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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緣份啊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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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緣份啊緣份  趙成材今兒帶著兩新人到了馬場。倒讓大伙兒有些意外,以為又來兩個新伙計了,一問才知是臨時來幫忙的。

  介紹寶柱和吉祥跟大伙兒認識了,又讓他們從車上搬下不少果點酒菜,“昨兒個是內子在家里作壽,今兒等活干完了,也在這里請大家樂呵樂呵,沾沾喜氣!”

  都是些男人,沒有不好酒的,況且干了數日,在這馬場空曠又寂寞,聽這么一說,無不歡喜,“東家真是太客氣了!”

  大家干勁十足,只大半日工夫便把一日的活都干完了。那頭趙成材早已經張羅著擺好了一桌酒筵,按年齡長幼請大伙兒入座。

  熱熱鬧鬧推杯換盞,又沒個女人在,不必顧忌形跡,說什么犖話都是允許的。趙成材又謙和,大伙兒吃得滿心舒暢,喝得痛快淋漓。

  只晏博文說不喝酒就是不喝。任大伙兒怎么激將起哄都是笑著搖頭,只那笑容里著實有幾分冷清和寂寞。

  見他抓了把糖果悄然出了門,趙成材正好有話想對他說,便也借口如廁跟了上去。

  馬廄里,晏博文輕撫著烈焰修長的脖頸,攤開的手掌里托著糖果喂它,跳動的燈光下笑容淺淡而溫柔,仿佛面對的是唯一的知己好友,絮絮溫言,“好吃么?這是她過壽的糖果呢,你也吃了也沾沾喜氣!”

  趙成材聽這話里意思淺淡得透明,談不上什么深意。他明知昨兒是章清亭生日,為什么說來又臨時變卦了?難道是發生了什么變故?

  心中疑惑,遂故意放重了腳步,上前笑道,“好哇,原來你躲在這兒了!連一顆糖也偏心你的馬!你昨兒本說要來的,怎么又忽然沒來,害我們好等!”

  晏博文微微一笑,“趙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昨兒臨時有點事!”他略一躊躇,道出實情,“我遇上新任的縣太爺。”

  “怎么?是你故人?”

  晏博文點了點頭,卻輕聲道,“我犯事就是誤殺了他的弟弟。”

  孟子瞻是答應不再追究他的過失,但難保不會對收留他的趙家人有所不滿。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他來做什么。而是既然趙家人收留了自己,必須要把這樣重大的情況告知對方,萬一有個什么事,讓人家心里也有個數。

  晏博文不是知恩不報的人,趙成材在他最窮途末路,窮困潦倒的時候收留了他,他對章清亭之前起了心思是一回事,但是事關重大之時,他還是懂得分清大節是非的。

  趙成材明白了,“孟大人有說什么嗎?”

  晏博文搖頭,“只讓我安分守己的好好過活,他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但是這事,我必須告訴你。”

  趙成材一笑,“我信得過你!你是君子,即使做小人也是真小人,而不是偽君子。”

  晏博文聽得心中微微刺痛,隨即釋然,自己都已經決定放棄了,那還有什么好爭的?只是,“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和老板娘是不是……有些嫌隙?我沒旁的意思。只是覺得老板娘忙里忙外的很不容易,若有什么誤會,兩人還是及早說清楚的好。”

  他問得含蓄,趙成材卻答得痛快,“是啊!之前她心里一直嗔怪著我家的那些煩心事,老是別別扭扭的,還總鬧著說不是我媳婦,要跟我和離!不過我們昨晚已經和好了,娘子還是很大度的,跟她把道理講清就沒事了。”

  原來如此,晏博文默然點頭。兩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原來只是鬧別扭。想想自己,什么都沒搞清楚就動了心思,幸好沒有表白鑄成大錯,要不然,當真再沒臉在這里呆下去了。

  見他神色,趙成材已猜出八九分了,心放下一大半,“阿禮,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沒有想過成個親,生兒育女,好好的在這里把日子安定下來?”

  晏博文遲疑了一下,沒有象往常那樣堅定干脆的拒絕,而是開始考慮,是否真的要如趙成材所言,娶個平凡的妻子,讓自己徹底斷了念想,也省得旁人閑言碎語?

  可若是那樣。不就太便宜自己了?子眭死了,寧三小姐還在清修,既使是平常人的生活,也不是他配擁有的。

  他想來想去,還是搖了搖頭,話里卻留有余地,“過一兩年再說吧!現在馬場也忙,離不開人。”

  等到馬場不忙了,自己手上攢下一點銀子,是不是應該去京城一趟?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寧三小姐,也應該去的。總得想想辦法解脫那個無辜的女子,若是真的再害得她這一世青燈古佛,那才真正是又添一層罪孽了。

  趙成材知他定有不便明言的心事,也不啰嗦,“那你自己做決斷吧!只是若有什么為難之處,可一定要來跟我們說,咱們在一起經歷這許多風風雨雨,這份緣份可著實難得!其實心里,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晏博文微微點頭,心下卻黯然失色,堪羨別人有福,到底與自己是有緣無份的。

  等這邊熱鬧完了。趙成材又囑咐大伙兒晚上小心,莫醉得太狠,讓馬兒出事。

  年紀最長的雇工老吳拍著他肩讓他放心,指著那條新來的獒犬道,“黑虎著實兇悍著呢!有他在,我們這些天晚上可都睡得踏實多了。”

  趙成材見那狗威風凜凜,倒是好奇,“不是說它極其忠心的么?怎么肯跟咱們來?能服管么?”

  老吳點頭,“黑虎可聰明得緊,極通人性的,那日拿吃的帶它來。它都瘦得快沒形了,雖是不舍老主,但為了活命還是愿意隨我們過來。想是以前在西域干過,牧馬什么的,不用教都會。就只一樁,記性太好了!若是對它惡言相對,或是跟它打斗過一次,那它一輩子都會記恨著你。它在我們這兒,誰都不管小瞧了它,竟把它也當成個咱們一樣的伙計看待呢!”

  旁邊小廝福慶補充了一句,“這全是晏大哥教我們的,黑虎不是咱們從小養的,很難養得熟,只能將來養好它的小崽子,給咱們看家護院!”

  趙成材見他眼光閃閃,分別極愛養狗,便笑道,“那日后你養一只馴熟了,給我們放家里,估計比小白頂事!那家伙,成天就知道吃飯睡覺,成豬一樣了!”

  眾人都笑了,趙成材上了車,和寶柱吉祥回去了。

  家里還等他們吃飯,章清亭初見趙成材還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一時聞見他身上的酒氣,猛然想起,“應該請伙計們也吃個飯的,幸好你想得周到。”

  趙成材呵呵一笑,雖不吃飯,但也倒了杯茶坐那兒陪著大家,“其實我也是一早起來,見小玉收拾東西才想起來的。才忙著趕緊又備了一桌,送了過去,要不你們這都沒去,那邊也不好說啊!”

  張發財道,“咱們以后這想法得改改。象是過年過節,不能光想著咱們自己了,象這些伙計們也算是咱們家里的人,有什么好處的時候,也得想著他們。特別是那幾個小廝,要不,人家心里該怎么想呢?”

  眾人點頭,趙成材笑道,“岳父真的越來越象個當家大老爺了!索性以后這些事情就拜托您多操點心吧,娘子有時忙得若是疏忽了,您可得好好提醒。”

  那是自然!張發財果真記在了心里。從此以后,象家里這些大事小情,打點起來,也學得有模有樣,給章清亭省了許多的心。

  飯畢進了房,趙成材見自己的行李已經打點好了。

  “那一包是衣裳鞋襪,這一包是散碎銀子。”章清亭指那書箱道,“筆墨紙硯也裝上了,就這書不知你要帶什么,沒準備。寶柱本就沒什么東西,這回跟著你出門,總得象個樣子,給他也添置了兩身行頭,行李已經放樓下了,爹給他準備了個擔子,象斗笠雨傘什么的也捆扎了停當。明早的車已經給你們雇上了,現在天熱,干糧不好隔夜,娘說明早起來給你們做一些,夠路上吃的就行了。還有這一包,裝了幾味解暑清熱的藥材,萬一有個什么,路上用得上。”

  趙成材見她處處想得周到,色色備得齊全,很是滿意,玩笑著行禮,“有勞娘子,要我怎么謝你?”

  章清亭臉一紅,低頭嘟囔著,“你少來煩我,我就謝謝你了!”

  那個……估計不太可能!

  趙成材嘻嘻笑著開始動手收拾書本了,“我這一去少說又得半個月,家里事情你可多擔待著點!娘那兒我今天也去交待了兩句,她們倒沒什么大事。柳氏今兒見了我,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對勁,說不好已經知道點影兒了。這樣也好,她要是不作聲,就等我回來處理,免得你總說我讓你當壞人,她要是有個什么,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章清亭點頭,“現在天色還早,你倒是別忙著收拾,先去一趟衙門才是。”她把賀玉堂所求之事跟他說了,“人家還在屋里等著信呢!”

  趙成材倒不推辭,“賀家人還不錯,這個忙咱們得幫!”

  他重又洗了個臉,換了件干凈衣裳,讓寶柱提了燈籠,二人自去衙門了。

  夏季日長,孟子瞻忙完公務,正在后院納涼歇息,忽然聽報趙成材來訪,眉頭一皺,“他來干什么?”

  “會不會是為了晏二公子之事?”青松這么猜測。

  孟子瞻搖頭,“不大象,請他進來吧!”

  青松猶豫了一下,“爺,您要不要換件衣裳?”

  孟子瞻低頭一瞧,“又沒袒胸露腹的,怕什么?換那衣裳怪熱的,反正又不點燈,就這么朦朦朧朧的看吧!”

  青柏望天,青松撇嘴,出去接人了。

  趙成材進來的時候,就見孟子瞻隨意的穿著家常衫子,寬袍松帶的坐在涼榻上大嚼西瓜,還盛情的邀請他,“來!快嘗嘗新鮮的西瓜,可甜著呢!”

  趙成材心下暗笑,這個縣太爺,正經起來比誰都正經,可偏偏非要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混淆視聽,也不知他到底中意什么樣的女子。

  先上前行禮,孟子瞻滿不在乎的擺手,“你若是找縣官大人,請明兒一早上公堂。若只是來瞧瞧我,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別這么客套來客套去的,怪累得慌!”

  趙成材心下明白了三分,他這是暗示自己不要提到正事。畢竟這夤夜前來,著實讓人容易誤解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上前一笑,“大人放心,小可今日前來,乃是有一樁美事,想詢問大人的意思。”

  孟子瞻一聽放下了手中的西瓜,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皺眉疑惑,這秀才想干嘛?“什么美事?”

  趙成材看向左右,孟子瞻擺手,“但講無妨,他們二人皆是跟隨我多年的心腹。”

  趙成材微笑,“不是信不過他們,只是今兒之事,關系到一位女子的名聲,若是大人覺得不介意,那在下便說了,只是不管這事成與不成,請切勿走漏風聲。”

  呃……孟子瞻會錯意了,秀才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竟要把自家小妹子許配給我不成?

  他這么個明白人,當然早就瞧出趙玉蓮和牛得旺之間的那點牽連。雖然趙玉蓮很漂亮,孟子瞻也很欣賞那女孩的聰明靈秀,但他絕對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至于見到美色就迷昏了頭腦。而且趙玉蓮也不象是個見異思遷的姑娘,她要是對此事心存怨懟,那一日不會那么拼命的維護牛得旺。

  說起來,孟子瞻還有幾分敬重她的意思,年紀小小就承擔份常人難以忍受的煎熬,卻毫無怨言。那么現在,會不會是因為擔心薛子安繼續尋釁滋事,所以他們家達成協議,將妹子轉送給他?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自己要不要接受呢?

  若是作為一名官員,當然是不能接受的,不僅不能接受,他還應該大義凜然的說些客套話,諸如一定保護他妹子周全,給她找個好婆家之類的。但那未免太委屈自己了吧?這煮熟的鴨子送上門來還不吃,絕對的矯情!可若是收下,未免也有點太那個趁人之危的嫌疑。

  孟子瞻還在那里左右為難的糾結著,趙成材快人快語道出始末,“是飛馬牧場的賀家小姐,年已及笄,品貌出眾,想請問可否有緣與大人共結連理?”

  孟子瞻嘴角微微抽搐,似是牙疼,還好借著夜色,讓人看得不大清楚。

  但旁邊那二位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卻早已看清主子的表情,一個兩個低下頭,繃緊了面皮使勁憋著笑。

  孟子瞻清咳兩聲,起身給趙成材還了一禮,正色道,“對不住了,我雖孑然一身,也無婚姻之約,但朝廷里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地方官員在任職期間,不得在本地娶妻。這也是防著結黨營私,包庇縱容之意。”

  趙成材明白了,起身告辭,“請恕在下唐突之過。”

  “不知者不罪。”

  送走了趙成材,青松青柏相顧而笑,“爺,那條規矩好似并不作數的,正妻不能娶,您先娶個如夫人回來也不錯啊!到時回京還帶個胖娃娃回去,老夫人總該高興了!”

  “只可惜,想來的沒來,不想來的來了。”

  孟子瞻冷冷的看著二人,“很好,要不要一起在這兒納個妾,然后回了京師再娶妻?反正你們二人的親事都訂下了,碗里的跑不了,鍋里再撈一把就是!”

  二人面面相覷,神情立即肅然起敬,“爺方才實在是太神明英武了!”

  “簡直坐懷不亂!”

  “錯!趙秀才是男的,爺是視紅fen如骷髏,胭脂如糞土!”

  “我可不是和尚!但我可以逼你們去和尚!再啰嗦試試?”孟子瞻惡狠狠撂下威脅,揚長而去。

  趙成材去了賀家說清事由,賀玉堂謝過他,卻又頓足嘆息,“總是無緣!”卻又拜托他,“你到底是讀書人,相互熟識,若是郡里有什么好人家的青年才俊,可否跟我們說說?我們也好去打聽,哪怕家世寒微一些也不要緊,關鍵是人品好。”

  趙成材微有詫異,“你們家這是想要招個書生女婿么?”

  賀玉堂頷首,“說來慚愧,我們家世代從商,雖薄有積蓄,奈何門中一直出不了讀書人。這一來就無法掛牌行官商,二來所受盤剝也多。家父一直希望妹子能嫁個書香世家,沾沾人家的文氣。咱們遠的不說,就拿你家現在來比,你們家馬場的稅賦便少了我家多少?若是等你家生意做起來了,這馬匹自然能比我們賣得價低,要是數量再大,這其中差價可就越高了。”

  趙成材明白了,心中竊喜,原來自己的作用還這么重要啊!回去得在章清亭面前好生吹噓吹噓。

  章清亭并不留意那個價錢之事,卻更加關心,“這北安國是怎么定義官商的?”

  趙成材道,“官商一般都是家中有人考取了功名,比如說我考中舉人之后,真正得了授職,那么族中之人或是其他親朋好友在積累了一定的條件之后,就可以通過我向朝廷申請掛牌行商,象販賣官鹽,開礦煉銅之類的大生意便可以做了。要是自家沒有,就得找那那些當官的人,交納重金,買一個官商的資格。不過那個牌照極其難弄,二來受制于人,朝不保夕,若非多年的世交,很少有人愿意嘗試。”

  “那你們這兒沒有捐官一說么?”章清亭想起了南康國的捷徑。只要有錢,捐到一定數額就可以得到某一品級的官銜,也是能去申請官商的。

  趙成材搖頭,“那個捐官咱們這兒是沒有的,百姓會罵朝廷太貪錢了。而且也怕有些為非作歹之人,買了官后仗勢欺人。故此官是不賣的,非得自己考不可。”他趁機自吹自擂,“現在要不是我有個功名,別說稅了,就象你賺了多少錢全得一五一十到官府備案,若敢瞞報虛報,一旦查出來,家財充公不說,還得抓去流放坐牢!”

  這個章清亭卻是知道的,白他一眼,“二回給我考個官商回來才算厲害呢!”

  趙成材笑道,“你心也忒大了些!這官商賺錢是多,但是逐利之人也更多了。縱是我考上了,你以為咱家就一定能插得進去?上頭還不知道多少層官兒呢!哪輪得到咱們?倒不如老老實實先把自己手上的事干好,日后再慢慢來吧!”

  章清亭撅著小嘴,“我不過問一聲,你還當真教訓起人來了!噯,賀家真想找個書生女婿啊?”

  “怎么?你有人選?”

  章清亭狡黠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趙成材一拍腦袋,“我怎地把他給忘了?鴻文啊!雖然以前有些花花腸子,可現在當真全改過了。他們兩家家世也相當,就不知相互有沒有那個意思。只鴻文我瞧他這意思,不太有心進學,可賀家對未來女婿的要求好似必須得進學中舉的。算了,等我回來,再跟他們好好聊聊吧。”

  章清亭抿唇一笑,“若是成了,倒也是一樁美事。”

  忽聽外頭敲響二更梆子,二人不再多說,收拾完了各自歇下。

  翌日一早,趙成材打點了行裝,帶著保柱,二人上車出門了。章清亭自然又有一番囑咐,然后自去馬場忙碌,紛紛擾擾,自有許多瑣碎之事。

  這日張發財把鋪子里的東西一歸整,發覺有不少貨都快賣空了,還有些被人問得多的需要添補之物,自己心里想著,讓張金寶一一記了明白。

  章清亭還想著上回趙成材提過要些小孩兒使的軟弓小箭,也吩咐他去進幾套回來。再讓他去看看永和鎮大鋪子里的馬鞍器具,回來好說給田福生聽。

  他們上回打了套馬具過來,晏博文說做的手工是沒話說,只那樣子實在不怎么好看,比京城里可差遠了,若是普通農夫使用倒還罷了,要是好馬,非得配好些的鞍具才成。

  這個話并沒有錯,這買賣得分三六九等的來做。一套馬具費的工夫可不短,現在還沒有多余的能力去給他們招人手,從現在到明年,是得慢慢做些馬具出來備用的。

  張金寶道,“那我就算是看了好馬具,可也難畫得出來,倒不如讓田大哥跟我走一趟,恐怕還好些。”

  章清亭想著雖是這個道理,可他家那么大一攤子,怎么走得開?縱是勉強走開了,他那么個要強的性子,必是不肯讓自己幫著照顧他家的,那滿屋子老小可怎么過活?

  (PS:嘿嘿,謝謝親們的打賞留言,讓大家看得愉快是桂子的心愿,嘩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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