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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的意思是西之幡是被薩滿教給殺害的?”

  “沒錯,是教團中某個特定的人物下的手。”

  “是誰?”

  “一個名叫知多半平的男人。”

  一聽到這個名字,部長刑警瞬間露出緊張的神色,秘書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的改變。

  “你知道他嗎?”

  “沒有,只是我好像在哪里聽過他的名字。為什么那個男人會有嫌疑呢?”

  “我想他就算殺人也不奇怪。”

  秘書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該如何繼續說下去。關趁這個空檔急忙喝了一口茶。

  “……薩滿教的附屬組織是由一個叫輪番的小團體組成的。像我們社長這樣的大人物是不需要,但一般平民階級的人一進教團,就會被迫要在這個團體中進行懺悔。天主教也是有聆聽告解的神父,所以在薩滿教被要求做這種事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團體中的師兄姊還會向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吐出自己犯的錯誤,所以新人在他們的引導下,也會不小心將自己真正的過錯說出口,而且還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是總部其實已經把這些東西都錄在錄音帶里了,等到那個人對薩滿教感到厭惡想要退教時,就用那個東西當作把柄來威脅他。這種制度下,弱點被掌握住的信徒是絕對無法脫離教會的。知多半平就是在暗處管理那些卡帶的人,他的工作就是恐嚇那些想退教的人,要他們死了這條心。若以蘇聯政府來比喻的話,他的地位應該等于秘密警察的長官吧。”

  “真是惡劣。”

  “用惡劣來形容還太溫和了。聽說知多那家伙以前曾在諜報機關工作,教祖就是看中他的能力跟經驗才網羅他的。不過,這次社長如果接受工會的要求,讓教團出現大量脫教者的話,知多就沒轍了。因為他無法一個一個去威脅那六千五百個人。本來工會成員就不是心甘情愿成為信徒了,在輪番中的自白也大多是隨便說說而已。因為他們是被強迫告解的,所以,都說一些像喝醉酒、把郵筒翻倒之類虛構的事。因此就算拿錄音帶來要脅他們,他們也不怕。對教團來說,對付那些工會會員時,他們的王牌也得失效了。”

  “所以,他只能去威嚇西之幡本人了。”

  “沒錯。他已經來到公司好幾次了,每次都是由我去見他。他會用相當露骨的字句語帶脅迫地要脅社長,最后一次來這里是昨天下午的事。”

  “他說了什么?”

  “他說:教團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不聽話,那就只能取你性命了。”

  “你告訴西之幡了嗎?”

  “當然,當時他正在外面,等他一回來我就立刻告訴他了。”

  “那么,西之幡怎么說?”

  “社長對這件事一笑置之,當時他說:我有在防范了,如果在意那種蠢貨的要脅,還能做什么事業。社長就是那種如果受人欺負必會加倍奉還的人。他對知多的作法,不,應該說是對教團的作法感到非常憤怒。”

  秘書用東北人特有的頑強口氣說道。

  三個人暫時沉默地喝茶。一時間只聽見啜飲茶水的聲音,以及敞開的窗戶外傳來的噪音。雖說是噪音,但傳到七樓時,聲音就像是裝了弱音器的樂器似的,變得小聲多了。

  “還真安靜啊。”部長刑警放下了茶杯。

  “因為一切的業務都暫時停擺。不過一個小時前,才有一群報社記者來到這里。這間辦公室跟接待室都塞不下他們,所以只好在屋頂上跟他們談了。”

  “包括知多半平與戀之洼的事嗎?”

  部長刑警一臉慌忙地問道,如果他輕易地把嫌犯的名字說出去那可就糟了。

  “那些事情我可沒有說,我也很清楚什么事在搜查中應該保密的啊!”

  秘書氣急敗壞地說。他白皙的臉滿臉通紅,看得出他非常激動。

  “我們換個話題吧,西之幡死后,誰會接下他的職位呢?”

  須藤完全不把對方的表情放在心上,繼續詢問。

  “當然,這得等到董事會議舉行之后,才能正式決定誰是下一任人選,但幾乎篤定會由副社長龍春彥先生出線。不過,刑警先生,請不要認為龍副社長會為了成為社長而殺害西之幡先生。”

  秘書似乎已經看透了部長刑警的心思,他豐滿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為什么?”

  “目前副社長正在夫人陪同下,出席蘭開夏的紡織會議。”

  “原來如此,我們并不是懷疑副社長,只是確認一下而已。再換個話題吧,請問西之幡的遺產有多少?”

  秘書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精光,或許是為了隱瞞這個反應吧,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移開了視線。

  “我不知道。我現在去找社長的律師忽谷先生過來,請等他到了再問他吧。”

  手機端:

  “最后一個問題,你知道西之幡昨天出門后去了哪里嗎?”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聽到社長過世的消息后,我打電話到五、六個我想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想查他昨晚的行蹤,但他沒有去那些地方。”

  “那最后一個看到社長的人是?”

  “是社長司機,我去叫他來,請稱待一會兒。”

  秘書起身離去后,一名女職員像是跟他交班似地進來了,她用那雙指甲修剪得十分美麗的手,遞出了托盤上的紅茶。她應該是在不知道社長過世的情況下前來上班的吧,那華美的指甲與美艷惹眼的服飾,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是有些不莊重了。

  “忽谷先生馬上就會到,請稍等一下。”女職員親切地說。

  剛才部長刑警在聽到知多半平這名字時,為什么會有那種反應呢?這問題一直誘惑著關,讓他忍不住想開口詢問,但一想到這里可能隔墻有耳,他只好默默地喝茶了。

  喝完茶時,年約六十歲、身材削瘦的律師進來了。他的頭發、眉毛與嘴上的胡須都是純白色,使他暗褐色的臉看起來顯得更黑了一些,一看就給人一種他難以相處、神經質的印象。

  “可不可以在許可范圍內,告訴我們遺產的內容呢?”

  須藤對律師的感覺似乎與關相同,打完招呼后,他用有點顧忌的口吻切入主題。

  “動產三千萬、不動產五千萬。動產幾乎都是股票與證券之類;不動產除了玉川的宅邸外,還有在他的故鄉長岡及伊東、輕井澤的土地跟山林地。”

  動產與不動產加在一起后,總數為八千萬。關不清楚這樣在企業家中算多還是少,只是默默地把代表這莫大金額的數字記在筆記本上。

  “繼承人是誰?”

  “這些全都會由夫人繼承。雖然社長的事業運很好,但子孫運就沒有這么好了。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忽谷的確是位重視效率的法律專家,該說的話都說完后,就直接起身走人了。

  秘書再次走了進來,這次他身邊跟著一個彎腰駝背、氣色很差的男人,名叫伊庭次郎。三十五歲應是男人最精力旺盛的年紀,但他的服裝略顯俗氣,舉手投足間一點霸氣都沒有,使他看起來像四十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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