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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十賭九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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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清亭斯條慢理的緩緩道出自己的苦思一晚之計,“要我擺擂臺亦可,但若是不加節制,反而引不起人的興趣,這就象物以稀為貴,越是機會難得,才越能吸引人投入。”

  薛子安聽得眼前一亮,“接著說!”

  “我每天只打三局,想要上桌,得先交十兩銀子給您,這每天你們可就白賺九十兩。開局之后,每人再拿十兩銀子做賭注。規矩還是上回我那個規矩,再加一條,只準自摸。誰要是搶在我前頭胡了牌,賭坊就賠一百兩。若是我胡了,當然就只贏他們的三十兩。”

  章清亭狡黠的一笑,“我也不敢要薛三爺的工錢,只是,我若僥幸贏夠了二百兩,您就得放過我。”

  薛子安笑著嘆息,“照姑娘你這技術,不出三天,必將贏夠銀子而去,這可絕對不行!”

  “我想,薛三爺的意思也不是真想讓我打擂臺吧?”章清亭說出自己的猜測,上回瞧這兒,打馬吊的人并不多,他肯定是想借此機會,讓更多的人迷戀上打馬吊,多生出一條財路,“只要把大家的興致勾上來了,我打多打少又有何關系?”

  薛子安當真對章清亭有些刮目相看了,“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心思如此縝密,你當真一點兒都不迷戀馬吊?這來錢可比你做什么都快得多!”

  章清亭微微一笑,“若是真論起賭術,薛三爺您肯定比小女子強上不知百倍千倍。在您這真佛面前,我也不說假話。常言道,這十賭九輸,常勝的唯一,自是您這做莊之人。偶爾小賭一把,怡情悅性倒是無妨,真正大賭便是傷身敗家之根源了。”

  “姑娘智慧過人,看得很是通透。”薛子安心懷贊嘆,不再多言,“那就一個月,姑娘在我們賭坊打上一個月就好!”

  章清亭搖了搖頭,繼續討價還價,“薛三爺莫要為難奴家,小女子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若是為父還債,打上幾場馬吊還說得過去,但若是沉溺此中,就于名聲有損了。”

  薛子安瞧著她的目光多了一些敬意,“那就十五天,可不能再少了。”

  “就三天,我能替您掙的絕對比你預期的要多。”章清亭轉頭對著張金寶道,“你先出去!”

  薛子安知她有話不方便當著眾人的面講,也把自己身邊的人撤了出去。

  關了門,章清亭才緩緩亮出最后的底牌,“三天九局里,您可以借此再設個盤口賭馬,而最后一局我一定會輸!”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更何況,您還可以讓那個贏了的人接著打擂臺,這豈不更是有趣!”

  薛子安拍案叫絕,“行了!就依姑娘!這二百兩銀子,我也不收你的了。你能贏多少就拿走多少,只要你好好用心給我打好這九場牌就行!”

  “多謝薛三爺成全!”正事談妥,章清亭面上千恩萬謝的告退。

  心下卻在腹誹,表面上看起來這薛三爺很是大方,但仔細算下來,自己最多只能贏八局,賺二百四十兩銀子,而這賭坊光抽彩頭就是二百七十兩!

  至于張發財輸那二百兩,還不是左手從賭坊里拿來,右手就送回了賭坊里去了?好似還賣她天大個人情面子一般!切!她章大小姐可不是胸大無腦之人,個中利害關系看得非常清楚。但這種敢做賭坊生意的人,后臺必不簡單,她現在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犯不著得罪。人家肯給她銷了這筆賬算是好的,若是不肯,她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霉。

  所以有些話,心知肚明就好,卻不便點破,更不能點破。

  回去的路上,張金寶還傻乎乎的問,“大姐,你們最后關在房里說什么了?”

  章清亭白他一眼,“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少打聽!”

  當時把他叫出去,一是怕他少不更事,泄露了秘密,另外,章大小姐心中,可還另有一副盤算。

  不可說。佛曰,不可說。

  接下來的兩天,章清亭在客棧里表面上過得是風平浪靜。

  張家那六口雖然能吃,但并不挑食,還算好養活,章清亭對他們也并不苛刻,每日早晚發饅頭小菜,中午還有一頓熱乎乎的肉絲面,并不算虧待他們。

  張家六口就安心的繼續混吃等喝,連張發財都安分了下來。剛吃過大蒜,還是知道辣的,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敢亂去。

  可他那顆好賭的賊心,真的從此就死了么?

  章清亭以為未必。

  章大小姐閑來無事,饒有興趣的和伙計們閑扯,聊聊這兒的風土人情,交通水陌。張家六口不解其意,也聽得無趣。聽不上一會兒,便各自散去,自然也就不知道后來究竟說了些什么。

  客棧里面還算平靜,客棧外面,卻是鬧翻了天。

  銀鉤賭坊擺出擂臺,把章大小姐即將登擂打馬吊之事在十里八鄉傳得是沸沸揚揚,街知巷聞。

  不過那薛三爺倒也仗義,在讓人傳話里不忘添上一句,張蜻蜓肯拋頭露面出來賭錢是為了替父還債,這讓人們獵奇之余,又多了一分同情。

  不過這張家大閨女真的能這么好運氣,贏到二百兩銀子么?那丫頭上回顯了靈,難道回回都能這么靈?

  大家伙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不過有一點肯定,那就是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充分的調動了起來,有些不懂馬吊的,也趕緊去學習馬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游戲,期待著自己也能和張家閨女一般有那么好的運氣。

  主角還沒粉墨登場,這戲已經拉開了大幕,別的不說,來賭坊打馬吊的人就翻了幾倍。喜得于掌柜趕緊又增設了幾間屋子,那打馬吊的噼里啪啦聲鎮日是不絕于耳。

  于此同時,那個與張蜻蜓有婚約的趙家也展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倒戈”運動。

  被倒的是趙王氏,被聲援的是趙家老大。

  連幾十年如一日的怕妻漢趙老實也磕磕巴巴的說,就這樣一個拋頭露面出去賭博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們品行端正的大兒子?

  趙王氏知道,這是秀才兒子在暗地里的挑唆。可她能退讓嗎?當然不能!

  她得睜大了眼睛,看清情形再說。

  若是張家閨女真的輸得一塌糊涂,那自不用說,這門親事就算黃了,再給兒子另擇佳媳。但若是張家閨女贏了,這一局可就賺三十兩!我的天,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么會下金蛋的媳婦!

  至于兒子的心意,趙王氏覺得不過是年少時的一時任性,等真成了親有了娃兒,哪還顧得上年少時的卿卿我我?

  所以趙王氏也不著急,一面保持沉默,一面暗地里跟人訂好了花轎和大紅的喜衣,充分做好了兩手準備。只等這一役的最后戰果。

  賭坊行事很是利落,沒兩日籌備妥當之后,在萬眾矚目之下,這一幕好戲終于要開鑼了。

  明天就是中秋哦!在這里提前祝各位親們節日快樂!假期開心!\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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