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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再見,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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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的紅光暈染了黃昏。大叔背對著楚云天和李良,面向黃昏,他面帶著微笑,眼中泛著遺憾。“這個孩子的父親在三天前的晚上去世了,因為一場工作事故,送去醫院以后,沒搶救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的跟孩子道別,很突然的就死了,我沒法讓這個孩子的父親重新活過來,哪怕能以這個形象行走在人間,這副面貌也只是虛妄,待我離去便會消散,我能做到的,只有替他和這個孩子說出最后一次再見,在轉身離去前,做最后一次的道別。”“我是神只,但我也不是萬能的。”“我只會戰斗,不懂救贖。”說罷大叔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面朝著黃昏,一步步走向了前方,遠方的道路正在向他打開,大叔頭也不回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會與你道別,因為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你下一次再見到的,就是我的真身了。”他背對著二人漸行漸遠。黃昏的光向他開啟了大門,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黃昏所勾勒的光芒之中。耳邊飄來了一聲似低嘆似感傷的呢喃。“永別之前不說一聲再見,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啊。”路上的行人沒有誰注意到一個活人憑空消失在了那里,現場,能夠看到這璀璨黃昏的只有靈感數值超高的楚云天和李良,大叔走了,李良并未多言,而楚云天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他扭頭看看小女孩進入的院子,又看了看大叔消失的方向,他腦子里回蕩著大叔的最后一段呢喃,凡人永遠無法保證意外和明天究竟會是哪個先到來,或許發生矛盾后的最后一次爭吵就是永別,也可能是清晨出門前最后一次的回頭一瞥,如果這一別是永別,沒有好好告別的話,那只能用余生去治愈這永別的遺憾。qqxsnew李良扭頭一看:“嗯?你哭了?”楚云天的眼淚積到了眼眶上打轉,他咬住牙關仰著脖子,擺出了一個想哭卻又硬忍著的嚴肅臉,不想讓眼淚流下來,這是他身為男子漢最后的倔強。“我沒哭,我只是被陽光晃的眼睛難受!”楚云天直接扭頭跑掉了:“我還有事先回家了!”這里只剩下了李良一個人。大叔走了,楚云天也跑掉了,李良看著大叔消失的方向,回味著他最后傳達的話語,默默站在夕陽中沉默了許久。突然一個女人從院子里跑了出來。女人慌慌張張的,鞋都沒穿就光著腳跑出了院子,四處尋找,不一會兒又有個女人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尖叫,呼喊著丈夫的名字。馬路車來車往,正在路上開車的司機壓根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沖進馬路,想死也不帶這么著急的,司機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大喊著臥槽就踩剎車,眼看車頭就要撞飛那女人,結果他眼前一花,前面的女人就消失了。面包車司機慌忙把車停到路邊,趕緊下車去看情況,一個女人癱坐在地上,眼睛紅腫,她一直在哭,就連神智都有點不清不楚,而一個少年則是攙扶著她的后腰,讓她保持著坐起來的姿勢。從院子里跑出來的女人跟她應該是姐妹倆,年輕的跑過來連忙查看姐姐的狀況,姐姐卻對其他不管不顧,一把抓住妹妹的胳膊:“你姐夫呢?他在哪?他人呢?”“我也不敢確定……”妹妹揉著哭紅的眼睛:“是楠楠說的,本來今天是咱媽去接楠楠放學的,但是楠楠回來以后,說是今天接她放學的人是姐夫……”妹妹從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項鏈。這是姐姐結婚時,姐夫送的提親三樣禮之一,后來因為家里老人生病了沒錢看病,姐姐陸陸續續賣掉了三樣首飾,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這條項鏈,這輩子也不可能忘掉結婚時丈夫為自己戴上項鏈的回憶。再往后,家里慢慢有錢了,家境好起來了,姐姐想贖回當年的首飾,可惜那種街邊小門面的金店早就倒閉換人,再也找不到賣掉首飾的老板,當年賣掉的結婚首飾也成了姐姐永遠的遺憾。茫茫人海如何去找當年那個開金店的小老板?說不定首飾早被熔掉了。而今這串項鏈卻是重新出現在了她女兒的手里。本來妹妹是不信侄女的話的,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回來,姐夫的遺體明明在醫院太平間還沒來得及火化,又怎么可能去學校接女兒放學?直到看見這串黃金項鏈。姐姐雙手抱住項鏈嚎啕大哭。如果能把這條項鏈找回來一定是個奇跡,帶來這個奇跡的人,也只有姐夫,也只能是姐夫,也必須是姐夫,所以一定是他回來了,舍不得女兒和老婆回來了。“這就是你給我留下的難題么?凱爾。”剛剛這個女人不看馬路就要沖過來,差點被車撞死,要不是李良在場,她的女兒會在失去父親之后又失去母親,按照李良原先的性格,他人死活李良是不會在乎的,但在之前,他卻是想也不想的就激活了混元歸一,搶在千鈞一發之際,沖過來抱住女人躲開了面包車。兩個姐妹摟在一起哭了一會兒,妹妹忽然想起來了李良的見義勇為,一邊哭一邊向他道謝,至于姐姐,哭了一會兒之后開始又喊又叫,一邊喊丈夫的名字,一邊追問丈夫的下落,妹妹只是聽侄女說了姐夫的事,又哪里見到姐夫,于是姐姐又拉住李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良身上。“小朋友,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大概三十多歲,個字這么高……”原來這就是你給我留下的難題。怪不得能乖乖接受一個小時的停留時間,原來是專門在這里等著。被你反將了一軍,凱爾。“我見到了。”不等女人說完李良就打斷了她的絮絮叨叨:“穿著黑褲子,白襯衫,邋里邋遢的樣子。”本來只是懷著虛幻的希望,聽到這句話,姐姐的呼吸都在顫抖:“你真的……看見了?”“臨走之前,他跟女兒叮囑了好多事情,還把護身符項鏈送給了他女兒。”說到這里李良又看了一眼姐妹倆,補充道:“由于時間倉促,他只來得及跟女兒道別,來不及再和你見面了,他還想跟你說,這些年你跟著他受苦了,以后只能由你一個人照顧孩子,辛苦你了,你要好好生活,做一個充滿自信的女人,他會在下一世輪回,再與你相遇。”如果是放在平時,兩個成年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一個小孩子的話當回事,而在此時此刻,李良卻是兩姐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這就是凱爾留給李良的難題。他只對女兒做了最后道別,妻子的道別留給了李良,李良可以管,也可以不管,凱爾并未強迫他做出任何選擇,究竟是以路人的視角冷漠旁觀,還是去治愈這個女人的余生,凱爾把選擇的權力放在李良手上。“輪回……相遇……”妹妹都懵了,姐姐念叨著這兩個詞,緩緩松開了李良的手,眼前雖是個看似尋常的孩子,但她心里卻有種油然而生的敬畏與陌生:“你、你是……”李良緩緩站了起來。他看向夕陽,面向了黃昏:“一介轉世重修的紅塵客罷了。”混元歸一提氣使全身皮膚開始充血變紅,地印,雙臂涌出的虬龍勁向下一扯,力與力所形成的作用力反沖,令他原地躍起十數米之高,就像傳說中的神仙那樣,少年沿著樓體與建筑飛躍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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