能夠幾天內就補充華北戰場,補充華中戰場也只要十天不到的時間。

  這對于在前線抗戰的中隊,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乘著蘇日大戰,1縱來東北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九一八過后,中g在東北領導和組件了抗聯的抗日武裝。但實際上,這支武裝力量并不足與和關東軍抗衡,尤其是缺乏彈藥的情況下,連戰略轉移,突破日軍小股部隊的防線都很困難,活動區域越來越小。

  后來,靠近中蘇邊境的幾支抗聯武裝都相繼的退回到蘇聯。但楊靖宇、周保中等抗聯部隊任然繼續在南滿等地,堅持打擊日寇。也出現了一批像謝文東這樣的土匪,在形勢好的時候,打擊日軍的交通線,搶劫日偽軍物資,一旦出現困境,就投降日軍,出賣抗聯的組織。

  導致在東北堅持抗日的武裝力量損失嚴重,牽制日軍的兵力已經不現實。

  而抗聯留下的部隊,要么退出東北去蘇聯休整。留下來作戰,就要接受更嚴峻的考驗。

  對于部隊進入東北腹地,謝維俊和很多人都有顧慮,甚至曾一陽都有顧慮。一度在蒙古的時候,他還準備應付一下朱可夫,等蘇日簽訂停戰協定,立刻就退回華北。

  不管是在晉察冀,還是冀魯豫和日軍兜圈子,展抗日武裝,都要比在東北腹地作戰要有力的多。

  但在蘇軍的情報面前,曾一陽突然現,東北的腹地看似守衛森嚴,實際上,只要一進入東北五省的腹地,反而能夠將關東軍攪合的天翻地覆。

  這多虧日軍在偽滿和蒙古邊境,上演了這場蘇日大戰。至少有5個師團,被蘇軍拖在了蒙古和未滿的交界處。

  加上在綏遠的傅作義部隊,和剛剛回到國內的盛世才部,都對駐蒙日軍26師團磨刀霍霍,這回,實力、士氣、地利一旦都不缺的綏遠抗日部隊,根本就不是26師一個缺編的師團所能夠擋得住的。

  關東軍最后的一點兵力,也將要往綏遠、熱河等地傾斜。

  關東軍最能打的第2師團,在東線看守松花江,一個主力師團要在牡丹江、東寧防線,防御蘇聯可能從東線動的進攻。關外五個省中,真正可能在其腹地防御的僅有一個師團。

  分到每個省,這個師團早就被拆的四分五裂了。

  就那些看家的警備大隊,分散到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曾一陽有時瘋狂的想,他只要將部隊收攏,即便攻擊奉天城,也不是沒機會拿下來。

  統一了意見之后,部隊在草原上放了把火,將第4師團丟棄的物資都燒了個干凈。

  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多了,1縱根本那不過來。

  就這樣,天微微暗下來的時候,1縱主力部隊,已經趕到了海拉爾城外。

  隨后,偵察營立刻帶著一個連的部隊,滲透進入海拉爾城內。

  忽然,城內出現一陣槍聲,但稀稀拉拉的,不用說,交戰的雙方僅僅使用了兩tǐng重機槍,這對于一個擁有鐵路和大量倉庫的城市來說,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難道駐守的日軍只有一個中隊?”海拉爾很小,城外和城內不過間隔著幾條街道,只有不到一里地的距離。正在準備部署部隊作戰的謝維俊驚愕的聽著槍聲,之后有呆呆的看向了曾一陽。

  “日軍有詐!”這個想法一旦出現,成如同洪水泛濫一般,在劉先河的腦中蔓延,好在天也黑了,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前線十萬日軍被蘇軍圍困,可作為后期補給站的海拉爾,不但沒有日軍司令部,而且連日軍駐防部隊都只有一個中隊,百八十人。讓在沙場征戰多年的謝維俊也把不準日軍的脈搏。

  “不用猜了,很快就會有結果。”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隱藏在黑暗中的城市,隱約還能聽到城市內混亂的呼喊聲,聽著并不像是鬼子的聲音。

  槍聲持續了不到五分鐘,就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班的戰士從城內跑了出來,被帶到了指揮部。

  “報告長,偵察營一連三排排長王志和,向您報告。”

  “城內到底是”謝維俊急切的問。

  “城內只有一個小隊的日軍,不到百人,正趕著勞工們往火車上裝運物資。我們連摸進城內的時候,已經將押解的日軍都消滅了。還帶來了幾個勞工,具體情況他們最了解。”才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能夠在偵察營中擔任班排長,也已經是老兵了。

  小伙子很激動,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原4o軍的一號和三號長。

  4o軍擴編成三個大軍區后,部隊突破到了十幾萬,已經不適用原來的番號了。但曾一陽的地位一直沒有改變,他在的地方,就是4o軍軍部。

  被偵察營帶回來的勞工,站立不安的來到了曾一陽的面前。看年紀也不大,不過頭已經斑白了。

  穿的衣服破破爛爛,顯然是單衣,很多地方都露出洞來,9月的關外的夜里,天已經很冷了。曾一陽見狀,將自己身上的大衣給勞工披上了,安慰道:“老鄉,我們是抗日的隊伍,會保護你們的。”

勞工還是想不明白,抗日到底算是  曾一陽見狀,補充道:“和抗聯一樣,專門打鬼子的。”

  勞工畏畏縮縮的問道:“專打小鬼子?”

  曾一陽點頭道:“沒錯,專打小鬼子。”

  這下,勞工聽明白了,咕咚,跪倒曾一陽的面前,失聲痛哭道:“你們為什么不早點來……”

  原來些勞工,都是從吉林等地,一個個村子被關東軍強行拉來的。而且滅絕人性的關東軍,在將村子里的年輕男人都拉走后,將村子里的老弱都殺了。年輕的男人,被關東軍拉來擔任勞工,在火車站上搬運物資。

  說著,勞工還是似乎慶幸般的說道:“我還算是好的,聽說去修關東軍要塞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

  這話一出口,曾一陽等人頓時明白了。

  三十年代的東北,無助的國人,背負的都是一段血淚史。

  勞工泣血般嘶啞的聲音,聽在曾一陽等人的耳中,一個個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小鬼子全殺干凈,都不為過。

  這也堅定了曾一陽在東北,和關東軍周旋,最后徹底毀滅關東軍的決心。

  在勞工抽泣聲中,曾一陽等人也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在車站看守倉庫的日軍是日軍司令部的一個衛隊。人數也就在八十人左右,而車站附近,有兩千多的中國勞工。

  這些人都在趕運日軍的一批軍火物資,準備裝車后,去滿洲里要塞。

第一四零章收復海拉爾  日軍很緊張,害怕勞工的反抗,早些時候,已經槍殺了一部分情緒激動的勞工。

  鬼子在城內的一些僑民也被武裝了起來,但并不在車站,人數也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原來的監工和貨棧小老板,年紀倒是不大,但體力都要比年輕人差很多。尤其是很多人都不會使用機槍,只會使用步槍,所以都住在軍營中,接受訓練。

  “鄭興國。”

  “到——”

  “別的我不多少了,新5團緊急集合,將在軍營中的鬼子全部消滅。”謝維俊沉聲道,要不是從勞工口中聽到消息,還真的被這些老鬼子給瞞過去了。要是在部隊進城后,突然來一下子,這樂子就大了。

  最想不通的要數鄭興國了,鬼子兵打仗不孬,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孬的有些可愛的第4師團。好家伙,這些小鬼子盤著一隊羅圈腿,跑的卻比兔子都快。

  不安分的人,在很多時候,等能讓人眼前一亮。

  并沒有獲得主攻的戰斗任務,張吉海集合部隊時,腦門突然一閃,帶著一個連,在城內日軍倉庫周圍兜了一圈,在火車站的貨棧邊上,現了幾樣寶貝。

  探照燈,這種日軍用來防空的武器,其實并不常用,蘇軍從未轟炸夜襲,日軍航空也不擅長夜襲,這需要地面引導,和飛機之間的協調,在黑夜對蘇軍和日軍來說,這種協調往往就是一場事故。

  三架探照燈孤零零的被廢棄在一邊。

  張吉海當成寶貝一樣,將這幾架探照燈讓戰士們推著往日軍兵營方向移動,琢磨了半天,才找到了配套的電機,吆喝著讓自己的兵幫忙帶著一并拉著走。

  一百多人,推著三個大家伙,慢是慢一點,但好在路不長,眨眼的功夫就能到。

  兩個營的兵力,將日軍兵營團團圍住,鄭興國也不管三營為什么直到了部分,缺編一個連。他就命令部隊開始進攻了,但是日軍的兵營造的非常結實,外層是石頭壘成的外墻,內里還有木質的內墻,只要鬼子想呆在里面不出來,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一營長帶著部隊,連續沖擊了兩次,都被躲在暗處的日軍機槍打了回來。傷亡的戰士雖不多,但要是沖的近了,參加進攻的小分隊誰也躲不過日軍的子彈。

  大片的開闊地,在日軍兵營外。顯然是被當成netbsp;

  而日軍兵營的建筑材料主要是石頭和洋灰,牢固的很。怪不得鬼子窩在兵營里不敢出來,相比鬼子的指揮官也知道,這些人沖出去就是一個死字。但要是在兵營內,逮到機會,還是有很多機會突擊一下的。

  “小鬼子,我就不信,你們窩在里面,我就敲不碎你們的烏龜殼。”鄭興國吼了一句,這種僅次于鋼精水泥的建筑,81口徑的迫擊炮一炮打上去,就跟撓癢癢一樣。

  既可以當成兵營,還能當時堡壘一樣用。

  幾次進攻,機槍只能壓制鬼子不沖出來,但攻擊部隊也很難沖進去,尤其是兵營周圍都是空地,讓進攻變得異常的困難。

  黑燈瞎火的,開闊地上,也有日軍臨時挖好的單兵坑,使得進攻更加的困難。

  “張吉海,你搞什么幺蛾子?”鄭興國一看見張吉海,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沒讓你打主攻,就帶著一個連的部隊去城里逛了一圈。

  這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一定要嚴懲。

  “不能這么打,日軍只要在正面有兩tǐng重機槍,就能封鎖我團整個進攻界面。去縱隊借野炮吧!要么去炮團借照明彈,不然鬼子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貿然進攻傷亡一定很大。到時候,長怪罪下來,會讓新5團的戰士都抬不起頭來的。”章武強看了一眼挨訓的張吉海,低聲對鄭興國說道。

  這是第二仗,也是一場沒有懸念的仗,要是打不好,丟得可不是團長的臉,全團戰士都要跟著被奚落。萬一,今后一直讓他們團當預備隊,他這個團長也沒臉在團里呆著了。

  “這個?”鄭興國心里犯難起來,一個團打只有兩百來人的日本武裝僑民,還要去縱隊調重炮。這不是讓鄭興國當全縱隊最窩囊的團長嗎?今后縱隊開會,他還不被當成笑料?

  “團長,或許我有辦法?”張吉海在一邊看著,心說這還不好辦,探照燈一亮,黑暗中的鬼子就沒地方躲了。

  再說,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部隊面對的場景再熟悉不過。擺明了鬼子在房子內吸引我軍主力,而其他的鬼子躲在黑暗中,伺機而動。只要點上幾個火堆,有光一照,攻擊部隊可謂處處受制。

  鄭興國其實也想到了這些,讓炮兵將火堆打掉。那些燃燒的木材散落在空地上,頓時火星點點,亮堂了很多。但是,鄭興國并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除了有幾個在空地上趴窩的鬼子被暴露了出來,被槍法準的戰士一一點名之后,日軍還是沒有動靜。

  “你有辦法?”鄭興國皺著眉頭問。

  張吉海忙點頭,右手將身邊的探照燈外殼拍的梆梆直響。打著包票道:“有了這些個鐵家伙,還擔心鬼子這些僑民?”

  “這是什么武器?”

  “不是武器,是探照燈。”張吉海解釋道,心里卻是暗自得意,接著說:“這種燈具有強光,而且可以調節,最強的光束能夠打到幾千米的云層上。對面的鬼子機槍手,只要挨上著一家伙一照,保準眼冒金星,成了睜眼瞎。”

  “真的假的!這玩意就這么神?”鄭興國不解的問。

  “蘇軍也有,在蘇軍后勤的時候,我和那個老mao子連比帶劃的,總算是搞明白了這玩意到底怎么用。”張吉海得意道。

  “好就用你的辦法,要是還打不下鬼子軍營,你知道結果。”鄭興國假裝威脅道。

  “兩罪并一罰,頂多我回去干連長,又不是沒干過。”張吉海嘟噥道。

  聲音雖然輕,但沒能逃過鄭興國的耳朵,聽了個真切,當即虎道:“你說什么?”

  張吉海渾身一激靈,連忙道:“我說,這次三營一定在規定時間內,將頑敵消滅干凈。”

  “好……”鄭興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不知道為什么,他對上張繼海的時候,總能被對方帶到溝里,這次也不例外,連忙喊住了張吉海,道:“誰說你們營主攻了?擔任主攻的是一營,你們營配合。”

  “縱隊在兩個小時候內必須等車,消滅軍營內的鬼子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你可別給我找事,到時候我保不住你。”章武強畢竟是張吉海的老領導,這時候拖住他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的提醒道。

  “章副團長,有了這幾架寶貝,打鬼子的軍營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再說了,這仗人多反而礙事,就我的營四百老號人,我都嫌累贅。”張吉海嬉笑道,不過他心里的底氣是在太足了。

  “行,我去跟團長說,你可別搞砸了。”章武強不放心的囑咐道。

  邊上的探照燈絕對是利器中的利器,當初他被那個蘇聯軍需官擺上一道,打賭在探照燈前挨了一下子。這家伙,眼睛差點沒瞎了。

  再說,日軍兵營外的空地,也就二百來米的距離。有月亮的時候,步兵攻擊確實難一點。但只要將鬼子變成黑夜的瞎子,這仗不用打就知道結果了。

  “各連將槍打的最準的戰士挑出三十個人出來,分散埋伏在兵營周圍。”

  “記住,所有人都不許面對探照燈的方向。”

  “機槍連,全力壓制可能架設機槍的區域,配合突擊部隊靠近兵營。”

  “爆破組,多準備‘集束炸彈’……”

  準備妥當后,張吉海再一次檢查了電機的油箱,現都是滿的。各個連隊,也在第一時間準備好了。

  被張吉海哄出去兩百多米的新5團戰士,都貓在隱蔽物后,好奇的伸長脖子,好奇的盯著戰場上。自從張吉海還玩笑,要動用法寶‘照妖鏡’來對付鬼子。

  但戰士們都不知道‘照妖鏡’長什么樣?

  隨著一陣機器聲的想起,三臺電機組立刻開始工作。幾臺探照燈也在忽閃忽閃之間,變成了一團強光。

  三營機槍連的戰士,早就準備好了,對準黑漆漆的日軍軍營,突然開火。

  探照燈的強光下,日軍的兵營也變得清晰可見,尤其是攻擊的戰士們都躲在暗處。反而,將日軍都暴露在了燈光內。

  只要被探照燈照到得日軍,立刻呆在遠處,成了傻子,要不就是哇哇亂叫,到處亂竄,成為戰士們的活靶子。三營的神槍手們可都等著呢?

  很快,一個鬼子在探照燈的巡視下,別現。鬼子兵傻傻的呆在原地,就像是夜里的鵪鶉一樣聽話,當即被戰士們用步槍干掉。

  不過鬼子也不好想與的,立刻就現了探照燈對他們的威脅。這種能夠照射出幾千米的級防空武器,能夠作為防空火炮的指引。可是一旦在近距離,人被照射住,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的視力將會出現短暫的失明。

  一架探照燈就是被躲在暗處的鬼子打碎了,眼瞅著不能用了。機槍連的火力一下子壓向了開槍的鬼子,火力波及之初,火星四射,顧及這個鬼子也落不下什么好。

  有了機槍的保護,探照燈的威力頓時倍漲。

  一來一往的。不少戰士都攀比起來,誰擊斃的鬼子多。

  連續的機槍聲中,冷槍連連。這下子,躲避在軍營內的鬼子武裝僑民都無處躲避了,事實上,這些鬼子已經不算是僑民了,反而是全副武裝的日軍,只不過,這些人參軍才不過一天,連基本的配合都沒有。

  但是武器,都是日軍的標準武器。

  眼看躲不過去了,鬼子指揮官開始命令讓部下往外沖擊一下,給他們的撤退創造機會。但四周都是新5團戰士埋伏下來的火力點,沖出去的鬼子頓時成了槍下亡魂。

  瞅準了時機,張吉海當即揮手,命令手下的突擊隊往上壓。在空地上最后一個鬼子也被戰士們現,干掉后。通向日軍營房的道路已經徹底疏通了。

  隨著突擊部隊安全的靠近日軍營房,爆炸組不緊不慢的將集束手榴彈扔進了日軍的營房,三營的總攻也就全面起了。

  站在遠處的鄭興國一看手表,戰斗不過持續了十五分鐘,卻出奇順利的用極小的代價,將二白龜縮在軍營的日軍一網打盡。而副團長章武強卻無奈的笑道:“這個家伙,總會讓人大吃一驚。以前我還擔心他帶不好部隊,現在看來,他是帶的兵太少了,磨練一下,絕對叱咤一方的狠角色。”

  “你鎮不住他!”鄭興國的話很辣,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

  很多時候,張吉海就有種替他做主的沖動,不過平時還好,但在戰場上,鬼點子太多并不見是好事。

  不過章武強也不是個老實人,一撇嘴道:“我鎮得住他!還會和你搭檔。”

  兩人斗嘴的功夫,張吉海就拖著二十多個活著的鬼子,昂tǐng胸和團部匯合了。這仗打的,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太英明了,太神武了。估計全團兵,都被他這下子給嚇傻了。

  就沖這仗打的,牛氣,看來將團里的炮兵尖子劉石頭拉到三營來有希望。張吉海打著小九九,滿心歡喜的拍著鄭興國的馬屁道:“在團領導的英明領導下,戰士們如下山猛虎,將鬼子兵一個不拉的都收拾了。”

  “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我怕被你夸。”鄭興國一哆嗦,還以為張吉海吃壞肚子了。

  “抓緊時間,馬上去火車站和主力部隊匯合。”章武強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雖然還早,但是部隊越快集合,對縱隊來說越有利。

  曾一陽是在和關東軍比時間,前線的戰況很快就會被關東軍探知,但中間的這個時間差還是大有可為的。

  此時,1縱的后勤部門,從關東軍留在海拉爾的幾列軍列上,現了大量的物資,不過很多都是沒用的。

  除了需要補充的部分糧食和武器彈藥,曾一陽下達命令就是全部焚毀,不給鬼子留下一點可用的武器。

  即便這樣,近十萬件的冬衣,還有堆積如山的糧食,這些物資都是關東軍準備送到前線部隊的,但前線三個師團被蘇軍包圍后,日軍補給線已經被切斷,這些物資就一直堆積在海拉爾。而關東軍第6軍的司令部撤離的比較匆忙,顧不上這些物資,原來是準備讓第4師團帶走一部分,留下的銷毀。沒想到便宜了1縱,被全部繳獲了下來,剛剛有種富豪的感覺,又要將這些物資燒毀,這讓常說當家難得劉先河心痛的連連說:“可惜了,可惜了。”

  但沒辦法,部隊沒有支前部隊,海拉爾周圍也沒有大量的居民,即使1縱想將這些物資送人,也要坐火車出大興安嶺才可能。再說,火車的車皮有限,全部物資起運后,人就運不完。

  即便這樣,1縱后勤還是慢慢的裝了一列火車的物資,準備起運。

  在火車站百年上的倉庫里,曾一陽眉頭緊蹙的盯著漫長的鐵道線,從繳獲的日軍偽滿地圖上,做著測量作業。

  部隊最快也要在兩天之后抵達齊齊哈爾,可是兩天的時間,關東軍會不會已經反應過來?

  幸運的是,從興化德海拉爾到齊齊哈爾中間,大半的路途要穿越大興安嶺,中間只有極少數的補給站內有日軍。而從海拉爾到滿洲里的電話線已經被剪斷。

  鐵路沿線的通信,已經無法通暢。曾一陽的手上,這才多了一成的籌碼。

  “1團和縱隊直屬炮團一營分別登上了兩列火車,是否現在就出。”謝維俊剛剛和鐵路上的中國工人接觸過,但是這些工人只答應將部隊送出去,并沒有打算加入義勇軍,和鬼子周旋到底。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齊齊哈爾城內,被日軍控制著,一旦生他們從軍,對抗日軍的統治的話,全家人都要被日軍屠殺,所以有幾個有家有口的人都猶豫了,只有少數幾人,答應了下來。

  更讓謝維俊郁悶的是,一共才幾列火車,就有三個日本司機,不但不敢用,還要處處防著這些鬼子使壞。

  沉默中,曾一陽點上一根煙,想著突然逃跑的第4師團,還有突然放棄海拉爾,逃跑到滿洲里的日軍第6軍司令部。這中間是否已經出現了偏差?

  還是關東軍上層已經錯誤的估算了形勢?

  站臺上一群中國勞工,排著隊,領著從日軍倉庫內搬出來的大衣,不少人都穿上了日軍的軍服,互相取笑著。

  幾十個穿著還算光鮮的人被押解著,靠近火車站的時候,突然在勞工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小鬼子監工,打死他們——”

  情緒激動的勞工一下子都沖了上去,僅僅出幾聲哀叫,幾十個日籍監工,就被踩到在地上,現場一片胡亂……

第一四一章澤田的謊言  漫天的大火,在海拉爾上空飄蕩,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棉花和面粉的氣味。

  整整一個晚上,大火都沒有停止。

  但是日軍第4師團就是沒敢去增援海拉爾,對于澤田茂來說,被嚇破膽的部下,安撫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是回國,這顯然不可能;其次就是到相對安全的朝鮮,這也不現實;最差的結果就是呆在草原上,不要輕舉妄動。

  澤田茂最后還是選擇觀望,他心知,遇到蘇軍的裝甲部隊,他的師團將變成什么樣子。

  他甚至在精神恍惚中,能夠看到,他的士兵在前面飛快的逃跑,士兵身后蘇軍的坦克一點點追了上去,然后碾過逃跑的士兵……

  血淋淋的場面,讓澤田茂泄氣了,他希望這場戰爭之后,他能夠安然會到家鄉,在預備役中,當一個不管事的在鄉軍人。畢竟是中將,即便回到家中,也能享受到城主一樣的待遇。

  這到不是他畏懼戰死,而是他害怕手下的士兵在行軍過程中,就先期垮掉。

  這樣,還不如不進攻,呆在原地,探查蘇軍的后續部隊何時抵達。

  澤田茂自欺欺人的想著,嘆氣道:“三十年的軍人榮耀,毀于一旦。”

  別以為只有將領,在戰敗后,會謊報軍情。日軍也會,讓關東軍無奈的是,澤田茂謊報的是強大到讓人指的蘇軍裝甲集群。

  蘇軍的主戰坦克,對上日軍射炮的穿甲彈,后者只能彈出一片火啦子,其強大的防御能力,已經讓關東軍前線部隊領教過,也上報過關東軍司令部。而日軍的坦克作戰的思想,只是停留在一戰的理論上。

  坦克只是為步兵擋子彈的移動堡壘,能夠對付敵人的機槍,已經算是附和坦克的要求了。

  即便這樣,關東軍戰車第1師團的地位,在日軍中還是崇高無比的,這是關東軍,乃至日軍大本營為6軍建造的一座圖騰。

  正是這樣一個被日軍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的寶貝疙瘩。

  在蘇軍坦克的圍殲下,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就全軍覆沒。這場在哈拉哈河,甘珠廟邊上生的世界上第一場坦克大戰,以日軍的迅敗亡,成為各國的笑柄,也感受到了蘇軍裝甲部隊的強大。

  將關東軍嚇破了膽的蘇軍坦克集群,正是澤田茂推脫戰敗留有的最好詮釋。

  沒有空軍支援,地面火炮對上蘇軍坦克無法損傷其表。

  “第4師團二萬將士,誓死抵擋,怎奈蘇軍武器太犀利,防線還是被撕開了數道口子,蘇軍乘機迂回,黯然退出戰場,伺機再戰……是夜,蘇軍占領無兵據守的海拉爾,焚燒我大軍物資,漫天大火,直上云霄之巔,我部勇士傷心之余,決心于蘇軍誓死一戰。”澤田茂的功夫是做足了,這份電報將第4師團的困境和英勇表現,赫然用文字說了個透。

  現海拉爾被焚城之后,澤田茂就知道事情大條了,第4師團根本就沒有遇到蘇軍大部隊。

  第4師團戰敗的原因很簡單,完全是被自己的臆想給嚇趴下了。

  給關東軍司令部的電報不能這么寫,不然他和師團統兵的兩個旅團長,和副師團長,三個少將,一個中將要為此事負責。其結果很可能是自殺。

  剖腹?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怎么可以如此輕生?

  于是,澤田茂花了很多心思,就著海拉爾城上的火光,寫下了這么一封電報。而且召開師團會議,將不確定因素都排除在外(在于蘇軍交戰中,陣亡是個不錯的解釋),全師團封口。

  第4師團的高級將領都知道,他們遇到的一群沒有援兵的蘇軍,而且數量還不及第4師團的人數。

  可即便想明白了,失去了大量輜重的第4師團,還能和對手開戰嗎?

  不少士兵連槍都丟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將丟失的重鎮重新奪回來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滿洲里地下工事里,荻洲立兵中將顫抖的捧著第4師團上報的電文,干蘋果一般的臉上,更是臉色鐵青,加上冒出的冷汗,絕對是失心瘋前的病兆。無力的手指一松,電報晃晃悠悠的飄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此戰,乃皇軍建軍一來恥。”荻洲立兵說完,就吐出了一口血,不省人事。

  司令部內一片驚慌,關鍵時候,司令要完!

  前線還有十萬大軍被蘇軍包圍在內,這時候沒有人全局指揮,這仗還怎么打。

  日軍很慌亂,但曾一陽帶領的1縱也很慌亂。

  車皮不夠,繳獲的日軍武器,步槍少帶一點,但機槍和彈藥都要帶走吧!還有大量的藥品和糧食。這回丟掉了,以后在想要如此大的收獲,就難了。

  “騎兵團的馬匹數量夠不夠?”曾一陽低頭看著地圖,看似隨口問話,其實心里一直在盤算用最短的時間,將部隊全部送到齊齊哈爾。

  “出的時候,有多余,但還不足與一兵兩騎。在出國前,順手牽羊打了鬼子一家伙,繳獲了一些,還有在蒙軍也獲得了一些馬匹,加上從第4師團手上繳獲了一些,士兵已經富裕到一人三騎了。”謝維俊談起騎兵,有說不完的話。

  主要是馬匹有了足夠的糧食,不需要草料就能長途行軍,算是給縱隊摔下了一個大包袱。

  這幾千匹馬,光是馬嚼人喝的,就能讓后勤部門忙的死去活來。

  現在好了,馬有精料,大豆、麥麩都不缺,一馬坐人,兩匹馬馱物資補給,騎兵團即使連續作戰一周也沒有困難。關鍵是,兩個火車頭,帶上5o個車廂,只能運送半個騎兵團,要是騎兵都要鐵路運輸,那么1縱其他部隊都要邁開雙腿,走著去齊齊哈爾了。

  曾一陽點頭道:“讓格日勒和烏蘭巴日帶著騎兵團先行出,務必趕在縱隊前面,將關東軍沿線的補給站全部拿下,記住給他們配一些專業人員。縱隊乘坐的火車一到,一定要準備好水和煤。”

  “好,我馬上去安排。”謝維俊轉身離去后,曾一陽久久的盯著地圖上的那片大山。

  是塊打游擊的好地方,但時間上給不允許,而且戰略上,只能給關東軍添惡心,幾年不會有大起色,只能先放放。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整支部隊插入關東軍的心口,并且還要一刀見血,入血三分。讓關東軍一兩年內緩不過勁來。

  這樣,才能給部隊建立大片根據地創造條件。

  不然,一萬多人的部隊,沒有大片的根據地,最后的結果將是被打散,各自為戰,走抗聯的老路。還怎么扛起東北數省抗戰的大旗?

  畢竟是一萬多人的部隊,炮兵的火炮都是寶貝疙瘩,都要一件不拉的運上車,等到步兵上車的時候,已經很擁擠了。

  好在,丟棄了十幾個車皮的物資后,縱隊全部人員一個不拉的都上車了。

  最后一批上車的戰士,將早就準備好的汽油都推到倉庫里,點上了火把。

  一場燃燒了一天一夜的大火,就在東北大地上被點燃了。最后,點燃的還有東北三千萬同胞,不堪忍受日寇凌辱和壓迫的反抗之心。

  曾一陽帶著1縱走了,開赴他新的戰場。

  這支被各方寄予很高期望的部隊,也給東北抗日軍民,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

  再說第4師團又驚又怕的在寒風中吹了一夜,確認海拉爾已經沒有危險,師團長澤田茂盯著士兵嘩變的困境,執意讓先頭部隊,一個大隊靠近了海拉爾。

  終于,等進城后,日軍現,除了還在冒煙的倉庫之外,大部分的房屋中空無一人。稀稀拉拉找到了一些躲起來的僑民,才現,進攻海拉爾的軍隊,早在昨晚半夜前全部登上了火車。

  消息傳到了澤田茂的耳中,頓時讓他呆若木激。

  澤田茂對比過,即便帶著不是第4師團這樣的廢材師團,也攔不住對手。最多只能在作戰中,拖住對手一兩天,根本就談不上重創對手。就是這樣一支精兵,卻被他放到了偽滿腹地,這要追究起來,殺了他都不為過。

  無奈之下,澤田茂從新擬好了一份電文,告誡關東軍上層。他們已經擊退了來犯的軍隊。但是海拉爾被蠻橫的對手給焚燒了,英勇的第4師團已經從蘇軍手中,將海拉爾重新奪了回來,小股被擊潰的步兵有可能進入長白山腹地。

  澤田茂很后悔,自從跟集團軍撒了一個謊后,之后就不由他控制,只能用一個又一個謊言來搪塞上司,這樣下去,別說在軍界立足了。要是謊言被戳穿,他很可能被當成叛徒,隱藏在皇軍中的蘇共分子。

  要說,澤田茂的運氣一直很不錯,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關東軍司令部竟然來了嘉獎令,接著又是第4師團將被調往華中作戰,而澤田茂將回國述職,進入參謀本部。

  火車上,行駛了近一天一夜的曾一陽,聽著沉悶的車輪和鐵軌之間的晃蕩聲,1縱指揮部接到了一份從中央轉來的電報,蘇軍和日軍開始磋商停戰協議。大量日軍前線部隊,可能被蘇軍放回來,但中央一直在和莫斯科聯系,希望將前線投降的日軍,押解到蘇聯,關押一段時間。

  這份電報的出現,讓曾一陽現,必須要在先期將哈東地區的水攪渾了。不然等關東軍反應過來,很有可能會出現魚死網破的局面,這對曾一陽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想定主意后,曾一陽開始確認鐵路沿途的一些城鎮的具體消息。

  日軍在齊齊哈爾是有一個大隊的兵力,城內有五百偽軍,其中兩個大隊的日軍,駐守在城外的機場。那里有關東軍最后的一個飛行大隊,和一些從前線撤離的飛機,總數不過5o架。

  “司令員,您都看了一天的地圖了,打齊齊哈爾是你下的進入東北后最大的一個決心。為了讓三千萬同胞tǐng起腰桿子,這樣的風險都冒了,還有什么要擔心的呢?”謝維俊拿起放在彈藥箱上的鋁制飯盒,看了一眼,里面就一塊咸菜和一塊烙餅,曾一陽根本就沒有動過。

  整整一天,曾一陽邊上的飯盒都沒有動過,這讓周圍的人很擔憂,還以為形勢突變,讓曾一陽猶豫起來,眼看著要打一場打仗,這時候曾一陽一猶豫,將對還沒有站穩腳跟的1縱帶來很大的變數。

  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檔,曾一陽臉上勉強的笑了笑,這才緩緩說:“怕我犯錯?”

  “難能呢?全縱隊,就是全都犯錯,還不有您一個清醒的在嗎?”張吉海用三臺大功率電機,讓他走進了縱隊的指揮部,雖然探照燈這種不太實用的裝備,被丟棄了,但電機可是一個寶貝。

  這不,在上車前,張吉海搖身一變,成為技術骨干,被曾一陽特意囑咐讓帶來指揮部報道。

  曾一陽搖頭笑道:“你這副嘴巴,你們團長能受得了你?”

  “老鄭?他這人心善,別看總是耷拉個臉,就像門上貼的鐘馗似地,只對妖魔鬼怪兇惡,對部下還是很關照的。”張吉海嬉笑道。

  “這能看的懂嗎?”曾一陽將一份參謀剛畫的地圖往前推了推。

  張吉海為難了,說白了,他不過是一個營長,充其量能指揮三四百人,頂了天五六百人。這里可是司令部,不光光是1縱的司令部,既然曾一陽到了東北,那么中央不會只派一個縱隊進入,還有其他的部隊會6續匯聚起來,將來絕對是當方面軍使用的大部隊。

  曾一陽用的地圖,能是張吉海看的嗎?

  看了一眼曾一陽,面無表情,像是要考驗他。張吉海又詢問的看向了謝維俊。

  “讓你看就看,哪里會這么磨嘰。”謝維俊沒好氣的說道。

  放下心來的張吉海,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地圖上,很清楚的是,這副地圖是參謀處緊急趕出來的,標注并不是太多,但主要的山川河流,還有城鎮都表明在上面。

  張吉海搖著頭說道:“看是看得懂,但這里是哈東啊!”

  “哈哈……”曾一陽笑道:“你小子,我就聽說你鬼點子多,但要價不便宜,說說,怎么才能做好這筆買賣?”

  張吉海心中一喜,將面前的地圖攤開,人幾乎都趴在地圖上了,扭著脖子對曾一陽說:“這里是哈東,關東軍的腹地,根據地圖上標注的數字,我大體能猜出來是日偽軍的兵力部署。但很多地方又打了問號,顯然情報不準確。總的來說,這些兵力,并不多,就像是龍江和甘南兩縣,總兵力才不到一千人,三百,偽軍七百多,這時候要是又一個團……”

  張吉海想了想,隨即搖頭道:“用不了一個團,就一個獨立營來,就足夠將兩個縣城全部拿下來。然后動群眾,相信只要這地方真被鬼子禍害的不清,拉起一支三千人馬來并不難。”

  “一個獨立營?”謝維俊咧嘴笑了笑,不屑道:“鬼子和偽軍分布在幾千平方公里的區域內,一次能集中多少兵力?再說一個獨立營,三個步兵加強連,一個重機槍連,一個迫擊炮排,加上營直屬連排,都快小八百人了,這仗還用打?”

  在平原區域,兵力相當,擔任防御的一方,明顯要吃虧。

  兵力過于集中,那么就會被圍在幾處據點,出不去。外圍一丟失,整個防守區域也就名存實亡。

  但兵力過于分散,就會被各個擊破。尤其是部隊規模不大,更是容易伏擊,也容易出戰果,只要打一兩場伏擊戰,就會實力差距就會顯現出來。

  張吉海咧嘴笑道:“一個獨立營是要仗打漂亮了,以雷霆之勢瞬間壓塊鬼子和偽軍。但人少一點,也不是不行。要是裝備齊全的一個加強連,兩個月時間,將這兩個縣的日偽軍磨死也不是不行。”

  圍點打援,伏擊戰,麻雀戰,都是消滅鬼子的好辦法。再說了,人少的好處更大,需要的補給,尤其是糧食會少很多。這也會給部隊帶來很大的便利。

  “時間太長,等不了。”曾一陽神秘的笑道,他已經猜到,張吉海一定已經知道了指揮部的想法。

  曾一陽畢竟在高位多年,氣場逼人,張吉海只好氣餒的苦笑道:“就新5團的老三營吧!我一定把窩在齊齊哈爾的鬼子大隊勾出來。不過得加強一個迫擊炮排,不然對上鬼子大隊,心里沒底。”

  “好,答應你。”曾一陽痛快道。

  火車還沒出山,部隊就將火車全部丟棄在鐵路上,部隊開始步行。就著一處河谷,曾一陽下命令將河谷大橋炸毀,將幾列火車一個推一個的推入河谷之中,想要將這些火車和鐵路橋修好,沒有一兩個月,絕對完工不了。

  而一支四百人的小部隊,從主力部隊中分離,這支小部隊清一色穿著日軍軍服,直奔齊齊哈爾門戶龍江。

第一四二章希特勒賣小弟  “歐洲的局勢,錯綜復雜,已經不是我所能預料得到的。日本需要一個新的領路人,我已經不適合了……”

  1939年8月3o日,日本相平沼騏一郎在向裕仁天皇遞交辭呈的時候,這段話給雄心壯志,要把蘇聯和美國都踩在腳下的北上派軍官,潑了一盆子冷水。

  早在8月,德國就和英法的外交斡旋已經破滅,德國沒有拿到他們日日期待的波蘭走廊,以至于普魯士的源地——東普魯士,一直如同孤島般的遠離德國本土。

  從東普魯斯到德國本土,只能乘船,繞過波蘭。這樣的局面,據對不是希特勒能夠容忍的。再說,隨著一戰的漸漸遠去,一戰后,歐洲列強,也將大部分從德國獲得利益還給了德國。但是,波蘭一直將波蘭走廊拿在手中,不愿交還給德國,這加劇了希特勒對波蘭的仇恨值。

  一年多的外交斡旋,德國用盡了所有的招數,就是沒有能讓波蘭人屈服。

  波蘭人的強硬,讓希特勒對談判桌失去了耐性。進攻波蘭,迫在眉睫,在此之前,為了消除東方的威脅。希特勒于是授意,德國外交部,用利益將蘇聯人,和他們綁在一條船上。

  8月23日,蘇德在柏林簽署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條約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蘇聯和德國同時步兵,戰后瓜分波蘭。

  為此,德國準備了58個師,28oo輛坦克,2ooo架飛機和6ooo門大炮,向波蘭起“閃電式進攻”。9月1日陵城,戰爭正式打響,兵源素質,武器都不如德國人的波蘭軍隊,在戰斗爆的第一天,就損失了他們大部分的空軍,8oo架飛機,不是被德軍擊落,就是在機場,被德國轟炸機炸毀。

  表面上看,德國人做的也沒大錯。

  自己的領土被他國分裂成兩部分,這對于一個主權國家來說,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

  但事情的關鍵不在這里,德國進攻波蘭沒錯,但關鍵是和蘇聯簽訂了盟約。而作為德國的東方盟友——日本,正在和蘇聯作戰,本來日本眼巴巴的等著德國向蘇聯宣戰,來緩解遠東蘇聯紅軍強大兵力的壓迫。

  可最后等來的,卻是德國和蘇聯人成了朋友。

  按理說,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但日本人,顯然對蘇聯人親不起來。沒辦法,一個師團全軍覆滅(第第一精銳部隊),三個師團被包圍在前線,每天都要承受著蘇聯人的狂轟亂炸。

  關東軍中,最精銳的兩個師團,第第7師團,也已經被包圍好幾天了。

  從駐德國大使,大島浩中將傳來的消息中,一下子,將東京并不牢靠的政局,震了個天翻地覆。

  相下臺,內閣解散。參謀本部派出高級聯絡官,和蘇聯在遠東謀求停火。

  一場混亂,在關東軍司令部內蔓延。

  “在戰爭最困難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進攻,而不是去哀求蘇聯人獲取諒解。”植田謙吉的怒氣,在獲悉前線第6軍參謀長藤木帶著東京的高級聯絡官,和蘇軍有過接觸后,就變得一不可收拾。

  “閣下,都是因為我,和參謀本部的關系搞得很僵,才讓您背負了如此沉重的負擔。”磯谷廉介自責道:“我會向大本營提交辭呈,并作出解釋。”

  “磯谷君,還是不必了。對于關東軍來說,失去我將是必然的,但你的情況還難說,即便為了關東軍的機械化建設,我也希望你能夠留在關東軍中,為6軍壯大這支力量。”植田謙吉搖著頭,有些落寞的說著。

  “可是大將閣下……”磯谷廉介著急道。

  “可是什么?”植田謙吉一瞪眼,還別說,雖然是個需要用拐杖還能行動的殘疾軍人,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植田謙吉的威儀一點也沒有打折扣。

  輕蔑的看了一眼從東京送來的調令,小胡子微微揚起,植田謙吉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好孩子,能有多大的能力,還很不好說。海軍就迫不及待的要將他扶上位,還要有這個本事,將位子坐牢了。”

  植田謙吉詛咒般的語氣,讓周圍的部下一冷。這種悲傷中,帶著深深的恨意,宛如黑夜中的怨靈,在人心中能停留很長時間。

  讓植田謙吉都想不到的是,他的預言幾乎實現了,梅津美次郎在關東軍司令的任上,一直膽戰心驚,連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踏實。往往伴隨著黑夜來臨的,將是噩夢和驚慌。

  不過,繼任者出現了,關東軍司令的寶座,易主將是時間問題。

  這預示著,關東軍屬于植田謙吉的這一頁將被翻過去了,誰擔任下一任的關東軍司令,已經不是秘密了。

  從華北前線趕到奉天的原第1軍司令官,梅津美次郎,正在等著在長net的植田謙吉離開偽滿,回國。這種謙和的表現,并沒有減少關東軍高層的失落。作為攻擊命令的起人,植田謙吉已經預料到了,關東軍在前線的傷亡,至少在三萬人以上。

  讓他憤怒的不僅僅如此,關東軍參謀長磯谷廉介中將,也有可能會被召回國內,甚至連第一高級參謀課長等人也不能幸免。

  這是一場浩劫,對于6軍傳統最嚴厲的打擊。

  植田謙吉想用回國,御前辯解來緩和這種危機。他知道,一旦這個決定下達后,日本6軍,將在未來的戰爭中,只能擔當海軍的配角,無法獲得大量資源的6軍,將沒落。

  國內的資源6軍已經爭不過海軍,但在中國東北,偽滿洲國、

  隨著36年,‘河豚魚計劃’的不斷實施,日本軍方見在中國東北,為猶太人建國提供便捷,為此,猶太人付出了將近3ooo萬美元的資金,為關東軍在偽滿建立工業基礎。

  大量的礦廠、金屬冶煉企業、機械工廠等工廠,不斷在偽滿出現。

  可以預見,這些企業全部建成后,偽滿洲國能提供的戰爭資源,將是空前強大的。只鞍山制鐵所和昭和制鋼所全部投產后,每年將為關東軍提供過5oo萬噸鋼鐵,占到整個日本所有鋼鐵生產能力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如果這些鋼鐵,不是運送到本土,用來供應海軍的巨無霸戰艦的話。

  關東軍只要幾年時間,就能在偽滿洲國,建立一支三十萬人的鋼鐵雄獅。

  蘇軍的坦克集群,也給植田謙吉提供了新思路,在平原戰場上,飛機、坦克、大炮永遠要比步兵和騎兵的作用強大。

  試想,一年后,偽滿洲國的工業企業全力開動,只要兩年,一個三十萬人組成的,擁有數千門重炮,數千輛裝甲車的攻擊集群出現,那么蘇聯只能被逼讓出遠東利益。

  植田謙吉憤恨的不是失敗,也不是被出賣,而是同僚的短視。

  相對于美國,蘇聯要弱小的多,為什么要放棄一個弱者,找一個強者?

  即便是安然等待前線停戰談判的結果,植田謙吉也沒能獲得一刻短暫的寧靜。

  9月3日,就在英法對德國宣戰的當天,齊齊哈爾邊上的小城龍江,受到攻擊。

  一個偽滿洲軍加強連被全殲,駐守在縣城的一個中隊,在接到增援的信息后,趕赴增援,在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中隊伏擊,傷亡過半后,準備退守縣城。

  但等到他們趕到縣城的時候,日軍中隊長現城頭的日本國旗,被人挑在一根木桿上,已經被點燃。城門緊閉,顯然縣城已經被攻克。

  氣急敗壞的日軍中隊長,不管自己只有8o多人的兵力,向龍江縣城動攻擊。

  “狙擊手,瞄準穿日軍軍官和旗手,老子要將這伙小鬼子全都包圓了。”張吉海趴在城頭,剛剛將日軍城內的憲兵隊部搗毀,還將警察局也挨個都殺了個遍。

  將龍江已經死死的控制在手中,這時候,他手中的兵力就只有一個連。

  但日均憲兵出城增援被圍困的偽軍,在城里除了站崗的鬼子,也只有警察署內有幾個鬼子,除此之外,都是連武器都沒有日本僑民,翻不起大浪來。

  所有,張吉海手上還有兩個排的兵力,等鬼子撞上們來。

  啪——

  清脆的槍聲,下一刻,就見剛剛拔出指揮刀得日軍中隊長的眉心一團血流了出來,鬼子應聲倒地。

  城墻上,想起的槍聲也不是那么稠密,聽著像是稀稀拉拉的。但每一聲槍響,都有一個鬼子應聲倒地。

  三支狙擊步槍,如同一個死亡三角,不斷地收割這日軍的生命。

  城門外,日軍人仰馬翻。日軍中隊長、小隊長、軍曹、機槍手、炮手,相繼倒地,一場不對稱的戰爭,在靠近城門處生著。但這次,驕橫的日軍,成了被屠殺的對象。

  最后一個日軍擲彈筒兵倒在了血泊中,城頭上,兩tǐng重機槍,9tǐng輕機槍頓時響起。畢竟是日軍三流部隊,擔當憲兵的守備部隊,在沒有指揮官的情況下,頓時慌亂了起來。

  就是這場慌亂,讓最后的三十多個日軍的腳,都邁入了地獄的大門。

  二十分鐘后,中隊出城,將地上陣亡日軍的武器都撿起來,繳獲的槍支堆成了一堆。

  城內,老百姓歡呼:萬歲——

  第一四三章龍江爭奪戰(1)

  齊齊哈爾,日軍司令部內,大佐黒木沉著臉,龍江城內失去聯系已經整整一天。

  他一直在等待派出的聯絡員的傳回的結果,一個人靜靜的呆在司令部內,連外面聽天黑了都不知道,辦公室黑漆漆的,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吧嗒——

  電燈打開,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承受不住電燈的強光,黒木的左手不經意的往眼睛上遮去,但右手卻握向了刀柄。這是他作為職業軍人的習慣。

  “雅子——,你怎么來了?”看清楚來的人是他的妻子,黒木詫異的問道。

  “夫君,已經很晚了,我們一家都等著你回家吃飯碗。但是一直不見你回來,實在抱歉。”雅子是黒木的妻子,有著日本女人特有的溫柔,和逆來順受,一切都是為丈夫考慮,加上不俗的容貌,夫妻兩人也非常恩愛。

  不然,黒木也不會將家人,從日本帶到中國的東北。這還是托了他是警備部隊,而不是野戰部隊的福。

  黒木嘆了口氣,站起生來,扶著雅子的肩膀,坐久了,下半身有些麻木,走了幾步就正常了。正當黒木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放在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叮鈴鈴——

  鈴聲很急促,更急促的是,黒木胸口跳動的心臟。兩步并一步,黒木沖到了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就問:“摩西摩西,我是黒木大佐。”

  “哈哈,這么晚了你還在辦公,真不容易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的,聽在耳朵里,再好說話的人,也會從心底冒出一絲怒意。

  黒木在東北多年,漢語也比較流利。

  “你是誰?”黒木強壓住怒火,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龍江的糧倉在我的手里,一想到我的弟兄也千八百人,看著堆成山一樣的糧食,吃三年都不見得吃的完?又一尋思,燒了有些可惜,所以想要跟你做筆交易,將糧食賣給你。哈哈哈……”電話那頭放肆的大笑,震的黒木的耳朵一陣轟鳴。

  “你到底是誰?”黒木的臉上已經鐵青了,他已經知道,這個電話是從龍江過來的,可以預見,龍江縣城,已經被對手占領了,另外,齊齊哈爾西部周圍剛剛收集起來的糧食,也被對方控制。

  這批糧食,完全可以供應關東軍兩個師團一年的糧食,數量巨大,絕對不容有失。

  “哎呀——,沒禮貌的小鬼子,還敢掛老子電話,兄弟們抄家伙,將糧食給老子一把火燒了。”也許是現,黒木沉默下來,對方有些急切。

  “各閣下懸崖勒馬,你們難道不知道這些糧食都是帝國關東軍的軍需,激怒關東軍,其結果會讓你們后悔來到這個世界。”黒木口中放著狂言,但心里還是虛的,畢竟丟了糧食,他這個關東軍大佐警備司令的腦袋,也要不保。

  “嘿嘿嘿——,小鬼子太逗了……竟敢威脅老子……”電話那頭,像是圍著一群人,連笑聲的顯得別出心裁,怎么不舒服,怎么來,即便是笑的人,也嗓音嘶啞,顯然這是個力氣活。

  黒木回頭看了一眼妻子,他有種深深的自卑,自己從軍一來,最不堪的一幕,被心愛的人看到了。虧欠的回頭向妻子擺了擺手,雅子正在愣,見丈夫讓他先回去的手勢,雖然心中有一百個問題,但她還是躬身之后,退出了房間。

  黒木大佐這才放松了一些,從口袋中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沉聲問道:“敢問閣下是誰,截取關東軍的糧倉到底是何目的?”

  “目的?有,當然有了。當年這龍江可是老子的地盤,這些年走南闖北,沒想到一回家,現城頭上竟然插著‘月經旗’可把大爺我氣壞了。這不,將這幾年的利息,好好的跟你算算。至于龍江的那百十來個小鬼子,你也別惦記了,都該老子宰了,扔到江里喂魚去了……”

  對方閃爍其詞的講了一大堆,像是很享受這種電話聊天的方式。即便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敵人,也能在電話中互相問候對方的先人,也不用擔心大打出手。

  砰,黒木將電話甩到一邊,他聽出來了,對方想要什么。除了訛詐,就是消遣,黒木絕對不能忍受,一個土匪的輕慢。

  以為這些糧食,還真的能夠軛住他的脖子。是加上,在駐守龍江的一個中隊的日軍全軍覆滅后,對手就會成為關東軍的剿殺對象,已經沒什么好談的了。

  而且,從談話中,黒木大佐了解到,對手是一伙土匪。人數一千?

  很可能是假的,土匪都喜歡虛報自己的數量,按照常理,黒木推斷,土匪的人數大概在五百人左右。

  在東北,當初綹子成災,到處都是占山為王的綹子,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實際上,做什么買賣的人都有。只要手中有槍,就是爺,這句話,已經成了所有土匪的至理名言。

  即便控制東北二十年的張作霖,當年也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土匪,要不是抓住機遇,捐了個官,收編了不少周圍的土匪,在漸漸的壯大了起來。

  張作霖,大帥?

  那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聽的都出耳繭來了。好了。就說,這些年的抗聯,組建的時候,也不都是正規軍出生,不少也是占山為王的好漢。見鬼子來了,欺辱兄弟父老,就跟鬼子干上了。

  對于土匪,黒木大佐并不陌生,事實上,他手下的一個偽軍團長就是土匪出生。

  當初還是他收編的這股部隊,雖然軍紀渙散,但只要聽說有仗打,有東西可以搶,二流的部隊,能夠揮出一流的水準來。當然這種比較,是在偽軍之中,在日本人眼里,即便是最差的憲兵部隊,也要比偽軍強。

  甩掉電話,黒木大佐并不擔心,因為對方是土匪,都是一群吸血的懶漢,絕對不會放走這么好的機會,一定會從自己身上狠狠的敲詐一筆。當然,龍江的糧庫,對黒木來說,也卻是很重要。

  在清朝的時候,龍江就是北方防御重鎮,駐有重兵,城墻都是石頭砌成,非常堅固,是東北地區防御俄國的重要堡壘。

  想要攻破龍江城,部隊少了,還真的干不成。

  但對方是土匪,黒木漸漸地放下心來,不過他有些擔心,自己帶兵圍剿這股土匪的時候,這些家伙,會不會在滅亡前瘋狂的將糧食全部燒毀?

  自信滿滿的黒木此時并不著急,他悠哉的坐在司令部內,讓手下拿來兩個罐頭,一壺酒,神情放松的在司令部內喝起酒來。黒木似乎猜出了對方會不甘心,然后再一次和他電話聯系。

  此時,電話那頭,正是占領龍江城不久的張吉海,帶著一群營部參謀圍著電話,給日軍齊齊哈爾警備司令,黒木寬二添堵。聽說,黒木會中文,張吉海想都沒想,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日軍的司令部,沒想到,一打就通,不過才說了幾句,黒木這小子,竟然不識逗,摔起了電話。

  黒木摔電話不要緊,但正準備跟黒木討價還價的張吉海傻眼了,轉身看了一眼周圍的部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小鬼子個小,氣性大的很。不過放心,這個黒木大佐,老子是吃定他了。”

  “營長,都別說了,你是做戲做過頭了。原本是綁票,可聽在苦主的耳中,你老早就準備撕票了,還給個啥贖金呢?干脆報官得了。”一連長高城捧著一個大海碗,將最后一口湯湯水水都嘩啦進肚子里,一抹嘴巴,把心一橫道:“我看,等糧食分給老百姓,將老弱fù孺都送出城外,往西走幾十里地就是山里,現在城里有的是大車,把糧食裝上,每家都帶上一年的糧食,然后一把火,燒了這破縣城,到時候還害怕黒木不跟你拼命?”

  “說你愣,還不信,瞅瞅你出的餿主意。”張吉海一手指著高城,恨鐵不成鋼的道:“糧食燒了,黒木就要上報黑龍江公署,到時候,關東軍還不跟我們拼命?別說我們營,就是縱隊,也夠喝一壺的。”

  教導員周立在一邊插話道:“老張的想法是對的,你們想想,現在齊齊哈爾的警備司令部的兵力頂天就兩千人,但是黑龍江公署呢?至少也有兩三萬人吧?能夠將問題放在齊齊哈爾解決,對我們來說,是占據了主動。一旦戰事展到了黑龍江全省,我們就會被動。”

  “高城,你小子就不能安分點,沒那個腦子,還要費那些腦細胞干啥。”

  “哈哈——”

  高城老臉一紅,不服氣道:“我就跟你們沒有共同語言,計謀,懂不懂,這招叫什么來著?”

  高城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高聲說道:“這招叫鍋底抽柴,你們想想,連火把都沒點起來,還netbsp;

  “躲躲,還不一邊去,就你那學問,還說什么成語?”

  三營的指揮員們笑成一團。

  戰局龍江城,對于整個齊城日軍來說,確實非常棘手。這座不起眼的小城,背靠大山,溝通平原,北上大興安嶺,南下則是整個偽滿洲國的中心——奉天城。加上物產豐富,尤其是糧食產區,對于整個關東軍意義重大。

  吸取了教訓后,張吉海試著再一次撥通了電話,慶幸的是,電話很快就通了。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張吉海的談話顯然誠意足了很多,很快就繞到了和黒木討價還價的地方。張吉海一口咬定,要一個營的裝備,而且在彈藥上,更是訛了黒木一筆。

  不過這是口頭的協議,讓張吉海詫異的是,黒木答應了他的要求,準備明天下午,來城內交貨。

  張吉海當然不能同意,就這半天的時間,總共才幾千人的龍江城,就抓了百十來人,都是偽滿的偵緝處得小人物,還有一些日本僑民。要是看到,鬼子人馬進城,這些找到主心骨的特務,還不馬上炸窩了。

  所以,張吉海,這伙的功夫,完全是將整個縣城騰空了。至少,能留下的人,是越來越少,對于在縣城內的物資,張吉海也沒給鬼子去省,能,能送的人都給了。

  “營長,你壓根就不是個談生意的料,好大一筆買賣,差點被你攪黃了不說,最后還三瓜兩棗的被你給賤賣了。”二連長傅東可惜的說道。

  一個營的裝備,最后還是被黒木這個小鬼子擠兌成了一個加強排的裝備,用這十幾桿破槍,換一個縣城,便宜死了這個小鬼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估計在龍江城的鬼子特務,已經抵達了黒木的司令部。黒木也把偷襲龍江的三營琢磨透了,至于為什么沒有一口答應張吉海的要求,是他覺得,答應的太容易,會引起張吉海的懷疑。

  其實,談判的兩人,誰也沒有將交易當真。張吉海缺武器嗎?

  光繳獲的武器,他都有些犯難,給當地的老百姓吧!沒有武器,這些老百姓還能活下去,一旦手里有桿槍,這些人跟鬼子干上,沒幾個人能活過小鬼子的掃蕩。

  三百來支步槍,正堆放在庫房內,即便知道馬上就要打仗了,張吉海也沒打算就地征兵,讓沒大打過仗的老百姓上戰場。

  三營的戰士,抓緊時間去休息,營部已經下達了分段防御城墻的命令。雖說龍江不大,但一個營,才四百來人,不足以在城外設置陣地,只能依托城墻,阻擊敵人。

  “營長,團部急電。”

  念——

  “今早9點,鐵路橋上通過一個大隊的日軍,和不少于一千人的偽軍,目標正是你部龍江縣。日軍配有汽車,偽軍均為徒步。”

  “問一下團部,什么時候截斷日軍的退路,將鐵路橋炸了?”接到情報,張吉海立刻就驚叫道。

  就當前的局勢,黑龍江境內的鬼子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三萬人,其中一半以上都要在東部,防御邊境。但是鬼子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張吉海也打算放棄龍江縣城,轉而準備將鬼子往西山里引,打伏擊,打游擊。

  不然,要是鬼子裝備野炮的話,三營的四五百人,是守不住縣城的。

  很快,團部的回電送過來。

  原來新5團團長鄭興國不放心,已經命令一營增援三營。

  一場圍繞著龍江,迅波及偽滿中部的戰役馬上就要打響了。

  第一四四章龍江爭奪戰(2)

  坐在卡車副駕駛的位置上,黒木有種大笑的沖動。

  黒木已經確信,偷襲龍江縣城的不是土匪,而是關東軍的大敵,抗聯的楊靖宇。

  情報分析的結果,要從今年的五月開始說起。蘇日在蒙古和偽滿的軍事摩擦迅升級。在東北的中g迅做出應對,組建抗聯第三路軍,開赴哈東和齊齊哈爾等地,在關東軍后方襲擾作戰,試圖拖住關東軍在東北的兵力。

  但實際上,倉促組建的抗聯第第五、第七、第八、第十軍編成。周保中任總指揮,崔石泉任參謀長,擔任前線作戰的是抗聯名將李兆麟。

  看著像是由五個軍組成的龐大作戰部隊,但實際上,抗聯在多年的與日軍交戰中,部隊早就縮編嚴重,加上抗聯在組建之初,沿用紅軍的方法,很多部隊空有一個番號,沒有士兵。有時候一個軍,一個師的番號,究根結底,也許就只有一個軍長和政委,還有一顆大印。

  這樣的部隊再多,也無法攻克關東軍重兵集結的軍事重鎮。

  只能一邊流動作戰,伏擊日軍的后勤運輸隊,警察和偽軍。對上真正的日軍野戰部隊,只能繞著走。

  而集結了四個軍的主力,李兆麟實際能夠動用的部隊,也只有一個團的兵力,人數在兩千人以下。

  相對于李兆麟第3路軍,楊靖宇率領的北上支隊,被日軍關注的更多一些。

  楊靖宇的這支部隊,人員不多,北上的部隊,也只有幾百人,但軍事素質都是從一次次日軍重兵圍剿中突圍出來的老兵,部隊作風頑強,戰斗力強。尤其是,軍長楊靖宇,在東北老百姓的心目中,有著很高的評價。

  這才是為什么,日軍在齊齊哈爾突然增加了一個聯隊的兵力。

  日軍齊齊哈爾情報站,已經現,很久沒有出現的楊靖宇部隊,很可能已經出現在了齊齊哈爾周邊。

  靠著幾百人的部隊,想要占領齊齊哈爾是不現實的,但奪取龍江縣城,這個只有2oo日軍,3oo偽軍的小城。只要一場小規模的作戰,就能調動起龍江周邊,大部分日偽軍兵力。

  一個有利的伏擊地點,打一場伏擊戰,兵力上的劣勢,立刻就能扳過來。

  加上楊靖宇也是日軍關注的抗聯名將,自然會更加看重。

  黒木得到的消息中,中隊,僅僅在化石口,一場小規模的作戰,就讓偽軍一個營就此報銷。

  黒木大佐根據情報分析,就得出了,一定是楊靖宇親率其部精銳,人數在5oo人上下。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為什么抗聯的部隊,會占據龍江城后訛詐關東軍,給黒木大佐包圍的機會,但是利益面前,黒木沒有選擇。俘虜或者擊斃楊靖宇,對他來說,這個誘huo實在太大。

  要知道,楊靖宇的大名,即便是關東軍司令,植田謙吉也是很熟悉的人物。

  美滋滋的化妝成土匪的張吉海,準備戲耍一下日軍的他,還不知道,在黒木大佐的眼里,他早就變成了一個神出鬼沒的名將,自然不能輕視。還以為,兩場伏擊戰,讓鬼子頗為忌憚,實際上,他不過是被日軍當成了另一個更神秘的人物,抗聯名將——楊靖宇。

  下午兩點不到,龍江縣城就全部封閉。

  全城警戒,實際上,從三營一占領龍江城,龍江城就只許出城,不許進城。這也是部隊在作戰前,謹防日軍化妝滲透的原因。

  下午三點左右,日軍姍姍來遲,但鬼子似乎并不著急進攻,反而將不大的龍江縣城圍了起來。

  “營長,你的電話。”通信兵神奇古怪的向張吉海報告道。

  “電話?”巴掌大的一個小縣城,騎馬打個來回,只要三分鐘,通信員要比電話可靠的多。

  此時的龍江城幾乎是一座空城,三營在龍江,將殺害過老百姓的偽軍治安官,日籍警察等人,開了一場轟動的公審大會,全都槍決了個遍。

  立刻就有百十來個個小伙子,哭著喊著要加入部隊,于是張吉海擴編了一個擔架連,反正仗打響后,這些人不指望頂上前線,但在后方幫著軍醫包扎,運送些彈藥什么的,還是用得上的。

  “哪個混蛋消遣老子,電話通著呢?”張吉海以為是部下測試線路,對于城防,他早就安排下去了,這時候正是他估算日軍兵力的時候,忙著呢?被打擾的心情,自然有些不悅。

  “楊將軍,你我不曾謀面,不過我對你仰慕已久,皇軍非常愿意接納閣下,成為滿洲國的一員……”黒木站在龍江城外遠處的一根電線桿下,拿著野戰電話,正試圖勸降。

  將軍?黒木?齊齊哈爾警備司令!

  張吉海心說:自己不過是一個營長,當將軍,還早著呢。

  這才想起來,昨天才消遣過這個小鬼子,難不成,這老小子得了失心瘋,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過,張吉海聽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姓楊了?

  “哈哈……,原來是黒木司令官,我要的武器都帶來了?”張吉海笑道。

  “楊將軍,你的誠意不夠。你要的武器,我都帶來了,但是你將龍江兩個城門都用石頭封住了,難道你不準備走了嗎?這樣也好,我這里正好有一份關東軍司令部下達的任命,我想楊將軍一定會喜歡的。”黒木大佐接到報告,龍江城城門已經石頭木料堵住了,顯然有死守的打算,不過,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黒木大佐暗自冷笑,有陰謀,他也不會再擔心,抗聯要是敢打齊齊哈爾,完全是死路一條。

  黒木大佐想不到,這次他和他部下,面對的對手,將不再是機槍打頭陣,步兵穿山林的抗聯,而是中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

  “任命?給我的?”張吉海愣了愣神。

  “是的,只要你答應接受帝國的任命,即使天皇陛下也會在東京,接見你。滿洲國中將參議,第7軍軍長,相信一定能夠一展將軍的軍事才華。”黒木給出的條件,看著是很豐厚,相對于投靠日軍才不久的謝文東,楊靖宇、趙尚志等,抗聯主要軍事將領,才是日軍最想收編的對象。

  張吉海驚訝道:“軍長?中將?”

  黒木還以為楊靖宇動心了,哪知道電話那頭的張吉海連楊靖宇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正喋喋不休的說著關東軍的各種好處:“奉天、長net、哈爾濱,只要將軍看上的房子,就能成為您的產業……”

  吧嗒——

  張吉海根本就沒有興趣聽下去了,掛斷了電話。

  他很吃驚,顯然不是對黒木的提議動心了,而是他詫異的現。在東北,還有讓日本人如此忌憚的軍事人物在抗擊著侵略者,這才是真正的軍人。

  長久以來,在中g的主力部隊,張吉海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這些人的存在。

  此時的張吉海,心中滿是對堅持在敵人中心地帶,抗擊侵略者的抗聯戰士的敬佩。更讓他激動的是,從日本人的口中,他知道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抗聯的部隊正好在龍江周圍。

  “老周,這是一個重要的信息,我舉得應該馬上要通報團部,甚至縱隊司令部。”張吉海警覺到,一個會師的大場面,即將在龍江出現。

  “會不是日本人的陰謀,想通過電臺的偵聽,來現我們的指揮部?”周立謹慎的性格,立刻給張吉海提了個醒。

  在城墻上的射擊口,張吉海看了一眼城外的日軍營地,有些可惜的說道:“要送通信兵,已經不太可能了。”

  “等仗打完在說,也不急于,這一時一刻。”周立寬慰道。

  兩人在城樓附近呆了一會兒,一連長就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報告道:“鬼子散兵開始偵察了,是否冷槍打退他們?”

  日軍不善于防守,但對于步兵進攻這一套,卻是演練的如火純情。

  小隊鬼子老兵,展開隊形,分散的從各個方向,接近城墻。其身后的擲彈筒,就會根據鬼子尖兵指出的方向,對可能出現的機槍陣地火力打擊,或者干脆,用煙霧彈,指引身后的炮兵,對目標攻擊。

  在中原的作戰中,中國守城部隊,往往在日軍大規模進攻之前,就丟失了大量的前沿機槍陣地。

  等待日軍大量的沖上來,只能用步槍回擊。

  這些步兵還要面對日軍機槍的火力壓制,所以傷亡一直居高不下。

  只有精銳部隊才會對日軍的這種作戰習慣,不屑一顧,部隊訓練的時間越長,兵源的素質也就越好。槍打的準,士兵應變能力出眾,很容易擺脫日軍這種戰術的壓制,反而讓日軍中,最精干的老兵傷亡慘重。

  張吉海冷笑一聲,對一連長命令道:“在不暴露機槍目標的情況下,用冷槍,干翻這股小鬼子。”

  “嘿嘿,營長,你就瞧好吧!”一連長高城搓了搓手,一晃肩膀,將身后的步槍托在手中。

  高城的槍法,在全營都是數得上的。

  打冷槍,在陣地防御戰時,對付日軍的先頭散兵很有效,但要求很高,一是對移動目標射擊的精準把握;二是,日軍的擲彈筒兵和機槍兵一般距離都比較遠,沒有三百米內一槍斃敵的本事,根本就打不著。

  “營里的三個狙擊手,也給你壯壯聲勢。”張吉海心說,只要一下子把小鬼子大悶掉,鬼子很可能在黑夜之前,就動一場大規模的進攻。他要讓剛吸收進來的三十多個新戰士,感受一下這種大戰的氛圍。

  高城不樂意道:“啥,那三個狙擊手,手里拿的都是蘇聯家伙,我看過,瞄準鏡都是16oo米。打小鬼子司令都綽綽有余了,這不是跟戰士們搶功嗎?不行,絕對不行……”

  高城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日軍散兵不過是開胃菜。

  哪里有開仗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王牌給打出來的。這要是日軍吃虧后,有了防備,阻擊鬼子指揮官就難了。

  “沒你說的那么邪乎,我研究過。蘇聯的狙擊步槍射程才16oo米,瞄準鏡根本就不靠譜,在就在5oo米內,這槍還有準頭。”張吉海搖頭笑道。

  “反正你是營長,你說了算。不過我覺得阻擊手暴露的太早對我們不利,這也是忠言逆耳,聽不聽在你,我可是說了。”高城雖說有些私心,但打仗的時候,從來不迷糊,說的話多少有些道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張吉海放心的點了點頭,手下的兵槍法有多準,他大概心里有個數。一連一百多人,能夠用步槍,將2oo米外移動的日軍打中的也就十來個人,多三個人,不會引起日軍的注意。

  說話間的功夫,日軍的尖兵,就靠近城墻比較近了。

  看著一個個跳動的如同猴子般的鬼子兵,擔任擊殺任務的十幾個士兵盯緊了各自的目標。

  他們都有幾個,甚至十來個射擊位置,這樣可以很從容的開槍之后,再下一個位置迅瞄準下一個目標,而不給日軍的機槍盯上。

  啪——

  突兀的槍聲,打斷了日軍的行動節奏,幾個散兵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城墻上打下來的冷槍,給擊中,一槍斃命的機會不多,但要是讓鬼躺在地上,成個廢人不難。

  這時,幾個日軍老兵都躺在地上,滾動著身軀,想要找到戰場上的隱蔽物。

  城墻上,一連的戰士換好了射擊位,讓日軍的機槍,一下子都打到了空處。

  一場,雄鷹戲毒蛇的游戲,就此在龍江城墻上展開。

  而日軍的三個機槍手,連一個彈夾都沒有消耗完,就被冷槍擊中頭部,一槍斃命,附身倒在機槍上。三tǐng機槍頓時啞掉了,這是三個狙擊手的功勞,這種二百米外,擊中敵人頭部,并穿透鋼盔的本事,也只有他們完成得了。

  日軍機槍手倒下了,副射手立刻將死去的機槍手推開,準備射擊。

  這時,幾乎在同時響起的槍聲,將這三個副射手也帶上了黃泉路。

  擔任指揮進攻的日軍中隊長,也看出了不對頭,他遇上了從軍生涯中最難纏的對手。正準備讓自己的士兵撤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口一熱,之后毫無感覺的一頭栽倒在地。

  正在救助傷員的幾個鬼子兵,成了一連最后的一到大餐。

  一陣排槍過后,只有幾個還在戰場上哀嚎的日軍重傷員,城外的日軍,都別這一幕給嚇傻了。

  打完,槍中的最后一子彈,高城貓腰退到內城,一邊退,一邊高聲喊道:“防炮啦——”

  第一四五章龍江爭奪戰(3)

  就像曾一陽一次在會上說的那樣,日軍的打法死板,死板到什么地步呢?

  進攻!進攻!還是進攻!

  付出再大的傷亡,也要進攻!

  聽著很提氣,像是天下第一強軍一樣,任何對手也在話下,但也暴露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要是進攻失敗了呢?

  防守嗎?

  抱歉,鬼子已經把這些都忘記了,如果戰斗已經慘痛到了讓鬼子連最后一次進攻都無法組織起來,那么他們應該撤退了。

  黒木大佐鐵青著臉,咬著牙,帶著白色紗手套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指揮刀的刀把,一言不的盯著包裹在濃煙中的龍江城。城市的上空,那面紅色的軍旗,晃的黒木大佐眼神迷離,就像是盯著火紅的太陽,看久了,產生的幻覺一樣。

  “司令官,我的士兵還能戰斗,請再給我們中隊一次機會吧!拜托了。”部下的深情壯志,并不能打動黒木的心,他已經在戰斗開始之后,讓部隊沖擊了七次進攻。

  每一次都是很沒面子的被對敗,這種被抽大耳瓜子的難受勁,黒木大佐,在短短的三個小時內,經歷了七次。

  經歷是慘痛的,教訓是深刻的。

  七次瘋狂的進攻,日軍為此付出了3oo人的傷亡,更讓黒木大佐擔心的是,這3oo人的傷亡,大都是老兵,從野戰兵團下來,為新組建部隊建立而擔任的作戰骨干。

  沒有了這些老兵,黒木已經看到一些新兵臉色白,縮縮抖的在風中搖擺。

  5個中隊長,已經有兩個直tǐngtǐng的躺在擔架上,身上蓋著能讓空氣都變冷的裹尸布。小隊長的損失也不小,加上機槍兵的損失,黒木大佐現,自己除了撤退,已經無路可走了。

  “難道真的要……”黒木大佐咬著牙,不甘心的說了半句,生生的將后半句話咽了下去。

  “司令官閣下,我們還不是有一個團的皇協軍嗎?讓他們去作戰,而我們的士兵,在他們身后督戰。”

  “這個?”黒木猶豫了一下。

  他已經看出來,城內的軍隊也有一個營的兵力,但是都是百戰老兵,裝備也好,比他的士兵還要好上一些。要不是沒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對手很可能已經出城,對他的士兵展開野戰。

  皇協軍的戰斗力有多強,能和日軍相比嗎?

  連黒木大佐的兵都死傷慘重,要是改成讓皇協軍進攻,不用一天,這一千來號皇協軍都要死在城下,要么被不甘于被外族奴役的同胞殺死,要么死于身后日軍督戰的部隊。

  同樣都是白死,黒木大佐就存了留下這些人的打算。

  皇協軍攻城拔寨不行,但看家護院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黒木大佐也是一個看家護院的頭頭,明知打不贏的仗,還要沖上去打,那不是勇,是二,而且是二到家了,跟找死沒多大區別。

  日軍低級軍官想的當然是用勝利,來為戰死的部下和同僚報仇,但黒木不一樣,他是軍官,是大佐,也是一座中心城市的司令官。他的職責是保護這座城市,將其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持續不斷地為帝國服務。

  更重要的是,黒木大佐知道,花再多的經歷,進攻都沒用。因為他沒有帶重炮,連野炮和三炮都沒有。

  對付由石頭和石灰糯米粥混合砌成的城墻,九二步兵炮只能在城墻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子。

  仗打到這個時候,日軍已經打出了火藥味,活著的老兵和軍官,都不甘心就這樣退回城內。

  黒木為了照顧部下的情緒,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撤退,而是通過電臺,向在距離龍江縣城不到第31聯隊求援,希望31聯隊,將聯隊屬的兩門75山炮調用,幫助警備司令部圍攻抗聯楊靖宇部。

  電報出才三十分鐘,31聯隊小田聯隊長親自帶隊,一個步兵大隊,和炮兵中隊已經在路上。

  小田大佐的反應,出乎了黒木大佐的準備,他幾次確認后,才明白,自己將會有一千兩百人的援軍,都是一等一的野戰師團精銳,這給了他莫大的信心支持。

  當然,小田大佐的想法也簡單,他可以通過這次對關東軍非常重要的作戰,在軍界更進一步。

  蘇日前線的戰況,小田已經通過自己的同學和師長,了解了很多隱秘的問題。

  將有很多將軍,會在這次停戰后,見會為作戰失敗而負責。已經在大佐位置上,呆了好幾年的小田大佐,心思活絡了起來。從大佐晉升到少將,是一道坎,是很難逾越的一道鴻溝,一旦跨過去了,將來就是海闊天空。于是,小田大佐,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黒木大佐的請求,僅僅用十幾分鐘,就集結了他手下,野戰激動能力,和作戰能力最強的第1大隊,來支援龍城的進攻。

  有了底氣的黒木大佐,決心在第二天,等援兵抵達后,動一場鋪天蓋地的大攻勢,將抗聯的部隊一下子撲滅在龍江城內。

  打了三個小時激烈的戰斗,眼看天黑下來。

  日軍最后一波步兵終于在聚在篝火邊,開始準備晚飯,這一天,他們的傷亡已經讓士氣極度低落,士兵一個個都沉默寡言,似乎害怕說出的話,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句話。

  龍江城內,張吉海看著日軍不再準備進攻了,全身的力氣都松懈了下來。

  整個人都松松垮垮的癱倒在城墻邊,這小半天,鬼子昏一樣的進攻,是三營自組建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苦難。

  這要是當年在229團,章武強的主力營,即便面對兩倍于自己的兵力,仗打到這個份上,早就飯突襲了。

  但相對于,一個老兵過九成,大部分老兵都從軍五年以上,經歷過北方各種復雜氣候作戰的4o軍王牌主力來說。張吉海的三營,還顯得并不夠老練。

  至少在戰斗意志上相比,要差一些。

  士兵也累得夠嗆,他們一整天都沒閑著,連續兩天作戰,對于體力也是很大的考驗。

  張吉海看著戰士們一個個都躺在陣地邊,迷迷糊糊的樣子,除了擔任警衛的戰士,還強撐著,關注著日軍的行動之外,其他人連晚飯都不吃,和衣在冷風中睡著了。

  “醒醒,都醒醒。”周立著急的呼喊著戰士,將一個個戰士從碎夢中喚醒,這時候,讓個連帶著戰士輪流去炊事班領食物,并在臨睡前泡腳,將人裹的嚴嚴實實的,才允許睡覺。

  夜色下,硝煙散盡,血氣飄遠。

  戰地上飄著煎餅卷肉的香味,除了百十來個新兵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不敢看陣亡的戰友,連手中的食物都無法下咽之外,其他戰士都狼吞虎咽的吃著。

  “怎么?都吃不下?”周立走進新兵之中,蹲下身子,對周圍的新兵很快就在他周圍圍城了一圈。

  對于這位,看上去文縐縐的教導員,在新兵眼里,無疑是救星。

  可是一天作戰下來,教導員的面目又了新的改變,掩護傷員撤離戰場,槍又打的準,加上每時每刻都精神抖擻的,即便是新兵,在戰場上嚇的臉色蒼白的時候,看到周立處亂不驚的摸樣,也會安心許多。

  “教導員,你跟我們說說打仗的事吧!”

  “是啊!教導員,我們都已經上過戰場了,可是……”

  周立聞言,莞爾一笑,說:“我說可以,但你們先要把晚飯吃了。炊事員老王忙了一天了,給全營五百多人準備吃的,可不容易,你們總不想然老王百忙一天吧!”

  “這個?”一個新戰士為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反胃的感覺,頓時在一邊干嘔起來。

  “我們營是最先攻入海拉爾的部隊之一,當時很多海拉爾的勞工都被我們解救了出來。很多勞工當時看到我們都哭了,他們告訴我,這幾年來,很多人的都被送往邊境建造軍事要塞,但是沒有一個活著走出來,都被日本人殺了。”周立煽動能力極強的嗓音,聽在新戰士的耳中,頓時熱血都被一下子喚醒了。

  “我二哥就被抓去當勞工了……”一個戰士慌張的大喊道。

  “我家三叔都出去兩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很多戰士的親人都有被日軍抓去當勞工的情況,出來建造軍事要塞,還有就是下礦,這些人都將是九死一生。

  “戰場是殘酷的,血淋淋的。很多剛才在一起的戰友,下一刻就有可能倒在血泊中,英雄犧牲。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你們不吃飯,就拿不動槍,不去殺鬼子,你們的兄弟親人就會被抓去,給鬼子修工事,在工事完工后,被埋在他們辛辛苦苦修建的工事地下,成為孤魂野鬼。你們的姐妹,也將被鬼子抓走,然后……”

  “教導員,你別說了……”

  說完,一個戰士像是對著仇人一樣,死死的盯著手中的煎餅,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猛吃幾口,頓時噎住了,周立走上前,將水壺遞到新戰士的手中,幫他拍著后背。

  好不容易,新戰士都一個個恢復了神氣,周立這才放心的走開。他還要去看傷員,兩天來連續作戰,部隊傷亡也不小。

  “哎,老周。我到處找你,你怎么還呆在這里?”張吉海拉著周立,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擔心的對周立說:“老周,我覺得鬼子像是有了新的援兵,明天的仗就難打了。”

  周立一愣道:“援兵?”

  “我不知道,但感覺就是這樣。”張吉海停頓了一會兒,想了想鬼子的行動,說:“你現沒有,鬼子這一天的進攻之后,已經戰斗力下降了許多,這說明,這伙鬼子大部分都是新兵,而老兵在先前的沖鋒中,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就是這樣,鬼子還沒有撤走,這說明,鬼子有依仗。”

  周立認同的點點頭,分了一根煙給張吉海,分析道:“我也覺得這伙鬼子的戰斗力不強,但這能說明什么呢?鬼子本來就是守備部隊,連武器都和野戰部隊無法比,這也是正常。你不會是擔心那些偽軍吧!”

  “我確實擔心,偽軍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專門打順風仗,要是鬼子的援軍一來,偽軍的戰斗力也會上升很多,我想乘著晚上,干他一家伙。”張吉海狠道。

  “這行嗎?”

  “哎呀,老周,行不行要打過才知道,這還沒打,只能能夠知道?”張吉海著急道,拉著周立的袖子就說:“今天晚上,你在城內安撫戰士和指揮部隊防御,我帶著部隊從城墻跟上摸過去,就帶一個手槍排,摸到偽軍的營地里,殺一圈就回來。”

  “不行,太危險了。”周立慌張道。

  “什么話?現在我們營周圍有一營,但什么時候增援還兩說,尤其是如果日偽軍一旦過三千人,即便一營出現,也于事無補,還不如放手一搏。”張吉海狠道。

  對面的鬼子,雖然戰斗減員不少,但面對還有一千人的偽軍,還絲毫無損的在城外,這怎么能讓張吉海睡得著?

  即便偽軍的戰斗力差一點,但真要背后有槍頂著,戰斗力也能提升不少。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在城內先不閑著,老兵你知道,規定休息的時間,即便炮聲隆隆,也會安靜下來,新兵的情緒還算穩定,不讓他們上前線,就不會出問題。上半夜,我們先讓狙擊手對著日偽軍的哨兵打冷槍,讓他們一刻不得安寧。下半夜,手槍隊再出動,這樣穩妥一些。”周立的話,讓張吉海眼前一亮,對啊!要是一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鬼子和二鬼子就沒精神對付起來也容易。

  而下半夜,手槍隊摸出城去,甭管有功沒功,先打一陣,估計鬼子這一夜都要睡不著。

  很快,張吉海找到三個阻擊手,四個人俯下身子,研究者遠處日偽軍的明哨。

  “不到五百米,瞄準點,重傷沒問題。”

  “夜里槍口火焰很清晰,這可是鬼子的活靶子,可要注意,你們三人是我們營的寶貝,我可損失不起。”

  “多準備幾個狙擊位置,大不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放心吧!營長,我們幾個要沒有這點本事,也不能活到幾天,不就是給鬼子找點麻煩!這活容易……”

  第一四六章龍江爭奪戰(4)

  “大佐,夜間的崗哨已經有25人陣亡了,士兵們……”

  “難道他們都害怕了,不敢繼續巡夜了嗎?”黒木大佐鐵青著臉,死亡的士兵,他也去看過,都是一槍斃命。

  還有不少于二十人的重傷員,從龍江城內一共才打出不到一百子彈,冷槍時斷時續,在夜間,能夠讓自己的部下如此慌張和恐懼的,還是第一次生。

  “士兵認為城內的軍隊是魔鬼,他們還說……”部下為難的看了一眼馬上要暴走的黒木大佐,心有余悸的將后半句話給吞了下去。

  “還說什么?”

  部下這才說道:“如果不撤離,守備司令部,都將在龍江城,被魔鬼拖入深淵。”

  “八嘎,這些膽小鬼。”黒木怒不可赦的罵了一句,他也想不明白,上半夜,自己的士兵在篝火邊巡邏,被潛伏下來的狙擊手現,一槍斃命,還有點說得過去。

  可是,后來命令改了,巡邏的崗哨都在院里火堆的周圍,要想現并不容易啊!

  “怎么會這樣?山口君,你知道原因嗎?”

  “城內的敵人很狡猾,在城樓上胡亂開一槍,槍口的火焰在夜間是很清晰的,我們的士兵就會對著城樓射擊,最不幸的是,這是他們的奸計。反而,我們暴露出來的士兵,都成了對手的活靶子……”山口道。

  黒木大佐的這個手下中隊長,觀察的還算仔細,沒讓黒木白問。

  “命令士兵,在夜晚不要離開自己的休息地點,也不準對城墻上射擊暴露自己。”黒木大佐下令道。

  “是。”

  山口大尉走后,黒木大佐焦慮的看了一眼龍江城的防線,黑漆漆的,整個石頭堡壘都籠罩在黑夜之中。

  “希望第8師團的援軍抵達的時候,龍江城內的中隊,還困在城內。”黒木大佐唏噓的感慨源于自己實力的不足。

  齊齊哈爾警備司令部的憲兵部隊,已經無法對龍江城實行嚴密的包圍了。黒木大佐猜測,只要龍江城的中隊想要突圍,日偽軍已經無法有效的將中隊阻截在城內。

  這也是黒木最擔心的原因。

  子夜剛剛過去,龍江城東有三根繩子從城頭放下,順著繩子,二十多個戰士,敏捷的從城頭滑下。

  在夜色的掩護下,很快就摸到了偽軍陣地邊上。

  嗚嗚——

  隨著一聲悶哼,禁戒的偽軍的身體緊繃,然后緩緩的倒在了黑影的懷中,顯然netg口的短刀,起了作用。

  “看到中間的那幾個帳篷了嗎?”

  “看到了。”

  “那幾個帳篷不是軍火庫,就是偽軍的指揮部,帶一個班的戰士,換上偽軍的軍裝,然后摸過去,炸了它。”

  “明白。”

  空中嗚嗚的風聲,掩蓋了人類小心的活動,這些正是從龍江城內摸出來的三營戰士。他們都是手槍排的士兵,要說組建這支手槍排,可費了張吉海的老勁了。

  戰士倒是不缺,問題是槍不好搞。

  在其他部隊,能拿手槍,尤其是看上去樸實無華的駁殼槍的,都是基層干部,至少也是一個排長什么的。張吉海可是求爺爺,告奶奶的,總算弄到了三十來支駁殼槍,但手槍排一般都是人手兩槍。無奈之下,他將手槍排的戰士,每人配一把駁殼槍,另外送一把南部手槍(王八盒子)算是了事。

  4o軍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殺傷力大,但準頭玄乎的日本造手槍。

  后勤部,見張吉海不嚷嚷著要進口駁殼槍了,很痛快的就打了這個難纏的家伙。

  這不,才讓手槍排,有點樣子。

  三個戰士,將守衛在帳篷附近的哨兵干掉,拖進了帳篷之后,驚喜的現,他們周圍好有幾桶汽油,這可是寶貝啊!夜間放火可是偷襲一大利器,只要這一千多偽軍一亂,他們渾水摸魚,這仗就好打了。

  一個巡邏的偽軍士兵意外的現,空氣中好像有汽油味。

  用槍撥開帳篷,往帳篷里看了一眼,嗅了嗅空氣中濃烈的汽油味,立刻慌張了起來。

  可沒等他喊人,嘴巴就被捂住了,接著一把刺刀netg膛,十幾秒后,徹底成為了一個死人。

  “放火——”

  火柴劃過火柴盒,一團弱小的,橘黃色的火焰被點亮,隨著呼的一聲,地上的汽油也接著點燃。

  剛剛放完火的三營戰士,相視一笑,然后散開,在營區內大喊道:“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才喊來幾聲,慌不擇路的偽軍從抱著槍,扶著帽子,提留著子彈帶,慌慌張張的營地內亂成了一團。

  撲哧——,倒下的偽軍到死還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營的兄弟,會對他下毒手。

  爆豆一樣的槍聲響起,軍營里的偽軍更慌了,本來這些偽軍一到城外,就立刻被日軍趕著修防御工事,但只有短短的半天時間,這工事修的也稀稀拉拉的,東一塊,西一塊,連不成片。

  反而把這些偽軍累的夠嗆,都迷迷糊糊之間,突然又是起火,又是響槍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偽軍團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生了。

  他的士兵嘯營了。

  混在混亂中的三營戰士,如魚得水般的跟著混亂的偽軍東奔西跑的,這邊扔一個手榴彈炸傷一小片,那邊打上幾槍,倒下三四個偽軍。

  還有逃跑的,將步槍舉在頭頂,口中喊著:“抗聯爺爺,我們投降……”

  “團座,弟兄們都亂了,撤吧!”副官抱著偽軍團長馬興武,在耳邊急切的喊道。

  “撤?往哪里撤?現在敵我不明,聽槍聲,混入軍營的抗聯部隊也沒多少人,這要是逃了,最后落下日本人手里還能有好?”馬興武大怒道。

  在齊齊哈爾,他是除了日本人之外,最橫的一個。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干。換句話說,他手下的兵跑了,大不了換個山頭,繼續當他們的偽軍,再不濟,手上有槍,在老林子里也能過上一段獵戶的生活。

  但他不行,城里有產業,剛娶的小妾,也在城中,他要是逃走了,一旦日本人怨恨,一家老小都得完。

  “你,帶著警衛連護著我,給我頂住。”馬興武說話間,將自己的軍官服脫了下來,對著身邊的一個偽軍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馬興武換上了士兵的衣服,感覺安全了不少。精神一振,對著自己的副官說道:“你去喊話,讓弟兄們都往我們這里靠攏。”

  轟隆——

  爆炸聲音驚天動地,將馬興武下半句話,頓時炸了個飛。馬興武扒拉開手下,瞪眼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軍火,都在爆炸中散落一地。大火中,霹靂巴拉的,隨處都是子彈爆豆般的聲音,清脆,但危險。

  偽軍這里亂成一團,反而日軍這邊相對安靜了下來。

  黒木大佐猶豫了一會兒,但是決定天大的事情,等天亮了再說。但這一夜注定是日軍和偽軍無法入眠的一夜。

  黒木坐在空曠的帳篷里,沒有點燈,帳篷中伸手不見五指,細細的琢磨著自己一天來的經歷。先是駐守龍江城外,十幾里地的偽軍一個營被偷襲,然后龍江的日軍中隊前去增援。

  看著都沒有大錯,但他回想起來,似乎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抗聯的部隊,戰斗力有如此強悍嗎?

  自從九一八以來,抗聯和日軍就沒有停止過交戰,隨著抗聯的實力一點點的下滑,尤其是,在關東軍集村變鎮的強令下,抗聯接受物資的渠道越來越少。

  關東軍集中大量部隊,對抗聯活動的區域,進行大規模的掃蕩,大部分抗聯的根據地被日偽軍破壞后。形勢越來越向著關東軍期望的方向展,從各地接到的匯報上看,抗聯動偷襲的戰斗規模越來越小,這說明,抗聯的人數在急劇的下降。

  此時的抗聯,一般只能在公路邊上,偷襲日軍的運輸小部隊,和偽軍的小股部隊。

  很久沒有聽說,抗聯的部隊偷襲一地的縣城,并將守備的5oo日偽軍全部殲滅,還這么輕松的和2ooo日偽軍抗擊,固守縣城的。

  “陰謀,一定是一個天大陰謀。”黒木大佐驚叫著,他被自己的這個推斷嚇了一身了冷汗。固步自封的思維,讓他以為,龍江城的戰斗,不過是一場意外,但經歷了數次失敗之后,他現這種意外不具有普遍性。

  “田中,你還醒著嗎?”黒木大佐叫了一聲和他一個帳篷的副手。

  田中苦笑著,在黑暗中回道:“黒木君,你說生了這么多事,我能睡得著嗎?”

  “田中君,你感覺到沒有?”黒木神神叨叨的問。

  田中少佐不解道。

  “反常,太反常了。”黒木皺著眉頭,黑暗中,他佝僂著軀干,像是要融入整個黑暗似的。

  田中少佐想了想,點頭說:“是有些反常。自從今年五月以來,李兆麟和周保中的抗聯,都在齊齊哈爾東部活動,給皇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從來沒有越過嫩江,在龍江一帶活動過。”

  “你沒有現,龍江城內的對手很難纏嗎?”黒木大佐不由著急的提醒道。

  “確實。從對手的作戰習慣來看,他們跟抗聯的傳統作戰方式有很大的區別。更像是正規軍作戰,我也很好奇,抗聯為什么突然……”田中少佐感慨的講述的自己的觀點,對于關東軍來說,抗聯稱不上是軍隊,反而是數量不明的地方武裝。

  組織并不嚴密,尤其是,部隊分散。種種外部條件制約下,抗聯只能用小股襲擾的作戰方式,從來都是伏擊一下,就撤離戰場。

  即便,從今年五月開始,在哈東一帶活動的抗聯李兆麟部,人數有一兩千人,但還是擺脫不了抗聯傳統的作戰思維。

  游擊戰,襲擾戰,但從來沒有生過攻占城市,并像一支正規部隊那樣,堅守城市。

  “正規軍!”黒木大佐驚叫道,他此時才想明白了,原來問題在這里。他也被多年來,關東軍圍剿抗聯的作戰思路給禁錮了,這才想明白,他遇到的對手很可能不是抗聯。

  “馬上聯系關東軍司令部,有不明番號的中隊出現在滿洲腹地。”黒木大佐聲音急切道,如果光線明亮的話,田中還能看到黒木大佐臉上驚駭的表情。

  死了這么多人,這個責任一旦要人承擔,他這個大佐就要沒好日子過了。是否能夠繼續在軍隊中都兩說,難道真要讓他正直壯年,年富力強的時候,從軍隊中退役,然后去商社工作嗎?

  “正規軍?”田中不解的求證道。

  “沒錯,你想想,抗聯會配備狙擊手?抗聯的部隊,是否有81mm重迫擊炮,還有我相信,如果龍江縣城內的軍隊真的是那支不明番號的中隊的話,那么他們的主力在那里?”黒木大佐一系列的詢問得問題,都是很尖銳的,將田中驚的一頭坐到了地上。及時在日軍中,這樣的裝備,也是精銳的野戰師團才會有的啊!

  齊齊哈爾?

  滿洲中部的中心城市。

  只有這座城市,才值得一直裝備齊全的部隊,動一場轉移目標的偷襲,來迷huo城內的防御部隊出城,然后占領一座空城。

  田中這才回過頭,想著一幕幕戰斗的場景,城頭上的防御工事,甚至在沒有暴露重機槍陣地的情況下,就挫敗了老兵的火力偵察,這種作戰素養,已經不亞于野戰師團的實力。

  尤其是,對手手段多樣的防御措施,將一次次警備司令部的憲兵打的灰頭土臉。

  “進來——”

  “關東軍總司令部急電,齊齊哈爾軍用機場受到不明武裝的偷襲,司令部命令,駐守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增援機場。”

  通信兵將電報內容讀出來后,愣在一邊,黒木大佐此時在明白,對手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一個完整的大城市。

  “命令部隊緊急集合,增援機場。”黒木大佐跳了起來,對著田中的方向了喊了一句。

  在龍江南面的一處樹林中,一直穿著五花八門的小部隊,正潛伏在樹林中。

  龍江城的戰斗吸引他們來到這里,半夜十分,龍江城外槍聲大作,不少人都睜著眼睛,看向了他們的指揮官。

  “軍長,下命令吧!”

  說話的人靠在一個大漢邊上,大漢穿著早些年東北軍的軍裝,兩條武裝帶下,兩把盒子炮左右各一支,看打扮,和手握數萬雄兵的中將軍長相去甚遠。

第一四七章名將風采  “再等等……”

  “等等?日軍明顯是偷襲,這陣勢,顯然一方已經亂了。”大漢身邊的人小聲勸解道。

  “敵我未明,再說,我看占領龍江城的中隊,也未免亂了。就白天的陣勢,這些人不簡單。”大漢眉頭微微一皺,懷疑道。

  “日軍野戰是出了名了,尤其是這會兒進攻方是日軍,要是日軍順利奪回龍江城,我們的補給……”

  “野戰我雖然不怕,但我們人少,日偽軍加起來至少兩千人,貿然加入戰場,很可能會讓我軍萬劫不復。至于補給?”大漢哼哼一笑道:“周圍的日軍都被龍江城的戰斗調動了起來,總會有小隊落單的后勤補給小隊,到時候找一個打一場伏擊戰就行了。”

  “但是……”

  “沒有但是!”

  刀削一般的臉龐,渾厚的聲音,不容易質疑的聲音,都是帶兵以來部下最深的感受。

  這人就是被關東軍成為,南楊北周的南揚,楊靖宇。自從抗聯成立以來,他一直帶著部隊,在條件艱苦的南部長白山山區,和日軍周旋,幾乎每幾天,就會有一場小戰斗。

  但日軍對于,穿梭于白山黑水之間的這支抗日武裝,一直搖頭興嘆。

  這支部隊,正是扎根在南滿地區的抗聯第一路軍,第1軍。自從關東軍動對蘇作戰后,日軍在北滿的部隊大部分都被抽調到前線,但南滿的兵力充足,這一時期,東北抗日聯軍有又通過對形勢的分析,決定各個游擊區對周圍日軍動襲擾性進攻,從而拖住關東軍。

  第一路軍也接到了命令,司令員楊靖宇指揮部隊,開始在南滿交通要道,襲擾日軍。一開始,形勢非常有利,日軍準備不足,第一路軍打了幾個勝仗。

  但隨著,日軍野戰師團突然進駐遼寧,形勢開始往抗聯不利的一面轉變。

  為了粉碎日軍的圍剿,楊靖宇帶著第一路軍第1軍,跳出戰場,在日軍背后破壞其交通和補給。

  可是兵力上的懸殊,然楊靖宇不得不且戰且退,一度處于轉移狀態。

  在轉移途中,他收到消息,剛組建不久的第三路軍,在哈東等地作戰,帶著這個消息,他義無反顧的率領部隊,渡過松花江,進入北滿。在這之前,他看準了日軍在大興安嶺周邊的兵力空虛,準備在這里建立根據地,和日軍大隊人馬周旋。

  誤打誤撞之間,接近了正在交戰的龍江縣境內。

  “軍長,不好了,小鬼子撤退了。”楊靖宇大驚失色道。

  “是的,鬼子撤退了。軍長,政委,你們看……”偵察兵馬大胡子期許的看著楊靖宇,見軍長不說話,回頭看向了政委魏拯民。

  “老楊,不管是日偽軍窩里斗,還是有部隊起義,我們都應該幫這個忙。”魏拯民顯示了一個革命者無私的一面,正是這種性格,讓他能夠和脾氣不太好的楊靖宇搭檔,并合作甚歡。

  “大胡子,能和城里的軍隊聯系上嗎?”楊靖宇心里活絡了一些,四面皆是敵人,需要在這種環境下活下去,光靠著勇猛是不行的,還需要隱忍,睿智,才能讓這支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革命武裝,繼續戰斗下去。

  馬大胡子立刻搖著頭,羨慕的說:“聯系不上,對上都是好手。軍長你還不知道吧!當時我正弄翻了一個偽軍,躲在偽軍之中,正琢磨著,給偽軍團長送份大禮,炸他一家伙。”

  “講重點!”楊靖宇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他的這個手下就是這樣,平時話就多,想要說明白一件事,啰里八嗦的能說上一大堆。

  “哎……”馬大胡子答應了一聲,繼續說:“成立摸出來一直部隊,人數頂天就一個排的人,把偽軍的軍火庫點了,之后就這么幾個人,乘亂在偽軍中一折騰,我看的可是真真的,我的親娘哎,這仗打的也太輕松了。偽軍至少就此損失了一個連長,不對,也可能一個營。更奇的是,最后這些偷襲的人都回去了,來多少人,回去還是多少人……”說道這里,馬大胡子眼神向往,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星星,正在他周圍旋轉。

  “是偽軍先撤退,還是日軍先撤退。”楊靖宇立刻想到了關鍵。

  要是偽軍先撤離,那么很可能是被夜襲打怕了,傷亡很大,才撤離戰場。但這種撤退,很快又會被日軍從外圍逼回來,想要占便宜不容易。如果是日軍撤退,那么很可能是日軍真的想要撤退了。

  馬大胡子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后靜靜的搖了搖頭。

  楊靖宇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手下伸手,偽裝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嘴巴太碎,東一榔頭,西一錘的,讓聽他說話變成了一種受罪。

  不過,楊靖宇最后還是聽明白了,偽軍被小股城內的軍隊偷襲,而且城內的軍隊作戰素養極高。

  想到此時,楊靖宇的眼神中流出了一絲的不甘,抗聯由于一直沒有穩固的根據地,持續作戰。就像抗聯第一路軍,當初組建不對的時候,何止三四千人,人數最多的時候,近萬人。

  但是缺乏軍事訓練,士兵作戰時暴露出的配合不足,讓部隊在轉戰給地的時候,掉隊、陣亡的人數一直居高不下。

  第一路軍所有的部隊加起來不過2ooo人上下。

  這些都是從幾萬抗聯戰士中,一場場戰斗中活下來的老兵,但要說起部隊協同作戰,還是讓楊靖宇滿意不了。好在,這一路來,第一路軍沒有遇到大股部隊的圍追堵截,并沒有造成大的傷亡。

  出時候417人,幾個月來,除了安排養傷的戰士,還留下了392人,這些都是他手中的精銳部隊,隨隊的還有4oo多匹馬,行動迅,戰斗力強。

  “報告軍長,日軍開始撤退了。”這個情報,很重要,對于楊靖宇來說,只有獲得這個情報,他才會同意將部隊投入戰場。

  “準備投入戰斗。”楊靖宇站起身來,將兩把駁殼槍從手槍套子里拔出來,檢查武器彈藥。

  “是。”

  聽到可以出擊的命令,這些抗聯的戰士都很興奮。打這種仗,抗聯的戰士有心得,最好一口就咬住偽軍,相對于日軍來說,偽軍的心里素質較差,一旦現擺脫不了戰場,很多偽軍會走極端。

  投降,在戰場中亂竄都是常有的事情。

  “1師跟著政委,從側面繞過偽軍邊上的樹林,直接撲向公路,在那里等待伏擊路過的偽軍。”

  “2師跟我上。”

  才三百多人,就分了兩個師,這也是抗聯和當年紅軍的特色。

  而同樣獲得日偽軍撤退消息的,還有在龍江城內的張吉海。正是這種時候,更能體現出指揮員的冷靜來,拖住反撲龍江的日偽軍,是張吉海,和整個三營接到的命令。

  可現在前線戰事未明,日偽軍就要撤離戰場,這顯然是張吉海不能接受的。

  “能不能和一營接上?”張吉海等在電報機前焦急的催促著。

  “已經在聯系了,不過一營一直沒有回應。”

  “團部呢?團部總呢聯系上吧!”

  電報員這才點頭道:“團部倒是能夠聯系上,不過是兩個小時前的電文。”

  周文想了想分析道:“二營早在兩個小時前,就控制了鐵路橋,日軍想要越過嫩江,直接增援齊齊哈爾已經不可能了。只有穿過南部沼澤,繞一個大圈,然后出現在齊齊哈爾,這段路程至少需要三天。還有就是從北部,經過富城,然后南下,這段路雖然好走,但距離更長。”

  “你是說,日軍絕無選擇,只能從正面進攻占據鐵路橋的二營,然后過河增援齊齊哈爾?”張吉海借口道。

  “沒錯,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困難的辦法。”

  “開來長將我們團留在龍江周圍,是大有深意的。”張吉海將擺在桌子上的地圖收攏了起來,一邊忙活,一邊說:“命令部隊,將鬼子倉庫點了,我們要出城了。”

  “是。”警衛帶著命令,跑了出去。

  這邊三營準備出城,那里抗聯的部隊,已經跟殿后的偽軍接上火了。

  天開始蒙蒙亮了,但戰斗的強度是越來越大,黒木大佐率領的日軍有汽車,還有馬匹,行動要比偽軍快上不少。

  整個偽軍團,只有兩輛汽車,還被三營的手槍排給燒了,這會功夫全都靠著兩條腿,追著日軍。但兩支部隊的間隔越來越,尤其是偽軍還要提心吊膽的阻擊魏拯民帶的抗聯部隊,自然越走越慢。

  急的偽軍團長馬興武是上串下跳,但沒辦法,自己的部隊完全被拖住了。

  煙瞅著日軍就要通過小河溝樹林,不見人影,馬興武在馬上大喊:“命令部隊輕裝出,跑步前進。”

  突然,小河溝樹林邊上,機槍聲大作,匆忙回去的日軍車隊,也被幾聲爆炸,炸毀的汽車橫在路中間,擋住了日軍撤退的路線。

  騎在馬上的張吉海心中一喜,知道這是來增援他的一營,催促部隊全力追擊。

  平原作戰,騎在馬上,從望眼鏡中看出去,敵人的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但真要是追上去,真要跑斷兩條腿。張吉海急,但他也盯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他也現了出現在偽軍撤退路線上的不明軍隊。

  從對方的武器射擊的聲音,他敢斷定,這一定不是1縱的部隊。

  捷克式、歪把子、三八式、mao瑟槍,什么樣的都有。但是機槍的數量很少,不過看偽軍人仰馬翻的樣子,這支規模才一個營的部隊,戰斗力也很驚人。

  至少,士兵的槍法都很準。

  “石頭,架炮,給偽軍中間來上幾家伙。”張吉海急啊!從經驗上判斷,三營的先頭連,要和偽軍接觸上,至少有一公里的距離,這么遠,靠著手中的槍,根本就打不中人。

  好咧——,炮兵劉石頭將馱著迫擊炮的馱馬拉出隊伍,在空地上比劃著目測了一回距離,調整了一下迫擊炮,接過副射手遞過來的炮彈,一松手,炮彈滑入炮筒。

  就聽得‘嘭’的一聲響,炮彈飛出,帶出一陣刺鼻的硝煙。

  兩秒鐘后,炮彈在偽軍邊緣,三十多米的距離爆炸。第一炮彈試射沒有打中目標,不過距離差的不是太遠,再次調整好距離后,將炮彈送入了炮膛。

  炮彈呼嘯著,沖入偽軍陣中,好幾個偽軍被炮彈爆炸的氣流,沖了出來。

  調整好的迫擊炮,這下子揮出來強悍的威力,炮彈一接著一份的送入了偽軍的陣地。

  眼看著一個營的偽軍被伏擊,和炮擊沖擊的七零八落的,偽軍團長馬興武把心一橫,帶著其他兩個營,立刻就撤離戰斗,想日軍靠攏。

  帶著兩百多騎兵的楊靖宇看到這一幕,立刻命令道:“騎兵跟我沖——”

  要是讓這兩個營的偽軍和日軍匯合,又是野戰,這仗就要不好打了。他二話沒說,帶著騎兵就插入日偽軍中間的空襲,戰士們都低頭伏在馬背上,有手槍的都拔出手槍,一邊沖鋒一邊對著暴露的偽軍射擊。

  騎兵帶起的煙塵,和明晃晃的馬刀,川流不息的馬屁,如同一道洪流,將偽軍懶腰截斷。騎兵所過之處,橫尸遍地。

  大隊偽軍正在暈頭轉向之際,突然有被騎兵一沖,陣勢就越來越亂了起來,不少偽軍在絕望之際,開始投降。

  偽軍中,也有不少困苦人出生,很多都是被拉壯丁給拉來的。

  十來分鐘后,三營加入戰場,形勢突變,偽軍的滅亡已經不可挽救。

  沖擊了兩次之后,馬匹的力量也漸漸的不支,楊靖宇看著黑壓壓一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混亂不堪的偽軍,舉起馬刀,高聲喊道:“殺——”

  殺——

  近二百人齊聲同喊:殺——

  晴空霹靂般,即便有所猶豫的偽軍,也在這一聲大喊中嚇破了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張吉海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感嘆道:“這個人不簡單,看著像綹子,但一生正氣,氣勢逼人。”說完,張吉海拉著周立說:“這里的仗打完了,和我一起去見見這位友軍。”

  張吉海臉上帶著笑容,一個團的偽軍就這么輕松的消滅掉,這對于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還能遇到當地作戰的友軍,更是讓他欣喜。

  “新5團三營營長,張吉海,請問當家的在那里拜山頭?”張吉海一口一個當家的,將楊靖宇問暈了。苦笑道:“我看上去就這么像土匪?”

第一四八章南楊北趙  “軍長,你看,野激脖子……哈哈……”楊靖宇回頭一看,馬大胡子抱著一tǐng重機槍,笑的那個叫歡啊!

  楊靖宇捂著腦門,心說丟人,太丟人了。

  張吉海會心一笑,一營正在阻擊日軍,而且這些日軍作戰能力不強,只要三營迂回到日軍背后,這頓餃子也算是吃上了。

  張吉海也顧不上和楊靖宇套近乎,天大的事,打完仗再說。

  “常海你的三連看守物資,一連二連跟我上。”張吉海甩開大步,帶著部隊往日軍兵力薄弱的右翼包抄過去。

  楊靖宇心說,這時候多一人是一人,看日軍的樣子,至少有小六百人,雖然張吉海三營的人數很多,至少比日軍多上兩三百人,但就憑著這點優勢,想要全部吃掉這伙日軍,還要看張吉海有一副好牙口。

  “留下戰士看守馬匹,其他人……”楊靖宇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政委魏拯民攔住了,后者努嘴道:“你看看周圍?”

  “他們這是?”楊靖宇怒道。

  三連長常海將三個排,一個機槍排,都布置在了抗聯的周圍,顯然是對方信不過自己。

  不過也怨不得張吉海不放心,楊靖宇帶著部隊出現在戰場上,本來就讓他驚出了一身汗,這三四百人馬是從什么時候冒出來的。三營占領龍江城不過兩天,也派出過偵查小部隊,可卻把楊靖宇等人的這支部隊給遺漏了。

  雖說,楊靖宇幫著三營阻擊了偽軍,并將偽軍最后一點反抗的念頭也澆滅了。

  可這并不能說明,楊靖宇和他們是兄弟部隊,連友軍都說不上。

  戰場上,乘火打劫的事多著呢?再說了,一旦楊靖宇帶領部隊參戰,戰利品也不好分。

  偽軍的武器,和日軍怎么比。張吉海早就看出來,部隊一旦穩定下來,馬上就要擴編,他的這個營能擴編成什么樣,還不是家底說了算。也就是他,才存了一份,攢家底的心思。

  “奶個熊,老子幫他們打仗,他們還堤防起我們來了。我看這些人一定是東北軍國民黨,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干脆,拿了家伙,我們走。”抗聯的戰士也不傻,很快就看出了張吉海小算盤。

  楊靖宇很快就想通了,要是在戰場上,突然出現一直部隊,即便幫了自己,他也不能放下心來。尤其是抗聯人手一馬,真要是出些意外,張吉海哭都沒地哭去。

  “看著吧!6oo小鬼子,夠他們喝一壺的,到時候,還是要我們出馬。”心中不平的抗聯戰士,這時候也管不住嘴了。

  魏拯民虎著臉對身邊的人呵斥道:“少說兩句,等消滅了鬼子,誤會自然解開了。”

  說這話,魏拯民心里也沒底,他也跟鬼子可打過無數的交道。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在山里,牽著鬼子轉圈,最后伏擊一下子,大退鬼子也就算了,成建制的消滅鬼子大隊人馬,在抗聯的歷史上都是沒有的事情。但即便這樣,抗聯的戰士,在同等兵力下,很多時候,也占不到優勢。

  何況現在是鬼子最喜歡的野戰。

  不過,張吉海的三營,還是讓楊靖宇嚇了一跳。三營的兩個連撲到鬼子右翼,就迅的將鬼子的兵力吸引了過去。在樹林邊,公路旁的一營,立刻就將鬼子好不容易建立的火力網撕裂。

  “石頭,給老子將小鬼子的重機槍干掉。”張吉海說開了一共就四門迫擊炮,兩門大口徑的,兩門小口徑6o迫擊炮,炮排也有三十多人。可真正能派上大用的,還是從團里挖來的劉石頭。

  其他人架個炮架子還可以,但是真要在戰場上調整火炮的射擊精度,沒有這個能耐。

  放——

  轟隆——,隨著一陣塵土揚起,日軍的重機槍頓時啞巴了。

  “跟我上,步兵,輕機槍,重機槍一直在交替掩護。”

  更讓抗聯的人驚訝的是,自從三營進入戰場后,兩個連的攻擊箭頭一直就沒有停止,讓他們看到了,什么才是精銳部隊。

  戰場上,如同秋風卷起一團落葉般,僅僅十幾分鐘,接連沖破日軍匆忙構筑的防御陣地,戰場已經出現了一邊倒的架勢。

  開炮——

  日軍炮兵中尉,剛剛將手中的指揮刀豎起,喊出了他最后一句話,腦袋上一團血柱,一頭栽倒在身前的草叢上。

  日軍陣地上,不甘心就此覆滅的軍官們,正在做最后的殊死掙扎。

  可惜的是,張吉海的部隊中,還帶著三個狙擊手。軍官,炮兵,機槍手,旗兵,都是重點照顧的對象。那里現,就在那里擊斃。

  眼看著日軍就要被截斷,一旦被分割包圍,這些日軍的命運注定是滅亡。

  “大佐閣下,不能在等待了,撤離吧!”

  部下一遍遍在黒木大佐跟前懇求,鬼子也不傻,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打,那是腦子有問題。

  不到半個小時,傷亡了近一半人,這場戰斗從一營出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失敗。

  但黒木大佐還有一點可以期待,因為31聯隊的援軍已經不遠了,頂多也就二十公里的樣子。只要能夠在江邊收集到足夠的渡船,增援機場最快的路,還是在鐵路橋附近。

  無奈的是,黒木大佐的部隊已經頂不住了。

  這是一個致命的疏忽,他沒有想過,自己的士兵竟然如此脆弱,如同一片晶瑩的玻璃一樣,表面看像是很堅硬,但是只要一塊小石頭,就能將它砸碎。

  “大佐閣下,小田聯隊長來電。”

  黒木大佐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撲上去死死的抓住了電報。僅僅看了一眼,黒木大佐的身體一陣搖晃,31聯隊的援軍不會來了,小田聯隊長已經帶著他的第1大隊,匯合其他兩個步兵大隊,因為關東軍方面參謀處分析,偷襲齊齊哈爾的中隊,是大部隊,而不是小股抗聯部隊。

  “大佐——”田中少佐扶住了黒木的肩膀,擔心的喊道。

  “撤離?就沒有希望了。”黒木大佐仰天長嘆,僅僅只有三四百殘兵敗將,想要在對手千余人的包圍中撤離,簡直是癡人說夢。

  田中少佐指著他們北面,說:“大佐閣下,你看,那里是一處洼地,一直沒有進攻,如果我們能夠以最快的度通過那片洼地的話,就能進入樹林,擺脫糾纏。”

  黒木大佐微微搖頭,心說:自從交手一來,不管是偷襲占領龍江城的部隊,還是在樹林邊上偷襲他的部隊,都是精銳部隊。即便31聯隊的野戰聯隊也不過如此吧!

  但為什么他們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沒有理由啊!

  “殺鬼子!”

  四處的剿殺聲,越來越近,容不得黒木大佐再做打算。只能留下一個小隊阻擊追敵,其他的部隊準備從左翼撤離,擺脫戰場。

  楊靖宇看見日軍要逃,這等好機會,那里容得錯過。幾步沖到了常海的跟前,著急的說:“常連長,你看戰場瞬息萬變,眼看這些日軍就要被消滅,要是讓他們逃走了,就可惜了。”

  “沒事。”常海回頭看了一眼戰場,不在意的說。常海不說話倒好,一說話,差點把楊靖宇氣死。

  “你這個人什么回事?鬼子欺我姐妹,殺我兄弟,難道你還眼睜睜的看著鬼子從眼皮子地下逃走。作為軍人,你難道不羞愧嗎?”在一邊的魏拯民繃不住了,作為政委,本來脾氣不該這么大的。

  但常海輕慢的表情,還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內心。

  “老子從軍一來,死在我手上小鬼子沒有二十個,但兩只手也掰不過來,你說說,老子怎么就不是個中人了。”常海一肚子的火氣,營長讓他看守物資和俘虜是假,實際上是讓他看住抗聯。打不上小鬼子,他已經夠窩囊了,還看著戰友們打鬼子,他就是幫不上忙。

  沒有證明,即便張吉海親耳聽楊靖宇拍著胸脯說,他們是抗聯,張吉海也不敢深信,更何況,不過匆匆兩句話,就要將后背讓給這么一支騎兵,他當然不敢。

  常海更生氣的是,三營打仗,還用別人來指揮?

  此時,常海三連和抗聯的部隊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眼看撤離的日軍馬上要脫離戰場,草叢中,一團團烈火噴射下,儼然在日軍面前是一個重機槍槍陣地。

  這也是張吉海帶部隊一開始就沖擊,日軍兵力比較多的右翼,就是為了給行動比較慢的重機槍連,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構筑陣地,給鬼子現場扎一個口袋陣。

  在十幾tǐng輕重機槍的怒射下,日軍成片的倒下。

  幾分鐘前,還在擔憂的楊靖宇此時才徹底服氣了。原來這些部隊,根本就沒有打算放走這些鬼子,反而不好了口袋,就等鬼子往里鉆。想不到,在追擊中,張吉海還能想的這么細致,楊靖宇也是感慨良多。

  日軍的結局已經不用猜想,就已經注定了。

  “常連長,對不起。我不明情況,還以為……”魏拯民帶著歉意的微笑,緩解了氣氛。

  “抱歉,是我著急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常海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自然也是好言回敬。于是存著一絲疑huo,他詢問道:“請問,你們是那部分的?”

  當年4o軍練兵的方式就是剿匪,常海也沒有少參加。

  但土匪是那副德行,即便有些年頭了,常海還是記憶猶新。絕對不會像是他看到的楊靖宇這樣的人。

  氣質,軍人的氣質,無論對方說什么話,穿什么衣,都掩蓋不住。

  常海已經懷疑,眼前的這些人會不是軍隊,不過從打扮上,川什么衣服的都有,最少的是軍裝。黑底棉衣,山間的獸皮的都有,估計是在這一代跟鬼子周旋的游擊隊什么的。

  “這個?”魏拯民有些為難,抗聯的名頭,在東北地面上,還算響亮,但也要看人。

  “我們是抗聯第一路軍,第1軍,我是楊靖宇。”楊靖宇繃不住了,戰場上機槍聲都小下去了完全都是冷槍的聲音,估計再過一陣,這冷槍也要結束,該市打掃戰場的時候了。

  “楊靖宇?”常海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說完,見抗聯的人臉上慍怒,才想到,自己的話可能不太妥當,解釋道:“我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但3o年就一直在華北,回來的日子不長。”

  “你們是從關內來的。”魏拯民已經感覺到了不一樣,難道是黨已經準備充實東北各處戰場了嗎?

  激動之余,盯著常海,眼神期許,期盼中好像就等著常海點頭說:是。

  可惜,常海笑了笑,說:“對了,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了。”馬大胡子驚喜道,原來軍長的名聲都傳到了關內去了,看來抗聯的虎威,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常海平靜道:“團里下達了通知,留意在東北境內的抗日聯軍。等戰斗結束后,你們就能見到我們團長了,具體的問題,還是問我們團長吧!”

  “放心吧!我們沒有敵意。”作為實力強的一方,常海也知道,對方可能會有些猶豫。

  不過,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這支小部隊,和抗聯第1軍主力相聯系起來。

  一個軍,再不濟,這總不能才三四百人吧!

  常海原來是東北軍,34年熱河事變,在潰軍中,投了當時的4o軍。多年來,一直不知道在東北老家,抗聯憑借著萬余人,和三十萬關東軍周旋了整整7年。

  “你們看,那就是我們團長,他來了。”不一會兒的功夫,日軍被全部殲滅,這場戰斗完美結束。

  鄭興國在張吉海的陪同下,準備好好的和楊靖宇等人聯絡一下感情。

  畢竟他也沒有見過楊靖宇,只知道,東北抗聯中,楊靖宇在南滿一帶活動,而趙尚志在北滿活動,這還是從縱隊進入北滿后。從偽軍的俘虜中得到的消息,也不過是只言片語,而且多數有夸張的成分。

  鄭興國漸漸的走進,突然眼前一亮,四百多匹矮腳馬,讓他頓時心中欣喜,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把這支部隊編入自己的團。

  這樣,新5團也算是有自己的騎兵營了,部隊快反應作戰的能力將進一步被加強。

  可惜,腦子里算盤打的劈里啪啦響的鄭興國,怎么也想不到,他兩千來號人的一個主力團,差點被只有四百人的抗聯部隊給收編了。

第一四九章叛徒  “找到了?”曾一陽聽到鄭興國的報告,很久沒有笑容的連上,終于燦爛了起來。

  一周來,1縱雖然各方面還算順利,但實際上,已經是步履維艱。

  占領齊齊哈爾,1縱入東北的事就捂不住。用不了多久,曾一陽馬上就要準備對上關東軍精銳部隊,可是,一直以來,他總是找不到抗聯的部隊,身邊沒有一個信任的人,他怎么可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即便,偷襲日軍機場成功,全殲機場4oo余日軍守敵,繳獲9架日軍戰斗機,但是這些,都沒有找到抗聯來的重要。

  “老楊,快準備準備,我們司令員已經騎馬出了司令部,來迎接你。”

  接到警衛的通報,章武強將一營派出去,開始布置警戒。這時,他開看出了楊靖宇的不一樣來,感情鄭興國白費了這么多的口水,一路上把新5團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說白了,就是想收編楊靖宇的部隊,人馬不多,頂多是一個副團長。

  人馬也不多,擺明了就一個騎兵營的樣子,但是鄭興國敢許諾啊!

  副團長,加上騎兵營營長,夠豪氣了吧!但楊靖宇不過笑笑,沒有說話。可是鄭興國像是打了激血一樣,看不起游擊隊,地方部隊。以為自己是正規軍,堂堂的野戰部隊,正準備下猛料的時候,接到命令,讓他去司令部。

  這才囑咐章武強,一定要說服楊靖宇。

  章武強那里不知道鄭興國的想法,點頭應允,不過這章武強的覺悟也沒比鄭興國強到那里去,也存著等部隊擴編后,他當個團長是逃不掉的,到時候啥都緊張,馬匹更是不好弄,有現成的,何不跟鄭興國做上一筆買賣,弄個騎兵連。

  反而,楊靖宇和魏拯民兩人有些懵,鄭興國連自己隸屬于那支部隊都說不清楚,還想招安他們。

  這讓他們在可笑之余,有些擔心。

  1縱隊占領齊齊哈爾之后,除了直屬警衛團在城內維護治安,和抓捕日偽遺留人員之外。2旅在周邊圍剿日偽殘余勢力,并在主要的交通要道上,構建阻擊陣地,準備阻擊日軍各處來的援軍。

  大道上,一匹棗紅色的戰馬四蹄飛濺,快馬疾行。

  馬上的騎著一個軍人,一天來,齊齊哈爾周邊的老百姓都認清了,這些都是來打小鬼子的軍隊,都是好人。

  駕——,騎士中氣十足的喊道。

  戰馬像是聽懂了主人口中的急切,越跑越快,一陣風的功夫消失在遠處。

  帶著一個騎兵排的李萌,眼看曾一陽的背影越來越遠,對騎馬跑在他身邊追趕曾一陽的鄭興國狠道:“長要是出了事,我先掐死你這禍害,然后自殺。”

  鄭興國心中盛滿了苦水,可就是沒處倒。

  他那里想得到,抗聯的一個軍才三四百人,可不是開玩笑嗎?他也沒有想到,曾一陽會聽到楊靖宇的消息,跳起來,要親自去迎接楊靖宇。

  當年4o軍,羅政委倒是享受過這種待遇,但其他人?

  鄭興國不懂,但額頭也是見汗了。曾一陽的馬克要比他們的好上幾個檔次,沖擊度快,耐力也好。身后的警衛,急死也追不上,除非曾一陽自己停下里等著。

  “還有……多遠?”李萌氣喘吁吁的扭頭對鄭興國喊道。

  “不過五里地。”鄭興國口干舌燥的極力喊道。他完全是被嚇的,部隊剛剛占領齊齊哈爾,聽說,昨天夜里,一夜槍聲未斷,周圍都是敵人,而曾一陽自然是第一保護目標。

  現在,受保護的曾一陽在警衛眼中,成了一個小點。

  駕……駕……

  出了城,周圍都是田地,沒有視覺暗角,不然還指不定李萌擔心成什么樣呢?

  一路上有驚無險,等曾一陽出現在新5團營地的時候,政委陳士佑陪同楊靖宇,早就等在營門口。

  曾一陽將手中的韁繩隨后丟給了匆匆趕到的李萌手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楊靖宇的樣貌,心中驚濤涌起。

  像實在是太像了,錚錚鐵骨,鐵血將軍。

  愣了一會兒,曾一陽這才伸出手,笑道:“認識一下,曾一陽。”

  “曾一陽?”楊靖宇一時想不起來,其實不是他想不起來,而是不敢想,作為中g三大主力之一的總指揮,曾一陽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可問題是,東北是險地,大部隊進入,先要把華北的小鬼子先收拾了。

  如果是小部隊,一個師一個旅的,這也太危險了。曾一陽的作用不僅僅是帶著部隊來東北打游擊。

  楊靖宇很想跟常海似的,等對方報出名來,牛氣道:“沒聽說過。”

  但他確實聽過曾一陽的名字,而且是如雷貫耳,但問題是,他不敢確認,這曾一陽是彼曾一陽。籌措之間,反而曾一陽樂了:“難道在東北,也有人冒充我曾一陽不成?”

  楊靖宇腦門一炸,心說,小鬼子恨不得吃曾一陽的肉,嘴上卻還一個勁的夸曾一陽為抗戰名將,走到哪里,都是鬼子司令案桌上的頭號大敵。冒充你,跟找死沒兩樣。心說:我楊靖宇的大名一出,起碼驚動一個大隊鬼子的底氣還是有的;但要是曾一陽的大名一報,估計一個師團的鬼子都擋不住。

  很特別的想法。但是楊靖宇明顯是謙虛了,而他估計曾一陽在日軍眼中的重要程度,卻是遠遠不夠的。

  “怎么還不信?”曾一陽說話間從貼身的襯衣里掏出了他的干部證,這在野戰部隊里很普遍,也是確認身份最容易的辦法。

  ‘曾一陽’三個大字,還有鐮刀斧頭的黨徽,又能指揮上萬部隊入東北,此時楊靖宇才相信,中g的傳奇將軍,曾一陽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轉過頭去良久,嗓音嘶啞的對身邊的魏拯民說:“中央沒有忘記我們……”

  “對,沒有忘記……”

  看著只有三四百人的抗聯戰士,精神滿滿的想要將不一致的衣服擺弄的更利落一些,曾一陽的眼睛濕潤了。

  良久,曾一陽才說道:“東北抗日聯軍是在中國gcd領導下的一支英雄部隊。它的前身是東北抗日義勇軍余部、東北反日游擊隊和東北人民革命軍。自從組建之初,一直和兇殘的關東軍作戰,長期以來,一直堅守在斗爭最艱苦的區域。你們是一直英雄的部隊,每一個抗聯戰士都是英雄,你們是東北三千萬百姓的希望,是一盞指路的明燈……”

  “那個后生比軍長的官不小吧!”馬大胡子咧嘴開心的道:“他說我是英雄,呵呵呵……”

  “閉嘴。”

  話音一轉,曾一陽接著說:“今天,我要告訴大家,最艱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黨中央和蘇聯的談判已經獲得了實質性的成果,今后的一年內,我們將獲得兩個蘇聯師的裝備,至少三萬支步槍,過6o門大炮,彈藥,還有糧食。從此以后,我們不在被日軍追著躲進野林子里,更不會,被日軍圍困在大山之中。我們要追著鬼子,打敗他們,將他們徹底趕出我們的國土去……”

  “將小鬼子趕出東三省……”

  “將小鬼子趕出東三省……”

  空地上,一陣高過一陣的喊聲中,曾一陽點頭離開了會場。

  在一間空房內,縱玉能和抗聯的領導人直接面對面的交流了,他有很多情報需要楊靖宇提供,尤其是楊靖宇身邊的魏拯民,是中g滿洲省委書記,知道的不比楊靖宇少。

  “來來來,我先進去談。陳士佑。”曾一陽拉著楊靖宇等人,就進了屋內,好在椅子上的都齊全。

  “到——”

  “妥善安頓好抗聯的戰士們,去后勤部拉兩車日軍罐頭開,今晚開一個歡慶會。”曾一陽囑咐道。

  “不必這么麻煩了,再說了,主力部隊繳獲物資也不容易。”魏拯民小心道。

  在南滿,抗聯的日子不好過,山里肉食多,但也要看季節。鬼子連鹽都控制的很嚴,很多秋季打到得獵物,只能當時就吃了。而罐頭是能夠放很長時間的,是最好的儲存食品。

  曾一陽苦笑道:“在海拉爾,把日軍第6軍的后勤給端了,各種罐頭都拉了兩車皮,現在想來,有些累贅。”

  齊齊哈爾的物資堆積,一點也不比海拉爾少多少。

  尤其是,齊齊哈爾是中東路鐵路,和南滿鐵路之間的中轉站,很多物資都要通過齊齊哈爾轉運。這里的倉庫要比海拉爾的大,人口更是多出了幾十倍。

  半個小時后,謝維俊、劉先河,還有留守的李漫山等人都趕到了新5團的駐地。

  能夠找到抗聯,作為參謀長的謝維俊是最興奮的。

  畢竟對他來說,作戰前期的偵察,情報收集等等事宜都要他netbsp;

  但1縱畢竟是初來乍到,雙眼一抹黑,從蘇軍那里的得到的情報,多是過時的情報。這樣一來,1縱想要在今后在東北站住腳,扎住根,就不得不和當地的抗日武裝聯系,尤其是抗聯的南滿指揮機構和北滿的指揮機構。

  楊靖宇和魏拯民的到來,解決了謝維俊這些天來的擔憂。

  拉著楊靖宇從軍事,民生,一路的問下去,就差連八字都要過一遍。

  正當楊靖宇從富有特色的河南腔,說著抗聯在南滿長白山西麓和鬼子斗爭的趣事的時候。劉先河敲了敲門,跨步進屋,對謝維俊點了點頭,然后轉向楊靖宇探問道:“老楊、老魏,能出來一下嗎?”

  跟著劉先河,楊靖宇和魏拯民兩人走進了一間靜室。

  屋子內只有一個人,就是曾一陽。進門的時候,曾一陽抬頭對兩人笑了笑,不過笑容勉強了些。

  “你們認識程斌嗎?”開口的是劉先河,氣氛有些壓抑,在劉先河拿出一本記事本,攤開后,準備記錄的時候,楊靖宇實在忍不住了,強壓住心中的怒氣,質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忠誠的戰士;一個在艱苦環境中戰斗了七年的老同志;一個為了革命,放棄了一切的勇士?”

  口氣很不客氣,抗聯的領導權力直屬于滿洲省委,而滿洲省委又直屬中央。

  可不管是滿洲省委,還是抗聯各路軍也好,都沒有和中央取得過聯系,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奇怪的是,中央和抗聯,都和蘇聯有聯系,這就成了一個死角,一個消息傳遞上的死角。

  1縱為了進入東北,可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華北局派出了最精干的干部,深入南滿開始收集情報。

  但在情報未建立構架的時候,消息的來源很少。

  這也是,曾一陽對能夠和抗聯直接聯系,所表現的那么反常的原因了。

  曾一陽讓了讓兩人,看著兩人相繼坐下,將爐子上的水壺提起,給兩人倒上開水,然后才解釋道:“從華北局得到的消息,抗聯第1師師長程斌已經叛變,對整個南滿的局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楊靖宇失聲道。

  “消息已經證實,為了這個消息,華北局剛剛在遼北建立的組織已經被關東軍破壞。”曾一陽的話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了楊靖宇的心頭。

  程斌是誰?楊靖宇從十幾歲就收養他,多年來,一直是楊靖宇最信任的人之一。

  可是,一個地下組織,最少也要十來個人,就為一個在曾一陽眼中不重要的人,就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顯然不值得。魏拯民急了,事情很糟糕,因為楊靖宇不但是程斌的入黨介紹人,而且任何機密,都不會程斌設防。

  這使得,一旦程斌投敵,那么,在南滿的抗聯第一路軍,見有全軍覆滅的危險。楊靖宇想到的,其實已經成為了現實,只不過曾一陽沒有說,他也不敢問。

  將手中的杯子一頓,楊靖宇站起身來,說:“曾同志,我想……我想回吉林,要是程斌真的叛變,我親手槍斃他……”

  楊靖宇全身都在戰栗,氣憤,羞愧,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成了他心中很長時間都無法擬合的傷口。

  “老楊,越是關鍵的時候,越要冷靜。我想組織一定會做出妥當的處理。”魏拯民還算冷靜,他知道,一旦程斌真的叛變,楊靖宇去根據地也于事無補。

  回去?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條。

第一五零章所謀者大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在只有老搭檔在的時候,楊靖宇才把心中最擔心的說了出來:“程斌可是知道一路軍大部分的機密,包括在野林子里的補給站,還有我們在吉林,遼寧一帶的軍事聯絡站,一旦這些組織被鬼子破壞,我楊靖宇是要被戳著脊梁骨過下半生的!”

  楊靖宇的情緒很激動,說話間,言語中的火藥味已經很濃了。

  加上,在和1縱接觸之初,三營對抗聯部隊的不信任,一幕幕匯聚到眼前,楊靖宇更是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和對老部隊的擔憂。

  魏拯民拉住了拿起馬鞭,準備孤身去根據地穩住形勢的楊靖宇,苦口婆心道:“老楊,你現在還不清楚?”

  “清楚什么?”

  魏拯民模棱兩可的話,讓楊靖宇愣在當場。他不明白,他錯在了那里。抗聯自從組建之初,各個部隊之間雖然有聯系,但不過是聯絡上和配合作戰方面的聯系。

  真要說到隸屬關系,還沒有那個軍,能夠完全調動的過來。

  但是,魏拯民看清楚了,僅僅一個新5團,就讓他將原來和關東軍作戰的經驗大部分都推翻了。

  大部隊作戰,大部隊作戰的時代馬上就要到來了。中央派出了最精銳的部隊,最優秀的參謀部隊,最好的大將,難道這還不夠嗎?

  “不管怎么說,我都要會南滿。根據地不容有失,加上有我在,程斌也不管做出出賣人格,出賣人民的大罪出來。”真所謂關心則亂,要說楊靖宇對程斌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十多年的養育之情,已經讓楊靖宇和程斌的關系情同父子,但這種感情,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一方選擇了放棄。

  楊靖宇怎么也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將情誼和理想,這么快就淡忘。甚至會親手屠殺自己的戰友同胞,這種畜生行徑他聽說過,可一旦生在自己身邊,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對,回去看看。”楊靖宇一遍遍的強調著,但他的腳步已經不那么堅決了,內心似乎已經開始猶豫,這樣做,對嗎?

  程斌雖然是1師師長,但是并不認識所有的1路軍干部,兩個軍的各個聯絡點,他不過是對第第1軍和警衛旅的主力,已經被楊靖宇帶在身邊,程斌的破壞,也僅僅在將自己賣給日本人而已。

  楊靖宇執拗的性格,雖說,心中想通了,但臉上還掛不下來。

  “楊靖宇,別以為地球缺了你就不轉了,抗聯重要,還是中央派來的主力部隊重要?兩者誰輕誰重?

  你清楚,我也明白。抗聯時期,我們一場戰斗付出一兩百人的傷亡,就能將2ooo人的日偽軍全殲嗎?打下一座縣城,就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但你看看,我們在那里,在齊齊哈爾的城市中,關東軍在這里的警備司令部,我們打下來了……”

  “大部隊作戰,今后東北的戰斗將是大縱深迂回,而不是鉆山林子,打落單的小鬼子了。醒醒吧!”

  魏拯民很不客氣的數落著,說是開導楊靖宇的論調,但奇怪的是,他要比楊靖宇更加的激動,身體內的血液,在鼓舞人心的勝利面前,加熱,沸騰。他根本就不懂大縱深迂回作戰,戰略防御等詞語,到底是干政委的,但被他很快活學活用了過來。

  曾經,抗聯也想大部隊作戰,打下一片平原區域,依托山地、林地,和關東軍對峙,相信只要是在關東軍治下生活過的國民,都知道,除了反抗,沒有其他的出路。

  可隨著抗聯實力一再受損,關東軍的兵力一再加強,這種想法,逐漸變成了奢望。

  抗聯在組建之初,尤其是35年,兵力最強的時候,全年和日偽軍生的戰斗,不下于三萬次;次年就下降到了三千多次戰斗。這說明,部隊沒有持久作戰的能力,在同一區域,可能出現多個武裝,各自為戰。

  曾一陽的出現,無疑會改變這種局面。

  尤其是,整編的軍隊出現后,加上關東軍的軍事冒險,大量兵力被牽制。

  偽滿內部日軍兵力空虛,而偽軍的戰斗力擋不住1縱的進攻。

  只要曾一陽想,在年內,打下一片可以養活幾萬人的根據地不難。還有就是曾一陽頭上的名將光環,讓魏拯民很期待,日軍精銳部隊在曾一陽手中,死傷慘重,在偽滿,對上關東軍,是否這個結果也不會改變,很讓他期待。

  楊靖宇的情況雖然特殊,曾一陽從個人角度上來說,很想大手一揮,跟部下說:“楊靖宇是個好同志。”

  但關鍵是,抗聯中程斌叛變,是個不爭的事實。

  在曾一陽大的記憶中,依稀記得,當初楊靖宇在抗聯最困難的時候,被俘,是由于程斌的出賣。這個人越早叛變,對于東北的局勢來說,就越好。但在劉先河代表東北局,宣讀了楊靖宇暫時停下手中工作,在政治處工作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難受。

  為楊靖宇叫不值,看到一個錚錚鐵漢,在會議室內身形搖擺踉蹌的走出會場。

  不過,曾一陽倒是并沒有為楊靖宇擔心,他已經想好了,在可能的環境中,讓楊靖宇擔任更重要的任務。

  抗聯沒有炮兵,只有步兵,騎兵的作用也不明顯,大部分馬匹只能當腳力使用,而不是作戰工具。

  縱隊在齊齊哈爾休整兩天。

  這個命令一下達,確實把一些團長、旅長們嚇了一跳。稍微懂得一點行軍的軍官,都知道,齊齊哈爾是北滿重鎮。雖然物產肥美,但可不是開辟解放區的好地方。

  曾一陽的決定,是冒著一定的風險的。

  其實,部隊在齊齊哈爾休整,也得不到多少休息的時間。整整兩天,齊齊哈爾的老百姓都在看戲。

  沒錯,是看戲!看殺人的戲。

  一連殺了兩天,大部分都是手上沾滿同胞鮮血的特務漢奸頭子,還有一些被抓捕的關東軍特務。

  在北廣場,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從城市各地出來看熱鬧的國人,行刑的時間很短,幾乎每十分鐘,就能聽到一聲清脆的槍響。每一聲槍響,都能喚起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聲。

  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官老爺,日軍特務頭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被推倒臺前,身上五花大綁。在聲討聲中,被推上斷頭臺,成了歷史的過去。

  僅僅兩天,戰士們現,周圍的情況有了很大的變化。

  將關東軍倉庫中的糧食,布匹給老百姓之后。那些樸實的百姓,根本就舍不得吃,反而蒸好了大包子,往軍營里送。和兩天前,那種漠視,呆滯的眼神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1縱隊,偷襲齊齊哈爾成功,正如曾一陽所預料的那樣。

  這個消息只能保密兩天,因為日軍31聯隊,馬上就撞到了1縱的槍口上。

  得到日軍從富縣南下的消息,老1團,也就是王利那個主力團,一頂上去,就讓鬼子嚇了一跳。

  第8師團的強橫,只不過是在矮子里拔高個。

  同樣的兵力,不一樣的裝備。在獲得了蘇軍大量裝備后,229團爆出來的戰斗力,連王利都會嚇一跳,更別說下鬼子了。

  配備了炮營的野戰團,讓日軍很快就領教到了蠻橫的代價。

  不善于陣地防御的日軍,也在受到阻擊的小王莊一帶,開始挖起了戰壕。這讓31聯隊的士兵很沮喪,一個聯隊沖擊一個中隊的野戰團,攻擊受阻不說,差點還被對手反沖鋒,攻擊自己的防線。

  好在第8師團也不是軟柿子,31聯隊也不是泥捏的,兩支部隊就這么相持了下來。

  可惜的是,關東軍在北滿已經集結不了部隊了,連日軍常設師團都沖破不了的防線,多一兩千偽軍,實在是與事無補。

  9月第三天。

  曾一陽來到了日軍的在次修建的飛機場,機場內濃煙滾滾,像是剛剛遭受了一場浩劫,連機場的油庫都在燃燒。

  曾一陽在風中嗅動鼻子,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氣中彌漫。

  “”曾一陽詢問道。

  “長,您是不知道,您想的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鬼子偵察機,看到機場的大火,扭頭就走了,他們認定了機場內的飛機油庫都被炸了,根本就沒想到,是我們故意放的活。可惜的是,他們不敢去試驗一下,高射炮是否還管用。”李漫山可惜的語氣,讓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是啊!鬼子要是想要測試一下高射炮陣地,只能用飛機去陣地上空盤旋,到時候,全員待命的高射炮齊,這樂子就大了。

  “嗯,不錯。”曾一陽心里有些小得意,接著說:“傍晚將大火撲滅,明天拂曉之前,機場就要恢復使用。”

  “這太好了,那些飛行員對跑道上的飛機殘骸早就意見大,雖然在機場中,一個彈藥庫被炸毀了,但還有一個被保存下來了。飛行員整天在我耳朵跟上吵吵著要出擊,我想要是讓這些飛機,帶著炸彈往關東軍司令部頭上扔兩顆炸彈,一定特轟動。”李漫山答應著。

  曾一陽沒有搭話,他也在第一時間想了想,這無疑是個不錯的思路。

  李漫山緊跑幾步,跟上了曾一陽的步伐,笑著給曾一陽將工事內的門簾撩開。

  這會功夫,曾一陽就看見幾個穿上了繳獲的日軍飛行服,有模有樣的,拿著一個小模型飛機,正在做著編隊飛行的小科目演練。

  見到曾一陽出現,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敬禮。

  機場地下指揮部,并不深,只不過是半地下的工事,是原來機場防空炮陣地的指揮部。

  曾一陽盯著一面機場的俯視圖,怔怔呆,如此重要的軍事設施,說偷襲就偷襲,最后還被占領了。

  是關東軍托大,還是曾一陽運氣好的逆天,這都無從考證。但關東軍很快就布了,第二飛行團全體玉碎的聲明。而且,關東軍方面連續兩天的偵察得出結論,跑道上3o多架戰斗機全部被毀壞。到處都可以看到飛機的殘骸,不少都直接停在跑道上。

  一個嶄新的時代,將由他開啟。

  戰略反攻。

  主席的《論持久戰》寫完不到一年半,中國戰場除了南方戰場的疲軟以外,北方戰場率先開啟了戰略反攻的大門。

  6個蘇式的武器裝備的師,其中三個就布置在山西一線,河南4o軍,吳高群部也獲得了一個師的裝備,除了山東戰區,本來底子厚,基礎好之外,其他戰場上,中隊的戰斗力有了一個顯著的提高。

  中央軍方面,同樣也獲得了補充,已經在外圍打響的長沙戰役中,中央軍精銳74的戰斗力,已經達到了抗戰一來的最高值。

  還有在廣西駐守的第5軍,也換裝了蘇軍裝備。2o個師的蘇軍裝備,讓蔣介石的底氣也漸漸的恢復了起來。兩年多的時間,已經快要將他逼瘋了,而德軍進攻波蘭,歐戰爆,給他帶來好處是無與倫比的,至少一向和日本人交好的美國人的態度,也漸漸的有所轉變。

  西北,中央大院內。

  王稼祥扶著高度眼睛,笑著對主席說:“這條消息傳出去后,整個中國都要轟動了。”

  “奔雷一去震九州,這一步棋早晚要走的。”主席開懷大笑道。蘇聯方面期望抗聯的實力加強,也希望在遠東,中g能夠拖住足夠多的日軍兵力,減輕其遠東防御。

  “好,這條消息,我幾經壓了兩天了,我就怕,晚上一高興,說起夢話來都能讓院外聽個真切。”王稼祥送出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喜悅。

  山西、河南兩地,是國共兩軍接觸最多的地方。兩省的國民黨軍隊,自從武漢會戰以后,就開始對八路軍和4o軍的主力部隊,多次挑釁。

  八路軍、4o軍,還有西北駐防部隊的加強,裝備上也獲得了很大的提高,已經對那些心中有鬼的人起到了威懾的作用,但還遠遠不夠。

  蘇軍武器裝備部隊,這也給黨中央很大的底氣。同時期的歷史,當時主席還在為如何保存實力而擔心,此時,卻已經準備找日軍的晦氣。實力不一樣,底氣也豪放了起來。

  當晚,從新華社沒完的固定播音中,傳出了一跳震驚中外的消息:“中國gcd領導的第1縱隊,已經在兩天前占領了北滿重鎮,齊齊哈爾。”

第一五一章中國在進攻  “看到沒有,你們看到沒有,中國人在進攻——”斯大林在人民軍事委員會上,激動的演講,感動了自己,也鼓動了整個蘇聯。

  和去年五月,斯大林在克林姆林宮閱讀翻譯好的《論持久戰》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此時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中國的戰略地位越來越重要,從拖延日軍的進攻步伐,到現在,日軍完全被拖入中國戰場的泥沼,斯大林對遠東戰場的關注,已經從關東軍身上,轉到了中隊,此時他才認識到,日本確實無法滅亡中國。

  德軍在波蘭進攻順利,7o萬波蘭軍隊,正準備和德國人決一死戰的時候,蘇聯紅軍的炮口對準了他們。

  蘇聯的利益在歐洲,亞洲不過是其資源的采集地。

  但是貪婪的日本人一直不能讓斯大林放下心來,遠東方面軍一再擴編,從四年前的二十多萬人,到如今的四十萬,將近五十萬大軍,這絕對不是蘇聯所希望看到的。

  只要給曾一陽送去兩個師的裝備,即使在多一倍的武器,蘇聯人也覺得這筆買賣太合算了。

  一個蘇聯的步兵師在一萬六千到一萬八千人,包括兩個步兵旅,一個炮兵團,各種輔助兵種,這些武器,對于中國戰場來說,已經可以組建一個軍的部隊了。

  德軍偷襲波蘭,不僅僅是將英法的神經繃緊了,也將蘇聯的戰爭神經繃緊,即使德國和蘇聯簽訂了合約。

  但只要稍微懂一些國際事務的外交官,都知道,合約這種東西,在政治家的眼中,甚至比不上廁所里的衛生紙。蘇德之間在短時間內,沒有合約,也不能打起來。

  英法的步步進逼,讓希特勒無從選擇。只能將炮口對準英法在歐洲的盟友,先打破其在歐洲大6的聯盟再說,對于蘇聯的斯大林來說,中亞利益,尤其是英國在西亞的利益,才是他們最為看重的。

  出海口,深水港,都是斯大林夢寐以求的。

  蘇聯為什么只是一個6地國家,還不是沒有優良的深水港,無法組建強大的海軍。只能將造軍艦的鋼鐵省下來,造大炮。

  6地上最大的大炮能夠多大的口徑,28omm的列車炮,已經是一個極限。但是在海軍,28omm口徑的大炮不過是戰列艦中最小口徑的主炮。

一個6地國家是無法稱霸世界的,只有占領了海洋的國家,才能稱霸世界。但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列強,誰不想稱霸世界。英國有4ooo萬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和英聯邦國家。法國在非洲的殖民地過9oo萬平方公里,在南美亞洲的殖民地可以為法國提供一切工業需要的原材料,過一億人口的產品傾銷地,這些都是蘇聯和德國非常眼紅的  說句不為夸張的話,即便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人不做這個出頭鳥,蘇聯人也會忍不住。

  美國人最‘厚道’,他們不要殖民地,只要其他國家的殖民地內,賣的商品都是美國貨就可以了。

  這也是,美國一直在用國內的鋼材,支援日本的作戰。

  沒有美國無限制的鋼鐵和石油的輸送,日本人連侵華戰爭都可能支撐不下去。

  可在1939年9月1o日,美國政界對日本已經失望之極。

  他們希望看到最合適的時機,一直沒有出現,日本就崴了,羅斯福在白宮言中,第一次提起:“中國是美國在亞洲的最大伙伴。”已經讓美國的偏向,從日本頭上,緩緩的往中國方向移動。

  美國總統的講話,已經讓日本軍政兩界相信,他們的最可靠的盟友,拋棄了他們(在蘇德簽訂合約之前,日本最可靠的盟友是德國)。

  一個有著強烈自卑心理的民族,在失落之余,還要面對向蘇軍投降這么尷尬的事情。

  一系列的事情,直接導致了,日本軍政界得混亂。

  華中派遣軍,岡村寧次中將命令第1o軍動長沙戰役,讓本來就無兵可派的日本本土,只能先組建兩個特設師團,糊弄過去。不過連武器都還在兵工廠內的士兵訓練,成了這兩個新師團最大的問題。

  重慶,黃山官邸,蔣介石閉著眼睛,悠然的聽著廣播。

  經歷了一個酷暑的重慶,此時悶熱的天氣才稍稍有些緩解,空氣中彌漫著長江上飄來的水汽,還是顯得很沉悶。

  “委座!”陳誠站在搖椅之后,輕聲叫了一聲。

  “嗯——”蔣介石拖了一個長音,似乎時間倒流,像是他當年從總統的寶座上退下來,在老家休養一樣,顯得輕松之極。

  早在八月,蔣介石拒絕了希特勒特使的斡旋,拒絕了德國單方面提出的條件。

  甚至,蔣介石都沒有接見德國特使,葛寧。

  這在民國歷史上,也是很少見的。一般來說,西方列強的特使,都是國民政fǔ的座上賓。缺乏基礎工業的中國,不管是打內戰也好,抗戰也罷,都需要大量的工業品進口。

  德國,自從2o年代的魏瑪共和國時期,一直到37年,七七事變以前,都有著密切的軍事經濟往來。

  第一流的軍事顧問團,資源換武器。加上德國人履行條約的嚴謹性,在蔣介石和眾多將領中,留下了很好的影響。但此一時,彼一時,自從德日聯盟以后,尤其是日軍全面侵華之后,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場戰爭。

  德國人不行,中國人也不可能,甚至,連日本人不能停下來。

  在七七事變之前,蔣介石要是聽到,日本人只要東三省,其他地方都不要。蔣介石無疑會樂的冒鼻涕泡,對他來說絕對是最好的消息。但抗戰爆之后,坐在抗戰領袖的位置上,只要割讓任何一地,哪怕是一個貧瘠的小縣城,他都要被千夫所指,都要被罵成漢奸,站在懸崖邊上的領袖傷不起。

  黃山位于南岸區,海拔58o米,面積約1平方千米。黃山處于奇峰幽谷之間,遍山松柏簇擁,風景極佳。官邸的建造,一如既往的選擇了蔣介石喜歡的簡捷風格,和宋家二小姐的西洋愛好。

  這些并不耽誤在二樓廊坊下,聽著沙沙的松濤聲,遠處宛若銀河下九天的江水。

  其實,蔣介石很想火,但火的多了,他現,那些將領們對此免疫了。要是才那次軍事會議上不火,將領們還不習慣。

  這讓蔣介石很苦惱,有心不火吧!自己都覺得交代不過去,火吧!對誰呢?

  對曾一陽嗎?

  人都在東北,正在關東軍后院中,攪和的天翻地覆,再說了,他火也要有用啊!湖南的防御局勢很艱難,廣西也不穩當。

  徐庭瑤的三十八集團軍,加上廣西的地方部隊,兵力也有將近2o萬人。要是這么多人,擋不住日軍兩個師團的進攻,蔣介石也沒辦法。總不能,日軍每次動戰役性進攻,他都要卯足全力,像是便秘一周后,一次上廁所,這般艱難吧!

  陳誠站在一邊,足足有十來分鐘,但蔣介石就是沒抬眼多看他一眼。

  “委座,這是絕好的機會。”陳誠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和蔣介石比耐性,他也真夠可以的。

  “機會!”

  蔣介石不屑的癟癟嘴,抗戰兩年來,什么時候沒有機會。但問題是,那次不是把事情都搞砸了?蔣介石不想深究,說起來,簡直有天大的委屈,都哭不盡傷心人。

  “是琴齋、蔭國、還是志道他們慫恿你來的?不對,他們跟你這個教官并不對路,是薛岳?”蔣介石輕聲說著,像是極不愿意打破這寧靜的下午似的。

  陳誠頭上見汗了,心說:老頭子怎么今天陰陽怪氣的?不過,正在問話呢?也不敢隱瞞,如實道:“沒有,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十八軍對上日軍第1o軍有把握嗎?”蔣介石面無表情道。

  陳誠大汗,這絕對是兩個概念,誰不知道日軍第十軍有5個精銳師團,是集團軍編制,十八軍才多少人,沖上去,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寫。急忙道:“委座說笑了。”

  “底下不想打,你光想有什么用?”

  蔣介石一語道出了玄機,確實如此,黃埔一系起來的將領,很多都走上了師長、軍長,甚至集團軍司令的位置。可就是這些十幾年前,拿著少的可憐的津貼,都愿意拿出來補貼士兵伙食的軍人,僅僅十幾年的功夫,就成了一幫蠹蟲。即使沒有貪污的行跡,擴充自己實力的行為,拉派系,找幫派的行為也是比比皆是。

  當初,蔣介石是有心為之,現在可是無力改變。

  陳誠這才明白了老爺子為什么又回到了黃埔時期,開始修身養性了。完全是底下一幫好學生給鬧的。

  臨走的時候,陳誠還獲得了一個很高的評價。

  “辭修,您是有大才干的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句話,蔣介石一直在說,不管是他想要對付的雜牌軍將領,還是中央軍嫡系將領,他都在說。時間長了,本來是激勵部下的一句話,成了一句客套話。

  自從武漢會戰后,日軍近一年,沒有動大規模的戰役,已經說明,中日兩國的較量,已經到了戰略相持的階段。這早在36年,蔣百里給蔣介石的國防建議中,就說到過的。

  接下來,中國需要等,等國際局勢生大的改變。

  中央軍光靠蘇聯人的武器,是戰勝不了日本人的。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強的盟友來幫助他。至于將日本人打敗,蔣介石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最高統帥部一紙嘉獎令之外,都沉默了下來。

  反應最強烈的卻是關東軍司令部。

  在接到了齊齊哈爾失守的電報后,一直不想離去,留戀關東軍司令官高位的植田謙吉大將,參謀長磯谷廉介中將,副參謀長矢野音三郎少將,作戰課課長寺田雅雄大佐等一批關東軍重要人員,集體坐著火車,去了平壤,之后轉坐飛機,去本土向天皇請罪。

  關東軍指揮機構徹底癱瘓,其實植田謙吉等人在長netbsp;

  偷襲齊齊哈爾,同時占領周邊區域,這需要多少部隊?一萬人不多,三萬人不少。

  日本外務省和蘇聯的談判也有實質性的成果,主要是關東軍第6軍士兵都繳械了,放下了武器的士兵,都被蘇軍看著,成了一群羔羊。

  四個師團,整整四個師團放下了武器。

  這還不算,主力第第一路軍,駐蒙兵團又頻頻遭受襲擊,兵力不足,關東軍抽調了一個師團前去支援。

  華北的寺內壽一還想著從關東軍那里盤剝一兩個師團。

  在南滿的要塞還在修建,需要大量的部隊駐守,對面就是俄國遠東政治軍事中心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算來算去,只有手上新組建的3個步兵旅團能夠調動,但這些都是新兵,野戰困的住對手嗎?

  不能,更何況是4o軍的精銳部隊?

  最尷尬的要數的梅津美次郎,只能在沒有交接的儀式下,宣誓就職關東軍司令一職。

  剛剛宣誓,曾一陽就給他帶來了一份大禮。

  11日拂曉,從齊齊哈爾機場,6架懸掛著炸彈的零式戰斗機起飛,4o分鐘后抵達長net上空,戰斗機迅從6ooo米高空降低到15oo米的低空。

  在城外,六架飛機同時將輔助油箱都拋在原野上。

  在上飛機前,飛行隊長早就從繳獲的日軍地圖上,從幾處懷疑的區域,選定了兩處,作為空隙計劃。其中被確認為1號位置的區域,是一片建筑群,曾一陽懷疑是日軍關東軍司令部。

  被當成重點關照的對象。

  支隊長程鴻飛和副支隊長李允浩,在空中互相做了一個手勢,兩人按照預定的方案,在空中組織隊形,準備俯沖轟炸。

  說實在話,曾一陽手下的這三十多個飛行員和技師,原本就是用蘇聯的教練機學習作戰的,第一次開零式戰機,很不習慣。好在空中沒有敵人,反而在低空盤旋的程鴻飛看到,大街上一個日軍軍官摸樣的人,正對著他和他的飛機揮動帽子。

  程鴻飛很想拿下機槍的按鈕,不過飛行中的飛機,想要打中人這樣的目標是很困難的,加上程鴻飛的架勢技能也不過面前將炸彈扔到差不多的地方,他笑著自言自語道:“算你運氣。”

  目標已經出現,程鴻飛駕駛著飛機,眼神凝重的盯著前方的目標。

  “這就來了——”程鴻飛咬著牙,努力將飛機的航線固定在目標正面,拇指慢慢的摸上了把手上一個紅色的按鈕。

第一五二章震驚世界的轟炸  確認目標,機頭轉向,開始爬升。

  高度8oo米。

  高度1ooo米。

  高度12oo米。

  將手指放到了投放炸彈的紅色按鈕上,程鴻飛還是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是激動,還有一絲緊張,不過來不及細想。

  在西北航空學校學習的時候,程鴻飛駕駛的飛機,都是蘇聯的雙翼飛機,而且還是飛行度比較慢的教練機,第一次駕駛飛機,心中的壓力也比較大。雖然他也已經熟悉新飛機一天了,但這點時間那里夠。

  隨著飛機開始俯沖而下,撕裂空氣的尖嘯在長netbsp;

  高度8oo米。

  高度5oo米。

  俯沖轟炸是最精準的轟炸方式,再精準就要等二十年后的空對地導彈了。

  對于程鴻飛來說,利用飛機的高下沖進行轟炸還是很難的,但為了讓精準打擊目標,他決定采用這種非常危險的作戰方式。

  高度2oo米——

  不能在下降了,程鴻飛在按下投放炸彈的一瞬間,用足全身的力氣,將機頭拉起來。飛機在距離地面幾十米的低空,馬上就要撞上地面的一瞬間,才脫離地心引起,轉頭向上爬升。

  轟隆——

  程鴻飛是沒有機會看到這歷史性的一幕,高達3o米的沖天煙柱,在關東軍司令部的大院中沖天而起。

  在沒有高樓大廈的長net城內,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這一幕。

  到處是軍警保護的關東軍司令部,是關東軍最重要的機構,在這一天清晨,機會在空襲中被毀于一旦。

  緊接著,其他五架飛機,一架接一架的往關東軍司令投放航空炸彈。

  25o磅的航空炸彈聽上去并不厲害,一枚從俯沖轟炸機上投下的炸彈,能夠在投入地面第一時間,鉆入地面十幾米深處,然后在爆炸。零式飛機是戰斗機不假,但機腹下懸掛了炸彈的飛機,絕對可以當成最好的俯沖轟炸機來使用。

  要不是能攜帶的炸彈實在太少了,六架戰斗機,能夠讓整個關東軍的大腦都癱瘓。

  “司令官,危險——”

  顧不上被炸彈爆炸的沖擊波,推到在地上,腦門磕在門框上,眩暈不已的關東軍新任司令官,在警衛的保護下,沖出了他的臥室。

  隨著第一聲巨響之后,梅津美治郎被部下從netg上加起來,往地下工事內轉移,在出門的一瞬間,第二波轟炸開始了,倒塌的房梁,和一塊塊水泥石料從屋頂掉落下來。

  劇痛隨著慘叫,被加深了疼痛感覺,梅津美治郎現,他的左腿已經失去了直覺,熱流從大腿上流到kù管內。當然,像梅津美治郎這樣的軍界天才,是不會在肝膽俱裂之間,嚇的niao炕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大腿被壓傷了,很有可能大動脈已經被劃破,不然不會有這么多的血流出。

  退回到地下防空工事的梅津美治郎,臉色鐵青,在他暈倒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曾一陽……”

  梅津美治郎不愧為日軍中的高材生,很快就想到了,關東軍司令部被曾一陽蒙騙,以為曾一陽的部隊中沒有戰斗機駕駛員。齊齊哈爾機場的飛機,都已經被曾一陽的部隊全部炸毀。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奪取日軍機場中的軍用飛機,是很困難的。

  日軍飛行員不論白天黑夜,都會在飛機中輪番待命,要不是有幾架飛機,在機庫中,在被日軍準備炸毀的時候,被戰士們從日軍的手中奪了回來,不然也沒有突襲長netbsp;

  成功襲擊了關東局司令部,本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作戰,但在最后,還是出現了重大的損失。

  排在最后一架次飛機,俯沖過頭,沒有及時將機頭拉起來,一頭撞上了關東軍司令部的三層大樓,隨著一團烈火飛天般的爆炸,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偷襲。

  程鴻飛悲憤之余,調轉機頭,將飛機低空飛在了大街上,對著匆匆趕來的日軍步兵,猛按機槍射擊按鈕,兩條火舌,從機翼邊上,飛迸而出,如同雨點落泥般的激起一片片街土。

  日軍人仰馬翻之際,長net市內的中國百姓拍手叫好。

  不明真相的國人,那里知道這些飛機是gcd繳獲的日軍機場的飛機。

  還以為是鬼子打鬼子,這等好事,要比中隊打進東北都要讓人興奮。城市的角落,一個美國記者,在長net街頭的幾張轟炸照片,又一次,將亞洲遠東生的這場戰役,推上了新的高度。

  曾一陽成為在美國《時代》雜志上,唯一一個,連續兩期都登上封面的風云人物。

  “關東軍托大中隊沒有空軍,機場被占領,竟然沒有任何防空措施!神奇將軍,曾一陽,再一次讓世界,看到了號稱亞洲6軍第一強國的日本,狂妄而散亂的軍紀。”華盛頓郵報的標題在美政兩界反應強烈,但更多的是負面反應,美國將軍們再一次大意的以為,只要美國的軍隊參加戰爭,只要幾個月就能擺平狂妄的日本人。

  標題很醒目,也很容易讓人想到,蘇日戰爭,已經將日本軍方最后一絲理智洗掉,留下的只有他們的愚蠢和官僚。

  最讓日軍憤怒的是,轟炸完成長net的6架飛機,除去一架墜毀之外,其他的五架飛機,越過長白山,直接飛抵蘇聯。

  但是,在前線和日軍談判的蘇聯第一集團軍副司令,紅軍旅級指揮官,波塔波夫將軍,指責關東軍空軍,在蘇日兩國商議停戰的時期,對蘇聯遠東最重要的港口和軍事要塞——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偷襲,造成了平民的傷亡。

  所幸的是,偉大的蘇聯空軍,將偷襲的關東軍飛機稀疏擊落,捍衛了國家的尊嚴,和領土的完整。

  為此,蘇聯紅軍,遠東方面軍,第一集團軍決定,將關東軍第6軍,近七萬俘虜,押解到蘇聯,并將交回俘虜的時期拖延到第二年的八月。

  蘇聯人的理直氣壯,讓在莫斯科斡旋的日本外務省大臣,重光葵差點暴走。

  但是再生氣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如果蘇聯大軍沿著中東路鐵路一路南下,直接可以將整個北滿都占領,在地面作戰根本占不到一絲便宜的關東軍,最后將輸的連朝鮮都有可能保不住。

  為此日本人忍了,接到消息。

  曾一陽徹底放寬了心,一個決定整個遠東戰場走向的作戰方案,終于在沒有了后顧之憂后,在他的心中成型。

  而這場生在中國東北的很小規模空襲,給曾一陽和東北民主義勇軍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蘇聯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斯大林在接到了蘇軍第一集團軍的匯報后,下達了一個令朱可夫都大為驚訝的命令。

  從曾一陽的履歷來說,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無法洗掉他身上的政治烙印。

  斯大林在一個人的時候,也默默的回憶,是否對中g的態度上,做錯了。

  從國共第一次合作,蘇聯人就把國民黨,蔣介石政fǔ當成了中國的唯一政fǔ。也希望通過培育一個親蘇的政fǔ,讓蘇聯在遠東獲得一個足夠分量的盟友,來幫蘇軍完善遠東防御。另一方面,蘇聯希望中g成為中,最重要的在野黨,為蘇聯服務,包括情報,政治上的傾斜,這是任何一個當權者都無法容忍的。

  蘇聯的貪婪,和盲動,讓蔣介石認識到,英美要比蘇聯,可靠的多。

  “最大程度上,支援曾一陽在中國東北地區的抗日戰爭。”這是最高統帥的命令。

  朱可夫拿著這份命令,不用想就可以猜得到,斯大林是想讓日本人在中國戰場上就消耗殆盡,那么遠東的防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給什捷爾恩(方面軍司令)將軍電,將中g進入東北的具體兵力和需要的補給物資都讓他們準備好。”朱可夫這段日子過得很舒心,前線大勝,他通過同僚,和遠東方面軍司令部獲悉,很快他就要獲得蘇聯英雄的稱號。

  這是一個巨大的榮譽,在蘇聯每一個蘇聯英雄都將獲得更重要的工作和任務。

  在不久的將來,他將被正式晉升。

  “尼基舍夫同志,你將被任命全權負責,在今年冬季與中g的這次物資交接,另外,斯大林同志的意思是……還是你看電報吧!”揣測上位者的意圖,這也是大不敬,所以,朱可夫警覺之下,將電報遞給了尼基舍夫。

  朱可夫心中滿是想的休假后的事情,幾個月沒有回家,當初離家的時候以為是住牢房,蹲集中營,差點把后事都料理了。

  家中妻兒哭成一團,差點沒想不開,一起上路。

  等回莫斯科后,將前線的戰斗情況再仔細的上報給斯大林。這也是他最后的工作,一份物資消耗單,還有陣亡這傷亡數據,還是讓他有些擔心。

  總攻動用兵力75ooo人,包括4個旅的裝甲坦克集群,三個步兵旅,一個炮兵旅等協同作戰部隊。

  9ooo人的陣亡,過18ooo人傷殘,相對于日軍至少17ooo人的陣亡,至少2oooo萬傷殘,看上去確實很好看。

  但實際上,朱可夫也是有苦說不出。

  步兵戰斗力太差,一旦和日軍短兵接觸,就傷亡慘重。要不是坦克和裝甲車上的優勢,可以預見,最后紅軍傷亡的數字,和動用的兵力,絕對需要數倍的增加。

  朱可夫得到消息,曾一陽帶著一萬多部隊,對上了日軍一個師團的兵力,竟然將其輕松擊潰。

  他當然不知道,曾一陽對上的是第第4師團的兵,即便沒有遭到伏擊,都有潰散的危險。朱可夫現在的擔心,就是是否將這則消息上報給方面軍,至于軍事委員會那里,他倒是不擔心。朱可夫估計,他身邊生的一舉一動,就會有人上報給莫斯科。

  知道內幕的只有兩方人,曾一陽不說,那么最清楚第4師團的底細的莫過于關東軍了,他們就更不會說自己部隊的不是了。

  自從將指揮部搬到了林甸,第1縱隊已經做好了東進的準備。

  但在部隊行軍之前,先要把日軍的那個尾巴干掉。

  已經被三倍優勢兵力擠壓到烏裕爾河北岸的日軍31聯隊,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飛機,反而轟炸自己,還興致很高的將飛機上攜帶的所有子彈,都掃射到自己的陣地上。

  小田大佐一臉悲憤的看著三架遠去的戰斗機,臉上濃厚的煙熏妝,像是述說著戰斗的艱險:“八嘎,航空兵是”

  “向師團長請求援軍。”手上還有兩千兵力的小田大佐根本就沒有想過,他的部隊會失敗。

  堅持到師團主力部隊出現不是問題。

  林甸城外一處莊園內,莊子外的一片樹林,別當成了拴馬的樁子。來來往往的通信兵,將莊子點綴的忙碌起來。

  曾一陽一動不動的盯著地圖,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兩個小時,說實話,連他自己都腰酸背痛的,其實他是用眼神的余光看著楊靖宇,這個被剝奪了指揮權,臨時在參謀部內工作的抗聯名將。

  現階段他的任務就是在臨時做好的沙盤上,插小旗子,紅色的代表第1縱隊,白色的是日軍。

  這樣的工作枯燥而無味,還要從大量的軍事情報中,分析敵我的兵力布置,是一個辛苦,但又很少被重視的工作。

  楊靖宇似乎根本就沒在意工作的事情,靜下心的人,專注的很特別。

  粗大的手指,捏著一面火柴盒般大小的旗幟,絡腮胡子下的嘴中念念有詞,可就是沒辦法將手中的旗幟netbsp;

  著急至于,手指將頭撥弄的混亂不堪,正在這時,謝維俊帶著文件走了進來,看到曾一陽眼中的笑意,謝維俊也明白,當初他經歷的痛苦,攤到楊靖宇的頭上了。

  非軍事科班出生的謝維俊,對于打游擊戰,建立根據地,向老百姓宣傳我軍的思想都是一把好手。曾一陽也自認,在這方面,他是永遠也及不上謝維俊的。

  但真要讓他圖紙作業,模型作業,這些都要了他的老命了。

  好在謝維俊熬過來了,不過看楊靖宇的表情,可不輕松,微笑著輕聲在曾一陽耳邊說:“你就舍得將這員大將,放在參謀部內霉?”

  “你霉變了嗎?”曾一陽沒好氣的說。

  “呃——”謝維俊一肚子的話,都被曾一陽擋回去了。這才拿出王利請求前線總攻,徹底消滅31聯隊的電報。

  曾一陽拿出自來水筆,在命令上,簽署了‘同意’兩字。

第一五三章高奏凱歌戰北滿  楊靖宇很不情愿的離開司令部,帶著部隊,沿著烏裕爾河,一路往北。

  4ooo人的部隊,竟然沒有作戰任務,在北滿兜個圈子就算完成了任務。楊靖宇騎在馬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此舉是否能夠蒙騙日軍。嘟……嘟……,楊靖宇好笑的看見自己的馬又開始咬韁繩,這家伙,吃了兩天細糧,嘴也變得叼起來。

  以前,只要一把它拴到樹林子里,不管草有沒有黃,這批花馬總會低頭吃上幾口。這時候要是有人來打攪它,一準火,蹬后蹄。

  楊靖宇沒好氣的拍了拍馬的脖子,戰馬用力打了兩個響鼻,安靜了不少。

  “楊司令,眼看天就好黑下來了,先找個營地,等明天再趕路吧!”張吉海也給自己弄了一匹戰馬,繳獲的東洋馬,性子幾乎和張吉海一個樣。好惹事,即便在馬廄里,搖晃著腦袋,看著周圍的馬匹,每一次順眼的,打著響鼻,都要上去咬兩口。

  沒想到,這匹不受待見的馬匹,一眼被張吉海相中了,成了他的坐騎。

  “張副司令,周圍的地形不利于宿營,讓戰士們再堅持、堅持,等過了拜泉,再休息。”楊靖宇好言道。

  “好嘞……,我馬上去安排。”張吉海興沖沖的打馬沖往前隊。

  魏拯民松著韁繩,虛空對這張吉海的方向指了指,搖頭笑道:“他是專門跑過來,讓你叫他一聲副司令的,我真的很奇怪,他在戰場上的精明勁,哪里去了?”

  “大概是4o軍中壓力太大。”楊靖宇唏噓道。

  “壓力大?”魏拯民不信道,都知道4o軍是精銳,1縱更是4o軍主力部隊組建。張吉海能夠在這樣的部隊中,擔任步兵營長,能力上當然沒有問題,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呢?

  反而去興安省,剛組建的興安省軍區,擔任一個游擊縱隊的副司令。

  沒錯,縱隊前面有‘游擊’而字,不是草臺班子,也成了草臺班子。更何況,游擊縱隊人數不少,實際上擔負的根本就不是作戰任務,反而是迷huo關東軍的一次長途行軍。

  從林甸一路往南北,從明水、拜泉進入興安,之后進入小興安嶺,路過伊net,之后又轉而南下。

  “老三營擴編成獨立營,加上原來第一軍的部隊,主力作戰能力提高了不少,對付路上的日偽軍小股部隊,完全有能力吃掉對方。可目的不過是練兵,拉著3ooo新兵在興安兜一圈,在冬季來臨之前回去。”魏拯民說話間,有些失落。

  “老魏,你多心了。”楊靖宇很平靜,新部隊已經編成三個團,最差的手中也有一桿奉天造,子彈充裕,只要沒有大戰,挨過了這個冬天,等到明年部隊就能初見規模,這才是他最看重的。

  “問題是,看張吉海的勁頭,不像是個安分的家伙。就那興奮勁,倒是很像去打伊netbsp;魏拯民苦笑道。

  魏拯民有一句話沒有說,張吉海自從一接到命令,就馬不停蹄的到魏拯民跟前來報道,要求分配任務,顯得極為興奮。縱隊給三營增加了一個騎兵連,一個機炮連,和原來的抗聯第1路軍組成北安軍區游擊縱隊,讓他來當這個副司令。

  可是部隊,不單單是如此,還有3ooo新加入的新兵蛋子。組成了一支過4ooo人的行軍隊伍,路上又是大車,又是套馬可不熱鬧。攜帶了足夠過冬的糧食,這度是一天比一天走的慢。

  自然瞞不過關東軍的眼睛。

  這一帶日軍的主力部隊31聯隊,被殲滅后,留下的都是偽軍,兵力也不多。還有少量的日軍憲兵部隊,人數也不多,有幾個縣城只有一個小隊的日軍憲兵,看到大隊人馬路過,都龜縮在城頭,好奇的看著這支臃腫的部隊。

  一般一個縣城內,也就只有一個中隊的日偽軍,面對如此龐大的部隊,根本就不敢出城。

  “快去報告太君,抗聯打過來了。”城頭上,一個偽軍摸樣的軍官,急沖沖的對手下喊道。軍官想了想,連忙帶著兩個警衛往自己在城內的一處宅子跑去,想必他也意識到,靠著城內的一百來個鬼子兵,和他的一個連偽軍,根本就擋不住數千人的進攻。

  很快,鬼子少尉小隊長攀上城頭,看著長達數里的大部隊,腦門都出見了,龜縮在城頭,小眼珠子地溜亂轉,就不見他有所決斷。

  偽軍連長轉了一圈之后,回到城頭,見到鬼子小隊長,心里狠狠的鄙視了一把。平時喝酒的時候,一口一個要殺光抗聯,抗聯真的來了,連聲都不敢吭一聲。

  “太君,這一定是抗聯主力部隊,我們兵力不足,只能堅守。”

  “對堅守,劉桑,你馬上安排人員上城墻,布置防御,我去聯絡司令部。”日軍小隊長尷尬的一笑,拍著偽軍連長的肩膀嘉獎了幾句,這才匆匆下了城樓。

  很快,哈爾濱專署警備司令部,接到來自綏化一帶的報告,偷襲齊齊哈爾的中隊,往伊netbsp;

  從戰局上看,曾一陽的這一手干的很漂亮,也在關東軍的預料之中。

  尤其是伊net的地處小興安嶺北部,往東直達黑龍江,日軍的艦艇部隊也沒有部署在那一帶,可以說是偽滿和蘇聯的兩國的邊防薄弱點,一旦被曾一陽部占領,可以從蘇聯獲得大量的后勤補給戰,來滿足部隊的立足問題。

  剛剛蘇醒的梅津美治郎聽到參謀的匯報,眼前一黑,眼看著又要暈。

  “嘿——”一口氣硬是頂在胸口,倒騰了過來在,梅津美治郎這才虛弱的看了一眼部下,小聲問:“冢田中將有沒有消息?”

  “弘前師團不愧為帝國精銳,已經對南滿的抗聯部隊勝利圍剿,師團主力已經北上。”

  “很好。”梅津美治郎點頭贊許道:“第8師團的具體位置在哪里?”

  “師團主力從鐵路抵達了扶余,但是鐵路橋被炸毀,工兵聯隊正在搶修,估計一個月以后,可以通車。”新上任的關東軍參謀長飯村穣中將小心翼翼的說道,深怕驚擾了負傷的司令官。

  “一個月?八嘎,難道冢田攻帶著他的師團,在松花江邊上等上一個月嗎?”梅津美治郎低聲咒罵著,一貫溫文爾雅的他,對自己突然暴粗口也不太習慣,揮動了一下手臂,他的大腿骨折,已經綁上了石膏,基本上不影響他下netbsp;

  “師團除了工兵和一個步兵大隊在嫩江邊上,其主力已經繞道哈爾濱,正在急行軍。”

  梅津美治郎生氣的看了一眼部下,等了一會兒才說:“飯村君,你要習慣一個參謀長的職責,希望你以后注意。”平白無故了一通火,全是參謀長講話講半句,把他給繞進去了。

  “抱歉,閣下。絕不會了。”飯村穣中將恭身道,其實也怨不得他,才上任幾天,先是北滿齊齊哈爾一帶出現大量番號不明的中隊。

  等到知道是誰帶的部隊的時候,現竟然是日軍頭號大敵,曾一陽的部隊。

  關東軍獲得這個情報的之后不久,先是長net被襲,關東軍司令部遭轟炸,接著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受傷昏迷,整個關東軍司令部亂成一團。

  此時的關東軍內憂外困,稍有不甚,付出的將是覆滅的代價。和蘇聯人的談判遲遲沒有能夠獲得實質性的進展,家里又來了最不受歡迎的客人。

  關東軍高層洗牌,搭檔的都是被日軍高層稱為的精英。梅津美治郎是這樣,飯村穣也是如此,和石原莞爾、橫山勇并稱6士21期的三羽烏,歷來被當成天才培養,加上外國語大學的背景,讓他成為日本6軍中,為數不多的學者型高官。

  也正是他,通過推演日本和英美作戰,得出了日本必敗的結論。

  但是,人輕言微,并沒有被日軍高層重視,反而成了茶余飯后的笑話,流傳于軍政兩界之中。

  梅津美治郎心說,自己醒來之后,看來最先解脫的是他的參謀長,看著飯村穣疲憊的眼神,內心中,第一次有了退縮的念頭,心里覺得,這樣醒來,還不如暈過去來的好一些。

  斟酌良久之后,梅津美治郎才開口道:“第8師團放棄北上的鐵路,改為步行,抵達齊齊哈爾一些,至少需要1o天左右的時間,關東軍已經沒有多余的汽車給他們運送補給了,即便抵達前線之后,糧食、彈藥,都將是限制其作戰的最大障礙,你們有什么好建議嗎?”

  遠藤三郎走到netg前,說:“具體偵察機報告,曾一陽部占林林甸后,主力圍攻31聯隊兩個大隊。昨天傍晚,這兩個大隊的部隊已經都玉碎了。”

  說道‘玉碎’兩個字的時候,在場的關東軍將領們都咬牙切齒,很嚴肅的軍事緊急會議,現場一片磨牙聲。

  身后的參謀很識相的將北滿的地圖那里出來,攤開后,讓兩個士兵站在凳子上,將地圖盡量舉高。

  遠藤三郎齊齊哈爾周邊一帶劃了一個圈,然后神情嚴肅道:“這一帶的工業和關東軍物資倉庫,大部分都被曾一陽部燒毀,或者炸毀,連齊齊哈爾火電廠也被炸,全城短時間內無法供電。公路橋梁,鐵路橋梁,能夠炸掉的,都被他們炸掉了。尤其是嫩江上,兩座最大的鐵路橋,齊齊哈爾大橋,六個橋墩,被炸了五個:由于對方缺乏橋梁建設圖紙,扶余大橋只炸毀了兩個橋墩;停留在齊齊哈爾的十幾個火車頭,數百個車皮,都被推入嫩江,再有兩個月,江面就會封凍,年內已經不可能全部打撈上岸了……”

  “經查明,曾一陽部主力已經往北移動,進入明水、拜泉一帶北部,只要一周,他們就能抵達伊net。而其小股部隊,在蘭西、綏化等地襲擾,估計是想和抗聯的東路軍聯系,并伺機破壞交通線。”

  梅津美治郎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曾一陽的此舉很顯然,是要將關東軍一起拖入一窮二白的境地。

  將在東北的關東軍工業基礎搗毀,那么關東軍再多,也要靠本土的進攻給養,不然舉步維艱。

  還有,在華北和華中的派遣軍,現階段可是靠著偽滿的工業支撐,才能小規模的動戰役。一旦滿洲的工業大后方的設想破滅,那么日本將直接會因為部隊太龐大,無法支撐現有的裝備體系,只能削弱戰備,這樣一來,戰斗力大損的日軍,跟中隊相比,優勢盡失,最后的結局一定很悲慘。

  “命令東線部隊固守,南線急掉第第4獨立旅團,北進。”梅津美治郎已經沒辦了,只能先將剛剛組建的旅團派往北滿,先守住松花江一線再說。

  至少,不能讓曾一陽帶著部隊,來南滿禍害關東軍最重要的工業基地。

  這也是無奈之舉,讓他清醒的是,關東軍的主要工業設施都在南滿,北滿的損失雖大,還沒有動及關東軍根本。

  與此同時,曾一陽已經帶著司令部抵達了木蘭,正在收集船只準備渡河,好在司令部的人員不多,加上警衛團的一千多人,只要船只夠,兩天之間,足夠全部渡過松花江。

  縱隊主力繼續東進,在下雪之前,準備控制黑青山一帶,為打通到黑龍江的路線做準備。

  “司令員,渡過河后,部隊可不能有作戰任務了。”閔中原壯大膽子,擋在曾一陽面前。

  “放心,我絕對不打上門。”曾一陽照例打著哈哈,這里離哈爾濱很近,周圍的城市都有日軍重兵把守,就曾一陽手中的兩千多部隊,打上門,跟找死差不多。

  原本對曾一陽以身犯險的做法,謝維俊等人都不太同意,但曾一陽堅持之下,并說出縱隊主力在那里,日軍大軍就會追到哪里?

  要是和大部隊在一起,也不見得安全。反而大青山和螞蟻河一帶,是抗聯的老區,群眾基礎比較好,可能和抗聯的主力部隊匯合,這一帶扼守南北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尤其重要,是拖住日軍最理想的區域。

  這也是曾一陽堅持的原因。

  進入十月,部隊進入珠河縣內,一個穿著土布摸樣的伙計,來到部隊的駐守區域,說是北滿省委的。

  這才驚動了巡視的警衛團團長閔中原,來到和戰士們糾纏在一起的伙計,詢問道:“你是什么人?”

  閔中原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準備扣押對方了,用眼神對身邊的警衛員示意,將來人死死的圍住。

  “狗特務,竟然還敢帶武器。”

  警衛員將一把南部手槍交到了閔中原手中。

第一五四章奇兵南下奪青山  是特務也好,是抗聯的留下的人員也罷,閔中原甚至沒有查證對方的身份,就讓他帶著三十支王八盒子,回去了。

  他不是不想查證,反而是不好查。

  一縱進入大青山、珠河縣等地,就一個大團的兵力,兩千人左右。

  “長,太冒險了。拉出去三個營作戰,您身邊就剩下了一個警衛連和縱隊偵察營的一連,兵力太少了,我不放心。”閔中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自從那個自稱是珠河縣抗聯聯絡店的人出現后,曾一陽就決定打珠河。決心已下,這讓閔中原擔心不已,劉先河也好,謝維俊也好,部隊分開的時候,都是一句話,要是曾一陽出了事情,拿閔中原問罪。

  甚至王利,李漫山這樣,曾一陽一手帶出來的大將,都是連懇求帶威脅的囑咐他,要保證長的安全。

  “長,三號長來電。”

  曾一陽點頭接過來,眼睛瞄上一眼,就放下了,說:“命令主力繼續東進,一定要在今年冬季,將佳木斯地區日軍清理完畢,將解放該地區。”

  說完,曾一陽才抬起頭,看向閔中原,拉著閔中原坐到了他的對面,官是越來越大,但老部下卻越來越生分,閔中原一副向上級匯報的樣子,總讓曾一陽覺得,有的欺負人的意思。

  “不是還有教導隊嗎?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么?”曾一陽不在意道。

  “長,要不你進山,要不我們護著你一起進山。教導隊不能作戰,那都是縱隊,哦不,4o軍的寶貝疙瘩,都是將來部隊擴編的骨架子,大部分都識字,加上軍事理論學習大半年,只要兵源足,一個教導隊,幾天之間,就能拉起一個師的架子來。”閔中原說起來一套套的。

  曾一陽被氣樂了,心說:“我都不心疼,這家伙倒好,咸吃蘿卜淡netbsp;

  一個大隊的鬼子來,教導隊也能從容應付,關鍵取決于曾一陽。

  “長,還有,我手上的團,不是野戰部隊的大團,就一千多人。一下子打三個縣,難度太大,而且主攻的珠河縣日偽軍不下于5oo人,又是在城內,我?”閔中原覺得,那個抗聯的聯絡員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以為,還能給長,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看來,對方根本就不過是假手警衛團,將珠河縣拿下來,之后的事情,很可能是讓警衛團幫著他們協防縣城,擺明了累死傻小子嘛!

  “警衛團是縱隊,軍里裝備最好的步兵團,指揮上失誤,我負責,作戰不利,是你的責任,執行命令。”曾一陽也不是沒有后手,自從他將周炎的特戰大隊帶來后,就沒有擔心過,而特戰大隊,根本就沒有和主力部隊匯合,反而脫離在主力部隊周圍十幾公里的地方,現在已經在大青山里,扎下了營地。

  閔中原一聽,就知道沒戲了,再磨磨唧唧的在曾一陽跟前嘮叨,可能就要挨訓了。

  連忙搶下一個前線總指揮的任務后,警衛連長,一個勁的囑咐,威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閔中原也被這樣訓過一頓,而主事人是4o軍的三號長,縱隊司令謝維俊。

  一縱進入東北,最重要的就是要迅將佳木斯等廣大的平原拿下來。解放前,這片區域大部分都是濕地、森林和草原。還看不到后來糧食基地的影子。但有了一片區域,只要有足夠的勞力,就能在一兩年內,解決部隊擴建之后的糧食缺口。這是曾一陽戰略上的重點,還有一點就是,黑龍江,松花江內,日軍的軍艦在豐水期內,是能航行,但頂多就是噸位不大的小型驅逐艦,對日軍的進攻,幫不上大忙。

  至于珠河縣,曾一陽笑了。

  抗聯的聯絡員的出現,并沒有讓他放松警惕,反而也不能隨便就將對方歸結到敵人的范疇。

  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后,曾一陽決定用一個步兵連,一個重機槍連,佯攻珠河縣城。

  這點兵力,是威脅不到珠河城防的,很可能但是祝賀縣的日偽軍也因為存在守衛珠河縣的關系,無法抽調全部兵力,來對付進攻的警衛團兩個連的部隊,屆時,和臨近的兩個縣城求援,那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

  部隊出后不久,曾一陽又命令,將騎兵連派出去,外帶這將一個教導中隊也派出去,這支部隊就是為了偷襲五常縣城,把日軍的退路打掉,之后的戰場就由不得日軍說話了。

  雖說,這一地區,三個縣里里外外的日偽軍,和曾一陽手中的兵力差不了多少,但真要打起來,還真不是曾一陽的對手。

  而抗聯的聯絡員,拿著從警衛團手中獲得的三十支手槍,讓接引人員混進了珠河縣城,只要日軍一出動,就開始對成立的偽軍暗殺。不管作用如何,城內只要一亂,偽軍肯定無心再去守城。

  兩天后,在摸清了日偽軍的兵力部署后,閔中原下達了對珠河縣的進攻。這場在兩天內的戰斗正式打響了。

  一開始,雙方打的極為小心,閔中原在珠河縣城門附近,乘著夜晚,準備摸哨,可惜被日軍現,于是一個排的兵力就在城門附近,開始挖掘野戰工事,東一槍,西一槍的打起來,都是冷槍,連機槍都沒有動用。

  日軍作戰指揮官也不賴,指揮者他的部隊,在城頭上,跟閔中原玩起了冷槍對戰,整個晚上,日軍都沒有使用重火力,連機槍也只暴露了兩tǐng。

  這陣勢,讓閔中原心里暗自著急,他不知道,政委帶著部隊往延壽縣是否也像他這樣不順利。

  閔中原在天色大亮之后,將主力往城北撤了撤。反而放著一個排,三十多個戰士,跟日軍在城外三四百米的地方耗著,不過,這個排不過是為了吸引日軍的注意力,也準備撤離。

  整整一晚上,日軍重傷一人,輕傷三人,而警衛團也只有輕傷兩人。雙方都沒有陣亡,這仗打起來就有點玩味了。

  日軍中隊長,兼著珠河縣的城防,對他來說,珠河縣的城防守衛,要比任何戰功都重要。但此時,早就被消滅小股抗聯武裝的念頭占據了,帶著一個中隊的日軍,就出城,追擊。

  鬼子認準了,襲擾了他們一晚上的部隊,就是趙尚志的抗聯部隊。

  自從日軍再次占領珠河之后,將抗聯第三軍,在這一地帶的后勤補給,兵工廠,和軍需廠都全部搗毀,之后對該地區實行殘酷統治。這使得,這里的老百姓,更是期望抗聯能夠打回來,城外的槍一響,珠河縣城內,不少原來的抗聯隱藏下來的秘密機構,都開始活動起來。

  但日軍在城內,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日軍一出城。

  警察局立刻就遭受了偷襲,在警察局內的日軍督導官被打死,偷襲的抗聯戰士繳獲了四支步槍,一支短槍。立刻撤離,就像是正規軍一樣,參與偷襲的青壯,在一個年輕人的指揮下,進退有序,在偽軍趕來之前,就全部撤離,赫然有軍隊的影子。

  “長,閔團長來電。”

  “念。”

  “日軍已經在今早八點,出城,兵力一個中隊。”

  曾一陽立刻派出通訊員,騎著快馬,往五常縣的方向傳達命令,準備偷襲五常縣城。

  這一切都無人知道,日軍方面根本就沒把這里生的戰斗當回事。現在他們緊張的是曾一陽的主力部隊,很明顯,這些部隊都已經抵達了他們防御空虛的佳木斯地區。

  關東軍對這一區域做的最多的就是,讓海軍,在黑龍江內巡防,組織蘇軍在夏季,可能出現的攻勢。而平原無險可守的尷尬,讓關東軍放棄了在沿江設立重兵的想法。

  整個黑龍江,烏蘇里江流域,從海參崴到伯力,長達一千多公里的防御線。

  河防,縱深工事,放三四個師團,也不見得能有多大的效果,只有在東寧等地,一百多公里的山地區域,日軍才建設了規模龐大的要塞工事。但這種防御攻勢顯然很適合作為日軍的進攻補給站,失去了要塞工事最重要的效用。

  長達上百公里的防御工事,不但拖住關東軍大量的兵力,卻絲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蘇軍早在十年前,就將步兵的建設,重點放在了裝甲部隊,和炮兵的建設上,相對于需要大量實戰經驗的步兵,反而是蘇軍的薄弱點。加上進攻偽滿洲國,補給供應需求龐大,絕對不會以山區作為突破口。

  關東軍很放心的以為,烏蘇里江沿岸大片區域都是沼澤,net夏機械化部隊通不過,冬季條件惡劣,更不容易通過。所以,這一代,關東軍只是布置了少量的兵力。

  總數才萬把人,稀稀拉拉的灑在二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上千個大小據點中。

  但是再厲害的工事,要是子彈從背面射過來,在強的部隊,也擋不住。

  日軍和蘇軍的運輸能力比不上,可曾一陽清楚,他的部隊的運輸能力比不上蘇軍,所以,想要控制住三江平原,必須將長白山和小興安嶺控制住,和日軍打山地戰。

  山地作戰,別的好處沒有,就是戰線可以拉的夠長,地形復雜,尤其是日軍也不擅長山地作戰。

  別的不比,就和鬼子比耐心,曾一陽早就謀劃好了,跟鬼子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打,雙方都耗上,等到日軍等不及的時候,日軍要么南下,要么北上,都給曾一陽帶來莫大的好處。

  而且山地作戰,部隊的數量優勢,十成中能夠揮出三四成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曾一陽更是堅決的準備和日軍打山地戰。

  而作為長白山山脈的延伸區域,大青山下的幾個縣城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報告,珠河日軍出城日軍,被包圍。”

  珠河的日軍出城后,被閔中原的一營包圍在城外五里處的小河口,即便日軍指揮官不想求援,城內的偽軍也會求援的。

  曾一陽聞聽,喜上眉梢,說:“命令閔中原立刻將日軍消滅,一營主力往五常支援三營,準備奪取五常縣城,留下小部隊牽制珠河城內的偽軍。”

  從戰略上,五常縣的地理位置要比珠河重要的多,這是正面阻擊日軍主力從哈爾濱、吉林、長net支援珠河的最近的一條道路。加上該區域是丘陵地帶為主,公路蜿蜒在其中,很適合打游擊阻擊戰,利用的好了,抵得上一個天然的要塞工事。

  “命令警衛二營,一定要死死的拖住延壽縣的日軍增援部隊。等主力拿下五常,實行反攻。”

  曾一陽站起身跺了跺腳,走出帳篷,站在半山腰上,遠處眺望,還能看珠河縣模糊的輪廓,一時間心情大好。

  心情好的,還不止曾一陽。

  自從五月后,蘇日在偽滿和蒙古大打出手,抗聯第三軍,在趙尚志的指揮下,從伯力進入小興安嶺,一路上小心謹慎。白天休息,黑夜行軍,花了幾個月,就是在山地里轉悠。

  沒辦法,鬼子防守太嚴,加上抗聯第三軍本來就只有二百多人進入東北。這次是大仗不敢打,小仗要盤算,最好打警察,一個撂倒兩。

  黃埔四期,32年領兵,大小戰役無數的趙尚志,雖然貓在林子里,看不到部隊將來的摸樣。但幾次伏擊日軍防守疏忽的金礦,讓他坐實了一筆大財。第一次伏擊,就繳獲金沙第二次,又是將在山林里的一個金礦端掉,將幾十個看守金礦的警察趕走后,交貨了一批糧食和黃金,總數也在十幾公斤。

  按照這年頭的黃金價格,這些黃金足足過15oo兩黃金,提純后,也不會少于12oo兩足金。

  第三軍二百來個戰士,各個眉開眼笑的,兩次伏擊戰斗,沒有一個戰士犧牲,就換回了這么多的黃金。每個戰士的身上,都是腰纏萬貫,少了沒有,十幾兩黃金還是不缺的。

  這一百多個干部戰士,都是第三軍的骨干。第三軍最輝煌的時候,6ooo多人槍,被日軍重兵圍剿后,才剩下了這么些人,都是最精干的人員,戰斗意志也強。

  更讓他們興奮的是,他們終于要回老家了。

  趙尚志也摸索著將煙袋抽到嘴邊,猛的吸了幾口,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盤算著,這么多錢,可以買多少槍,多少糧食,然后部隊還不跟爆米花似地膨脹。

  “軍長,前方五公里有鬼子在交戰。”

  “準備作戰。”

  第一五五章解放區的天(上)

  在抗聯現之前,二營長賈寬溝已經接到報告,有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正在想他們接近,看裝束,其中二百人左右都是穿著蘇軍的衣服,很可能是抗聯的小股武裝。

  “二班長,帶著你的人去看一下。”

  賈寬溝眼神死死的盯住日軍的軍旗,心說:“小鬼子瞅準了我們沒有炮,轟不掉他的指揮部,眼饞我啊!”

  如果多三百人,誰還和你玩陣地戰,早就兩翼包抄下去,一鍋端掉你的狗窩了。賈寬溝手上兵力有限,幾次想突破日軍的兩翼,都沒能成功,這下子,阻擊戰打的有模有樣,但傷亡也不小。

  還是小看了日軍的決心,延壽縣的日軍三個中隊,一個大隊部,只留下了一個小隊看守城池,其他的人都趕來珠河增援。二營的壓力頓時大了很多,兵力上,日軍稍微占優,關鍵是,地形上,雙方都是半斤八兩。

  二營前期偵查得力,將該地區的地形摸清楚了。但這伙日軍,駐扎在延壽縣不是一天兩天了,地形他們也熟悉。只不過二營在前期,將兩個制高點先搶占,鬼子才吃了點小虧。

  “營長,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鬼子拖到晚上,用他們熟悉的夜戰,和地形上的優勢,想對我們進行反包圍。”三連長對賈寬溝說。

  “也不怕崩了牙!不著急,知道為什么戰前,我讓偵查排不是找了三個阻擊陣地嗎?”賈寬溝得意道。

  他就怕一口吃不下鬼子,這地方的地形,一旦夜戰,對于二營來說,又很吃虧。這他一次將兩個連投入到阻擊戰場上,手上拿著一個連作為預備隊,加上營直屬機槍連,這點家當要是放在第二個阻擊位置,絕對是日軍的噩夢。

  等到鬼子以為,擊潰了阻擊他們的部隊,開始加快度行軍的時候,他們的后勤就會因為度過慢,而被拉開距離。

  賈寬溝將嘴里嚼了半天的干草吐在地上,將地上的地圖拿起來,對著三連長說:“你帶著部隊,馬上趕到老河灣,看到這兩片洼地沒有,鬼子從公路上一過,就給我狠狠的打,把他們吸引過去。老子要甕中作弊。”

  “營長,你手上就四個連,撐死了才5oo來人,這鬼子可有小六百,不比咱們少。”

  “你懂什么?”賈寬溝臉上冷笑連連:“小鬼子吃了我們這一次虧,少說也有百十來人報銷了吧!而一連和二連的傷亡不大,路上我再讓偵察排埋伏下來,給他們打黑槍,少說也炸死弄傷他們小5o人,此消彼長,此戰大有打頭?”

  賈寬溝還有一個強力的幫手沒說,就是那支穿著蘇軍的抗聯部隊。

  在偽滿高壓下,敢穿蘇軍軍裝的,殺鬼子絕不含糊。不過,賈寬溝有點一廂情愿,姑且不說抗聯第三軍,在蘇聯獲得補充后,進入黑龍江境內。

  小股部隊作戰,很容易被敵人拖住。往往不愿意和大隊敵人交戰。再說,對方還有一百多人穿著老百姓的衣服,破爛不堪的跟隊伍,很可能是游擊隊,能否打陣地戰還是個大問題。

  戰馬疾馳在林地邊上的公路上,看到騎在馬上的是自己人,二營擔任戰場警衛的人,也將其放過。

  戰馬在賈寬溝的面前停下,騎士從馬上魚躍而下,跑到了賈寬溝的面前。

  “營長,都問清楚了,是抗聯的部隊。不過他們希望我們擺脫戰場。”

  “啥,擺脫鬼子?”賈寬溝驚訝的看了一眼部下,指著戰場說:“你沒告訴他們,鬼子都要被我全殲了。”

  來報告情況的,正是前去和抗聯聯系的二班長,他打量了一下陣地,看到二連的陣地上,鬼子炮兵一接一的炮彈,落在了陣地上。心說,咱們部隊可是頭上飛著小鬼子的小炸彈,和全殲根本挨不上邊。雖然,二連肯定已經撤出前沿陣地,鬼子的小炮炸不到他們,但也不能說沒邊際的話吧!

  “得得得,這么深奧的東西,你小子也別猜了。那抗聯的人呢?都跟來了嗎?”賈寬溝不怕抗聯不幫忙,只要人來了,即便是來看架的,也能讓他給忽悠上戰場。

  上了戰場,就由不得他們的意愿了,小鬼子沒死絕,這仗就沒完。

  “來了兩個,名頭大的能嚇死人。”二班長臉色古怪的說,然后一指身后兩匹戰馬,兩個遠遠的跑來。

  馬上二營的馬,但人據對不是二營的戰士。賈寬溝瞇縫著眼睛,打量著來人,年紀不大,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但很有氣勢,看著像是千軍萬馬中走出來的樣子。

  心說,這小三百號人中,能人可不少。

  “前面的那個姓趙,是個軍長,后面的是政治部主任。”二班這指著對賈寬溝說。

  “啥?軍長。老子還是司令呢?這東三省的軍長也太不值錢了吧!要是知道這樣,當年我也不用去關內了,在老家來起一二百人,也過過軍長的癮。”賈寬溝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堆滿了笑容,現在他還有求著對方的短處嘛!

  “是抗聯的。”二班長補充道。

  “你確定?”

  “我哪里能分辨清楚,不過他們是這么說的。”

  “趙軍長,幸苦幸苦。”賈寬溝大老遠的就伸出手,迎了上去。

  “這位是抗聯第三軍軍長,趙尚志同志,政治部主任,馮仲云同志。”抗聯第三軍沒有政委,政委的職責就由政治部主任代行。當然,這些都是第三軍內部的隱情,二班長不清楚,但他介紹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是我們營長,賈寬溝。”

  “你們這是在?”趙尚志不明白,他們從去年推出這一地區之后,珠河周邊的幾個縣城,都被日軍占領了,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多正規軍出來。看戰場的架勢,少說也是一個步兵營的人馬。

  “打延壽縣的鬼子主力,解放延壽縣城。”

  “你們一個營,就想解放延壽縣城?”趙尚志皺著眉頭不說話,身后的馮仲云忍不住質問:“你們知不知道延壽縣有多少鬼子,多少偽軍?一旦延壽縣被圍,方正、通河的鬼子偽軍,就要被吸引過來。到時候,想要撤都沒辦法。”

  馮仲云說話還算考慮到第一見面,給了賈寬溝一點面子。在他看來,這些部隊,很可能是偽軍中起義的部隊。

  “老馮,我們不要急著下定論,賈營長一定是有十全的打算,才敢這么做的。我們不妨聽聽他的作戰計劃,爭取用最小的損失,換來最大的成果。”

  趙尚志的一通話,說的賈寬溝心里暖暖的,心說,得虧是大干部,這水平就是不一樣。

  至少,趙尚志的話中,沒有對賈寬溝有絲毫的輕視,反而有種,對人很親切的感覺。這也是對事論事,趙尚志遠遠的看到日軍被二營的戰士再一次趕下陣地前的坡地,立刻顛覆了這些部隊是偽軍起義部隊的結論。

  日軍絕對不會這么弱,偽軍也不會這么強。

  進退有致,攻防得體,陣地也設計的很好,機槍和放炮溝的設置,很難讓日軍的炮火咬到。這支部隊,比當年第三軍最強的部隊也不弱,拉出去,野戰,攻城都能打的主力部隊。

  “命令,偵查排,敲打一下鬼子,一連和二連交替撤離戰場。”

  賈寬溝拿著望眼鏡,煞有其事的看著戰場。即便是他,想在戰場上找到偵察排,也頗費勁。幾分鐘后,日軍右翼的幾個草堆開始移動起來,占據了一處有利位置后,對日軍側翼起了進攻。

  趙尚志也學著賈寬溝的樣子,打量著戰場,偵察排一開火,就把他嚇了一跳。

  這支小部隊完全是按照后世部隊中,偵察部隊的火力配備,強大,精準和靈活。

  高機槍,阻擊步槍,還有擲彈筒,不到兩分鐘的射擊,鬼子在其右翼的兵力,傷亡不下一個小隊。

  更絕的是,這是撤退襲擾,大部分被擊中的鬼子,都是中彈,并沒有死。在戰場上,要么對方指揮官決意生死,尋找二營主力決戰,不然據對不會放棄這些受傷的士兵。

  這時候,鬼子的大隊人馬壓上來了,一連在陣地上牽制了一下鬼子,三支小部隊配合的天衣無縫,交替的撤出了戰場。

  看到這里,賈寬溝才莞爾一笑,部隊沒給自己丟臉,也沒給縱隊丟臉,更被給軍里丟臉。

  這仗打的干脆,賈寬溝心情大好:“趙軍長,我的營部要撤離了,接下來,我們要趕往老河灣。”這話,邀請的意味很濃。

  “老河灣?”趙尚志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地方,他在哪里打過鬼子的阻擊戰,不太好打,距離公路太近,除非把鬼子主力吸引到河灣南部的那幾處洼地里。想到這里,趙尚志對賈寬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來,這個不起眼的小營長,不會真的是準備將兵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半個鬼子大隊殲滅吧?

  這個想法絕對是瘋狂的想法。

  張了張嘴巴,趙尚志把心一橫,問:“不介意說出部隊番號吧!”

  這話擺明了是準備幫襯二營長打這股子小鬼子,都是打鬼子的部隊,按理說都是一家人,這部隊的番號也不是大事,但讓他驚訝的是,賈寬溝卻沉默了,不一會兒的功夫,賈寬溝才說:“我沒有權利說出部隊的番號,不過我們團長在珠河縣圍攻縣城,你們可以先去那里求證,我已經派人去團部,不會有人攔著你們的。”

  馮仲云不愿意了,這擺明是不信任自己,拉著趙尚志,走到路邊,小聲道:“老趙,這部隊太邪性,你現沒有,他們的單兵裝備好的出奇。沒動用重武器,就能把鬼子打成這樣,絕對不一般。而且從他們閉口不言部隊番號的樣子來看,所謀甚大。我們不如在關鍵時候,幫著牽制一下鬼子,主力馬上進山。”

  馮仲云不想摻和這里的戰斗,頂多準備和在關鍵的時候,幫著牽制一下鬼子。

  他們身上不少人都背著黃金,這筆巨款可是十幾萬大洋啊!

  加上原來的軍費,堪堪突破二十萬大洋。要是對方知道了這筆巨款,會不會向他們下手,這絕對是說不準的事。

  “好吧!我同意。”趙尚志點了點頭。

  “想好了?”賈寬溝笑的很溫和,但趙尚志沒開口,臉就熱了,這是臊的。再過一個月,這里就要大雪封山,部隊一定要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過冬和休整的營地,他也沒喲辦法。

  賈寬溝笑著說:“如果你們是抗聯的身份沒錯的話,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些,我們這支部隊是中國gcd領導的部隊,我雖然參加革命比較晚,34年加入紅軍以來,大小戰事也不少。我們團長更是3o年的老紅軍,不比你們加入革命的時間晚。”

  “我?”趙尚志驚訝的張了張嘴,幾次想好辯駁,就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老馮,帶上二十個人護送‘物資’去珠河縣。我和大部隊留下來。”趙尚志表現出的果敢,嚇了賈寬溝一跳。

  馮仲云更是著急的說:“老趙。”

  “打鬼子的部隊,還有什么不可信的?”趙尚志哈哈大笑,豪氣萬丈道。

  “好漢子,我們團長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賈寬溝被趙尚志的豪情吸引,也大聲稱贊道。

  “營長,部隊已經撤離了戰場,營部馬上需要轉移。”

  “好知道了。”賈寬溝笑著擺了擺手,讓一個班的戰士,去接引抗聯的部隊,自己則和趙尚志結伴而行。

  等到趙尚志知道,賈寬溝不過是動用了其手下三分二的兵力,還有一個擔任預備隊的三連的時候,徹底被他的舉動給震驚了。這不是老鼠拉大鋸大頭在后頭,擺明了要陰小鬼子一道嗎?

  不過,他不知道,賈寬溝也是沒有辦法,營里的兩門迫擊炮被團部征用,這仗要在荒地上打起來,鬼子要是丟下傷病,輜重撤離,他也追不上,關鍵是,沒有炮兵的支援,這仗傷亡太大,打起來不劃算。

  二營的任務是阻擊延壽而來的鬼子援軍,并拖住這支部隊,能消滅多少,是多少。

  根本就沒有殲滅鬼子援軍的任務。

  這需要等閔中原將珠河縣城打下來,團主力騰出手來,才會考慮圍殲延壽日偽援軍。

  珠河縣外,閔中原帶著部隊,剛剛將被圍的日軍消滅。就接到了一道消息,現抗聯第三軍。

  閔中原一聽,就蹦起來:“立刻派人向一號長報告。”

  第一五六章解放區的天(中)

  “憑什么,繳我們的械?”

  “軍閥,你們這是軍閥作風……”

  “你要是還敢往前走一步,我不認識你,我槍里的子彈更不認識你。”

  說完,一陣拉槍栓的聲音,喊的最響的就是曾一陽的警衛連長,陳士佑。這陣勢,估計已經動槍了,別走火了,曾一陽搖頭叫道:“郝科長,去看看,外面誰在吵?”

  郝科長立刻敬禮往出事地點。

  “長——”陳士佑收起槍,道。

  郝科長的嘴net動了動,很想說,我不是你長,按照職務,郝干事是一縱正營職的宣傳科長,在縱隊中算不上是長,而陳士佑是警衛連長,副營級,長身邊的人,一下部隊,就是一營之長,和郝科長幾乎是一個層次的干部。

  馮仲云一看,來了個主事的,至少腰里別著的不是駁殼槍,而是一支漂亮的擼子,槍很漂亮,這年頭,當在軍隊中當干部的,不管是什么軍隊,都喜歡好槍。

  這支槍是郝科長在地方上工作的時候,跟八路軍主力團一個團長換的,三百個訓練有素的新兵,換來了這么一支手槍,就兩盒子子彈,打一少一。

  別在腰里,氣派是足了,但郝科長是耍筆桿子的,腰里別把槍,也就裝裝樣子。

  馮仲云的裝束,看著像是一個帶兵的連長,腰里兩支駁殼槍,看著像是個沖鋒陷陣的基層干部,但一張嘴,就是一股子大干部的氣勢。也怨不得馮仲云不開心,和趙尚志臨別的時候,趙尚志可囑咐馮仲云,如果對方真的是黨領導的部隊,在沒有根據地的情況下,經費一定很緊張。

  準備將第三軍的軍費拿出三分之二來,接濟這支部隊,也算是一家人,畢竟看情況,閔中原的人很多,而第三軍剛打回來,人數少,需要錢的地方不多。

  馮仲云認準了郝科長就是領頭的,于是也不跟陳士佑啰嗦,直接對上了郝科長:“你就是這里的領導?”

  說話很沖,沖的連好脾氣的郝科長也不由得眉頭一緊,要作。

  郝科長點點頭,不悅道:“你們是那部分的。”

  “我們長是抗日聯軍,第三軍,政治部主任,馮仲云。”馮仲云還來得及說話,他的警衛員就不樂意了。

  “抗聯第三軍。”郝科長知道曾一陽正等著這支部隊,心里雖然不痛快,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些笑容:“長等著你,不過還請你一個人進去。有些事情我們還在核實。”

  ‘核實’兩個字,讓馮仲云微微的一點虧欠,都擠走了。此時,他心中只有怒氣,這不是熱臉蛋貼上冷屁股嗎?抗聯第三軍,當年可是擁有6ooo多兵力,控制了周圍十幾個縣城的根據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哈東的號召力,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大旗一舉,兵將云集不說,招起千八百人的隊伍,也不是難事。更何況,第三軍現在有的是錢。

  郝科長也不跟馮仲云多說話,領著馮仲云進入營地,沒走幾步路,電臺繁忙的工作聲,就讓馮仲云一愣。這么多電臺,這部隊要有多少,一支上萬的部隊,即便沒有軍餉,一年下來,人吃馬嚼的,沒有幾十萬大洋根本下不來,這還是在沒有戰事的情況下。

  “1旅已經攻克佳木斯,擊潰古村聯隊,主力已經匯聚抗聯第三路軍主力,在三江地區,圍剿打散的日偽軍。”

  命令:1旅在11月之前肅清該地區所有日偽軍,收集一切能夠用于耕種的設備,為來年開netbsp;

  “2旅到什么位置了?”

  “在向導的帶領下,已經進入小興安嶺,據李旅長估計,再有5天,就能穿過青黑山,接應興安游擊縱隊。”

  “告訴三號長,一定要在河面封凍之前,拿下撫遠。河面封凍后,準備接受蘇軍物資。”

  馮仲云很尷尬的站在司令部指揮部外,聽著里面一條條命令。來往的參謀,和通信兵,在進入帳篷前,不少人都奇怪的看一眼馮仲云。

  他根本就不知道,一縱主力拿下佳木斯后,在三江地區,還有鶴崗地區的礦工集體加入了部隊,部隊現在是人多,槍少。

  大量新兵都幾個人用一支槍在訓練,只要熬過這半年,來年,曾一陽手下能夠指揮的人,立刻就能突破五萬人。

  假的?一定是假的?

  “怠慢了,這位是馮將軍吧!你好,我是曾一陽。”曾一陽抬起頭的時候,馮仲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冒牌的‘長’,一定是來蒙騙他們來的。目的很可能是趙尚志和抗聯第三軍。

  不過,馮仲云還有一絲疑huo,‘曾一陽’的名字好像聽說過,不會是長城抗戰的那個曾一陽吧!

  馮仲云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第三方面軍,擊潰日軍第第11步兵旅團,俘虜旅團長松田國三。當初,在東北的紅軍,也獲悉了這則消息。如果是那個曾一陽的話,34年就已經是紅軍主力方面軍的總指揮,來東北?

  這時候,馮仲云的腦子也有些轉不過彎了,如果真的是‘曾一陽’,馮仲云很理解,為什么會被警衛部隊‘繳械’了,中央派主力部隊入東北了,一想到這里,馮仲云心中所有的不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激動取代了原先的不安。

  “長,興安游擊縱隊的電報。”

  “嗯,放下吧!”曾一陽點了點頭,他已經證實了賈寬溝遇到的是抗聯第三軍的部隊,他手上有兩份電報,北滿省委和蘇軍兩方面都確認了其身份。

  馮仲云還在震撼中,曾一陽溫和的笑了笑,將兩份電報遞到了馮仲云的面前:“第三軍在哈東地區,打的很頑強,也很艱苦。被十倍于己的日軍圍困,最后退守蘇聯,不是指揮上的原因,而是缺乏補充。不過放心,今后這種情況將會慢慢的緩解。”

  “對了,我這里從蘇軍遠東方面軍司令部獲悉,你們從五月就從伯力渡過了黑龍江,進入小興安嶺,怎么會十月才回到老根據地?”

  第三軍從伯力出,只有蘇軍知道。

  再清楚不過了,曾一陽不是假的,反而他這個第三軍的政治部主任有些落魄。第三軍現在不過三百多人,如果按軍隊人數,他頂多也只能算營教導員,馮仲云壓不住強烈的好奇心,問:“長,中央主力部隊來了多少人。”

  曾一陽的蹙眉一皺,只不過一剎那的時間,就消失不見。這都落在了馮仲云的眼中,心中不由緊張一番。

  “主力部隊,一萬兩千人,現在已經擴編到兩萬人左右,新兵都在訓練期間。”

  曾一陽也不想讓抗聯的將士失望,他也知道,抗聯的干部,是被日偽軍打怕了,抗聯兵源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三萬人,良莠不齊,在38年主力退走蘇聯時,已經不到四千人,而關東軍在當時擁有三十多萬,加上偽軍,兵力上已經到了一百比一,游擊戰也很難打起來,喪失了所有的根據地后,不得不撤退。

  “部隊少了一點,但打仗不光看數量,地利人和都是關系,還有指揮官的作戰素養都是考驗一支部隊作戰能力的關鍵因素。”曾一陽解釋道。

  “不少了,不少了。”沒想到馮仲云大喜道,握住了曾一陽的手,一個勁的說:“8年了,終于等到中央派主力……”

  說話間,帶著一絲的哭腔,有委屈,也有激動。馮仲云的和抗聯很多將士一樣,幾年來默默的擔負著抗日救國的重任,在偽滿這塊土地上,堅持了八年。多少人的血流干,多少人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試想一個人又多少八年可以等待,而且等待的過程中,時刻還有生命的危險。

  曾一陽體會不出這種感情,畢竟他沒有經歷過,但他敬佩抗聯的將士。

  馮仲云收拾了一下復雜的心情,立刻做主,要將所有繳獲的物資上交給上級,這讓曾一陽有些苦笑不得。部隊來東北,可不是要抗聯的‘孝敬’的,反而是整合抗聯這支部隊,將日軍壓制在華北,讓其無力對西北進犯,這是近期的戰略意圖。

  從遠期看,不管日軍北上進攻蘇聯,還是南下和英美爭奪東南亞的戰略物資。

  曾一陽指揮的這支部隊,都是盟軍不可或缺的軍事力量。將在戰略層面,被蘇軍,或者更強大的美軍關注。

  到那時候,作為擊潰日軍的一把利劍,機槍、大炮,不過是平常物資,飛機、坦克也絕對少不了。

  “五十公斤黃金?八萬大洋。”曾一陽狐疑的看了一眼馮仲云,后者被看的忍不住臉紅。曾一陽心說,也夠沉的。

  就二百來人的小部隊,就繳獲了這么多的錢,曾一陽也忍不住想到,趙尚志不會帶著第三軍去吃大戶了吧?不然這么多黃金,除非搶了日本人的銀行,不然哪里來?

  馮仲云小聲道:“趙軍長指揮部隊攻打了日偽軍兩個金礦。”

  “好,黃金我收下了。”曾一陽讓參謀寫一份物資清單,在最后他作意讓后勤撥付第三軍的軍費,這可把馮仲云嚇壞了。

  抗聯啥時候做過這種事,那繳獲的黃金,賣給中央來的主力部隊換大洋,連連說:“長,這可使不得,你不是埋汰我們嗎?”

  曾一陽呵呵一笑道:“黃金在你們手里,確實用處不大,但是對我來說,比大洋好用多了。部隊打下珠河、延壽、五常之后,已經具備了進攻方正和通河等地,將來這一區域將建立松花江軍區,你們作為主人,當然要擔負起政fǔ的職責,將這片區域打造成鐵通一樣的解放區。”

  1縱在齊齊哈爾,繳獲的日本商行和銀行,何止千萬,但黃金不多,大部分都是白銀,還有日軍的軍需票等等。

  和蘇聯人打交道,黃金要比白銀好用的多。

  “解放區?”馮中原不解道。

  “當然是解放區,東北的老百姓被鬼子欺壓的也夠了。我們趕走了鬼子,這不等于解放了老百姓嗎?”曾一陽笑道。

  “解放區……解放區好啊!”

  通過交談,曾一陽也看出了馮仲云對于根據地建設有經驗,反而對行軍作戰并不在行,加上在第三軍中,趙尚志的絕對權威,讓他成為一個影子,作用不大。于是他準備將馮仲云從第三軍解放出來,準備建立珠河地委,將根據地的架子先拉起來。

  和馮仲云的狂喜不同,趙尚志遇到了他從軍一來,最看不懂的營級指揮員。

  在黃埔軍校,趙尚志雖然不是最優秀的,但無疑是最特別的,年紀小,干練,都是他身上的閃光點。自從被臨時中央派往東北,組建抗聯后,一直帶兵打仗。

  勝仗無數,敗仗也無數。

  從軍事素養,閱歷上來說,都不是賈寬溝能比擬的,但他卻看不懂,賈寬溝打的是什么仗,捂著一個重機槍連,不拿出來,就等著讓小鬼子得意的時候,從其腦后打上一蒙棍。

  可日軍根本就沒得意的機會,延壽的鬼子自從和二營對上后,一直就吃著啞巴虧。

  一路攻勢如插o,傷亡居高不下,但勝勢不勝陣,總會在不經意間,就著了賈寬溝的道。

  在趙尚志的眼中,賈寬溝的這種打法更像是游擊戰。游擊戰的要領就是用盡一切辦法麻痹敵人,然后在關鍵的時候,咬上一口。

  “萬歲,沖鋒——”

  鬼子大隊長也明白,不徹底打垮眼前的這支部隊,不管是撤退還是增援珠河,他的這個大隊不等抵達戰場,就會被賈寬溝咬的一點不剩。

  在老河溝一交火,日軍改變打法,猛沖二營的陣地,步兵上梁迂回,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擺出來。讓襲擾的三連差點被鬼子包了餃子,無奈之下,賈寬溝命令重機槍連火力壓制,將最后的兩個連也投入了戰場,連抗聯的小二百部隊也頂上去了。

  說不上誰占優,誰吃虧。

  但日軍總算有了擺脫戰場的機會,二營的底牌全部暴露了出來,縱然鬼子奈何不了二營,也知道從哪里撤退沒有埋伏。

  “狡猾的小鬼子。”賈寬溝懊惱的一拳打在了河岸上,身邊的趙尚志一臉無語。

  沾點便宜也就差不多了,哪能一味的光占便宜不吃虧的。正當他準備命令部隊壓住陣線,撤離戰場的時候,天空中,嗖嗖嗖——的凄厲聲劃過二營陣地,直奔鬼子的陣地。

  賈寬溝樂了,他的運氣不錯,增援部隊趕來了。

  “全體上刺刀,吹沖鋒號——”

  第一五七章解放區的天(下)

  火炮延伸2oo米。

  校準,射——

  一系列的命令,在炮營戰士熟練操作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8門81mm迫擊炮,在旗語的指揮下,完成了齊射。

  二營的戰士,除了機槍壓制鬼子匆忙中建立的陣地之外,其他戰士都將明晃晃的刺刀裝上了槍口,貓著腰,等待著沖鋒號得響起。

  沖啊——

  賈寬溝躍出戰壕,趙尚志剛想要拉住對方,竟然伸手敏捷的他沒有拉到賈寬溝,看了一眼部下,一咬牙也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兩天來,趙尚志從驚訝到習慣,經歷了一個讓他也說不清楚的戰斗。

  甚至連他不知道,和他一起戰斗的部隊番號,屬于那支部隊,有多少人,是不是黨領導的部隊,指揮員是誰,等等問題縈繞在他的耳邊,久久不能揮去。此時,他耳邊想起的只有軍人為了民族獨立的吶喊,還有讓軍人聞聲就熱血沸騰的沖鋒號。

  迎上持槍沖鋒的鬼子,趙尚志避身躲過一個沖到他面前鬼子的突刺,左手抓住步槍中間,右手順著鬼子的手臂卡主了鬼子的脖子。

  呼嚕嚕,鬼子翻著白眼,突然瞳孔一張,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奪過鬼子的步槍,身材高大的趙尚志暗罵一聲,小鬼子人小,物件也小,不好掌握,的虧自己往鬼子的襠下,踢了三腳,才找準部位,重傷鬼子。

  這時候,和趙尚志對戰的鬼子兵已經蜷縮在地上,疼的直哆嗦。趙尚志調轉步槍,刺刀對準鬼子的腰部斜著刺了下去。

  就聽得撲哧一聲,鬼子血流入柱,眨眼的功夫,就暈倒過去。

  刺刀見紅,刀刀性命攸關,這種戰斗方式無疑是傷亡最大的殲滅戰,鬼子的頑強,根本就不是偽軍能夠比擬的。偽軍的士兵,都是被軍官逼迫的,一旦進入了白刃戰,絕大部分偽軍都會選擇投降來結束戰斗,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武器放在身邊,這時候,戰士們只要上去將武器撿起來就行。但鬼子不會,鬼子會瞪著他們一對小王八眼珠子,薄而細的嘴唇上,小胡子一抖一動的,喊著:這個死,那個亡的,不到見生死,絕不退出戰斗。

  賈寬溝不懂日語,甚至連官話都說不利索,一聽鬼子開口,就皺眉頭,自認小鬼子這三字不是白叫的,人小不說,一口開還喪氣的不行,句句帶個‘死’字。別說鬼子侵略中國,在賈寬溝眼里,即便沒這事,他見一個也打一個,誰讓小鬼子不招待見呢?

  警衛團上戰場的機會不多,要保證長的安全,自然不能當成野戰部隊來用。

  這次是他的機會,也是警衛團的機會。只要仗打的好了,今后有大戰的時候,說不定警衛團也能上個預備隊佯攻什么的,打主攻輪不上,喝口湯總不過分吧!

  鬼子也知道,他們手上沒幾個是沒有人命的,一旦被俘虜,等待他們的將是什么。

  延壽的鬼子大隊,畢竟在吃了賈寬溝的兩次暗虧之后,不負其名,人員,裝備都已經大為的折損,靠著這支已經算得上殘兵敗將的部隊,想要脫離戰場,已經是難上加難。

  原先,日軍大隊長一狠心,用兩個小隊全部陣亡,敢死沖鋒的代價,換來了部隊撤退的機會。

  但等到二營的增援部隊抵達之后,尤其是增援部隊中,還有一個火力強大的炮營,已經讓日軍大隊長絕望了。

  給哈爾濱警備司令部遞上一份決死玉碎的電報后,大隊長也拿著手中的軍刀,開始了他最后的征程。

  忽然,在日軍大隊長面前,閃過一個滿臉血跡的人,對著鬼子陰森森的笑著,血斑駁的掛在臉上,裂開的嘴巴,雪白的牙齒,像是一個戰場上戮殺四方的修羅,在這一刻,鬼子大隊長愣了愣神。

  賈寬溝才26歲,正是反應、力量最巔峰的年紀,但鬼子大隊長已經42歲了。

  這種身體上的差異,在生死相搏的時候,成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再說,賈寬溝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當營長的命,從軍十年,遇到過的戰陣無數,自然明白,戰場一要勇,二要猛,氣勢一上來,鬼神都擋不住。手中長刀劈了一個刀影,鬼子大隊上的右臂就耷拉了下了。還沒有來得及疼的大吼一聲,賈寬溝的第二刀,就貼上了鬼子的脖子。

  撲哧——,將軍征戰染血衣,賈寬溝雖不是將軍,但此時,他甚至比將軍還要威武。

  這是氣勢,一股天下舍我棄誰的氣勢。這一幕正好被趙尚志看到了,心中暗自贊嘆:要是軍中都是這樣的虎賁之將,那會有鬼子囂張的這一天。

  稀拉拉的槍聲,漸漸的弱下去,只有少數幾個鬼子還能站在一角,幾個人扎成一堆,組成他們自認為最安全的三角對陣,齜牙咧嘴的對陣包圍他們的二營戰士。

  賈寬溝拿起地上的鬼子指揮刀,大模大樣的在戰場上巡視著。

  啪啪啪——,三聲槍響,三個還負隅頑抗的鬼子倒在了槍口之下,賈寬溝自己一個一刀,殺了個興起之后,對上自己的兵卻不樂意了:“誰讓你們玩的,小鬼子槍膛里沒子彈,難道你們的槍膛中也沒子彈?一槍一個,解決了,打掃戰場,快。”

  不遠處的趙尚志聽到這一幕,還以為賈寬溝是那種殺伐果斷,張弛有度的智將,沒想到,才一愣神的功夫,賈寬溝又說話了:“先將小鬼子的兩門步兵炮給我找出來,別讓一營的人撿了便宜,以后打仗,全營都指著這兩門小鋼炮支援呢?”

  “你小子,抱著一堆不值錢的鬼子軍刀,得瑟個啥?你丫不會抱一挺野激脖子?”戰斗在十幾分鐘內就結束了,一場預謀已久的決戰,讓鬼子在最得意的刺殺中死了個透,見到同樣一身血漬的趙尚志,賈寬溝咧嘴一笑:“我這些兵沒見過世面,見到把鬼子軍刀就像是被拽住了魂似的,連道都走不動了。”

  “賈營長智勇雙全,強將手下無弱兵,二營的戰士自然一個個賽過猛虎。”趙尚志心說:“整個戰場,第一個奔著日軍指揮官去的,不是別人,正是你這個營長,像是狼聞到了血腥味似地。別人不過是走不動道,你倒好,直接撲過去了。”

  “軍長,犧牲了二十二人,重傷七人。”抗聯的一個干部走到了趙尚志的跟前,貼著耳朵輕聲的說道。

  一聽犧牲了近一層的人,趙尚志剛剛露出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沒辦法,他心疼啊!第三軍的種子,將來部隊擴編,這些人就是他的班排長。

  但是又有一個疑問在趙尚志的心頭冒出來了,為什么二營對上的鬼子兵要比他們多很多,可是傷亡和他們差不對呢?

  難道是實力上的差距嗎?

  絕對不是,抗聯的這些兵,都是他一個個練出來的,底子厚實,而且部隊打的是白刃戰,這就有問題了,趙尚志皺著眉頭,詢問部下道:“二營的為什么傷亡和我們差不多。”

  部下苦笑道:“也不知他們那里搞來的這么多手槍,部隊沖鋒的時候,一個手輕班的人混在沖鋒的部隊中,兩軍相距二十多米,鬼子兵正在退子彈帶的時候,他們的手槍先開火了。大量的鬼子,正是在沒有交戰的時候,就死在了他們的槍下。”

  打掃戰場結束,二營的一個連長,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將四挺輕機槍和一箱箱彈藥送到了抗聯的跟前,還有幾十支步槍。

  戰友犧牲的哀傷,在戰利品面前,也消散了許多。自從關東軍一再增兵,抗聯一再被圍剿,這樣的大勝,就從來沒有生過。這二百多抗聯的戰士,往往也是伏擊十幾人的日軍巡邏小隊,打個警察局什么的。

  這樣的小仗,往往繳獲不多,還要搭上不少彈藥。

  可是有了這四挺歪把子機槍,抗聯的戰士們堅信,將來他們伏擊更大規模的鬼子,甚至進攻防守嚴密的鬼子據點。

  趙尚志在收到這批武器的時候,對賈寬溝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但送武器的連長不太會說話,嘟嘟囔囔的,不是說送出機槍,他舍不得。反而是對日軍制式武器的蔑視。

  “小鬼子的機槍就是廢,用的時候還要配一個油葫蘆,知道的是打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廟里的老和尚添燈油……”

  看著抗聯的戰士們抱著機槍,一臉幸喜的摸樣,趙尚志的心情也有些失落。

  裝備,武器,都說不上很好的鬼子。動用了2萬兵力,就將十幾萬東北軍趕走的趕走,繳械的繳械,這不是戰爭的結果,而是在東北這塊土地上,那些甘愿做漢奸的人的指使。

  如果,將來還是這樣,他眼前的這支軍隊,是否會步上抗聯的老路。

  不過,趙尚志容不得他這么想了,從曾一陽司令部趕回來的馮仲云給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進攻日偽軍的主力部隊是曾一陽4o軍的老底子,警衛團。而曾一陽本人,也帶著他的司令部,抵達了大青山下,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大規模的戰役,能不能解放東北全境,馮仲云不知道,但他認定,東北抗戰的新篇章將要到來。

  翻開這一頁的,就是被譽為日軍克星的名將曾一陽。

  和趙尚志不同的是,學生出生的馮仲云是抗聯中很少的大學生,3o年畢業于清華大學數學系,學識淵博。他在身上,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學生從軍,充滿理想,還有滿腔的報國信念;他甚至看到了大軍一路南下,沿著南滿鐵路,攻克長net,奉天,一路收復失地的場景。

  而休息了一夜的趙尚志不愧為抗聯名將,他從曾一陽能夠調用的兵力上,就現,抗聯第三軍的機遇來了,同時也將面臨巨大的挑戰,更嚴酷的戰斗將等著他們。

  “曾司令不但沒有要我們的軍費,你猜猜,我還從他那里拿到了什么?”馮仲云笑著說。

  “不要黃金。”趙尚志愣神道,中央一直沒有多少產業,經費上一直很緊張。兩年前,從蘇聯買了6個師的裝備,已經將底子都掏空了。

  “不不不,黃金他收下了,但是用大洋換回來的。”

  趙尚志一聽就不樂意了:“老馮,你這事可做的不對啊!”原本指著曾一陽能看在抗聯在東北和日寇斗爭這么多年的份上,在武器裝備上對抗聯的部隊有所扶持。沒想到,辦事挺穩當的馮仲云,一下子,把事情給辦砸了。

  “不是我不給,是人家根本就沒要。”馮仲云那里看不出趙尚志的心思,仰著頭,擺出一副功臣的摸樣,說:“你猜猜,曾司令都給我們第三軍什么了。”

  曾一陽再出名,再特別,也不會帶著金山銀山的來東北吧!

  “你猜不到!哈哈哈……”馮仲云用胳膊輕輕的推了一下趙尚志,得意的說:“還是曾司令眼光準啊!打下齊齊哈爾,部隊的經費,還有擴編的軍費都解決了。搶鬼子銀行,這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給點人啊!槍啊!能把你樂成這樣,你這心眼也太實誠了吧!”趙尚志擠兌道。

  馮仲云一癟嘴,放下笑容道:“老趙,你也太看不起我馮某人的覺悟了,小家小當的,能讓我看的上。”

  “真的?”趙尚志狐疑道。

  “一個蘇軍野戰步兵團的裝備,呵呵……”趙尚志拉著馮仲云甩開大路,走到了路邊上,才小聲道:“你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么?”馮仲云道:“楊靖宇的第1軍早我們一個月,就和1縱主力會合,當場就從主力部隊補充了一個野戰營的兵力,還有三千新兵,部隊已經拉到小興安嶺去了。這回的蘇軍裝備,一共有兩個師的裝備,主力留下四個團的裝備,其他兩個團的裝備將分別補充牡丹江地區,和佳木斯的抗聯部隊。”

  “都說說,有什么武器。”

  “22oo支步槍,35o支手槍,電臺三部,輕重機槍126挺,外帶一個野戰炮連……”

  “走,快點,部隊跟上……跑步前進……”

  “老趙,別急。等等我……”

  “怎能不急,跑斷了腿,我也要讓司令員給補充上。小四千人的裝備啊!”趙尚志瘋了似的,想要去曾一陽把裝備拉回來。可惜的是,他沒有聽清,馮仲云還有半句話沒說,這批裝備至少要三個月以后才能抵達。

  眼看珠河縣城就在眼下,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的老百姓,似乎在唱著歌:

  解放區的天使晴朗的天;

  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好歡喜……

  第一五八章點將(上)

  珠河城門遠遠在望,趙尚志、馮仲云等抗聯的將領正在唏噓感慨往事的蹉跎,突然,走在他們前面的二營長賈寬溝飛奔的跑出退伍。

  帶著警衛員,飛奔到了隊伍的前列。

  “大家聽好了,跟著我唱——”

  “向前!向前!向前……”微微嘶啞的嗓音,五音不全的唱詞,但不能掩蓋歌曲本來的宣傳力量,這是一種無窮的呼喚,從心底的呼喚。

  “向前!向前!向前……預備唱……”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肩負著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

  從無畏懼——

  絕不屈服——

  英勇戰斗——

  賈寬溝大聲的唱著,這極富宣傳力量的歌曲。像模像樣的的揮動著手臂,這時候,他不再是一個指揮部隊作戰的營長,而是一個極富才華的演講者,用拙劣的指揮才華,鼓動者一切注意他的力量。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同志們整齊步伐奔赴祖國的邊疆……”歌聲傳唱了數遍,就十幾句歌詞,句句自心扉,很容易記。趙尚志在隊伍中,也跟著唱起來。歌聲中,傳遞著一個革命戰士,忠誠和無私的一生,雖然唱這歌的人,沒多少能夠將這些意思都用語言和文字表達出來,但每個人心中都敞亮了許多,如同找到了生命的答案般,喜悅。

  行動永遠比演說,更具有說服力。

  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黃埔,踏著正步,唱著為革命獻身的歌曲,奔赴戰場。

  隊伍沒有停下,嘹亮的歌聲通過斑駁的城墻,戰士們也踏著堅定的步伐,唱著震動靈魂的歌曲,踏步走入了縣城。

  那一刻,彩旗飛揚;

  那一時,民心覺醒;

  多少戰士,都是聽著怎么一歌,從背朝黃土,放下手中的鋤頭,拿起槍,走上了抗日的戰場,踏上了為謀求民族獨立,國家富強的道路。

  “去看看,是不是二營進城了?”曾一陽在偽政fǔ的院子里,聽見外面整齊的歌聲,會心的笑著。

  “長,是賈寬溝這小子到了,同行的還有抗聯的部隊,有小二百人的樣子。”警衛團政委包洪志笑走進院子,高聲回答道。

  曾一陽本來是想親自去城門迎接趙尚志的,但警衛團內,上到團長,下到士兵,都極為緊張,最后還是閔中原求著把曾一陽攔了下來。當然,曾一陽也知道,這是為他好。

  珠河縣剛剛打下來,殺了一些偽軍特務,但保不齊城內還有沒有被現的特務,一旦曾一陽要是出現點狀況。整個4o軍都要鬧翻天了,更何況,鬼子想殺曾一陽都想瘋了。此時部隊打著東北抗日義勇軍的旗號,曾一陽不過是暫時隱蔽在團部,指揮全局。

  一旦曾一陽的身份暴露,鬼子大隊人馬,立刻就會蜂擁撲向珠河境內。

  到時候,就警衛團和司令部直屬部隊,根本擋不住鬼子的瘋狂進攻,將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馮仲云也深知保密的重要性,抗聯第三軍,知道曾一陽在珠河的,也就軍長趙尚志一個人,加上剛剛奪取的五常縣城,警衛團的一半兵力已經撒開了出去,正在圍剿周邊的日偽軍據點。

  珠河城內兵力也不多,無法派出大量的部隊,保護曾一陽的安全。

  站在第二重院子的門口,曾一陽苦笑的想著,自己要是在門口立一塊牌子,寫上‘收費參觀’幾個大字,是否會日進斗金。

  充滿欣喜的見到了趙尚志,曾一陽連句客套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見趙尚志就遞上來一張紙條,曾一陽低頭一看,呵呵樂了起來,有些玩味的看著趙尚志。從門口,讓到屋子里,房間里大部分的擺設,都沒有挪動。都是以前的那個偽縣長喜歡的格調,土不土,洋不洋的,上下透著不著調的味道。

  不過,房間內一套西洋風格的沙,倒是成了房間內一道景色。

  將整個辦公室一分為二,讓來訪的人一進就有種放松的感覺。此時,曾一陽靠著沙墊子,將手上的那張紙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他有很多疑問,抗聯第3軍,在整個抗聯部隊中,是最有希望壯大的,選擇的根據地的位置也很好。

  背靠天門嶺、鋼盔山,面向大青山、松花江。

  平原、丘陵、山地,是一個非常理想的游擊配合主力作戰的區域,日軍即便想要圍剿,也不是那么輕松的。

  尤其是作為西部門戶的五常等地,大部分都是丘陵,日軍的騎兵,機械化部隊根本就沒有用武器之地,在這一代設立阻擊戰場,只要投入少部分兵力,就能夠牽制日軍的大量進攻部隊,加上地勢復雜,想要打破日軍的圍剿,這里也是非常理想的運動戰場。

  天門嶺和鋼盔山,進可攻擊牡丹江,在山林中防御日軍也極為方便。

  可第3軍還是被日軍大部隊一口口吃掉了,這其中的問題,曾一陽很想一口都問清楚,但他又很難開口,這關系到抗聯指戰員內心的底線。一個不好,會讓趙尚志等人反感。

  “一來就向我要物資,我可是客人嘞!”曾一陽面露net風的開著玩笑:“再說了,我這里也沒有裝備,都在蘇聯,要等幾個月才能拿到。現在肚里沒有二兩干的,說話沒底氣呀!”

  珠河縣可是趙尚志的老家,他這個主人,還沒容得上客人喘口氣,就擺出了一幅要槍要糧的架勢,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長,你是中央來的,指揮的也是千軍萬馬,可是東北這個地方窮啊!我也沒辦法,其實,我也算不得主人了,這一路,遇上荒年,趕著逃難回來了。”趙尚志臉上酡紅,但嘴上還是開著玩笑,打著哈哈。

  第3軍逃難,還真的像那么一回事,曾一陽呵呵一樂,將警衛員送上來的咖啡遞給了趙尚志和馮仲云。

  打下珠河后,曾一陽也驚訝于這個偽縣長會享受,茶葉、咖啡、可可,用來招待人的飲品應有盡有,很長時間沒有喝過咖啡的曾一陽,聞著咖啡豆的香味,也是饞蟲勾起。

  “七八年了,都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了,香——”馮仲云小口含在口中,回味著。咖啡中苦澀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苦澀之后的清爽更是讓人精神一振。

  而趙尚志拿起骨瓷咖啡杯后,又慢慢的放下,眉頭微微蹙起。

  這都沒有逃過曾一陽的眼睛,從兩人不同的表情,曾一陽已經摸到了兩人不同的性格,趙尚志是一個性格很獨立,屬于領導性的指揮員,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對腐朽的社會制度有著深惡痛絕的反感,愛憎分明。

  曾一陽站起身,從書桌上拿起兩本薄薄的小本子,走到趙尚志跟前:“這兩本書,一本是抗大的游擊戰教材,一本是主席在抗戰爆后寫的部分文章,其中就有《論持久戰》,就當我們的見面禮。”

  見趙尚志激動的要站起來,曾一陽連忙擺手讓他坐下,然后坐在他們的對面。

  想了想,曾一陽還是問道:“我從魏拯民那里了解到,當初在哈南地區,第三軍可謂人強馬壯。”

  趙尚志一聽,就騰的一下,從沙上跳起來,用手指著曾一陽氣憤道:“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時候,曾一陽要是說句軟話,安撫一下趙尚志,說不定趙尚志就著臺階也就下了,但曾一陽卻靠在沙上,咖啡杯湊在嘴邊,穩穩當當的喝了一口咖啡,不咸不淡的說:“你說呢?”

  “你……你……,你懷疑我?”趙尚志手中拿著兩本書,想要扔地上,又覺得可惜,眼神環顧了一下周圍,看見茶幾上的咖啡杯,一手抓著被子,往地上扔去。

  就聽得‘哐當’一聲脆響,咖啡杯就碎裂的四分五裂,在門外警衛的戰士立刻沖了進來,拉起槍栓,一臉的警惕。

  “出去——”

  曾一陽陰沉著臉,趙尚志的大名早就傳遍東三省。但是曾一陽卻是定不下決心,是否要重用這個抗聯名將,他似乎更欣賞李兆麟,反而對趙尚志擔心多余重視。

  曾一陽想控制住三江地區,就要守好小興安嶺南麓和長白山的北麓,留下一個谷口,讓關東軍進退維谷。小興安嶺南麓湯原、通河,依蘭等地,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但長白山北麓的珠河、五常、延壽一帶,人員還沒有定下來。

  按道理,趙尚志是不二人選,曾一陽就是有些不放心。見了面,曾一陽才明白,趙尚志可以成為一員虎將,但一見面,曾一陽才看出來,趙尚志無法成為一員守城之將。

  長白山北麓區域敏感,南接南滿,背靠哈爾濱,扼守松花江,這一區域要是經營好了,十萬大軍,也奈何不了。1縱控制住三江地區后,這里將是護衛三江地區的門戶。日軍即使派出重兵攻擊三江地區,從延壽、五常皆可出兵威脅日軍的后方,切斷關東軍大軍的補給線,讓其無功而返。

  而日軍想要圍剿這一區域,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先,五常等地,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矮小的丘陵地帶,一山望一山,即便鬼子見到了我軍,兩個山頭遙遙相望,部隊也能從容轉移。

  利用這種地勢,即便日軍一個旅團圍攻一個營的我軍,也不見的能建功。

  所以,需要一個熟悉軍政兩方面,眼光遠一些的軍事主官。

  從這一點來說,趙尚志顯然不適合這個職務。

  在沒弄明白抗聯第3軍興衰的前前后后,曾一陽是不敢下決定,將五常地區的大片防御區域,交給趙尚志的。原因無他,幾千人的部隊,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日軍的一個旅團,甚至一個師團的進攻的。但五常,珠河,延壽、方正縣等區域,山多林密,很適合打游擊戰,那么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既然你曾一陽容不下我,我走,我就不信了,我趙尚志沒有你的資助,就不抗日了?就不殺鬼子了?”良久,趙尚志才爆出了這么一句話,邁腿就要往外走。

  “老趙,老趙。”馮仲云見勢不對,立刻就抱住了趙尚志,急切道:“老趙冷靜,這是長,不是你的部下。”

  “什么長?”趙尚志梗著脖子,輕蔑道。

  曾一陽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沙上,搖頭微笑著:“進城的時候,我聽見了部隊在唱歌,《向前!向前!向前!》這歌你一定會唱了吧?”

  “會了。”趙尚志火氣沖沖的道。

  “歌里唱的意思你也明白了?”

  “明白?”趙尚志不耐煩道。

  “一個革命者,最優秀的一面都在歌聲中。忠誠、勇敢、無私、奉獻,這八個字,就是這歌的精髓,今天我把這八個字送給你,你當之無愧。”曾一陽笑道。

  曾一陽的這個評價太高了,幾乎只有完美的革命者,才會有這些品格。趙尚志愣了,胸口百味陳雜,感激,委屈,傷心還有不解:“長。”

  “我現在可不是你的長,想聽聽我對你在軍事上的評價嗎?”曾一陽眼神清澈,看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奸猾之人的眼神。這讓趙尚志糊涂了,難道他不是跟自己算賬來的?

  趙尚志點了點頭,盯著曾一陽,不知不覺之間,重新坐到了沙上。馮仲云在一邊搖頭,真是一物降一物,趙尚志脾氣不好這是他這個搭檔有時候也受不了的,想不到,在曾一陽手中,趙尚志脾氣是了,但過之后,好像要認錯,這太反常了。

  “剛過于直。”

  趙尚志不用想,心里只能苦笑,還是再罵我呢?

  曾一陽站起生,走到了東墻,原先這里是空的,曾一陽住進來后,就放上了一副黑龍江地區的地圖。

  “我研究了一下當年第三軍最強盛的時候,在清原、木蘭、巴彥、鐵力等十余縣的作戰情況,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一點。”曾一陽一貫性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似乎有些困擾的說:“你還別不服氣,日軍懸賞過你的人頭,一萬現大洋?”

  趙尚志點頭道:“有這事。”

  “你的人頭一萬大洋,而華北方面軍寺內壽一大將作保,給鄙人的人頭,報價一百萬現大洋。”曾一陽指著自己的腦袋,裝出頗為得意道:“所以,我說的話,比你有道理。”

  馮仲云坐在一邊,脖子憋的通紅,差點笑出聲來。

  第一五九章點將(中)

  趙尚志不甘心,又能有什么辦法。

  難道他要沖到關東軍司令,植田謙吉大將前面,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瞅瞅,老子的人頭才值一萬大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有氣沒處撒的趙尚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憋的臉紅脖子粗的馮仲云,馮仲云從見到曾一陽第一眼開始,就偏向了曾一陽,處處為曾一陽說話。

  “長,你不是要分析抗聯第3軍在珠河等地作戰分析嗎?”趙尚志唏噓的提醒道,他很想說,有沒有道理,和自己的頭值多少錢,沒多大關系。

  “是啊!我是為了增加說服力。”曾一陽不動聲色道。

  曾一陽接著道:“從當年的敵我分析來說,當時參與圍剿根據地的日偽軍總數不過三萬人。在根據地里,建立了小型兵工廠、被服廠、倉庫和軍醫院,還建立了政治軍事干部學校,你還擔任了校長。這些都是你和廣大抗聯同志的功績,是肯定的。從表面上看,根據地的實力不弱,雖然還不具備抗擊參與圍剿的日軍主力,但伏擊其一路,或者兩路部隊,再不濟,打斷日軍的交通補給線,這總不難吧!”

  “但是沒有,當時的第3軍出現了指揮上的真空,部隊無法集合主力,用優勢兵力,先將參與圍剿的日軍打開一個口子,如果仗這么打,即便關東軍將這片區域捂的再緊,你們也來去自如。可惜的是,卻現你處處帶著部隊去堵截鬼子主力,結果這幾年你都知道了。”

  “我在這里舉個例子,第一大隊與義勇軍聯合攻襲五常縣城是你指揮的吧?”

  趙尚志點頭道:“沒錯。”

  “如果你當時指定的作戰目標是擴大部隊的影響力,顯然已經辦到了,五常縣城被打下來了。但如果是為了消滅日偽軍,獲得部隊繼續的武器彈藥補充,顯然,這是一場消耗戰。縣城內的偽軍警察的那幾桿破槍和子彈,連一場伏擊戰都不夠,別說打縣城的消耗了。”

  趙尚志額頭見汗了,僵硬的點頭道:“事實上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當時五常只有二百多偽軍,日軍僅僅一個小隊,總兵力3oo人左右。抗聯出兵的方向,珠河;日軍增援部隊一個聯隊,從哈爾濱方向沿著公路一路過來,這里是公路橋,只要你們將橋炸掉,日軍只能舍棄公路,從丘陵地帶繞道支援武昌縣城。”曾一陽在地圖上,用鉛筆小心的畫上敵我行軍攻防圖,說道這里,他回頭笑著對趙尚志問道:“不介意告訴我當時你的兵力吧?”

  “2ooo人不到,大概在18oo人左右,機槍不多,重機槍只有兩挺,沒有炮。”趙尚志如數家珍的說著,這仗是他最得意的一次指揮作戰之一。

  “18oo人,日軍兵力一個聯隊,38oo人。”曾一陽很認真的在地圖上標識著,接著說:“如果在五常縣城外,擺上5oo部隊,縣城內的鬼子、二鬼子,說不定就不要增援了。”

  聽到這里,趙尚志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可事實上,2oo二鬼子,面對5oo抗聯戰士,肯定是要增援的,但是增援部隊不會多,可以圍點打援。他手中的兵力,就有機會一口吃掉這股增援的日偽軍。

  “那好,就擺上8oo人,還有1ooo人的部隊。用1oo去炸橋,留下9oo人,擺在這片丘陵區域,伏擊鬼子的后勤部隊。打打停停,一天的路,鬼子怎么著也要走上兩天吧?”曾一陽也不搭理兩人,自顧自的說著。

  “在公路上,鬼子的輜重部隊有汽車,跑的比步兵快,但在山區,輜重兵的度自然會慢下來。一個聯隊的輜重中隊12o人左右,加上一個小隊護衛部隊,18o人左右。9oo人對上18o人,要是活干的漂亮點,半個小時解決戰斗,甚至能把鬼子的補給都搶了。一個聯隊三天的彈藥糧食補給啊!”曾一陽感嘆道。

  “鬼子增援聯隊肯定不愿意了,擺出主力要圍剿這些偷襲他們的部隊。然后往南,進入深山,要是地形熟一點,打打停停,把鬼子拖在深山里只要過三天。小鬼子只能吃草根,啃樹皮過日子,再拖上幾天,小鬼子就會現,他的子彈都去打野獸,補充口糧了,這時候別說鬼子見到你們還不躲著走?這時候,我一定啥也不要,子彈都往鬼子的牲口上招呼。這時候,鬼子聯隊長要是機靈點,就應該撤退了。”

  “沒有牲口,兩門75山炮鬼子就運不出去。有了這寶貝,等運出山的時候,架到五常城門口,隨便選個目標開上一炮,偽軍這時候基本上就會心思活絡的想要投降了。然后,讓他們出投名狀,幫著殺幾個鬼子,這縣城也就打下來了,還擴充了部隊。”

  說完,曾一陽停在地圖前,托著下巴,思索著什么似地。良久,搖了搖頭,嘆氣道:“也許,我把鬼子想傻了。”

  曾一陽的話,讓趙尚志很氣餒,一口氣憋住,在胸口堵得慌。自從東北淪陷后,他就相應中央號召,來到東北。

  當年和李兆麟等人,憑借6個人,6把槍,創建了哈東抗日游擊支隊,之后支隊展。僅僅一年多,游擊支隊展成為了抗聯第3軍,部隊轄7個師,最多的時候,6ooo人槍,在抗聯中也是最強的一支力量。他也被推舉為抗聯總司令,風頭一時無兩。

  但是,到達頂峰的時候,第3軍就開始走下坡路。

  部隊被日軍打散,甚至連一年都用不到,第三軍的部隊,各奔東西。

  想到此處,趙尚志的臉上,汗水涔涔的往下淌,難道是自己在軍事上幼稚,斷送了第3軍的大好前途嗎?

  再次抬頭的時候,趙尚志的眼中包含著淚水,一起戰斗過的戰友,一幕幕在眼前流過,犧牲之后的絕望神情,讓他久久不能遺忘。曾一陽一看,不對,他不過是想讓趙尚志明白,珠河這塊地方,他不準備讓趙尚志守,僅此而已,可沒想讓這個抗聯的大人物讓他說崩潰了。

  以后,趙尚志要是一蹶不振,誰給自己找這個一個后勤總管來?

  從趙尚志能夠靠著一張嘴,將一個個老百姓,獵戶,說進抗聯的隊伍來。就憑借這等本事,即便把根據地都給他管理,曾一陽也放心。將來為部隊輸送兵源,可就全指望他了。

  “心態很重要。”曾一陽的定論,說不上精辟,但對于趙尚志來說,絕對是新鮮的概念。

  “心態?”馮仲云不解的反問。

  曾一陽將手中的鉛筆一扔,說道:“沒錯,心態。我看到了一支只有游擊部隊實力的作戰部隊,努力想把自己塑造成正規部隊,但他沒有正規部隊所需要的一切。后方根據地缺乏必要的物資生產,兵工廠的規模無法補充部隊的消耗。軍隊指揮無法統一,等等問題。缺乏攻城經驗,對于關東軍的集群村落的控制中,無法攻破關東軍設立的據點,無法打破,日軍的封鎖……”

  “長,恕我直言,縱隊主力這段日子的作戰,都是圍繞著‘根據地’三個字而來的。那么我想問,你是來東三省,指揮部隊和鬼子正面作戰的嗎?”趙尚志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曾一陽。

  “不,我是來打游擊的。”曾一陽搖擺著食指,但趙尚志明顯的不信。

  曾一陽嘿嘿一笑道:“本來想說,武裝保衛蘇聯的,可這話說出來,連我也不信。”

  曾一陽回頭,來的是警衛團的包洪志,包洪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曾一陽微微皺眉,轉身介紹道:“這是警衛團政委,包洪志同志。你幫我接待一下兩位抗聯的領導。”

  說完,曾一陽就走了。

  包洪志解釋道:“兩位長,還沒吃飯吧!走,飯都準備好了,要說偽縣長不過綠豆芝麻一樣的小官,可這縣政fǔ里,啥好吃的都有。團里沒有一個像樣的廚子,一上手,差點把寶貝都糟蹋了。好在我參軍前,當過幾天廚子,就臨時當大廚,做了幾個菜。”

  “吃飯不著急,是否日軍大部隊來了?”趙尚志是個急性子,急沖沖的問道。也不管身邊的馮仲云拉著他的衣服,一個勁的對他使眼色。

  馮仲云想的很簡單,第三軍不過二百多部隊能打仗,即便鬼子大部隊來了,這些人拉出去,也起不了作用。

  如何作戰,還要看曾一陽的決定。

  “這個?”包洪志搓了搓手,為難的表情,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

  “包政委,在主力部隊面前,我們也不是什么長,反而你這個警衛團的政委不簡單。今后我們就以同志相稱你看如何。”馮仲云笑道。

  “這怎么行。”包洪志想了想,還是說:“其實也不是我故意瞞著二位,實在是日軍的舉動有些反常,我是準備在吃放的時候,向二位說明白的。”

  “到底生了什么?”

  “日軍在雙城增兵了一個獨立旅團,大概也就6ooo左右的兵力,加上從哈爾濱進駐雙城的一個聯隊,很有可能在三天內,日軍就要起對珠河等地的進攻了。”包洪志坦然道。

  “什么?一萬人?”趙尚志心急如焚的問,他很懷疑包洪志是騙他的,一萬人的部隊出現在剛剛打下來的區域,這等危險是巨大的。

  可奇怪的是,包洪志并不慌張,也不著急,甚至來煞有其事的招呼他們吃飯。

  都要火上房了,趙尚志那里有心思吃飯啊!說完,就要往部隊跑,被包洪志拉回來了:“趙軍長,鬼子還沒來,不耽誤一頓飯的功夫。”

  “你這個同志,怎么就不知道輕重緩急呢?”趙尚志痛心疾道。

  “鬼子獨立旅團,都會配備一個大隊的騎兵。再著急,兩條腿的步兵也跑不過騎兵吧?”包洪志說:“長早在打珠河的時候,就準備過對付日軍的反撲,情況不算太糟。”

  兩人正僵持著,走開才幾分鐘的曾一陽,又轉回來了。他的臉上并沒有因為日軍大軍逼近,而現出應有的緊迫感。反而神態輕松的拉著眾人去了飯廳。吃飯的時候,還胃口很好的開了瓶繳獲的葡萄酒。

  隨著司令部內,來往的電報越來越繁忙。

  趙尚志也明白了,和曾一陽的第一次會面將結束。說起來,他也感覺很奇怪,曾一陽沒有當面批評過他一句話,可就是這樣,他的情緒還是被曾一陽牽著走。

  從怒,到后來的信服。

  趙尚志回想著曾一陽說過的每一句話,只有時候,他才感嘆,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曾一陽的預料之中。

  不過,臨走他還有一個疑問需要解答,想找曾一陽,又不忍心打斷曾一陽戰前的思考。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忐忑不安的時候,包洪志找到了他,說曾一陽找他。

  “晚飯后,散步是個好習慣。有助于幫助消化,和調節情緒,其實我一直有這么個習慣,可惜戰事剛起,我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享福了。”曾一陽自嘲道。

  “我想知道,準備組建的牡丹江省軍區,司令員是誰?”趙尚志配合的笑了笑,隨即問。

  “周保中同志。”曾一陽想都沒想,直接就說出了他心目中的答案。

  權力到他這個層次,提名的干部,就可以馬上上任了。而且曾一陽是東北局第一書記,他說的話,放在最高決策層,也是分量極重的。

  趙尚志苦笑著搖了搖頭,周保中帶領抗聯的第5軍,在抗聯中,實力不是最強的,但往往是作戰中,損失最小的。原本,趙尚志以為周保中是畏敵避戰,自從被曾一陽一桶桶冷水澆了個透之后,他才現,原來周保中比誰都精明,他深知,抗聯最應該做的是游擊戰,而游擊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存實力。

  “想好準備去那里了嗎?”抗聯整編已經迫在眉睫,曾一陽的問話,也是對趙尚志的尊重。

  見趙尚志不說話,曾一陽反而先說:“去野戰部隊怎么樣?鶴崗十幾個煤礦工人集體參軍,兵源素質不錯,司令部準備組建一個師的野戰部隊,你來當這個師長。”

  “我?”趙尚志驚愕道。

  他這個抗聯的軍長,和曾一陽口中的師長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曾一陽口中的師長,人員即便再少,至少也會有7ooo人上下。趙尚志當時就有要點頭答應的沖動,微微一猶豫,才放棄了這次機會。

  猶豫著搖了搖頭,趙尚志小聲道:“我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松花江省第一書記,我已經上報中央了。”曾一陽哈哈大笑道。

  第一六零章點將(下)

  佳木斯,1縱總指揮部,謝維俊收腸刮肚的想著措辭,如何跟周保中說。

  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將周保中留在野戰部隊,從抗聯第第5師,9ooo人的編制。等蘇聯的武器一到,兵源都是現成的,可曾一陽一紙調令,讓謝維俊犯難了。

  “參謀長,您找我?”周保中這段日子很興奮,騎在馬上行軍,也會時不時的唱上兩句新學會的抗戰歌曲。

  抗聯在哈東和北滿的主力全部匯集之后,李兆麟和周保中指揮的抗聯部隊,就成了謝維俊的眼睛。

  有了地方部隊的支持,1縱的進攻極為順利。

  同時,謝維俊也表達了他的意向,準備在抗聯第2路軍的基礎上,組建2師,他任師長,李兆麟任政委,崔石泉任參謀長。雖然沒有上報給曾一陽批復,但謝維俊作為司令部參謀長,自然說話有一定的效用。

  謝維俊咳嗽了一聲,說:“我不知道應該祝賀你,還是……?”

  “參謀長,到底生了什么事?”周保中急道。

  “任命你為野戰部隊師長的事情泡湯了,司令員給你升官了,也是司令。”一聽又是當司令,周保中心中立刻咯噔了一下,不會是游擊部隊的司令吧?

  要真是那樣,自己還不如在抗聯第二路軍呢?

  “司令員上報中央,已經被批準了,在松花江流域我軍控制區域內,建立松花江省軍區,任命你為司令員;任命趙尚志同志為政委,松花江省第一書記;任命李兆麟同志為參謀長。”謝維俊厚著臉皮繼續說:“當然,司令員也不會讓你吃虧,5團歸新成立的松花江省指揮,加上抗聯改編的2ooo多兵力,總兵力雖然少一點,但是戰斗力也不算太弱,還有蘇軍的裝備一到,再撥付一個團的武器裝備給你。”

  “這怎么行?”周保中瞪大的眼睛,盯著謝維俊道。

  “其實兵力上,跟一個野戰師也差不多,就是炮兵配備不全,但我想司令員會想辦法的。”謝維俊解釋著。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保中搖頭道:“5團是縱隊的主力團,雖然缺編了一個營,但戰斗力還保持著,還有一個重迫擊炮營。抽調了5團,主力部隊不是受損失了嗎?我看,就讓抗聯的第二路軍,整合抗聯第3軍,怎么一來就有25oo人左右,可以組建一個主力團,再補充2ooo人的新兵,磨練一陣子,也能堪當大用。”

  周保中的話純凈的連一點私心都沒有,這讓謝維俊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要是兵力允許,絕對不會只給一個團的主力部隊補充松花江地區的防御力量。

  加上松花江地區地理位置突出,日軍出兵容易,很可能在年內就有大戰,為了拱衛三江地區的防御安全,必須要拖住大量關東軍主力。這樣一來,沒有訓練有素的主力部隊,很難達到預定的防御目的。

  “主力部隊畢竟要打大仗,不過我希望能給松花江省軍區配備8oo匹軍馬,組建一個騎兵營,方便機動增援。”周保中考慮了一下當地的情況,其實珠河等地,他也在那里打過游擊,地形都熟。

  “騎兵營的事情,我現在就可以批給你。讓縱隊騎兵團抽調一個連,作為這個營的骨架,其他的兵你們自己去挑。裝備我給你湊湊,應該沒有問題。”謝維俊點頭應允。

  兩天后,準備齊全的周保中還是在云里霧里,騎在馬上,迎著咧咧寒風,可心中卻是如同一團烈火般的燃燒著。

  不久之前,他還在為擔心日軍佳木斯地區日偽軍,對抗聯的部隊圍剿。

  周保中還想著,這個冬天,要是圍剿嚴酷的話,只能到小興安嶺呆上一個冬季。等來年net天的時候,帶部隊出來,伏擊鬼子運輸部隊。可是過冬的糧食又是一個大問題。

  想著去哈東籌措一些資金,采買一些糧食和棉花等過冬的物資。

  可是進入九月末,好運一個接一個的來。先是李兆麟在鶴崗,帶領抗聯部隊,準備伏擊,這一代煤礦的偽軍護礦署。仗還沒打,就遇到了帶領主力部隊進入這一區域的劉先河,一口氣拿下了數個關東軍的煤礦,解救了兩萬多的礦工。

  接著,8ooo多1縱的野戰部隊進入佳木斯地區,在和抗聯取得聯系后,在抗聯的配合下,一口氣打垮了駐守在這一區域的日軍主力聯隊。

  一次漂亮的圍點打援,不僅讓增援的日軍聯隊長和兩個大隊的日軍,全軍覆滅,還攜大勝之余威,拿下佳木斯等重要城市,將三江地區全部解放。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大小戰役不斷,他指揮的抗聯部隊有了質的飛躍,部隊作戰能力,有了顯著的提高。看似抗聯一個方面軍,縮編成了一個團,但戰斗力比原先上升了數倍。

  繳獲的日偽軍的武器彈藥,也大部分都補充到了他的部隊。

  抗聯的戰士,也是鳥槍換炮,部隊的武器,雖然比不上日軍野戰聯隊,但一般的日軍獨立旅團,也就這裝備,有的還甚至不如一些。

  周保中回頭看去,蜿蜒數里的隊伍,一直延伸到灰蒙蒙的天際。2ooo抗聯的老部隊,訓練一個月的3ooo礦工新兵,還有縱隊主力5團,加上后勤部隊,政工人員等等,總人數已經將近7ooo人。

  “周司令,有心事?”鄭興國騎著馬,他倒是大大咧咧的,并沒有從野戰部隊,下到地方部隊而又不滿。

  “哦,我是在想,哈東和牡丹江地區的敵我形勢。從鐵路破壞的程度,估計日軍在封凍之前,無法全部修復所有的鐵路。所以,關東軍主力部隊,能夠圍剿該地區的兵力也不會太多,是否在入冬之前打一個大勝仗,鼓舞一下解放區的軍民。”周保中滴水不漏的說著,其實他想的還要遠一些,看著新5團的底子厚實,不想擴編,絕對是假的。

  既然,新5團已經加入到牡丹江軍區,是否擴編成一個旅,還是飯一口口吃,先擴編成一個加強團?

  “我是擔心新兵,這些礦工都是飽受日軍欺辱,生死只在鬼子的喜怒之間。對于鬼子的仇恨,比誰都深,但打仗,不能靠著一腔怒氣,這兩個新兵團,估計在戰斗中,很難用的上。”鄭興國駐馬看了一眼,一個個抱著槍,咬著牙跟著部隊的新兵。

  章武強不以為意的說:“都是好兵苗子,趕上幾次大陣仗,在邊上溜達上幾圈,就差不多了。”

  “你以為這是圈羊呢?”鄭興國斑駁道。

  “你我都是4o軍出來的,當初曾總因為部隊擴編太多,會引起周圍勢力的敵視,甚至大戰一場,對剛到西北的中央和主力很不利,所以在走精兵路線。震懾了周圍軍閥后,能夠給西北一個長期的穩定局面,我覺得中央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才在八路軍中,也推行這種做法。你不想想,西北河套,六個農墾師,幾十個大小農場,每年受訓的兵源有二十多萬。要是征兵,百萬大軍也不是難事。”章武強說的是過去的事,但實際上,他是想用過去的例子,解釋現階段東北和新成立的牡丹江軍區的狀況。

  周保中眼前一亮:“老章,你是否想說,現階段,軍區最好把主要精力放在訓練主力部隊的作戰能力上,為根據地建設保駕護航。”

  “對,但是我們也要抓民兵的訓練。成立縣大隊,區小隊,等各種形式的游擊部隊,這些才是保護老百姓的最后保障。而主力部隊,主要對上進犯的日偽軍。”章武強抬頭看向周保中,不卑不亢的說著。

  “主力,地方,民兵,階梯設置的征兵機制,對于擴大部隊很有成效。兩年前,跟著老團長去山西八路軍根據地學習,很受啟。”鄭興國感慨著,當初跟著羅戰,去學習根據地建設的經驗,4o軍從抗戰主戰場撤離,要在山東,河南、河北、安徽等地設立地方武裝。

  但對于,如何在嚴峻的抗日局勢下,展部隊,擴大部隊,提高部隊的作戰能力,顯然山西戰場給了4o軍最好的參考意見。

  4o軍軍長,政委簽署的命令中,4o軍一半以上的主力團長,在戰役的間歇期,乘著部隊休整的機會,進入山西,學習在八路軍在當地建立根據地的經驗,以保證4o軍能在開辟根據地后,少走彎路。

  而從獨立團擴編而來的獨立旅,羅戰這個旅長也知道,一旦開辟根據地,獨立旅也將從野戰部隊中脫離,成為根據地的保護力量。

  “八路軍根據地的建設很成功,這要歸功于大量政工干部在地方上任勞任怨,無私奉獻的結果。游擊隊,地方縣大隊,軍分區的獨立團,這些編制的部隊都不大,但就像是匯聚成的大江大河的涓涓細流一樣,不可或缺。舉個例子,129師在38年反圍剿的戰斗中,大量的地方部隊匯集起來,足足有兩萬人,就是這兩萬人的地方部隊,迷惑了日軍,為主力集結將一路日軍主力殲滅創造了條件。”鄭興國一說起根據地建設,就有些滔滔不絕。不是他炫耀,而是他一直認為,抗戰,日本的物資人力有限,中國比日本的人口基數大4倍,地域大2o多倍,正面戰場由于軍力、武器和工業基礎的限制,很難有所作為。

  但敵后戰場,尤其是游擊戰場,對于消耗日軍的資源,和侵略者爭奪本來就屬于中國的戰略物資,刻不容緩。

  這才是拖垮日軍的關鍵,日軍在侵略中國上投入了1oo萬,那么要是讓他們從中國掠奪了12o萬,日本還是在壯大。

  用這樣的算法,鄭興國才解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這個想法很簡單,就是總數的加減,但最后所顯示出來的作用,絕對是改變中國是否有能力憑借一國之力,將日本,這個世界第7工業大國,趕出國境,取得抗戰最后的勝利的保證。

  周保中心中激動不已,抗聯為什么一直入浮萍一樣,只要關東軍大軍一來,就不得不轉移,撤離好不容易建立的根據地,還不是在根據地建設上的不足引起的。

  北滿抗聯最鼎盛的時候,控制著4o個縣的區域,但說白了,這4o個縣的縣城,公路,還有日軍重兵駐守的軍鎮,抗聯沒有拿下幾個。大部分都是抗聯部隊在這一帶活動而已。

  這樣一來,抗聯的基礎就顯得很不穩固,加上當時背靠蘇聯的抗聯并不被蘇聯認可。過境的同志被蘇軍扣押,成為犯人。就趙尚志,當初是去蘇聯伯力開會的,但是一到蘇聯境內,就被遠東方面軍扣押,限制了自由。

  要不是關東軍進攻蘇軍控制的蒙古,趙尚志能不能回來,都難說。

  周保中和鄭興國等從主力部隊下來的干部,越聊越投機,幾乎到了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底部。

  僅僅幾天下來,周保中就對今后的軍區工作心中有了腹案,正是放開手腳,大干一場的時候。

  “司令員,電報。”

  “一萬日軍,近6ooo偽軍,從哈爾濱,長net等地出,進攻五常大青山地區。司令部三號長命令,牡丹江軍區,不惜一切代價增援在這一區域的警衛團。”

  “命令5團,帶上三天的干糧,支援警衛團。”周保中一看電報,就急了,立刻命令部隊急行軍,三天內,必須趕到五常。

  鄭興國一接到命令,腦袋嗡的一下,心急如焚的讓章武強動員部隊,自己卻找上了周保中:“司令員,一號長就在警衛團。”

  周保中驚訝道。他還以為曾一陽在蘇聯,和老mao子討教還價,要武器呢?

  沒想到,曾一陽就是在日軍眼皮子底下。周保中這下也懵了,要是曾一陽出事的,東北好不容易才出現的大好局面,將會毀之一旦。周保中考慮了一下,警衛團和司令部直屬的教導部隊,少說也有2ooo人,要是在派兩個團去,司令部安全轉移絕對沒有問題。

  周保中果斷道:“這樣,我讓李兆麟帶著教導1團也趕去增援,部隊由李兆麟指揮。見到長后,指揮權交給長。”

  “半個小時后,我團跑步前進。”

  鄭興國向周保中敬禮后,跑著趕去5團營地。

第一六一章暴露行蹤  一萬多鬼子,已經達到了家門口了。

  要說曾一陽不著急,那是假的,1縱沒有控制住佳木斯地區之前,他想到了撤退,將警衛團撤出哈東地區,僅僅在山地、丘陵一帶,投入小部隊,牽制這一代的日偽反動勢力。

  但佳木斯全境解放的消息,讓曾一陽意識到,爭奪哈東地區的條件已經成熟。想要拿下這片進可攻,退可守的區域,一定需要一支大軍在這里駐扎。曾一陽這才想到用周保中,指揮上絕對沒有問題,補充上新5團之后,小半年,就能揮出一定的戰力。

  手中只有一個警衛團,加上司令部直屬的一些部隊,雜七雜八的算起來,也就堪堪2ooo多人,加上抗聯的小部隊,對上一個聯隊的鬼子都夠嗆,但是有利的情況是,增援的日偽軍部隊,都是從南滿調集過來的部隊,地形上,警衛團稍微占優。

  撤退,一旦哈東,重新被日軍占領。將來想要重新奪取就不容易了;到時候用上一兩萬人,都不見的拿得下來。

  尤其是東北各地的公路體系完善,公路不比鐵路,汽車的重量也有限,橋壞了,簡易橋,甚至是架設浮橋,就能讓公路補給線遠遠不斷的從關東軍后方,運送物資到哈東。

  要不是,關東軍將大部分的汽車都抽調到滿蒙邊境,去打老mao子,吃了敗仗,這點家當也都賠進去了,關東軍也不會只講一個旅團的士兵運往哈東。最起碼也是一個師團。

  關東軍的來勢兇猛,但不是無懈可擊。只要將來犯的這股日偽軍打退,哈東就能在抗日軍民的手中捂上半年。時間不長,足夠將哈東和牡丹江流域,建設成為抗日軍和關東軍對峙的橋頭堡。

  兵力上懸殊了一些,但這個險值得冒。

  關東軍的援軍有沒有,曾一陽不知道,但他能猜到梅津美次郎沒什么讓第8師團追著楊靖宇指揮的4ooo新兵,去了伊net不是我軍主力,也沒有打算將第8師團撤離。

  除了分出一個聯隊加固伊net的防御之后,還有一個旅團的兵力,加上師團直屬聯隊,直接去了興安省北部邊境,加固當地的防御。

  梅津美次郎無兵可用,至少在半年內如此。所以,關東軍能夠派出一萬日軍,一個獨立旅團,和幾個混編大隊的兵力,已經是極限。

  曾一陽決心打,就是吃透了關東軍現在的兵力情況。

  很奇怪的是,曾一陽決心要在哈東跟日軍大戰一場的信心,這個決心的由來不在東北戰場,而是在華北和華中兩個戰場。

  第11集團軍司令,岡村寧次中將,下令11軍三個師團,向湖南進攻。此時的,正是在武漢大戰之后,短暫的休整期。但兩個月的休整期根本無法讓補充的新兵擁有戰斗力。

  9月下旬,以西尾壽造大將任總司令、坂垣征四郎中將任總參謀長的“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簽署命令,第21軍起南寧戰役,準備從兩路夾擊奪取湖南,配合岡村寧次的作戰。

  無奈之下,蔣介石只能命令薛岳,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長沙,為在大后方的預備役司令部爭取時間。

  為了牽制日軍主力,給蔣介石政fǔ繼續抗日的決心,中央決定在山西和山東戰場,在交通線上,動對日軍的進攻。八路軍二十萬主力部隊,在正太線,同蒲線,平綏線,三條鐵路干線上,同時動了對沿線日軍的進攻。這場攻勢從9月中旬開始,持續到1o月份,山西戰場的態勢,八路軍的三個主力師,六個軍區的作戰部隊越戰越勇,華北日軍全線告急。

  和八路軍相比,陳光指揮4o軍主力,從山東軍區,蘇北軍區聯合動了對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作戰。部隊一度逼近了徐州,威脅到了日軍兩大軍事集團的結合部。

  無奈之下,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命令岡村寧次抽調一個師團,支援蘇北戰場。

  中國戰場又出現了一片混亂的戰局,日軍僅有的三個集團軍群,各自為戰,關東軍被蘇聯人打趴下了,這回正是需要其他戰區支援的時候,這下倒好,華中、華北兩個日軍集團軍群,不但無力支援,還想從關東軍身上割下塊肉來,來實現他們的戰略意圖。

  無奈之下,在1o月2日,關東軍在哈爾濱編成24師團。這個師團的成立,絕對是一個奇跡,姑且不論其戰斗力如何,但一天之內,成立一個師團,這樣的功績已經足夠關東軍司令部歡呼雀躍了。

  但24師團畢竟一天編成,所屬的日軍大部分都是從日本國內,移民到滿洲的預備役軍人。戰斗力姑且不論,連很多軍官,都還在日本國內,正坐著飛機,往滿洲趕。

  加上兵源補充地是大阪,關東軍司令部也沒有期望24師團,能夠給東北的局勢帶來奇跡。

  但24師團注定要成為,日軍中,效率最高的師團。

  編成不到3天,師團長就接到關東軍司令部命令,主力開赴哈東。因為,關東軍的后花園來了一個很不受歡迎的客人,曾一陽。

  師團長黑巖義勝中將,帶著一萬師團主力,開赴雙城、阿城一線,等待從公路運送來的物資。悲催的是,24師團最重要的部隊,炮兵一直沒有能夠補充足夠,一個師團,只有一個炮兵大隊的尷尬,在傳統的日軍作戰中,根本揮不出日軍步炮協同的優勢。

  長net偽滿皇宮,這座占地12公頃的大莊園,很幸運的躲過了轟炸,連一磚一瓦都沒有瞬時。而溥儀這個末代皇帝,自從關東軍司令部被毀后,就將自己住的整棟房子讓了出來,給梅津美治郎等人辦公。

  飯村穣中將心急火燎的帶著情報課主任磯村武亮,趕到了梅津美治郎的特護病房。

  進過半個月的治療,梅津美治郎已經漸漸恢復,除了需要拐杖幫助其行走之外,他已經能夠處理一些關東軍的緊急軍務。

  梅津美治郎見到飯村穣中將的時候,溫雅的笑了笑,拄著拐杖,在房間內鍛煉著,但臉上一絲病態的插o紅,讓人怎么看都不會放心。

  “司令官閣下,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要不了幾天就能又為帝國效力了。多謝飯村穣君的關心,這些天讓你費心了。”關東軍司令部,自從被轟炸后,梅津美治郎這個司令受傷,這些的軍務都是由飯村穣中將一手netbsp;

  “司令官閣下,磯村武亮大佐通過不斷的無線電偵察,現一個區域每天至少有兩個大功率電臺在運作。”飯村穣躬身將情報課現的報告,遞送給了梅津美治郎。

  “哦?”梅津美治郎眼睛突然一亮,一個答案就要在他眼前打開,這不由的讓他心中狂喜。隨即問:“在哪里?”

  “哈東地區。”飯村穣中將指揮參謀,在病房內掛起了偽滿地圖,踮起腳跟手指精確的點在了珠河,然后手指沿著珠河往外延伸劃了一個不大的圈圈,肯定道:“就在這片區域。”

  五常,珠河,這片區域是天門嶺的延伸區域,南部山地較多,尤其是丘陵地貌是該地區的顯著特征。

  梅津美治郎雖然在笑,就是他自己,也知道,笑的又多勉強。日蘇危機、曾一陽、還有可惡的猶太人,一直困擾著上任才一個月的關東軍司令,終于,他現一次盛宴,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蘇日之間的停戰協定已經基本獲得了雙方的認可,至于蘇軍強硬的要求扣留5萬日軍俘虜,梅津美治郎自然不敢說‘不’。尤其是,此時的日蘇外交溝通,已經繞開了關東軍,梅津美治郎雖然迫切的希望,在前線的5萬老兵能夠回來。

  可此時的日軍,已經被蘇軍嚇破膽了,根本就不敢跟蘇軍討價還價。

  1縱的出現,明顯是蘇聯人促成的結果。曾一陽帶著部隊偷偷的進入東北,要沒有蘇聯人的資質,打死梅津美治郎也不會相信。為了防止,在入冬之前,曾一陽部獲得蘇軍的大量軍援,關東軍能夠做的,只有讓其海軍不斷地在黑龍江上巡邏,搜查任何可以的船只,不讓其靠近偽滿的岸邊,從而阻止曾一陽獲得蘇軍軍需補給的可能。

  梅津美治郎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能夠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齊齊哈爾的物資倉庫,有多少的關東軍武器軍需物資,他很清楚。這些物資除了糧食之外,大部分都被曾一陽的部隊帶走。這讓梅津美治郎很擔心,曾一陽會靠著這些武器,迅在短時間內擴編部隊。

  最后一個讓梅津美治郎憂心的是猶太人,‘河豚魚計劃’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鍵的時期。

  19o4年日俄戰爭期間,雅可布歇夫的美國金融界猶太巨富出于對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仇恨,籌集了2ooo萬美元貸款,主動向日本提供援助,使日本在日俄戰爭中取勝。明治天皇破例在皇宮內邀請歇夫共進午餐。此后日本歷次在中國土地上的戰爭,都可以找到猶太資本的影子。

  到了38年,雅各布和日軍高層共同促成的‘河豚魚計劃’,在偽滿建立一個猶太國度。這次,日本人的胃口更大,需要雅各布無償為日本提供3ooo萬美元的援助,這次,巨富雅各布也無力個人承擔這筆巨款,全世界的猶太人都瘋子般的捐出家里剩余的財產,支援了日本在偽滿建立工業體系。

  大量美元的支援,都被關東軍換成了兵工廠,鋼鐵廠,機械公司,永久工事,還有大量的資源。

  短短的兩年時間,關東軍控制的東北,大量工廠拔地而起。而衡量一個國家戰爭潛力的鋼鐵產量,日本從原來3oo萬噸左右,一下子突破5oo萬噸關口,為其進一步進行侵略戰爭創造了條件。

  38年開始,6續開始的猶太人移民進入東北。

  可關東軍顯然不行認賬,猶太人沒有獲得他們想象中應有的保護,反而被關東軍送到了反日最嚴峻的區域。關東軍期望,由他們敵對的抗聯,來隊伍這些來包袱。

  但關東軍顯然低估了猶太人的決心,一次比一次更加龐大的猶太人移民插o涌向了中國東北,甚至有危害關東軍在東北統治的可能。

  梅津美治郎眉頭緊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給飯村穣打下手的磯村武亮大佐,大概過了一分多鐘的時間,他問:“肯定嗎?”

  “近一周以來,哈爾濱情報站連續現該地區有很強的電報信號,每天都在上午1o點,和下午17點,連續報一個小時。”磯村武亮大佐觸電般的腳后跟一靠,軍靴清脆的打了個響,躬身道。

  “還有……”磯村武亮猶豫道,有一個還沒有被證實的答案一直在他腦子里回蕩,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出來。

  “還有什么?”

  “進入哈東的曾一陽部,都會在接收電臺后,出現心的軍事行動。包括在攻占佳木斯的作戰前,其大功率電臺就聯系工作了三個小時。”

  梅津美治郎按耐住心中的狂喜,他已經能夠確定,磯村武亮現的就是曾一陽的指揮部電臺。

  原因很簡單,哈東作戰,不需要大功率電臺,前線指揮的作戰區域也僅僅在5oo公里以內。但是一旦要接受關內的命令,這就不得不需要大功率電臺。

  原本,梅津美治郎下令組建24師團的意圖,不過是補充偽滿越來越空虛的后防。但一個組建才幾天的師團擁有多少戰斗力,確實很難說。尤其是在主力弘前師團、久留米師團都被派遣到了北滿,防御蘇軍可能出現的進攻。

  24師團絕佳的地理位置就體現了出來。

  梅津美治郎并不在意,他原先的注意力被楊靖宇所帶領的興安縱隊吸引,五千人還是一萬人都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因為他派出的清剿部隊,不過是頂著清剿的名頭,從南滿調到北滿邊境線而已。

  再說,北滿苦寒,沒有大城市,人口也少的可憐。如果曾一陽真的帶著部隊在北滿活動,獲悉梅津美治郎還會慶幸曾一陽的配合。

  “曾一陽,你逃不掉了。”蒼白的手指,用力抓住了白色的床單,梅津美治郎臉上露出猙獰的狂笑。

第一六二章鬼子進山  大青山,龍溝陣地。

  “司令員,你放心,只要二營在,陣地就在。”賈寬溝拍著胸脯保證著。

  曾一陽嚴肅道:“我不但要你把陣地保住,至少還要牽制日軍一個旅團的兵力,還有要保證電臺的安全。做不到的話,我馬上換人。”

  “保證完成任務。”賈寬溝挺起胸膛,站直在曾一陽面前。曾一陽哈哈一樂,對著賈寬溝的胸膛輕輕的打了一拳道:“好小子。”

  說完,曾一陽準備去各處的陣地看看。

  龍溝之所以被這么稱呼,是因為這塊地方實在是風水寶地。山谷中溪水穿流而過,蜿蜒到山勢中,渾然一體。這還要歸功于一條穿過整座大山的暗流。

  曾一陽看重這地方,是現這里有一處地下暗流,被山勢抬高后,從半山腰留下來。這樣一來,很有可能山腹中,很可能就有一處地下河的河道,被山勢抬高后,形成溶洞,不但可以藏兵,藏糧食,而且不用擔心水源。

  賈寬溝帶著曾一陽,從各處隱秘的陣地上走過,很多地方,連在十幾米遠的地方都現不了。

  簡直就是天然的阻擊陣地。曾一陽打著手捧,抬頭看向主峰,地勢高五百多米的主峰拔地而起,就像是一把尖刀,刺破云間。

  “司令員,這里我安排了幾個炮位,可惜沒有炮,只能當成阻擊手的陣地,湊合用著。”賈寬溝指著幾個在山腹中開鑿出來的山洞,對曾一陽指著說道。

  閔中原一聽,這小子又要耍滑,對賈寬溝使了一個眼色,不過后者顯然裝作不看見。

  曾一陽對照工事圖,望著山間的幾處炮位,地里位置絕佳,即便是日軍調來重炮,也對這幾處炮兵陣地無可奈何。隨即問道:“這些炮位,都能和山腹中的主山洞連到一起嗎?”

  “都通著呢?雖然有些地方炸藥炸出來的不太規整,但運送炮彈不難。”賈寬溝急忙解釋道。

  閔中原低聲在曾一陽耳邊說:“團里就兩門繳獲的山炮,炮彈就兩個基數。”

  “都給他。”曾一陽點頭道:“還有兩門繳獲的九二步兵炮,也都給他,炮兵都給二營配好。”

  這種防御地形,尤其是堪比永久工事一樣的堡壘,迫擊炮的作用不但,但擲彈筒的效果也也能揮出來。看著一樣樣物資,從團長的手中給逃出來,賈寬溝都快笑成了一團花。

  曾一陽盯著山體,打量著,然后對身后的閔中原說:“警衛團的重機槍營抽調一個連,補充二營陣地,另外再將所有倉庫里的輕重機槍配給二營。”

  “眼鏡,張延井。”

  “來了。”

  從隊伍的身后,跑來一個書生摸樣的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即便穿上軍裝,還是留著很濃的書生味道。這個人跑到曾一陽面前之后,有些喘,臉上的氣色也不太好。

  賈寬溝拉著來人對曾一陽等人介紹道:“這位可是我們二營的大才子,這陣地,都是他派人開山而成,所有的問題他最清楚。”

  “哦。”閔中原這個團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賈寬溝給自己網羅了一個知識分子,看樣子,還是一個從軍不久的知識分子。

  曾一陽一看就樂了,指著賈寬溝說:“這個人是你二營的?”

  “嘿嘿,我覺得他很好。”

  “你覺得好就算是你的人了?想都不要想,挖人挖到司令部,你這個營長是想也給自己配一個參謀處?”曾一陽心說,張延井是土木工程的大學生,留洋歸國之后,一直在陜西等地修建鐵路,是位土木爆破方面的專家。從軍后,一直在司令部內擔任參謀,在大青山建立阻擊陣地的構思,要沒有張延井的參與,曾一陽也是兩眼一抹黑,無從下手。

  就在一周之前,曾一陽帶著部隊進入珠河境內。

  在有向導的時候,部隊也往往不能按期抵達戰場,這讓他猶豫,是否在獲得部隊過冬的糧食之后,就撤離該區域。

  曾一陽指揮過很多惡仗,但必敗無疑的仗,他是不會考慮的。

  在打珠河的戰斗中,曾一陽帶著指揮部在大青山內,現了這處一直延伸到平原的河谷。但他當時沒有在意,離珠河不到兩百公里,就是日軍的軍事重鎮,哈爾濱。

  只要日軍反應過來,他指揮的兩千多人,就有被包餃子的危險。

  在一次無意中,曾一陽走在山間,現了正坐在小溪邊上琢磨的張延井,就走過去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交談了起來。很快,張延井就把話題扯到了大青山內的地下河上,斷定,山腹內不然會有溶洞。

  這讓曾一陽心思活絡了起來,他相信,只要日軍知道他的司令部位置,即便派上一個師團的兵力,也不會放棄圍剿他的司令部。

  兩人也沒閑著,當即帶著向導,在幾處很能山體較薄得地方爆破。

  幾次試驗之后,一座山中洞府立刻出現在了曾一陽的面前。山洞不但大,足夠容納一兩千人,而且還有一眼山泉。

  這下,他也不猶豫了,立刻命令司令部工兵營,帶著3oo多戰士馬不停蹄的在山腹中大干了起來。

  一周的時間,總算一個主陣地和周圍的環堡陣地初見成型,這讓曾一陽堅定了和日軍一較長短的決心。

  立刻下令,讓謝維俊抽調主力部隊支援,另外準備了外圍丘陵中,伏擊日偽軍小股部隊的作戰方案。

  曾一陽很滿意,龍溝這地方,易守難攻,只要兩側高地守住,什么精銳來也不頂用。可主陣地依托山腹內的溶洞,在山巒間修建了火力點后,連日軍重型轟炸機都無法對主陣地構成威脅,一旦日軍進攻,足以成為日軍的墳墓。

  走在曾一陽身后的閔中原苦著臉,他的警衛團都快成了空架子了。想了想,這才說:“司令員,這場伏擊戰,讓我來指揮吧?”

  曾一陽一回頭,盯著閔中原看著,隨即明白。在龍溝陣地上,警衛團一般以上的兵力,三分之二的重火力,都投入了進來,閔中原這是不放心。

  “團長,你可不能讓我白忙活啊!”賈寬溝大聲叫屈道。

  閔中原虎眼一瞪道:“警衛團的所以家底都在龍溝,給你配個大印,你這個新任團長就可以立馬上任了。”

  賈寬溝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讓你小子得意,讓你小子貪心,這不,團長有意見了吧?

  “想什么?我在龍溝,難道你們還想指揮我?”曾一陽不由的一樂,龍溝的山腹工事,重炮打過去,也是就落下一堆沙子。什么地方也沒這里安全,只要糧食夠,又有水源,根本就不擔心失守。

  “長,你可不能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地方啊!”閔中原一聽,頭都炸了。

  曾一陽連給他考慮的機會都沒有,反而下達了讓閔中原打游擊的命令,牽制榆樹、舒蘭等地的偽軍。

  “這里還需要加一挺重機槍,防止鬼子從側面摸上來。”

  曾一陽聽著參謀的補充,對閔中原說:“等日軍一出雙城,電臺就會開啟,到時候,日軍的注意力都將會在龍溝附近。你的壓力不小,要拖住日偽軍的援軍,只要龍溝不失,戰局的主動就在我們手中。”

  “長放心,警衛團一定打出4o軍的威風來,今后,讓東北的小鬼子一說起我們團,就讓他顫上三顫。”閔中原大聲的回答到:“不過,長為了你的安全,我看是否您帶著部隊去依然,和主力部隊匯合。”

  “想都不要想,眼看要下雪了,讓我在風雪里凍著,是你這個警衛團長該干的事情嗎?”曾一陽卻是沒想過在野地里,帶著部隊去伏擊偽軍。司令部內,非戰斗人員就不下百人,這些人帶在路上,損失不起,反而在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日軍的兵力布置,哈爾濱原先就有兩個聯隊的兵力,新編了一個24師團后,加上一萬多的偽軍,已經不存在防御危險了。曾一陽想要一口吃下這個扼守松花南北門戶的大城市,至少需要五萬主力部隊。

  別說五萬部隊了,曾一陽現在手上能動用的也就兩千五百人,其中一千多人,還都放在龍溝,等著鬼子自己撞上去。

  關東軍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反應,也大致知道了曾一陽手上的兵力。

  想要全殲1縱,關東軍沒有把握,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讓曾一陽有窺視東北腹地的機會。

  可曾一陽不甘心,不甘心就有了這一出,主將誘敵的計策。

  計策并不高明,甚至連計策都算不上,有點拼命的意思。自古,能把自己當成誘餌的主將不多,能這么做的,無一都是極為自信的人。

  曾一陽自信,1縱主力沒有要守衛的城池,只要補充及時,彈藥充沛,即便打到長netbsp;

  山洞中轟隆聲回蕩,電臺連續的滴答聲,正在不停的工作著。

  就著火堆上跳動的火焰,曾一陽看著來往的文件,心中暖暖的,自從一縱進入東北后,每三天,總能收到一份主席的電報。不過,很多時候,電報有點家信的意味,像是一個長者的諄諄囑咐,縈繞耳邊。

  “長,下雪了。”

  警衛員小李走到曾一陽身邊,手里拿著一張熊皮,這是在珠河縣衙內繳獲的物資,曾一陽看著喜歡,就留了下來。

  “走,去陣地上看看。”曾一陽將熊皮大衣一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的酸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走進前沿的陣地,火光從半封閉的工事中透出,里面傳出陣陣的笑聲也緩解了大戰前的緊張。

  “誰,口令——”

  “獵鷹。”

  道路邊一堆枯葉突然沙沙的動了起來,一個戰士從枯葉中爬起來,走了出來。曾一陽一看,心說,這道不失為一個辦法,隱蔽了許多:“你是暗哨?”

  按規定,暗哨一般是不能暴露的,除非明哨被偷襲。

  戰士咧嘴一笑,將槍收起來,提在手上道:“我是明哨,下雪后,地上反光,于是給用繩子捆了一堆樹葉,披在身上,就是有人走到我跟前,要是我不出聲,也沒幾個能現的,還暖和不少。”

  “還真有辦法。”曾一陽夜間巡視也不是頭一次了,但見到這樣的兵,確實是第一次。

  “長,我們家是獵戶,賈營長說我這樣的警惕性高,地形也熟,就把我從新兵中挑出來了。還說要提拔我。”戰士不好意思的摸著帽子,有炫耀,也有為自己被人賞識的喜悅。他知道,在部隊中,配手槍的都是干部,而曾一陽身后還跟著警衛員。

  “哦,提拔你?他說怎么提拔你?”曾一陽樂道。

  “對。”戰士用力的點頭道:“賈營長說我是當偵察兵的好苗子,部隊就數偵察兵戰斗力最強,都是好樣的。”

  “恩,你也是好樣的。”曾一陽幫著戰士將歪斜的武裝帶弄正,滿意的點了點頭。

  曾一陽夸完戰士,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下雪后,士兵需要偽裝,不然很容易成為目標,回頭對小李說:“讓包洪志馬上來見我。”

  “包洪志?這不是咱團政委嗎?”戰士嚇了一跳,陣地上,能夠直呼政委名字的人,自然只有曾一陽了。

  很快,包洪志氣喘吁吁的跑著到了曾一陽的面前:“長,您找我。”

  “軍需有沒有白布。”

  “白布?有一些,不過不多。”包洪志回答。

  “讓軍需的人盡快將這些白布做成斗篷,大雪過后,戰士們趴在雪地里,即便是晚上,也很容易暴露,披上這樣的風衣就隱蔽多了。”包洪志一想就明白了,這些小事還需要長去想,他覺得自己做的疏忽了。

  見包洪志的臉有愧色,曾一陽也沒有多說,就讓包洪志盡快去組織人手,爭取在天亮之前,將這些斗篷趕制出來。

  大青山外,一隊騎兵的簇擁下,一個帶著總將銜的日軍軍官看著蜿蜒的大山,心中叫苦連連。用裝備不足的部隊,卻要進行步兵作戰中要求最高的山地作戰。

  在戰斗沒打響之前,他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將軍,步兵聯隊已經跟上來了。”

  “搜查小隊立刻進山。”

  嗨——

第一六三章大戲開鑼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往左,往左……”

  “這小鬼子怎么這么笨呢?好,好樣的,招法寶……”

  突然,雪地中一個日軍斥候,踩上了偵察連戰士設置好的捕獸套子,就見不遠處的一顆小樹突然彈射起來,踩到套子上的鬼子立刻就被倒掛起來,懸在半空中。

  “小鬼子真沉得住氣,這當口都不放槍。”一個戰士不滿的盯著趴在地上的鬼子小隊人馬。

  這個鬼子斥候小隊,也就二十多人,全部都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作戰經驗豐富。疑神疑鬼的鬼子小隊長,甚至以為他們已經遭受伏擊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兩三分鐘后,周圍除了那個在空中晃蕩的鬼子士兵,還有越來越大的風聲,什么都沒有出現。

  鬼子小隊長這才對身后的士兵揮了揮手臂,兩個鬼子士兵偷偷摸摸的從隊伍中出來,想要解救那個被掛在樹上的鬼子士兵。

  兩個鬼子兵眼看就要接近目標,突然兩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寧靜。一個鬼子被擊中大腿,抱著腿在地上打滾,另外一個倒霉一點,像是被擊中了胸部,也不知道是否是要害,捂著胸口,在地上netbsp;

  鬼子小隊長頭皮一炸,心說,他們中埋伏了,而且對手也極其強悍,應該是對方部隊中的斥候一類的部隊。

  最要命的是,鬼子小隊長連對方開槍的地方都沒有看清,按理說黑夜中,槍口的火焰是很容易現的。

  鬼子小隊長等待了一會兒,知道如果沒辦法將對手找出來,他們所有人要被對手一口口的咬死,及時對手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擁有二十多人。刺殺,斥候最喜歡的作戰方式。

  又一個鬼子兵從地上爬著向受傷的鬼子趕過去,眼看就要接近鬼子傷員,突然又是一聲槍響。

  正在移動的鬼子比較倒霉,一槍被打中了腦袋。

  雪越來越大,大地都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頭部中彈的鬼子,鮮血從鋼盔中,在雪地上留下一團鮮紅的血跡。

  不過損失一個士兵,對鬼子來說也不是沒有收獲,鬼子小隊長終于現了偷襲他們的人,正躲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背后,鬼子小隊長當即指揮刀向前一指,對機槍手命令道:“機槍,射擊——”

  歪把子6.5口徑的機槍彈,打的石頭碎石飛濺,躲在石頭后的戰士蜷縮著躲避流彈,嘴上念叨著:“禿子,還不增援老子,老子就要歸位了。”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這回死的是鬼子機槍手,和副射手,如此精準的槍法,對讓鬼子小隊長后背陣陣涼,一個很恐怖的特殊兵種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狙擊手’。

  “敵人有狙擊手,準備撤退。”鬼子小隊長果斷的下達了后撤命令,作為幾個受傷的伺候他也無心去管了,鬼子旗兵對著受傷的同伙在身上補了兩槍,這一手,讓伏擊的警衛團偵察連的戰士都大為吃驚。

  鬼子的果斷與殘忍,已經出了他們對鬼子的認識。

  能夠對自己人都毫不猶豫的開槍,這些人還會對其他人心存善意嗎?殺戮也許就是他們戰勝后尋歡作樂的小netbsp;

  參與伏擊的偵察排長當即決定,將這伙小鬼子都牽制住,至少不能讓他們逃回去。

  “機槍,給我狠狠的打。”

  “讓禿子,瞄準鬼子的旗兵和拿指揮刀的鬼子小隊長。”

  “眼睛給我盯著點,按照人數,這伙小鬼子還應該有一個擲彈筒小組,絕對不能讓鬼子擲彈筒架起來。”

  一時間,槍聲想成一片,同樣的三角火力隊形,差不多的武器裝備。但是結果卻不一樣,鬼子在進入伏擊圈后,表現的冷靜再一次的暴露出來,三人一組開始依托戰場上的隱蔽物,開始組織火力反沖鋒。

  看到這伙鬼子不退了,反而似乎是想要故意將偵察戰士從隱蔽地點逼出來一樣,活著的十幾個鬼子,早就打算好了固守的準備。

  鬼子試圖的反擊,并沒有打起來,面對在高處的阻擊手,即便鬼子擲彈筒兵,也只能嘆氣的分。整個戰場近收眼底,這些鬼子怎么能逃得掉呢?

  十分鐘后,這個小隊,二十多個鬼子悉數被擊斃。除了一個班的戰士,出來打掃戰場之外,其他戰士都散開了隊形,在外警戒。不久之后,遠處也傳來槍聲,不過這些都和谷口的這些戰士無關,他們的任務是伏擊鬼子小隊,能夠全殲這股二十多人的鬼子斥候,還算是他們運氣好。遇到了人數不多的小隊鬼子,試想,一個旅團的進攻,竟然派出這么點斥候,顯然有些兒戲。

  “快,別撿鋼盔了,聽我命令,全部撤入山谷。”偵察排長大聲的喊著,帶著部隊往山谷中撤離。

  擊斃二十多個鬼子,是否能夠成功激怒鬼子大隊人馬,這不好說。

  但是,生的事情,肯定會讓鬼子派出一定數量的部隊,往山谷中搜查。

  嗖嗖嗖——

  “臥倒——”炮彈在空中飛過的聲音,讓剛剛撤離戰場才兩百來米的戰士們大為緊張,不少人還怒罵著:“小鬼子,這是擺明了下好套子,讓人去鉆啊!要不是排長果斷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我們這三十多人,一小半都要交代在這里了。”

  排長見炮彈落點離他們還不較遠,立刻就讓戰士們往深山里撤,一刻也不準備待下去了。

  清晨,鬼子營地內炊煙裊裊,大隊鬼子爬起來,拿著鋁制飯盒在篝火上熱著自己的早餐。雪堂堂停止,氣溫陡降了十來度,說話間,口中白霧連連,看樣子,今年的冬季要提前到來了。

  黑巖義勝中將站在營地邊上,久久的凝望這大山深處的河谷。

  他派出去的斥候一百多人,四個斥候小隊,一個士兵都沒有回來,二昨晚的槍聲,響了一陣,但很快就停止了下來,黑巖義勝中將還以為斥候小隊不過是碰到了抵抗,畢竟是手下最精銳的步兵小隊,日軍中斥候的作用,遠遠要比其他部隊重要的多。

  斥候是炮兵的戰場指揮,這些靠近對手最近的日軍,有著一流的軍事素養和心理素質,在以往的戰斗中,被屢建戰功。這次,斥候的作用,也被黑巖義勝中將寄予厚望,但奇怪的是,竟然整整一夜,一個士兵都沒有回來。

  “還沒能聯系到嗎?”黑巖義勝中將焦慮的詢問部下。

  “將軍閣下,已經聯系到了,皇協軍在五常一帶遭受不明武裝的襲擊,損失了大量的后勤補給,他們需要我們的增援。”日軍通信員,方向電臺的耳機,將翻譯好的電文送到師團長手中。

  “八嘎,這些飯桶。”

  黑巖義勝中將憤怒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原本指望著皇協軍能夠帶頭走在最前面,找出曾一陽司令部的藏身地點,然后成為第一波進攻梯隊。

  黑巖義勝中將過脾氣之后,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潛伏在珠河的關東軍特別機關的特務,也證實了1縱主力部隊一個團,在兩天前還占領著縣城,要不是日軍主力出現,這些部隊壓根不會走。其中,好像還有一個gcd的大干部出現,可惜對方警戒的很嚴密,沒有機會暗殺。

  “告訴張海鵬,讓他的主力急行軍,不要計較傷亡,我要在下午兩點之前,看到他們站到我的面前。至于軍需,24師團會從哈爾濱給他們調撥。”黑巖義勝中將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下令讓偽軍盡快和他的師團主力會合。

  這么大的山,就他手下的兩個聯隊,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搜查。

  黑巖義勝需要大量的步兵,而24師團是一個三聯隊制的特設師團,炮兵也不滿員,騎兵更是稀少。

  而山區中,很多山巒都是易守難攻的險地,他不想讓24師團在組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失去該有的戰斗力。

  但沒有想到,皇協軍還是用著老一套的作戰方式,竟敢當面敷衍他這個24師團的師團長,日軍中將。

  不過,讓黑巖義勝沒有想到的是,張海鵬的部隊確實被閔中原打慘了,伏擊一次比一次詭異,剛剛拿下五常縣城,偽軍士兵就被軍官們趕著往日軍主力這里靠近。

  但是一出五常縣城,冷槍,機槍,就往他們身上招呼,而且讓他們納悶的是,伏擊他們的部隊根本就不按照章法來。有時候干脆,在大路上埋上一顆步兵地雷,讓偽軍士兵自己踩上去引爆,除此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但打的狠的時候,卻動用的81mm口徑的迫擊炮,重機槍,武器比偽軍好上不少,而且伏擊偽軍的部隊,槍法也準,作戰素養,偽軍拍馬都追不上。

  十幾公里的丘陵地帶,讓張海鵬看家老本十成里損失了兩成。這還不算他們的運輸連被伏擊,被燒了幾車糧食,彈藥也被搶不少。

  此時的張海鵬正喪氣的坐在地上,唉聲嘆氣,怨天尤人。

  “司令,要不讓弟兄們用老辦法吧!不然傷亡太大,沒有了實力,日本人可都是白眼狼。”副官低聲在張海鵬的耳邊說道。

  “哎,就用老辦法。”

  “你們幾個,按老規矩辦。拿上一挺機槍,一千子彈,說什么我不用教你們吧?”

  “放心,我們都知道。”

  幾個偽軍大模大樣的打著白旗,喊著:“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大模大樣的作為開道先鋒,順著大路往前走,大隊的偽軍停下來,盯著這些偽軍。

第一六四章漢賊不兩立  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偽軍喊著口號,舉著白旗,不是投降,卻是來談判的。

  閔中原很意外,也很詫異,這伙偽軍把自己要說的都說完了,他該干什么。對著偽軍的后溝子來一頓猛的?這似乎不太厚道,但讓他放過這些偽軍,他絕不會答應。

  看著兩個戰士,拿著偽軍送過來的一挺機槍,閔中原唏噓的牙疼。

  “團長,這伙二鬼子什么來頭。怎么也會我們的口號?”一營長不解的問。

  “什么來頭?鬼子的狗腿子,是幫著外人欺負同胞的敗類,口號他們能喊,我們就不能喊?”閔中原冷著臉收腸刮肚的想著,可想來想去,還是那句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最有誠意。

  偽軍的誠意,也不小。至少幾個抗聯的戰士,對偽軍送來的仿捷克機槍愛不釋手的樣子,讓人有些好笑。

  一挺機槍,一千子彈。

  偽軍這是花了買路錢,要是閔中原的警衛團戰斗力差一點,也絕對不會享受到這種待遇。

  但此時,閔中原沉默了,他想到了手中的兵力,不足于和對手硬抗,好在偽軍司令張海鵬也不知道警衛團的實力,所以雙方才會在戰斗間隙,出現這么一幕滑稽的交易。

  “團長,我們還打不打?”一營長問道,他也看出了偽軍好像在集結兵力,伏擊條件已經喪失。

  “打,怎么不打,不過繞到偽軍的背后去,通知部隊,隱蔽撤出陣地,往西南方向,偽軍身后插過去。”閔中原放下胸口的望眼鏡,隨后,三百多打埋伏的一營戰士,相繼撤離的陣地。

  有了抗聯第3軍的2oo多當地武裝,閔中原最不怕的就是和偽軍兜圈子。

  從客軍,變成了主軍,閔中原手下百余人的抗聯戰士,都是一張張活地圖啊!

  這個資源不用,就是傻子。反而,偽軍是吉林來的,對地形熟悉上,比警衛團差了很多。不過臨走之前,收下偽軍的孝敬,也能多少牽制住一下偽軍的進攻步伐。

  閔中原收下了偽軍的送來的見面禮,按照張海鵬的意思,曾一陽在大青山不過擺了一個龍門陣,不過是嚇唬關東軍,反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要是他手下的6ooo人,現在是55oo人,雖然少了5oo人,但都是老弱,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去看守運輸隊。主力并沒有損壞,到時候,只要表現的慷激昂一些,把啥都不懂的黑巖義勝中將糊弄住了,拿到關東軍撥付的武器彈藥,招人拉隊伍根本就不是問題。

  實力漲上去了,這滿洲國在吉林的話語權,還不都是張海鵬他說了算,想到這里,張海鵬得意的迎著寒風大笑:“哈哈……,天助我也。”

  “司令吉星高照,必然升官財。”副官獻媚道。

  “等一會,給幾個和共軍交涉的兄弟,每人五塊大洋,不,十塊大洋。老子今天高興。”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張海鵬當年拉山頭,當綹子的時候,顯然是到了得意之處。

  不過,很快,他的得意之情變成了一通無處泄的憤怒,脖子都氣的通紅,連連大罵:“廢物,我都白養你們了,一群廢物。”

  原來,閔中原壓根就沒有打算放偽軍出平原,反而讓幾個去交涉的偽軍,帶來一句口信,話很簡單,但就是這么一句話,就讓偽軍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

  漢賊不兩立。

  這是一句立場極為鮮明的口號,不言而喻,閔中原是代表著民族大義而來,這個正統地位自然不會更改,而偽軍明明是國人,卻甘愿成了鬼子的奴才,這自然是亂臣賊子。

  “老子是跟著皇帝的,這皇帝就是天,我們老百姓的天,滿洲國的天。皇帝說,日本人是來幫我們的,自然是對的。”張海鵬無奈之下,動了真火,他要全力進攻。

  要說打仗,東北軍中投靠了關東軍的將領也不少,軍事素養也都不差。至少,領兵十幾年,打的勝仗敗仗,都能把一個啥都不懂的土匪,練就成一個熟知軍事的軍官。

  張海鵬很快就意識到了,警衛團的兵力上和他的部隊差上很多,兵力上他處于絕對優勢,只有一口氣猛攻對手,讓對手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主力擊潰,他才能走出這個到處是溝壑的丘陵地帶。

  “一團,進攻左邊高地,配合重機營壓制這股共匪,二團、三團沿著公里,迂回敵后,給我將這些不知好歹的赤色分子一個不拉的圍住,老子要活剝了他們。”張海鵬氣急敗壞的大喊著,他又足夠的理由生氣,而閔中原很不客氣的罵他為賊,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一個亂臣賊子的命,但面子上下路來。

  反正被這些小股部隊拖住,怎么也施展不出手腳,增援日軍24師團,干脆大干一場。用一場勝利讓關東軍也看看,吉林的皇協軍部隊的威風。

  一千多人的進攻,想著一座才直接落差不到兩百米的小山起攻擊,可謂聲勢浩大。

  山下機炮雷鳴,山上廝殺吶喊,響徹云霄,好不熱鬧。

  折騰的足足半個多小時,動進攻,和迂回包圍的四千多偽軍,累的個個如同死狗一般,卻除了搜索到一條警衛團戰士的遺失在大路邊上的mao巾之外,一無所獲。

  張海鵬臉上陰晴不定,這種打法很想抗聯的做法。疑神疑鬼,真真假假的,很容易被迷惑。但是傷亡的5oo多偽軍又告訴他,抗聯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讓他的運輸大隊,和護衛的兩個連,一口吃掉的能力。

  “黑巖義勝在圍攻大青山,我們被拖住在五常境內,這到底是什么打法。要是大青山工事堅固,共軍根本就不會害怕,讓我們這6ooo人送到戰場上去。”張海鵬喃喃自語,大青山雖然不大,但延綿也有方圓幾百里。

  日軍一萬人,偽軍六千人,這些人撒在山林里,根本就打不起水花來。

  “司令,我覺得這是曾一陽的一個陰謀。”副官擺出一副便秘的難受勁,苦著臉道。

  “屁話,我都知道是曾一陽的陰謀,你費什么話?可你知道,曾一陽到底在想什么?相對共軍來說,日軍不善于山地作戰,而且還是新編的特設師團,成立不過幾天,共軍兵力少一些,鬼子的日子也不好過。相比鬼子,我們更不善于山地作戰。”

  張海鵬不說,那是像偽滿洲國中,不少人都是滿清貴族出生,比方說,熙寧。但也有人是東北軍出生,當年及時沒有當過土匪,也對土匪熟悉之極,比方說于芷江等人。

  “司令,要不我們干脆拖著,在五常駐扎下來。對鬼子就說是剿匪,等鬼子和共軍分出勝負來,我們在去。”

  “蠢蛋,鬼子打了勝仗,或許還能放過我。但要是打了敗仗,頭一個收拾的就是我們。”

  張海鵬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在他眼里,曾一陽手中只有一千人的兵力,黑巖義勝獲勝的機會都很渺茫。要是他的部隊增援不到日軍,頭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那可如何是好?”

  “容我想想,哎,有了。讓一團退回去,繞過五常,直接從雙城增援日軍主力,讓部隊連夜趕路,時間上能趕得及鬼子的要求,順帶著在雙水城,把軍需補給給補充了。”

  “司令高見。”

  忽然,不遠處槍聲大振,偽軍中一個中尉慌張的從后隊趕來,慌忙道:“司令,共軍……共軍,繞到了我們背后,一百多兄弟,就怎么去了。”

  “漢賊不兩立……漢賊不兩立……”張海鵬大叫了兩聲,立刻命令部隊往五常縣城行軍,增援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閔中原的戰法,絕對是偽軍的噩夢。其他部隊做不到的事,警衛團能夠輕松做到,部隊打散了,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集結起來,就是一塊石頭被碾成了一堆沙子,捏把起來,還是一個塊堅硬的石頭。

  閔中原看著在戰場上如魚得水的兩個營,5年的訓練,人員淘汰了一批又一批,如今已到戰場上,閔中原才知道了曾一陽的眼光是如何的前。

  大青山,一天的戰斗眼看就要結束,黑巖義勝凝重的看著茫茫大山。

  一場大雪,幫了24師團不小的忙,幾個二營準備好的伏擊陣地,因為擔心部隊撤離困難,前期被曾一陽放棄。

  可以說,日軍是一槍未放,獲得了這些陣地。

  黑巖義勝正是呆在一處二營的前沿陣地內,邊上火堆上煮著一壺熱水,水汽撲撲的推著壺蓋。這處陣地讓黑巖義勝大為驚訝,原來短時間,用爆破山勢力也能構建出固若金湯的陣地,無疑讓他開了眼界。

  隨之,更大的擔憂,困擾著黑巖義勝。

  這么堅固的陣地說放棄就放棄了,曾一陽在這茫茫大山中,到底設了一個什么樣局在等著他?

  不過,間接地,黑巖義勝也得到了一個信息,曾一陽的兵力不足。

  “吉林的皇協軍還沒有抵達珠河境內嗎?”黑巖義勝沉聲問道。

  “皇協軍混成旅的一個團已經抵達了雙城,正在往我部靠攏,還有兩個團被曾一陽主力拖住,在五常縣境內交戰。”通信參謀無奈道。

  “命令松山聯隊,第第3大隊,迅通過二道溝,明天中午以前,占領主峰邊上的側峰。”黑巖義勝面無表情道,隨即他又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感覺有些冷。

  嗨——

第一六五章破綻  哈東戰役,1縱和關東軍雙方總攻投入的兵力不到三萬人,但這無疑是戰略層面上的決戰。

  對于關東軍來說,39年的冬季,無疑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士兵、物資都大量消耗在北方。不但最精銳的裝甲第第7師團損失慘重,而且投降的士兵也被蘇軍扣留了。

  而1縱剛剛進入東北,兵力不足,僅僅是一顆種子,想要長成參天大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剛剛占領谷口陣地的24師團指揮部,黑巖義勝中將接到關東軍司令部命令,讓24師團停止進攻,嚴防谷內的曾一陽部反撲。

  拿到電報,黑巖義勝也不解:“難道是司令部對24師團的戰斗力有所懷疑?”

  對于一支新部隊,沒有經歷過大戰的考驗,不被上級信任,自然是指揮官最大的遺憾。黑巖義勝失落的命令部隊固防,另外,讓電臺不斷地向司令部去請戰的電報。

  可梅津美治郎回電總是兩個字:“不允。”

  這下黑巖義勝傻眼了,想要困死曾一陽部,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他知道,在珠河的關東軍糧倉都被曾一陽的警衛團繳獲,動用了上萬的勞工,運送糧食進山。

  可以說,曾一陽是守著糧庫跟黑巖義勝對峙。

  至于,曾一陽有多少彈藥,這個問題也是困擾黑巖義勝的大問題。如果有打上一個月的彈藥呢?24師團需要付出多少傷亡?

  黑巖義勝想都不敢想。只要一天沒有進攻,黑巖義勝就摸不準曾一陽的底細,甚至進攻也不見得找到答案,但至少有了一個猜測的方向。

  接到前沿報告,日軍并沒有急著進攻,這讓曾一陽感覺到了日軍意圖應該不是要奪回珠河等地的控制權,反而有著更大的意圖。

  但這個意圖是什么呢?

  靜靜的坐在火堆旁,住在山洞里的日子,曾一陽獨坐火堆,周圍的部下也明白,大戰在即,這是老總在想作戰方案,他們只要將曾一陽的命令執行下去,并且不折不扣的執行好,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幫不上曾一陽的忙。

  珠河、五常,雙方雖然投入的兵力不多。日偽軍16ooo人上下;1縱和抗聯加上剛剛組建的游擊部隊,新兵,兵力也在3ooo人以下。

  表面上1縱處于絕對劣勢,但實際上并不是如此。日軍要防御的地方很多,每占領一次,就要分兵,加上鐵路不通,物資補給必須依靠公路來運輸,這就加大的運輸部隊的投入。

  而且曾一陽有援軍,周保中指揮的7ooo人,正在往延壽縣方向行軍,曾一陽手上兵力上的劣勢,不過是暫時的。加上日軍組建的24師團,成立不到半個月,很多軍官連部下都剛剛見到,更談不上戰術上的協調作戰。

  整整坐了一天,曾一陽也沒有想明白,梅津美治郎的葫蘆里到底放的是什么藥?

  曾一陽確信自己的作戰意圖肯定是被梅津美治郎已經看透,因為他接到謝維俊帶領部隊順利拿下三江平原之后,1縱已經浮出了水面,再也不可能隱蔽下去。

  擺明了就是要占領哈東,將牡丹江南部作為下一個進攻對象。

  切斷南滿日軍,越過長白山,進入哈東和三江地區的路線,這一點想要瞞是瞞不住的。1縱不是抗聯,曾一陽可不是為了拖住關東軍而來東北的,他是想要更大的利益條件的。

  火光跳躍著,曾一陽的背影在石壁上飄忽不定,手上的香煙,飄著一縷如絲般的青煙,一點點的靠近手指。突然,他覺得手指一痛,原來煙頭已經快燒到手指了,趕緊將香煙丟在地上,用腳碾了幾下。

  曾一陽回過神來,現不遠處,趙尚志坐在神情不定的新兵中間。

  這三百新兵,是在珠河的時候,招的抗聯家屬,抗聯一回來,這些家屬就暴露在了特務的眼中,即便不參軍,一旦日軍占領珠河等地,等待他們的也將是血腥的屠殺。

  拿起槍反抗,還能為失去的親人報仇。

  “趙司令,您跟我們說說,將來趕走了鬼子之后,建立新的國家,是個什么樣子?”戰士們似乎很想聽趙尚志說話,圍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尚志,有激動,也有期望。

  “我們是為了解放全國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建立一個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新中國。”趙尚志的開場白一直都差不多,但周圍的人就是喜歡聽,這讓在不遠處的曾一陽很奇怪。

  就像在茶館里的說書先生一樣,“上回說……”一樣,就是這么一個普通的開場白,茶館里頓時就熱鬧了起來,叫好聲一片。

  不知不覺之間,曾一陽也支起耳朵,聽著趙尚志的開場。

  趙尚志咳嗽了一聲,回頭望向了曾一陽的方向,對大伙說道:“大家輕一點,被打擾司令員。我現在可不是司令了,是書記知道嗎?等到曾總指揮部隊,將鬼子趕出珠河后,我將是帶著大家種地,建造被鬼子燒掉的房子,讓珠河的老百姓從新過上富足安定的生活的人。”

  被剝奪了帶兵權,趙尚志并不怨恨曾一陽,事實上,他還很感激曾一陽。

  一旦主力部隊增援,將日偽軍趕出珠河,徹底掌握珠河周邊7個縣城的話,他的治下將擁有不下于八十萬的百姓。帶領百姓建設自己的家園,這是他多年來的愿望,但一直以來,抗聯的實力不強,無法將日軍擋在家門之外,趙尚志不但要組建軍隊,和日軍周旋,還要想著建設根據地。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趙尚志就是一個鐵人,能打幾顆釘?

  現在好了,打仗有主力部隊去,地方武裝主要的工作將是抓滲透進地方的特務,保護老百姓在打仗的時候進山躲避,并為主力部隊輸送兵源。等日軍退走后,帶領老百姓種地,建設家園。

  這是他一直希望做的,但一直沒有做成的事。

  “那個……趙書記,你說我們能把鬼子趕走嗎?”

  一千多人踞險而守,但日軍的數量是警衛團的十倍,新兵不少人還有些畏懼戰場,但也是有血性的漢子,真要上了戰場,牽制一下日軍的進攻,或許還能辦到。

  “什么一千人,我們有八十萬人。”趙尚志大手一揮,大聲說道,此刻他臉上的氣勢,就像是大手一揮,就能將關東軍捏把碎了大將軍。

  八十萬?曾一陽也聽懵了,那里來這么多人呢?

  “八十萬?哈東7縣,大概也就這么多人吧?”

  趙尚志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夸大而尷尬,接著他又說:“就是哈東7縣。你們摸著胸口說,看見鬼子恨不恨,要是幾個人看到一個鬼子在林子里落單了,你們怎么做?”

  “干掉他。”馬連大漢抱著槍,全身一凜,激動道。

  “對,干掉他。”趙尚志滿意的點頭笑道:“可你們并沒有干掉過一個鬼子,每次鬼子來了,都被鬼子趕著去給鬼子干活,還要將家里本來就不多的糧食被鬼子搶掉,你們只是憤怒,但從來沒有殺過鬼子。”

  趙尚志眼神閃爍著,他的話,不少戰士都羞愧的低頭了,但也有戰士不服氣道:“以前是手里沒有趁手的家伙,現在有了這個。”馬臉戰士拍著手中的槍托,狠道:“小鬼子再敢來,小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呵呵——,趙尚志不置可否的笑著,眼神也有些輕視,差點激怒馬臉戰士,看著戰士們的神情感覺差不多了,才說:“有槍,你們也殺不了鬼子。你手中的槍是鬼子步兵的制式武器,口徑6.5,殺傷力不大,只有打在要害上,才能殺人,但你們打的到鬼子的要害嗎?所以要勤加苦練,練好殺敵的本領才行。”

  “可我們有八十萬人哪?”

  “現在你們才想起來了?哈哈,就是,以前為什么我們見到鬼子總是躲避,一是沒有領導,單個對上鬼子是英雄主義,但要對上成百上千的鬼子,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多大?你們要知道,老百姓都恨鬼子,可是沒有人領導他們,老百姓還不知道反抗。有人領導,但實力不強,沒有主力部隊的保護,大隊的鬼子一來,老百姓還是要遭殃,你們想想,是不是這道理。”

  眾人點頭,不少人陷入了沉思。

  “可現在,主力部隊來了,老百姓也將被組織起來,保衛自己的家園。我們的力量強一分,鬼子的力量就弱一分,試想,不久之后,三江地區,小興安嶺邊上的縣城都被解放了,等我們也組建了幾十萬大軍,害怕趕不走小鬼子嗎?”

  “是啊!”

  趙尚志越說越激動,這時候,早就不是席地而坐,而是站在山洞中的一塊石頭上,對著數百人,吶喊著。

  “我怎么覺得,趙書記比我們政委都會掰。”臨時充當給曾一陽拉丁的警衛團政委,包洪志站在不遠處,張著嘴,詫異的看著趙尚志。

  并趙尚志吸引的不單單是那些珠河招收的新兵,還有警衛團的不少戰士。

  “哎,可惜了,原來我還想拉他入伙的。他真的來給我當教導員,只要半年,二營變成二師都有可能。”賈寬溝可惜的在一邊嘆息。

  “省省吧!曾總對抗聯很看重,你不過是營長,他可是軍長。”包洪志一努嘴,沒好氣的道。

  “指揮兩百人的軍長,和指揮五百人的營長,怎么比,都好像我要強一些。”賈寬溝不服氣的說著:“送電報的吧!有趙書記在這里演講,曾總也沒心思想作戰了,我看了很久,曾總臉上帶著笑,都聽了好一會兒了。”

  “長,中央來電。”

  曾一陽接過電報,電報的內容很長,足足有三百多字,可見機要員翻譯這份電報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看了電報的開頭,曾一陽無奈的笑了笑,語氣嚴厲的批評中,帶著關心。讓他心中一暖,并不是他自己想把自己當成誘餌,實際上,他能夠指揮的部隊也就這么些人,主力想要趕回來,還有一個時間上的時差。

  既想要守住哈東,不能讓日偽軍占領,只能出此下策。但好選擇的戰場日軍施展不開,兵力上的劣勢,也被地理上的優勢彌補了一些。

  曾一陽目光順著文字一行行的看著,臉上漸漸的也凝重了起來。主席也覺得日軍兵力部署上有問題。

  關東軍兵力不濟,也不見得會將新兵送上戰場。這不符合戰爭的規律,是什么原因,讓日軍將一個剛組建的24師團,送到了眼前,這種反常的事反而自己先前沒有想到呢?

  這份電報,無疑是一盆冷水,頃刻間,讓曾一陽冷靜了下來。

  依蘭縣已經被攻下,此時周保中應該收攏部隊,全力增援珠河了。

  “馬上聯系新5團,上報現在的位置?”

  兩個小時后,司令部的電臺才聯系到了新5團位置,鄭興國已經指揮部隊渡過松花江,部隊在往延壽的行軍途中。曾一陽當即命令新5團原地待命。

  鄭興國此時正站在雪地里,聽著參謀長告訴他,有新命令,急的就差罵娘了。曾一陽的指揮部被圍,雖然他不知道,大青山陣地的具體情況,但必然是萬分危急的。

  此時,新5團是離珠河最近的一個主力團。

  團參謀長左逸山低聲對鄭興國說:“新的命令已經下來了,讓我們團插入七臺河地區,三天后佯攻勃利城。試探日軍在這一地區的兵力狀況,一旦現日軍兵力空虛,立刻打下勃利城,等待援軍。”

  “什么?這不是進山打仗嗎?”鄭興國急忙上竄下跳道。

  哪有援軍,這時候,正是1縱兵力最吃緊的時候,要是周保中的主力去增援他了,曾一陽怎么辦?司令部怎么辦?

  “團長,這是司令部的命令,是死命令。”

  “執行命令。”鄭興國悶頭說著了一句,就去查看部隊,找抗聯派來的向導,詢問最近的行軍路線。

  兩個消失后,新5團改變方向,一路往南,向中蘇邊境的七臺河地區行進。

  三天后,關東軍司令部,副參謀長秦彥三郎少將慌張的向梅津美治郎報告,勃利城失守,七臺河危機。

  正在品茶的梅津美治郎手一抖,連茶水潑在軍裝上都沒有現。

第一六六章僵持  “營長,我們連已經傷亡過半了,再這么下去,前沿陣地的散兵坑都被鬼子占領,環堡的火力優勢就揮不出來了。”三連長帶著哭腔,對著電話的話筒喊著,他的身邊,幾個三連的戰士靠在木板上,指導員正在給他們包扎傷口。

  “忍一忍。”

  “小李,咬住我的mao巾,咬住了……”

  三連長眼睛通紅,這些都是他手下的班排長,不少都是骨干。這些人打沒了,三連重建也就無從談起。

  這時候,一個包扎好的戰士,咬著牙,站了起來,拿起槍,又一次走出了放炮工事,進入陣地,準備阻擊日軍的瘋狂反撲。

  三連的陣地前,整整一個鬼子大隊的攻擊,這要是一兩個小時,想要這片陣地,也不難。但要是鬼子不計傷亡,不講策略一味的猛攻,要不了幾天,警衛團的這一千多人,就會被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已經三天了,日軍像是不要命,將能用的兵力,全部壓上來了。

  雖然主陣地一次投入進攻的部隊只能一個大隊,但日軍七個步兵大隊,就像是不要命了似地,輪番進攻。第一天堅持下來,警衛團的傷亡不大,但當時曾一陽就被日軍的舉動嚇了一跳。

  從1o月25日開始,整整一天,從天剛剛亮的七點多開始,24師團的進攻犀利了起來。這種變化對于黑巖義勝來說,很簡單,只要在攻擊部隊身后架上兩挺機槍就可以了。

  從內心上來說,黑巖義勝根本就不愿意這么做。一旦如此,今后他在師團帶兵就別想得到士兵的愛戴了,不被罵已經是燒高香了。

  執法隊,敢死隊,還有許諾,活捉曾一陽的士兵可以獲得十萬日元的獎金。

  十萬日元是什么代價?

  打個比方說來,在十六師團進攻南京后,日軍開始在南京城燒殺搶掠,但也生了一件讓日軍軍官非常郁悶的事情。士兵搶到了大量的財物之后,開始出現士兵集體逃走的現象。

  準備拿著搶來的錢回家,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而無聊的日軍軍官們現,這些逃兵搶劫的錢財平均在7oo日元左右。可見曾一陽在關東軍心中有多么可恨了吧?

  日軍官兵們,在黑巖義勝說出大賞價格之后,士兵,尤其是新兵們立刻就像瘋了似地,嗷嗷的往警衛團的陣地上沖擊。撤退時候,還有帶著不甘心的憂怨眼神。連二營的老戰士,都覺得鬼子僅僅在一天后,就變化如此之大,大為詫異。可警衛團的戰士也不是嚇大的。

  即使在山洞中,訓練幾天的那些新兵,都在戰斗間隙,投入到了搶救傷員的行動中去。

  但是第二天開始,隨著主陣地之外的外圍陣地相繼被日軍攻破,留給警衛團二營的作戰空間越來越小。

  二營的傷亡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幾處陣地上的部下,都在向賈寬溝要增援,即便是那些他們原先看不上的新兵,都成了寶貝疙瘩。

  賈寬溝一把擼過軍帽,一只腳踩在他當椅子的石頭上,對著電話大喊道:“你們連的任務,就是堅守陣地四天,現在才三天,你就要向我要援兵。兵一個都沒有,老子頭上這六斤半,要是看著合適,就拿去。”

  砰——,賈寬溝氣氣鼓鼓的扔下電話,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不妥,這才對著他身邊的警衛員喊道:“手槍排結合。”

  “是——”

  這是二營最后的家底,前面能夠派上去的都派上去了,但此時,已經顧不上了,留在主山洞中的就只有曾一陽的一個手槍連,一個騎兵警衛連,騎兵連的馬都留給了閔中原,這些騎兵也就成了步兵。

  “報數——”

  “一二三四……二十四……”

  “報告,手槍排擁有人數三十一人,實到三十一人,請營長指示。”手槍排長小跑到賈寬溝面前,敬禮報告道。他明白,憑借這三十多人,只能加強一個連長的陣地,但二營的陣地分從東西兩塊,加強了一處陣地,那么兩外一處,就會在下次鬼子進攻的時候,被當成重點進攻對象。

  傷亡會更大,也更有可能被鬼子一口吃掉。

  “你們的任務就是幫助三連守住陣地最后兩天,只要兩天之后,我們的增援部隊就會抵達,屆時我還要你們作為反攻的第一波攻擊力量,將狗娘養得小鬼子都給我留在這山林里。”賈寬溝惡狠狠的大喊著,部隊傷亡,他也心痛。

  “是,手槍排,跟我走。”

  他的這些兵都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今后想要招回來,想都不要想,除非到老戰友的部隊去挖人,這樣做,自然會將所有的戰友的關系都得罪光。

  賈寬溝等手槍排的戰士走后,靠在山洞石壁上,暗自擔憂。三連得到了兵力補充,相比今天就不難挨過去了,但二連的陣地該怎么辦?

  他已經沒有士兵可派的了,炮兵是寶貝,幾門火炮在早上仗打的最兇的時候,彈藥都打光了。留下的六十多炮兵,不少還是司令部的炮兵參謀,要是讓這些人拿起槍,往二營的步兵陣地里補充,那么他就是罪人。

  再說,炮兵的對于步兵的作戰,也是一知半解,比新兵也好不了多少。

  “長,我們接到命令,接受你的指揮。”賈寬溝慢騰騰的抬起頭,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李連長,這不是司令員的警衛員嗎?難道長將自己的警衛連都派出來了,要是增援部隊不能及時抵達。警衛團最后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突圍,往老林子里突圍,這時候,沒有了警衛連的曾一陽,還怎么突圍?

  “胡鬧,我去見長。”賈寬溝拿起地上的帽子,戴在頭上,背著手往司令部帶著的地方走去,老遠就看見,曾一陽正在火堆邊上將文件一份份的往火堆上放上去。

  白花花的紙,落在火堆上,漸漸地變黑,立刻就變成了一團紅彤彤的火焰。

  曾一陽的動作很慢,像是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在木訥的重復著動作。有的文件,甚至根本就沒有放到火堆上點著,他茫然不知,一直之間也停不下來。

  “長。”賈寬溝輕輕的邊上叫了一聲。

  曾一陽抬起頭,看著賈寬溝擺手示意對上坐下來,一邊再繼續這燒文件,一邊詢問道:“二營在兩翼的兩個連再不增援,就要打光了,我給你派了點人。”

  “司令部警衛連,是專門保護長的,這些戰士都上了戰場,要是?”賈寬溝很想一口氣說完,就他的性子來說,說一句,留一句,這是最折磨人的。低著頭,將散落在邊上的文件,幫著丟到了火堆上,忽然火焰穿起來,來帶著幾張電報紙被熱氣流一帶,飄蕩起來。

  “不會有撤退。”曾一陽惜字如金的說道。

  “長。”賈寬溝急道。

  “我比你要清楚,被重兵圍困之下,一旦撤離防御堅固的工事,其結果會是什么?鉆林子并不保險。”曾一陽寬慰道,出不去了,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一旦警衛團的士兵走出工事,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日軍當時會不會現,總逃不過大隊日軍的追擊,最好的辦法也就是堅守工事,等待援軍到來。

  “要么我死,警衛團全部陣亡。”曾一陽停了一會兒,接著說:“要么我們退,1縱撤離東北。”

  “但是?”

  “沒有但是,我說最后一遍,沒有但是。”曾一陽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如果部隊再有傷亡,我帶著兩個新兵連增援你,你慌什么?”

  “長,二營絕對能夠堅持到最后。”賈寬溝當然不能讓曾一陽上戰場,急忙指揮部隊,準備乘著日軍進攻的間隙,增援兩側高地。至于戰場指揮,他根本就不用擔心。

  “老趙,閔中原在什么位置。”曾一陽回頭問趙尚志。

  在外牽制偽軍的閔中原在偽軍退守五常縣城之后,就將收攏部隊,將一個連擺在五常周圍,監視偽軍的動向,而他帶著部隊,往大青山方向趕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能夠趕到了。

  然后部隊在里應外合,夾擊日軍主力,徹底消滅日軍24師團主力。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但賈寬溝都開始懷疑,連曾一陽都對周保中能否按時抵達都心有疑慮。

  “長,你再考慮考慮!”賈寬溝堅持著。

  “你不懂,這是我和梅津美治郎直接的較量,他也一定和我一樣如坐針氈,但表面上在他的司令部內,裝作淡定。這是比耐心的時候,一旦我慌了,最后的結局,1縱會被關東軍趕出東北,走上抗聯的老路。”1縱是立足未穩,曾一陽自然需要考慮給1縱一個休整部隊,擴編部隊的機會。曾一陽心里還有幾句話沒說,梅津美治郎也就這么一個24師團,要是師團打光了,他靠什么防御?

  關東軍在北滿的軍事失敗,導致控制力削弱,由于兵力瞬間銳減1o萬,讓關東軍控制下的偽滿洲國的各股勢力都開始在暗地里行動起來。梅津美治郎眼下最著急的不是對付1縱,而是把后院的這把火給滅掉。

  梅津美治郎在受傷醒來后,自從他上任關東軍司令以后,第一個命令就是組建了兩個師團,從華北方面軍四聯隊制的師團,抽調兩個聯隊來作為新組建部隊的骨干,但是想要形成戰斗力,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之后,他又開始大刀闊斧的對治下的偽滿官員下手,很多東北軍投靠日本人的老將,剝奪兵權,軟禁在奉天。

  對于關東軍也好,梅津美治郎也好,24師團他損失不起。

  但是他必須下這個命令,除非所有都是假的,假的電臺,假的曾一陽司令部,還有擔任誘敵的部隊,也是被曾一陽舍棄的部隊。

  梅津美治郎在腦子里不是懷疑過一遍了,他總覺得自己有些難以相信,曾一陽會將自己當成誘餌。

  而曾一陽的目的不過是關東軍新組建的24師團,這個戰斗力連二流都算不上的新編師團。

  這和組建兩年的23師團不同,23師團作為大本營直轄的師團,從熊本組建之后,軍方還加強了其野戰炮兵,機械化裝甲兵等武器,雖然只有三個步兵聯隊,但作戰能力不亞于甲等師團,只不過是兵力上少了一些罷了。

  不過,后來梅津美治郎將自己擺到了曾一陽的位置,才驀然現,原來曾一陽給他擺了個龍門陣,看似彩旗飄揚,原來不過是花架子,能不住人,但擋不住狼。

  只要關東軍咬牙跺腳,一狠心,見從東寧等軍事要塞抽調兵力,在9月下旬,就有可能將1縱趕到蘇聯去。

  可那時候,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受傷昏迷,而關東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北滿的蘇日談判上。

  5萬甲等師團的各兵種士兵啊!蘇聯人說扣留就扣留,這也怨不得蘇聯人,畢竟挑起戰事的是日本人,是整個關東軍。即使,斯大林等這個機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正挖好坑等著日本人自己往下跳呢?

  可這回呢?曾一陽是否也挖好了一個坑,等著梅津美治郎往下跳呢?

  自從曾一陽突然命令其增援部隊,進攻松花江和七里臺的門戶,梅津美治郎就有種菊花緊蹙的驚悸,他實在太擔心。雖然前線的24師團不斷地回捷報,24師團連續兩天的瘋狂進攻,已經將曾一陽司令部直屬部隊的周圍工事大部清理完畢,只要再有三天之間,黑巖義勝中將夸口道。

  梅津美治郎甚至能夠想到,黑巖拍著胸口保證的樣子。

  可戰爭并沒有黑巖說的那么輕松,作為從軍隊中一步步走上來的高級將領,關東軍司令部內,每個參謀人員,每個將軍,都是帶過士兵,指揮過作戰,并擔任過作戰參謀。

  從24師團上報的消息來看,黑巖的作戰并不順利,或者說,24師團的傷亡已經出了黑巖的估計。

  “師團長閣下,部隊已經很疲倦了。”昨天開始,7個步兵大隊被黑巖整編成5個步兵大隊。2ooo人的傷亡并沒有動搖黑巖中將的決心。

  “進攻,我的是進攻,拔除5o1高地,5o2高地,懂嗎,拔除?”黑巖中將不得不生氣,他的師團主力部隊,瘋狂進攻了兩天,但是接近對方最重要的主陣地的通道始終沒有打通。

  曾一陽司令部所在地的主陣地兩側的高地,一直在警衛團的手中。兩天來在,24師團沖擊了這兩處陣地不少于12次,也就是說48個小時,黑巖中將就下達了24次進攻命令。

  平均每兩個小時,就下達一次作戰進攻命令。

  24師團鬼子步兵大都累的像死狗一樣,部隊接到的是仰攻命令,進攻的日軍還要爬一段不短于3oo米的斜坡,然后在雪地里打滾,忍受著積雪融化,浸濕衣服的寒冷,還要面對居高臨下的警衛團戰士的射擊,就是日軍老兵,也在這一刻身體沉重,有些邁不動步了。

  比警衛團更加不幸的是,日軍的炮兵,比警衛團的炮兵早一天斷頓,想要進攻,只能依托步兵的勇氣了。

  好在,所有的士兵都狂熱的想著那筆師團長允諾的獎金,在最后時刻,還是要進牙關,沒有讓執法隊的機槍在身后開火。

  “師團長閣下,運輸聯隊將五車補給送來了。”24師團的參謀長高聲大的大喊著,這讓周圍的師團士兵,和軍官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送來多少炮彈。”黑巖義勝中將大笑道,他的笑聲立刻就讓周圍的軍官們也松了口氣,心中的擔心也漸漸的放下來了。

  “半個基數的山炮彈,有了這些炮彈,拿下兩側高地已經不是問題了。”參謀長興高采烈的說著,更多的而是鼓舞信心,在兩軍都無計可施的時候,一方獲得了增援,自然會對士氣有著很大的鼓舞。

  尤其是,24師團是一個新組建的部隊,新兵比較多。

  只要然這些新兵,看到師團龐大的火炮壓制,漸漸失去的信心很快會在軍官的鼓舞下,從新回到他們身上。

  “命令炮兵大隊,齊射5o1高地。”黑巖義勝高聲命令道,24師團作戰中,還帶來了6門野炮,一直沒有派上用場,這讓黑巖義勝大為惱火。不過,在開炮的命令下達后,他心里懸著的一顆心,至少放下了一半。

  黑巖義勝的多次觀察后現,兩側的高地中,5o1高地,警衛團的傷亡最大,是24師團最有希望打破戰場平衡的希望。

  通通通——

  六門75山炮齊射的場景,還是很壯觀的,尤其是,炮彈在山體上爆炸的一瞬間,煙霧彌漫,火光沖天,這讓日軍步兵重新感覺到了勝利離開他們并不遠。

  “炮火延伸——”

  黑巖義勝擺明了想要一口氣拿下5o1高地,然后再壓制對面山頭的警衛團防御陣地,從而清理完通往曾一陽司令部的最后通道。這次炮擊,日軍一口氣打掉了一半的炮彈庫存。

  黑巖義勝舉著望眼鏡,目不轉睛的看著士兵的沖鋒,他已經想過了一千次,一萬次,軍旗插上5o1高地的場景。

  但是進攻動2o分鐘后,黑巖義勝突然現,第一天的數量還要多,24師團的兩個步兵中隊,在對方輕重機槍的封鎖下,抱著頭退敗了下來。

第一六七章火燒連營  “八嘎――”黑巖義勝沒有想到曾一陽手上還有預備隊。

  “師團長下,讓我的大隊再沖鋒一次吧”看著部下眼神中殺氣昂然,黑巖義勝心中暗自慶幸。24師團終于在這次攻堅戰中,用傷亡將部隊鍛煉出來了。

  這是黑巖義勝在三天的作戰指揮中,唯一得到的回報。

  “讓第3大隊準備。”黑巖義勝命令道。

  日軍已經進攻了整整三天,這三天內,兩側高地上也有增援,增援部隊都不多。本來,這兩側的高地部隊擺不開,日軍進攻,一次也之只能投入三個中隊,到一個大隊之間的兵力。

  進攻了三天,眼看著兩側高地搖搖ù墜,只要決心下的狠一點,拿下來問題不大。

  可曾一陽竟然在第三天,有奇跡般的變出來了預備隊,這讓黑巖義勝怎么會不懷疑,曾一陽是用一個騙局來n24師團,目的就是收攏兵力,合圍這個剛組建的師團呢?

  懷疑歸懷疑,但仗還是要打。

  讓黑巖義勝擔心的是,炮彈在上一次進攻中,消耗太大。而4軍的陣地上,顯然是擁有放炮工事,暫且不說這工事修建的如何。也不是75口徑山炮能夠破壞的,需要有重炮,但重炮根本運不進山里來。

  黑巖義勝不是沒想過使用化學彈,用毒氣來攻克對方的陣地,比方說瓦斯彈。可惜的是,對方陣地設置在高處,這幾天風也打,毒氣彈根本就無法對陣地構成威脅,風一吹,毒氣就被吹散,除了平白1n費彈之外,根本就是1n費。

  “師團長下,司令部詢問,多久能夠拿下曾一陽的指揮部?”

  通信兵拿下電報耳起來對黑巖義勝詢問道。

  “多久?”黑巖義勝一時口拙,他也吃不準,或許三天之后,或許長。他想聽的不是什么時候完成進攻任務,而是援軍,處于對偽軍戰斗力的鄙視,黑巖義勝在戰斗開始后,也不再催促吉林偽軍的增援。

  他想聽到的,無疑是強大甲等師團增援的電報,比方說駐扎在東寧的久留米師團,弘前師團等等,只有這些激n銳部隊,可能在短時間內,獲取勝利。

  “告訴尊敬的司令官下,再給我五天的時間,我一定拿下曾一陽指揮部,活捉曾一陽。”

  黑巖義勝思量了一會兒,感覺曾一陽有可能將主陣地的部隊調一部分增援兩翼,這樣一來,只要24師團順利占領兩翼陣地后,起對主陣地進攻的時候,就能事半功倍。用極短的時間,來或許大的勝利。

  “嗨――”通信兵躬身喊道。

  黑巖義勝的答復,讓梅津美治郎很不滿意,通過戰役分析,雙方在該區域投入的兵力,頂多也就兩萬人左右。

  黑巖義勝在兵力上至少有四倍的優勢,但是遲遲沒有能夠傳來捷報。

  當然,梅津美治郎也獲得他的戰役期望,至少進攻牡丹江地區的4軍部隊在兩天前已經撤離。

  東寧等地的后方已經獲得安全,此時的東寧要塞還在修建其間,駐扎的部隊也是關東軍中優秀的部隊。足足有兩個師團的兵力,和其對峙的當然是蘇聯遠東方面軍第2集團軍,兵力上日軍還是吃虧。

  日軍不怕4軍進攻東寧要塞,這根本就和找死沒有區別。但他們怕這些部隊在沿途的公路線,鐵路線上截取關東軍運往東寧的物資。

  這是要命的,好在曾一陽將4軍的部隊撤離了,為了保住他的指揮部。

  對梅津美治郎來說,這再好不過,但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危險,要是曾一陽的援軍多一些,多到24師團無法應付的地步,梅津美治郎就不得不考慮是否讓24師團退兵。

  原來珠河的關東軍糧庫,都被破壞,就地征集也非常困難。

  勉強讓24師團駐扎珠河,結果很可能被切斷補給線,這些部隊就會成為孤軍,無法揮戰略制衡的作用,還可能連冬天都過不下去,24師團被迫和4軍決戰。

  試想,在漫長的冬季,溫飽都解決不了,24師團怎么可能揮出應有的戰斗力呢?

  后,是否有這個士氣作戰都是大問題。想到這些,梅津美治郎也是氣急,他守著關東軍這個龐大到幾乎是帝國三分之一6軍兵力的龐大集團軍群,可后,連曾一陽4軍一小部分都奈何不了。在他看來,牽制關東軍的就是曾一陽的后臺大老板,蘇聯老。可梅津美治郎那里知道,曾一陽對蘇聯人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撤兵,他不甘心,但不撤兵,他又擔心24師團會成為曾一陽嘴邊的一塊r,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

  通信兵剛剛將電報到關東軍司令部,沒多久,日軍通信少尉再一次站起來,臉色無奈的對黑巖義勝說:“將軍,司令官下想要24師團具體傷亡數字。”

  黑巖義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陣亡941人,傷2212人,總傷亡在三千多。這等于說,用于后進攻的步兵已經傷亡了一半人左右,而24師團主力部隊一萬多人,也將近傷亡了七成。

  這個結果一旦上報,還黑巖義勝斷定,自己一定會上司令官的黑名單。今后想要升遷,就別指望了,很可能梅津美治郎在失望之余,給他找個養老的地方了事。

  “將軍,是否上報。”通信少尉看到了師團長的擔心,指揮部內,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

  4師團進攻了三天,但這三天來,他們的損失白費了。

  “如實上報。”

  黑巖義勝怎么會不想隱瞞戰況,但再隱瞞下去,連上軍事法庭的資格都要有了。他可不想成為小松原第二,23師團在北滿,兩千多潰兵在小松原的指揮下,從蘇軍的包圍圈內突圍成功,能夠在朱可夫重兵包圍中,突圍已屬不易。況且,從戰役起,到前線戰役指揮,小松原太郎都被政信架空了。但后,倒霉的還是小松原太郎,23師團的任師團長。

  等待司令部的命令吧黑巖義勝失落的想到,從個人情感上,他也不想撤離。

  每天從前線大量的傷病都從山中被抬出去,送往在珠河的野戰醫院。這已經夠讓他心碎的了,難道還有比士兵的血白流,能讓指揮官心寒的嗎?

  等待是漫長的,半個小時后,關東軍司令部下達了撤離珠河地區的決定。

  黑巖義勝眼神中流露著失望的不甘,接著就是下達命令,讓部分部隊開始撤離,準備第二天接引珠河縣城內的傷兵,回到哈爾濱,留下三個大隊的步兵,在明天撤離。

  4師團經過此役,傷病很多,為了給這些傷兵撤離爭取時間,黑巖義勝準備留下一半兵力來阻擊可能出現的4軍援軍。

  但他還存著另外一個心思,就是用一場野戰,考驗一下24師團的戰斗力,也想見識一下4軍野戰部隊的風采。

  日軍士兵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之后,很多人都松了口氣。死的人太慘,很多都是從高處滾下山體,等找到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了。能夠安全的回家,對于他們來說,還算是幸運的。

  至少,可以趕上回家過年。

  和日軍中其他師團不同,24師團的士兵除了搭起師團構架的老兵,是從華北方面軍的四聯隊師團中選取的,其他的兵源都是從哈爾濱地區日軍僑民中征召的,不少士兵的家人都在哈爾濱地區,臉上的神情自然歡喜多一些。

  夜,日軍除了布置常被的崗哨之外,其他士兵都擠在帳篷里,除了取暖用的火爐上,燒水的水壺不停地冒著熱氣之外在,其他人都睡熟了。

  等待了十多個小時的閔中原終于等到了這么個機會,命令兩個營的戰士,開始營。準備好的大量汽油燃燒瓶,一旦點燃,就能給日軍營地內造成很大的ún1n。

  連日來的進攻,日軍的營地都沒有閃失,讓執勤官的神經也麻痹了。

  “偵察連將鬼崗哨掉后,一營就沖進去放火,把能燒的,能炸掉的都炸了。然后全部往外撤,二營會建立阻擊陣地,接應你們的。”閔中原對手下兩個營長囑咐著:“動靜要搞得越大越好,一定要讓鬼覺得,我們是大部隊的前哨部隊,是來拖住他們的。”

  “聽清楚了沒有。”閔中原見兩個營長不做聲,提醒道。

  “團長,營放火是可以,但要讓日軍感覺我們是大部隊這可有些難啊?”二營長縮著脖道。這天氣越來越人,部隊為了不讓日軍現,連生火都不敢,餓了啃一口干糧,渴了就喝一口凍得牙疼的冰水。

  “我讓騎兵連偷襲一下日軍的后勤補給站,估計能nn出不小的動靜來。至于你們,一直要在日軍的視野中,就是襲擾,晚上不過是讓鬼傷神一下,關鍵的是明天,要做出拖住鬼大部隊的架勢來。”

  “團長,這不難,鬼經過這幾天的進攻,兵力上已經損失很大了。珠河的地下黨同志都已經清了,將近2鬼傷病都在珠河城內。但鬼再少他們也有一個師團,即便來的是一個旅團的兵力,兵力上是我們的十倍。沒有援軍,我們也唱不了大戲啊”一營長是個悶葫蘆,不過好在,他先要說的話,二營長都替他說了。

  “這個好辦?”閔中原建議道:“打一下,我們鉆林。鬼要是追上來,我們就跑,不追上來,我們再進攻。”

  “也只能這樣了。”一營長站起來,拿著帽,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活動了一下雙腳,就去部隊分配任務了。

  “還有兩個哨兵,干掉后,全連往里沖,手榴彈往帳篷里給我招呼,記住5分鐘,進攻時間只有5分鐘,多一秒就不行。”

  “各排準備行動。”

  連長對面的鬼營地是一個大隊的兵力,周圍的幾十個崗哨都被一一清除了,鬼還有一個5個人的巡邏小隊在營地內巡邏。

  而營地周圍的火堆邊上,就只有三個執勤的鬼兵在火堆周圍烤火。

  連長一看時間,正是起進攻的時間,右手抬起駁殼槍,左手做拳頭狀態,半舉高過頭,他這是讓部下準備好全力沖擊的手勢。

  三個排的戰士,都在鬼營地周圍潛伏著,只要一聲令下,就往里面沖。

  這回,閔中原就看準了兩個鬼大隊,作為今晚的偷襲目標,他的兵力太少,還要安排接應的部隊,也只能減少目標了。

  啪啪啪――

  三聲槍響,三個鬼紛紛中彈,連長一馬當先,帶著部隊沖過鬼的營én,對上鬼巡邏兵,他身后的兩tǐn捷克式機槍,就沖上了上去,噴著和火紅的焰舌,立刻將5個鬼巡邏兵打翻在地。

  大隊的戰士順著大部隊,就沖了下去。

  營地內的鬼正在夢想中,聽見槍響,老兵都醒過來,明白這是有人偷襲營地,但兵即使醒過來,都顯得很慌張,忙著穿鞋,在帳篷內頭頭1n轉。

  一個個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從帳篷口被進帳篷,就見帳篷的én縫微微一掀,就見有東西被扔進來了。鬼老兵大都猜到了扔進來的是什么,但兵不知道,在老兵一聲聲往帳篷外沖的口號下,不少鬼逃過手榴彈的爆炸,但死在了早在帳篷外火力增援的警衛團戰士。

  撲撲撲――

  在第一b慌1n中,倒下的鬼不計其數,隨著汽油瓶被點燃,一個個帳篷被燒了起來,偷襲的警衛團戰士開始準備往山林里撤離。

  鬼軍官自然不能咽下這口氣,一向是日軍引以為傲的夜戰,竟然被對手學了去,還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沒有接受偷襲的日軍營地內,軍號結合的命令,響徹營地,大隊的鬼步兵在被窩中被叫醒,然后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排隊出營én,準備增援被偷襲的營地。

  一時間火光沖天,喊殺響徹殺山林。

  曾一陽也被日軍的ún1n給驚動了,身后跟著小李,慌張的的喊著:“長,你慢些走。”

  來到前沿陣地的觀察哨,曾一陽拿著望眼鏡,只是看到日軍營地內已經ún1n成一團。

  “援軍來了?”看著不像,周保中的增援部隊戰斗力比較弱,人數雖然多,但訓練不足,不適合打夜戰。難道是5團,這個團的訓練水平,倒是勉強可以動夜晚偷襲,但5團是離珠河遠的增援部隊。

  ,也是需要兩天后能抵達珠河境內。

  “不會是警衛團的閔中原吧?”曾一陽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閔中原的帶著兩個步兵營既要監視和阻擊長nt的偽軍,那里還分的出兵來夜襲日軍?

  “長,這是否就是主力?”趙尚志也帶著警衛員跑到觀察哨邊上,現原來曾一陽早他一步趕到了。

  曾一陽低頭過了一遍,可能出現的援軍。從遠處的動靜來看,雖然鬧騰的日軍很不好過,但偷襲的部隊一定不會多,不可能是主力,主力出現可能使用的辦法,就是進攻日軍的補給線,封鎖谷口,逼迫日軍不得不調轉過來,跟主力對攻。

  “不會是主力。”曾一陽果斷的搖了搖頭,補充道:“可能是警衛團在外圍牽制偽軍的那兩個步兵營。”

  “兩個營,偷襲一個師團?”趙尚志驚訝道。

  這不是該不該生的事情,而是用激蛋碰石頭的打法。現在司令部雖然給日軍主力圍著再打,但還守得住,曾一陽根本沒有向閔中原下達增援的命令。

  趙尚志很想說,好的辦法就是伏擊日軍補給。

  可日軍的補給一般三天送一次,這要讓閔中原等到什么時候?

  擔心司令部安慰的閔中原在偽軍退守五常之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增援司令部。

  “長,閔團長來電,讓我們不要增援他們。日軍開始撤兵,山林里的鬼并不是太多,他們完全有能力擺脫日軍的糾纏和報復。”參謀跑到曾一陽身邊低聲說。

  曾一陽苦著臉對趙尚志述苦道:“他也太看的起我了,我要是能撒豆成兵,這會兒,我早就占著梅津美治郎的司令部了。”

  曾一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里也是暗自贊嘆,梅津美治郎不愧為日軍中的名將,被吹捧不是沒有理由的。雖然這個人沒有指揮過大型戰役的經驗,但一定獲得過大型戰役參謀的經驗,不容小窺。

  隨著,槍聲的越來越稀疏,曾一陽終于送了一口氣,這仗打到現在,誰輸誰贏也不好說。

  但周保中的增援部隊肯定是追不上日軍撤離的度了,得想想辦法。

  日軍聯隊長聽著幾個大隊長報告的損失,一聲不吭的坐在彈箱上,思量良久之后,無奈的揮手,讓通信員報告師團部。

  在珠河剛剛睡下的黑巖義勝在接到22聯隊的匯報后,眼前一黑,連日的苦戰,讓他激n神消耗很大,眼看就要撤退了,主力聯隊又損失了5多人,還給他增加了6多的傷兵。

  但情報根本就不讓他多想,日軍在延壽的秘密情報部én,向24師團部報告,有數千軍隊路過延壽,估計第二天就能抵達珠河邊境,這讓黑巖義勝大為緊張,立刻下達了撤退命令。

  一場24師團軍史上的大潰逃,開始了。

第一六八章兵困五常上萬人的廝殺,六天苦戰,看似不可能完成的防御戰,在絕地中,卻完成了。葉子悠悠  是一場奇跡,還是一場豪賭。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日軍退兵了,名義上擁有一個師團編制的24師團終于在知道必敗的情況下,選擇了穩妥的辦法,用的度,撤退到擁有堅固工事的城市中。

  趙尚志看著遠處山頭,白雪皚皚,沒有了槍聲,炮聲,這片山林,恢復到了以往的寧靜中。戰士們平靜的幫著受傷的戰友包扎,輕傷的戰士一個都沒有見下陣地。

  此刻,他們都知道,戰斗結束了,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

  曾一陽好言慰問著受傷的戰士,一邊還笑著和認識的戰士說上幾句話,見到不認識的,還關心的問著家里的情況。

  似乎,只要被曾一陽問到的戰士,他們的后顧之憂,曾一陽一定會幫著他們解決一樣。

  “我們勝了,勝利了。”馮仲云笑的像個孩一樣,從戰場上撿到的鋼盔和步槍,搭上他的黑框眼鏡,顯得有些滑稽。

  “小鬼的三八大蓋,我瞅瞅。”趙尚志說著從馮仲云肩上,將繳獲的日軍步槍拿了過來中掂量著試了試,滿意的點了點頭。

  槍上肩,…一線,對著遠處山峰瞄準。

  “這槍不錯。”趙尚志點頭夸了一句。

  “當然不錯,我這是習慣了。以前每回打完伏擊,都像是一窩蜂似的往前沖,干部戰士都擠在一處,就為了撿地上的武器,好準備轉移。這回,日軍剛剛退走,我習慣xìn的就出去轉了一圈,拿了這幾樣東西。”馮仲云要是有心,在兩側山坡上,轉上一個半天,十來支步槍的收獲還是沒有問題的。

  抗聯作戰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一旦日偽軍反應過來,他們還沒有撤離戰場的話,很容易被日軍包圍。

  所以,打掃戰場,成了他們需要抓緊的工作。

  4軍不一樣,以前有根據地,有后勤,部隊作戰也不是一味的伏擊作戰。也有些大陣仗,這樣的戰場,沒有幾天是打不下來的,所以打掃戰場也不能槍一停,就往外沖。

  打勝仗,當然是開心的。尤其是覺得沒希望勝利的時候,勝利突然降臨到他們頭上,這就值得慶祝了。

  和所有抗聯第3軍留在指揮部的干部戰士一樣,馮仲云跟著曾一陽的指揮部,目睹了戰斗從起,到后結束的所有環節。

  心里一直不相信,憑借一千多人的一直警衛部隊,能夠抵擋一個師團日軍的瘋狂進攻。但后,勝利的卻是兵力少的一方,雖然警衛團占據了地利優勢,但實力上比日軍24師團差上一大截。

  和戰士們的喜悅不一樣,曾一陽臉上的笑容是裝出來了。

  用很大的風險,后的結局卻并不是他想要的,這就足夠讓他失望了的。

  但這又有什么辦法呢?

  鬼走了,帶著血淋淋的傷口走了,一個一萬多人的編師團,帶著一半的傷亡,回去了。

  回到他們出的地方,這場戰役,24師團失敗了,而且敗的毫無脾氣。

  將近15人陣亡,這個數字并不嚇人。對于一個師團來說,完全接受得了,但至少兩千人的殘疾,這讓剛組建不久的24師團一下等于失去了一個主力野戰不兵聯隊。

  當然,24師團永遠也不會被當成野戰部隊使用,師團長黑巖義勝的瞎想,在關東軍高層中不過是一個笑話。

  關東軍司令部中沒有人會認為24師團具備了野戰能力,也沒有人認為,在戰役進攻中,24師團堪當大任。

  關東軍只是一時騰不開手腳,無法hu調足夠的兵力,來支援這場戰役,而24師團正好是距離近的師團,所以,關東軍司令部也不會因為曾一陽用一場山地阻擊戰,磨的24師團血乳分離,就能估量出曾一陽指揮的4軍一部的戰斗力有多強。

  也不會因為,哈警備署,黑巖義勝中將指揮著他的師團,壓著曾一陽的警衛團進攻了足足6天,就說明24師團已經位列關東軍激n銳了。

  寒風習習,一個個灰色的小點,拉網似的,散落在山巒之間,在尋找著被日軍遺棄的武器和彈y。

  不過收獲甚微小,畢竟日軍不是戰敗逃竄,而是有序的撤退,除非在那些靠近陣地附近的地方,日軍連自己人的尸體都無法收集的區域,其他地方的武器,都被日軍帶走了。

  曾一陽并沒有準備走,在大雪封山前,他的指揮部還不會撤離山林。

  日軍剛走一天,幾百人依山防御,能夠擋住大隊日軍幾天的進攻,在平地上在,可并不存在這種優勢。

  這一天之中,曾一陽除了命令讓閔中原帶著兩個營的部隊,回到五常之外,整個人都包裹在大衣之中,默默的看著,想著。(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YZuU.)

  “長,我們畢竟打了一個打勝仗,不久之后,我們控制的人口將過三百萬,有這么多人,就能召集多的士兵。我們強一分,鬼弱一點,后勝利的一定是我們。”趙尚志也非常奇怪,曾一陽會在勝利之后有種患得患失的惆悵。

  這可不是為將者應該有的心態。

  “我不是在失落,打勝仗畢竟是好事。我是在想,明年我們如何抵擋日軍的反撲。”曾一陽在地上捧起一把松軟的積雪,微微用力,就壓實了,口中吸著冷氣,雙手不停的搓洗著。

  捧到臉上的時候,曾一陽也被凍了一個激靈。野外條件不允許,連喝的水都要控制,別說洗臉了。

  “明年?”趙尚志不解的問。

  抗聯成立之初,東北軍老將軍王德林組建救也就是抗聯的前身。

  僅僅兩年時間,好不容易組建的部隊,在日偽軍重重圍剿之下,損失殆盡,后無奈之下,只能帶著部隊退入蘇聯。

  “我們剛剛用一個團的兵力,擊敗了日軍一個師團,這是抗聯組建一來從來沒有過的大勝。只要宣傳得力,東北三千萬百姓從者如流,組建數十萬大軍也不難。”馮仲云小聲的說到。

  他明白,曾一陽可不是一個學生兵,不會意氣用事。

  但是數十萬大軍,馮仲云也被自己的一個論斷嚇的不輕,多的是心中的狂熱,甚至連想想都能讓他渾身激動的抖。

  曾一陽笑著搖了搖頭,不做聲走了。

  馮仲云不解的看了看趙尚志,想要從其臉上找出答案來,可得到的答復卻是:“幾十萬大軍,那要多少槍支彈y,需要多大的兵工廠能供應其后勤作戰,要多少農民養活這些部隊?”

  完,趙尚志也背著雙手走了,高大的背影,棉衣上一塊撕裂的棉布中,一團白色的棉hu外露著,迎風擺動著。

  馮仲云揚了揚了下巴,心說:“我不就圖一時痛,想想都不行嗎?”

  曾一陽注定是無法閑下來的人,很,包洪志帶著滿滿一摞的文件,向曾一陽匯報。

  1縱,順利在三江地區站穩了腳跟,中央來了賀電,華北局也接著送來了賀電。但多的是戰場情報,整個中國戰場的情報。

  湘北會戰,華中日軍11軍,為了挽回戰局不利的影響,投入2個師團,進攻湘北、贛南。經過一個多月的激戰,日軍6續投入了2個師團的增援部隊,總參戰兵力。

  面對薛岳指揮的第9戰區,日軍攻入長沙城后,頑強防御,外圍不斷襲擾,后保住了長沙城。

  薛岳也憑借此戰,這一戰成名,躋身抗日名將行列。

  而南線廣西戰役自從1月爆后,戰役的額主動權一直掌握在日軍的手中,日軍三萬人,在幾天時間內,很占領了由民團提編上來的編19師布防的欽州,日軍占領港口后,步兵立刻登岸,開始威脅廣西腹地。

  16集團軍兩個軍倉促應戰,不敵,敗退。

  其實也不是不敵,而是部隊沒人指揮,集團軍司令蔡廷鍇,是19路軍,福建事件的起人之一。在海外躲了好幾年,眼看抗戰爆,回國想要出分力。但一個只有一個上將軍銜的光桿將軍,如何能夠指揮得動鐵板一塊的桂系部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名義上市16集團軍的31軍,去廣東占地盤,46軍天天圍在海邊走私軍用物資。

  一共兩個軍的16集團軍都放羊了。

  鬼來了,從軍長到士兵,都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等到日軍前鋒進逼南寧,這讓重慶開始急了。派出了激n銳的部隊增援,依托昆侖關防御作戰,但戰況并不理想。參戰雙方都不滿意覺得,桂系都是一群飯桶,桂系一個集團軍連后én都守不住,留下一片爛攤。日軍也不爽,因為他們現,越往南寧進,他們受到的抵抗越激烈。

  反正大家都在忙,都很忙。

  在山西的閻錫山,山里悶的太久,兩耳不聞窗外事,等到他驚醒。現山西除了日軍控制的地方好之外,就數八路軍的根據地大。這哪兒成,閻錫山對日軍不敢脾氣,但八路軍是他請來的客人,也站到他頭上來了,一生氣也跳出來,先準備解散青年,還準備動用中央軍和晉綏軍的主力,將八路軍129師的太行根據地形成包圍之勢。

  山東戰場好一些,這片區域是實力弱的區域。

  實際上,在山東的要么被日軍收編,成了二鬼,要么上山當土匪去了,根本就沒有正規軍的影。

  4軍主力在膠濟線,津浦線的作戰頻頻得手,這讓山東日軍一直哭著喊著要增援。可是華北方面軍就是不管不顧,放任山東戰場糜爛,反而集結重兵,在雁én關,平津一線,就是防止任何華北中隊,進入東北。

  種種消息分析下來在,曾一陽捂著腦袋一陣頭痛。

  原本計劃9縱在冬季進入東北的計劃,不出意外的話,就要泡湯。丟下文件,曾一陽嘆了口氣道:“自力生,談何容易啊”

  但眼前還有一個果等著他去摘,容不得他閑下來。

  四千偽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還是將一個五常城內擠的滿滿當當的,警衛團攻克五常縣的時候,不少老百姓都知道,今后的一段日里,他們的家鄉很就要成為戰場了。

  不少人聽從了警衛團的宣傳,三五成群的拉著家眷,和值錢的細軟,投奔三江地區。

  憑借他們手中,從警衛團中獲得的路引,這些人一旦抵達三江地區,就能憑借手中的路引獲得一塊土地。不過這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很多人都有種故土難離的情節。

  反而五常城外的幾個集鎮中,大部分都是周邊的農民。他們本來住的很分散,但關東軍為了讓抗聯無法獲得補給,將小村遷成集鎮,這些人的土地不但離開家里很遠,而且連原來的房都被一把火燒掉,成了真正的無家無業的人群。

  警衛團一動員,不少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尤其是警衛團宣傳中說:只要抵達解放區,種,農具,只要你覺得力氣夠,隨便種多少地,而且這些地都將是開荒者擁有,將來會有地契。

  這下,農民們如夢驚醒。給鬼種地,還不如給抗聯納糧。

  這下,遷移的老百姓堵塞了道路,要不是鬼來了,間接地阻擋了這次大遷徙的延續,不然五常周圍的村落,除了地主,一個農夫都找不到。

  但走的人群也將五常的大量物資帶走了,導致關起城én的偽軍現,糧庫內老鼠都準備搬家,別提糧食了。

  好在有隨軍的糧食,能湊活一段時間。

  偽軍在等,等撤離的命令。但遲遲沒有答復,只能硬著頭皮死扛著,這幾天,眼瞅著城內人心惶惶,倒不是被戰爭嚇的,而是偽軍斷糧了,在城內開始搶糧。

  天剛亮,在城樓上站崗的偽軍班長,從避風的犄角旮旯里鉆出來了,寒風往他們的脖里直鉆。

  口中罵罵咧咧的,跺著叫往城樓下喊:“都提起激n神來,待會營長巡營,別沒事找氣受,無緣無故的挨一通鞭。”

  “不好了,我們被圍了。”

  城樓上一個偽軍哭喪似的哀嚎了一嗓,偽軍班長慌忙扶著軍帽,探出半邊腦袋,趴在城頭上往下看去,吸了一口冷氣,怪叫道:“我的娘唉。”

  群:18431486732867167547595657

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  “司令,1團發來電報,24師團兩天前已經撤離珠河地區,我們成了一支孤軍了。1團也被24師團收編了。”

  副官還是張海鵬的那個副官,這幾天功夫,張海鵬這個最信任的副官,卻沒有了口吐蓮花,時常讓張海鵬開懷大笑,反而不時的過來報喪。

  “什么?24師團撤退了,那我們不是?”張海鵬和不愿意想起自己手中的兩個團,對上曾一陽的主力。這絕對不是他能夠抵擋的住的,實際上,張海鵬的想法是一種不自信,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長途行軍,周保中手中的兵力也就四個團,兩個主力團不會一下子都撲向偽軍。

  以前抗聯大戰,目標不外乎警察,偽軍,要么是小股的日軍。能找上日軍打一場伏擊的,都是抗聯中的精銳部隊。伏擊警察署,對于當地老百姓確實反映最大,因為這些都是壓在老百姓頭上最直接的剝削者。

  老百姓恨警察要比偽軍都多一些。

  可警察有什么武器,一個小一點的警察署,也就幾十個警察,除了手中拿木棍和刀片子的,就只有十來條槍,外加一把王八盒子。

  手槍是鬼子警監才有的武器,其他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武器。俄式的,老毛瑟,東北仿造等等,只有想不到的武器,沒有警察沒有的破爛家伙式。

  很多武器,警察都沒有彈藥,光是拿著一把槍去嚇唬老百姓。

  抗聯搶過來,也不過多了一根燒火棍而已,這樣的仗打起來不劃算。所以,抗聯還是最喜歡偽軍,要說為偽軍的戰斗力強吧?打勝仗的時候,往往能夠沖到日軍的前頭去。能把地上能撿到,但凡能賣錢的都拾到光了。

  指揮圍城是抗聯名將周保中,此時他正殺氣騰騰的盯著五常偽軍的舉動。要說日軍可惡,老百姓更是恨的咬牙切齒的,可偽軍要比日軍更加可惡。這些都是漢奸,他們已經不配稱為一個國人,更不是一個軍人。

  但凡有機會,周保中不愿放走一個偽軍。

  “司令!司令,城被圍了。城外好幾千部隊,已經將城圍的死死的除了往西的路上,部隊不是很多外,其他地方都是重兵把守啊!”當偽軍的自然有當偽軍的覺悟,士兵還好一些,不少都是被軍官帶著人抓來的,不扛槍,受的罪更重。

  但軍官就不同了,除了和抗聯有聯系的,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其他人都知道,他們該殺。

  可活著總比死了要好吧!而且,連祖宗都不要了,臉面這個東西實在也就是一張皮,不當吃不當穿的,還不如放下身段,趕緊撈一把。

  “慌什么慌?你們都明白,吃這碗飯,免不了就是刀槍上身,連手里的槍都拿不住了,最后離死也不遠了。”張海鵬鎮定自若的坐在中間,像是動了真怒。

  由不得他不生氣,鬼子都走了兩天,才只想到要通知他撤退。

  通知的人還是他手下的親信,這由不得他多動心思,是否是鬼子存心要把吉林軍的這三四千人送上絕路。

  日軍的師團編制中,都會配備一個通信中隊,四到六部電臺。

  給在五常的偽軍發一份電報,花不了多少時間。24師團似乎集體遺忘了死的,日軍有三千傷員需要運送,還有大量的軍需補給,帶上這些東西就走不快。

  讓一直才五千人左右的偽軍部隊去擔任阻擊,這并不合常理,因為偽軍一般都被當成向導,掃蕩部隊的先鋒來使用。阻擊一般需要精銳部隊,不然達不到為主力撤退贏取時間的意圖。

  黑巖義勝心底里把偽軍恨的直咬牙,可窩在五常的偽軍根本不歸他管,也不屬于龍江管束,名義上來說,這是一直客軍。

  日軍是不明白客軍的道理的,他們習慣了從一個地方沖向另外一個地方。路上像漫天飛舞的蝗蟲一樣,將所有的東西,都搶干凈。

  東北的偽軍大部分都是從留下的東北軍中改編而來,當然,當初的那些士兵老的老,死的死,都換了一茬又一茬。

  張海鵬以為他和他的部隊被黑巖義勝給遺忘了,在他拒絕第一時間增援24師團的時候,黑巖義勝就很自然的將這支原本近六千人的偽軍部隊,徹底的從他的指揮部隊中劃去。

  其實,張海鵬是想錯了,黑巖義勝根本就沒有遺忘,反而是經過長久的考慮之后,才下達的這個命令。

  眼看40軍主力將至,24師團憑借著裝備不齊整的五千人,還有傷兵的拖累,無力作戰。而想什么辦法,讓曾一陽放棄對24師團的追擊,這可傷透了黑巖義勝的腦袋。

  丟一個大隊的士兵,阻擊曾一陽的大隊人馬。然后再毫無懸念的被40軍主力部隊包圍,最后一口吞掉。

  別傻了,黑巖義勝連傷兵都不愿意放棄,跟被說是完好無損的士兵了。24師團的主力,就是從華北方面軍調遣的兩個野戰聯隊,來的時候兵員也不整齊,缺編了不少。好不容易,湊齊了一萬多人的一個師團,架子算是搭起來了,但戰斗力還有待訓練提高。

  而24師團,參與進攻的這些部隊,活著的大部分都是老兵,這才是黑巖義勝的本錢。

  本著別人的本錢,不過是個數字的原則,黑巖義勝覺得將張海鵬部隊打包賣給曾一陽不錯。至少,誰都知道,打偽軍容易,在野戰中,和精銳的日軍作戰傷亡必然不小。

  于是,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張海鵬一個人在城內哭天喊地的,電報都拍到了關東軍司令部,偽滿治安部,什么力量都動用了,得到的答復只有一個兩個字‘突圍’。好在關東軍司令部還算厚道,沒有讓張海鵬‘固守’。

  可突圍一要實力,二要機會,沒有外圍部隊給他城內的主力創造機會,他能順利的突圍嗎?

  況且,張海鵬還不是因為下雪,才將部隊全部都拉到城內的?不然五常城外的陣地在手中,張海鵬也多一些選擇。

  吉林方向是不敢去了,指不定挖了坑等著他呢?

  想了一晚上,張海鵬還是惶恐的圍著屋子亂轉,口中神志不清的嘟囔著:“要命的小鬼子,催命40軍,老子和你們勢不兩立。”

  張海鵬途著嘴上的痛快,不過他的老長官,趙秋航發來了來電,囑咐他盡快脫身,這是一種說法。,就是乘著大部隊突圍,讓他帶著衛隊脫離主力部隊,用手中的實力,買命。活著比什么都強大,也不用再回吉林,干脆在長白山找個山頭當土匪得了。

  張海鵬舍不得他手中僅有的三千多人,這些已經是他最后的本錢了。沒有了這些,日本人根本就不會搭理他,甚至會上了偽滿機關特務的黑名單,成為被抹去的人員之一。

  他何嘗不想一走了之,在山里占山為王,可關東軍推行“集團部落”政策,把分散居住的農戶強行遷到它控制的“部落”中去,實行保甲制、連坐法;在抗日游擊區它們實行慘無人道的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制造無人區,割斷抗聯部隊與人民群眾的聯系,斷絕抗聯部隊的給養來源,加緊經濟封鎖、政治誘降。

  關東軍這招不但把抗聯的后路堵上了,連著將土匪的后路也堵上了。

  甭管啥年月,當土匪都要綁票吧?可大的村落都是有日軍駐扎的炮樓,加上壯聲勢的偽軍,沒有上百人,根本就不敢動那些動則幾千人的集團村落,更別說打縣城,發洋財了。

  上山當土匪,不用想,都是一條死路。再說了,他那第七房姨太太才娶進門一個多月,那能便宜了野漢子?

  張海鵬越想越揪心,這不,就魔障了。

  他魔障可不要緊,手下的人可都開始慌了,本來他還算的上是主心骨,眼看著生死存亡之際,手底下的人自然都齊刷刷的看著他。士兵不擔心,老兵油子們想著給誰扛槍不是扛?到時候,把槍往頭頂一托,干脆來個戰場‘起義’,留的性命在,比什么都強。

  士兵反而會擔心軍官會堅決抵抗,到時候,督戰隊的機槍在身后,誰要是不聽使喚,子彈可不認人。

  “司令,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副官穿著老百姓的衣服,提著一個挎籃,神情慌張的沖到張海鵬身邊。

  “你、你、你。”張海鵬氣急。

  突然,張海鵬耳邊想起槍聲,由遠及近,很是清晰,立刻慌忙道:“哪兒打槍?哪兒打槍?衛隊,在哪兒?”

  副官一副戲弄街頭二傻的表情,看著張海鵬,激怒了狂暴中的張海鵬,失去了主人的狗雖然卑微,可一旦露出獠牙,還是能傷人的:“你什么眼神?”

  “司令,都有一陣子了,攻城的主將我也了解了,是抗聯的周保中,此人大才。可是你決計猜不到,城外圍城的是幾千新兵,他們在等主力部隊的到來,卻死死的拖住了我們兩天。”副官氣呼呼的說著:“看情形,一兩天內,這城門出不去了,隔壁的院子有一處地窖,有一些糧食儲備,我看先在地窖中呆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出去。”

  “那我的兵怎么辦?難道讓他們送給抗聯?”張海鵬也急了,他要是敢通敵,他的家人將第一個挨鬼子的刀子。

  這些年,別的他不知道,卻明白,鬼子不把中國人的姓名當回事,從他治下送出去的勞工,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要按這條罪,他被抗聯抓住橫豎是個死。

  “哎。”隨著這聲嘆息,張海鵬在副官的攙扶下,下了地窖,之后不知所蹤。

  被圍城的部隊,在兵力上不吃虧的情況下,最好用小規模的作戰,試探一下對手的實力,可張海鵬在慌亂中,全然想不起要試探城外的軍隊。就一個勁的想著,對手是40軍主力,他們的軍長是曾一陽,小鬼子的中將師團長都死在了曾一陽手中,何況他這個,連鬼子也不當回事的偽軍頭子。

  主要還是被嚇跑了膽子,還有沒有手下的軍團愿意出城作戰,成為第一個死的炮灰。

  好死不如賴活著,都將祖宗買了,臉面這東西,已經都不要了。軍人的榮譽,也漸漸地被淡忘了,他們漸漸地成了一群拿著槍的泥人,平時裝點的人五人六的,看著威風凜凜。真要是趕上必死的局,他們想的不是反抗,而是活下來的機會。

  投降自然是成本最小的買賣,但凡是個兵都明白此間的道理。

  于是,駐守西城樓的一個營長,自認身上還算干凈,一合計,不如開城門投降得了。反而穿著這身皮也難受,這下子倒好,偽軍沒有作戰的準備,大部分偽軍都是一心想走。

  沒辦法,城門一破,軍心自然就亂了,瞅瞅身后是否有軍官看著,要是沒有,雙腿一軟也不是啥大罪過。

  其實,周保中根本就不愿意進攻,可放著大好的機會,他更不愿意錯過。

  警衛團的兩個營長,在五常西面的公路邊上埋伏著,就是準備在偽軍撤退的時候,留下大部分偽軍,也能讓偽軍在大軍壓境的威壓下,選擇保存實力。除了這兩個營的兵是曾一陽手下的精銳之外,周保中手中的老兵只有一個營長。

  除此之外,三千新兵倒是悉數抵達,可戰斗力就很不好說了。

  這些人都是從關東軍控制的煤礦中解救出來的,對他們來說,國仇家恨都是糾結到了一起。

  新兵訓練不久,也就一個月的光景,但個個摩拳擦掌,對戰場多了向往。對他們來說,鬼子可恨,二鬼子更是可恨。而五常城內的偽軍,正對著他們仇恨的眼神。

  五常城門打開的一瞬間,周保中這個司令都沒有法令,手下的一個新兵連就沖了上去,這下子,一個團的新兵都按捺不住了。最后,周保中無奈,只好下令,主力團跟進,先占領城門和城內的軍事倉庫,斷了偽軍補給再說。

  五常縣城,周保中詫異的看著那些跪在路邊的偽軍士兵,抗聯沒有打過大陣仗,多是幾十人上百人的作戰,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俘虜,晃的周保中有些刺眼。

  華北的戰事也漸漸的停下,只有少數幾處還在小規模作戰。

  曾一陽接到前線戰報,五常順利收復,這則消息,讓他松了口氣。

  五常的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漢代以前,但真正建立行政機構,還是在清朝中后期。清雍正3年在拉林設立協領,乾隆9年設拉林副都統,光緒6年設五常廳,民國2年設五常縣。

  從這些就能夠判定,五常從戰略上一直是被清朝當成要塞來建設的,加上周圍山林眾多,很適合在當地建立軍堡。

  接著曾一陽下令,在五常囤兵,開始在周圍建立軍事目標,用來抵御關東軍從哈爾并防線而來的第一道防線,對于五常以北,以及移動的防御,有著重要的意義。

  “向中央發報,我1縱在東三省順利站穩腳跟,需要大量的行政人才。”

  西北中央駐地。

  為了避免被日軍飛機轟炸,中央已經從城市,遷移到了渭河北岸的山區。

  在山丘下,一排窯洞順著山勢排開,門口幾個小孩正趴在泥地里,玩著從軍游戲。穿上了棉衣的朱老總,騎著馬,馬鈴由遠而近,把在玩耍的孩子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住了,孩子們圍住了剛下馬的朱老總,口中奶聲奶氣的喊著:“朱伯伯。”

  伸開一只只臟兮兮的小手,圍著朱老總要好吃的。

  朱老總寬厚的一笑,攤開雙手,表示什么都沒帶,就在孩子們大為失望的時候,從兜里摸出一把紅棗,孩子們歡呼雀躍的圍著老總轉悠:“別搶,每個人五個大紅棗,男孩子都讓著女孩子一些。哈哈……”

  享受著童趣帶來的輕松感覺,朱老總將紅棗放在了最大的孩子手中,還囑咐道:“把鼻涕擦一擦,都當大哥哥的人了。”

  “老總,您來了。怎么跟孩子們玩到一塊了?”

  這處窯洞離不遠處的幼兒園很近,這些孩子要么是革命遺孤,要么是家長都在前線,孩子都留下解放區。

  “老毛,在嗎?”

  “在,在房里紙上談兵呢?”警衛員自然不敢這么說,當這個要是賀大姐就不奇怪了。自從中央銀行中退下來生孩子,賀大姐一直在家照顧孩子,兼主席的秘,。

  日子變得平淡了,賀大姐這閑不住的性格,就越來越容易動氣。

  “我剛從軍人服務社過來,給老毛帶來了一只羊腿,今天的中飯就在你們家叨擾了。”朱老總家里就夫人在,平時兩人都有工作,難得一聚,發的津貼就一直花不完。這和主席家有些不同,因為來蹭飯的多了,這津貼一直覺得不夠用。

  走進窯洞中,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就見得一盞油燈依然亮著,橘紅色的燈光毫無生氣的在燃燒著。

  老總走上去,輕輕的吹熄了油燈,然后一聲不響的站在主席身后,反而主席是撅起身子,趴在地圖上,左右不是滋味的看著地圖。

  “打哈爾濱,沒這個實力?打牡丹江,部隊的戰線拉的太長,容易被關東軍抓住機會。這個小子在想什么呢?”

  主席百思不得其解,曾一陽一個月來的戰役,可是聲勢大,雨點小,最后關東軍撤兵,曾一陽也不再準備進攻。

  1縱主力收復了三江地區,都是一些林地,和沼澤地,地廣人稀不說,還無法大量生產糧食。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物資的補給,尤其重要的就是糧食供應,這是游擊作戰的最主要后勤保障。

  一旦糧食告罄,那么游擊戰就會變成所說的那樣,游而不擊。士氣也會下降,淪為潰散的邊緣。

  “按理說,不該這樣?即便拿下牡丹江也要比三江地區好很多。”主席沉思道。

  “我看拿下三江很好,至少地方夠大,能夠安排足夠多的人。”朱老總笑著插話道。

  “東北苦寒,一年只夠種一季糧食,要是關東軍在明年開春后,突然挺進方正、通河,擺開架勢,吸引1縱主力,然后出兵牡丹江,今年打下的大好局勢,就很不好說了。”主席皺眉道,他是不知道在三江地區,這片黑土地上,肥的直流油。種啥長啥,但這年代,國內大部分人都覺得三江地區是清廷放逐犯人的苦寒之地,說起北大荒,沒一個知道的,但一說寧古塔,就有點靠譜了。數萬人的一支部隊,人吃馬嚼的,那里是個夠。

  “我看不用太擔心,曾一陽也不傻,他已經開始移民了。”朱老總提醒著。

  “可是人口太少,移民三十萬,種出來的糧食那里夠部隊的消耗?”主席想了想,才說:“除非軍墾。”

  “我猜,曾一陽最晚在三天內,一定會發電報來,屯墾邊境的。”朱老總笑道。

  主席先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這才想到身后戰了一個人,起身道:“老總來了,瞧瞧我,一時沒注意。華北的局勢一日不明,東北的進攻就無從談起,要想在淮河以北,徹底壓制住日軍,難啊!”

  “老彭在山西,八路軍三個師主力,加上地方部隊,對鐵路公路沿線的日軍據點全面進攻,都因為我們軍需后方供應不足,無法持續,只能暫時停止。而我西北三個兵工廠的人工已經加班加點,人停機器不停,還是無法供應足夠的彈藥,這是和日本一國的工業生產無法比擬的。”朱老總感慨道。

  “是啊!尤其是,日軍中最強的是海軍,而不是陸軍,現在的局勢是,日本一旦壓制海軍發展,全力發展陸軍,那么日本陸軍的戰斗力會在短期內就有一個質的飛躍。”主席憂慮的道:“幸運的是,蘇聯方面雖然已經證實,日本海軍正在增加戰列艦數量,可一旦在中國戰場全面失衡,很可能會孤注一擲。”

  “短期內1縱,穩固三江地區,放棄對東北腹地的收復,我想,關東軍不比華北方面軍那樣沒有顧忌,一旦進攻失利之后,多數還是會保存在南滿的利益,畢竟北滿對于關東軍來說,不過是一片山地,并無多少工業設施。”朱老總思量之后,建議道。

  主席帶頭同意道:“不要過分暴露……”隨即主席就否決道:“不妥,不妥。問問民生?”靈光一閃之間,主席找到了辦法,這種不著痕跡的詢問,是對曾一陽最好的提醒。

  “就問民生。”老總撫掌贊同道。

  隨即,一份新聞稿子也在主席的潤筆下,成為了一件有力的政治武器,在當天的電臺新聞中,傳遞到了千家萬戶。

  本臺新華社消息……

  “我40軍主力1縱,進入東北三省,拖住三十萬關東軍主力,是我抗日軍民展開反攻的號角。自10月初,軍長曾一陽在哈東地區發動秋冬攻勢一來,我1縱已經相繼解放珠河、方正、佳木斯、延壽等二十余縣城。”

  吧嗒,房間內的主人關掉了收音機,然后躺在搖椅上,搖動著手中的搖鈴,很快一個少校打扮的軍官,從門外進來。

  “重慶中將以上將領,下午召開軍事會議,具體事宜讓辭修去安排。”

  “是,校長。”

  很開,重慶城內從各處鉆出來一輛輛小汽車,正宗的美國雪佛蘭小汽車,舒適而又大氣,主人坐在上面,倍有面子。

  國難當頭,對沒有石油工業的國民政府來說,連軍用的汽油航空煤油,都已經捉襟見肘,除了有實權的將領,能夠從軍需那里調撥來一些汽油外,其他人都改乘坐轎子。

  將領都不是無能之輩,反而精英齊聚,但就是這些精英們,總是關鍵時候,沒能給他們的政府長臉,這無疑是蔣介石這個政府領袖最大的悲哀。

  歸其最后,還是物資給鬧的。

  相對于中的那些如同涓涓細流的物資彈藥,的倉庫比喻成大江大河也不為過,東西多了,分東西的人自然少不了。廣州被日軍占領后,國民政府從南海獲得英國補給的線路被切斷。

  雖然倉庫內的物資堆積如山,眼看著拿出去一點,就少一點。

  從30年開始,國民政府一直在籌備著戰略延伸的部署,這有‘德國國防軍之父’——西賽特的建議,在全國建設兵工廠,以應對將來的戰爭需要。可國民政府在西南的兵工廠不過數座,規模和當時國內的三大兵工廠根本無法比擬。

  武漢一丟,中國第三大兵工廠就此從國民政府的控制區域上消失,的這些將領,就像是瘋了似的,開始爭奪本來就不多的物資。這也包括蔣介石嫡系之間的爭奪。

  在39年,多次蔣介石嫡系的反攻日軍作戰中,有多半都是為了物資補給,而做出的樣子工程。尤其以胡宗南的17軍團為主力,發動的豫東戰役,一場戰役規模的大戰,竟然只有消滅日軍幾百人,卻動用了二十萬兵力。

  蔣介石在侍衛的高聲通報下,緩緩走進亂哄哄的會場。

  偌大的一個大廳內,在一句‘委員長到’的通報下,突然靜了下來。但靜下的是人的嘴巴,不能讓人心也靜止下來。

  近百位中將,上將,都說重慶的將軍多,此刻的會場,正是將星云集,卻無戰場蕭殺之氣。蔣介石壓了壓手,不耐煩的說道:“都坐下。”

  “你們都聽了西北的新聞了吧?心里就沒有一句想說的話嗎?”蔣介石惱怒的質問著眼高于頂的將領,心底的憤慨也不由的多了一分。曾一陽帶著一萬多人,在幾十萬關東軍的環視下,竟然在關東軍的眼皮子底下打地盤。

  和關東軍去爭,別說是在清醒的時候,即便在睡夢里,蔣介石都沒有想過。當來這么多年的政治領袖,他已經對部下的不作為有了一種免疫,要是哪天,真的那個集團軍,靠著十萬人槍,打到了南京,這該讓他懷疑,這個部下是否為了讓自己寬心,實際上日軍的大軍離重慶都不遠了。

  “校長,我舉得這純屬無稽之談。”胡宗南第一個站起來,慷慨厥詞:“眾所周知,關東軍歷來是日軍之精銳,數量已經從30年初的兩萬人,膨脹到三十萬左右,即便在諾門坎日軍吃了敗仗,但損失能有多少,我估計最多也就十萬人左右。還有二十萬哪?這不是二十萬頭羊,拿根鞭子趕就能趕得動的。”

  哈哈哈——

  不少將領被胡宗南調侃的口氣說笑了,胡宗南的秋季攻勢以大敗的結局收場。正是待罪之身,容不得別人做的比他好。

  管什么名將不名將,在中原大戰的時候,胡宗南已經名揚于國內,當時的曾一陽在那里?

  還不是在蘇聯當他的讀娃,而且光說共軍的成功,不是揚他人志氣,揭自己的短嗎?從這一點來看,胡宗南的質疑,是非常有市場的,尤其是,在廣西戰場,已經抵御住了日軍第5師團的進攻,南寧丟失的陣痛,漸漸的開始被人遺忘了。

  和胡宗南穿一條褲子的宋希濂苦笑著,這個琴齋,好不曉事,這當口還質疑什么是否虛報戰功的問題。40軍自從組建一來,沒有接受過的給養,也沒有從軍政部支取過一分錢的軍餉,曾一陽的名氣,難道是吹出來的。打了敗仗,要低調的道理都不知道,說白了,宋希濂和胡宗南走在一起,是利益的趨勢。

  但他對胡宗南的作為,卻是有些不齒。

  裝備最好的武器,老頭子可一點都沒吝嗇,都給了他胡某人,可結局,還是讓74軍,1、第5軍搶去了,不想想其中的道理,和日軍作戰,就一個字‘敗’。

  迎著頭皮站起來的宋希濂,尷尬的一笑:“我估計是在偽滿搞了一個工作組,然后宣布,這地方是他們的了,這樣的話,還有些說服力。”

  “曾一陽是一員帥才,不可多得,難道中真的舍得讓他主持東北戰局,這無疑是將他送上死路,除非……”宋希濂托了個長音,話講到一半,嘎然而止。

  “除非什么?蔭國,你就別賣關子了。”心急的劉峙急切的追問道。劉峙別的本事不大,但他心知蔣介石最喜歡聽什么,那么他就說什么。福將的名聲,不過是虛名,更多的是蔣介石對其的寵幸。

  “除非,曾一陽不在偽滿,而在蘇聯。”宋希濂語不驚人不罷休道:“從這方面來說,黨國應該加強對偽滿的情報偵察。”

  一席話讓蔣介石頻頻點頭,宋希濂還是明白事理的。

  加強對偽滿的情報控制,蔣介石頭一次在敗退重慶后,在軍事會議上,獲得了一個建設性的建議。

  主人一句話,跑斷奴才腿。

  蔣介石自然不會在軍事會議上對下屬的將領們宣稱,軍統將在偽滿設立機構。軍統自從成立之初,就和所有的帶兵將領們走在了對立面,不少師、軍一級的部隊中,擔任參謀長的人,不少都是軍統人員。

  從這一點來說,軍統在軍界絕對是談虎色變的‘惡勢力’,是要喊打,喊殺的敗類。

  軍統從出現,到橫行于軍中,都是蔣介石這個當家人一手提拔的。為的就是控制軍隊,尤其是嫡系軍隊中的派系斗爭,和中統不同,軍隊的主要對手不是蔣介石所稱的政治敵人,而是軍隊內部的派系爭斗,純粹是因為內耗,而出現的一個軍事特工組織。

  軍統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對外刺探軍情,刺殺日偽軍高級頭目。

  這也是他的本分,但國民政府對帝國的軍事刺探起步較晚,無法滲透進日軍內部,或其本土,只能在外圍慢慢潛伏。這種效率,自然比日軍的情報組織差上很多,所以,很多將領對軍統不滿,對其攻擊的主要方面,還是從這點出發。

  想想,國民政府在武漢,還未遷入重慶的時候,日軍就搞到了劉峙主持的重慶布防圖。

  要不是斯大林想著從中日之戰中漁翁得利,不時的授意蘇聯軍事顧問團,透露一些蘇聯獲得日軍高層秘令,國民政府的大本營簡直就說是兩眼一抹黑,宛如置身于迷霧之中。

  “雨農,偽滿的情報,一定要派出精兵強將,今后中國抗日戰場的動向,主要還是看關東軍的動向。”蔣介石難得心情大好,跟戴笠這個小跟班,說起了戰略層面的東西。

  “校長,北平、天津,兩個秘密站點的人員,我手上已經無人可用了。”戴笠想著,一旦大量的特工進入偽滿,關東軍必然覺醒。在日軍中,關東軍的情報體系自成一體,擁有對蘇聯的獨立情報機構,在偽滿也是特務遍地,加上對中國戰場的刺探上,關東軍的情報組織也頗有建樹。

  蔣介石抬頭看了一眼戴笠,后者渾然一哆嗦。

  蔣介石搖頭嘆氣道:“中統的人不是你能指揮的動的。”隨即就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校長,我中統上下決死為黨國效力,此次一定不辜負校長的期望,還請校長訓示。”戴笠見挖中統墻角的希望破滅,轉而開始計劃,派遣何人去東三省。

  最重要的是,蔣介石希望軍統在偽滿做什么?

  要說蔣介石有心議和,這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丟失東北,這個損失他擔當得起,東北是張學良的地盤,跟蔣介石有啥關系。

  但丟失華北,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日軍通過種種渠道,傳達來的消息不過是將他們占領的南京‘還給’蔣介石,其他的領地一概不讓。這樣的條件,要是蔣介石敢答應,第二天,他門口就有人敢放炸彈。

  再說,南京周圍都被日軍占了,即便日軍讓出南京,那支部隊去駐扎?四周都是日軍,這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區別,日軍用如此幼稚的嘲諷,來考量政治智商高于150的老蔣,絕對是一個錯誤。

  “限制曾一陽部在東北的發展,阻止蘇軍對曾一陽部的供給,拉攏有心反正的原東北軍將領。”蔣介石想的不多,但每一條都是千難萬難。

  走出黃山官邸,戴笠也是一頭的官司,腦袋嗡嗡的響。

  自從甲午之后,日本就在東北設立了特務機構,當時還是由朝鮮總督府負責。

  后來日俄戰爭,日本大勝,將俄國趕出了東三省,日軍開始全面鋪開他們的情報組織,細細道來,也有將近35年的時間。

  戴笠嘴角發苦,心中更是苦悶。首先一件,就是派誰,九死一生的絕境啊!富貴險中求,連活的機會都沒有,還要富貴有什么用?

  其次就是日軍在東北的情報組織已經存在了超過三十年,而軍統呢?三天都沒有,只有少數幾個當時安插在東北軍中的軍官,在軍統成立之初,歸于其下,可從來就沒有傳來過情報,是否還聽命于國民政府,都很難說。貿然去聯系,要是對方已經投靠了日本人,不是一頭撞上去,找死嗎?

  最后,就是日軍的情報組織了。

  日軍陸軍中有情報機關,海軍也有,方面軍可能也會設立,甚至連外務省和軍方的情報機關都不見得會有聯系。

  但和其打過交道的戴笠明白,這些日本特務都不好對付。

  日軍情報機構中,有走高層路線的,像重光葵,大使的身份,但刺探軍情,聽命于內閣。關東軍的小松原二郎中將,當年也是以大使身份,擔任日本駐蘇聯的大使。這些人行動的時候,都是擁有外交豁免權的,一國政府,即便知道他們可能掌握了部分本國的機密,也不太好抓。

  高層人物,畢竟少數,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行動受限制,所得有限。

  更然戴笠頭痛的是,日軍中的情報人員,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開武館的浪人,開貨棧的老板,甚至連妓院的妓女都可能是日軍的情報人員。

  戴笠在軍統組建之初,吃了日軍情報機關的幾次大虧之后,才發現,軍統連中統都比不上,跟別說跟日軍的情報機關相提并論了,于是就有了警察學校的掩護,電臺訓練班這些培訓學校。

  日軍在情報方面的投入,向來是不遺余力的。

  要不然,當年九一八的當晚,張學良在北平聽戲,竟然根本就不知道日軍進攻北大營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了此事。這時候,事態漸漸的是去了控制。當時的東北軍內部,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決定投靠日本人,不少人還擁有旗人的身份,就像是熙寧,一聽他的老師是關東軍司令,二話不說,就命令部下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同胞。

  還有就是喊打的將領,馬占山協第三旅官兵,在江橋一役,打出了東北軍民不甘做亡國奴的決心。

  東北軍不少軍官是對日軍不滿,也有一些假意投靠日軍,暗地里支援抗聯的事情也不會少。

  可東北軍對國民政府一直有著很深的芥蒂,隨著張學良在抗日戰場上,東北軍不斷的消耗,又得不到足夠的補給,張、蔣這對異性兄弟,已經是貌合神離。

  戴笠以前最好用的辦法就是任官,頂著國民政府這棵大樹,手下的人不乏擁有名族氣節的有志之士。刺殺日偽特務和官員不遺余力,這也造成了軍統中的特工傷亡居高不下,僅僅成立一年,就有千余培訓好的通信員陣亡。

  沒有死的,投降日寇的不少。

  這才是戴笠最擔心的事,軍統無人,偽滿情報機構的建立,各層的情報傳遞機構設立,沒有千人那里夠?

  跟別說打入關東軍內部,套取,日軍最高機密了。蔣介石越來越重視軍統的建設,但苦于資金和訓練人員的不足,尤其是諜報精英人才的缺乏,才將6處的擴張放下來。

  擔任6處局長的正是從日本留學歸國的池步洲,東京帝國大學的機電專業高材生,之后又在早稻田大學深造,又娶了日本妻子,在日本生活了十來年,破譯密碼方面的專家,有這樣的人才,自然不能不用,想到了這些,戴笠很自然的將關東軍的諜報放到了首位,至于派遣入偽滿的人員,反而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戴笠將一份信件送到機場,這份用密碼寫的信,隨著飛機在重慶起飛,飛往洛陽,由一戰區情報站斟酌著派人。

  雖然行動機密,幾天后,日軍在北平的北平機關偵探到,將有部分北平的軍統人員,趕赴吉林。這讓日軍大為驚訝,軍統在偽滿的控制一直是空白,要想建立一個健全的情報站,沒有一兩年是無法運轉的。

  消息傳到長春,關東軍情報課,課長磯村武亮大佐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航空兵偵察機拍下的照片。

  照片中的荒野上,一個個模糊的黑點,不用猜也能知道,小一點的是人,大一點的應該是牲口。

  讓一個陸大的首席生,去監事地方的開荒,磯村武亮心中就別提有多苦悶了。

  軍國思想下,熏陶的青年軍官,那個不想在戰場上金戈鐵馬,成為戰無不勝的將軍。沒有帶兵權就夠他難受的了,做特務頭子,這個沒前途的工作,對于他這樣的軍人來說,電報密碼就像是天一樣,閱讀起來茫然一片,而手下的諜報專家們總是在抱怨,關東軍的竊聽裝備要比蘇聯的差很多,這會給蘇聯遠東方面軍以可乘之機。

  “簽名,簽名,最后還是簽名。”磯村武亮嘟囔著在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大名,讓侍從送到司令部辦公室。

  并武斷的分析,蔣介石派出情報人員,是為了從蘇聯獲得更多的武器支援,而不是真的有膽子面對強大的關東軍。

  至于抓捕重慶的諜報人員,磯村武亮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

  東北多山,茫茫大山中,抗聯的勢力被關東軍瓦解的差不多了。但土匪的勢力并不小,跟抗聯不同,土匪最喜歡的不是綁票日軍(因為鬼子都沒油水),或者伏擊關東軍的運輸隊,而是綁票偽滿官員。

  和大多數關東軍高層一樣,磯村武亮也看不起那些滿清的遺老,這些守著幾百年祖上傳下來的山林,良田,每天都想著讓他們的皇帝執掌偽滿的最高權力,復辟顛覆了幾十年的清王朝。

  這讓關東軍很憤怒,偽滿建立之初,日本內閣是希望用一個消失的王朝,來平息西方國家的質疑。

  但最后的結果是,日本有心吞并偽滿,卻被自己當初做的那個蠢招給限制住了手腳。關東軍司令每次上臺,不得不對偽滿的皇帝——溥儀,一個勁的告誡,他是關東軍扶持的傀儡,要忠于日本皇室。

  但關東軍高層最愿意看到的就是,溥儀和他的繼承人們集體被刺殺,這樣,日本就名正言順的吞并中國東北。

  中國戰場已經被拖入了泥潭,曾一陽的絕地反擊,又是在關東軍最虛弱的時候,關東軍想息事寧人,甚至連抽調精銳部隊,圍攻曾一陽的主力的心情都沒有。

  而關東軍最愿意看到的,就是那些毫無組織的土匪們,在蔣介石政府的領導下,能夠將偽滿的地方官員們一個個消滅掉。

  “司令官閣下,這是今天最新的情報。”

  “放在桌子上,我等一會看。”梅津美治郎悠閑的整理著他的茶具,神色陶醉的回味著空氣中的茶香。

  “磯村這個家伙,估計又要埋怨了。”梅津美治郎對磯村武亮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面對一個后輩,幾乎有著和他同樣優秀的履歷,又出生名門,他這個前輩是非常有心提拔一下的。在提拔之前,磨礪其性格是必不可少的。

  “可不是,磯村大佐昨天晚上又在軍官俱樂部喝的大醉,但第二天仍然精神奕奕的出現在司令部,不愧為帝國的精英。”磯村武亮的父親是帝國大將,自然給他說好話的人大有人在。

  “看看,這個家伙到底寫了些什么?”梅津美治郎翻開文件簿,第一份文件是國民政府在華北抽調特工,進入東北的消息。梅津美治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文件上簽上名,搖了搖頭。

  他并不關心中國戰場的局勢,關東軍最想知道的是,在蘇聯遠東方面軍隊的戰俘營里的日軍士兵,什么時候能夠回到滿洲。只要這五萬人回來,梅津美治郎堅信,只要兩個月,他就能擴編出五個特設師團。

  可惜和蘇聯人的談判并不順利,重光葵在莫斯科頻頻碰壁。

  這才是關東軍最擔心的問題,要是蘇聯人主動發起對關東軍的進攻,這是關東軍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特工?

  要是特工有用的話,日本在中國清政府時期就建立了特工組織,但直到現在,40多年過去了,完成了工業化進程的日本,還是在陸地戰場上無法徹底戰勝中國。

  不過另外一則消息,讓梅津美治郎大吃一驚,根據航空兵的偵察,曾一陽控制的三江地區,可能整個冬季都會去開荒。

  在東北,冬季開荒能成功嗎?

  梅津美治郎一百個不相信,人類是否能夠戰勝凍土,難道又是曾一陽的陰謀?

  就在梅津美治郎懷疑,曾一陽用開荒來引開關東軍的視線,從而完成某種不為人知的詭計。

  曾一陽一定會笑歪掉嘴。有誰見過,為了蒙騙敵軍,一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都親自下地干活的嗎?

  在烈烈寒風中,曾一陽揮汗如雨,穿著一件單衣,對著一片枯草掩蓋的黑土地一鎬子,一鎬子的挖著泥。

  抬頭看了一眼風向,曾一陽拿起火種,對著草地邊緣,迎風的地方點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濃煙滾滾,火浪熏天。曾一陽有一百個理由想要逃離這個讓他悔恨不已的責任田,什么干部責任要和戰士一樣。

  曾一陽恨的真相扇自己幾個耳刮子出氣,要先進,也不是這么一個要法。不過他更恨劉先河,要不是劉先河信誓旦旦的提出這個軍民同心的建議,曾一陽也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手心的都磨破了兩層,眼看地都要上凍,再不翻土,一到臘月,這活可以要了他的命。

  “開飯了——”

  “曾干部,這地里的活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得會的,這是幾輩子苦哈哈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琢磨出來的。”一個抗聯家屬的父親,姓王,曾一陽在地里忙活了半個多月,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不過他只知道曾一陽姓曾,是個干部,至于多大的干部他不清楚。反正看著曾一陽二十多歲的樣子,也不像是當將軍的,如此一來顯得親熱了不少,平時數落幾句,極像是數落著自己的子侄一樣,可心里還在擔心。曾一陽這樣的干部都下地干活了,將來誰來保衛開墾出來的良田。

  “王大爺,解放區建立了,但我們缺少糧食,今后部隊的后勤補給,都指望著這里方圓幾百里的大糧倉了。”雙手火辣辣的疼,手中拿著一個剛蒸出來的窩頭,更是刺痛心間。

  “老頭子,你不懂瞎咧咧個啥?曾干部是讀人,種地的事,上都寫著呢?”大娘看不過去,拉著老頭子的胳膊就埋怨。

  “你懂什么?”大爺咧嘴笑了笑,兩兩顆黃澄澄的門牙露了出來:“家里的婆娘缺少管教,讓曾干部見笑了。”

  “王大爺你看,這地方明年糧食種下去之后,產出會多少?”后世的北大荒,被譽為糧倉,可曾一陽確實對種地的事情一無所知,憑著看了一本齊名要術,也不見得就是種糧能手。

  “這個。”老頭子拉著長音,干枯的手指捋著稀稀拉拉的幾根長胡子,像是在琢磨。過來一會兒,才說:“這里的地是我平生所見最肥的,但是不能連到一塊。看著周圍的那些水子,表面都結冰了,可要是一等到春天,積雪融化,這些水子就會漫到地里去,要想明年豐收,今冬一定要將水子都挖深,將水中的淤泥都抬到地里去。”

  曾一陽沉默了,這是一個大工程,不但需要大量的勞力,而且還要趕時間。

  “曾干部,不用擔心,我自小跟著老父闖關東,什么樣的苦沒吃過。而我們的后輩,也都不是懶漢。村里年輕后生不多,但老娘們都在,這活,我們能干得了。”王大爺大包大攬的說道。

  他不知道,曾一陽集中力量,想在東北建立糧倉,解決部隊的給養問題。

  可在東北種地開荒,已經顛覆了他對于自然的認識。部隊只能在這里呆兩個月,等訓練的民兵能夠保護老百姓不受土匪的危害的時候,大部隊就要有作戰任務。

  銅鑼咣咣咣作響,荒地中,樹林邊一下子走出了上千人,大部分都是戰士,還有不少老百姓,他們都是從哈東遷移到這里農民,拖家帶口的在這片荒地中,開墾著將來的希望。

  移民工作非常順利,這也是關東軍在哈東血腥統治,讓所有向往解放的民眾心中有了反抗之心。

  百姓的內心憤怒了,但缺乏一個領導他們反抗的組織。

  1縱擊敗關東軍24師團,這對于40軍來說,并不是值得宣揚的大勝,但對東北的老百姓來說,這無疑是驚天中一聲霹靂,聽聞消息的老百姓頓時眼睛都亮堂了。

  抗聯組建之初,軍民一心,幾個月的時間,就組建了三十萬人的義勇軍,雖然大部分都是沒有武器的貧民,但也說明了民心所向。可抗聯最大的戰斗,也不過是和日軍一個聯隊交手,而且還損失慘重。持續的失敗,才讓軍心開始渙散,最后淪落為小部隊。

  1縱不同,狹大勝之威,立刻就獲得了老百姓的認可,能打小鬼子的就是好樣的。

  曾一陽即使部下達移民的命令,也是從者如流。

  1縱決心在三江地區建立根據地,跟迫害百姓的日軍一直戰斗下去,直到勝利。這則消息,在百姓中很快就流傳開了,大量的百姓要求當兵。

  可惜1縱沒有那么多閑置的武器,也先編練了三四千人,作為新兵補充部隊。余下的槍支,給了各個屯墾的民兵,讓老百姓也有一定的反抗能力,應對可能出現的土匪。

  移民受制于糧食的因素,這才控制在三十萬人。

  幾千戶人成立一個軍墾團,分散在這片廣袤的荒地中。大部分人都臉上帶著笑容,辛勤的在田間勞作著。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給1縱種地,也不給小日本納糧。

  曾一陽一屁股坐在草墊子上,手指已經麻木了,看著周圍的老百姓一個個背著農具,從田間回到營地,輕松的跟周圍的人打著招呼,他也感到了滿足,心中暗自下決定,一定要將這片大好的局勢持續下去。

  只要熬過兩年,到時候,東北就是盟軍反攻的橋頭堡,是毀滅日本軍國主義的先鋒。

  “小鬼子,快去偷襲珍珠港吧!”曾一陽心中默默地念叨著。

  他也知道,這不現實,但要是讓日本人去攻擊蘇聯,對于日本來說,更不現實。

  遠東并不缺乏石油,尤其是大慶的油田。可惜的是,日軍在大慶發現了石油儲量,但勘探的人員卻報告說:大慶的石油儲量不多,但不具備開采價值。

  最后,日軍海軍部在撫順發現了石油。不過是油頁巖,挖出來的是石頭,雖然儲量驚人,由于提煉技術不成熟,日本海軍部早就對在偽滿等地開采石油絕望了。接下來,一定會有更大的動作。

  但日軍南下之間,一定會解決中國戰場,尤其是偽滿的戰局。

  關東軍不會容忍,有一支大軍,早就駐扎在他們的周圍,時刻對關東軍的工業設施造成威脅。事實上,曾一陽帶兵進入東北的第一個月,一支都是在以破壞為主,關東軍的不少工業設施,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失。

  勞作一天后,曾一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司令部的駐點。

  臨時挖掘的土窯子,屋頂也很低,房間內彌漫著松香。

  劉先河捂著腰,吭吭唧唧的躺在炕上,火塘上柴火燒的火熱,噼里啪啦的火星也順著火苗往上竄。

  “老劉,怎么了,傷到腰子了?”曾一陽看到劉先河的窘相,不由的心情大好。一個人受苦是艱難的,但看到和自已一樣的倒霉蛋后,這種艱難會漸漸的淡忘。

  “不帶你這樣幸災樂禍的。”劉先河瞪了一眼,不滿的說道:“當初我在家的時候,也種過菜地,也沒覺得怎么累,這是怎么了?”

  劉先河搪塞著給自己找借口,就像他這樣一個生,從軍多年,可對于種地確實一竅不通,也難為了他。

  曾一陽坐到了火塘邊上,將鞋子脫下來,靠著火烤著,這一天下來,又是雪又是汗的,一雙腳就像是踩在水里一樣。好在天氣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不然非要凍壞了雙腳不可。

  提著火塘上的水壺,倒進面盆里,試了試水溫,將雙腳小心翼翼的探了下去。

  絲絲——

  曾一陽舒坦的連連叫喚,一袋煙的功夫,全身都暖了起來:“老劉,不是我說你,這東北都是凍土,表面的地都凍住了,你一鐵鍬下去,就是一道白印,這活要有技巧。”

  曾一陽賣弄著他從老百姓那里學到的招數,其實他也不太懂,不過地用樹枝烤過之后,卻是輕松了不少。

  “你以為我沒有燒過地,我燒了,可……哎喲喲……”劉先河一激動,動作稍微大一點,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曾一陽努力憋著,劉先河的窘狀無疑想讓他大笑,開荒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過在重要曾一陽也沒有想過把自己搭進去,他是被逼的。作為東北抗日部隊的最高軍事指揮官,能逼曾一陽的人確實很少,而劉先河無疑是其中之一。

  一個月前,曾一陽決心在三江地區開荒,隨著移民安置的不斷深入,開荒的進程也漸漸的被放在了議程之上。

  劉先河也不知道那里想不開,想起中央蘇區當初建立的時候,為了解決補給問題,干部也參加過開荒種糧的工作,聽說主席當年的菜地是一絕,綠油油的青菜,紅彤彤的辣椒,南瓜藤爬著屋檐,讓人好不向往。一時間,生意氣泛濫,想重溫當年中央蘇區的場景。

  劉先河腦子一熱,在黨委會上提出,干部也要參加到開荒中去,司令部政委司令都是曾一陽,而政治部主任劉先河代理政委工作,曾一陽也不好駁了他面子,只要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一個月下來,每天晚上,劉先河都是哼哼唧唧的叫喚個不停。

  可命令是他下的,黨委會上全部通過,他要是喊停,今后劉先河還怎么開展工作。只能咬著牙堅持。要不是他的警衛員幫著他干了不少,劉先河連他自己三分之一的開荒任務都完成不了。

  聞著空氣中濃厚的肉香,曾一陽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喚起來:“老李,做啥好東西,這么香。”

  “二營的營地靠近一片樹林,這幾天,出現了一只獨行的野豬,整天攪的人心神不寧的,這不,二營長帶著戰士們將野豬抓了,送來半扇豬肉,小二百斤呢?”炊事員老李搓著油膩膩的雙手,笑呵呵的支應著。

  劉先河一聽有野豬肉吃,支起身子,對著廚房的方向喊道:“老李,先拿個窩頭,來碗肉湯,我先墊墊肚子。”

  “首長,這野豬肉可臊的很,肉湯可下不了飯。”老李說話間,就聽見油煙烹炒的響聲,小山菇炒肉片,混合在一起,曾一陽也耐不住,轉身去了廚房。

  臨時搭建的房子,其實就是一個大通鋪,一排十幾間房子都連在一起,中間也是相通的,廚房的位置,正好在房屋的中堅,靠著曾一陽的辦公場所。

  他也不在意,反正是臨時的,再過半個月,部隊就要離開,這地方也會騰出來,給移民居住。不一會兒的功夫,曾一陽捧著一個黑陶碗,笑呵呵的走出了廚房。劉先河見狀不滿意道:“你就不顧及一下你的老戰友還在病榻上?”

  “得了吧!老劉,不是我說你,司令部的人都被你害慘了,你要是說那天停止開荒,司令部幾百號人,立刻就會歡呼取悅,到時候,想吃野味,就林子里一鉆,什么都有了。”曾一陽嘩啦了一片肥肉,吃的滿嘴留香。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劉先河從炕上爬起來,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中央急電。”

  曾一陽放下碗筷,拿起電報飛快的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埋怨,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這時,劉先河也晃晃悠悠的走到曾一陽邊上,坐在火塘前:“中央來電了?”司令部每天都會接到中央的電報,這也不新鮮,尤其是這半個月以來,電文中大部分都不涉及重要機密。

  第一次長沙會戰結束,這也不新鮮。

  華北日軍也漸漸的收住進攻手腳,日軍在進行了一個月的圍剿之后,傷亡頗大,被迫收住手腳。

  而廣西的戰爭,離東北實在太遠,勝負對北方的戰局影響不大。

  “蘇聯向芬蘭開戰了。”曾一陽小聲的說道。

  “蘇聯打芬蘭?為什么啊!”劉先河不在意的說,突然,他像是被驚醒了似地:“你說蘇聯向芬蘭開戰了?那遠東的蘇軍會不會出現大變動?”

  “蘇軍大勝,對遠東的戰局變化不大。要是慘勝,就危險了。”曾一陽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一百多萬軍隊進攻只有二十萬軍隊的北歐小國,蘇軍付出了七十萬人的傷亡,要說慘敗,都不為過。

  在1939年的最后一個月,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莫斯科,這個西方世界公認的紅色魔都。

  連遠東的戰局也一度被牽涉進去。

  曾一陽在獲得蘇軍進攻芬蘭的消息,立刻以司令員的名義,下達的全軍一級戒備,準備面對關東軍的反撲。

  事實上,曾一陽小心過頭了,蘇聯人對檔案的重視,一直是視為高度機密。諾門坎,蘇軍大勝,但在公布傷亡人數的時候,蘇聯政府也支支吾吾的,顯然不想讓人知道,蘇軍到底死了多少人。

  這還是在蘇軍大勝的情況下,更別提他們打了敗仗了。

  12月5日,曾一陽從三江帶領司令部,進駐佳木斯,預示著之后的五年,東北地區抗日的中心正式移到了佳木斯。地處松花江中部,往常這里可是日本海軍小型軍艦進入東北的必經之地,而1縱攻克佳木斯之后,立刻在其上游的撫遠,設立的炮兵陣地。

  能夠進松花江上游的軍艦,也不過是上百噸的小艦艇,四門105口徑的蘇聯大炮,就足夠讓這片平坦的江面,成為關東軍水上巡邏隊的天塹。

  戰爭爆發一周了,但曾一陽獲得的消息還很少,尤其是擔心蘇聯遠東方面軍會不會變卦。1縱一天沒有拿到蘇軍的援助,曾一陽的心就不會放下來,兩個師的蘇軍裝備,足夠裝備4萬人的武器,和小型的彈藥加工設備將送抵撫遠。

  按照當初的約定,遠東方面蘇軍會在一個月后,將所有的物資都送過來在,時間還未最終確定,但物資數量已經定下來了。

  要是蘇軍大敗,斯大林一惱火,將物資全部用于組建新的南方方面軍,那不是讓曾一陽抓瞎嗎?

  眼瞅著,關東軍三個新編師團,在牡丹江、哈爾濱、齊齊哈爾訓練的熱火朝天。

  不缺人的曾一陽可是看得眼睛都要冒出火花來了,真可謂度日如年。

  “消息傳遞的太慢了。”曾一陽不滿的在司令部內生氣道,一周的時間,曾一陽只知道蘇芬兩國已經交戰了,兵力多少,傷亡幾何,都是一個未知數。

  “是否和蘇聯遠東方面軍聯系一下,獲得最新的歐洲消息?”劉先河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道:“好吧!我知道我說錯了,昏頭了。”說完,劉先河捂著腦門坐到一邊,不吱聲了。

  “我們的消息都是從中央傳來的,而中央的消息是從國民政府傳遞過來的。而國民政府的消息,很可能來源于英國。”謝維俊的答案很模糊,但也說出了他的無奈,中央在建立之初一窮二白,別說情報機構,就是槍支彈藥都奇缺,不少戰士打仗上戰場拿的是大刀。

  這幾年,中央的情況好了很多,但情報機構還是無法出國門。憑借著在國民黨內部安插的地下組織,還有就是靠共產國際了。

  國際上的重大消息,傳到西北中央,連二手情報都算不上,到了曾一陽手上,都不知道轉了多少手。

  用這樣的情報,來分析戰場可能出現的變局,已經毫無用處。

  1939年,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大人為災難的開始。

  世界利益的中心,歐洲也避免不了戰火的侵襲。9月1日,德國閃電進攻波蘭,開啟了二戰歐洲戰場的序幕。英法相繼對德國宣戰,歐洲最漫長的黑夜已經降臨。

  出生于格魯吉亞的斯大林,其實和希特勒很像,至少他們都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

  在蘇聯,猶太人照樣被當成奴隸一樣看待,斯大林無聊時甚至想,將猶太人從蘇聯的領土上抹去。而歐戰的爆發,讓斯大林看到了契機,蘇聯重回世界舞臺的契機。

  和以前的沙皇俄國一樣,歐洲列強,雖然承認俄國是世界軍事強國。

  但從骨子里,是看不起俄國人的,尤其是以英法兩國為最盛,一方面,他們為了抵御逐漸走上強盛的德國的威脅,拉攏俄國,來牽制德國的東線戰場,而另一方面,俄國,被英法兩國排除在了世界的政治舞臺。

  蘇聯建國之初,西方各國謀劃將蘇聯扼殺在萌芽之中,分裂蘇聯。

  蘇聯能夠保存下來,無疑是一個奇跡,但這個奇跡一直被周圍的國家封閉著。

  英法據對無法容忍,蘇聯能夠站在世界的政治舞臺上,對他們指手畫腳。從骨子里,他們都偏執的認為,蘇聯是野蠻人類,整個國家都沒有一個紳士,這也是俄國從1861年才廢除農奴制度,至今才不到百年,一個奴隸制國家,往往英國的紳士們會翹起他們的二郎腿,不屑一顧的彈著煙灰,然后爆發出一陣轟然的大笑。

  在二戰之初,蘇聯被排除在了盟軍之外,成為一個非常尷尬的旁觀者。

  不甘寂寞的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宮內越想越不是滋味,決心干出一番大事業來,讓西方列強看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是如何發憤圖強的。

  諾門坎的勝利,刺激著斯大林的神經,他認為展現強大的蘇軍紅軍的時機到了,不論在數量,在質量上,都已經強于軍事強國日本。相對于其周邊的小國,完全都成了軟柿子,蘇聯政府想捏那個就捏哪個。

  芬蘭在1808年被沙皇俄國征服,成為俄國的屬國,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作為俄國的對立面一直鼓勵芬蘭要求獨立的斗爭,俄國十月革命后,芬蘭政府立即宣布獨立,但德國和芬蘭的關系一直很緊密。

  尤其是芬蘭的東部領土緊靠蘇聯軍事政治重鎮——列寧格勒,為了獲得戰略緩沖地帶,斯大林很無恥的想用一塊荒地(當然幅員2200萬平方公里的蘇聯,是最不缺荒地的國家)換取芬蘭的五分之一的工業,和十分之一的耕地,波羅的海的出海口,漢科半島。

  芬蘭人當然不愿意了,談判持續了將近一年后。

  斯大林猛然覺醒,自己和希特勒簽訂的《蘇德互不侵犯條約》早就私下約定,芬蘭將是蘇聯的勢力范圍。

  最后,忍無可忍的斯大林決心在歐洲列強面前,展示自己的強悍體格。

  首批二十萬南方方面軍被派遣到了列寧格勒,斯大林一直擔心,蘇聯北方軍對他陽奉陰違,甚至有反叛之心。調遣并不適應寒地作戰的南方方面軍,成了他軍事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敗筆。

  一開戰,蘇軍第44步兵師進入森林地帶之后,25000蘇軍,像小雞仔一樣,被6000芬蘭軍分割包圍,最后全部吃掉,此戰,蘇軍傷亡23000人。而芬蘭陸軍大部分部隊,只有一把步槍,一件軍裝。

  此戰之后,芬軍前線部隊立刻搖身一變,全副蘇軍裝備,還有富余。

  腦殘的是,芬蘭空軍只有少量的偵察機和落后的戰斗機,并沒有轟炸機,而蘇軍南方方面軍44步兵師卻帶了71門高射炮,被芬蘭部隊繳獲后,立刻成了蘇聯空軍的噩夢。

  方面軍司令鐵木辛哥大將,是斯大林的發小,兼好友,一直被斯大林深為信任。在44步兵師全部覆滅之后,鐵木辛哥大將立刻就暈了,立刻向莫斯科要求援軍。

  靠政治主管領導的部隊,永遠不缺打小報告的人。

  蘇聯紅軍在大清洗后,成功被集體洗腦。政委成了斯大林旗下,最龐大的情報人員,地位相當于蔣介石軍統安插在部隊中的高級參謀。鐵木辛哥大將還沒有統計出首戰的損失情況,莫斯科就得到了消息。

  44步兵師全軍覆滅,23000蘇聯紅軍戰死,這一夜,斯大林注定咆哮克里姆林宮。站在斯大林房之外的侍衛,各個如履薄冰,深怕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言語,然后被事后覺醒的斯大林列為清洗對象。

  好在斯大林并不知道,芬蘭進攻部隊只有6000人,不然他非氣的吐血不可。

  “波利斯。”直到凌晨,斯大林嘶啞的喊著他秘的名字。

  斯大林的秘波利斯.巴讓諾夫一夜都不敢合眼,整個晚上都呆在斯大林房的門口,在房內,有床,所以斯大林也不見得會回臥室睡覺,在房內睡覺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首長,最高領袖好像在叫你。”

  衛兵推了推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波利斯大秘,后者忽然驚醒,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表示對衛兵的感謝。

  “最高領袖,您叫我。”

  推開房門,偌大的房間內,煙霧彌漫,斯大林酷好抽煙斗,這在二戰中,和丘吉爾的雪茄,成為了兩國領導人的一種標志。

  “讓軍事委員會最晚在今天下午,擬定一份詳細的增援計劃,具體的部隊,將在南方方面軍、烏克蘭第3、第4方面軍中選取。”斯大林停頓了一會兒,接著暴怒道:“告訴鐵木辛哥這個混蛋,他要什么,我都給他,要是再打敗,我一定讓他去西伯利亞砍樹去。”

  波利斯嚇得一縮脖子,斯大林在人前人后,一直顯示出一副元首的穩重摸樣。他是最高領袖,是蘇聯人民的神,不容褻瀆,自然會很關注自己的儀表。

  但理智,現在并不存在他的大腦之中。

  “還不快去?”斯大林見嚇傻了的波利斯,不滿的呵斥道。

  斯大林其實根本就不用秘去傳達命令,只要拿起電話,就可以下達命令。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敗,讓他沒有這個臉,去指揮那些戰戰兢兢的下屬,秘這個傳聲筒,成了他此刻最好的選擇。

  從軍事委員會,一直到南方的三個方面軍司令部,蘇聯在歐洲的南部兵力,立刻全員動員起來。

  士兵們茫然的被聚集起來,坐上北上的列車。

  大炮,坦克,還有大量飛機都被調集到莫斯科,轉道列寧格勒。上百萬士兵被動員,數千輛坦克,都在準備裝上列車,對付一個小國,蘇聯幾乎動用了一半的兵力。

  德國柏林,希特勒眨巴著他烏黑明亮的小眼珠子,背著手看著歐洲地圖,身后的希萊姆輕松的笑著,氣氛很放松。

  良久,希特勒才吐了一口氣,道:“真是個瘋狂的家伙。”

  “帝國應該如何對待這場鬧劇,才能保證帝國的最大利益。”希特勒不著邊際的問著希萊姆。

  希萊姆佯裝痛苦的冥思苦想,過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樣子,才慌亂不安的說:“不干預,做一個看客似乎對帝國沒有任何利益;而讓英勇的帝國士兵,幫助芬蘭陸軍,會讓蘇聯找到借口,大戰無法避免;我……我……,元首,您就不要戲弄我了,我想您一定有了圓滿的計劃。”

  “哈哈哈……”希特勒得意的大笑,這正好賣弄他的睿智的大好時機,而希萊姆深知其中三味,自然奉承當先,總不會有錯。

  “繳獲波蘭空軍的六十多架飛機,送給芬蘭政府。另外,讓駐瑞典大使和瑞典政府斡旋,不能讓英法的部隊,從他們境內通過。”希特勒得意的說道。波蘭空軍的破爛貨,對飛機有著戀物癖的戈林都看著眼皮子直跳,更別說他手下的空軍將領了。

  “哎呀,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希萊姆猛然一拍大腿,感嘆道,然后獻媚的說:“元首的計劃天衣無縫,這樣一來,英法也只能干瞪眼,而蘇聯也不會知道,芬蘭空軍的那些雜牌飛機,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我很想看看,被斯大林吹噓到天上去的蘇聯紅軍,到底有多少戰斗力?”希特勒玩味的說:“瘋子,真是個瘋子。”

  斯大林的行為,即便連偏執狂人希特勒都覺得瘋了,更別說英法等國了。

  國聯這個毫無約束力的國際組織,在蘇聯進攻芬蘭的第一時間,將蘇聯從國聯常任理事國中開除出國聯。蘇聯的這個名額是從日本頂替而來的,日本當初被英法開除出國聯,是因為日本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

  此時,蘇聯也步上了日本的后塵。

  有些不同的是,日本面對的是中國,全世界人口最大的國家,地域也在全世界排名第三,擁有三百萬軍隊。

  而蘇聯,不過是因為一個北歐小國,就失去了理智。

  芬蘭有什么,沒有坦克部隊,也沒有成建制的炮兵部隊,連空軍像是民間的飛行俱樂部,能上天的飛機用手都能統計出來。12萬常備軍人,大部分都裝備著落后的步槍,連機槍的數量都很少。

  無疑,斯大林是為了挽回蘇聯大國的面子。

  他知道,蘇軍首戰大敗,歐洲列強都是看在了眼里,甚至連遠東的日本,都不會錯過。一旦關東軍覺醒過來,知道蘇軍的戰斗力已經虛弱到了對他們沒有威脅。那么,諾門坎的勝利果實將再也保存不住。

  一個超級強國,欺負一個小國。

  按理說,這樣的戰爭是不會被關注的,頂多是世界輿論的譴責。

  但是世界上幾乎大多數強國都盯著波羅的海沿岸的這個小國——芬蘭。

  德國在關注。

  英國和法國猶豫著是否派出遠征軍增援?

  日本也在關注,還沒有從諾門坎戰役中恢復過來的日本,從一開始注定要為自己的失敗深思了。

  中國的關注程度不亞于日本,因為蘇軍推進的無力,讓蔣介石政府看到了日軍北上的希望,那么隨之而來的將是大量的蘇聯軍援。

  要說蘇聯的大炮卻是不咋的,主要是不適合中國戰場的使用。80以上的大炮,重量都要超過1500公斤,這樣的重量,用戰馬來拖拽已經很費力了。而載重汽車,又是最缺乏的軍事物資之一。

  而日軍的火炮,除了110以上的重炮之外,基本上都在500公斤左右,加上容易分解,在山地作戰上,往往優越于蘇軍的火炮。

  不過,日軍的火炮在性能上,跟蘇聯大炮差太遠。彌補了蘇式火炮在重量上的弱點。

  除了火炮之外,蘇聯其他的武器,比日軍武器簡直強太多了。

  蔣介石很清楚,在淞滬戰場打殘了的74軍,是他手中最拿得出手的王牌部隊,原因就是換上了全部蘇式裝備。萬家嶺,一上來,就將小鬼子106師團打蒙了。兵力跟鬼子一比一的情況下,略占優勢。

  這是蔣介石從來沒有想到的。

  淞滬會戰,徐州會戰,中國在抗戰的兩大會戰,讓蔣介石意識到,日軍一個師團,往往需要三個軍才能頂得住。

  而一個甲等師團,就需要三個德械軍,也就是至少6——8個整理師,才能有機會將對手擊退。

  什么時候,也能在正面戰場一對一的對上日軍了?

  萬家嶺戰役,打出了74軍的威風,也讓蔣介石深刻的認識到,蘇式裝備在陸軍中的彪悍。笨重的外表下,掩蓋不住其尖利的獠牙。

  從12月下旬開始,蘇軍一再從南方增兵列寧格勒,從開始的二十萬大軍,道之后的五十萬大軍。

  蘇軍一次次的在創造著記錄,面對只有不到二十萬的芬蘭國防軍,蘇軍顏面盡失。英國在1939年9月1日,德國進攻波蘭之后,英法不得已向德國宣戰,之后英國組建了戰時內閣,預示著二戰中歐洲戰場的兩個對立集團正式交戰。后世名揚世界的丘吉爾在首相張伯倫的邀請下,加入內閣,擔任英國海軍大臣。此時的英國國內,民眾對首相張伯倫的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而英國的戰時內閣也顯示出剛組建的慌亂。

  以至于,英國的民間組織都已經抵達了芬蘭,而內閣還在為是否派遣遠征軍而爭執不休。

  一千多加拿大,英國等地芬蘭移民,記者,醫生,水手等組成的義勇軍,乘著游輪等交通工具,抵達了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并在第一時間,抵達戰場邊緣,士兵們也加入預備營,準備隨時趕赴戰場。

  隨著記者的出現,加拿大,英國等地的報紙,獲得了大量前線的資料。

  隸屬于蘇軍南方集團軍的兩千多俘虜,和所有的重型裝備,出現在了記者面前。

  這讓這些西方國家的記者怎么也不敢相信,蘇軍的一個陸軍師,竟然如此‘強大’。僅僅一個陸軍師,就有超過60輛坦克,超過150門大炮,300多輛汽車,還有大量的騾馬。而芬蘭在第一個周的防御作戰中,就將蘇軍44師在森林地帶全殲。

  而當時出動部隊,就是芬蘭的陸軍第9師,全師在前線的官兵只有6000人左右,付出了800人的代價,就讓蘇聯的一個精銳師全副覆滅,這已經快要顛覆了現代戰爭的規律。

  可芬蘭部隊卻完全做到了,繳獲蘇軍的43輛坦克,71架高射炮,29門反坦克炮,260輛卡車和1170匹馬以及許多輕武器和給養,已經在第一時間列裝了芬蘭前線部隊。

  消息傳到西方世界,被嘲笑的不僅僅有蘇聯紅軍,還有日本的關東軍。

  全世界都知道,日本的關東軍在遠東,差點被蘇軍打殘。而蘇軍擁有現代化裝備,卻在芬蘭軍隊面前,顯出了從來沒有的虛弱。

  其實蘇聯紅軍也挺無辜的,蘇聯南方的部隊根本適應不了零下40度的作戰,坦克只有在不熄火的狀態下,才能不讓燃油凍結,但坦克一直不熄火能夠堅持多久呢?3個小時,還是4個小時,這已經不重要了。

  更讓蘇軍總指揮,鐵木辛哥大將擔心的是,二十萬蘇軍先遣部隊,出現了數萬人的凍傷。

  這讓部隊的士氣一落千丈,士兵在冰天雪地里,絕望的祈禱著,但這些都于事無補。

  西方媒體可以不關注于蘇軍的窘境,反而以為,蘇聯軍隊不堪一擊,淪落為連由民兵組成的芬蘭軍隊都能隨意欺負的小角色。

  斯大林在知道了前線的狀況,還是通過在英國的特工傳遞回來的消息,這讓他怒火中燒。拿起他辦公桌上的紅色絕密電話機,臉色陰沉的要了在列寧格勒指揮作戰的鐵木辛哥。

  “你還能再無能一點嗎?什么時候,英國都能肆無忌憚的奚落偉大的蘇聯紅軍了?”斯大林想要大聲怒罵,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理智告訴他,前線應該有很多狀況,是他決心開戰之初沒有想到過的。

  比方說天氣,還有指揮員的指揮能力等等。

  “領袖,對于前線作戰失利,我負有主要的責任。但是芬蘭的鬼天氣,已經讓偉大的蘇聯紅軍吃足了苦頭,這兩天的氣溫一直都在零下45度,這還是12月,要是一月我們該怎么辦?”鐵木辛哥滿腦子都是凍傷的紅軍戰士,還有依偎在一起,圍在火堆邊取暖的戰士。

  “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一個人員25000人,裝備精良的陸軍機械化師,面對6000人的芬蘭軍隊,竟然被全殲了?這還是紅軍該有的戰績嗎?我不需要解釋,我需要勝利。”斯大林的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面對越來越復雜的歐洲局勢,蘇聯不僅僅是想要在大戰爆發后,榨取最大的政治利益,要有更多的圖謀。

  這些斯大林是絕對不會給部下說明的,蘇聯的希望在中亞和西亞。

  此時的斯大林根本不會想到,德國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蘇聯,并將蘇聯當成繼英法之后的最大對手。斯大林此時的戰略部署,還將南亞和阿拉伯地區作為重點。而在歐洲的防御,是為其南下做戰略準備的。

  鐵木辛哥拿著電話,后背早就濕透了,猶豫了良久,才會指揮部內打了一個清場的手勢,電話那頭,斯大林也隱約的聽到了大量人員出門的聲音,不由的愣住了。

  “偉大的領袖,現在我說的話,只有您一個人聽到。”鐵木辛哥環顧著空落落的作戰指揮室。

  “謝繆,我們之間,難道還不能推心置腹的說嗎?”斯大林也想起了和鐵木辛哥當年一同鬧革命的情景。

  “約瑟夫,你不知道,我的部隊中,一百多個團長,大部分都是剛從初級軍事學校畢業的,按照以往軍中的慣例,他們只能指揮一個排。”鐵木辛哥說出這些的時候,一下子感覺身體內的力量被抽離了似的,整個人都覺得空落落的。

  “謝繆,會好的,一定會好的,我保證。”斯大林沒有在說話,失落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十月革命后,斯大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擔任著戰略指揮的重任,并取得了粉碎尤登尼奇、鄧尼金的叛亂。

  這一點,連列寧都很贊賞。

  閉著眼睛躺在單人沙發上,良久,才自言自語的說:“難道我錯了?”他的內心也承受著從來都沒有過的艱難斗爭,1924年1月,列寧逝世,斯大林代表全黨宣誓要實現列寧的遺訓。1924年5月,在俄共(布)第十三次代表大會上。大會繼續選舉他擔任總記職務。

  在公執政的時候,斯大林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對昔日的戰友下手。

  但是一次次的政治陰謀之后,他才覺醒,原來黨內對他成為領袖有著不少抵觸情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斯大林在22年,面對格魯吉亞自治中,強制鎮壓反對派,導致列寧在遺囑中寫到:“斯大林太粗暴,這個缺點在我們中間,在我們人的來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總記的職位上便是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議同志們想個辦法把斯大林從這個位置上調開,另外指定一個人擔任總記。”

  列寧的遺囑并沒有公布,而是在蘇聯政治局中傳閱了一下,當時托洛茨基就強烈反對這種做法。

  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等元老的反對聲音越來也大,引起了斯大林的恐慌。

  要么死在別人掌權的集中營中,要么將潛在的敵人一個個的都殺死。斯大林想的很簡單,列寧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蘇聯沒有必要再活在列寧的影響中。強烈的猜忌心,讓他走在了人生的邊緣,隨后的‘大清洗’成功掃清了所有障礙,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八百萬蘇聯紅軍將再一次爆發出強大的戰斗力。

  這個時間不會很長,十年,假如只有五年,也能完成,我保證。

  斯大林一直在給自己做著心里暗示,他并不認為自己錯了,反而覺得蘇聯在他的掌控下會走上輝煌。

  最后,斯大林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冬季戰爭的勝利,用實力將芬蘭徹底壓垮。西方國家在這一次,徹底見識了蘇聯的瘋狂,超過120萬的軍隊調動,足以說明,蘇軍在進攻方面的乏力。

  40年3月,這場戰爭終于漸漸的要落幕了。

  日本驚訝的看著芬蘭人,出讓了自己十分之一的國土,并承認戰敗。

  丘吉爾是一個有著極端優越性格的貴族,在英國,兩百多年的殖民掠奪,讓貴族的生活,從精致開始往優雅看齊,但這并不能改變丘吉爾嘴中的零碎。在得知蘇聯勝利的消息后,丘吉爾在他的海軍部隊里大發脾氣,他的部下都知道,只要丘吉爾嘴巴中嘟囔著,說些聽不清楚的言語的時候,這些話往往不是好話。

  丘吉爾憤怒的理由非常簡單,早在一月份,兩萬人的英國陸軍就已經準裝待發,但知道3月份,這些士兵還在還樸茨茅次的軍港內打牌鬧事。

  在東方,蘇聯勝利的消息并沒有反響特備強烈。

  蔣介石在得到英國佬送來的情報,蘇芬戰爭中,第一仗,蘇聯兩萬多人,就被裝備落后的芬蘭軍6000來人分割包圍,并全殲。

  就此,蔣介石還虛心求教了他的顧問,并詳細研究了歐洲的情況,發現,芬蘭這個國家連工業國都稱不上,軍隊的武器也很落后,根本和蘇軍無法比。當時,老蔣就定論,這是英國佬的謠言。

  至于,為什么英國佬要欺騙民國政府,蔣介石根本就沒有興趣去了解。反正洋鬼子的話要能信,豬都能上樹。

  蘇聯勝了,敗了,都跟他沒關系。蔣介石的對手是日軍,而不是蘇軍,而且昆侖關戰役打響,已經耗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只有希特勒,德意志第三帝國的元首,才公道的說了一句話:“蘇聯最虛弱的時候已經到來了。”

  別國根本就不知道蘇聯傷亡了多少人,但動用一百多萬軍隊,去進攻只有二十萬守軍的小國,歷時四個月后,在戰略上并沒有取得實際的進展,最后是人口稀少的芬蘭主動請降,才讓這場戰爭落幕。

  蘇聯并沒有戰勝,而芬蘭也沒有失敗。

  冬季戰爭,這場在蘇聯和芬蘭之間的國戰,不但影響了德國,也影響了中國。

  不堪一擊的蘇軍,讓希特勒看到了戰勝蘇聯的希望。相對于蘇軍,德軍在陸軍上的裝備并不占據優勢,只有在士兵和指揮官上,才是占據了絕對優勢。

  蘇聯也會因為一個小國家的試探性戰爭,是去了南下的實力,進入的大建軍時期。

  5月,抵達莫斯科的鐵木辛哥,被授予蘇聯英雄稱號,并晉升為元帥。

  但鐵木辛哥知道,蘇軍是用一場場大敗,用十倍的傷亡,才換回了芬蘭的妥協。此戰,蘇軍在前線就陣亡達二十五萬人,傷亡超過七十萬。

  這個數字,斯大林也知道,當然,他還知道,南方方面軍至少在兩年內,無法恢復元氣。

  就在亞洲各參戰國,盯著歐洲戰局的時候。

  西北中央駐地,窯洞中依然昏暗,但隨著一群外國記者的市場光顧,搖動的主人越來越忙碌起來。

  白天,剛剛和美國記者斯諾長談《持久戰》和中國淮河以北戰區,對日已經具備反攻能力。主席的健談,說的斯諾一愣一愣的,作為《每日先驅報》和美國《星期六晚郵報》駐中國戰地記者,斯諾每天都要著手準備大量的新聞素材,發往美國。

  在重慶的國民政府,像斯諾這樣的記者,是不被重視的。

  但也有例外,大勝的時候,往往能夠收到軍政部,或者侍從室的邀請函,參加酒會。當然在酒會上,主持酒會的高官會在盡心之余,宣布他們的好消息。這種傳統,據傳是源于封建王朝,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被譽為‘與民同樂,萬邦來朝’。

  斯諾毫無政府背景,不過是一家報紙在中國的駐地記者,參加這樣的就酒會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更喜歡在各個戰區奔走,而最后,他決心在北方,這個紅色政府的中心地帶,用他的話來說‘我已經看到了中國的希望’,給美國帶去最真實的中國資料。

  主席是忙碌的,和斯諾等外國記者大談抗戰形勢之后,傍晚還要迎著寒風,騎馬半個小時,趕到五里外的一處小教堂內開會。

  日軍占領北部灣之后,占領法屬印度支那已經成為事實,這個消息,對一些有遠見的政治家來說,看到了日軍南下的希望。

  一直以來,日本被美英卡著脖子,連荷蘭這樣的歐洲小國,都想在戰爭中分一杯羹,用東印度的石油和橡膠,換取日本的黃金儲備。

  這讓日本海軍惱怒之余,有了蠢蠢欲動的想法。

  進入越南北部,和老撾等地,正是日本南下的信號。美國人被歐洲的戰局吸引住了,已經無法估計他們在太平洋的利益了。而日本的中心就在遠東,遠東最重要的戰略資源在南亞。

  汪精衛的叛變,讓日本內閣看到了日軍從中國戰場抽身的希望。

  他們幻想著,憑借汪精衛的政治人氣,組建一支足以維持中國戰場現狀的偽軍,來防御日軍在全面侵華兩年內占領的土地和人口。

  對此,中中央也調整戰略,準備進一步加強日軍南下后,對北方各戰區的控制權。卓有遠見的政治家,都會看到,在中國,和平的困難程度,不亞于中民,將日軍趕出國土。

  從27年的那場政變開始,聯合政府的構想,已經破裂。

  在中國,只能有一個政府。

  曾一陽在東北建立的根據地,幅員遼闊,足夠養兵之用。只要堅持到日軍拿下的那一天,就永遠不擔心,在抗戰勝利后,蔣介石獨裁政府時候還有存在的可能。

  至于,抗戰為什么會勝利?

  只要日本敢南下,抗戰獲得最終勝利,就會縮短幾年。一旦日本進入南亞,那么他們的對手就再也不是蘇聯和中國,而是美國,一個工業上強大日本十多倍的超級國家,世界海軍第二強國。

  通過十多天的討論,中央終于決定,在原來40軍的基礎上,建立第四野戰軍,成為戰略反攻的信號。

  準備花一到兩年的時間,將現在山東戰區,河南戰區的40軍主力逐步抽調至東北,通過共產國際和蘇聯政府協商,加大對東北戰場的援助,在未來的幾年內,對東北戰場擴軍等等計劃,徹底壓垮日軍在中國的統治。

  在東北的1縱隊,接到了一份組建野戰軍的命令。由中央、軍委聯名下達的命令中,任命曾一陽為第一任第四野戰軍司令員,政委羅榮桓,參謀長謝維俊……

  一系列的命令,讓曾一陽看到了中央已經決心在抗戰結束之前,和日軍在北方爭奪控制權。

  重慶政府完全依賴華僑支援的戰時體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南洋華僑領袖陳嘉庚多次指責重慶政府的不作為。除了一年前的萬家嶺戰役,74軍強吃106師團之外,一年之內,各地的都相繼和日軍保持了一種相對的默契。

  也就是,日本人不進攻,絕對不會發動進攻。

  這種默契,直接導致了中不少雜牌軍的將領,失去了以用開戰來獲取軍餉和軍需機會。國民政府一再拖欠雜牌軍的補給之后,單單靠著山區和邊緣區域的糧餉,已經無法維持軍隊的開銷。

  導致大量的雜牌軍將領在部隊潰散之前,心思有些活絡起來。

  武漢保衛戰之后,汪精衛的行政院院長之職已經形同虛設,加上對抗戰的信心不足,看到蔣介石在抗戰中,不斷的收攏對地方軍閥的控制權,在抗戰一年之后,其下所有的地方割據軍閥,大部分都被瓦解,少部分臣服。

  蔣介石的控制地位已經到了巔峰,要知道,在抗戰之初,蔣介石實際控制的省級行政區只有5個。

  從38年的叛逃,到39年進入上海,汪精衛的精神一直在一種亢奮之中,他以為只有自己開始拯救中國免于戰火毀滅的英雄,不斷的向日軍中國派遣軍司令西尾壽造獻媚,期望能夠盡快入住南京。

  就在汪精衛滿心歡喜,準備榮登大寶,成為第二個‘溥儀’的時候,發生了戲劇化的一幕。

  汪精衛手下的大將,一直擔任汪精衛和日本內閣往來協商代表的高宗武,突然聯合汪精衛手下另一個重要人物陶希圣,將汪精衛賣國的最后一條遮羞布扯掉,將‘汪日密約’付諸于公,開始了他戲劇化的反角一色。

  原來,高宗武當年是蔣介石和日本談判的代表,往來國民政府和日本之間。后來蔣介石的薄幸,讓高宗武心生反感,決心跟著汪精衛干。

  汪精衛叛逃之前,高宗武和梅思平兩人受汪精衛委派,先期趕赴上海,和日軍中國派遣軍磋商事宜。但當時的日本內閣一致認為,中國已經淪為其殖民地,即便有少量的反抗,也并不重要。

  拋出了一份比給袁世凱的二十一條更為嚴酷的條約,《日華協議記錄及諒解事項》草案,而擔任副手的高宗武一直對此不滿。

  作為汪精衛的全權代表,梅思平想都沒想,就在協議上簽字,此舉,讓日本內閣大為贊賞,認為汪精衛是真心投靠他們的,在協議簽署當天,就下令上海派遣軍護送梅思平和高宗武趕赴日本,簽訂最后的協議。畢竟,在上海簽訂的不過是一份草案,約束力不夠。

  時任國民黨外交部對亞洲司對日科科長的高宗武,和梅思平一起,抵達上海的當天,就已經注定了他叛國的性質。

  可是,在日本轉了一圈后,他要變卦。

  變卦的原因更是匪夷所思,背上了叛國罪,已經被國民政府通緝的高宗武,在日本受到的待遇,熱情之中帶著冰冷的蔑視。這讓心中生意氣頗重的高宗武很是不滿。

  當初,投靠汪精衛,是因為蔣介石獨斷專橫,而汪先生‘面善’。

  等到了日本,高宗武才發現,汪精衛投靠的背后大老板,比蔣介石更不好相與,每天腆著一張臭臉,邁著羅圈腿,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高宗武越想越不是味,真要成了汪精衛組建的新政府的核心人員,自己不就成立日本人的‘狗’了嗎?

  東洋狗?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種生物。高宗武在一氣之下,決心不做‘東洋狗’,立志成為一條忠于國家的‘中華田園犬’。

  被國民政府打上了叛徒記號的高宗武為難了,他似乎沒有回頭路了,要想重新回到重慶,進入國民政府,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立功抵罪,至于立什么功勞,高宗武手上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全程陪同梅思平和日方談判的他,汪精衛的所以秘密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只要他想,連汪精衛對日本天皇誕辰的賀電,他都能一字不落的全部公布于眾。

  有了這把利器,高宗武心中立刻揚起了強烈的民族責任心,決心將汪精衛和日本最后談判的底碼都露出來。

  這就有了,在汪精衛政府還未組建,手下高層就叛逃的‘高陶叛逃’事件。讓剛剛投靠日本政府不久的汪精衛,臉面盡失。蔣介石無疑是最開心的一位,自從汪精衛叛逃出重慶,抵達河內后,發出‘艷電’,蔣介石就無名的緊張。

  別人不知道,蔣介石可深知,汪精衛在國民政府中力量到底有多大。

  只要是和蔣介石不對路的,都是汪精衛的盟友,而汪精衛把持政府機構多年,在行政院中任職的國民黨元老,大部分都對蔣介石不滿。汪精衛與日媾和,氣節上確實讓人鄙夷,但也不失為一個將中國脫離戰火的好辦法。只要不賣國,出讓部分利益,換取和平也不見得是壞事。

  可‘汪日密約’一出,國人嘩然,汪精衛是將中國當成了日本的殖民地,送給了鬼子。

  不少在國民政府中,猶豫著是否要跟汪精衛試著走‘中日和平’道路的國民黨中間派,立刻一個急停。

  停在了賣國賊的紅線之后,這讓汪精衛大為沮喪的同時,也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重慶,黃山官邸,蔣介石笑意燦爛,自從日軍步步緊逼,進入越南,控制北部灣之后,他就很少有不皺眉的時候。今天不同,從蔣介石的臉上,可以看出有喜事。

  “雨農,一定要確保高宗武和陶希圣安全的抵達重慶。”蔣介石心情大好之余,開始了他每天一行的散步。跟在他身后的除了戴笠,侍從室的蔣孝先,還有就是民國第一夫人。

  戴笠頻頻點頭道:“校長放心,我已經派出軍統最精干人員,絕對萬無一失。”

  “你辦事,我放心。”蔣介石頷首微笑。

  這是最高的獎勵,戴笠聞言,臉都笑成了一朵盛開的秋菊般,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達令,是否在重慶舉行一場就會,來慶祝此事?”宋美齡濃濃的吳音,聽在蔣介石耳中,宛如瓊漿玉液一般心曠神怡。

  “就按照夫人的意思,讓重慶各界,尤其是中駐重慶的代表們出席,讓他們也看看,國名政府麾下,不管是有蛇鼠兩頭的投降派,也有深入敵營,火中取栗的義士。”蔣介石開懷大笑。

  蔣孝先立刻就轉身去安排會場,又是一場毫無頭緒的酒會。對于軍人來說,對于酒會他們并不陌生,黃埔出身的將領,多少都知道些當年在廣州的酒會,動則就有上百人參加,熱鬧非凡。

  但他們從骨子里,都不喜歡這種應酬。

  可惜,這是一場風尚,一場由一個女人,一群商人,還有一群失意者推崇的盛宴。

  一個月后,汪精衛的新民國政府正式在南京成立。

  這個由日本扶持的傀儡政府,履行了他第一份政府決議,向遠在歐洲的英國和法國宣戰。

  這是一個滑稽的舉動,對于汪精衛來說,宣戰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英國人在中國的勢力趕出國門。有一個最近的對手,就是在上海的公共租界,這個由英美共同控制的租借內,其實最終的控制權力還是在英國組建董事局。

  包括巡捕房的警察,上千英國人和印度人組成的租借軍隊,就駐扎在這里。

  汪精衛有心的話,可以派出一個團的兵力,就能拿下這片包圍在戰爭密云中的孤島。不過他壓根就不敢這么做,因為日本人雖然向英國宣戰,但他們還不敢觸動美國的利益。

  在日本國內,想要維持戰爭,就必須從美國進口大量的戰略物資。

  石油,鋼鐵,還有其他金屬,都是日本國內無法生產,或者其控制區域沒有產出的資源。一旦讓美國人不高興了,除非在第一時間打下南亞,將英國和美國在該地區的物資搶劫一空,不然日本也只有等死這一條路了。

  遠在東北長春的偽滿政府,早就在汪精衛政府之前,宣布對英法宣戰。

  而重慶政府,和中西北政府,都和英法一樣,對德國、日本和意大利宣戰。

  一場2V2的四國大戰,在中國打響。

  汪精衛在其政府組建之初,尷尬的發現,他的民國新政府,竟然連一支部隊都沒有。而三戰區的三十萬大軍,正好在南方山區,一旦蔣介石下令進攻,他除了依靠日本人之外,只能祈禱。

  看到了蔣介石控制軍隊,從而操縱政府的手腕后,汪精衛也不由的動起了心思。

  有心準備屬于他自己的軍隊,一邊還收編早就投靠日本人的偽軍。

  關東軍司令部內,一片巨大的白布上,扭扭歪歪的寫著兩個大字‘雪恥’。

  白布下面,正是偽滿洲國的地圖,這幅地圖也算不得是偽滿洲國的,還包括部分蒙古區域,蘇聯在遠東東部的領土。

  庫頁島上,赫然插上了一面日本國旗。這個三國爭議的島嶼,直到十九世紀六十年代成為兩個爭議,當時的清政府正是連他們擁有該島的國土權力都不知道,直到簽訂《中俄北京條約》才想起來,好像在老祖宗的典籍中提到過。

  在東三省,朝鮮半島,大片的關外區域,都是日本占領區,而相對應的就是蘇聯國旗,預示著這些地方都是蘇聯人的領地。

  半年的休整,讓關東軍也漸漸的恢復了一些元氣,兵力再一次突破三十萬,多出來三個新擴編的特設師團,而關東軍司令部,在這三個師團形成戰斗力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示威。

  至于要向誰示威,蘇聯人覺得是自己,而曾一陽很不幸的也認為自己是中標的第一人選。

  遠東,在蘇聯經歷過了冬季戰爭之后,又一次迷霧重重。

  梅津美治郎神態凝重的看著關東軍的一干將領,參與這次軍事會議的無疑都是關東軍中的高層人物。

  除了南次郎和梅津美治郎是大將軍銜之外,其他的都是中將,最小的也師團長,可見會議的規格之高。梅津美治郎轉身,對南次郎微微欠身,出于對前輩的尊敬。

  南次郎兩撇花白的大胡子,耷拉在松垮的臉上,微微往上迎了迎,嗓音沙啞的說:“司令官閣下,請你履行帝國賦予你的全力,不必在意我。”

  “這份來自于帝國盟友德意志第三帝國的情報,正是在過去的那個冬季,蘇軍在波羅的海沿岸發動的一場戰爭。”

  飯村穣中將示意參謀們將一份份文件送到了各位師團長的手中,然后靜靜的等待。

  文件不長,就幾頁紙,幾分鐘的時間就能看個大概,飯村穣中將開口道:“這份絕密文件,不能帶出司令部,各位看完之后,就要銷毀。”

  等到最后一個將軍,將手上的文件合上,放在桌子上后。

  梅津美治郎大度的笑了笑,對著關東軍參謀長飯村穣中將點了點,飯村穣中將揮手示意,讓參謀們將地下參謀大廳內的燈關掉,然后打開了地圖上方的照明燈,咳嗽了一聲,作開場白:“諸位,我打日本帝國皇軍,在諾門坎,被卑鄙的蘇聯人合圍,在和蘇軍和談其間,蘇軍又卑鄙的將我數萬皇軍精銳繳械,直到現在,一個冬季過去了,6萬勇士,還在敵人的土地上,恥辱的被蘇聯人奴役著,你們說,我們該怎么辦?”

  開戰——

  開戰——

  開戰——

  幾十個師團長們叫囂的喊著,剛剛看過的情報讓他們自信滿滿,每個人都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有著使不完的勁。他們甚至認為,憑借幾個師團,就能牽制百萬蘇軍。

  畢竟,日軍將領們固執的認為,再差,能夠差的過芬蘭的軍隊嗎?

  比裝備,日軍肯定要比芬蘭國防軍先進。戰斗人員的素質,也比用比,日軍占優;除了戰場選擇上需要注意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撲哧……,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南次郎,差點被一口熱茶給嗆死,沒人想要和蘇軍開戰啊!南次郎不由的懷疑,是否他記錯了,畢竟他的年紀也不小了。

  而梅津美治郎也臉色有些尷尬,揮手,讓與會的二十多個將軍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這次,我決心想蘇聯人展示帝國的軍力,讓蘇聯人知道,諾門坎的悲劇,帝國將不再重演。從而,讓蘇聯人放我們的勇士回家。”

  和南次郎一樣,梅津美治郎也認為,蘇聯將最精銳的機械化兵團放在遠東,這是對帝國的最大威脅。在強大的蘇軍坦克面前,日軍的步兵集團進攻,變成了石頭撞雞蛋的悲劇。

  另外,日軍中很多裝備落后蘇軍太多,蘇聯的炮兵習慣在一萬米之外發動炮擊,落點也非常精準,但日軍中,射程一萬米以外的,只有少數的榴彈炮才行,其他的大炮設計時都是射程六千米的低級貨。

  在蘇軍面前,除了日軍的飛機要比蘇聯優秀一些,但數量不成比例。

  據日軍參謀本部估計,蘇軍的飛機至少在10000架以上,而整個日軍也只有2000架左右,日本人耗不起。最后,日本只有拿出他們的海軍了,航母、戰列艦,重型巡洋艦一系列讓矮小的日本軍人自信心極度膨脹的超級武器,才能給他們一些慰藉。

  在外交交涉半年之后,蘇聯人一再拒絕讓被俘的日軍回家,這讓日軍大為惱火,而關東軍擴軍也受到其影響。在實力面前,只有忍耐一條路可走,關東軍確實被蘇聯人打怕了。

  但蘇芬戰爭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讓被俘日軍回來的希望。被俘的關東軍第2師團,第7師團的部隊,都是精銳部隊。

  120萬,還是150萬蘇聯參戰部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芬蘭的軍隊緊急擴軍之后,才只有20多萬,這是一場軍事實力絕對失衡的較量,但蘇聯人卻贏的非常難看。

  從德國黨衛軍獲得的資料,彌足珍貴。

  原本,陸軍內部已經分裂出了兩派人,一方認為,蘇軍的利益在歐洲,遠東不會大動干戈,只要關東軍不進攻,蘇聯人就不會怎么樣。

  而另一方認為,偽滿是日本最大的利益所在,帝國必須要保存住這片資源豐富的大陸。而對面的蘇聯過于強大,僅僅一個遠東方面軍,就抵得上十幾個師團的戰斗力,帝國想要保住偽滿,就必須在軍力上壓制住蘇軍。其中的關鍵就是陸軍的裝備問題,和蘇軍相比,日軍的陸軍大部分都是步兵,火炮的數量也不多,射程和穿透能力都比不上蘇軍,所有很有必要加強陸軍的進攻能力。

  尤其是,蘇聯擁有大量的戰車,而日軍的戰車部隊不論數量,和裝甲,都和蘇聯的戰車存在巨大的差距,要彌補其中的差距,就需要在未來幾年內,建造不少于4000輛中型或者重型戰車,10000輛重型卡車,被配工兵,運輸兵等大量后勤部隊,來對付蘇聯人的戰車部隊。并且還不猶豫的喊出,用自重才2噸的豆戰車,是打不過28噸重的蘇聯T28坦克的,甚至不怕暴其斷的說,在強大的蘇軍坦克面前,日軍的豆戰車有被壓癟的威脅。

  所以,參謀本部的那些無聊參謀,在石原莞爾的忽悠下,大肆游說,認為日本想要保住滿洲,就不得不要讓關東軍在軍力上,具備反擊蘇聯的能力,而坦克作戰,將是對蘇戰爭中最重要的環節。

  研制30噸左右的重型坦克已經刻不容緩,這種類型的坦克還不能少,要成為將來日軍坦克發展的重要裝備。

  此計劃一出,在日本軍方頓時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為此,軍方至少需要投入150萬噸鋼鐵,和動用20萬噸的原油儲備,相當于整個海軍一年一半的石油消耗量,這份計劃只能讓陸軍的將軍們意淫一下,就宣告破產。

  好家伙,一次就要讓帝國破產。別以為,日本已經是世界七大軍事強國之一,就有資本揮霍其好不容易搶來的外匯和黃金。

  有這么多鋼鐵,海軍部,造幾十艘超級戰列艦都不費力,到時候還打什么蘇聯?渡過太平洋,搶劫美國人才是王道!

  日本沒有這么多的鋼鐵,也消耗不起如此巨大的石油儲備。

  于是,另外一份計劃,就成為關東軍在防備蘇聯,唯一的方案。

  要塞。

  在遠東建立一個能攻能守的軍事堡壘群,成為關東軍唯一能做的事情。這個堡壘群不但要能夠阻擋蘇聯野戰裝甲部隊的進攻,而且,還需要有一定的反攻能力,在海軍的配合下,形成對遠東蘇軍最重要的港口——符拉迪沃斯托克牽制。

  必要的時候,能夠依據占領該港口,成為抵御蘇軍的最大屏障。

  在偽滿和朝鮮中部,與蘇聯接壤的邊境,成了完成這一計劃的最佳地點。

  南次郎這個被日軍高層差不多要遺忘的老頭子,也漸漸的顯得重要起來。

  南次郎是日軍老牌軍官,在日俄戰爭中,就已經名聲顯赫。在長城抗戰中,武藤信義大將,在戰役中病逝,導致關東軍在作戰后期指揮混亂,第6師團,在察哈爾差點全軍覆滅。之后的菱刈隆大將,只有擔任關東軍司令官匆匆三個月,就被解職,直到34年底,關東軍司令官的位置才被穩定下來,就是南次郎大將。

  可惜的是,當時的東北抗聯正值最輝煌的時期,各地的抗日組織不斷襲擊日軍,南次郎最后成了一個救火隊員,一年半以后,抗聯依然興盛,南次郎也從關東軍司令官的位置上,被轟下來。好在,他在軍中根基深厚,僅僅兩個月后,復出,朝鮮總督。

  朝鮮總督不單單指揮野戰機動兵團19師團,外加琿春駐屯兵團。

  而這個兵團之間面對對手就是蘇聯。

  包括重炮大隊,野戰防空兵部隊,高射炮陣地部隊等21個大隊,直接兵力超過一個師團。是關東軍防御蘇聯的第一道防線。

  琿春的對面,就是蘇聯遠東方面軍的司令部所在地,符拉迪沃斯托克,蘇聯在遠東最重要的軍事要塞。而關東軍如此興師動眾的原因,就是他們要用一場示威,來想蘇聯人宣泄他們的怒火。

  一場演習,一場關東軍歷史上最大的三軍演習,將在琿春及其周邊展開。這次關東軍將出動三個陸軍師團,20個獨立炮兵大隊,擁有加賀號航母的航母艦艇編隊。

  日軍方面,出動的兵力將達到25萬人。

  擴建裝甲兵師團,對于日軍來說是最奢侈的,他們玩不起,但挖個坑當工事,這事他們不陌生。于是,一場在滿洲和蘇聯邊境舉行的軍事演習,將在關東軍的操縱下,浮出水面。

  擔任這次演戲總指揮的就是南次郎,這個過期日軍大將。

  在暗地里,南次郎多次和關東軍現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商談,演習的目的就是讓蘇軍將在諾門坎戰役中被俘的日軍全部解救回來,除此之外,避免和蘇軍的軍事沖突。

  對于南次郎的謹慎,梅津美治郎站在他的立場上,非常贊賞,他甚至,憑借關東軍的家底,是無法和蘇軍抗衡的。而蘇聯在冬季戰場失敗的最大原因,是沒有選對戰場。

  裝甲兵集團,在北歐的叢林中,寸步難行。極容易遭遇對手的伏擊,加上德軍在請報上,也沒有獲得最詳細的資料。不過,估計蘇聯人的兵力損失大概在幾十萬人。

  相對于芬蘭國防軍公布的報告中,芬蘭國防軍傷亡兩萬多人的數據,無疑是一場大敗。梅津美治郎非常有信心,在軍事壓力下,讓蘇聯人妥協,放出六萬關東軍精銳,讓他組建至少三個特設師團。

  莫斯科,克里姆林宮斯大林正懊惱著對著遠東的局勢愁眉不已,張鼓峰之后,諾門坎,蘇軍在遠東已經被牽制了至少60萬兵力。

  但和日本不同的是,蘇聯的利益中心在歐洲,而不是遠東。

  斯大林手上,拿著的正是來自遠東的絕密情報《東方馬奇諾》,從琿春到牡丹江沿線,數百公里的國境線上,日軍決心要用一場演習來考驗其防線的防御能力。

  斯大林不由的苦笑:“一場冬季戰爭,就讓蘇聯苦心在東方建立的優勢蕩然無存。”

  不僅如此,在西方國家中,蘇聯的軍力評估也一再被貶低,英法要不是忙于對付德國,肯定會在國際上叫囂,讓蘇聯這個軍事二流國家,在一邊看熱鬧。

  “聯系遠東方面軍,加強和曾一陽部的合作,牽制關東軍。”斯大林寫完這幾個字之后,讓秘將文件帶回,用最快的方式,送到遠東方面軍司令部,副司令員普爾卡耶夫上將手上,并告知在莫斯科的華西列夫斯基上將。

  “普爾卡耶夫同志,我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關東軍這是想重復他們去年的瘋狂。”集團軍政委伊戈爾自始至終不認為紅軍會戰勝不了關東軍,英勇無敵的紅軍是戰無不勝的所在。

  反而是普爾卡耶夫顯示出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冷靜,蘇聯遠東方面軍副司令,在司令員華西列夫斯基上將不再的情況下,履行司令的職責。

  他不僅僅要考慮,關東軍的力量,還要考慮到日本主力艦隊的強大威懾。

  遠東方面軍擁的太平洋艦隊,也不是俄國時期的太平洋艦隊,反而艦船大部分都是俄國時期的老家伙。

  大部分艦艇,除了少量的驅逐艦之外,主力戰艦,兩艘巡洋艦都是比普爾卡耶夫年紀都大的老古董,老式鍋爐牽引,航速慢,火炮也都是老舊的古董貨。

  這些艦艇,在英美等海軍強國,早就被列為淘汰的目錄。

  即使擁有,也只能當成存在艦隊使用,作為教學之用,根本無法和日本的戰列艦和航母相比。海軍擁有的500多架飛機,大部分都是一戰之后的老式水上飛機,航速都在300公里每小時以下。

  現在不是去年,在蒙古高原上的戰爭。

  一旦海軍參戰,普爾卡耶夫根本就不敢想,一天,還是兩天之內,就會接到太平洋艦隊全部沉沒的噩耗。

  “伊戈爾同志,戰爭并是不是說來就來,再說,關東軍不過說是一場演習。”普爾卡耶夫強作精神道。

  普爾卡耶夫擔心華西列夫斯基在莫斯科會給他下達什么樣的指示。或者軍事委員會下達命令,在這之前,他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不,普爾卡耶夫你不能這樣做,我們需要維護偉大的蘇維埃政府的尊嚴,我命令你,以……”伊戈爾臉色漲的通紅,似乎在此刻,他心里正在經受住莫大的考驗。

  普爾卡耶夫是軍中最受歡迎的將軍,至少加倫元帥被斯大林秘密逮捕之后,遠東方面軍就一直在普爾卡耶夫的領導下,和日本人周旋。而華西列夫斯基的在軍事委員會任職,大部分時間都在莫斯科。

  “命令我……命令我將遠東方面軍送入地獄嗎?”普爾卡耶夫眼神一寒冷,語氣寒冷的如同一月西伯利亞的寒風。

  “可是,司令員同志,日本人的艦隊就在我們港口不到五十海里,只要兩個小時,他們的戰列艦就會封鎖港口,而航空母艦上的飛機,也會讓美麗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成為一片火海。”伊戈爾并不是不懂軍事,而是他不懂作戰往往是一場場騙局。

  顯然,伊戈爾是個政治的人,不過也怪不得他,他才三十歲,從團級政委,晉升到集團軍政委,他不過用了三年,這三年就像是春天的暖流一樣,讓他的內心一直在躁動不安中渡過,幻想著,能夠在某一天,向偉大的鐵木辛哥元帥一樣成為蘇聯英雄。

  要是鐵木辛哥知道很多軍隊中的政工干部都這么想的話,打死他不敢接受蘇聯英雄的稱號。

  這不是褒獎,而是恥辱。

  軍事委員雅科夫列夫中將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出色的將軍,反而他更樂意在機械領域有所建樹。不過,蘇聯還無法進入大建設時期,至少在軍隊的武器上,缺乏像德國一樣的人才儲備,在軍事委員會擔任委員的職務,更像是一個宣傳員的角色,不過他是莫斯科派來的,是斯大林信任的人。

  雅各夫列夫皺了皺眉頭,見會場沉重,不得不開口說:“我們已經將情況上報給莫斯科,試問各位,還有誰比得上我們偉大的領袖,斯大林同志?”

  很簡單的問題,在蘇聯,任何問題都要請示,只有請示斯大林,在不會在失敗后,接受處罰。

  “報告——,副司令員同志。二級絕密文件,請您簽收。”

  好不容打破了寧靜,普爾卡耶夫在電報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匆匆看了一眼,凝重的眉頭,也漸漸地展開了些:“我們需要一場談判來解決現在的危機。”

  “談判?”

  “對談判,除此之外,我想我們需要在黑龍江上的態度強硬一些,不能在讓關東軍的水上艦艇,肆無忌憚的行走。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和對面的紅色政權加強聯系。”

  “對面的紅色政權?曾只有三萬人的部隊,再怎么發展,也無法阻擋日本人的瘋狂?”

  “是的,所以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援助,不能讓日本人無法容忍,但也不能滿足曾一陽的所有胃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談判,用一場談判來消除危機。”

  這有用嗎?關東軍的做法,顯然是想要用一場沖突,來解決去年的不利戰局,可談判是要在戰爭之后才能進行的。

  “伊戈爾二級集團軍政委同志。“

  “是。”

  “談判的問題就交給你了,盡量拖延時間,讓日本人在演習中耗費大量的精力,讓我們的指揮員們,能夠更清楚的看到日本人展現的力量。日本人的目的不過是去年我們俘虜的關東軍士兵,盡量讓他們在八月份之后獲得。”普爾卡耶夫不動聲色道。

  伊戈爾開始不過是震驚,等聽清楚普爾卡耶夫所有的話之后,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這么了,伊戈爾?難道發生了意外。”

  “是的,去年最大的一場暴風雪,就足足凍死了五千關東軍俘虜,春天里……”

  普爾卡耶夫捂著額頭,良久,才問道:“那么,我們手上還有多少俘虜?”

  “三萬還是有的。”伊戈爾輕聲的答道,他已經失去了和普爾卡耶夫正視的勇氣,低著頭,在接收俘虜不久之后,他就命令讓戰士將關東軍中受傷的士兵,全部送到了樹林中。

  沒有武器,連走路的困難的傷兵,在寒冬中,是連一天都堅持不下來的。

  一次,就讓關東軍俘虜減少一萬多人,也為他節約了大量的糧食。節約是美德,日本人懂,中國人懂,現在連蘇聯人也懂了。

  “什么?死了三萬人,你們瘋了嗎?”

  “要么我瘋掉,要么關東軍瘋掉。”普爾卡耶夫幾乎已經在咆哮了,關東軍在諾門坎被俘的士兵都是什么樣的人,普爾卡耶夫最清楚了。精銳,每一個士兵都是精銳,日軍的士兵,在步兵上,對上蘇聯紅軍介乎是無解的存在。

  要是關東軍能夠忍下這口氣?

  “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行。”伊戈爾躲閃著眼神說。

  “混蛋,難道讓我求你說嗎?”普爾卡耶夫簡直氣瘋了,他可以斷定,伊戈爾一定是讓士兵將留下的糧食,換酒喝了。在蘇聯,漫長的冬季里要是沒有一杯沃特加相伴,將是非常痛苦的。

  “我們不接受日本人的移民,但并不是說,日本人離開我們很遠。我們可以花點別人需要的東西,讓他們幫我們湊足這三萬人。”

  “曾一陽?”

  “沒錯,在滿洲國,至少生活著數百萬的日本人。曾可以幫我們抓,然后送到國境線上,換取他們需要的武器和其他物資,之后我們在送給日本人當成戰俘來交接。”

  “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建議,但不得不說,他很吸引人。”

  曾一陽不知道,很快蘇聯遠東方面軍,會用物資,在他手上換取日本人。

  不過現在,正是日本人的舞臺。

  比睿號進入朝鮮外海之后,關東軍這場聲勢好大演習,正式開始。

  趴在戰壕中的士兵,接到的命令不僅僅是演習,國境線警備部隊雖然不是什么精銳,但老兵不少,大都明白。在國境邊界,一旦出現入侵什么的,那么蘇聯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大部分日軍軍官都在壓制著參謀們的蠢蠢欲動,反而士兵顯得老實了很多。

  這歸功于去年的那場戰役,關東軍中沒有一個士兵不知道,有六萬關東軍士兵,被蘇聯人俘虜了。

  在關東軍的教材中,中國人是綿羊,是要去征服的,但自從曾一陽出現之后,這種教條漸漸失去了其本該有的效用;而蘇聯人是魔鬼的傳言,一直讓大部分從未走出過家鄉的日軍士兵深信不疑。

  放下槍之后,關東軍的大部士兵也都是熟練工人,和農夫而已。

  對他們來說,迷信,往往要比真話更容易讓人相信。而接受過中等教育以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軍團。他們是向士兵,宣揚蘇聯人是魔鬼的有力證人,當然他們是不相信蘇聯人真的會像他們口中說的那樣可惡。

  不過,有一點他們是深知的,蘇聯紅軍的軍紀想來都要比日軍差上很多。

  往往在一場勝利之后,他們會肆無忌憚的屠殺,搶劫,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雖然關東軍也再做,但他們還是認為,自己要比蘇聯紅軍高尚。

  琿春,炮兵陣地。

  一發接一發炮彈,遠遠的落在邊境之內,中佐軍銜的大隊長,緊張的看著炮彈的落點,確認在這一輪炮擊后,炮彈都落在了自己這邊,頓時送了一口氣。

  “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演習,難道帝國的炮彈就不要錢嗎?”大隊長罵罵咧咧的,突然他瞳孔縮小,立刻就跳起來,大罵道:“十兵衛,你這個混蛋,看看你的中隊的彈著點,就快要接近邊境了,我命令全部停止射擊。”

  “八嘎,十兵衛,你這個蠢貨,帝國根本就不該把你招進來,你覺得我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難道你想把蘇聯人找回來才開心”

“大隊長,現在風向,正是往東,我們也沒有辦法控制但是我可以保證在,我們中隊的炮彈落點,都在預定的范圍之內”十兵衛中尉緊張的回答著,他很清楚,少佐閣下沒有在這次演戲的時候,將他的馬騎來,不然馬鞭很快就會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痕跡但他也不擔心,因為一切都是按照參謀人員的命令來做的“什么?你是說炮彈都落在我們的國境線內?”少佐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還是暫時收斂了他的憤怒在張鼓峰之后,蘇聯和日本在滿洲和朝鮮交界的區域邊境,一直有些所不清,鬧不明蘇聯人雖然撤離張鼓峰這片不毛之地,但關東軍也不敢在這里駐兵了導致了這片區域暫時性的被反日的游擊隊,土匪占領了這些武裝,在琿春守備隊,第9重炮聯隊進駐后,馬上成鳥獸狀,進入大山躲避  兵衛中尉拿出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將一份演習地圖拿出來,在地圖上,指著山林中間,一條細小的曲線說道:“這條河流是司令部指定的邊境線,我們的陣地在這片高地上,即便將大炮的射程調試到最大的距離,也無法將炮彈送到蘇聯的過境上”

  少佐一看地圖,心里就一涼,脫口問道:“這份地圖是司令部送下來的嗎?”

  “沒錯,司令部的參謀對我們的地圖進行過校準,之后,將一份的地圖送到了我們的手中”

  “我記得演習之前,司令部參謀官石村大尉來到我們第9重炮聯隊,當時正是下榻在你們中隊”

  “是的,多虧了石村大尉的點播,讓了我們中隊很大的啟發”

大佐很清楚,要是拿著十兵衛手中的那份地圖,是錯的,畢竟線被不動聲色的往外擴延長了近五公里這將會出大亂子,一旦蘇聯人發現了關東軍的過激行動,對于此事的關東軍將是滅頂之災地圖上大部分地形都是準確的,但在最關鍵的細節上,也就是當初在張鼓峰之后,蘇聯和關東軍商定的邊境距離上出錯了原本,第9重炮聯隊的這個大隊,距離邊境只有不到十公里,而火炮的射程000米,這就是說在最大射程下,炮彈是非常有可能飛到蘇聯人的地盤上去,可關東軍并沒有準備和蘇聯人打仗  “是石村廣義大尉?”

“沒錯,就是石村大尉,他是一個非常和善的智者”十兵衛回憶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參謀官,在軍中,像石村這樣會說話的真不多見他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對某個人大為贊揚,使的后者干勁十足少佐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石村廣義,這個辻政信在參謀部的好友,這次地圖的事件要不是沒有辻政信的影子,打死他都不信而辻政信是什么人,連中將的手令,都敢偽造的混蛋,一個十足的陰謀家諾門坎為什么會打起來,連上任關東軍司令植田謙吉都不是很清楚直到他離任的時候,他才明白,一直推動這這張十萬大軍作戰的人物,卻是關東軍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在參謀課擔任參謀的少佐軍官,辻政信將原先是一份邊境小沖突的作戰,差點上升到國戰等到一切都不可收拾的時候,這個混蛋就逃回本土,在他的老師的庇護下,搖身一變,進入了華中方面軍跟著11軍,在武漢逍遙去了給關東軍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當初辻政信在拿著一份航空兵第2團的手令,在手令生效的三個地方,都簽上了他的大名而本來,這份手令需要植田謙和大將,航空兵第2團嵯峨徹二中將,還有傳令官辻政信的簽名沒想到,辻政信一人就將其他兩人的事情包辦了當時辻政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佐,而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中將,一個是大將少佐越想,也是害怕  他可不想琿春會變成第二個諾門坎,而蘇聯冬季戰爭的失利,德國人在猜測,日本人是偏信了德國人,但是沒有證據,他們也不能將所有的事都當成真的發生,盡管如此,消息也僅限于高層之間傳播,像少佐這一級的軍官,根本就不知道,歐洲發生了什么?

關東軍的高層,已經洞悉了蘇軍在‘大清洗’之后的虛弱,但這種虛弱只存在于缺少優秀的軍官而日軍的士兵,和中級以下的軍官,根本就不知道蘇軍會連進攻一個北歐小國,都會步履維艱他們還生活在諾門坎的陰影中,一年的期限,用來忘記,顯然不夠經歷過張鼓峰事件的日軍軍官都知道,面對上百架蘇軍的轟炸機編隊的時候,再強大的炮兵陣地,也不過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少女,等待著毛子的‘粗糙貨’從身體上壓過況且,張鼓峰并不遙遠,才過去不到兩年的時間而諾門坎讓關東軍的軍官們不寒而栗在戰斗宣傳的時候,日軍的軍官們無疑會給他們的士兵灌輸這么一個事實,蘇聯人都是野蠻的種族,而帝國士兵,在蘇聯人面前,純潔的如同圣女一般這種宣傳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日軍軍官也漸漸的有些信了他們的論斷不用說士兵的情緒了,有多達6萬關東軍精銳士兵,正被關押在蘇聯境內,這些人是否活著,都是一個大問題,再加上的宣傳上的恐慌,和實力上的不自信,關東軍在對待蘇聯的態度上,多是因為害怕而想要戰爭日俄戰爭的勝利已經過去了35年了,在一戰之后,日本順利的占領了庫頁島,就此之外,日軍面對的蘇軍的時候,絲毫沒有優勢可言在加侖元帥指揮遠東戰略的時候,關東軍是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現在蘇聯虛弱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遠東方面軍面前,琿春的守備部隊,雖然總人數將近4萬,光炮兵就有21個大隊,大炮千門,但南次郎在演戲之前,也是一再告誡部下,不要做出過分的事情來很快,第9野戰重炮聯隊第7大隊長,田步謙一少佐,通過軍內電報,向聯隊部報告了他的發現通過逐層上報,這份電報一直被送到了南次郎大將的辦公桌上,這正是南次郎準備分兵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這份電報,讓他非常緊張,一旦他按照和梅津美治郎商量好的計劃,在演戲將持續一周,但開始之后的第三天,將有兩個野戰炮兵聯隊,7個步兵聯隊,4個特種聯隊,總兵力五萬人,在牡丹江,北滿等地的偽軍配合下,對曾一陽部在三江地區進行圍剿分兵兩路,從七臺河地區一路進攻三江腹地,另外一路越過天門嶺,偷襲珠河,延壽等地守軍這僅僅是梅津美次郎的一步棋子,另外,他抽調了關東軍多門師團,在奉天的守備部隊1個聯隊,哈爾濱的第24師團,吉林的第8師團一部,再加上組建的兩個特設師團,沿著松花江向東進攻,并在水面部隊的配合下,直接進入三江地區的腹地個戰役將動用的兵力,過20萬大軍這在關東軍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大戰其目的就是在演戲結束后,讓曾一陽這個蘇聯紅軍在滿洲最大的盟友消滅在佳木斯城下梅津美治郎的謹慎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在充分了解了蘇軍的情況下,指定的一個非常充分的作戰計劃將蘇軍在遠東的主力吸引在琿春附近,等到他們知道其盟友,曾一陽在三江地區被包圍后,將成為既定事實遠離曾一陽部的蘇軍,將眼睜睜的看著曾一陽在重重圍困中覆滅,卻不敢進攻面前的琿春守備部隊在整個戰略中,琿春不僅僅是整個戰役的誘餌,重要的是,將抽調在琿春的大部分地面守備部隊,這絕對是一場豪賭在蘇軍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舉拿下曾一陽的精銳部隊,鞏固關東軍內部控制區域周密的作戰計劃,即便曾一陽獲得關東軍的這個計劃,也將無濟于事何況,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見,梅津美治郎對曾一陽的重視程度個計劃的唯一破綻,就在于琿春守備部隊不能激怒蘇軍一旦激怒蘇軍,在戰役還沒有發動的時候,被抽調完地面部隊的朝鮮,只要一個師的蘇軍進攻,就會被打得潰不成軍,畢竟在這一地區,日軍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毫無用處的高炮部隊,和少量的重炮部隊,這是無法抵擋步兵滲透進攻的  但現在,由于一個關東軍參謀課內,毫不起眼的聯絡參謀,很可能將日軍占領了40多年的朝鮮都要丟掉,甚至連關東軍的側翼都將暴露出來而在該地區聯合艦隊的戰列艦,將成為看客在梅津美治郎的計劃中,擁有比睿號戰列艦,加賀號航母的這支級艦隊,將是一把包裹在劍鞘中的利刃,可利刃一旦沒有了對手,和柴刀有何區別?

南次郎質問的電話很快就要到了梅津美治郎的指揮部,前一刻還自信滿滿的司令官,在接到了南次郎的電話后,立刻就陷入了沉思這種,眉頭緊蹙,嘴唇都微微的哆嗦著,可以看出,梅津美治郎是在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嵯峨中將詢問,是否對目標區域,進行試探性空襲?”

  梅津美治郎擺擺手,道:“命令嵯峨徹二中將,暫停一切行動,將其下的兩個戰斗機大隊,轉移至東寧要塞的野戰機場”

梅津美治郎沒想到,他手下的參謀竟然如此大膽,擅自篡改作戰計劃圖,將戰火燒到蘇軍的頭上去和蘇軍相比,關東軍的空軍明顯在數量上處于絕對劣勢蘇軍冬季戰爭的實力說明不了什么,尤其是在遠東,斯大林布局不可謂不巧妙,遠東方面第1、第2兩個方面軍,一北一東,卡住了關東軍向外擴張的步伐,也限制住了關東軍的戰略方向可以說,關東軍時刻都受到著蘇軍的威脅曾一陽的出現是讓蘇軍多了一種選擇,只要用幾個師的武器,就能換取關東軍疲憊作戰的困境,對于蘇聯這個軍事強國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送上門的便宜,沒有不占的道理關東軍想要打破這種被動防御的窘境,就必須先將曾一陽的部隊消滅梅津美治郎已經等不及了,僅僅一個冬天的時間,他就通過關東軍的情報機構獲悉,曾一陽在獲得了蘇軍的裝備之后,從原先的2萬部隊,發展到了5萬這絕對是一個讓他擔心的連睡覺都不安穩的壞消息,20萬大軍,分4路圍剿曾一陽,如果可以的話,梅津美治郎甚至想要動用30萬大軍來做這件事在山西指揮過第2軍,和八路軍作戰的梅津美治郎,非常清楚,八路軍和40軍在很多方面有著驚人的相似點就是擁有精銳部隊,用來培養部隊骨干,而訓練極少的民兵成為補充兵力,是一種全民皆兵的作戰模式一旦讓曾一陽拖過了今年,那么明年,關東軍想要面對的不再僅僅是5萬敵人了而是15萬,甚至多這是一群可怕的對手,只要有人,貧困的農民就會在他們的保護下,分得土地,然后那些農夫搖身一變,就會成為軍人,拿起槍,保護他們的土地對于農夫來說,土地和糧食,比他們的生命珍貴在關東軍的控制區內,原先的中國人都活在饑餓中,他們易被蠱惑的群體,加上關東軍近十年的殖民統治并不深入人心大量的征調民夫修建國防要塞,并在工程完工后,大量的民夫被殺關東軍雖然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但沒有一個民夫回去的事實是不容改變的這種恐慌,不僅僅是一部分人,而是關東軍治理下的3000萬中國人共有的恐慌當有一天,恐慌變成了仇恨的時候,就是壓垮關東軍在滿洲統治的最后一根稻草  梅津美治郎心中大喊:“一定要阻止,一定”

琿春的意外,不僅僅把關東軍嚇了一跳,連蘇軍都被嚇壞了第1集團軍根本就沒有做好戰斗動員,相對于第2集團軍來說,遠東方面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兵力有限,尤其缺少裝甲部隊,反而以炮兵和步兵為主即便如此,蘇軍前沿觀察哨將日軍演習炮彈飛到境內的消息傳達上去之后,第1集團軍的一個步兵師,在下午,開進琿春邊境局勢一觸即發,這種情況,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就要有一個結果蘇軍將領們知道,要是這件事情被斯大林知道,就斯大林的脾氣,是不介意在遠東再一次發動一場戰役,來澆滅日本人的幻想  關鍵是,遠東方面軍的大門口,還有一支艦隊在虎視眈眈,這讓蘇軍遠東最高指揮官普爾卡耶夫顧慮重重坐在辦公室內,看著聞訊而來的同僚,普爾卡耶夫皺著眉頭,視線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桌子上的奶茶,沉悶的氣息在周圍縈繞良久,他才開口道:“我建議,將情況馬上上報給莫斯科,先讓華西列夫斯基同志過目一下,再上報給軍事委員會”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在未確定日軍的最終目的前,有必要讓第1集團軍的部隊保持冷靜的頭腦”參謀長舍普琴科的話,幾乎就是針對集團軍政委伊戈爾的,都知道這個家伙是個戰爭狂熱分子“我沒意見”伊戈爾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竟然頭一次在會議上保持了冷靜這讓他的同僚不由的嚇一跳下午,電報送到在莫斯科軍事委員會任職的華西列夫斯基將軍,后者立刻就詢問了斯大林辦公室,斯大林秘書巴讓諾夫正好要找華西列夫斯基,在東京的情報組織,已經將一份秘典送達了克里姆林宮斯大林看后,神色顯得非常凝重為此,還將準備好的行程都推遲了,并很反常的換上了軍裝要知道,斯大林在蘇聯剛成立的時候,擔任過方面軍政委,挫敗了英法等國對蘇聯建國初期的軍事干預但自從他退出軍隊之后,斯大林很少穿軍裝了這次的反常,讓巴讓諾夫看到了一個信息,斯大林認為的蘇聯最嚴峻的時刻要來臨了  巴讓諾夫輕輕推開斯大林書房的房門,走進斯大林輕聲說:“華西列夫斯基同志在會客室等您”

“哦,我馬上過去”斯大林入神的看著高高懸掛的蘇聯地圖,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遠東遠東的局勢有著向糜爛的趨勢發展的可能,要真的如此,對蘇聯來說,確實是一場災難斯大林咬著煙斗,走在其前面的警衛推開了會客室的大門,正在會議室內焦慮不安,等待斯大林接見的華西列夫斯基將軍,在大門發出輕微響動的時候,就站起來,恭敬的面對著走進大門的斯大林后者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坐著談”斯大林的話不多,顯得精神有些疲憊但身上的軍裝禮服,讓他看上去比往常加精神  華西列夫斯基將他從遠東方面軍司令部傳來的消息,一件件向斯大林匯報在得知,遠東的局勢,不過是一發日軍演習炮彈引起的時候,斯大林不禁苦笑:“什么時候,蘇聯也變得草木皆兵了?”

對于蘇聯來說,英國是敵人,法國是敵人,美國也是敵人甚至連日本,德國都是潛在的敵人在國際上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盟友,這就是蘇聯的危機這也是斯大林想在諾門坎之后,跟日本人妥協的原因之一蘇聯的敵人太多,讓他們都無法顧及遠東領土的安全“什么說,我們可以用外交手段,將遠東的邊境摩擦消除?”斯大林聽完華西列夫斯基的匯報,立刻想到了在莫斯科的日本外相重光葵這位被蘇聯高層閑置了大半年的日本高官,這兩天在莫斯科似乎也變得焦慮起來“是的,外交手段”華西列夫斯基肯定道“你先看看這份絕密文件”斯大林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秘書,巴讓諾夫將文件又交到了華西列夫斯基的手中,這位遠東方面軍司令官一目十行的看著文件上的內容,神情也漸漸的陰霾起來  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

華西列夫斯基心中郁悶的想要大聲吶喊,關東軍將在兩年內擴軍50萬,總兵力到達80萬這絕對是一個挑戰的訊號,要么將對方的計劃遏制在搖籃之中,要么就放任其發展,最后成為刺向蘇聯后背的一把利劍華西列夫斯基是被斯大林看成將來蘇軍的統帥級別的軍事高官,自然對其非常信任,尤其是在軍事上的才能,是方面軍司令中,非常少有的睿智而鐵木辛哥在冬季戰爭之后,已經被斯大林放棄了畢竟是統帥幾十萬大軍的人物,加上在遠東這片國際局勢復雜的環境中鍛煉出來的能力,有著越常人的大局觀初的憤怒在冷靜之后,華西列夫斯基似乎感覺日本沒有必要不顧及蘇軍的反應,公然在滿洲和蘇聯過不去  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華西列夫斯基漸漸的放下心思,沉思起來“你看出來了?”斯大林滿意的點頭道  華西列夫斯基有些惶恐的接道:“會不會日本在中國戰局的糜爛,讓日本國內產生了悲觀的情緒,轉移進攻目標?但關鍵還要看日本海軍”

他并沒有將心底最大的疑問說出來,不過有一個信息是肯定的關東軍將要訓練的這50萬大軍,將不再是用來投入中國戰場的,要么南下,要么直接作為進攻蘇聯的部隊  “海軍?”左手扣著煙斗,輕輕地敲擊著手邊的茶幾,頗具韻律的梆梆聲,聲音在寬闊的房間內回蕩,斯大林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幾分鐘,斯大林才說:“你先回去,讓第1集團軍做好防御準備,部隊進入防御工事,盡量避免在野外修建臨時工事”

斯大林不是沒有想過,通過和國民政府的合作,加強國軍的軍事實力,牽制日軍主力兵團的設想但在國民政府中處處受排擠的蘇聯軍事總顧問崔可夫少將,不斷的向莫斯科報告壞消息比方說,蘇聯援助給國民政府的武器,讓他在黑市上看到了尤其是,黑市上的武器都的這讓斯大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提起蔣介石就懊惱要知道,裝備蘇聯陸軍武器的74軍,在兵力戰局劣勢的情況下,將日軍一個師團幾乎全殲戰斗力竟然比蘇聯在遠東方面軍的步兵都要強悍一些只要蔣介石強悍一些,之后的戰役中,蘇聯武器援助也不是不能談,當然是以借款的方式,今后要償還的面對蔣介石政府,斯大林已經拋出了兩次橄欖枝,但兩次都失望了蘇聯需要一個大國成為盟友,來解決其被敵人圍困的尷尬國際環境,但是這個國家遲遲沒有出現日本稱霸世界的野心,自從日俄戰爭之后,就一再的滋長但就像是宿命一樣,日本想要稱霸世界,就不得不面對俄國,也就是現在的蘇聯這個地球上幅員最大的國家,其資源相當于一個大洲,任何工業所需要的原料,在這個國家都可以找到石油,鋼鐵,有色金屬,煤,龐大的儲量一直讓日本人垂涎三尺就像是非洲原始部落的男人,眼神迷離的遙望著遠處龐大的非洲象,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發出‘嗷嗷’的戰斗號角日本在國內也有心一口吞下這個龐然大物歐戰的爆發,讓日本人看到了希望,和強大的蘇聯相比英法在亞洲的控制力就上不了臺面了婆沙洲是亞洲最大的石油產地,東印度的橡膠和有色金屬,印度的鐵礦資源,就像是不設防的院子只要膽子再大一點,這些物資都將改換門庭,成為日本稱霸世界的資源而不用日本再去支付大量的黃金儲備,從美國人那里買來國際局勢的變化,讓日本國內軍政界的高官們,發現,南下比北上的收獲加誘人于是,關東軍的作用將不再是進攻蘇聯的先鋒,而是和蘇軍對峙的一種存在力量不用太強,只要和蘇軍在遠東的軍事實力差不多就行了軍部已經準備在滿洲實行擴軍計劃,這份計劃最受刺激的就是蘇聯人試想一下,在遠東,要是日軍過80萬,那么蘇軍需要多少軍隊才能維持遠東的安全局勢莫斯科方面很快就得到了這份計劃的草案,由東京的‘拉姆扎’小組提供的方案中,根本就沒有提到日軍這次征兵所假想的敵人是誰蘇聯還是美國,都沒有定論,日本擁有太平洋上最強大水面艦隊,正像關東軍在日本海的演習一樣,日軍根本就不會將蘇軍當成對手至少,在其陸軍數量無法跟蘇軍相比之前是這樣但在海軍方面,日軍的優勢是無比巨大的,蘇軍在遠東的太平洋艦隊所有的軍艦的總噸位,連日軍的一艘戰列艦都比不上這樣的結果,讓蘇軍也不敢輕舉妄動在關東軍的眼中,蘇軍,也僅僅是蘇聯在遠東的方面軍一個破落的太平洋艦隊,一千多架飛機,還有不知道是40萬,還是60萬的蘇軍地面部隊,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關東軍保持節制,梅津美治郎相信,蘇軍會很友好和帝國的士兵共同維護邊境的次序的梅津美治郎將這支龐大的蘇軍部隊成為‘虎’,雖然危險,但在打盹至于什么時候醒過來,梅津美治郎并不擔心蘇軍是不會自愿醒來的,面對強大的日本海軍,蘇聯在遠東,有足足6個月的時間,遠東三千多公里的海防是不設防御的,日軍想要從什么地方登陸,就從什么地方登陸鑒于海軍的威脅,蘇軍自然不會主動挑起戰端這從庫頁島還有千葉群島的領土爭端上就能看的出來,蘇聯人不愿意用長達8000公里的鐵路線,作為遠東方面軍的補給線,根本耗不死日本,反而會有被日本拖在遠東的危險斯大林在軍事戰略上的眼光并不比希特勒差,但可惜的是,蘇聯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文盲,連字都不識和德軍的高素質兵源相比,蘇軍處于絕對劣勢,在軍官的培養上,尤其是連隊軍官的培養上,是匱乏而在漫長的冬季,雙方的領土都是高緯度地區,戰爭是打不起來  思索了一整夜后,梅津美治郎感覺,蘇聯的威脅雖然巨大,但爆發戰爭的危險不是很大,只要他這里做出姿態,就能夠消除彼此之間的誤會打定了主意,梅津美治郎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說:“將在琿春發生的事情報告給在莫斯科的重光葵閣下,并告訴他,這是一場意外”

話那頭,關東軍參謀部寺田雅雄大佐接到命令,立刻就命令電報室給莫斯科日本大使館發電報而此時,在東京的‘拉姆扎’小組負責人,理查德左爾格已經獲得了莫斯科對最需要的一份情報,‘妖計劃’這份計劃分為兩個部分,前半部分是打擊曾一陽的主力部隊,其后才是肅清滿洲的反日武裝,為關東軍的大練兵做準備三天后,在伯力,一個東方人在走進了駐扎在該地的蘇軍指揮部“政委”打開房門的一剎那,這個東方人驚訝之余,立刻認出了對方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穿著蘇軍的將軍服裝,但無法掩蓋其長相,正是在蘇聯接受治療的原40軍政委,黃蘇“老劉,你這么來了我倒是說嘛,蘇軍告訴我有一個老朋友要來,沒想到是你“是我啊政委,病治好了嗎?要是身體沒事的話,跟我回去忘了告訴你,部隊已經打到滿洲了,司令部就在北滿,司令正在前線指揮作戰”劉先河興奮的說著,自然沒有看到黃蘇眼中的那一絲惆悵  黃蘇很快拋去心中的一絲猶豫,對劉先河說:“我受共產國際命令,協調遠東方面軍指揮北滿抗日武裝的”

“指揮?”劉先河一驚,詫異的問道“是的,指揮”黃蘇陰著臉,點頭道他不想干這樣的荒唐事,對他來說,不管是什么黨,中國的事,就是中國的事,跟蘇聯人沒有多大的關系別說,讓曾一陽聽從遠東方面軍的指揮了,這根本就是不能的事可就是這種近乎荒唐的命令,下達到了黃蘇的頭上這讓黃蘇,這個老紅軍戰士,對蘇聯的這些做法有了很大的抵觸尤其是,蘇聯醫生以他的身體還未恢復為理由,拒絕他回國一樣,讓他惱怒不已人在屋檐下,只能低頭,黃蘇老好人的脾氣也是一忍再忍邊上還有蘇軍將領,讓他咬著牙,才將共產國際的命令說完  劉先河從黃蘇的眼神中看到了憤怒,其實他也不理解,胸口宛如被大石擊中了一般,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中央知道嗎?”

“王MING同志根本就沒有上報中央,就同意了共產國際的建議我不過是傳個話,至于你們怎么做,我這個不在任上的政委是做不了決定的”黃蘇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劉,我想黃政委的話,你已經都挺清楚了”馬克西莫夫中將笑著對劉先河問道  “清楚了”

“好極了,為了遠東方面軍增加的成員,我建議我們干一杯”馬克西莫夫想的很簡單,既然蘇軍為曾一陽提供了武器彈藥,曾一陽必需成為他們的附庸,給予成員的身份已經是優待了黃蘇的情況,猶如兩年前,趙尚志在伯力被蘇軍拘捕一樣,不過他身份高,享受的待遇高一些罷了遠東方面軍派出馬克西莫夫是有理由的,因為在一年前,他擔任57特別軍的政委,參加被斯大林寄予厚望的諾門坎戰役,在哈拉哈河和劉先河有過一次會面,當時1縱準備從蒙古進入北滿,與在此作戰的蘇軍有過一次短暫的會晤馬克西莫夫在諾門坎戰役之后,57特別軍就被解散了而他在戰后被任命為遠東方面軍25集團軍司令政工出生的馬克西莫夫非常想當然的認為,既然黃蘇是原來40軍的政委,他自然有這個權利去命令曾一陽聽從他的指揮,而黃蘇卻成為了25集團軍的‘客人’,實際上是人質只要通過黃蘇在伯力的電臺中,發布命令,曾一陽就不得不執行蘇聯指揮官當然不會這么糊涂,但他們被蘇聯模式的外表給蒙蔽了還以為,在中國,GCD領導的部隊也是采用蘇聯模式畢竟,共產國際派出過不少軍事專家,遠赴中國,指導紅軍軍事正規化可是,在復雜的局勢下,并不是一兩個軍事專家的到來,就能打破紅軍被國軍全面封鎖的窘境的,之后的實踐證明,在中國,蘇聯的經驗只能借鑒,而不能當成寶典照搬  就在馬克西莫夫興高采烈的拿起酒柜上的伏特加的時候,劉先河裝作苦笑道:“將軍,我想你最好先放下慶祝用的酒杯”

  “什么意思,難道軍隊不受黨的指揮了嗎?”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他是40軍的政委不假,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他的職務應該是我們黨的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而不是40軍政委”

“換掉了”馬克西莫夫中將有些發愣,不過想想也很簡單,一支軍隊的政委由于生病,離開了其職位,有一個替代者很正常  “那么40軍的政委是誰?”

  “羅榮桓”

  馬克西莫夫中將高興的問道:“他在哪里?”

  “指定不會在蘇聯”劉先河暗自恨恨的說道,不過臉上帶著笑容,根本看不出他對眼前這個有過合作的將軍有絲毫的反感:“在山東”

  “山東???”

在劉先河不斷的解釋中,馬克西莫夫最后還是明白了,山東在那里這是一個非常深奧的題,從伯力想要到達山東,必須穿過整個關東軍的勢力范圍,然后坐著船,闖過由日軍封鎖的渤海灣,進入山東半島最后還要突破日軍的封鎖線,進入大山總之,很復雜,復雜到,蘇軍想要找都沒辦法找的到40軍政委馬克西莫夫粗大的手指在稀疏的頭發中撓了撓,想了半天,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誤會,他必須去和司令部聯系,不然遠東方面軍還蒙在鼓里當然,留住黃蘇,對于遠東蘇軍來說,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軍事委員會認為,黃蘇已經知道了大量蘇聯的秘密,所以必須留在蘇聯  用后事的話來說,黃蘇‘知道的太多了’

  馬克西莫夫走后,黃蘇制止了準備張口說話的劉先河,用手勢制止了對方,說:“老劉,這里可是我的地盤,走出去看看,周圍的景色可不錯等晚上,再嘗嘗紅腸和烤肉,這些都是美味啊”

“我就聽你這個地主的安排了”劉先河樂呵呵的挽著黃蘇走出了小院在伯力良好的生態環境,讓生活在這里的人,有種和大自然渾然一體的微妙感覺就像是湖中的天鵝,路邊的云松,還有林間的松鼠,一切都包裹在寧靜之中耳畔隱約中,還能聽到大自然呼吸的聲音,奇妙不已黃蘇走在如此美麗的風景中,卻沒有一刻留戀的心思他想回到中國去,回到戰斗過的部隊中他身邊的劉先河也感受到了寧靜中,那場呼之欲來的風暴  兩人默默的走著,忽然,黃蘇發出一聲嘆息,讓劉先河愣了愣神:“黃政委,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日軍在幾天前的演習中,有了過激的行為但蘇軍不想和日軍交惡,于是想到了談判來解決糾紛的目的,就此,在蘇聯境內的日軍俘虜將成為一個重要的籌碼,還有一個就是,蘇軍準備和關東軍高層會談,協商三江地區防御,讓我軍讓出松花江河谷區域,以及拉林河、螞蟻河流域的解放區,將三江地區的樺林、蘿北、同江等五縣作為我軍駐地不過,這些都是蘇軍一廂情愿的想法,根本就做不得準”此時的黃蘇,眼神中宛如噴火,可見其心中的憤恨有多深了  “這些混蛋,我想司令員也絕對不會贊同的”劉先河對蘇軍的好感大大下降,此時的他,才明白,為什么在曾一陽面前一提起蘇軍,曾一陽往往會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情和曾一陽那句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共產主義無國界,共產主義國家是有國界的”

  “那黃政委你?”

“我后悔來蘇聯治病了,和我有同樣感觸的還有林總”黃蘇淡然笑道,但眼神中的凄苦,讓人不覺心冷兩人都是聰明人,劉先河不用多問,就能明白其中的關鍵斯大林雖然承認了中央,但他不甘心漸漸失去對中國的控制,使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想要控制一個生的政黨,這種手法甚至連老蔣都不屑去做這是一場不快的談話,但之后,兩人再也沒有見面劉先河不用擔心蘇軍會用種種借口扣留他,因為他的級別,蘇聯人看不上眼之后的幾天內,蘇軍似乎很忙,忙的將劉先河這個重要的客人都忘記了連代表方面軍接待的馬克西莫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隨著日本艦隊的逼近,蘇軍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遠東方面軍也開始動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外圍,組建了數道防御工事,準備用來應對關東軍的威脅正如蘇軍看不透,為什么關東軍會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情況下,籌備一場演習一樣,曾一陽同樣沒看透梅津美治郎的軍事部署但沒看明白,就表明曾一陽就會毫無戒備的看這場熱鬧一樣個月的時間,讓曾一陽可以動用的軍隊多了4萬人不但將1縱隊的部隊擴編到了兩萬,成為一支也獨立野戰能力的作戰部隊,而且還擴編了3縱,形成野司的第二只鐵拳從蘇聯運來的三條彈藥生產線,也在三個月前,開始運行積攢的彈藥,已經足夠曾一陽發動一場大型戰役的儲備子彈和炮彈這些東西,捂在手里絲毫沒有用處,只有打出去,打進敵人的胸膛,才能發揮威力曾一陽不是土財主,彈藥充裕了之后,他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一場戰役的勝利,換取部隊在北滿的安全至少打破日軍一方的進攻方向在南面,關東軍的國防要塞練成一片,延綿數百公里這是關東軍在東北最重要的軍事要塞,守備這里的部隊也都是關東軍的精銳部隊,在縱橫交錯的鐵路,公路網下,這股日軍是罪容易突破七臺河地區,進攻北滿的一股主力曾一陽保守的估計,包括日軍第3國境守備隊之內,關東軍在該地區的兵力不下于10萬因為有大量的要塞要守備,加上這些要塞都是依山而建,想要進攻這些地方非常困難但這也不是說,這些堡壘是無法敲開的,相反,其后背是相當薄弱的關東軍在設計這些堡壘之前,所有的火力點,都是面向蘇聯境內,而不是防御其大后方而數萬日軍主力駐扎的防御工事,每天的消耗也是巨大的,雖然關東軍在堡壘群內建造了彈藥生產線,但一旦開戰,依靠那條每天只能生產百余枚炮彈的生產線,根本無法滿足要塞的需求曾一陽在等待,等待春播的全部完成的消息一場一地換地的作戰計劃,正在曾一陽的腦中形成,和梅津美治郎一樣,曾一陽也想在40年的夏天發動一場進攻,不同的是,梅津美治郎想要用強大的軍事實力殲滅曾一陽的擴張,而曾一陽想用一場進攻,來增加四野的生存空間此戰不可避免  就像梅津美治郎在關東軍司令部內,作戰動員時說的那樣:“帝國的敵人都很強大,但帝國的軍人必須要有戰勝強者的勇氣才能獲得勝利”

沒想到,在本來作為迷惑蘇軍的演習,差點釀成的作戰信號,讓關東軍的作戰部署不得不停下來但四野的長劍已經出鞘,不沾血,根本就不會回到劍鞘中面對關東軍頻繁調動的兵力部署,曾一陽也在積極的調動的手下的部隊,興安軍區,在楊靖宇的指揮下,已經開始切斷了日軍對伊春的補給線,下一刻,一場攻防大戰即將展開蘿北縣,野戰軍司令部內,參謀們忙碌的整理著往來的電報,不停的在作戰地圖上放上一面面代表日軍兵力的小旗幟  “首長,興安軍區急電”

  “念”

  “駐扎在齊齊哈爾的第25師團在昨夜出發,目的地不祥”

  “4號情報站來電,日軍在哈爾濱的24師團有東進的跡象”

  “綏化日軍已經出動”

曾一陽彎著腰,雙手撐住上半身,正盯著地圖上不斷變化的敵我部署一副幾十萬大軍廝殺的場面,在他的腦海中,正在鋪墊開來大炮隆隆作響,機槍將一片片開闊地封鎖起來,沖鋒號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吹去,隨著紅旗的飄動,戰士們爭先恐后的爬上日軍的陣地,兩兩廝殺起來指輕叩在地圖上,其下的一條大河,正是東北境內最繁忙的航道,松花江日軍的目的很明顯,這是想要通過航道上的便利,將兵力迅輸送到佳木斯,形成城下之圍“小鬼子難道也想圍點打援?”曾一陽聽著不斷傳來的情報,日軍順河而下,是能很快的進入三江腹地,這也是日軍擁有大量運輸船的便利,加上日軍在松花江上,還有一支戰斗力不俗的巡邏艇部隊,裝備的雖然都是排水量500噸以下的小艦艇,可是要對付這支艦艇部隊,曾一陽的辦法也不多曾一陽抬頭看了一眼忙碌的謝維俊,后者拿著電話對著后勤部口氣嚴厲的命令著  等謝維俊放下電話,曾一陽才詢問道:“游擊縱隊主力在什么位置?”

“已經進入慶安,一天之內,就可進攻綏化”謝維俊埋頭說道,部隊團一級的信息都在他腦子里從作戰計劃下達的那一刻,謝維俊就做好活地圖,總后勤的工作,整個人都圍繞著戰前的準備轉幾萬大軍的聯合作戰,這是兩年多都沒有攤上的大事了,自從魯西戰役一來,謝維俊協調的都是一些小仗,要么是遭遇戰,對于作戰協調上,要求不高,這次他和曾一陽面對的敵人,是整個關東軍,幾十萬大軍,及時謝維俊膽子再大,暗地里也為自己捏一把汗當然關東軍也不肯能一窩蜂的都沖上來,不過十萬大軍也不是不可能“告訴楊靖宇,我已經準備好了解放綏化的賀電,5月18日上午八點我準時發出去”曾一陽的口氣不容改謝維俊知道,曾一陽的心很大,大到連蘇聯人想都不敢想他也明白一個道理,敵人是不會坐著等四野強大之后,才進攻的,關東軍不合時宜的發動一場演習,迷惑的當然是蘇聯人但隱藏在背后的,一定是針對野司的作戰這沒有僥幸的成分,反而是一種約定俗成日軍在抗戰之初,在裝備上的優勢較大,以至于忽略了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日軍在后勤上的落后和國軍相比,日軍的后勤壓力大一些,但不明顯,步兵還是以輕武器為主,即便在幾大會戰中,重炮的使用量也不多,日軍的后勤一直是其短板,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一個師團的輜重聯隊,只有一千人左右,但要負擔三萬人的后勤補給只有配備了大量汽車和騾馬的挽馬師團,才有這個能力在野戰中持續作戰縱也罷,3縱也罷,面對的日軍都是特設師團,只要戰線一拉長在后方公路的游擊戰襲擾成功,一旦進入三江地區,進攻的日軍師團級別的部隊將面對巨大的后勤壓力能否給進攻日軍設置一個巨大的牢籠,困死這些日軍,是考驗部隊長途奔襲的最佳辦法至于,日軍為什么在漫長的冬季,沒有去圍剿曾一陽的主力,這很好理解日軍圍剿抗聯,是抗聯的部隊不多,大部分都在山林子里除了冬季意外,抗聯的補給能夠在山林里獲得,除了必要的藥品和彈藥,抗聯甚至都不用出山就能補給抗聯人少,日軍只要圍困住幾處出山的道路,就能很好的將抗聯封鎖在山內一旦抗聯部隊在冬季無法擁有足夠的補給出山尋找食物,那么一場小規模的戰斗,就能讓抗聯損失慘重曾一陽不怕在冬季日軍圍剿,因為他占領的地方實在太大了,大到幾萬日軍圍剿,根本就無法找到1縱的主力一旦失去對手,在茫茫雪原,只要三天沒有補給,日軍就會因為天氣,出現傷亡這和蘇聯在冬季戰爭中,連芬蘭軍隊都沒有看到,就損失了兩萬人的兵力是一個道理在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冬季之后,關東軍也增加了三個的特設師團,兵力上獲得了大量的補充尤其是在諾門坎戰役,大量消耗的關東軍彈藥庫存也漸漸的恢復到以前的水平5月,正是關東軍發動一場大戰,一舉擊潰四野的最佳時間在戰爭法則中,防御方一直被動的原因,不在于兵力上的匱乏,而在于無法組織有效的進攻,打破對手的封鎖或者是進攻和關東軍一樣,四野在一個冬季的休整和訓練后,也是兵強馬壯的,兵力上雖然無法和關東軍相抗衡,但因為沒有守備任務,自然就能夠全軍動員,這和關東軍不斷從各個守備部隊抽調兵力是不同的戰略上,四野加靈活,這是曾一陽手中最大的底牌  “夜鶯急電”

謝維俊停下手中的工作,立刻拿起了起來乍一看,是好消息,但隨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四野準備發動夏季攻勢,第一要看的是關東軍,第二關注的就是蘇軍了  對四野來說,蘇軍是盟友,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但蘇軍的很多做法,又是曾一陽無法容忍的見謝維俊站在一邊發愣,曾一陽問:“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在牡丹江的情報站,發現日軍在三天前從朝鮮進入該地區,但隨后又退回朝鮮,肯定是日軍在琿春一帶的演習出事了”謝維俊不敢肯定,誰也不敢打包票,關東軍會和蘇軍打起來“琿春?”曾一陽低頭盯著地圖,這片日軍和蘇軍爭議地區,是日軍最重要的國境防御線這里平時一直駐扎著4萬左右的日軍,整個防御線包括琿春、綏芬河、東寧等四個縣的防御堡壘其中一半左右都是炮兵,步兵的比例極少,但也都是精銳部隊作為遠東關東軍防御重心,從33年起,關東軍用了年時間,在這一區域建立了數個永久防御工事被日軍稱為,東方馬奇諾防線,與其相鄰,就是蘇聯在遠東最大的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蘇軍遠東方面局司令部所在地,擁有陸軍、海軍、空軍十萬大軍在堡壘進攻中,防御的步兵作用,并不大畢竟大炮射程之內才是真理,在無法戰略進攻的時候,步兵還是只能在戰壕中,聽著隆隆的炮聲,數著蘇軍到底在一天內消耗了多少炮彈數百公里的防御線,在日軍眼中,就是蘇軍的墳墓但琿春的地理環境,不適合作為日軍進攻方向尤其是在蘇軍控制著鐵路網,大量的物資能從其西部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前線相對于,日軍背后都是山地,運送物資的數量上,就會吃很大的虧“東出虎林,偷襲寶清,好一招瞞天過海,梅津美治郎真是打著好算盤”曾一陽笑著用鉛筆在地圖上標了一圈,然后寫上他估算的一個數字隨即,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的估算有些不確定,改了幾遍才確定了下來“曾總,你這是?”謝維俊不解道從野司設立之后,曾一陽成了名副其實的‘老總’野戰軍司令部,直接指揮的就有兩個軍區,三個縱隊,下面都設立了司令部  “我在想,南線進入解放區的可能乍一看,似乎不太現實,畢竟朝鮮總督不但要控制區域內的抗日小武裝,還有防御蘇軍的重任在朝鮮抽調兵力是不現實的但是你看,從遼寧、吉林兩地,從公路上抵達琿春的距離并不遠,現在日軍在北滿的鐵路中轉站,哈爾濱雖然控制在關東軍的手中,但其東部的鐵路樞紐作用已經發揮不出了,關東軍想要迅進入解放區只有從水路和公路這條補給線,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曾一陽沿著曲折的山路,在地圖上淡淡的畫了一道線之后,指著這道線說道:“要是日軍一開始的進攻目標就是鐵路站點,那么公路在前期的作戰中,就能發揮作用了”

東北的公路網絡也不是完全沒有用,東北軍執政時代,二號人物楊宇霆在北滿就建立的四通八達的戰備公路,要是發揮其作用一點都不亞于鐵路梅津美治郎看上了被日軍拋棄多年的公路網絡,也是沒轍了鐵路樞紐已經被破壞,至少在北滿就是這樣用公路來運輸物資也在情理之中了好在,關東軍一直有一個強大的對手在身邊,多年的備荒備戰也卓有成效公路沿線,大都沒有被荒廢,只是多年沒有投入巨額的修繕費用,不少地段有些塌陷工兵一個晝夜就能修復的小問題,梅津美治郎自然不會擔心其是否會暢通  “從南線進攻,然后出虎林但是這片區域大都是沼澤,日軍重裝備應該運不過去”謝維俊詫異道,紅軍走草地,那是沒有辦法,但凡有些別的出路,隨愿意走?

謝維俊同樣不信,日軍會走這樣一條路不過幾萬日軍,將周圍的區域一圍,封鎖起來,也算是斷了一條3縱隊出三江的通道而已,值得嗎?謝維俊越想越不對,感覺缺少了一點什么,突然靈光一閃,對了,主攻日軍的主攻方向還沒有確定,從地理位置上看,日軍要從北線伊春進攻的路線太長,中間還有小興安嶺和青黑山,都是茫茫看不到頭的大山,行軍的話,至少需要走上一周以上的時間,才能走出這片山林,抵達湯旺河谷地,從山谷中走出來,才能威脅到解放區腹地前期,參謀處判定的日軍進攻方向也就是松花江水路,但遲遲沒見日軍動靜天天在等,日軍從松花江上順流而下,可惜,等了一個多月,都沒見日軍動靜,野司這里也漸漸的有些懷疑了  “從戰略上來說,這片區域”曾一陽將解放區松花江沿岸的大片區域劃了一個橢圓,之后說:“我們是無論如何都守不住的,至少在夏季是這樣”

  謝維俊一看曾一陽的動作,就笑了:“知道守不住,就將這片區域的人口都遷移了出去,給日軍設立了一個無人區?”

“我們地多,人少,哪里都能種出莊稼,為什么一定要守在危險和江邊呢?”曾一陽含笑道,不要城市要農村,就是曾一陽在進入北滿的時候給宣傳部和后勤部設立的目標“淡定一些”曾一陽見謝維俊坐立不安的樣子,有些想笑“決定解放區三百萬百姓的安慰啊你讓我這么能夠淡定的下來”謝維俊苦著臉說對于他們來說,北線的進攻一旦打響,日軍兵力上將會出現重部署,一旦如此,主力兩個縱隊,也將有了目標軍工轉移進入山區,而其他地方,只要種糧食,就能維持野戰軍的作戰需求城市多了,壇壇罐罐的就多,破家值萬貫,就是這個意思干脆,我們不要,也不給鬼子留下是最好的辦法既然日軍的進攻方向又變,還不如讓他們變化的加大一些這也堅定了,曾一陽決心在北線打亂日軍的進攻步驟,增加游擊戰區的范圍,在日軍手忙腳亂的時候,再給日軍致命一擊9日凌晨,綏化城外,天灰蒙蒙的城外一片小樹林中,十幾輛大車,都裝著鮮的蔬菜,菜葉上也點綴著點點露珠車邊上,穿著灰布的老農,嗒嗒的吸著旱煙,眼看煙斗要滅了,立刻就搓了一把煙草,蓋在煙斗上隨著老農嘴巴一鼓一泄的,煙斗也漸漸的明亮起來,紅彤彤的火星,也將老農的大致輪廓顯現了出來  呼出最后一口煙,老農將煙斗在車軸上,老農一笑,滿臉的溝壑:“讓張同志見笑了”

不過老農對于同志二字,有些陌生,也覺得拗口,不過見張吉海堅持,就一直用這兩個字來稱呼張吉海在他心里也奇怪,以前稱呼軍官都是用‘長官’,既威風,又氣派同志兩字稱不上威風,和氣派搭不上邊奇怪的是,老農卻覺得心里很舒服,也有些溫暖  “王大爺,這么多菜,會不會引起鬼子的疑心?”張吉海心中有些打鼓,十幾車的鮮蔬菜,鬼子要多大的兵營啊?

  “鬼子?不會,他們巴不得我們多送一些”王老漢不屑道:“這城里倒是有些鬼子,也就一個中隊的樣子,二鬼子倒是不少聽說過兩天,還要過來一批,這些菜都是給他們準備的,要打仗了鄉親們的糧缸要遭殃了”

  “這和二鬼子有什么關系?”

“綏化的鬼子兵可都是野戰部隊,征糧這種事情當然是二鬼子出面了”王老漢憤恨的道這些都和偵察的情況差不多,昨天夜里,張吉海帶著兩個小團,抹黑進入津河鎮奇怪的是,除了一個班的日軍之外,其余的都是偽軍偽軍發現對方有上千人,打都沒打,就投降了,事后才知,駐扎在這里的兩個日軍中隊,在一周前已經調走了鬼子一死,偽軍就一下子都散了控制住了津河鎮,張吉海才打聽到,這個鎮子在今晚有一批糧食和蔬菜要送到綏化城內,當即決心讓一個班的戰士,跟著送菜的老農進入綏化天剛大亮,四五個偽軍,打著哈欠,背著槍走出了門洞城樓檢查的偽軍,怎么也想不到,他們在天亮檢查的第一批入城的人,竟然大部分都是興安軍區的戰士還是個個身手不凡的偵察連的骨干,張吉海派出這些人的時候,心里也是一陣的擔心靠著林子里的樹,閉目養神,過來小半個小時,才漸漸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對于偽軍來說,面前的一張張生面孔,在一張熟面孔之后,也變得熟悉起來不過這種熟悉,引不起他們一點的警惕心,反而放松了心情  面前的這個老頭,穿著寬大的灰布袍子,褲腿上還扎著繩子,腰上別著黃銅的煙袋鍋子,這個人他們太熟悉了,兩年來,城內兵營的鬼子偽軍吃的蔬菜,都是這個老人送來的,偽軍排長接過王老漢遞過來的香煙,還忍不住調笑道:“我說,老王頭,每次見你,都只發五根香煙,你就不會大方一點嗎?”

  “是啊老王頭,我們團長從來也沒有短了你的菜錢,我都聽說你小兒子年前也結婚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只鐵公雞”

帶頭的正是不久之前在林中和張吉海交談的王老漢,偽軍也他也熟悉了,每年的夏天,老王頭的任務就是往城里送蔬菜,一來一往的,也都成了熟人  王老漢佯裝為難的苦笑道:“養了一家子的吃貨,關起門來過日子,艱難的很”

  “得了,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偽軍排長看著王老漢身后的二十多個精壯漢子,不少都很眼生,疑惑的問:“這些后生,都是你們莊子里的,這么都沒見過?”

“鄉下孩子,年歲大了,總要自己過活這不,他們的長輩,求我帶著開開眼界,將來也好在城里某個生計”王老漢堆笑道“好打算,下個月聽說要征召一批民夫,我看你身后的這些漢子不錯,到時候,我給太君說說”偽軍排長不在意的說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年日軍要招那么多的民夫“呵呵,家里有地的,守著地比什么都強”王老漢小聲符合道  “什么話?”偽軍排長也不是重要人物,平時鬼子軍曹能對他呵斥幾句,也是難得,別說鬼子軍官了不過也就是傳聲筒的角色:“家里刨地能有什么出息?”

  偽軍排長輕蔑的看了一眼周圍,伏在王老漢耳邊說道:“這次征召的民夫,家里都能落下響當當的票子,你別不信,有爭著趕著想爭這份錢的”

王老漢佯裝笑著,從車上拿出一個雞籠,遞給了偽軍排長  偽軍排長笑呵呵對不遠處的日軍士兵媚笑道:“太君,晚上小雞燉蘑菇的密西”

這時,繃著臉的日軍才露出了一絲笑容王老漢幾乎是咬著牙,堅持到現在,一聽到征召民夫,王老漢的眼神一下子就凝固了,他以前也不知道,鬼子招民夫是去干什么?但張吉海帶的部隊中,讓他知道,鬼子招民夫可不是像鬼子說的那樣,去修鐵路,每天都有大米白面這些民夫大都是去修建鬼子在邊境的邊境工事,等到每年的入冬之前,鬼子為了讓他們的工事不被人知道,民夫都會被秘密處決,很少有人能夠逃出在張吉海的部隊中,就有不少這樣的民工,當初也是從鬼子的邊境解救出來的民夫,之后就加入了部隊這些人,不少都是親眼看到一同做工的民夫,被鬼子槍殺的,加上自身的經歷,往往讓他們的切身經歷很容易讓人相信其次,就是鬼子在征召民夫后,很多都不會送回來久而久之,老百姓也會有些猜測只有,等那些親身經歷過的人給他們當頭一棒,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親人大部分都等不到回來的那一天了張吉海帶的這支部隊,能夠在這么斷的時間內,就獲得當地老百姓的支持,和大部分老百姓家里有親人被抓去當民夫,是分不開的即便躲過了鬼子的征召,誰知道今后鬼子會不會來村子里搶人屆時,將又是一場妻離子散的人間悲劇王老漢的大兒子,在五年前,被鬼子征召,當時他還以為是去做工,心里也沒有多大的悲傷等到他聽到鬼子為了保守軍事秘密,將給他們建設工事的民夫殺死后,王老漢當時就暈厥了好在周圍的幾個婆娘按著人中,又是往臉上潑涼水,這才清醒了過來一醒來,王老漢就咬著牙,向張吉海的指揮部走去在,勸都勸不住這兩年,王老漢給偽軍送蔬菜,錢沒有撈上,但鬼子發行的軍票,布票什么的也時常能落下不少,給鄉親們分分,也能落下不少家里也不是過的太艱難,但聽到兒子很可能已經慘遭鬼子毒手,老漢一咬牙,決心幫著張吉海的南下支隊打綏化別人幫不上忙,但王老漢他卻可以,因為他控制著偽軍和日軍兵營的蔬菜供應在城里也人頭熟,一般城里的特務頭子都熟悉,誰也不會起疑心  王老漢臉部僵硬著,渾身不得勁,腳都軟綿綿的,身后戰士裝備的后輩連忙扶著王老漢進了城門,一邊關心道:“叔,你咋了,是不是胸口又痛了?”

  這一提醒,王老漢頓時清醒了過來,搖著頭低聲道:“不礙事”

  一排十幾輛大車,跟著陸續進了城門,在進城后,王老漢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發現街頭沒有常見的幾個特務,才低聲對身邊的一個后生說道:“前面那條小巷走到底,拐彎就是兵營,我走的是大門,要兜半個街角”

王老漢身邊的那個人,正是擔任這次進城偵察任務的偵察連長他們一行人,都是給兵營送菜的,這一路上也沒見有鬼子和偽軍攔著,反而是暢通無阻王老漢為了讓他們加的熟悉城里的情況,也兜著圈子,在城里的集市上佯裝買了一些豬肉接近中午的時候,王老漢將十來個戰士安排進了城內的一處院子院子的主人是王老漢的親戚,日本人占領東三省的時候就走了,這一走就是十來年主人臨走的時候,將院子的鑰匙給了王老漢,說幫忙照看這可沒想,這一照看,就看了十來年,王老漢也是十天半月的進程打掃一番院子也挺幽靜,只要不要鬧騰,沒有人懷疑這里是否住人出城的時候,只有一個偵察連長陪同著,相比進程而言,出城相對而言要方便的多很快,躲在樹林中的張吉海拿著偵察連長帶回來的情報,開始制定作戰計劃“城樓上又一個連的偽軍”張家海拿出筆記本,在紙上劃著一張一道簡易的城門對于攻城戰來說,最難打的就是破城,一旦城門,城內的抵抗將會漸弱不少,但城內的兵力說不上多,對于張家海來說,對手不算少,整整兩千偽軍,幾乎和他的兵力相當除了少量的日軍之外,他的對手就是這些偽軍“首長,城樓上有一挺九二式,兩挺捷克,還有一百多個偽軍,其中五個人在城門口放哨,其中一個是日軍,檢查來往的人流,不過也不怎么仔細但我聽說,要是部隊進出城樓的話,一定要有調令,沒有調令是不會放行的,還有今天城內多了一個小隊的日軍,也是剛到的”偵察連長毛家興將他看到的情況說了起來,即便日軍進出也是如此“日軍進城也接受檢查了”張吉海一挑眉問“是的,也檢查了,鬼子小隊長當場拿出條令給偽軍看了不過那個鬼子小隊長之后覺得丟了臉面,賞了那個檢查的偽軍一巴掌”毛家興憋著笑道張吉海詳細詢問了一下城內的情況,鬼子對入城的手續如此重視,顯然是去年吃了1縱的虧,連齊齊哈爾這樣的大城市都丟掉了要不然,也不會在幾短的時間內,被1縱主力攻入城內,兩天內就解決了戰斗以前用的戰法,顯然不能用了這讓張吉海好不苦惱,打打仗拼的是實力,打小仗拼的是智力而巧攻城門這樣的戰斗,無疑是要靠智力來決定的首先,城門上就有三挺鬼子機槍,加上百十來個分散的偽軍,想要在第一時間消滅這股敵人是不可能的  “張司令,楊司令來電,詢問是否需要援兵?”

張吉海閉著眼睛想了想,一時沒有頭緒,援兵?是要,但對付有用兩千人兵力守備的一座堅城,多三千兵力的效果也不見得太大,尤其是他們興安軍區,作為主力部隊就這么一個縱隊,五千人,主力都拉出來了,在家的都是兵和小股部隊,主力部隊損失不起部兵力用來打綏化,一旦周圍的日偽軍反應過來,連外圍接應的部隊都沒有,就危險了  “告訴楊司令,我們南下支隊,一定會完成任務,保證在三天之內拿下綏化讓外圍主力到時候,別忘了接應我們跳出日軍的包圍圈,就行啦”

  張吉海趕走了通信員之后,立刻喊道:“警衛員,叫毛連長過來一次,另外讓王大爺也來一次”

張吉海接到偵察連傳回來的消息,覺得用原來的戰術,已經無法奏效,關鍵是,他們收藏的日偽軍軍服也不過兩百來套,冒充一個中隊的鬼子還能奏效,但整個南下支隊,兩個團,兩千多戰士,一下子根本就鋪展不開再說了,他們也沒有調令,根本無法通過城門,要是在城樓上沖突,就會讓城內的日偽軍警覺,將會變成一場惡戰巷戰制勝的唯一法寶就是一個‘亂’字,只有在最初的時候,讓城內大亂,才會變成一場效率很高的殲滅戰,不然很容易成為僵持的拉鋸戰王老漢來的時候,神色有點擔心,他也感覺城內和以往不同了,走在成立,都有些心神不寧的這當然有偵察連長的戰士,在他身邊,讓他緊張,還有就是在城內多了很多生面孔綏化城不大,尤其是城內的人不是太多,這年頭,有錢在城內置辦產業的,都是有身份的商人,或者是偽滿政府軍官和官員,要么就是在城外有莊子,感覺在城內安全的財主除此之外,平民本來就不多“王大爺,這次可能又要麻煩你,我們需要你幫忙給今天混進城內的戰士傳遞一個消息,就說原定計劃取消,改用備用計劃”張吉海將一碗水遞到王大爺的手邊,這次的行動時間短,困難也大,他也是一宿沒睡,想了幾個辦法  王老漢一聽,連連擺手道:“就這事,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放心,包在我身上”

  “這又要勞煩你跑一趟了,情報要在明天中午以前送到”

“沒事,莊子里有驢,拉上一溜小跑,花不了多少時間”送走了王老漢,張吉海又急忙著急兩個手下的團長,相比楊靖宇帶的一個旅,張吉海的這個旅雖然兵力少一點,但底子打的不多,班排長都是老兵,這給他在指揮上帶來了不少便利直到半夜,借著一盞微弱的油燈,這才商量好了明天的軍事行動此時,在蘿北,野司指揮部,曾一陽卻皺著眉頭,按理說游擊縱隊進入綏化已經兩天,離開他給楊靖宇下達的命令完成時間也只有兩天但綏化城內外依然風平浪靜,連槍都沒響過,別說一支五千人的部隊圍攻一個縣城了已經半夜了,指揮部內,還是燈火通明,曾一陽也是在焦急等待著,以至于和謝維俊消遣的下棋,也頻頻出錯“司令員”謝維俊心中也是緊張的很,見曾一陽也不再心思上,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么好“指揮作戰指揮是誰?”曾一陽突然問“張吉海”謝維俊脫口而出道:“雪藏了一年多的一把利劍”謝維俊知道曾一陽很看重張吉海,不過打綏遠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場仗又是整個戰役的開山之戰,雖說野司也準備過,一旦進攻綏遠不利的后續補救辦法任何補救辦法,也沒有攻占綏遠來的對四野有利綏遠是哈爾濱的北方門戶,綏遠一丟,那么就會有一個信號,四野要進攻哈爾濱,日軍很可能在驚慌之余,將哈東的部隊收攏到其周邊,就能打破日軍在松花江通道上的防御西北,中央駐地一排窯洞前,兩株棗樹已經發芽,碧綠的嫩芽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的可人這所院子常年都是院門大開,自從現在的主人入住后,從來沒有一天關閉過,在門口執勤的戰士正從一個中年書生摸樣的人手中接過韁繩,將人讓進了院子來人也是熟門熟路的走進院子,直奔中間那間窯洞推門而進,來人微微皺眉了一下眉頭,刺鼻的煙味,止住了他的步伐,就一愣神的功夫,他還是跨步走進了窯洞  “主席”

“哦,洛浦來了,快坐”主席手中拿著毛筆,在硯臺上舔了舔筆,隨手擱在筆架上主席一如往常的樂觀,最艱難的時期都走過來了,有什么時候,比長征的時候艱苦的?在他眼中,抗戰雖然進入最艱苦的相持階段,但軍心,民心都在增長洛浦扶了扶眼鏡,他不是來說這些瑣碎的,反而他覺得讓剛剛在北滿站穩腳跟的四野去碰關東軍在北滿的重鎮——哈爾濱,有些不妥“老毛,我剛剛看到一份命令,是關于打哈爾濱的”洛浦說話的時候,神色中充滿了擔心  “哦,這個事情啊”主席舒展了一下臂膀,一板一眼的說:“軍事上不允許打,但政治上必須要這么做”

“為什么?”洛浦不解“因為現在輿論上開始偏向了重慶政府,蔣某人在昆侖關戰役后,已經成為一個弱者,但在大義上,他還是這個國家的元首,他要說我們不聽指揮、消極抗戰,總還是有些人會相信的這個時候不做一件大事出來,會讓人詬病的”主席掩飾住心中的怒氣,在他的心中,一直對蘇聯人對蔣介石和日本人的曖昧關系有些不滿尤其是,從大局上看,蘇聯人很可能會向日本人妥協從而關東軍可以騰出手來,對四野放手進攻,這樣一來,曾一陽在北滿的處境將越來越艱難,很可能淪落為另一個抗聯  “可是?要打也不見得一定要四野去打”

洛浦深知隨著兩黨實力的進一步接近,矛盾將越來越尖銳從去年年底開始,閻錫山在山西公然要將黨領導的青年軍兩個縱隊繳械,要不是129師打疼了閻錫山和中央軍,說不會在山西的大好局勢將會陡然扭轉“蘇聯人想和日本人和解,這一點很容易看出來但蘇聯人又很害怕關東軍對遠東蘇軍的威脅四野要做的,就是讓蘇聯人看到,日本人是只長得像老虎的花貓,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源源不斷的獲得蘇聯的援助”主席豪邁道這種自信是天生的,洛浦自問,自己學不來這才是他讓賢的最主要原因,從剛才的談話中,他也明白,他的擔心是多余的至少四野不用冒著大危險,去進攻重兵駐守的哈爾濱,只要派部隊在冰城周圍游一圈,也算完成任務了不過,中央也沒想到,關東軍在兩天之內,有增兵哈爾濱一個師團的兵力,在哈爾濱,關東軍的總兵力已經過了十萬大軍中央不但要在作戰中展示實力,而且還有扭轉輿論不利的方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偽國民政府在南京成立,隨之出現的大量偽軍都是以進攻中GONG的解放區,卻對中央軍秋毫不犯,這讓主席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國民政府中,想要停戰的不僅僅是汪精衛,還有蔣介石不同的是,汪精衛走出了一步讓人最不恥的行為——公然賣國而蔣介石就比汪精衛聰明的多,他也派人和日本高層談判,希望在既定情況下,有節制的雙方停止大規模的作戰,但日本方面要其承認日軍占領事實,這是蔣介石不能接受的,雙方也就在這一步卡主了其實,蔣介石想要停戰,是想要積蓄力量,沒辦法,誰讓他的家底越打越少?日本人不能由著蔣介石虛以為蛇,所以提出的條件也異常苛刻年初,對抗戰絕望了三年的汪精衛,在南京成立偽滿政府,開始了他公然賣國的行為,大大的打擊了抗日軍民的士氣這也不過僅限于國統區內,對于解放區,根據地,汪精衛的投敵叛變,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周副主席在重慶又發來電報,老蔣又催促我四軍撤離江南但十萬人的大軍,說撤離就撤離,談何容易?”洛浦憂心忡忡的說道,雖然穿著軍裝,但洛浦像是一個學者,自從長征結束后,他三辭總書記的職務,被傳為佳話進入西北后,軍事上的事也極少發表意見進入40年,國內國際的局勢越來越復雜,加上南北局勢也漸漸的緊張起來,讓他不得不關心其局勢的發展“一場昆侖關戰役,讓老蔣急了”主席感慨的說了一句,昆侖關戰役,國軍名勝實敗,日軍第5師團用4000人的陣亡,打殘了杜聿明指揮的第五軍這是老蔣給自己準備的看家部隊,總編制4萬人,包括200師這樣的王牌機械師從39年12月戰役爆發,到次年1月,國軍在廣西傷亡不下十萬人國軍唯一的亮點,就是擊斃了一個日軍少將,第5師團,21旅團,旅團長——中村正雄為了掩飾其作戰不利,蔣介石無奈之下,只能簽署了一份水分極大的戰報,其中很多數字都瞞不了國共雙方只能讓老百姓雀躍一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此役之后,指揮作戰的白崇禧,陳誠兩個一級上將,都被降職,徐庭瑤、葉肇兩個集團軍司令被撤職查辦,最后撤職的中將、少將以上達十幾人,堪稱湘桂國軍高級將領的一次大換血眼看北方戰局,八路軍,40軍等作戰部隊越戰越勇,控制的土地人口也越來越多蔣介石非常清楚,在放任下去,等到日本人趕跑了,他的這個大總統也當到頭了加上法屬印度支那鐵路北端被日軍徹底控制,國民政府最后的補給線只有云南抵達緬甸的滇緬公路此時的國軍,在軍事上已經無力對日軍進行大規模的反攻政治上,重慶的國民政府,已經不允許再和日軍正面對抗,漸漸的蔣介石也從抗戰的正面戰場,開始謀求和日軍的不對話合作,軍事重心也從對日作戰,轉移到了壓制中GONG部隊的發展在河南,歷史上的西北王,胡宗南協同湯恩伯部,在第二次豫東作戰失利的陰影中,將槍口對準了豫皖蘇邊境蓬勃發展的40軍吳高群主力在河南發展了兩年的吳高群已經開辟了十幾個縣的根據地,兵力上對上胡宗南的17軍團有些吃虧,但在士氣上絕對要高上數倍尤其,三省邊界的土改運動,讓老百姓和40軍戰士的命運聯系到了一起一榮俱榮,一亡則俱亡胡宗南吃了幾次悶虧,不但沒有將吳高群的根據地壓縮、消滅,而且還壓制住了胡宗南的軍事挑釁,擴大了抗日根據地這其中,川軍41軍和47軍的作用也是無法替代的尤其是,在以往的作戰中,中央軍往往會將川軍當成炮灰,最難打的攻城戰讓川軍上,打不過,撤退時川軍又要阻擊日軍的追擊,加上又不給川軍補給,讓川軍官兵心中多有怨氣進入40年之后,國民政府借口以軍事戰區為由,命令四軍撤離江南,北撤自黃河北岸而在重慶的長江局,一直在和國民政府磋商四軍短時間內,從江南撤到蘇北也是不現實的,主席在研究之后,發現除了在北方組織一次大的戰役,無法打破國民政府的強硬口氣,既然商量已經說不成,那么就用實力說話至于,蔣介石會不會投降日軍這一點,稍微有些政治頭腦的人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不僅僅是根據地讓出之后,士兵的情緒問題,是戰略上的大潰敗相比國軍24集團軍在該地區的控制力來說,四軍由于軍紀嚴明,獲得人心四軍也不愿意退出皖南,西北中央同樣不愿意讓出皖南矛盾越來越激化,于是雙方開始僵持政治需要中GONG用一場大戰來緩解矛盾,于是曾一陽被當成了最佳人選,推了出來此時的四野,兵力上連八路軍的一個大軍區都比不上,部隊也不過五萬出頭打破日軍的封鎖不難,但想要進攻日軍的重鎮,卻是非常困難遠了不說,每年松花江解凍之后,日軍作戰上兵力的調遣就會快很多這還是在鐵路被破壞的情況下一旦鐵路通車,四野的作戰吃虧自從接到中央的電報,曾一陽靜靜的發了很長一段時間呆了,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凝重的表情,連謝維俊覺得不可思議自從他和曾一陽搭檔之后,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情況,曾一陽靜靜的在指揮部內,身體垮垮的半躺在藤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沙盤中央的來電雖然不要求打下哈爾濱,但圍城也是不可能辦到的請報上已經證實了,哈爾濱擁有十萬日偽軍部隊,這些部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用來進攻三江解放區的  鬼子不進攻,總不能自投羅網,這不是順鬼子的意嗎?

參謀們都離開了作戰室,只留下曾一陽一個人,在靜靜的思考剛接到電報的時候,曾一陽還覺得這是一個死局,無法解開的死局但隨著不斷的深入剖析,他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線,有種光明就在眼前的欣喜,但看看不透其中的關鍵這讓曾一陽非常懊惱將近傍晚的時候,昏暗的指揮室內,‘咕嚕’,曾一陽才發現自己有些餓了,看到沙盤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了一晚面條,他也不管是否涼了,拿起就往嘴中扒拉突然,他停下了筷子,眼神怔怔的看著一個熟悉的城市——齊齊哈爾這個城市是中東路鐵路的中間最大的站點,是溝通整個東北的南北和東西的交叉點已經被攻破過一次的齊齊哈爾,必然是日軍防御的重點,想要偷襲,自然不容易但從日軍給地抽調兵力的部署來看,齊齊哈爾是關東軍腹地,防備必然不會高像綏化這樣的城市內,日軍的部隊都抽調一空,只留下了偽軍看守,就可見一斑  “小李,去叫參謀長過來”

謝維俊從門外走了進來,對曾一陽的警衛員小李擺擺手道:“不用叫了,我就在門外”說話間,就走到了曾一陽邊上,警衛員們也自覺將屋內的油燈點上  曾一陽一手捧著晚,右手拿著筷子站在地圖前,指著長春這座關東軍司令部所在地問道:“老謝,你說,往讓1縱東出老爺嶺,不對1縱補給不好送,還是周保中的獨立旅比較合適,讓1縱接替松花江軍區的防區獨立旅繞道吉林背后,你覺得梅津美治郎會怎么想”

“他遇到了一個瘋子”謝維俊瞪眼道“沒錯,一個想要一戰定乾坤的瘋子造成關東軍司令部不得不認為,我們是想要進攻其司令部所在地,再說了,吉林,遼寧是偽滿重工業的集中地區,不用打長春,關東軍也受不了”曾一陽大膽的預測謝維俊聽完,也舉得非常可行一旦擺出拼命的架勢,關東軍自然受不了最后比的不是誰比誰實力強,而是誰比誰狠讓曾一陽加堅定其信心的是,在吉林邊上,就是老爺嶺,只要進山,關東軍想要圍剿都困難  著曾一陽自信滿滿的樣子,謝維俊產生了一絲錯覺,難道曾一陽真的決心要打長春?

  “你不會真的要打長春?”

  “這到不至于,派一門迫擊炮,對這長春城頭上轟一炮,倒是痛快”曾一陽咧著嘴,口齒有些不清的說,嘴里都是白花花的面條:“我的意圖是這里”

  “齊齊哈爾,能打下來嗎???”

謝維俊腦中滿是疑惑,這可不比打長春簡單多少尤其是,1縱隊對齊齊哈爾的破壞是非常徹底的,連火車站的大鐘都炸掉了,但齊齊哈爾的重要性,讓關東軍又無法放棄這座城市,不得不怨氣重重的重建齊齊哈爾“打不下來,也要打”曾一陽堅決道  謝維俊心頭咯噔直跳,要不是和曾一陽搭檔多年,說不定還以為曾一陽是個不會打仗的新兵,手里又把槍,一心只想著憑借一己之力,就要和全世界斗一斗,那里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司令員,打長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可比圍困哈爾濱要難得多。”謝維俊苦笑道。

  “嗯,有點難度。周保中手中藏了一支騎兵營,應該能排的上用場。”曾一陽點了點頭,他只要把握大戰略,具體仗怎么打,不用為他。

  謝維俊笑了,原來是佯攻,嚇唬關東軍的,不過他又納悶了,佯攻長春,這可是關東軍司令部所在城市,偽滿的政治和軍事中心。諾門坎之前,這里可駐扎著關東軍最強悍的師團——多門師團。

  諾門坎之后,多門師團(也稱第2師團)在滿蒙損失了一個旅團的兵力,可還有一個旅團駐扎在這里。大半年過去了,憑借一半兵力,想要重建多門師團也不是難事。

  三萬人的一個級師團啊!

  這絕對不是獨立旅能夠對付的了的,更何況,日軍師團一級的部隊中,擁有一個兩千人的騎兵聯隊,這個聯隊的戰斗力,比步兵只強不弱。

  四野兩個主力縱隊,一個游擊縱隊,加上一個軍區的獨立旅,兵力確實少了一些。但好在沒有防御地帶,加上三江地區溝壑、河流、湖泊眾多,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

  這半年來,老百姓都是按照軍事化編戶口的,組織起來,那個叫齊整。

  大部分老百姓家都是去年挖的土窩子,拿上一個包袱就算是搬家了。日軍真想在三江地區圍困百姓,也是困難重重。

  “命令1縱放開通河、方正兩翼的防御陣地,主力向北方移動,留下小部隊襲擾日軍。”

  曾一陽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心說:梅津美治郎,你不是想要進攻嗎?我就一次讓你攻個透徹。三江門戶的通河、方正兩縣的主力部隊一旦撤離,對于哈爾濱的日軍來說,無疑是在他們面前,放了一個誘人的蛋糕。

  這個蛋糕有多誘人,曾一陽不說,謝維俊可是知道些的,低著頭想了想,才說:“這樣一來,我們不是不設防了嗎?要是關東軍攻進來,老百姓來不及轉移該怎么辦?”

  “難道日軍還敢殺老百姓?”曾一陽一挑眉。

  “關東軍在東北可是駐扎了十年了,其控制力是我們所無法比擬的。在抗聯的期間,關東軍在抗聯第3軍的根據地大殺老百姓,這些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鬼子不是說殺就殺了嗎?”謝維俊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但他沒有看清曾一陽心底的想法。

  戰爭是要死人的,既然鬼子能殺中國人,為什么中國人就不能殺鬼子呢?

  “加一條命令,各個部隊在攻占日軍駐地之后,將部分繳獲分給和鬼子有血海深仇的百姓青壯。”曾一陽臉色一寒,已經五月了,但臉部僵硬的如同在一月,零下三十多度的寒風中。

  謝維俊手一抖,差點被手指中間夾著的香煙給燙著了,連忙說:“司令員,這是要出大亂子的。”

  “這不是什么大亂子,仇恨不是用說教就能解決的,鬼子的血債千萬,難道我們還有義務去保護日本平民的安全?”曾一陽的話,讓謝維俊一陣口吃。

  “任何責任都由我來負。”在日控區造成動亂,雖然殘酷,但給關東軍造成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在偽滿,日本人占據總人口的六分之一強。

  其中大部分是日本從本國境內遷移過來的農民,侵占當地老百姓土地的事,每天都在上演。

  關東軍控制的鐵路公司,礦產公司的支援。這些公司都是受軍隊控制和保護的,大都擁有一些武器自衛。但是,基本上大都是步槍和手槍,這些輕武器,只能起到威懾作用,這還是在老百姓手中沒有槍的情況下。

  無休止的盤剝和貪婪,讓這些為日軍管理財產的本國居民也變得殘暴起來。不少人手上都沾染了鮮血,尤其是礦山這些地方,抓來的中國人吃著霉的食物,連生命安全都無法保護。

  1縱在解救北滿礦工的時候,很多餓的眼暈頭花的礦工,在打開鐐銬的時候,大部分對那些濃稠的米粥和饅頭看都不看一眼,而是拿著鐵制的腳鐐,沖向鬼子監工。

  幾乎所有的鬼子監工,都在那一刻,都沒仇恨的礦工給淹沒了。

  等到人群散去的時候,沒有一個鬼子監工還活著,這就是仇恨。對于很多人來說,戰爭離開他們很遠,以至于,不少人還以為,偽滿也好,民國也罷,不過是換個政府交稅。對于這些人,用政治說教根本就是無用的,讓血來告訴他們,同樣是黃皮膚,但鬼子不是他們的主子。

  當命令一層層下達的時候,綏化城正沐浴在陽光中,和往常一樣的柔和,這是一個初夏的早晨,對于城市內的掌權者來說,放眼望去,都是他們奴役的對象。

  而這里的掌權者只是二百多個拿著槍的鬼子大兵,說來有些諷刺,投靠關東軍東北軍將領,在幾年之內,大都被剝奪其軍權。只有在日本在偽滿開辦的軍校中深造過的中國人,才能在偽軍中受寵。

  這使得,還控制著部隊的東北軍老軍官們,對日軍產生了一絲不滿。

  但這種不滿,根本就不敢泄。為了生,而放棄了一次尊嚴之后,他們再也找不回軍人的血性了。

  晌午,在東城一個跨院中,十幾個穿著偽軍軍裝的人,圍在一起,商討著他們的計劃,正是昨天潛進城內的偵察連戰士。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接到消息,讓這些人配合在下午一點,在城內至少騷亂。但如何制造騷亂,對于他們來說確實非常困難。

  “李同志,你對綏化比較熟悉,你看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在城市內造成騷亂?”偵察排長王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頭緒來,而支隊司令張吉海給他下的是死命令。

  李冉,北滿省委綏遠特區書記,在綏化生活了十多年,但他公開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中學老師。要想造成城內騷亂,頂多也能想個罷工罷課什么的,但即便是罷課,也要聯絡,時間上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站在一邊的小交通,一個叫毛豆的十五歲的男孩,欲言又止的樣子,引起了王敬的注意:“毛豆,你有辦法?”

  毛豆點了點頭,小嘴一撇,說:“我有辦法,不過用了我的辦法,就要讓我當兵,殺鬼子。”

  王敬一愣,詫異道:“為什么要當兵殺鬼子?”

  “報仇。”毛豆突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中滿是仇恨的火焰。李冉在一邊解釋道:“毛豆的父母當年也是抗聯人,三年前,犧牲了,人就掛在城門上。”

  “好,即便你的辦法不成,只要這一仗后我還活著,我就答應你。”王敬一拍大腿,果斷的說。既然是烈士的子女,想當兵殺鬼子還不簡單?

  “王同志,他還是一個孩子?”李冉的身份,讓他時刻都要準備面臨危險的時候。毛豆父母犧牲后,他一直照顧著這個孩子,名義上,毛豆成了他身邊的小茶坊,但更像一個父親,自然舍不得這么小的孩子當兵,上沙場。

  “當兵的都是帶種的,好,這個兵我收下了。”王敬大大咧咧的樣子,無論如何都是和李冉談不到一塊去的。

  要不是工作需要,李冉這輩子都不會這王敬有交集。

  之后,毛豆的計劃,讓王敬大為驚訝。計劃很簡單,王敬他們忘記了一個最簡單的原因,綏化城內的日偽軍,大部分都是這幾天,從南線和西線拉過來的。

  部隊之間,缺乏交流。

  要想在城內造成混亂其實很簡單,只要讓城內的二百多鬼子兵營爆炸,綏化城想不亂都不行。。

  而城內,最理想的位置就是,在鬼子軍營邊上的偽行署專員胡謬的院子。

  當初殺抗聯,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槍口下,等當上了偽高官之后,他也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才搬到了鬼子軍營邊上的院子里,手底下再養著八個槍手。清一色的二十響,只要控制了這個院子,就能對城內的鬼子下手。

  想到就行動,在毛豆的指引下,王敬等十幾個戰士很快就找到了胡專員的院子。

  門口的兩個炮手,腰里別著駁殼槍,滿臉兇惡的盯著來往的行人。

  老實巴交的人,還真受不了這些人的打量。王敬正了正行裝,一身呢子軍裝,高筒軍靴,踩在地上梆梆直響,透著一股子殺氣,一看就是軍中的好手。

  肩膀上的軍銜雖說不高,但大小也是個官,大尉的軍銜,在偽軍部隊中,當營長不過分,當連長的話,大部分都是師長旅長身邊的人,輕輕的咳嗽了一身,王敬暗自告誡自己,別搞砸了。

  王敬身后帶著十二個戰士,清一色的駁殼槍,這種武器在軍中是非常受歡迎的,射程遠,精度高,比步槍靈活,但每一支槍都價值不菲,地上好幾支步槍的價格。

  “站住,沒看到是專員府嗎?”

  同樣挎著駁殼槍,胡專員的這些門子可差原來,身上一股子匪氣,口氣雖然很大,但要不是胡專員掙著門前,這些人什么都不是。

  梆梆梆——,王敬從兜里拿出白銀煙盒,挑出一直香煙來,扣著煙頭一方,眼神輕蔑的看著對方,就在頃刻間,兩個門房心里也打鼓起來,這年頭,有身份的人都是喜歡甩派頭:“閻司令下午進城,讓馬專員準備好兵營。”

  說完也不看對方,自顧自的點起香煙。

  “您等著。”

  氣勢一弱,門口的兩個炮手再也擺不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摸樣,反而低頭哈腰媚笑著。胡專員在綏化城內是大拇哥,但放在偽滿洲國,這樣的人還排不上號。

  廳堂內,胡專員皺著眉頭,這北滿的駐軍,他大都有些了解,但現在綏化城內,都是南滿派來的皇協軍,閻司令的名頭他還真沒聽說過,不過城內已經戒嚴,部隊要進城,一定是經過城門的檢查,他也沒有細想:“開中門。”

  當官的,都怕得罪人,尤其怕在無形中得罪了人。

  偽滿,九個省,當官的數不勝數,但沒有軍隊保護的人,是不會被日本人重視的,在手握數千大軍的實力派面前,胡專員不過是個小人物,自然不敢得罪這些大佬。

  “第11旅,副官,王敬。”王敬假意的對胡專員表現出一絲敬意,不過連胡專員都不信,王敬會對他當真。

  “呵呵,王老弟能看得起胡某人,快快,往里請。”

  “你們幾個,在門外站著。你們兩跟著我進去。”

  王敬為了這次能夠控制胡專員,可是做足了功夫,身邊兩個戰士都是捧著一個偌大的錦盒,里面倒不是給胡專員的禮物,而是炸藥。

  不過在錦盒在沒有打開之前,大多數認為還是會認為這里放著的都是寶貝。

  胡專員摸著胡子,笑的非常得意,心說,這個閻司令客氣的很,相比是有求于他。偽滿官員中,大都會有些商隊往來,尤其是有部隊的軍官,大部分會以軍隊為掩護,經營自己的商隊。

  “王老弟,兄弟們都辛苦了,都家里坐。富貴,偏廳看茶。”

  “是老爺。”

  王敬在胡專員的邀請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著。奉上熱茶,王敬給部下一個眼色,兩個戰士將錦盒放到桌子上。

  既然是重禮,胡專員也好奇的站起來,伸長這脖子盯著錦盒打開的一刻。

  就在謎底揭開的一瞬間,門外的戰士不知不覺的靠向了胡專員院子里的保鏢。

  哐當一聲,脆響,茶碗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正是王敬和部下約好的暗號。就見兩個戰士,一手捂住保鏢的嘴巴,一扭都脖子,兩個保鏢的身體就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一手扭斷脖子,這等身手,也不是想學就能學的會的,需要用活人練手,要不是這兩個戰士都是摸哨卡的好手,也練不成這等本事。

  而房間內兩個戰士早就制住了胡專員,和廳堂內的一個茶房和管家。

  冰冷的槍口頂在腦門上,這下子,胡專員額頭的冷汗也控制不住的淌下來了。驚恐的看著一分鐘前,還威風八面的兩個保鏢,如同死狗一般的被拖進房子內。

  胡專員扭動這肥胖的身軀,嗚嗚——的,想要說些什么。

  不過王敬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放手,揮手讓戰士們換上保鏢的綢布黑衣,在三進的院子里將每一個人口控制住。!!

  第三重院子里,胡專員的外室人事不省的被捆綁在角落里,胸口微弱的起伏,看的出,她還活著,王敬不殺女人,事實上,嫁給胡專員也不知道是這個女人的不幸,還是幸運?短短的十幾分鐘內,胡專員就親眼看到了六個人死在了他的眼前,那些保鏢都是投靠他的綹子。

  手底下也不都是花拳繡腿,可是,這人命就像是小雞仔一樣,一捏一個死。

  胡專員這時候可是心肝劇碎,早就沒了主心骨。跟著日本人,他這些年可是殺了不少抗日分子,可再狠,他也沒有親手殺人。

  在他院子里的迷失,被王敬手下的戰士現后,他的心神就崩潰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都在密道里。宛如死狗一般,癱倒在地,眼神也空洞了起來。

  “大當家的,饒命啊!”

  密室內,胡專員跪在地上,扭動著身體,苦的像個淚人似的。

  “我不是什么山大王,更不是綹子。”王敬玩味的用手指試著匕的刀鋒:“我只想知道,你這密道是通向哪里的?”

  “鬼子兵營,就百十來米的距離。”

  王敬聞言,心中一喜。裝作不動聲色的繼續問:“哦,那你知道鬼子兵營的布置咯?”

  “你們是?”沒有多少人會對鬼子兵營的布局感興趣,王敬的話,讓他有了一絲警覺,眼前的這伙人,根本就不是為財而來,這下他的小命就懸了。

  對鬼子兵營感興趣的人,只有一種人,就是死硬的抗日分子。想到這里,胡專員奸詐的笑了起來:“想要端掉鬼子兵營,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機會。就你們幾個,對上二百多個鬼子,連得手的機會都沒有。”

  王敬沒想到,胡專員很快就換了一副表情,。咣當一腳,一腳就把胡專員踹飛,手腳被捆綁住的胡專員一時不查就撞在墻上,額頭也撞破了,血頓時流了下來。

  胡專員驚恐的看的了一眼王敬,后者拿著手中的刀一步步的接近了胡專員。

  “你不能殺我,我說,我都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王敬低聲哼了一聲,對漢奸,他根本就擔心會犯紀律。問個話而已,再說了難道還要給這些死硬分子將是什么民族崛起,自強不息不成?

  他也不會講。

  對王敬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眼前的這個胡專員恐懼,問出話后,然后再代表人名處決他。而胡專員心里也有著一層僥幸的心思,他不清楚王敬的來歷,但他明白,王敬的出現,不是針對他而來,而是針對日本人的,所以他活下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胡專員也不奢求王敬向他保證,只要老實交代,就放他走的話。

  勢比人強,自己的小命都在對方手里捏著,即便王敬答應了,一轉眼很可能會反悔。戰戰兢兢的在紙上畫出了日軍軍營的大致的方位圖,包括指揮部,還有軍火庫。

  王敬等胡專員畫完了,示意讓戰士將胡專員待下去:“將那個麻臉的管家進來,給他一張紙,再讓他畫一遍。”

  管家要比胡專員好辦的多,不過他顯然知道的不多,兩張地圖對照之后,王敬頓時信心百倍。胡專員的密道,通的地方正是日軍兵營的后院,平時在那里走動的人不多。

  “馬小虎,徐龍濱,你們兩個看守俘虜,其他人跟我走。”

  十個戰士在鉆出洞口后,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隱蔽物,按著地圖上的位置,打量周圍的環境。

  王敬很快就熟悉了周圍的情況,這個時間段,正是日軍吃午飯的時候,一堆堆的士兵正排著隊,拿著鋁制飯盒,嬉笑著聊著天。這個中隊并不是什么精銳的野戰部隊,而是軍紀相對松散的憲兵。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王敬低頭看著懷表心中微微有些緊張,十二點四十分,離開大部隊行動還有二十分鐘,在五分鐘前,他從日軍兵營內,弄到了兩套軍裝,不過衣服比較小,穿在身上也不太合身。

  偌大軍營內,二百多日軍中,顯得有些突兀。

  好在,大部分日軍都去吃飯了,軍營中比較安靜,一分鐘前,他用匕,解決了一個看守軍火庫的日軍士兵,配合他的還有一個戰士也將另外一個日軍士兵干掉。

  兩人不但接收了日軍的軍火庫,還將門口的一挺重機槍給架起來了,一個戰士將子彈箱的彈藥送上彈藥匣內。

  鐵鍬在大門的門鎖上用力的一掰,大鎖應聲而落,五個戰士魚貫而入。這個時間段,在兵營中,只有執勤的日軍士兵才配彈藥。

  大門打開后,戰士們的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哇哈,這么多寶貝啊!”

  “這野雞脖子就是我的了,來兩個人幫忙將這家伙辦到屋頂上,等鬼子來了,趴在房頂上突突,這才過癮。”一個戰士抱著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找著梯子。

  “小鬼子也不準備幾門炮什么的,到時候轟起來才過癮。”

  “得了吧!就你這熊樣子還想當炮兵,你知道炮彈從那個窟窿里飛出去?”

  “我好像看到,兵營的空地上,有兩門步兵炮,應該是鬼子在訓練用。”

  “鬼子手上有炮?我們守著這個軍火庫,不是讓鬼子炸嗎?不行,還是讓排長下命令,將這個軍火庫炸掉,別讓小鬼子把我們一鍋端了。”

  王敬黑著臉,站在門口喊道:“誰會拿著真炮彈在院子訓練?還不快行動,拿著機槍和機槍子彈,尋找隱蔽的地方。”戰士們才找了順手的武器,在周圍尋找有利地形。在兵營中的鬼子士兵還在享受著陽光午餐,有幾個鬼子遠遠的看見,軍火庫有自己的同僚在往外搬東西,還以為好動的中隊長又要出去打獵,正在找步槍。

  軍紀松散的日軍憲兵們,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會潛入兵營,向他們動進攻。只有三四個日軍士兵,在軍營里裝著樣子巡邏。

  咚咚,日軍中隊長狐疑的看著他的窗口,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正是今天的午飯,一罐子牛肉罐頭,飯盒里香噴噴的米飯,上面還有一塊誘人的咸魚。

  窗子打開了,這時候鬼子中隊長還沒有感覺到危險。

  想想,周圍都是他的士兵,難道部下會膽敢來進攻他的指揮部?

  等到四五個香瓜雷,冒著煙,從窗口飛入他的指揮部,掉落地上,出清脆的聲音的時候,他才知道大限將至。

  轟隆,12:45,綏化日軍憲兵軍營內,出一陣連續的爆炸。街頭上正在找食的偽軍,背著奉天兵工廠出產的毛瑟槍,目光呆滯的看著遠處日軍兵營中散的濃煙。

  日軍的兵營中頓時就亂了起來,在軍中,沒有戰斗的情況下,并不是每個士兵的槍中都有彈藥的。只有軍官才會配有彈藥,還有在街上執勤的日軍。于是大隊的日軍,放下手中的飯盒,匆忙的去營房,拿上自己的槍,然后一窩蜂的往軍火庫的方向沖。

  沖在前面的鬼子做夢都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是漫天飛舞的子彈。

  九二式重機槍的突突聲,打起來沒有馬克沁那樣過癮,加上不能換槍管,要時刻擔心槍管太熱之后,無法射擊。

  不過,才兩百多個鬼子兵,想要壓制根本就不擔心。

  就一照面的功夫,三十多個鬼子,在開闊帶,倒在了地上,這時候三個鬼子的小隊長也現失態的嚴重。爆炸的地方應該是中隊長的辦公室,這時候,中隊長應該在吃飯。

  派過去查看的一個軍曹,臉色鐵青的退路回來。沖鋒顯然不可能,整個兵營中,只有三個小隊長,和十來個軍曹手中有武器。而且都是射程不到五十米的南部手槍,還有三支步槍,總算找到了四百多子彈。

  歪把子倒是有三挺,這種機槍彈藥和三八步槍都是通用的。

  正是危機時刻,兩個小隊長開始爭執起來:“矽谷君,三挺輕機槍,已經能夠壓制住軍火庫門口的重機槍了,我們有一百多英雄的帝國戰士,用最短的時間沖鋒,然后用刺刀解決戰斗。”

  “不行,小林君,一共才四百五十子彈。機槍只能持續五分鐘的火力,能否壓制重機槍不說,一旦子彈打完了,我們就會任人宰割。我建議,將子彈下去,每個人五,帝國士兵精準的射擊能力,會很快將對手在步槍的射程之內干掉的。”

  兩個日軍小隊長,似乎在危難之間,忘記了城內還有一千多偽軍。

  爆炸響起的時候,城門口已經聚集了大群人,都是等著進城。

  站在城頭的偽軍士兵遠遠看到,公路上兩輛軍用卡車緩緩而行,卡車邊上還有一隊騎兵,人數不多,也就三十來人的樣子。隊列前面,旗兵手中舉著的膏藥旗,威風八面的走在隊伍前面。

  “連長,又有一隊太君要進城。”

  “讓城門口的苦哈哈都讓開,給太君讓路。”

  十來個偽軍,從城門后跑出來,拿著手中的步槍,推搡著人群,城門口頓時亂成一片。忽然城內的爆炸聲,讓偽軍的行動一滯,人群中,忽然一人拔出一把手槍,照著偽軍就打。

  槍聲一響,除了偽裝進城的戰士,老百姓們頓時趴在地上,膽子大一點的就往城外的野地里跑去。

  坐在副駕駛邊上的高城,正是擔任主攻城門的團長,偽裝成鬼子的摸樣,加上兩輛鬼子的卡車開道,威風八面。

  一般小哨卡的偽軍,連攔車的勇氣都沒有。

  “哪兒打槍?”

  高城從窗口內隱約的聽到槍聲,抬起胳膊一看時間,離行動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按理說,照著這個度,到城門口。再和偽軍拉扯一番,能夠在下午一點準時動進攻。

  他也知道,在戰場上,戰機瞬息萬變。要不是隱蔽在鬼子兵營中的偵察連戰士,現等到鬼子吃完飯,他們在隱蔽就變得非常困難,王敬果斷下令提前動襲擊。

  城門口也不會亂起來。

  混在老百姓中的戰士,也都是短槍配身,能夠在狹小的區域內,以最快的度殺傷敵人。

  高城從車窗內伸出頭,大喊道:“虎子,馬上去報告司令員,讓后續部隊急行軍增援我們。”

  “全體都有,跑步前進。”

  高城說完,回到駕駛室內,喊道:“油門踩到底。”手上一點不滿的將藏在車座地下的駁殼槍拿了出來,咔嚓一聲,拉起了槍擊。

  而車頂上的戰士,早就將兩挺機槍都瞄準了城頭的偽軍機槍。

  “同志們,沖啊——”

  一共才十來個偽軍,拿的又是和不順手的步槍,僅僅十來妙的時間,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中。而城樓上的偽軍連長,也慌了神,龜縮在一群偽軍身后:“兄弟們,頂住。他們一共才幾個人,太君馬上就會增援我們的。”

  高城的坐車,沖過打開的城門,其后的一輛車,卻停在城門正中間,汽車上一副梯子,架起來,正好夠上城頭。戰士們魚貫沖上城頭,如果仔細辨認,這些戰士手中拿的武器也不是日軍的制式裝備,手臂上還扎著白毛巾。戰士們根本就沒有手軟,見到偽軍抬頭就開槍,在城樓上,負隅頑抗的偽軍一下子都傻了。

  “控制城樓。”

  一百多個偽軍,在兩面夾攻下,才幾分鐘的時間,就都被消滅了。

  “一連長。”

  “到。”

  “你們連留下接應大部隊,同志們上街殺敵人去。”高城跳上汽車,揮舞著手中的槍械,高聲喊道。

  城內有兩千多偽軍,在爆炸生的幾分鐘內,大部分偽軍都沖上了街頭。偽軍的兩個團長,在簡單碰面后,也帶出了衛隊,準備在混亂中先出城,留下部隊作戰。

  至于失去指揮的偽軍能夠打得贏,這完全不是他們考慮的,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兩個偽軍團長,講這句名言演繹的如火純情。

  不幸的是,他們一到大街上,就現了大隊的鬼子士兵,其實都是高城的一團戰士裝扮,開著兩輛卡車,架起機槍,正往城內沖鋒。

  兩個偽軍團長一愣神的功夫,車頂上的兩挺機槍響了起來。

  在行車途中,車輛顛簸,機槍這準心也不是很高,一個扇面散出去的子彈,也就傷了幾個人。

  從卡車后,沖出來的騎兵,手上馬刀高高舉起,一閃而過。!!

  馬刀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戰馬飛奔而去,十幾具尸體,在街角萎頓到底。

  僅僅在高城帶著的一營,進入城內不過十幾分鐘,城內偽軍最高指揮官,就倒地而斃。但高城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他的猜測中,城內至少有兩千偽軍,那么偽軍的最高指揮官應該是少將,而不是上校。

  “一連長,帶著兩個排,往兩邊的巷子搜尋,一定要抓住偽軍司令。”高城跳下卡車,揮手讓帶他進城的戰斗堡壘往偽軍聚集區而去。

  而他帶領警衛排,在城門附近的一處餐館,建立了指揮部。

  一營的任務,就是攻進城內,占據城門,配合主力部隊消滅城內偽軍。高城在張吉海主力未到之前,是不會放心追擊偽軍的。至于,日軍兵營,二連已經去了,應該問題不大。

  街頭上的行人,在槍聲響起之后,一個個都躲進了附近的民房。

  沒有演習,沒有預演,綏化城內的老百姓也知道,子彈不長眼,打中了了身體,這輩子就過去了。

  腳上的高筒馬靴,在地板上,咔咔咔的,隨著高城的腳步叩響著地板。高城盯著通信兵,遲遲沒有架起來天線,調試好電臺,就開始嚷嚷:“和司令部聯系上沒有。”

  “團長,沒有信號,正在準備架設天線。”

  “怎么還沒好?”

  通信兵也是埋頭工作,這時候也不搭理他們的團長。他們知道團長就是這個牛脾氣,槍聲一響,整個人都像是裝上了彈簧似地,一碰能跳上房梁。有時候,高城的指揮部就在重機槍的邊上,敵人沖鋒的時候,他甚至會把重機槍手的位置搶走,一個人抱著重機槍,突突。

  “通了。”

  高城在飯館的大廳里?往來的走著,心里著急不已,一聽電臺通了,立刻就來了精神:“司令員怎么說?”

  “張司令命令我們堅持二十分鐘,二團的增援部隊就到。”通信員栽下耳機,對高城報告道。

  “二十分鐘,要二十分鐘?”高城嘟囔著:“要是一團,只要十五分鐘,不,十分鐘就夠了。徐大棒子,這老家伙就是拖沓。”

  通信員無語了,二團隱蔽的樹林,距離城門口接近四公里,又不是騎兵,滿打滿算這點時間也是需要的。團長這是擔心偽軍組織有效的反擊,但直到現在,偽軍的炮兵都沒有動靜,這說明偽軍根本就沒人指揮。

  一般來說,一個團的偽軍,少說也會有幾門迫擊炮裝裝門面。

  高城的性子就是急,風風火火的一個大漢,干什么都要干出彩來。平時政委在,高城還能聽得進去,這不政委帶著二營去西城門外,伏擊準備偷逃的偽軍,高城就身邊打仗不要命的大有人在,但放眼望去,性子沉穩的一個都沒有。

  忽然,高城看見酒柜后面,有一塊像是灰布的東西,在抖動。

  “誰,出來。”高城的手槍在開戰后,就沒有放進槍套里,連保險都開著。他這一吼不要緊,大廳里的四五把槍,一下子都向酒柜。

  “太君饒命,太君饒命。我可是良民啊!”酒柜后,哆哆嗦嗦的走出一個人來,連道都走不動了,扶著柜臺,膽寒的抬頭看了一眼高城。穿著平時不多見的長衫,多半是飯館的掌柜的。帽子沒戴,但頭像是鍋蓋似地耷拉著,不像是看到高城就會害怕的主。

  “見我長得不耐看還是咋地?”高城窩火道:“你躲在角落里干什么?是不是準備給鬼子報信?”

  “太君。”

  高城瞪眼道:“什么太君,我是抗日義勇軍,現在是中國gcd領導的第四野戰軍,專門殺鬼子的抗日軍隊,別搞錯了。”

  掌柜的打量了一眼,高城的裝扮,是在不敢恭維,這時候高城還穿著偽裝用的日軍大尉軍官服,一手鬼子低級軍官常用的黑把武士道,一手拿著駁殼槍,看著不倫不類的樣子。

  掌柜不敢多說,只是點頭哈腰:“是是,長官說的沒錯。”

  高城懊惱的一揮手,也明白,讓這些人想要改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大街上槍炮聯鳴,哪有這閑工夫去閑扯,再說了,在他的印象中,這應該是政委干的事情:“我問你,城內有多少偽軍?”

  “偽軍?”掌柜的一時半會還轉不過彎來。

  “就是皇協軍。”高城心急提醒道。

  “哦,皇協軍。有一個旅團,兩個團的兵,這幾天都在城內的兵營里,往常這個功夫,軍爺們也都相邀出兵營來城里吃喝。”

  “偽軍旅團長可在城內?”

  “這個,我就一個開飯館的,那里知道啊!”掌柜的苦著臉,這會功夫都差點給高城跪下了。倒不是高城長相兇惡,讓人看著膽寒,但槍聲一響,高城身上常年從軍那股子殺氣,毫不收斂的散開,膽小的人,在他身邊都有種心驚肉跳的心悸。

  “團長,抓了一個偽軍營長。”二連的兩個戰士壓著偽軍營長,從街頭上走進高城的臨時指揮部。

  偽軍的營長也狼狽不堪,一半是嚇的,一半是驚的。他就是一個跟著日本人撈錢的主,那見過這個陣勢啊?雖說,也剿過匪,圍困過抗聯。那都是幾千號人,圍著百十來號的游斗。

  上千人,打一百抗聯部隊,還有打不贏,被抗聯戰士突襲一把的尷尬歷史。

  綏化街頭,構筑工事,追擊偽軍逃兵的,少說也有四五百號人,心里最后一絲僥幸都落空了。

  “兄弟,是皇協軍第11旅團,少校營長,胡元興。我也不想給日本人干事,都是鬼子逼的。”說話間,干嚎了幾句,總算是擠出兩滴眼淚。

  “你們旅長呢?”高城開門見山的問道。

  “旅長。”胡元興歪著腦袋心說,你們也夠渾的,連我們旅長不在綏化都不知道,還滿城的搜索。這話要說不去,還不說抗日義勇軍都是棒槌。

  高城其實也挺無奈的,野司的在東北的地下組織,是以當初北滿的省委組建的,人員補充了不少。但無法打入關東軍高層,很多情報都無法探知。就像,在哈爾濱,關東軍集結大量兵力,準備進攻解放區。

  但要想竊取日偽軍的進攻計劃,比登天還難。

  高城擺了一個烏龍,臉上也漸漸的掛不打住,揮手示意讓人壓下去,偽軍在城內的兵力部署,要想獲得不是難事。

  王老漢就是給偽軍送菜的,那個兵營送多少,就能估算出這個兵營的大致人數。

  一團進城的兵力處于絕對劣勢,但城內的偽軍已經失去了指揮機構,除了少數偽軍連排長,指揮著部隊,占據地形負隅頑抗之外,其他的都開始往西門逃逸。

  還有更多的偽軍,蹲在街頭,雙手舉起,驚恐的看著押解他們的戰士。

  幾十人,上百人,就兩個戰士看著,也不見有人敢逃走,相反次序良好,都默契的裝萌。在他們看來,當兵吃糧,在那里都一樣,不過是換一個大鍋撈食而已。

  二團進城比約定的提前了五分鐘,戰士們一進城,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還是城市攻堅戰嗎?

  如烈火燎原般,僅僅半個小時,兩千多敵人就潰敗。完全是潰不成軍的樣子,二團的戰士,氣喘吁吁的幫著押解俘虜,收繳散落的槍支之外,幾乎無事可做。

  反而在城西,槍聲大作,但那時城外,說明偽軍在一團攻入城內的時刻,就開始逃散了。正是心驚膽顫的時候,偽軍再在城外接受伏擊,想必,能偶逃走的也就沒多少了。

  相反,在日軍兵營中,還在激戰。

  在商量好用機槍壓制火力,想要奪取軍火庫內的彈藥。日軍可謂是動足了腦筋。三個小隊長也明白,沒有彈藥的軍隊,就憑借著周圍中國人的仇恨,都能在大街上將他們撕裂了。

  日軍也打著撤退的心思,不過先要把彈藥搶過來。

  三挺歪把子機槍的火力,并沒有像他們預期的那樣,壓制住軍火庫門口的重機槍,反而是被打的打敗。

  軍火庫內的大量武器和彈藥,也不是擺設。重機槍,輕機槍都被搬出來,偵察連的戰士恨不得沒人都抱著機槍,突突鬼子。

  火力不占優,進攻又受阻,日軍指揮官也想過撤退,時間上的耽擱,讓他們最終腹背受敵。增援的一個連的戰士,沖擊日軍軍營的時候,鬼子小隊長無奈之下,只能跑進營房固守,成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些日軍到死也想不明白,偷襲他們的部隊是從哪里來的。

  下午三點,槍聲在綏遠城內漸漸稀疏了下來,城內只有少量的投降偽軍,帶著游擊縱隊的戰士搜捕特務。

  野司指揮部,接到張吉海電報的時候。

  幾個參謀還想不明白,什么時候游擊縱隊攻一所城市變得如此容易了?

  從開戰到結束,僅僅用了兩個多小時。這等效率,要是用在打長春,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吧?

  他們沒想多,長春被日軍經營多年,一直是關東軍的機構所在地,街頭的堡壘林立,是當成一個堅堡來建設的,那里容易這么快被攻破。而且,駐扎在長春和其周圍布防的一個日軍師團,也不是偽軍,那里是這么好相與的。

  “好戲開鑼了。”曾一陽看著電報,哈哈大笑道。

  從梅津美治郎的布局來看,關東軍以為四野兵力不足,無力進攻。只能收縮兵力在區域內防御。

  而曾一陽就是要打破這種被動防御的局面,將主力跳出解放區,在關東軍的管轄區域內,大打出手,打一個措手不及。不但擾亂關東軍的進攻部署,還能將關東軍在該地區經營多年的工業設施給破壞。

  至于關東軍要進攻三江,用曾一陽的話來說:“三江地區的禽獸們要倒霉了。”

  早在解放區成立的時候,曾一陽就一再強調,備荒備戰,堅壁清野。鬼子來了,不用擔心,沒有糧食,小鬼子也帶不長久。加上他早在山區內準備了幾個物資點,也能夠渡過最艱難的時期。

  張吉海能夠在日軍進攻前,就打破日軍的計劃,將戰役的主動權握在手中,對于解放區來說,意義非凡。

  “架高,再架高一點。”

  參謀們在電臺邊上,圍著電臺的天線,正在架設通信設備。曾一陽抱著腳,拿著針正在小心翼翼的挑水泡,走了幾天的山路,腳上都是水泡。齜牙咧嘴的,坐在石頭上吸冷氣。

  “伯力來電。”謝維俊氣憤的將一份電報拿到了曾一陽邊上,唏噓道:“也不知道蘇聯人怎么想的,要求我們克制。”

  “克制?他們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曾一陽挑眉道:“現在的主動權已經不再蘇聯人和日本人手里了,我們不是去年剛進入東北的時候,處處需要人幫襯。”

  謝維俊為難道:“也是。不過蘇聯人的事情有些難辦!”

  “怎么了?”曾一陽反問。

  “諾門坎俘虜的日軍,在蘇聯一個冬天下來,死了一半,整整三萬人。遠東方面軍說是幫我們看管的,野司要負責將三萬日本人送到蘇聯去充數,然后再給日本人送去。”謝維俊鄙夷的神情,猜想著,蘇軍虐俘的樣子。

  “這能一樣嗎?”曾一陽脫口道。

  “哪我們?”

  “一個都不給。”曾一陽斬釘截鐵道。

  “好咧,這下,老劉也能早點回國了。”

  “語氣委婉一些,不能讓蘇軍覺得我們是故意推脫,要說清楚困難,重點是要突出困難!”曾一陽語氣加重道。

  謝維俊有些舍不得那些日本勞工,他心里也奇怪,這日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旦投降之后,就成了最好的勞力,即使是下井挖煤,這么重的體力活,但只要給他們吃飽。

  要是在野菜窩頭上,放上一塊山里常見的野豬肉,都能感激的落下眼淚。感情像是受苦受氣的童養媳似地,好管教的很。

  綏化城破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哈爾濱。

  當天下午,被關東軍譽為6地戰艦的鐵甲列車,從哈爾濱車。接著一列運兵車,將一個聯隊的日軍送上了北上的征途。

  而日占區的百姓,都高興在家里喜笑顏開,鬼子控制的這片天,終于被捅了一個大窟窿。!!

宇田大佐雙手緊握戰刀,在鐵甲車的指揮室內,閉眼養神對于關東軍來說,鐵甲戰車強大的進攻武器,要不是需要鐵路沿線作為其運動軌跡早在諾門坎戰役的時候,這個陸地戰爭巨無霸就會被送上戰場一共16列車廂的戰車,擁有和戰列艦一般的雙面復合戰甲,輕重機槍一百多挺,機炮三十多門,重炮四門,另外還有一個大隊的作戰部隊配合,增加了列車搜索作戰的能力這樣的武器,對作戰來說,簡直是無敵的存在,唯一的破綻就是防空薄弱但對上沒有飛機的游擊縱隊,這已經是無敵的存在沉重的列車,在鐵軌上,車輪和鐵軌交叉發出的隆隆聲,比往常沉悶配上了兩個火車頭的列車并不能像軍方預期的那樣,車輪飛轉,反而有種小馬拉大車的乏力一百公里的鐵道距離,也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能抵達,時在四十公里左右危險正一步步的接近,張吉海帶領兩個團,作為主力進攻點,進攻綏化,而楊靖宇也帶著三個團的部隊,控制了鐵路大橋和阻擊周邊日軍的增援在跟著1縱作戰的時候,楊靖宇也深刻意識到,在平原作戰,破壞關東軍的交通是重中之重相比與公路,兩輛卡車才能運送一個小隊的士兵,列車大容量的車廂,在一個火車頭的牽引下,就能運送2個大隊以上的士兵,這兩者根本就無法比擬的滿洲,在日俄時期,兩個軍事強國都在該地建設了大量的鐵路干線九一八之后,關東軍又建造了大量的鐵路支線,不斷的掠奪東北的資源,另外在作戰上,偏向于歐洲擁有列車大量的運輸兵力,可以抵達任何一個需要增援的戰場曾一陽在進入東北之初,就著手破壞其鐵路交通網最好的辦法就是炸橋,一段一里長的鐵路,修復只要一天時間,但一座大橋,要想修復,沒有半個月根本想都別想  修復的大橋,還都是湊活用的那種想要修復如初,不斷要加固橋墩,還要將鋼鐵構架的橋梁都架設完成,沒有一個月,那里能做的好?

楊靖宇擔心的看著天空的日軍偵察機,剛剛占領大橋的時候,他讓士兵都換上了日軍的服裝,能有一定的欺騙性但騙不了的是,日軍的電話以及關東軍的密碼詢問架設在鐵軌邊上的電線桿子,就像是關東軍指揮部的神經末梢一樣,收取著整個滿洲的情報這是一張巨大的軍事網絡,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發現那里出了問題僅僅占領鐵路橋不到半個小時,日軍的戰斗機就飛抵大橋上空雖然在訓練中,增加了防控演習的訓練但面對真刀真槍的時候,還是產生了大量的傷亡一百多戰士,就犧牲在日軍飛機的空襲中關東軍沒有出動轟炸機,對于沒有固定陣地的對手來說,除非他們擠成一團,讓關東軍轟炸,不然,轟炸機的作戰成果,甚至比不上偵察機上的機槍來的有用“張副司令的指揮部聯系到了沒有?”楊靖宇急切的問剛剛摘下耳機的通行兵  “還沒有張副司令已經無線電靜默了,而我們比預期的早了半個小時占領的鐵路橋,所以?”

通信參謀的話外之音不難猜測,縱隊主力提早了進攻鐵路橋而張吉海準備偷襲綏化,是在其后,這就造成了兩支部隊暫時失去了聯系張吉海的難處,楊靖宇不是沒有想到,靠近關東軍控制的一所大城市,張吉海根本就不敢開設電臺“繼續呼叫,直到電臺接通”楊靖宇沉著臉說“會讓關東軍電臺發現我們的,還是?”參謀為難的回答,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約定的通話時間,在這之前,重復呼叫,一定會引起日軍注意,一旦日軍派出飛機,轟炸電臺出現的方向很有可能會保不住電臺,失去和張吉海指揮的左翼部隊的聯系“你看看,那是什么?你現在還認為,我們沒有被鬼子發現嗎?”楊靖宇聞言,惱怒的指著遠處,大橋上空盤旋的日軍飛機兩個營的戰士,正在使用機槍,和日軍的飛機游斗4團在遠的地方,阻擊日軍增援的小股部隊關東軍在東北的機關特務遍地,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一個站點平時特務們上街,監視關東軍不信任的偽軍部隊,還有地下黨的組織再用電臺匯報到行政公署,然后再由每個省的公署,直接上報給關東軍參謀情報部雖然,其中有三個環節,但關東軍情報的通信能力是跟軍方同步的事實說明,楊靖宇的判斷沒錯,關東軍已經在懷疑大橋的控制權不過他們手里飛機試著佯攻了一次,發現大橋上的駐兵,并沒有呼叫,就判定了大橋的失守電話不通,可以歸結為電話線被割斷但關東軍駐軍的電臺是不需要電話線連通的,這個道理楊靖宇懂,日本人也懂戰斗從來是的偷襲,變成了明面上的進攻這是楊靖宇不愿意看到的,在抗聯時期,楊靖宇是根本就不敢指揮這樣的戰斗的一年多以前,楊靖宇手下的抗聯兩個軍,總兵力才不過一千多人,只要一場大的阻擊戰,就會讓部隊垮掉現在,游擊縱隊的兵力已經達到了7000人,除了在根據地的兩個兵團,2000人之外這次為了配合解放區主力打破關東軍圍剿,他帶了5000作戰部隊出戰,都是他的看家家底阻擊陣地,大橋防御陣地,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讓他傷亡了一個營的兵力抗聯時期最困難的時期,第1軍,兩百人就算是主力師了,現在一下子就傷亡了三百來人,楊靖宇胸口很痛,他傷不起啊  這會功夫,政委魏拯民在兩個警衛員夾著,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指揮部的掩體中楊靖宇連忙跑到政委邊上,摸著魏拯民的胳膊,關心的問:“傷哪兒了?衛生員”

楊靖宇急的大吼衛生員沖忙的從一個彈坑中,被縱隊警衛拉進來了掩體中,跑到魏拯民面前,拿出剪刀就要剪魏拯民的衣服  “刀下留衣”魏拯民在這個時候還有心開玩笑,他已經看出來楊靖宇眼中的焦慮,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能夠緩解老戰友的情緒:“我就這一件軍裝了,就關照一下我的形象”

  魏拯民攔住了衛生員之后,對楊靖宇說:“我沒受傷”

  魏拯民回頭土臉的樣子,但身上沒有血跡,相比是被日軍的飛機追急了,撲在那條水溝里似的,放下心來的楊靖宇不由的埋怨道:“老魏,你就不能安心的和我一樣等在電臺前嗎?”

  魏拯民從挎包袋上,拿下毛巾,干著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這才說:“鬼子飛機一來,后勤的十幾匹東洋馬被驚著了,跑了八匹,我帶著戰士們去將馬給找回來,沒想到鬼子的飛機一架走了,一架又來了這不,跟鬼子的飛機周旋了一陣,就弄得一身的泥”

馬匹是肯定找到了,不然魏拯民的臉上也不會帶著笑,但楊靖宇總有些不悅“老楊,現在部隊擴充了,十來匹戰馬對我們來說不算什么,但是你想過沒有,要是斗爭在回到以前,這些馬,可是部隊的命根子啊”魏拯民語重心長道楊靖宇沉默了,野司成立后,他一直眼熱周保中的松花江軍區主力部隊,擴編成野戰縱隊,10縱,還多出了一個警衛旅這對于他來說,心里中有那么一點疙瘩要比打仗,楊靖宇對周報中確實服氣,但當初一樣的起點,卻隱隱之中,因為周保中和野司靠的近,物資補充也方便一轉眼的功夫,對方就在原來軍區主力的基礎上,組建了野戰縱隊,要說心里沒有一點不服氣,那都是假的他不是張吉海,40軍教導團出來的,又上過抗大軍校,算起來是曾一陽手把手的教出來的從瀕臨絕境的抗聯,遇到了1縱,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也不是沒有私心想組建強大的部隊,招收多的兵源,憑借軍區的實力,將在北滿的鬼子都趕出去“老楊,你呀,太急躁了一些”魏拯民一直沒有機會開解楊靖宇,在戰場上,不算是個好時機,但部隊馬上就要轉入無后方作戰了,困難自然會加大“你在說什么?”楊靖宇不由的臉一紅,倔強的轉過身,在觀察口上拿起望眼鏡,心不在焉的觀察橋頭陣地  魏拯民會心一笑,知道被他猜中了:“你想想,司令員是厚此薄彼的人嗎?僅僅一個冬天,就送來了這么多的彈藥,武器也沒有短少我們歪把子、九二式、擲彈筒、小鋼炮,裝備已經不比鬼子差了,留下根據地的武器,足夠組建兩個團的你說說,現在的游擊縱隊,還會不是主力野戰部隊嗎?

  “可是?”

“番號而已”魏拯民不屑的樣子,還以為他根本沒在意是否是野戰部隊了畢竟地方部隊看家,野戰部隊作戰,這是在那里都不變的常規“我們面前的是大片的山林,這和主力1縱和3縱防御的區域是不同的,加上統一了我們的武器口徑,讓我們在偷襲敵后的作戰中,可以用繳獲來補充我猜,這就是曾總的設想但在沒有檢驗我游擊縱隊的作戰能力之前,他沒有說而已”魏拯民一下子就說到了點上,其實,楊靖宇也不是沒往這兒想,不過自己想是一回事,在曾一陽口中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以后守著上萬的部隊,成為小興安嶺的護林部隊,他楊靖宇非悶死不可“呵呵”楊靖宇轉身笑了,淳樸的笑容,在這個年近三十的漢子臉上,看不到一絲做作的樣子“心里痛快了?”魏拯民眼鏡背后藏著的,可不是一對五百度的高度近視眼,還有洞察人心的智慧  “嗯”楊靖宇笑著點頭:“到底是政委,水平高”

“首長,電臺通了”通信參謀喜笑顏開的拿起剛剛翻譯的電報,在司令部內沖著大伙揮舞著  “快說,都說了些什么?”

張吉海提前打開電臺,就說明綏化已經拿下來了所有人猜到了結果,但還是想從通信參謀口中確認下來  “綏化大勝,我軍已經入城了”

  楊靖宇在消息確認后,搖動電話,等待著橋頭陣地的通話,下令道:“派出通信員,通知4團,交替掩護撤離陣地五分鐘后,炸橋”

鬼子的飛機再厲害,發現地面上的部隊稀稀拉拉的,雖然向著一個方向在,往龍江腹地而去,也只能干瞪眼畢竟飛機上的機槍彈藥有限,只能跟著游擊縱隊的部隊,上報司令部  “安藤,還有多久通過鐵路橋?”

“最多只要半個小時,閣下”安騰將一杯茶放在了宇田邊上的桌子上鐵甲戰車開動已經一個多小時,宇田大佐感覺自信胸口的熱血開始沸騰了起來是戰斗的號角,吹響了,軍人就應該征戰沙場,而不是守著最犀利的武器,擔任護路工關東軍的鐵甲戰車,并沒有配備級重炮,像德國的鐵甲戰車一樣,擁有14英寸口徑的重炮,只要鐵路通到海邊,甚至可以和英軍的戰列艦對轟諾門坎之后,關東軍司令部認為,鐵甲戰車已經無法和蘇軍的空軍對抗,也被擱置了起來接著,宇田大佐的聯隊一直被安排在東線,除了在鐵路沿線無聊的訓練,還是訓練宇田大佐每個月都遞上一份請戰書,希望能夠調到華北作戰,但關東軍方面一直置之不理這讓宇田大佐的怨氣一再積聚,要不是聽到綏化被偷襲,他和他的戰車正好在哈爾濱,他又要失去這么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了兩個小時之前,他在飯村穣中將面前,拖著戰刀,揚言,不讓他參戰,就自殺“閣下,您看”副官打開車窗的鋼甲鐵窗,指著遠處聳立在原野中的鐵路橋說宇田看著大橋,心說:戰斗陸地霸主在他心里,鐵甲戰車就的霸主,他要怒吼,連帶著他的戰車也要怒吼,戰車部隊永遠不會過時  隆隆——

突然,一團煙霧籠罩了大橋,火光沖天,宇田大佐掛在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僵硬了,死魚眼怔怔的盯著大橋的方向,煙霧散去,大橋的鋼鐵橋梁也隨之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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