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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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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大人,小子有禮了。

  我這個柱國怎么來的,小子非常清楚。此番出兵在外,有事一切由獨孤柱國定奪,小子只帶一雙眼睛,一雙耳朵,一張嘴。

  絕不做多余的事情。”

  宇文憲終于從潼關回長安述職了,替換他的是北周名將梁士彥。

  他一到長安,跟兄長宇文邕長談過一番之后,就立刻來找獨孤信了,姿態放得非常低。

  自家知道自家事,宇文憲從小就精通兵法,展現出極為卓越的指揮天賦。

  但是他其實很懂得藏拙。

  宇文邕還有個同母弟弟叫宇文直,比自己小一歲。

  很多事情嘛,其實不說還好,要是真攤開在陽光下,實際上……真的很考驗人心。

  而人心往往是經不起考驗的。

  宇文憲不敢跟宇文邕走太近,卻更不敢跟他走太遠。

  對方心思如何,很難猜測。

  當皇帝代表的就是君權,君權是需要敬畏的,伴君如伴虎。

  如果宇文邕意外死了,皇位難道就會一個個接著往下傳么,輪到他宇文憲么?其實是不一定的!甚至根本不可能!

  比如說跟宇文邕很親近的同母弟宇文直,看上去就比自己更有機會。

  所以現在這個柱國的位置,宇文憲是很滿足和安分的,并且他并不想這么早就參與到與幾個老柱國的權力斗爭之中。

  誰愿意當棋子呢?尤其是宇文憲這樣的聰明人。

  他跟宇文邕的那番長談,多以糊弄為主。宇文邕的要求他照單全收,至于心里怎么想,宇文憲才不會表露出來呢!

  他無意皇位,但也不想背個鍋被坑死。

  然而,在獨孤信這里就不同了。

  這次宇文憲雖是柱國,但地位卻是“監軍”,這是個不討喜的職務。

  自古“意外死亡”的監軍就不在少數。

  而且,獨孤信在前線要給自己下套,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甚至可以讓自己穩穩當當的“戰死沙場”!

  所以他現在跟獨孤信的交談,不能含糊其辭,必須要交心。

  他熟讀兵書,但實戰還有所欠缺,此番大戰役,正是取得實戰經驗的好機會。

  所以這次他私下里認為,不但不能聽從兄長宇文邕的教唆,嚴密監視獨孤信,反而要與對方私下里交好。

  平平安安的從前線回來,無論勝敗。

  這才是他此行的第一要務。

  因為皇位雖然是他們宇文家的。

  但卻不是他宇文憲的。

  該著急的人,難道不是他大哥宇文邕么?他著急也沒有用啊!

  “好說好說,齊王殿下真是客氣了。”

  獨孤信熱情的拉著宇文憲的手說道。

  宇文憲被封為柱國之后,宇文邕立刻就給他加了個齊王的封號,可謂是包藏禍心!

  現在齊國在哪里呢?呵呵,在高洋手里。

  你宇文憲是個屁的齊王,除非你能滅了北齊,你才是名副其實的齊王。

  這也是打壓宇文憲的一種方式,齊這個封號不可謂不大,然而卻是有名無實。

  宇文邕的心機夠深沉的,當然,或許心機深沉是提建議的楊堅,誰知道呢。

  楊堅官位不高,卻時常在宇文邕身邊行走,時常建言獻策。他現在是駙馬,可謂是飛黃騰達。

  高伯逸得獨孤伽羅,美人在懷,寵愛有加,并且還生下一子。

  楊堅得宇文邕寵信,并成為駙馬,未來可期。

  很難說到底是誰賺了,或許只能叫各取所需吧。

  高伯逸曾經對宇文邕封宇文憲為齊王不屑一顧,極為不恥宇文邕的權術無孔不入。

  玩弄權術固然是很重要,但是也會讓你迷戀其中,成為把權力當做玩具的怪物。

  這不是高伯逸的做人原則。

  獨孤信跟宇文憲兩人相談甚歡,聊了不少關于南陽地區的風土人情。

  當年獨孤信曾經在新野任職,那里離南陽并不遠。這次宇文邕派他去雖然是為了削弱柱國勢力,但也算是“知人善任”了。

  “對了,聽說,柱國大人招了曾經擔任齊國禁軍大都督的高伯逸為婿,不知他現在所在何處啊?本王想見見他。”

  宇文憲興奮的說道。

  當初高伯逸把他當猴爽,他沒有生氣,反而認為對方狡詐詭譎、機敏非常。

  獨孤信干笑了一聲道:“我賢婿已經南下南陽,前期偵查,探明敵情。

  待我大軍到達之后,他會作為幕僚和行軍向導,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難道你就不擔心他逃回齊國?

  宇文憲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察覺到獨孤信話語中的不盡不實。

  然而這種事情怎么好開口詢問。

  高伯逸說白了,現在不過是獨孤信幕府里的一個人,并沒有拿周國的俸祿,只能算是獨孤信聘請的幕僚和幫手。

  上戰場也好,出謀劃策也好,都是無礙的,只是不受周國軍令節制。

  簡單點說,獨孤信讓高伯逸干嘛對方就干嘛,其他人的賬,都可以不買。

  獨孤信不想說自家女婿的詳細境況,宇文邕自然是不方便多問。只好遺憾的起身告辭。

  準備出發的府兵已經清點裝備,糧草也籌措完畢,馬上就要開拔了。

  宇文憲感覺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北義陽郡的伏龍城,這里是淮河的拐彎的一個突出部所在,戰略地位很重要,所以竇毅在此地筑城。

  今天,伏龍城的城頭,北周北義陽郡守將竇毅,發現對岸的北齊軍有些不對頭。

  確切的說,好像是來了大量援軍,為首的帥旗上,隔著淮河就能看到一個大大的“段”字。

  “段韶來了么?”

  竇毅沉默不語。

  小城連環的戰術,對付最開始對岸那些人還行,但是如果北齊的兵力有壓倒性優勢的話,就不太好弄了。

  更關鍵的是,如果對方耗到春耕,自己這邊的鎮軍,春耕可是要回家耕田的。

  你不放人,人家就要造反了!

  但是北齊那邊人口多,他們不怕啊!

  竇毅憂心忡忡,暗自埋怨高伯逸把自己騙坑里了。

  苦守北義陽郡,其實只是為了拖住敵軍進攻南陽郡的步伐。

  如果他是段韶,完全可以把身后的位置讓出來,不跟自己在北義陽郡耗著,而是從更北面的淮州(今泌陽),沿著水路進攻。

  如同一把剪刀,將南陽與北義陽郡之間的聯系剪斷。

  北齊軍這樣做的好處是,不必跟竇毅在淮河兩岸無聊的耗著。

  壞處是,假如進攻南陽孤軍深入,就可能被竇毅抄后路,陷入重重圍困!

  怎么選擇,全看北齊軍兵力多寡,還有將領打仗的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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