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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拉魯哥西和克里斯多夫李跟他一比,就像卡通片主角一樣。這個諾斯菲拉切沒有任何模特兒吧?了不起的想像力。”

  “最后一幕和原著大不相同咧。他不是被木樁釘死的。”關谷說。

  “‘吸血僵尸’是因著和女人上床而被消滅的。在某個意義上很羅曼蒂克哦。”

  “‘吸血僵尸’從來都怕女人嘛。”關谷愉快地說。

  “這樣的死法,比起被人追著用木樁釘心臟浪漫得多了。”明石很佩服的樣子。“這個畢竟是歐陸感覺。畫面的色調經常很暗。”

  “這樣子來得及文化祭啦。”橋本說。

  “不過,那個‘吸血僵尸’不容易演哦。耳朵弄尖或指甲變長都很簡單,但必須光頭。戴假發也得借用特別的化妝術才行。”

  “沒有的事。”

  “不然怎辦?”

  橋本把頭發用力一抓,然后整個拿下來。

  ──明石和關谷一時無語,愣愣地注視橋本那光禿禿的頭和得意洋洋的臉……

  “你在那個地方干什么?”水口聰子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

  起初,關谷沒想到她是說自己。

  跟“科學怪人”的怪物一比,“劇院之鬼”的扮相可算是相當輕松。關谷沒有石津刑警那么魁梧的體形,而是瘦削矮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只有抱女人時才有不知哪里來的力道。

  由于還沒輪到關谷出場,但又必須裝扮好等待,因此倍感疲倦。

  舞臺上,先假設正式演出時的布景,那里只擺著桌椅;而關谷就取巧地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

  “關谷君!”水口聰子大聲喊,關谷終于抬起頭來。

  “嗯?什么事?”

  “為何坐在那個地方?那里是舞臺的一部份哦。”

  關谷困惑地站起來。

  “知道啦。只是有點疲倦,休息一下不行嗎?”

  “要休息的話,到舞臺走廊去好了!”

  “別生那么大的氣嘛。”關谷苦笑。

  “不是在玩游戲!請好自為之!”

  聰子的聲音有難以違抗的魅力。

  關谷走向舞臺的走廊時喃喃地說:“哎,瘋婆子。”

  真是的,一演戲就完全變了臉。不是玩游戲?那不是學生戲劇嗎?

  關谷靠著有“太平門”指示牌的門而站。

  一盞紅燈正好在他頭頂上發亮,照出他“劇院之鬼”的扮相。

  呼吸不暢快,于是關谷摘下面罩,舒了一口氣。

  “那女的也很變態哪。”他望著在舞臺上滿頭大汗、跑來跑去的聰子喃喃自語。

  也許她真的有才干。可是,作為她的戀人未免太累了。

  以關谷來說,使一個表面上對異性不感興趣的女孩屈服乃是有趣的事。一旦弄到手后,興趣就減半了。

  聰子一旦站在舞臺上以后,反而難以接近。那是她和普通女孩不同之處,因此對她還保留多少興趣……

  不用焦急,女人是很容易受騙的!聰子現在被話劇的事占據了腦袋。這個結束時,她又會對我言聽計從的……

  由于娃娃臉、個子矮小的關系,關谷不會使女性產生警戒心。盡管女生之間謠傳他是花花公子,女朋友有好幾個,那樣反而引起女孩們的好奇心,使關谷更容易得手。

  現在的高中女生,對那種關系一點也沒有罪惡感;其中也有不少女孩是純粹為游戲而投懷送抱的。

  像聰子這樣的“變種”,反而吸引關谷的注意力。

  “燈光!別發呆啦!必須趕緊追上他呀──那邊,風的聲音!”

  見到一身t恤、牛仔褲打扮,手拿劇本聲嘶力竭的聰子,關谷咧嘴一笑。現在讓你做你喜歡的。不久等你對我癡迷時,我要你說你放棄演戲……

  “你站那邊──不,坐著好了。有點緊張地坐著──挺直背脊!從那邊走過來哦──”

  關谷打哈欠──就在這時候,頭頂上的紅色燈泡突然破裂。關谷反射地縮起脖子兩手蓋住頭部。

  “嘩!”不禁大叫。碎片好像飛進衣領中,掠過兩、三陣刺痛的感覺。

  “什么人!快來呀!”關谷發出悲鳴。

  “別動……”

  保健室的女子用小鉗子輕輕地把刺在關谷脖子上的玻璃碎片拔出來。

  “啊──痛!”

  “瞧,叫你別動的──好了,這樣子就干凈了。消毒一下,涂上碘酒就可以啦。”

  關谷嘆息。

  “好怪的事哪。”片山說。他在關谷鬧騷動時恰好來到。

  “突然破掉的。畜牲!”關谷把脖子輕輕往左右歪一歪。他光著上身坐著,因為襯衣上也黏著玻璃碎片之故。

  “旁邊沒人在?”

  “沒留意到。走廊一帶本來就暗暗的,即使有人在也可能沒察覺……”

  各處傷口消了毒、涂上碘酒后,關谷站起來。

  “不可能是自然打破的。”關谷把運動衫直接穿上去。“就像爆炸似的‘砰’的一聲破了的關系。”

  片山想起在校長室時,本宮校長的茶杯破裂的事。那時也是──看來并非偶然……

  回到講堂時,彩排已告一段落,水口聰子的表情也柔和下來,正在和大家談笑風生。

  “啊,片山先生。”發現片山時,聰子快步走過來。“關谷君的傷勢怎樣?”

  “沒咕大礙。只是受了一點驚嚇而已。”

  “我們也是──不過,好怪呀,燈泡居然突然粉碎了。”

  “發生怪事啦──對了,我們的‘科學怪人’演得好嗎?”

  “太棒了。”聰子微笑。“真的,就像為那個角色而生似的。表情或動作都是,簡直就是天生的怪物!”

  聰子是想贊賞的,但片山無法確信。石津聽到了不知會否高興。

  “──水口學姐。”

  傳來有印象的聲音。回頭一看,片山瞪大了眼──竹林明從觀眾席揮手。

  “竹林明!你已經好了?”聰子欣喜地從舞臺跳下去。片山也想跟著跳──突然想到萬一在此扭傷了腳會被晴美嘲笑時,他改變了主意,繞道從旁邊的樓梯走下去。

  “可以跑出來了?”片山對她說。竹林明點點頭。

  “只要要不做劇烈運動的話,醫生說在外邊走走不要緊。傷勢比想像中輕多了。”

  “那就好了。不過不能勉強哦。”

  “嗯。我只是在意自己的劇本不知如何而已。”

  “自己的劇本?”

  “嗯。”聰子代言。“其實,這出話劇是竹林明的作品哦。”

  “是你寫的?”

  “我和水口學姐的共同作品。”

  “可是我寫的只是枝葉罷了。畢竟是竹林明的作品嘛。”

  “總之……我在期待實際演出時是怎樣的。”竹林明說。她的臉色有點蒼白,此外和平時沒兩樣。

  “咦。”聰子抬起頭來。“是校長哪。”

  本宮校長信步走過來。

  “嗨,怎樣?”他親切地喊。“刑警先生,不會再有案件發生了吧?”

  他心情很好地開玩笑,不住地夸獎聰子是天才,又說竹林明是難得一見的好學生什么的。

  “──那么,繼續彩排吧。”聰子說:“校長,正式演出時請務必捧場。”

  言下之意是請你走吧。

  “嗯。我期待著看你們的演出。”本宮“彭”地拍了一下聰子的肩膀。

  “校長!”傳來呼聲,校長的女秘書抱著一堆文件走來。

  “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職員會議呀。你忘了?”

  “是嗎?完蛋。”本宮搔搔頭。“已經老啦──那么,失陪了。”

  “大家都在等著哪。”女秘書說著,重新拿好手中的文件,率先走向其中一個出口,然后打開厚重的門。

  眼前出現一個頭光禿、耳朵尖尖的大怪物,瞪看眼睛、掄起長爪、挺立在那里。

  “嘩!”女秘書驚呼一聲暈倒,文件被吹進來的風宛如落英般吹得滿天紛飛……

  “終于撲朔迷離起來啦。”晴美在預備晚飯時,滿臉喜悅地說。

  “有啥好高興的。”片山苦笑。謎團終究是謎團,在現實里不得不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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