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東方持鍋來到一處山洞的門口，張從心有點兒懵。
東方持鍋好歹也是當初歡喜禪鄉百萬大軍的東部將軍呀！
怎么現在跑來住山洞了？
“這個……你們歡喜禪鄉的人都喜歡打洞嗎？”
東方持鍋看了一眼張從心，笑了笑，“我們又不是老鼠，為什么喜歡打洞？只不過覺得這地方安靜。
現在的歡喜禪鄉，早不是當初的歡喜禪鄉了。
青燈為伴，一卷經書的日子，太難找回來了。”
張從心跟著東方持鍋走進山洞之中，剛剛進來，張從心嚇得差點兒沒跪下。
無量壽王正坐在山洞里面的一塊巨大的石床上，閉目養神。
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無量壽王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張從心。
“原來是你，你怎么來了？”
一旁的東方持鍋一笑，“半路挖野菜遇到了，還送了我們不少糧食，我就帶回來，請他吃頓飯，算是還個善果。”
“他日因，今日果。張從心，你能不計之前戰場上的前嫌，還給我們糧食，難能可貴。
你不用緊張，我歡喜禪鄉的武者，講求因果。
戰場之上的因果已然了解，你我此刻見面，只是兩個不同派系的武者之間的見面，并非敵人。”
聽到無量壽王這么說，張從心才長出一口氣。
不過自己現在是真的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有人說歡喜禪鄉的武者看重的是因果之道了。
對于歡喜禪鄉的武者來說，有因才有果。
因結束，果結束。
再相見，也只是曾經認識過的人而已。
“你們歡喜禪鄉的人，都這么有原則的嗎？”
張從心好奇地問道。
無量壽王一笑，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原本，很多人都是如此。只不過現在，歡喜禪鄉也變了，善良淳樸之人，遠沒有當初的多了。哎——”
說著，無量壽王看了張從心一眼，“你是來地龍群島打探情報的？”
張從心也不避諱，點了點頭。
自己說自己是來旅游度假的，人家也不信，還不如說實話呢。
無量壽王一笑，“那你可要小心了，我雖然身受重傷，但現在地龍群島上卻是又來了一位武王。對了，你們天秀國到底有沒有武王？”
張從心聳了聳肩，“我現在才武君級別，還是這一次西征的時候突破的。你覺得一個一星武君可能知道自己的國家到底有沒有武王嗎？”
武君之上，是武師。
就算是在夏祭八學院，老師們也基本上都是武君，幾乎沒有幾個能達到武師級別的。
武師之上才是武王。
而整個天秀國如果真的沒有武王的話，那么歡喜禪鄉一定直接就打過來了。
擁有七個武王的禪門勢力，怎么可能滅不了一個沒有武王的國度。
所以，天秀國畢竟是有武王的。
但張從心是真的不知道。
無量壽王點了點頭。
旁邊的東方持鍋架起他的大黑鐵鍋，開始做飯。
野菜鹽巴粥。
咕嚕咕嚕煮好了之后，東方持鍋給無量壽王先盛了一碗，然后又給張從心盛了一碗，最后自己才盛。
張從心喝完一口之后，眉頭一皺。
“東方持鍋，你口味這么重的嗎？怎么這粥咸得……你往里面放咸魚了嗎？”
“怎么可能？我就放了半勺鹽呀！”
坐在石床上的無量壽王喝了一口之后，馬上忍不住開始咳嗽。
“東方持鍋呀！說實話，你是不是用炒菜的那種大勺放的鹽？”
東方持鍋看了一眼無量壽王，“王，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就放了一點點，真的。你看！”
東方持鍋說著，從懷里拿出來包著鹽巴的小袋，用手捏出來一點放在掌心。
“我就放了這么一點點。”
張從心看著那一點點鹽，恐怕都不到自己小拇指肚的五分之一。
“你們歡喜禪鄉的鹽純度這么高嗎？這咸得我呀！吃著都感覺有點兒發苦了。真的，要不是眼看著你往里面倒的是清水，我都懷疑你用海水煮的粥。”
東方持鍋看了一眼張從心，“我就是用海水煮的粥哇！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張從心和無量壽王兩個人面面相覷。
甘梨娘！
誰特么會用海水煮粥？
“東方大哥，我現在不關心你們地龍群島的情報了。我就關心，你是怎么想的，用海水煮粥？”
“我想著云海天河里的河水其實都是從北面的大海之中流淌過來的海水，所以地龍群島上的淡水資源有限。
節約用水，是每個人的義務和責任，而我呢，也僅僅是為了節約用水而盡到了一點點的義務和責任。
你不用夸獎我，我知道你們覺得像是我這樣的人現在越來越少了。
可維護環境，保護資源，不就是依靠這一點一滴的小事來實現的嗎？”
誰特么想要夸獎你？
我要不是打不過，我現在恨不得打侍你！
無量壽王看著手中海水煮的粥。
自己是真的餓，自己是真的不敢吃。
自己都怕吃完之后傷勢惡化。
“東方持鍋呀！我想要吃魚了，你出去海里獵兩條大魚回來吧。”
“好！那張從心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王了。”
張從心點了點頭，擺手讓東方持鍋離開。
等到東方持鍋離開之后，張從心馬上在地上挖一個坑，然后將旁邊的大黑鐵鍋里的粥倒進去，最后埋上。
“太造孽了，我竟然浪費了這么多糧食！”
張從心將海水煮的粥處理掉之后，愧疚地嘆了一口氣。
坐在石床上的無量壽王搖了搖頭，“不！你雖然浪費了這些糧食，但卻拯救了兩個人的生命呀！”
張從心點了點頭，覺得無量壽王說得很有道理。
“對了，我這里還有牛肉味的豬肉干。你們禪門武者能吃肉嗎？”
“我們有清規戒律，不允許吃肉。”
“那太可惜了。只有我一個人吃。”
“不可惜，我假裝不知道這是肉就可以了。就吃這一次，神明會原諒我的。”
張從心看了無量壽王一眼，你們禪門武者還真是任性。
于是，兩個人一起坐在石床上，一邊吃著牛肉味的豬肉干，一邊聊天。
“這是牛肉吧？”
“是豬肉，我趁著我們院長睡著的時候問他要的。絕對是豬肉。”
“可這口感像是牛肉呀！”
“都成干了，你還吃得出來？”
“那當然！”
“等等！你特么不是第一次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