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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那雙純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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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那雙純凈的眼睛七十三那雙純凈的眼睛  掌聲終于落了下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模特的臉上,期待著親眼目睹如夢如幻的色彩變幻。只有我已經不指望了,根據我的直覺,三層東方炫彩都已經渲染完畢不可能再出現如變色般的渲染。

  為什么它會這么快渲染完畢,而比賽的時候,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才完成?

  我的任何表情都逃不過江水月的眼,她將我叫回休息室問道:“怎么樣小雪?”

  我挫敗地搖搖頭道:“不,不可能出現變色了。”

  “怎么會這樣?”她的憤怒溢于言表,“你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說能做到變色?”

  望著她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知道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地罵我。不用她罵,我心里已經是海水決堤般的苦水。全都是我的錯,我愿意承擔任何懲罰。

  也很奇怪,當真正失敗了,我心里反而沒有了剛剛的壓抑、緊張和焦慮,漸漸平靜下來。該面對的,總是逃不過的。

  就在江水月要被氣瘋了的時候,黨寒夜進來了。

  “小雪,”他溫和地問道,如果他知道我已經失敗了,還會對我這么溫柔嗎?“怎么樣,有把握嗎?”

  “對不起寒總……”我低下頭。等待著暴風驟雨。

  出乎我的意料,他輕輕地笑了笑道:“沒關系,你已經盡力了。人生漫長,失敗和失意常常左右身邊,太在意了,難免苦澀。失敗和成功一定意義上只是人的一種心態。”

  哲學家!我的第一反應,最該發怒的他卻能如此釋然。我抬頭看他,他微笑著看著我,眼睛那么的清澈純凈,似乎世間的凡塵污物到了他這里都會退避三舍不敢相見。

  他拍拍我的肩釋然地笑道:“沒關系,不要太掛心,不是你的錯。”然后轉身要離開。

  我知道外面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他必須用他的才智從中周旋,以求得到一個相對最佳的解決方法,而這堆爛攤子是我丟給他的。明天就會有媒體罵他欺世盜名,甚至更難聽的話都會有,東方炫彩要打開國際市場幾乎是不可能了,可憐這神奇的東方紅色,只能在國門里日漸消瘦。

  “寒總。”

  他回過頭來笑笑:“還有事?”

  “我想……我想再試一次。”我不能把麻煩丟給他一個人,我要和他一起面對。

  他想了想道:“也好,我去跟他們談談,你先休息一會兒。”

  我用力點點頭。

  他出去了,我知道他去外面面對的是一個艱難談判,他必須四處斡旋,爭取到足夠的,然后我才能進行第二次試驗,而且并不一定成功。至于江水月的態度。我已經不在乎了。

  一個小時后,他回來了,他當然做到了,他爭取到了足夠的,讓我進行第二次試驗。

  “寒總,我想到室外或者沒有暖氣的房子里化妝。”

  他沒有問我為什么,直接說道:“好,我去安排。”

  已經旁晚,外面光線差了,第二次試驗就被安排在一間沒有空調設備的空屋子里。沒有任何辦公家具,所有人都站在周圍,中間只有我的模特坐一把椅子。

  在門外,黨寒夜叮囑我:“不要顧慮太多,你做自己的事情,體驗自己的內心過程,得失都是給別人看的,只有內心是自己的。”

  望著他純凈墨黑的眸子,我已經能夠不在乎別人的任何眼神。我說道:“寒總,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他點頭道:“只要我能做到。”

  “你可不可以在我化妝的時候,不要跟別人說話,只看著我?”

  這個要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立刻恢復神色,微笑著點頭:“我會一直看著你,在心里給你加油。”

  我開心地笑了。

  他用像我慈愛的爸爸的眼神笑笑,拍拍我的頭道:“進去吧。”

  依舊是那些挑剔的眼光,而且還多了幸災樂禍地嘲諷。我不要去管這些,因為他在心里為我加油的。

  我低下頭檢查了所有工具,確認正常,盯著模特的臉三分鐘,然后閉上眼睛,整理我的心中的色彩。身后的竊竊私語和揶揄的笑聲充耳不聞,我的手干燥如常,順手撿起熟悉的工具和色彩,肆意揮灑……

  用睫毛刷沾著睫毛膏將她的睫毛刷得纖長卷翹,她眨動眼睛,長長的睫毛似乎將風扇過來。我心里蕩起寒夜如碟翅一般幻美的睫毛。回頭看他,他還我一個微笑,純凈而淡定的眼神將凡塵雜念拒之千里。

  沾起的東方炫彩在我指尖乖巧的渲染……妝成,卻并不驚人。人群有些躁動。我對著躁動的人群,淡淡地說:“請等待一個小時。”然后我坐在地板上,抱膝靜等。讓他們躁動去吧,我視而不見。

  大起之后是大落,我的心已經歸于平淡,能經得起風雨顛簸,我想。

  煩雜的噪音最終無奈的安靜下來,一片沉寂。絢麗的彩虹終于在暴風驟雨后綻放,三層東方炫彩層層渲染開來,然后定格為一種不屬于塵世間的艷美。剛剛那一雙雙尖刻的眼睛瞪得老圓,似乎生怕錯過了世紀奇觀似的。

  一個滿臉胡子的外國男人很不友好地問道:“請問化妝師小姐,你的產品是否只能在你那個模特臉上產生色彩變化?”

  我反唇相譏:“如果你想試試。我不嫌棄幫你化妝,你可以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變化。如果你老婆認不出你,不給你開門,我是不負責任的。”

  人群傳來嘲笑聲,大胡子男人顏面盡失地閉上了嘴。

  江水月卻不失時機地做:“東方炫彩很快就會在北美上市,我們的產品主要成份完全采用天然材料,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們的產品比現在市面上任何一種彩妝產品都安全,而且有媚眼的功效。三天后我們將會在紐約召開產品發布會,屆時請各位賞光。”

  三天后,東方炫彩發布會在紐約如期召開,吸引了全球各大娛樂媒體的關注,6號模特的幻色彩妝登上許多著名雜志的封面。東方炫彩被世界各大美容報刊雜志稱為中國彩妝的探世之作,將會引起世界彩妝舞臺上的一場。

  東方炫彩在北美的銷售網點迅速組建,產品還未真正上市,訂單便蜂擁而至。

  之前,東方炫彩整套的初步估價是三萬元人民幣,經過這么多上市的曲折,江水月很生氣,報請董事會將其價格提到一萬美元。但就是這種天價,依然供不應求,貨還沒來就被預訂一空。

  東方炫彩因為材料稀少的緣故只能限量生產。我記得前世,為了彌補產量的不足。寒月公司推出了東方炫彩媚彩、東方炫霞等姊妹產品,配方上以常規材料替代東方炫彩里的天然稀缺材料,價格也相對低了一些,但表現都遠不如東方炫彩。真正的東方炫彩最后價格好像在十萬人民幣,成為少數富人和明星的奢侈品。

  北美業務順利開始后,江水月為答謝各方順便拉攏人脈關系,在四季酒店開了一場舞會。應邀的有紐約各界名流及幾位好萊塢導演明星。

  對這種觥籌交錯、舞步飛旋的場合,我向來不適應,總是以迷離混亂的印象留在腦海里一些淺淺的痕跡。但這個舞會卻清晰地把黨寒夜和江水月飛旋的舞步刻在我腦海里。我看見舞會上他對她大獻殷勤,這不符合常規,但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江水月卸完妝夜已經深了。我真的困了,希望她不要再想起招來折磨我。自從變色檢測成功,她就完全恢復了對我保姆式的利用,那段時間的客氣讓我覺得只是一場夢,大有一種卸磨殺驢式的感覺。

  “好想吃唐人街的面團。”

  她一言既出,我如驚弓之鳥,她不會這么晚了讓我去唐人街買面團吧?但是我的祈禱每一次都沒什么作用,她已經展開攻勢:“小雪,你是不是也餓了?”

  雖然我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但我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她不高興地撇撇嘴,正欲說話,聽到有人敲門。這么晚了會是誰?不管怎樣,暫時為我解了圍。

  我跑去開門。

  黨寒夜手提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外笑道:“我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知道晚你還來?不過,他來了可能江水月就不好再指派我出去買面團,我還是歡迎他的。讓開門請他進來。他將手里的袋子給我,我接過來看到里邊居然是面團、壽司、西點之類的小吃。

  心中歡喜,他真是太會雪中送炭了!

  我將東西取出裝盤送到江水月面前,她立刻眉開眼笑。

  江水月吃著美味對他道:“謝謝寒總的關愛。”

  “不敢當。”黨寒夜轉而對在旁邊傻愣著的我道,“小雪也嘗嘗,從唐人街一家華人開的糕點店買的。”

  我當然求之不得了,另裝一盤請他一起吃。他謝過并不吃。

  江水月一邊吃一邊道:“寒夜,這邊事情差不多了,我準備后天回海都。”

  “訂機票了嗎?”

  “還沒。”

  “那就好,我有件事有求于江總。”黨寒夜殷勤客氣有佳。

  江水月笑道:“我早知道你寒總是無事不獻殷勤,請講。”

  我就在旁邊琢磨,黨寒夜什么事要求江水月,卻怎么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黨寒夜道:“那好,既然水月早就料到了,我再繞彎子就顯得小家子氣了。我向你借一個人,答應你兩個要求。”

  搞什么飛機?又是借人、又是要求,我糊涂了。

  江水月擦擦嘴,端起杯子喝下一口道:“寒夜,除了你,再換誰我都不會借給他的,你知道嗎?你這么借人簡直就是橫刀奪愛。”

  黨寒夜賠笑:“明白明白,所以我愿意答應你兩個條件作為交換嘛。”

  我更加糊涂了,莫非黨寒夜向江水月接姚增哲?這似乎也不合情理。姚增哲本來就是韓樂翔旗下的導演,黨寒夜要用,直接指派就可,那還用得著向江水月借?

  江水月道:“好吧,兩個條件我會發到你郵箱的,可不要食言?”

  “一定。”

  “咱們可先說好,你是借人,不是調人,你可不能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啊!”

  “放心,常借常還再借不難。”黨寒夜詼諧地道。

  “你還想著再借?”江水月嬌叱道。

  越聽越不懂,兩位老板面前,我自愧智商太低,只有吃得份,低頭大吃。

  “小雪。”江水月叫道。

  我滿嘴糕點,差點兒嗆了:“唉……咳咳……”

  黨寒夜立即遞上一杯水給我。

  江水月笑道:“剛剛還說不餓!”

  我終于咽干凈嘴里的東西,舒服一點兒,也顧不得她的揶揄。

  江水月說道:“我后天回海都,你先留下給寒總幫一段時間忙。”

  什么?剛剛說借的人就是我?!我有一種被從一個老鴇手里換到另一個老鴇手里換場子客串幾天,根本不征求我意見的感覺。

  親們看完文要留言啊,薛雪寫得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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