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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父子相見,輕舟總有抵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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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不敗和諸無道死了,忽覺味許悵然…..

  了一個半小時,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諒解!!!

  “慘,太慘了!”

  司空看著眼前的一切,老淚縱橫,凄楚無限。震撼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神志只懂得不住的重復:““慘,太慘了!實在太慘了!”

  越在眼前的,赫然是成千上萬的尸體。

  武御以上的,悉數殺死。

  放眼處,漫山遍野的實體和殘肢,堆積成山,鮮血將這方圓數百里染得徹底通紅,就如同一個燃燒的地獄火海。

  殺、殺、殺!殺他個天昏地暗。

  殺、殺、殺!殺他個血肉橫流。

  尸骨成丘,鮮血聚流。端的是殘酷無比,數千上萬的尸體,就這般冷酷的堆積在一起,像山一樣,聚流的血,像海一樣多。

  以至于這種震撼,令司空和同伴陷入呆滯,受到最強大的心靈沖擊,就如同一場風暴席卷過境。

  處處瘡痍,處處廢墟,處處尸骸,處處血流。

  司空哆嗦了一下,煞白的老臉忍不住淚水,撲通跪下,悲聲狂呼:“這太慘了!“

  “我們魂修界,幾千年的繁榮,幾萬年的基業,都在一天被殺得精光!“

  幾萬年的和平和發展基礎,造就了這幾千年的繁榮,造就了魂修界的一個全盛時代。

  可這一個全盛時代,降臨來不過是短短幾百年,就已經走向末路了,走向了最衰敗的時代。

  “我…….我…..”

  司空身子顫栗,悲聲痛哭:“我們參戰,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司空始終不明白,他是否參戰,影響不了這些殺左聯盟成員的下場,也影響不了左無舟的成敗生死,唯一影響的只是落雙等人的勝敗生死。

  戰死一名同伴,剩下的那一名同伴,哽咽著卻不知做何安慰。

  實在,太慘了。

  一如司空之言,今次一戰,魂修界幾千幾萬年的基業,被摧毀了。

  這一個下三天,全盛時,一度擁有八十到近百位超圣。然而,這一戰之后,幾乎沒有多余的超圣,出去落雙和盛西北等,剩下來的只有一成了。

  全盛時,下三天一度擁有一萬多名武圣。然而,今次一戰過后,五千余武圣在無數超圣猶如推土機的碾殺下身死。舉天下,整個下三天剩下來的武圣,許是只剩下四千之數。

  今次一戰,殺左聯盟約莫三十余超圣身死,約莫五千余武圣戰死,武宗和武御,更是不計其數。

  一戰而下,殺左聯盟從此覆滅,幾乎等于一個都沒有能活下來。

  司空放聲呼號不已,醞釀極大悲意!

  這一戰的后果,造成魂修界的大衰退,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復?一千年?兩千年?五千年?甚至是一萬年!

  一言概之,今時今日的魂修界,等弱高端武力都被殺光了七成以上,等弱勢被殺得倒退了一千年以上,是前所未有的最敗落最脆弱市。

  殺左聯盟,聚的是天下英豪,聚的是天下英才,是每一個最強最浩大的宗派。

  一旦被殺光,那就意味著,魂修界至少八成的經營和天才,以及未來的希望,被一舉殺光!

  以司空之仁愛,怎會不悲痛欲絕:“我甚至能看見,未來,當妖魂入侵,當天下紛爭再起,我們這里的家園,會變什么樣!”

  誰都無法預料。

  踏在山上,目光往遠處司空的身子定了半時,

  左無舟徐徐收回目光:“他算是一個好人,可惜,魂修士天生就做不得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好人》”

  不善用武力的魂修士,就像一個不善用權謀的政客一樣,難說是可憐還是可悲。

  徐徐往回走,忽的有感,卻見司空雙眼發紅和同伴一飛沖過來,幾乎是當頭一個大禮:“司空懇求左超圣一件事!”

  “說!”左無舟平淡的看著司空。

  司空慘然:“懇求左超圣,務必出手,不要教天下亂了,當妖魂入侵時,懇求你務必出手!:

  司空目不轉睛,流露出真誠和哀求之色:“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制止天下大亂,沒有人能阻擋妖魂入侵》“

  當左無舟提住古鼎天的首級,施施然返回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是下三天無敵,下三天最強了。

  如果一個左無舟,就能抗衡六大超圣,甚至殺死六大超圣。那么妖魂入侵根本不在話下,天下大亂未必不能震住。

  前提是,左無舟愿意出手!

  略一沉吟,左無舟頷首:“妖魂入侵,我會出手。天下亂不亂,就不是我的事額》“

  司空呆住!

  左無舟徐徐走回,一聲飄揚:“我不過問天下人天下事,會有人過問的。念你是好人,我送你這一句安心話》“

  司空深吸一口氣,深深的向左無舟的背影鞠躬:“多謝左超圣拯救天下蒼生!“

  “拯救天下蒼生嗎?我幾時有這么偉大了》“

  左無舟失笑的走回去,當看見那一條條尸體的時候,笑意褪去,剩下嘆息與沉重:“他們萬里迢迢趕來,替我作戰,戰死在這里,決不可辜負他們,必須善待他們的親族》“

  一回首,左無舟流過一縷悲嗆:“落雙,火花他們,我會親自送他們回家。他們為我而戰,因我而死,我必須要為他們做一些事》“

  “是!盟主!”落雙哽咽!

  此為定鼎天下的一戰。

  一戰定乾坤,然而戰死的人卻是不計其數。

  和左無舟一起回來的,有十七名超圣,一千余名武圣。

  戰后,活下來的,只有落雙和盛西北等八名超圣,以及三百余悉數傷勢或輕或重的武圣。

  戰隼之大,絕難想象。

  實則戰況之兇險,遠非想象所能及。甚至,連聶朝野率領的百余武圣,哪怕加入戰斗的時間較遲,亦都有約莫三成多戰死。

  甚至,能有八名超圣,三百余武圣活下來,已屬極大僥幸了。

  很大程度上,正因為來自二號的魂修士,每一個都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是以,非常精通亂戰求生自保之道。蓋因如此,才有這些生還者。

  若然是換了缺乏死戰經驗和自保經驗的本地人,恐怕會全部戰死也難說得緊。

  這一戰,左無舟一敵六七名最強超圣,非常艱難。可他到底實力最強橫,又有多張底牌,贏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反而是落雙和聶背回他們打的最慘,打的最兇險。

  左無舟雖淡抹,卻并非冷酷無情。這些人乃是為他而戰,因他而死,他則都不會輕率對待。

  略一沉吟,左無舟重是頓聲:“告訴活下來的,不論將來是想走想留,都有充分的安排。”

  想走的,等他們養好傷,再走不遲。“

  “戰利品是否已收集?”

  落雙的胳膊差一點被砍斷,無奈的吊住胳膊養傷治療:“戰場打掃已完成了,戰利品都已經交給紀超圣。“

  “嗯,把戰利品分類管好,待他們走時,分發給他們。”左無舟笑了笑:“我會交代給北斗多煉制一些丹藥,他們帶回去,給他們的徒弟葉好,后代也罷,索性是對修煉有好處的。”

  “告訴他們安心養傷,什么都不必急。”

  盛西北一陣感慨,彎腰一禮:“我替大家,謝國盟主恩德!”

  戰后,自然有許許多多的事,都要處理。

  不過,一如左無舟發自心底之言,天下與他何干?

  從諸無道等身損的那一刻起,左無舟已經不愿再過問下三天的事了。是以,許多關于后事的處理,他悉數交給了無夕和小草等人。

  一整個下三天,值得被左無舟關心,并且放在心上的事,幾乎已經沒有幾件了。

  成為下三天的統治者?左無舟想都沒有想過,哪怕無數人仿佛都為此而亢奮不已,甚至覺得左無舟取代魂天宗成為新的統治者是必然的,也是順利成章的。

  可若然名名利利,能被左無舟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他就斷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一言概之,他眼里心底,除了魂道,再也容不下其他多少事了。

  所有人忙來忙去,左無舟冷眼旁觀,不只是笑還是悲。笑這些人為了名利而奔波,悲這些人舍了魂道。

  細一思量,左無舟失笑:“其實,我又何嘗有資格來這樣看待他們》”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自己的路。不一定要以為自己的風景美,就非要旁人也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風景。”

  修煉有成,然后輕輕松松,富富貴貴的活上一輩子,享受一輩子,未嘗不是另一種風景的活法。

  同一件事,有人哭有人笑,本來就是因人而異。

  默默的流淚,默默的悲痛。

  輕擎卻才知道,甚么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跪在棺木前,輕擎抽泣:“娘,我不懂,您為什么要這樣!好端端的,您怎么就….”

  輕擎流露出憤恨之色:“娘,您說他是我爹,可這么幾天了,他一直就沒來看過您。他….他….”

  一口氣吐出來,輕擎發狠的偏過頭去,似乎不想讓君忘看見自己的眼淚。

  輕擎,你要堅強啊,像你爹一樣做個意志堅定的好男兒。

  “我才不要甚么堅強。”輕擎的眼淚涌出來:“像他那樣有甚么好的,不過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輕擎啊,不要怨你爹娘,他們不是不想念你,只是你爹不知道有你,永遠不要怪他們,好嗎?

  輕擎啊,你要永遠記住,你姓左,你爹是左無舟,是一位蓋世英雄!

  輕擎淚流滿面,俊俏的臉上充滿難言的悲憤。

  是啊,他是蓋世英雄,那有怎么樣。他也只不過是一個蓋世英雄,根被就不像是一個做父親的。

  “我看見他,我知道,他就是爹,可是,娘,您不知道。我看見他,我崇拜他,我會佩服他,可我不會覺得那就是我爹!在他身上,我找不到那種是他兒子的感覺。”

  “他是一個蓋世英雄,可是他離我太遠,他不是一個父親。”輕擎迷惘的呢喃。

  遠到,輕擎覺得他不想父親,遠到,輕擎覺得他不是他的兒子。完完全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親近親昵感。

  “我不是甚么蓋世英雄,我和你親娘一樣,都是一個自私的人。”

  一音從身后傳來,輕擎渾身猛震!

  左無舟神情非常平靜。

  輕擎和左無舟有幾分容顏上的相似,比起左無舟堅毅英武,輕擎少經世事,容貌也遺傳了紀小莫的一份柔意,顯得俊氣而不是英氣。

  輕擎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他的父親。

  若然不是魂修士每一個往往都有很長的壽命和年輕的相貌,輕擎會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一個看起來相貌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年輕人,會是他的父親。

  這一對幾乎從未見過面的父子,互相細細的端詳。

  忽的有一個二百多歲的兒子站在眼前,感覺是很微妙很古怪的。左無舟速來不覺得自己年紀很大,還不是生兒育女的時候,有了兒子,感覺就更怪了。

  左無舟忍住心底那一點被觸動的柔軟感,似是一種非凡的情感被從心的最深處喚醒過來。

  注意到輕擎的激憤,左無舟淡然:“我是前幾日,才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你我這大約算真正的第一次相見,你不肯親近我,不要緊。”

  一時半會,我也很難親近一個很突然的兒子,一個完全沒有感情,完全沒有生活在一起的兒子。

  “但,你不能不接受,也不能不親近你親娘!”左無舟放緩語音。

  輕擎跟紀小莫是有見過的,小時候,也是被紀小莫帶過的。只不過,二百多年來,常年見不到親娘,輕擎未必沒有怨懟,也未必沒有親情淡薄。

  輕擎鼓著眼睛,不只是怒還是憤然,還有一抹隱蔽的怨氣!

  是啊,十歲前是跟親年奔波,可后來,每隔幾十年才見一次,那還是親娘嗎?哪里會沒有怨懟.

  左無舟淡然:“她是你親娘,她以前做錯了,她是不該把你丟給君忘,可她知道她錯過你成長的歷程。你可以恨她一時,不能恨她一世!”

  輕擎沉默不語,忽的抬頭:“我不恨你們!”

  “可我也不愛你們!”

  左無舟鎖眉,失笑。

  他著一個兒子,還搞區別對待啊。從其言辭來觀,對紀小莫并非沒有親情,只是心底有怨罷了。

  相反,輕擎不愛不恨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

  其實左無舟應該慶幸,如果不是君忘時常都跟輕擎說起他這個做父親的,令輕擎早就有許多對父親的幻想,多半那就是一點親情都沒有。

  輕擎無疑有些看不慣,怒道:“你笑甚么!”

  搖搖頭,左無舟灑然:“當我知道有你的時候,我其實一時很難接受!”一指輕擎:“突然像你這般大的兒子。”

  “你已經二百多歲了,我很難把你當作一個小孩來說話。”左無舟一頓:“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說的明白一些。”

  目不轉睛的看著輕擎,左無舟語音震動:“你愛我也好,恨我也好,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子。”

  “坦率而言,別說你沒法親近我,我也沒有法親近你,你我之間不過是第一次相見,第一次相處。你很難把我當父親,我也很難把你當兒子。”

  “我不管你對我有多少的不滿怨懟》”左無舟耐住性子,徐徐倒:“從今天起,我會試著做一個合格的父親,直到……!”

  一轉身,留下一語:“直到,我們之間沒有那層隔閡為止!”

  “輕擎!記住,你姓左,左無舟的左!”

  左無舟大步走出去,看著天空,一抹悲蒼在眼底!

  輕擎?傾情!

  左無舟走到暗自扶淚神傷的紀小莫身邊,樓主她的肩低道:“莫傷心了,給他一些時間,也給我們一些時間。”

  “現在你可以進去了,想必,他不會再不理你了。”

  紀小莫流露出無限歡喜之色,急忙走去。左無舟忽的一音:“輕擎這個名字,是誰取得?”

  紀小莫步伐一頓,不回首幽幽道:我原來叫他岸兒!“

  輕舟,總有抵岸時!

  親自抬住君忘的棺木,來到一處風景絕佳之所在。

  左無舟往輕擎和紀小莫看去,將棺木放下來:“來吧。我們一起!“

  雙手如鏟子一樣莫入土中,將泥土一點一點的挖將出來。

  君忘,我來親自送你走完在人間的最后一程。君莫相忘!

  我不會忘記你的。絕不。

  總有一日,我會親自復活你,我會親自面對面,將我欠你的東西,源源本本的….還給你!

  紀小莫和輕擎默默走過來,以雙手為君忘挖掘出葬身之所。

  輕擎放聲痛苦起來,二百多年的親情,絕對不是左無舟和紀小莫能這種淡薄的親情能比肩的。

  左無舟默默將悲蒼藏在心底,親自發力抬起棺木,輕柔的房子泥土大坑中:“我來吧。你們去一旁就是了。”

  紀小莫待著輕擎驀然走開,忽的又回來:“其實….當年那一天,在天君宗那一晚,跟你過了一夜的人….”

  左無舟長身而起,徐徐搖手:“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紀小莫驚訝不已:“幾時知道的?”

  “前幾日,君忘身損之時。”左無舟淡然,掩不住悲切。

  那一年,那一夜,那一個女子。

  從當時君忘隕落之時,左無舟就解開了埋了幾百年的疑竇謎團,那一夜的那個女子,絕對不是君忘。

  當夜一醉,醉了幾百年,直到君忘身死,左無舟才清醒。

  一抹淺淺談談的酷意,蕩漾在心上,無比的抽痛。

  許是,當年那一夜,君忘就已有花開花謝之心。至少,當年囚禁他的時候,也必然有了那求仁之志。

  這幾百年,對一個追求完美,畢生只愿完美的女子,被就是多余的一個煎熬歷程。

  尤其,紀小莫還將輕擎交與君忘來撫養,許是,輕擎這二百多年來,君忘一直未曾輕松過。

  身邊又兒,卻是鐘情之人與情人所出,那等滋味,卻才難想象。

  花開花謝,悲歡滄桑,哪有這么多的完美。

  左無舟失神恍惚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一道雷電交加,霍然之間,猶如雷電轟擊加身,直取左無舟。

  好不突然的一次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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