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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 各為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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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各為其主二百五十三各為其主  “謝謝。”我誠懇地對王子謙說。“以后,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告訴我,這違背商業規則。”

  他關切地道:“小雪,我不想你受到牽連。”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勉強笑笑。

  “小雪,跟我走吧,離開韓樂翔,我養得起你。”他懇求。

  我笑笑:“我知道,但不是現在,我不能在韓樂翔最困難的時候離開,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段途。”

  但我心里很清楚,即使我跟王子謙走,他的家族勢力也絕不會允許我在他家做個米蟲,他們太渴望利用我這張黨寒夜親手培養的好牌打敗黨寒夜了。用婚姻套住我,讓我去做他們的工具對付黨寒夜和段途,他們還是太小看黨寒夜了,他怎么可能親手培養自己的掘墓人?他尋尋覓覓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錯人?

  我絕不會為了王子謙,對付黨寒夜,更不可能去指正段途。

  “小雪,我真的不想與你為敵!”王子謙幾乎是哀求了。

  我知道。他真的愛我疼我。但是,他不會為了我背叛家族,就像我不會為了他背叛黨寒夜。在這場戰斗里,我們互不能妥協,還要為了各自代表的利益,殊死搏斗,甚至相互殘殺。

  “子謙,我也不想與你為敵,但是,這一次,我們只能各為其主。如果,這場戰斗之后,我們都還平安,如果你愿意,就跟我離開海都,永遠離開這個地方,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拐個豪門公子回家種地,也是很不錯的。

  “小雪……”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選擇,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不會怪你。”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深深一吻,然后轉身離開。我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吻他,也許是最后一次,我沒有資格指責他的決定,但我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揩干淚水。走進病房,黨寒夜自己用牙簽扎著蘋果塊吃。

  我笑笑道:“胃口不錯啊!”

  “趁著戰役尚未打響,趕緊補充點兒能量。”他一邊嚼著一邊道,“你哭了?”他看到我的眼睛。

  “現在不哭了。”我笑笑,幫他扎蘋果。

  “你們吵架了?”他關心地看著我,不再吃蘋果。

  “沒有,我們討論天海集團的問題。”

  過了十幾秒,黨寒夜沉吟道:“小雪,如果你真的選擇王子謙,就跟他走吧。我不要你為難。”

  “但你要與我為敵嗎?”我反問。

  他搖搖頭:“我不與你為敵,但是,我不能不救段途。”

  “我也不能不救段途。”我望著他。

  韓樂翔總部,五十七層,小會議室,幾位高管眉頭緊鎖,會場已經沉默了十幾分鐘了。

  鋪天蓋地的謠言針對天海集團,韓樂翔集團自然也被牽連到,天海的股票天天跌停,韓樂翔股票連續一周飄綠。隱藏在叢林中的獵手們正在摩拳擦掌,積蓄力量,準備時機到來時瓜分獵物。掠奪其優質資產。

  會議整整拖了四個小時,沒有任何有可見成效。我低頭看看表道:“散會吧。”

  大家沉默著離開,就像從殯儀館出來。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林啟峰坐在我的辦公椅上。我沒說話,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發呆。

  林啟峰過來坐在我對面:“段途已經被完全監控,你給他打電話要注意用詞,最好不要打電話。劉炙也被監控了。”

  我望著他,心存一線希望道:“沒有辦法了嗎?”

  “現在,能留他一條活口就是最大的勝利了,只怕段途求死心太切。”

  “他不能死,他死了,劉炙怎么辦?必須讓他活著。”

  林啟峰邪惡地笑笑道:“王子謙對你還真下得了手,這才是真正的梟雄,讓人大開眼界!我這種人也配做小卒,心太軟啊!”

  我抿一口水:“那不能怪他,各為其主,我對他也絲毫不會手軟。”

  “你們牛!這么殘殺,你們還打算結婚嗎?”

  我沒說話,我還能有姻緣嗎?

  金盛生態截斷天海制藥百分之七十的原料,韓樂翔制藥停止對金盛生態全部專利藥品供應,思美頓終止與天海集團風寧汽車的合作,韓樂翔集團停止對思美頓提供精密儀器,金盛搶占韓樂翔南美非洲部分通訊市場,韓樂翔對金盛東南亞市場進行報復……我們的市場爭奪近乎到了瘋狂。

  在每一次爭奪中,我都盡力收斂,把張揚留給對方,我必須保存韓樂翔足夠的資金周轉,以備明年的大收購。全世界經濟泡沫在無限制被吹大,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即將到來,我在等它破滅時,以小博大。

  海都最冷的時候,黨寒夜乘專機赴美國進行手術。我陪他在美國完成了第一次手術,他繼續留在美國等待第二次手術。我返回海都的那天,海都天空飄著少有的大雪花,像我來海都第一年冬天的雪。

  林啟峰親自到機場接我,看到他的瞬間,我嗅到了不詳的氣息。

  車上。

  “小雪,段途昨晚在元墓島被秘密逮捕。”

  該來的終于來了。

  我的手機響了,是吳磊。

  “小雪,好久不見,你是不是又漂亮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問:“你和王子謙在一起?”

  他笑笑:“是否邊漂亮先放一邊,你又聰明了,我和阿謙在杏花樓等你,咱們仨很久沒有聚過了。”

  “好,我很快過去。”

  打開化妝鏡,整理了一下頭發,用濕巾擦了擦臉,我,依然青春鮮亮。

  王子謙和吳磊一起在樓下迎接我。吳磊第一句就道:“果然又漂亮了。阿謙,你們倆什么時候結婚?”

  他足夠奸詐,分明知道我們的婚事已經被擱置。

  我笑笑:“戰爭就要結束,一結束,我們就大婚。”

  “那樣最好,要不然我都等不及了。”

  王子謙一言不發,我知道,他內心的矛盾在升級。

  雅間,落地窗前,我們對著滔滔浦江和漫天雪花,共同舉杯:“祝我們三人在戰爭中越戰越勇。大獲全勝!”

  但是誰都心知肚明,我們作為敵對雙方,必有一方會一敗涂地。我們更知道,天海集團徹底覆滅就在不久,接下來就看我們三方誰最后被拖垮,誰笑到最后。

  對雪憑江、談笑風生,各懷鬼胎、貌合神離。

  出了杏花樓,王子謙對我說:“小雪,我送你回去吧。”

  我走向林啟峰的車道:“不用了,我有車。”

  他沒再說什么,我預感,戰役結束,我們也會結束。

  我全力斡旋,第二年1月,段途以中國精英企業家的身份,在警方嚴格監控下,參加瑞士達沃斯經濟論壇。

  我提前三天飛抵瑞士做了最后布局,在白雪皚皚、風光旖旎的達沃斯迎接他到來。

  在美國次貸危機和金融危機的恐慌籠罩中,全球氣候變暖的主題下,段途在這個世界論壇上做了最感人的情感發言,拋開利益糾結,放下恩怨糾纏,在場的所有精英落淚鼓掌。

  他說,什么都不重要,愛人的笑最重要;人可以有很多遺憾,但不要讓心愛的人在等待中遺憾一生;人生什么最苦,回不了頭最苦……

  當我回味著他的演講,一邊安排他如何避開監視,轉到一個安全的避難地時,終于意識到了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當我醒悟時,中方警察找到我:

  “薛總,段途已經逃離我們的監視,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請務必協助我們帶他歸案,否則,您將涉嫌包庇罪。”

  我笑笑:“我非常希望我現在能犯你們說的包庇罪,但是。恐怕段途已經不給我機會了。”

  然后我的手機響了:

  “阿途,你去了哪里?”我慌忙問道,其實,我已經猜到他在什么地方。

  他淡靜、如釋重負地道:“我剛下飛機,我已經回國了,嫂子,我不給寒哥打電話了,我祝你們幸福。”

  然后電話變成忙音,我再打,他已經不再服務區了。

  我趕回國后,林啟峰告訴我,段途已經不在了,他從元墓島跳下去,魂歸大海。

  我錯了,我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我低估了段途對劉炙的愛,更低估了他的求死心。原本,我能夠阻止他回國的,但我貪圖與幾位銀行家和經濟學家喝茶,忽視了他會提前離開。我的不可饒恕的疏忽,會讓我在一生的悔恨中譴責自己,我無法逃出這份心債。

  我更不敢想象,怎么把這個消息告訴黨寒夜,也不敢去想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怎么樣。但是,我還是決定,親自去美國,將這個消息親口告訴黨寒夜。他是罵是打,我都認了,被他罵也好,打也好,都會讓我心里有一絲稍稍的安慰。

  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和三天三夜未曾合一下的眼睛走進黨寒夜所在的那個美得像公園的醫院,在樹葉已經掉光了的林蔭道上徘徊了數不清的圈數,咬咬牙,向療養區走去。

  靜謐的療養區,既看不到人影,也聽不到聲音,路邊雪地上,用木棍支著一個籮筐,下面撒著一些面包渣,一些麻雀在下面上面唱著歌吃面包,一條繩子伸向遠處。

  我不用想,這個調皮逮麻雀的人一定是黨寒夜,就算生活多忙亂,他都有這種閑情逸致忙里偷樂。天大的事情,他總能舉重若輕,從容應對。可是現在那么多麻雀在籮筐下,他也不來拽繩子,莫非又泡上美國醫院的小護士?

  但一想到我此行的任務,我的心弦立刻繃得老緊,如果他得知了段途的消息,還會舉重若輕、還會有閑情逸志套麻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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