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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特殊任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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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偵查連7點多就開飯了,之后連對隊分成幾批人,一批到監獄提犯人,一批負責沿路警戒,一批到刑場警戒。(lXWXW)鐘國龍,劉強,三個人陳利華荷槍實彈的坐了一部面包車隨刑場警戒的兄弟們到刑場。

  一路上,三個人誰也沒說話,鐘國龍對昨天晚上的夢還是心有余悸,看了看劉強他們兩個,一個個眼睛紅紅的,一看也都沒睡好。

  面包車駛出營區,又往前面開了一會兒,到了團農場旁邊,陳立華捅了捅旁邊愣神的劉強,劉強勉強笑了笑,并沒有什么反應,開過團農場,汽車下了公路,沿著一條單車道的小路向遠處山中駛去,這條路是在戈壁探上,被牛馬車壓出來的,從路況來看,并不是什么主干道,汽車一路顛簸,越走越深,一個小時以后,終于看見前面路口站著兩個手拿小旗的哨兵,還有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那里,越野車特意用的是反光玻璃,從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景。看來,刑場就在前面了。

  面包車緩緩停下了,車內趙黑虎下來,向哨兵出示證件,這個時候,車上面下來一個高個子的少校軍官,少校朝面包車走了過來,趙黑虎連忙向他匯報,少校點點頭,問道:“負責行刑的是誰?”

  鐘國龍他們三個跳下車,少校打量了他們三個一眼,說道:“介紹一下,我叫蘇平,是軍分區軍事法庭的,擔任這次任務的指導員。你們三個上我的車。”

  鐘國龍他們上了吉普車,趙黑虎帶著其他負責刑場警戒的兄弟繼續坐面包車向刑場去了。

  少校坐到駕駛位置,從倒車鏡里面又看了看三個人,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鐘國龍。”

  “劉強。”

  “陳立華。”

  三個人依次回答,少校點點頭,啟動了汽車,又說道:“都是新兵吧?緊張不緊張?”

  “報告首長……緊張還是緊張的。”劉強回答道。

  “呵呵,是,緊張就對了。”少校笑道:“對了,你們的槍法都怎么樣?”

  鐘國龍明白了,少校是在故意和他們聊天,就是為了緩解他們三個的緊張心情,三個人和少校聊了幾句,汽車拐過一個山包,眼前出現了一小塊開闊地,看樣子,和靶場的大小差不多,只是這里沒有環靶,場地除了汽車開進去的方向,其他三面都是山包,光禿禿的沙山上除了一叢叢的駱駝刺,再也沒有別的植物,一種死亡的氣息已經逐漸傳了過來,場地靠里面的地方,有一個主席臺似的水泥臺子,上面已經坐著軍區軍事法庭的領導了,趙黑虎他們的面包車停在入口旁邊,戰友們下車,已經開始圍好警戒線警戒值勤。

  警戒線外面,居然還圍著一大群老百姓,人們沖著遠處一個方向指指點點地議論,鐘國龍順著人們指點的位置看過去,那里有一道白線,還挖著三個有面盆大小的土坑。

  少校的車沒有停,直接開到了那三個小土坑的位置,這時候跑過來一個糾察,帶著已經下車的鐘國龍他們來到行刑位置,說道:“一會犯人來了就在這個位置槍斃。有沒有什么疑問?”

  鐘國龍看著地上的小坑,問道:“這是做什么用的?”

  糾察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裝血用的!”

  三個人正在驚奇,三名干部到達位置,對三個人編了號,鐘國龍為1號槍手,劉強2號,陳利華三號。

  編號完畢以后,其中一個中尉說道:“昨天你們全都演練過了,到時候就按照演練的順序執行,請你們再次回憶昨天的演練過程,注意力要高度集中,一切程序不能有絲毫馬虎,注意,這只是一次很簡單的任務,就像你們昨天在練習的那樣,一槍斃命,沒什么大不了的!”中尉說完,給三個人發了一雙手套和一副樣式很老土的墨鏡。

鐘國龍他們三個,這個時候越發開始緊張起來,雖然中尉強調和演練的一樣,可是演練畢竟不等于實戰,真到了這里,幾個人才意識到了那種緊張,天氣并不熱,三個人居然已經淌下汗來,鐘國龍盯著地上的那三個小土坑,想象一會兒這里裝滿人血的場面,不禁寒氣直冒  “上車!”

  旁邊,少校命令鐘國龍他們三個上車,三個人又回到車上,少校把車開到刑場一角,車頭背對著刑場。按照程序,為了避免讓行刑人員提前看到罪犯,產生心理陰影,這個程序是必須的。

  “檢查你們的武器裝備!”少校停下車,果斷命令。

  三個人重新檢查了武器,95式自動步槍,每人壓了5發子彈,在檢查武器的時候,三個人的手心都是汗,并有點發抖。誰也沒有說話,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氣氛開始不那么和諧了。

  少校見他們已經坐好了準備,忽然從駕駛位置轉過身來,看著三個緊張的士兵,說道:“你們看到警戒線旁邊那一大群群眾了嗎?他們從天沒亮就出發了,步行翻了兩座山,來到這里,你們說為什么?”

  “看行刑吧。”鐘國龍回答。

  “廢話!”少校說完,嚴肅地說道:“看行刑沒錯,可是他們可不光光是為了看個熱鬧。這些群眾,都是被他三個畜生殺害的那一家人的鄰居和鄉親。他們這次來,就是想親眼看著這三個敗類伏法。這次事件,在群眾中間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但是,這并沒有破壞我人民解放軍在群眾中良好的形象,知道為什么嗎?是因為有我們,有你們,有咱們為群眾做這些正義的事情!只有我們,才是絕大多數人民解放軍的代表,所以,我們做的是一件正義的事情!既然是正義的事情,我們就一定要完成好這項軍隊,也是黨和國家、人民賦予我們的這項光榮的任務,能理解吧?”

  少校說完,微笑著看著三個緊張的新兵,三個人重重地點頭,陳立華苦笑道:“首長,我們都明白這些道理,昨天我們還不緊張呢,可一到了這里,就還是感覺緊張害怕。”

  少校笑了,說道:“正常!都害怕!我第一次執行這樣任務的時候,比你們還害怕呢!差點就尿了褲子,哈哈!”

  少校這么一說,三個人才稍微有些緩解了,又問少校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情景。少校有意識地緩解他們的緊張心情,想了想,笑道:“我是農村兵,剛來部隊的時候,還多多少少的有點迷信思想。我聽人說啊,一個人要是殺了和他無冤無仇的人,那死者就會陰魂不散,找到殺人者的家里面去索命。我就害怕啊,向隊長哭著喊著說不想去,隊長就急了,說你小子是軍人,是軍人就得服從命令,這是命令!他一說這個,我只好硬著頭皮去了,當時我緊張到什么程度?就說剛才你們壓子彈吧,我那時侯可沒這么快,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壓五發子彈足足用了三分鐘!手抖的不聽使喚。最后站在行刑點上,槍一響,罪犯倒了,我也倒了。哈哈!我是嚇暈的!”

  少校搞笑的經歷把大家都逗笑了,劉強又忙問后來怎么樣。

  “后來?”少校笑道:“我現在住的是三室一廳的房子。要真是那些被我槍斃的人全找回來,我這屋子再加上地下室都住不下!”

  又是一陣笑聲,鐘國龍他們剛才還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少校又笑道:“殺人,其實不光是壞事,得看殺的是什么人。就你們要槍斃的那三個,根本不能叫人!連畜生都不如,對這樣的東西,你們有什么好怕的?再說了,殺人,能鍛煉你們的殺氣!這對于軍人來講,可是很不錯的好事!當兵的,臉上沒有殺氣怎么行呢?像我吧,我平時一發脾氣,能把我老婆嚇到床底下去,多威風!”

  少校的話讓三個人再次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刑場外響起了警笛的聲音,應該是犯人押解到了。

  “整理著裝,再次檢查武器!”少校停止說笑,嚴肅起來。

  鐘國龍他們也意識到馬上就要執行任務了,一個個表情嚴肅了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著裝,又檢查了槍械,確保萬無一失。

  刑場這邊,一輛軍用面包車響著警笛,緩緩停了下來,面包車玻璃全部用特制玻璃遮蓋著,后面跟著的兩輛軍用吉普車也跟著停下,負責押解罪犯的偵察連戰士荷槍實彈,從車上跳下來,打開面包車后門,從里面接應著押解的戰士,把三個垂頭喪氣的罪犯拽下車。

  三名罪犯全都用繩子五花大綁,手反剪著,活象一個個發了酶的粽子一般,身上的軍裝已經被扯下了肩章和領花,預示著此刻他們已經不是一名解放軍戰士了,腳下的粗鐵鏈緊緊地箍著雙腿,三個人面如土色,原本很健壯的身體幾乎縮成一團,渾身哆嗦著,要不是旁邊各有一個戰士拽著他們,估計他們會癱倒在地了。

  軍區軍事法庭人員急忙過來驗明犯人身份,最后將犯人押到行刑的位置。這個時候,遠處圍觀的群眾中間,傳來了一陣嘈雜的怒罵聲,激動的人群真恨不得撲上去,將這三個惡魔扒皮抽筋!負責警戒的戰士連忙攔著憤怒的人群,場面一時間有些許混亂,但很快恢復平靜,人們暫時忍住怒火,默默地關注著場地上的一切。

  不一會兒,所有手續全部辦完,三名死囚在六名糾察的押解下,兩只手被繩子綁的死死的綁在后背,腳上戴著沉重的鐵鏈,三名罪犯相距五米左右,背對著刑場,跪到地上。這個時候,少校已經帶著做好準備的鐘國龍、陳立華、劉強三個人來到了刑場。

  鐘國龍僅盯著背對著自己跪著的三名罪犯,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罪犯身上,那綠色的軍裝,此刻已經變成了囚服,顫抖的身體,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了。此時此刻,這三個人就像是三具行尸走肉。他們再想什么呢?想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還是想自己當初的墮落無度?或者,他們也許在想自己沒有犯罪時的生活吧!那個時候,他們光榮參軍,他們的親人,也一定會送他們上車,也一定會指著他們胸前的那朵大紅花,殷切地說:“孩子,到了部隊,好好干!”好好干,好好活,再普通不過的道理,再樸實不過的囑咐了!可是,當這三個人跪在刑場的那一刻,是否還會想到自己也曾經是一名英姿颯爽的解放軍戰士呢?

  龍云曾經說過,好與壞,生與死,就在一瞬間,人要想有出息,就得把握好這一瞬間的事。鐘國龍想起自己參軍前的生活,喝酒、打架……一想起那種生活,距離自己是那樣的遙遠,又是那樣的近。假如自己沒有當兵,還那樣生活下去,會是什么下場呢?他想象著,假如是自己跪在這刑場上,此時此刻,還會有重來的機會嗎?恐怕是永遠沒有了!因為,眼前這三個人的下場,已經告訴了鐘國龍,錯誤犯小了可以改,犯大了就沒有改的機會了!而一切大錯,都是小錯積累而成的!

  現在,即將作為這些罪惡的生命的終結者,鐘國龍的渾身的血像沸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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