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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 地獄觀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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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眾人齊聲大喊。

  鐘國龍滿意地縮回到自己的“沙窩子”里,心里十分的興奮,這次野戰生存訓練,他們這一組要說艱苦,確實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疲勞和絕望,然而要說幸運也幸運,要不是遇見了幾百公里難得一見的夜泉,要不是昨天晚上吃了那半只野狼,很難想象他們現在會是什么樣子。鐘國龍不但擔心起其他的班來,也不知道別的兄弟是不是也能遇到他們這樣的好“運氣”。現在考慮這些也只能是想想了,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一班要先走出去!當天晚上的行軍,靠著前一天的飽餐,大家還可以支撐,真正考驗他們的,是最后的一天,經過一個白天的消耗,所有的儲存體能再次歸零,兄弟們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喝到水了,嘴唇皸裂結了厚厚一層血痂,為了止渴,大家只有在嘴唇上涂上牙膏,把紅柳條、梭梭柴含在嘴里,實在渴得不行,就在沙地上挖個深坑,將臉貼在有潮氣的沙子上深呼吸……

這樣的感覺他們在  這幾天的行進中曾經幾次的感受過,但是無論哪次,也沒有這最后一天那么難以忍受,越接近終點,人的意志越變得薄弱。這是他們不可避免的。鐘國龍和兄弟們一起堅持著。嘴唇干了又裂,一層一層的掉皮,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吸煙的時候煙蒂粘在嘴唇上,一扯下來就帶著一層的皮。兄弟們幾乎吃掉了路上所遇見的每一棵沙漠上的耐旱植物,靠著白天用塑料膜結下來的一點點水,潤潤嗓子,再繼續上路。沒有人再說話了,這時候多說一句話就等于白白消耗體力和水分,大家更多地是用眼神和手勢彼此鼓勵一下。鐘國龍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來,實在避免不了溝通,就用筆在紙上寫。干渴!干渴!難忍的干渴!水壺里已經空不出一滴水了,干渴、饑餓像一對兇殘的殺手,困擾著大家。兄弟們嘴唇裂開一道道血口子,嘴唇被血跡粘合在一起。說話時都盡量打手語或寫紙條,一張口嘴唇就被撕破出血。鉆心地疼。兄弟幾個的臉上、臂上的皮一塊塊脫落,這是向自身生理極限的挑戰。七個人互相攙扶著,再也沒有了剛剛進入任務時的“英姿颯爽”。現在地七個兄弟,渾身又騷又臭,衣服結成鹽緘塊兒貼在皮膚上。一個個被曬得像是黑猩猩一樣,棧看過去。哪里還有一點神奇?更像是七個從地獄里面逃出來的受盡折磨地鬼魂。

  太陽再次升了起來,已經是第十天的上午了,這次他們不能再找地方休息了,因為按照命令,他們必須要在十二點之前趕到集結點,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們不能停歇。早到一個小時。他們就更多一分生地希望!每個人都在動用所有的能量去激發著身體的最后一分動力。走到最后,滾燙地沙子把膠鞋燙變了形。大家就像是走在熱鍋里一樣,雙腳針扎一般疼痛。

  “兄弟們,快走!”鐘國龍喊著,可是聲音卻發不出來,只能隨著口型發出嘶啞聲,鐘國龍咬了咬牙,費力地從沙子里拔著腳。

  就在鐘國龍他們正前方三十公里的地方,高高插著一面紅旗,這就是這次野戰生存地最終集結點了,嚴正平已經趕到,他的身后,站著一區隊長趙飛虎,旁邊停著一架救援直升機,兩輛醫療救護車,救護車的周圍,幾十名軍隊醫護人員已經做好了準備。

  “現在哪個小組走在最前面?”嚴正平轉身問負責GPS監控的教官。

  “按照最新接收到的各組信息,還是一班走在最前面,現在他們距離我們已經不到三十公里了!其他的小組被他們遠遠的甩在后面了!”那教官回答。

  嚴正平微笑著轉身沖趙飛虎說道:“這幾個小子夠快地!”

  趙飛虎說道:“昨天地方公安局地同志跟咱們反映了一件事情,說他們鄉的幾個村民在給里面一個地質考察隊送給養地時候,碰到過咱們幾個戰士,當時村民要把自己帶的水和食物送給他們,他們愣是沒要。我查過昨天的反饋信息了,當時在那個地點出現的,應該正是一班。我想他們肯定是找到泉水了。”

  嚴正平笑道:“其實按照我們的路線設定,只要他們不偏離方位,肯定能從那唯一的泉水點路過,那也是他們唯一能補充到淡水的地方,只不過我們預先沒有跟他們講而已。即使是這樣,要想完成任務,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要是沒有超乎尋常的意志力和拼搏精神,僅有的一次水源補充根本不能幫他們走出大沙漠!不過,一班能做到到手的水和食物都不要,卻是難能可貴!這是我欣賞和佩服的!”

  趙飛虎這時候終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隊長,我就是有一件事不明白,這次野戰生存,你故意的沒有公布一件事情:在參加行動的所有小組里面,你都安排了一名教官帶隊,惟獨一班,你是讓他們單獨行動,這是為什么呢?”

  嚴正平笑道:“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我沒有讓你跟著一班行動,你肯定不理解了吧?我告訴你吧,我這么做,是受人之托啊!哈哈!”

  “是不是李大隊……”趙飛虎眼睛一亮,話剛說出口,就被嚴正平擋了回去,嚴正平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記住,永遠不要讓一班知道這個真相,讓他們相信,這次的行動,各組都是公平的,沒有教官參加,只有他們單獨行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是!”趙飛虎嘴角出一絲微笑。

  兩個小時以后,鐘國龍帶領著一班全體隊員,提前三個半小時到達集結地點!當看到集結地點上飄揚的紅旗和紅旗下接應他們的人時,七個兄弟全攤在地上哭了起來。死后重生就是這么一種感覺,鐘國龍第一個沖過終點。抱住一個女軍醫就哭了起來,哭得那個傷心啊,那個動情啊,就差喊出來:親人啊!可見到你們了!那女軍醫一愣,轉而就大笑,拍著鐘國龍的肩膀一陣的安慰。鐘國龍好半天緩過神兒來,已經被幾個醫護人員抬到了車里,一陣地忙活。一個醫生拿來了一瓶生理鹽水給他掛上,又拿過來一個小玻璃瓶。恍惚中的鐘國龍一看見玻璃瓶里面的液體,當時就瘋了一般搶過來就要往嘴里灌,那醫生驚叫著又搶了回來:“你不要命了?這是給你傷口消毒用的酒精!”

  “酒精?”鐘國龍腦子里轉了幾轉。才想明白,又瞪著眼睛喊:“水呢?”

  “你現在的狀態,是處于極度干渴。按照常規,不能馬上喝水。先吊完這瓶生理鹽水,有讓你喝的時候!”醫生解釋。

  鐘國龍哪還顧地了這些,抬手就把掉瓶拽了下來,把針頭一拔,薅掉瓶塞一口就灌了進去。喝完直盯著醫生問:“還有嗎?”

  醫生被他氣得直想罵街,剛想說話,鐘國龍已經下了病床。跑到外面。一眼看見嚴正平手里拿著個水壺,一把搶過來就喝。

  “鐘國龍。你瘋啦?”趙飛虎氣地大吼。

  鐘國龍根本沒理他,一口氣把隊長的水喝完,總算緩過神了,開口說道:“回去愛咋處理咋處理吧,我渴死了都!”

  嚴正平這次卻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一拍鐘國龍肩膀:“趕緊回救護車!”

  “是!”鐘國龍跑了回去。救護車拉著七個最先趕到的戰士,直奔后方醫院而去。一直折騰了一天,鐘國龍和他地兄弟們吃了吃飽了,喝也喝飽了,睡也睡了一大覺了,醫院觀察一天,沒有什么異常,終于“放”了他們歸隊。

  回去的路上,陳利華忽然一臉地壞笑:“老大,又個事情我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

  鐘國龍詫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眾人,只見他們一個個笑的都有些陰險,不禁問道:“什么當講不當講的?有屁就放!”

  陳利華故意清了清嗓子,拉長了聲調說道:“這個么……老大,其實本來這是你個人地,我們兄弟呢,也不應該太在意,可是,誰讓咱們關系好呢?跟親兄弟沒什么區別吧?一起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啊——”

  “你說還是不說?”鐘國龍急壞了。

  陳利華又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明說了吧,昨天咱們剛到達集結點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全都抱在一起慶祝,大伙都哭了,對吧?可是我們發現,我們這一群里面,惟獨沒有老大你!你說我們能不著急么?我們擔心啊,是不是把老大給丟到沙漠里了?我們就四處找啊找啊地,結果找來找去,我們忽然發現,你居然撲倒在一位漂亮的女軍醫懷里,哭得那么地傷心啊傷心啊!”

  “傷心啊——”其他人也一起喊。

  “我靠!”鐘國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來,臉一下子通紅到了脖子根,大聲解釋著:“誹聞!絕對的誹聞!這年頭兒,人就不能出名,一出名就得有誹聞……我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我……我以前也沒見過她呀!”

  “你們信嗎?”陳利華問,其他人連忙搖頭說不信,“老大,你還是招了吧,誰都知道你集訓期間去過好幾次醫院,感情這東西……”

  “你們就說你們想怎么著吧!”鐘國龍知道自己絕對解釋不清了,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發昏呢?沒戍抱著個女軍醫哭個屁呀!這下子能不犯眾怒么?

  陳利華很坦誠地說:“沒別的話,每人一包雪蓮王,集體請吃飯最少三次,每次最少人均五瓶啤酒,十菜一湯要有海鮮——都是自己兄弟,還能太難為你?”

  “我他媽!”鐘國龍臉都綠了,“你們搶劫呀?”

  “你看著辦!反正我們回去以后有的是時間給大家講故事——大隊長最近也特別愛聽故試吧?”劉強起哄。

  “兄弟如衣服……”鐘國龍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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