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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上干貨,噎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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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孝珩,高長恭,你們先出去下,我有事要跟高舍人談談。”

  高浟下了逐客令。

  這次高浟帶著皇命而來,自然是比較強勢。高伯逸對著王峻打了個眼色,對方識趣的退出了書房。

  哥不怕你,屏風后面我媳婦在盯著呢。

  高伯逸心中暗想,隨即問道:“不知高侍中有什么指教?”

  “東河泊司,并非普通衙門。高伯逸,你所圖甚大啊!”

  高浟語氣不善的說道。

  他沒有詢問救災的事情怎么樣了,因為那些毫無意義。只要看任城外一番繁榮景象,就知道眼前這位中書舍人“狗拿耗子”的活做得挺不錯。

  但他高浟眼中容不得沙子!

  朝廷里面有些能吏,干吏(比如祖珽這樣的),憑借自己出色的頭腦,利用不合理有漏洞的規則,大肆斂財。

  偏偏貪了你還拿他沒辦法!

  呵呵,齊州可是他高伯逸岳父的地盤,這廝想做什么,簡直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在下可以圖什么?高侍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高伯逸表面平靜的問道,內心早已慌的一比。

  圖什么?

  高浟一愣,我他喵的怎么知道你要圖什么啊!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

  嚇死寶寶了!

  高伯逸不動聲色舒了口氣。剛才只是高浟在詐唬,或者說直覺上感覺不妥。

  “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興,不知道侍中有名有聽說過這句話。”

  這……

  好像有點點道理。

  高浟治理過地方,算是北齊數得上的賢王,稍微思索就知道高伯逸說的什么意思。

  不得不說,非常精煉。

  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不可能是傻子啊。

  一方面高浟更佩服高伯逸的才干,另一方面,又感覺此人有些離經叛道,或者叫野心勃勃。

  朝廷的詔令沒到,他就敢擴建任城,以工代賑。

  估計除了造反,這廝沒什么不敢的。當然,這也是高浟愿意單獨跟高伯逸談談的原因。

  畢竟,這家伙是高洋身邊的近臣啊,而且很受信任。如果沒有貪贓(已經枉法了)的實據,那么還是不要輕易拿下審問比較好。

  “高舍人說得有道理,但是這跟你要設立東河泊司,擴建任城,擴建渡口有什么關系呢?”

  高浟沉聲問道。

  斛律羨的三千宿衛軍就快到濟州了,就高伯逸手下這一千歪瓜裂棗,他才不擔心。

  再說那些人也未必全聽這家伙的。

  “高侍中,我問你,每年黃河水患,國家是在賺錢,還是在賠錢。”

  高伯逸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自然是賠錢的,而且……賠的都是大錢。”高浟面色緩和了些。

  “黃河上的漕運賺錢嗎?每年修河堤,要征發多少徭役,侍中知道嗎?”

  高浟無言以對。

  “不說黃河了,就說濟河,你說為什么每年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卻每隔過幾年就決堤?”

  “高舍人有話直說吧。”

  高浟內心的驕傲,讓他不肯直接拿下高伯逸,他一定要“以理服人”!

  “因為我們現在修河堤,完全就是在賠錢而已!河道沒有完全溝通,各條大河都是賠錢貨!我們只是在把河道當災患在看,而沒有把它們看成是財富。”

  高伯逸恨不得拿棍子敲高浟的腦袋。

  若是高洋在這里,自己說些雄才大略,對方馬上就同意了。

  但高浟當過地方官,對下面的門道很清楚,所以才異常固執。

  “河堤,是要維護的,每年都需要維護。這個錢從哪里來,高侍中有沒有想過?

  我們對這里的大小河流沒有統一規劃,沒有漕運,好好的條件都被浪費掉了。南梁的貨物到不了齊國,東海的貨物到不了鄴城,這些東西如果要走漕運,你知道能收取多少商稅么?”

  大驚失色!

  高浟從來沒想過,要弄什么統一的河道,將南北東西連接起來。

  高伯逸輕嘆一聲,后世往楊小廣同學身上潑了太多臟水了,要知道大運河是多么牛逼的一個東西啊!跟楊廣相比,高浟身上差了太多道行了。

  “所以你就想以任城為樞紐,梳理河道?”高浟試探性的問道。

  高伯逸微微點頭,心中暗想,這位“賢王”,總算沒蠢到家。

  “任城的位置很關鍵,溝通南北。梳理這邊的河道不難,難的是讓南北的商人都走這條路。不說商路,就是以后增兵淮南,這條河道也很關鍵啊!”

  高浟點點頭,他已經相信高伯逸不會胡搞亂搞了,只不過還有很多東西在迷霧里,他不太看得清楚。

  “東河泊司設在任城,它是一個關卡,也是一個商埠和貨物集散地。有了這個餅,朝堂也好,大世家也好,都會出力去梳理對應的河道。因為,我已經將四成的商稅份額分出去了,他們會很愿意給任城賑災,修河道,修渡口,修倉儲。”

  “高舍人!你好賊膽!商稅乃是國駑,豈可由你私相授受!”

  高浟怒發沖冠,拍了一下桌案,憤怒的站起身,拔出佩劍指著高伯逸!

  切,多稀奇啊,后世招商引資,還弄合資企業呢,工業園還有免稅政策呢。沒好處誰幫你啊,人家又不傻!

  “我想問下侍中大人,要是世家不出錢出力,現在任城要餓死多少人?病死多少人?”

  高伯逸站起身,面色無懼盯著高浟。

  “如果世家不出錢出力,這些河道誰來疏通,誰又會自覺維護?難道要朝廷一次一次撥款賑災么?”

  “如果世家們得不到商稅,那么他們旗下的豪商,又為什么要選擇在任城交易呢?這樣又回來原來的起點,濟州受災,沒人管,餓殍遍野。高侍中是不是想看到這一幕?”

  為什么你說得這么有道理,我卻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呢?

  高浟將佩劍收入劍鞘,緩緩坐下。高伯逸的舉措他還沒吃透,但目前看來,似乎沒有壞處。

  世家的德行他是知道的,你讓人家這么大力度的賑災,平日里能做到嗎?做不到的吧?

  “你真把商稅的四成給出去了?”高浟不甘心的問道。

  “不然呢,不過還好,我們把餅子做大,多少能吃一大半,也就可以了吧。”

  高伯逸感覺太難了,國家沒統一,上層社會缺乏全局觀。上了一點干貨,就快把這位“賢王”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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