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司令并不知道螺螄粉是什么東西，依稀猜測是一種米粉類食物。
安全區里有大米，磨成粉，做一碗米粉出來，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因此想都沒想，一口答應，還指定自己兒子負責這件事。
吳非想死的心都有了。
螺螄粉里面那么多配料，這種時候上哪兒去搞？酸筍酸豆角腐竹，還要找條小河撈螺螄……
“要不，你就將就將就，酸辣粉算了。”吳非眼巴巴的看著關長嶺，“咱們都這么熟了，我做錯了什么你要如此對我！”
關長嶺哼著歌：“我承認都是曾安惹得禍，那樣的跟蹤太煩太沖動，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把你連著一起揍……”
“那你揍我吧，求你了。”吳非苦著臉。
“這么多人跟著我，你不如讓他們一起去找找。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關長嶺指了指后面。
吳非這才了然，要吃螺螄粉是個借口，關長嶺就是嫌這些人太煩了。
“這不還是怕你被人綁走了嗎。”吳非還在努力為親爹辯護。
關長嶺斜了他一眼，他也說不下去了。
“我不管你找什么理由，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吃到。”關長嶺拍拍吳非的肩膀，“加油。我要去盡實驗材料的義務了。”
實驗室里，柳香鳳在屬于自己的實驗室里忙碌，疫苗研究中心的領導幾乎是把這位天才當成寶供著，他的價值并不僅僅是他帶來的那些通過殘酷的人體實驗得到的一手數據，而是因為他的想法。
他的思路實在是太跳脫，大多數人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做到很容易，但是想到要去做，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謂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但是如果沒有那百分之一的靈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就是個屁。
凡人與天才之間的差距就是這么扎心。
“看你滿臉愁容，就知道沒有進步。”能毫不客氣嘲笑這位天才的，只有關長嶺了。
柳香鳳推了推眼鏡：“有！”
“哦。”
“不大。”
柳香鳳微微閉了閉眼睛：“在人體免疫系統模擬機上進行的實驗，成功率是五萬分之一。”
“五萬？”關長嶺想起安全區里人口數量，“看來整個安全區里的人體數據都在資料庫里了。”
“是的，如果使用你的血清，整個安全區里，只有五萬人，才能有一個人存活。”
關長嶺：“看來這基地的素質挺高，完美基因的人只占地球人口的十萬分之一，這里的五萬人，就有一個。”
“那個人是吳非。”柳香鳳將手指插進頭發里，沉沉嘆了一口氣。
吳非的確注射血清之后沒有死，大家早就知道了，這事不算驚喜。
“我無法改變人類的基因鏈，只能試著改變病毒。可是也沒有成功。現在只有你，是基因不完美，但可以扛住病毒的人。還有云舒，誰把她的基因給修補成完美的。”柳香鳳搖搖頭。
就算是天才，也有理解范圍之外的東西。柳香鳳怎么都想不通關長嶺和云舒是什么怪物。
“最初的病毒原株，你研究出什么東西來了嗎？”關長嶺問道。
柳香鳳：“我做了幾次嘗試，原始病毒，根本就沒有什么殺傷性，它作用于T細胞中的IRF4基因，只起調節作用。”
“說人話。”只看過《工作細胞》動畫片的關長嶺，對T細胞的全部印象是肌肉兄貴，完全聽不懂柳香鳳在說啥。
“T細胞是一種保護機體免受感染的白血細胞，在器官移植的時候會產生排異反應，就是T細胞起的作用。IRF4是T細胞功能的調節器，在它成為功能性T細胞因子之前，抑制它的排異因子，就可以讓T細胞發揮免疫功能，又不會排異。”
柳香鳳已經盡可能的簡單，關長嶺眨巴著眼睛：“比如……舉個例子？”
“襲擊我們的人魚，或者說魚人，就是這么實現的。正常生物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所以就算人日羊，也生不出什么東西來。而原始病毒，可以解除生殖隔離。”
想想就很惡心，關長嶺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柳香鳳繼續說：“所以，那根本就不算病毒，有人把這種病毒進行升級，用于強行提高人體機能，基因強的人可以保持自我意識，基因弱的人身體受不了，大腦首先崩潰。”
“大腦有什么想不開的。”
“人的大腦有自我保護機制，對于痛苦的事情，可能會選擇失憶來逃避，以避免情緒對于精神的刺激，進而分泌有害激素。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人體在身體機能提高過程中，承受極大的壓力，大腦選擇了逃避，因此，就當自己不存在。”
“能……能叫它醒醒嗎？”不是腦子壞掉了，只是腦子在裝死，聽起來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柳香鳳緩緩的搖了搖頭：“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好有道理，關長嶺也不知說什么好。
“A國人最近打算走正規外交途徑來找這邊要人，雅典娜或者云舒，小心一點。”
在關長嶺和云舒準備離開的時候，柳香鳳在他們的身后說了一句。
“勞倫斯嗎，他能搞出什么花樣。”
柳香鳳意味深長地說：“A國能把原始病毒升級到現在的樣子，也許，他們手上已經有了解藥。如果他們拿解藥來換人，你猜，他們會不會換？”
“不會，如果他們已經有了解藥，還要人干什么，肯定是另有所圖。”
柳香鳳點點頭：“不錯，另有所圖，你能想到，我能想到，他們也能想到。也許他們已經有了解藥，但是要云舒或者你，用來做更加特別的東西，能夠準確人工干預基因編輯成功的案例，只有你們倆。”
雙方都有對方著急想要的交換本錢。
聽起來，怎么著都是一拍即合的交易。
雙贏！
至于用來交換的東西，有人會在意他們是不是同意嗎？
關長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樊於期。
——樊於期，秦國將軍，跑路去了燕國，燕太子丹派荊軻刺秦王時，樊於期自盡，頭給荊軻做為禮物，做為拜見秦王之用。史書記載其為自殺，不過燕太子丹是一個荊軻夸一個女人手好看，就能把女人手砍下來送給荊軻的瘋狂且邏輯奇怪的男人，樊於期是不是真心自殺，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