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明察暗訪(三）
兩個人你推我敬，鐘國龍也是喝了不少的酒，有些看不慣，這時候忽然說道：“錢中隊長，我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我這次回來探家，聽說了不少咱們縣武警中隊戰士們不好的事情。而且我了解到，現在咱們的戰士在老百姓心里的印象十分的不好，好多群眾都暗地里叫這些不良的武警戰士兵痞、混混兵，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您是不是清楚呢？”
鐘國龍突然的發問讓錢中隊長一下就愣住了，和旁邊的副中隊長相互對視了一眼，頗有些意外。心里也是有一些不痛快，礙于王雄的面子，他們都不好發作。錢中隊長坐下來，嘆了一口氣，很有些無奈地說道：“兄弟，其實你說的這個問題，也是我們中隊急待解決的問題。我不知道你們在邊疆的部隊是怎么管理的，但是說實話，咱們地方的部隊平時的管理是十分的松散的。這些戰士們都是來自外地，平時又沒有什么具體的任務，幾十號人一閑下來就很容易松懈，你說我們這些當干部的，也確實沒辦法管得太嚴，就說前年的，有一個戰士晚上去網吧里聊天，一夜沒有歸隊，我知道了以后，就把他狠狠得訓了一頓，讓他關禁閉，寫檢查。后來你猜怎么著？這小子當天晚上趁人不注意，愣是跑回了老家！事情一出，上級根本不問原因，直接就給了我一個嚴重警告處分，差點沒脫了我這身軍裝啊。兄弟你說，我們有什么辦法？只好平時多跟他們講講，別太出格了就行了。否則再給我跑一個，我就真得滾蛋嘍！”
“可是……”鐘國龍還想說話，旁邊劉強捅了他一下，這時候張副局長又過來打圓場，話題就岔了過去，錢中隊長也是很尷尬，喝了不少的酒。連連說自己失職失職，對不起人民對他們信任什么的，到后來鐘國龍倒不好意思多說什么了。
王雄的生日宴會一直辦到下午四點多，客人們才一一散去，王雄喝得有些多了，搖搖晃晃得將客人們送到大門口。錢中隊長走的時候，特意地將王雄叫到一邊，低聲說道：“兄弟，我冒昧地問一下，你的那個老大和老六到底是哪個部隊的？他們說是什么某團農場里養豬的，我怎么感覺也不對。”
王雄確實是喝多了，笑著搬著錢中隊長的肩膀說：“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我跟你說件事情。我們這老大和老六，那天第一次來我的公司里，我二三十個弟兄因為誤會。和他們打了起來，結果被他們倆打倒了一地，根本就近不了他們地身……今天他們穿便裝呢，你沒看見吧？你看見他們的臂章就更奇怪了，那臂章怪怪的一個圖案，我死活看不出什么意思來，哈哈，反正臂章上沒畫著豬……”
錢中隊長暗自吃驚，感覺鐘國龍和劉強絕對不簡單。卻也猜不透，悻悻地離開。
送走了客人，王雄讓老蔣開車，拉著李冰和鐘國龍、劉強一起來到一間KTV的包房，王雄叫了一大堆啤酒和食品，這才真誠地說：“老大，兄弟們，現在就剩下咱們哥兒幾個了，今天咱們來這里就是圖個安靜。咱們不唱歌兒，我更不敢玩兒別的，就是喝酒！喝那些人喝，最多也只能喝個面子而已，生意場上，三教九流的我沒辦法不招待，可是我沒喝痛快，只有現在，我才是真正地過生日呢！咱們自家兄弟給我過生日。好不好？”
王雄說得真誠。鐘國龍有些不忍，站起身來。拿起啤酒，說道：“老三，你這話說得對我的脾氣！現在兄弟們一起給你過生日！來，干了！”
“干了！”眾兄弟們一起干了啤酒，李冰又打開了幾瓶，給每個人身前換了一瓶，喝著喝著，王雄忽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得很傷心，劉強和李冰怎么勸也勸不住，王雄邊哭邊跟鐘國龍講：“老大，你當兵走這兩年，兄弟們不容易呀！你走以后，我沒忘你對我的囑咐，我不能給你丟臉，我也答應給老大看好地盤，還記得你說過，我們不但要做縣里的老大，還要做全國的老大，我一直沒有忘記，拼著命的做著事，我就盼著有一天你能和老四老六他們回來，咱們兄弟再和以前一樣，過那樣神仙的日子啊！為了這一天，我王雄竭盡全力了，我累呀……”
“老大，三哥說得沒錯，你是不知道兄弟們走到今天受了多少的苦和難。”李冰也流著眼淚說，“三哥每次喝酒的時候都說，要是老大他們也在，咱們兄弟又得多喝不少，但是喝再多也痛快！”
鐘國龍將哭得泣不成聲地王雄拽起來，讓他到沙發上，又拿起面巾紙給他擦眼淚，王雄越哭越傷心，眼淚不住地流：“老大，今天這陣勢你都看見了，我承認，王雄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街頭小混混了，現在我有了公司，有了錢，有了地位，可是老大你知道嗎？我的心里有多少地苦衷啊！有多少事情是我不愿意去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啊。我沒辦法啊，老大你是當兵的，上過戰場，商場如戰場，你不去做自有人去做，我能怎么辦？”
鐘國龍有些心軟了。他原本打算今天找個機會。跟王雄他們兄弟好好地談談。畢竟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王雄許多事情。比如當初在東風地事情。比如現在在水產批發市場地事情。可是現在他不想說了。他能從王雄地哭聲中體會到王雄地兄弟之情并沒有淡化。至于他說地自己有苦衷之類。鐘國龍此刻比較猶豫。他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也許王雄說得對。他并不了解現在地社會上商業地事情。他甚至在想。也許自己真地錯怪地王雄。王雄是有不得以地苦衷吧。
兄弟幾個真正地放下了心底地種種隔閡。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頓。一直喝到晚上快十點了。王雄和李冰都徹底地喝多了。倒在沙發上不醒人事。老蔣忙打電話叫公司地兄弟過來。把王雄他倆架上車送了回去。他還要開車送鐘國龍和劉強。鐘國龍說不用了。昨天地時候一個原來地朋友給他打了電話。要他去自己新開地網吧轉轉。正好晚上沒什么事情。他準備去一趟。而劉強家里有點事情。鐘國龍讓老蔣把他送了回去。
鐘國龍獨自走在縣城地街道上。朋友地網吧并不難找。就在縣電影院地后身。朋友姓王。叫王嚴。是鐘國龍初中地一個同學。前兩年有一次王嚴被幾個小混混欺負。正好鐘國龍遇見。幫他解了圍。王嚴十分地感謝。還去過幾次鐘國龍家。后來鐘國龍當兵走了。也就沒再聯系。那天鐘國龍陪父母去買衣服地時候。碰巧遇見了。兩個人好久沒見。都十分高興。王嚴新開了個網吧。要鐘國龍無論如何也要捧個場。
繞過電影院。網吧已經在視線中了。門頭不大。寫著“快樂島網絡沙龍”。要不是王嚴提前說了網吧地名字。鐘國龍還真不知道這個什么沙龍是個網吧。他當兵之前縣城里都沒有網吧什么地。只有電腦室。局域網地那種。全縣城就那么兩家。幾臺破電腦。也只能玩玩DOS一類地游戲。進到網吧。鐘國龍四處看了看。還真是不錯。八十平米左右地房間內。擺了三排幾十臺電腦。里面坐了多一半地人。滿屋子都是噼里啪啦敲鍵盤地聲音和不時傳來地各種游戲音樂。鐘國龍盯著身邊一個小姑娘地電腦發愣。屏幕上一個長方形地小框框。上面好幾個小企鵝閃啊閃啊地發出嘀嘀嘀地聲音。小企鵝對應地名字更奇怪了。什么“月光下地玫瑰”。什么“無敵小色狼”。還有個叫“死神他二舅”地。讓鐘國龍一下子想起了龍云。小姑娘一會兒點開這個。一會兒點開哪個。忙得不亦樂乎。鐘國龍看得一愣一愣地。（原諒我們地鐘國龍同志吧！部隊嚴禁士兵上因特網。更不要說QQ了。隊里地電腦全都是軍網。上面除了條例條令、戰術分析就沒別地。唯一地一個游戲是模擬作戰。整天訓練。鐘國龍感覺還不如玩兒真人地）。
“鐘國龍！”鐘國龍正看得出神。網吧里面王嚴已經欣喜地跑了過來。“你怎么現在才來了？”
鐘國龍噴著滿嘴地酒氣。笑著說：“兄弟過生日。多喝了點。正好回家路過這兒。我就來了。”
“好啊！來了你就在我這兒多玩兒會兒，我先得忙一陣兒，等一會兒人少了咱們好好聊聊。”王嚴給他拿過來一瓶水，不好意思地說：“晚上我老婆得回家看孩子，就剩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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