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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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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法則!

第五百八十六章離心  很顯然的是,在這帝國九百六十六年的第一天,似乎并不是一個幸福的日子。

  和李斯特夫人一樣陷入苦惱和沉重之中的,還有皇宮里的那一位。

  宴會散去之后,辰皇子卻沒有回去入睡。而是習慣性的,回到了他的那間書房里,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里里面。

  “你說,我會不會是把查理壓得太狠了一些了呢?”

  辰皇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的臉色蒼白,在卸去了君王的威嚴和禮儀的笑容之后,此刻鏡子里的,只是一個病弱的男人。

  不過,他這話卻并不是在問自己。

  “殿下,您多想了。”

  墻角里,一個身穿紅色袍子的宮廷魔法師,身影一點一點的顯露了出來。

  那聲音蒼老,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腐朽的味道。

  “其實,從去年的慶豐節開始,我就已經動搖了。”這位帝國真正的主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的語氣苦澀:“雖然當時,人人都認為查理給我們皇室爭了一個好大的面子……哼,能讓教會的人,當眾丟臉,還能讓教宗陛下,當眾對我們表示歉意,這是多久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嘿嘿!可是,這個孩子,他太盛!更可惜的是,他給皇室爭了這么大一個顏面,我非但不能責怪他,反而還要夸獎贊美他……只因為,我是一個父親!我不能讓孩子灰心喪氣,我不能打了他的進取之心。有功而不賞,反而會激發他的年少叛逆心思。

  所以。在這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都在壓制他,他加冕之后,我依然把他關在皇宮里,不讓他接觸任何絲毫的政務,不給他哪怕一丁點的事情去做,不給他一丁點歷練的機會,就連負責教導他地宮廷老師。也不許對他說哪怕一件帝國的國務!

  前些日子,他的宮廷老師給我建議,問我可否能稍微交待一些簡單的事情給查理去做,也算是對他的一些歷練,我都駁掉了,只允許教他去研史……

  我只是想,壓著他,按著他。逼迫他,讓他學會忍耐!!能把他身上的那些太過尖銳的棱角,太過鋒芒的刺,都一一地磨平了,磨圓滑了!”

  辰皇子伸出一只手來。輕輕的扶住了身邊的桌角,他仿佛笑了笑:“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其實,我知道……查理他最近。已經漸漸生出了一些對我不滿之心了。呵呵,我的好兒子,好兒子啊!才十二歲的好兒子啊!”

  這一句“好兒子”,短短的幾個字,里面飽含了多少復雜的味道,恐怕就只有辰皇子自己才能體味出來了。

  墻角那紅袍人影,似乎有些意外:“殿下,您……難道不是為了今晚郁金香公爵遇刺地事情煩心嗎?相比查理皇子的心思。我看今晚杜維遇刺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辰皇子臉上的苦澀漸漸褪去,他輕輕一笑:“這件事情……我倒是不擔心。今晚剛剛知道的時候,我還有些憤怒。哼,我沒做這件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不過,在我地皇宮里,居然有人在我眼皮之下做了這么一件事情。倒是讓我有些震驚啊!”

  那個紅袍人的語氣有些冷酷:“殿下。您的意思是……清洗?”

  清洗!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仿佛帶著一股無法描述地寒氣!

  辰皇子皺眉想了想。卻搖頭:“不必大動干戈了,我心里多少有些眉目。只是,這件事情……我擔心的卻是另外一條……”

  他轉身,看著墻角躲藏在陰影里的那一片紅色的衣角:“你說,杜維會不會知道了我的身體……”

  他說了這半句,就頓住了,然后搖頭:“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如果他知道了,那么加上這件刺殺的事情,我只怕會提醒了他!”

  “提醒了他什么?”

  “提醒了他,我有要殺他的動機地。”辰皇子仿佛笑了笑,笑容里一片高深莫測:“按理說,如果我真的快死了,我的確應該盡快殺了杜維的。只因為,我明白,如果我忽然病死,帝國里如果存在杜維這種權臣,我的兒子是絕對駕馭不住他的一旦杜維明白了這點,那么,就是我們兩人離心的時候到了!”

  墻角的那紅色影子沉默了會兒,卻忽然用一種詭異地語氣開口了。

  “殿下,今晚杜維遇刺之后,我仔細檢查過那個側殿,刺客地尸體,用的武器,還有,杜維換下地已經破裂的衣袍。”

  這個紅袍的人始終站在陰影里,他的聲音嘶啞,如夜梟一般:

  “刺客用的武器是一把匕首,是精鋼煉制,上面涂抹了一種劇毒的藥物,是用一種生長在冰封森林才有的叫做‘燕尾草’的魔法植物提煉出來的。這種燕尾草雖然生長在北方,毒性卻是燥熱的。而且是‘鬼面蜘蛛’這種魔獸最喜歡的食物。市面上,燕尾草雖然罕見,但也并不是很難買到。這種毒藥,如果一旦破了肌膚入了血肉,毒性之強,恐怕就算是厲害的魔法師,如果沒有隨身挾帶的專門對路的藥物,也難逃一死!”

  辰皇子聽了這話,皺眉道:“你想說什么?”

  “杜維的衣服。”那個紅袍人低聲道:“他換下的衣服,胸口部位已經破爛了,刺客顯然是擁有斗氣的高級武士,一個高級武士的全力一刺,匕首上附帶的斗氣,余波都能將他胸口的衣服撕爛了,那么,這樣強大的力量之下,就算我們都知道。郁金香公爵本身是具有很強的武技修為的這點從他當日能在擂臺上格殺一位八級神圣騎士就能看出。可就算他有很強地武技修為,就算他有強大的斗氣護體。可是匕首既然能撕裂他的衣服,那么顯然已經穿透了他的斗氣了或者說,郁金香公爵,在遇刺的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斗氣護體……”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殿下……杜維,他沒有死。”紅袍影子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那種情況。杜維一沒有能用斗氣擋住匕首在外,二呢,他癱瘓了,就算他曾經是有強悍武技,但是癱瘓之后,他沒有能把刺客擋在遠處。三呢,他是魔法師,就算癱瘓之后。魔法不失,但是一個魔法師,一旦被強大地武者逼到了近身的距離,也是死路一條。綜合這三點來說,我自己仔細盤算了很多遍。那種情況下,杜維一定是會被匕首刺中的!他也的確被刺中了,這點,從他破碎的衣服就能看出來。可是……”

  紅袍影子的聲音終于有些驚異了:“可是。被一枚涂抹了劇毒無救的毒藥的匕首刺中了,他卻沒死!除非這位郁金香公爵早就預測到了會被刺殺,而且刺客使用地毒藥就是燕尾草,他身上準備了燕尾草的專門解藥……可這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么……我的問題是,為什么杜維沒有死,甚至好像一點事都沒有。除非他……”

  “除非什么?”

  “除非他沒有病,是裝的,他地一身強大的實力。并沒有絲毫的損傷。或者另外一個可能是……郁金香公爵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可以預計地正常范圍……他,是圣階之上的強者?又或者,更強!”

  辰皇子皺眉,仿佛深深的思索了片刻……

  “不用想這個問題了。”辰皇子一揮手,看了墻角的紅色影子一眼:“你暫且不用去想怎么對付杜維。因為……我還不想和他為敵。無論如何,當初在政變之日,臺面上的形勢。我是必敗無疑。而那個時候,他卻是冒著必死的決心站在了我這邊。單是這一份舊情……我,不忍!”

  墻角的紅色影子語氣平淡:“我明白殿下是一個顧念舊情的人。我不過是您麾下一枚忠棋而已。我只是想提醒您……您地身體情況。你剛才自己也承認了,這種情況下,您是應該要好好考慮,如何對待這位帝國的權臣了!削權,恐怕……未必來得及。”

  說完,這人在墻角,對著辰皇子彎下腰去:“我知道這話很是刺耳,但是還請殿下仔細斟酌。您……總不能給查理陛下留下一個難以收拾的亂攤子吧。不論是身為父親,還是身為帝國的主宰,您都有必要,給后人留下一份好的家業。”

  頓了頓,這人繼續道:“我知道,以郁金香公爵平日作為看來,他絕不像是謀反不忠之人。只是,殿下,您自己也說過,天下大事,可不能只寄托希望于人心。因為,‘人心’這種東西,是最最擅變的!一旦您……不在了,而郁金香公爵的心忽然有了變化,那個時候,該如何?”

  辰皇子默默的坐了下去……

  良久,他嘆了口氣:“我累了,你去吧。”

  望著空蕩蕩地書房,辰皇子靠在了椅子上,輕輕自語:“人心,是靠不住地啊……總是要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清晨,李斯特夫人在家里,憤怒的將一個昂貴地水晶茶杯丟在了地上。

  叮的一聲,那晶瑩的杯盞化作了無數碎片。

  這位高貴美麗的夫人,一臉狂怒,眼神里滿是憤怒和憂慮。

  她的面前,桌上,是剛剛仆人慌忙送來了一封信。

  一方白紙,上面只寥寥數語,顯得甚是匆忙。

  “姐姐,對不起,我不嫁!”

  而就在李斯特夫人狂怒之后,飛快的派出數隊家族護衛騎士四處搜尋……

  與此同時,就在帝都的北門之外,一騎白馬,馬上一個纖細的身影,裹著一件長長皮袍,勒馬回身望了帝都一眼,低聲嘆了口氣:“姐姐,對不起了。”

  說完,一踢馬腹,馬蹄飛揚,遠遠而去。

  李斯特家族里為了繆斯小姐出走而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消息還沒有送到杜維的家里。

  而杜維,在這一夜也不曾入睡。

  就在天明之前,他喊來了侍衛長老煙,對他交待了幾件事情。

  “這第一件,你立刻親自回西北一趟,告訴菲利普先生,從現在開始,家族軍隊一切軍令皆必須出自公爵府,其他亂命可違抗不遵!我們的領地和努林行省邊境上,加派巡邏,如果有帝國軍隊靠近,不許進入我們的領地一步……如果萬不得已,我允許他們動用一切武力抗拒!我授權他必要的時刻,可以動用吉利亞特城里的秘密儲備!!”

  “第二件事,你轉告若琳,命她即日起,卸除現在所擔軍職,立刻南下去,重新掌管家族海上艦隊……不管如何,我不管她是強請還是軟磨,一個月之內,我要她去羅林平原,負責把我的母親接走出海,送去南洋!”

  “第三件事,這是我的金質徽章,你把它送到西北,交給阿爾法叔叔,告訴他,草原上的事情……最近不要太安靜了,給我適當的弄出點兒動靜來!”

  “第四件事情……”杜維在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格外的嚴肅:“告訴羅德里格斯,霸天虎空中騎士團,在你命令送到當日,全部開拔,我給他們三天時間!不得驚動一人,不得露半點消息,全部集結于斷背山后的別院!讓羅德里格斯親自帶隊,如果有外人敢窺探他們的行蹤……不管是哪一方的人……直接格殺!”

  這幾條命令一一說出,讓老煙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深深的看了這位公爵一眼:“大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維淡淡一笑:“我不是要謀反,只是防患未然罷了。”

  說著,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伸了個懶腰,語氣變得漸漸有些飄忽怪異起來。

  “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自己的命運,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啊,總不能全部寄托指望于別人的仁慈之心啊。”

  在帝國進入了第九百六十六年的第一天,帝都的街道上,一切仿佛依然還是冬日的那幅凄冷。

  而在這嚴寒的平靜之下,這地下的漩渦,卻已然有些越演越烈的驅使了。

  無論刺殺杜維的人是誰,雖然刺殺失敗,但是,這件事情,卻終于,在杜維和辰皇子之間親密和睦的關系上,輕輕的割下了一刀,留下了一條隱隱的裂痕。

  當杜維忽然清醒過來,發覺了雙方之間的關系,似乎只能寄望于辰皇子的壽命長短……

  這種時候,不忍也要忍!不想也要想!

  不做,也必須要做!

  只因為,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帝國九百六十六年第一天,沒有正式的宣布,一切都發生在悄無聲息之中。

  而帝國最具有權勢的兩個年輕人,兩個天縱之才,兩個曾經親密信任的君臣,戰友,盟友……

  離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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