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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萬物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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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中發生了異聞事件?”

  顧判的面色這一次是真正的陰沉冰冷了下來,而不是之前故意板起臉來嚇唬陋狗。

  “雖然珞羽的牽絲斷了,但老爺我就在這里,改名為珞水的缺月也在這里,它就敢直接爆發異聞事件,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狗子你就對我說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現了什么詭異的事情?”

  陋狗唰唰寫道,“回老爺的話,此異聞事件似乎和蘇皇后……”

  它偷偷觀察著自家老爺的表情,很快便接著重新寫道,“呃……此次異聞事件似乎和蘇皇后她娘家有關。”

  “你的意思是,蘇國丈的府邸?”

  “老爺果然料事如神,一猜就中!就在半日前,蘇皇后身邊的那個老女人著急忙慌找了過來,結果老爺當時正在閉關修行,她便又著急忙慌地走了。”

  一陣幽幽香氣襲來,珞裳也趕了過來,“你終于出關了,蘇國丈的府邸出事了!按照藍嬤嬤的說法,事情發生的時間應該就在你閉關后不久。”

  顧判伸手從她頭上捏下一片雪花,隨后轉身看向了國丈府邸所在的方位,“我需要知道更加詳細的信息。”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蘇瑾璇和許明月在不在國丈府邸之內?”

  珞裳回道,“皇后娘娘和紫月公主都不在府中,只是蘇國丈和皇后娘娘的弟弟蘇瑾和在府中被困。”

  “行了,我們便走邊說。”顧判接過她遞來的大氅披在身上,大步出了院門。

  前往蘇國丈府邸的路上,他一邊聽著珞裳對于此次異聞事件的描述,但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不知道多遠的地方。

  他在想一個已經在心中盤旋了很久,但一直都沒能找到一個合理解釋的問題。

  那便是為什么在最近這段時間忽然各種各樣的情況都爆發了出來。

  從萬載之前的業羅隕滅,末法之劫起始,一直到最近這段時間,重臨可是從未放棄過對那個答案的追蹤與尋覓,但是為什么在他尚在人世的時候,就一直沒有出現這些問題呢?

  或者說以前也出現了這些問題,卻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沒有被重臨發現?

  顧判仔細回憶著自己與重臨的最后一番暢談,可以肯定的是,在對于業羅破滅,天地變化的原因探查上,重臨或許是因為知道自身已無回天之力,所以最終應該沒有什么隱瞞,把自己所經歷的,所知道的,甚至是所推測猜想的,全部都詳細講了出來。

  在顧判看來,重臨自從業羅破滅,師友橫死之后,便不再是為自己而活,生命中剩余的時光完全都放在了對那個答案的執著追尋上面,為此除了作為他后面心靈寄托的羽千玄之外,其他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所以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會將自己所做的一切合盤托出,為的就是希望顧判這位業羅的后繼者能夠接著追查探尋下去,找到隱藏在黑暗中萬年之久的那個答案。

  那么問題就出現了。

  如果說南荒圣君、北地狼神、東海鬼魔等異類還能說是因為重臨的存在而不敢妄動的話,那么其他諸如大千之門,還有瓏鈺等外來修行者,為什么在綿延萬載的時光內都不顯山露水,沒有被重臨捕捉到什么痕跡,結果卻在他死后不久就一個個的接連不斷跳了出來?

  從瓏鈺和大眼珠子母后等異類的言辭中也可以看出來,它們在獲知到重臨的事情后,對于他的態度可并非是隱匿避讓,而是很有興趣想要將他捕捉起來研究的。

  所以由此就可以推斷,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次外,它們確實是在重臨身隕后才開始真正有計劃、有目的降臨到此方天地之內,大千之門也是在重臨死后才開始大規模顯露痕跡。

  不然單單從概率論上都很難解釋,為什么在一萬年的時間屁事兒沒有,唯獨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都冒了出來……

  直到在蘇府門前停下腳步,他都還沉浸在思索之中,安靜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珞裳看了眼他的表情,剛想開口便又忍住,就呆在那里默默看著蘇府門前的石獅子出神。

  “驚蟄雷動,萬物化生……吾卻恰恰在這個時間點上失了性命,無法看到后續天地乾坤會出現怎樣的變化,當為一大憾事……”

  顧判思慮許久,心中閃過這樣一句話來,再回憶起重臨當時的表情和神態,忽然間對這句之前并沒有太過在意的話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原本他一直以為重臨說這句話,是因為自己無法看到后面各種異類生靈化生發展,所呈現出來的萬象紛呈的局面,但現在再回過頭想想,恐怕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

  以重臨所處的層次高度,就算是面對計喉羏貘等站在金字塔頂峰的異類,都是一副要捕捉過來剝離神通的蔑視態度,因此就算是驚蟄雷動,萬物化生,他怕是根本就不會對那些沒什么特點的異類生靈正眼去看,更不會感慨引為一大憾事。

  那么,重臨那句話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并非是單純地落在天地變化、靈元滋長、萬物生靈上面,而應該是有著更深層次的隱喻。

  或許他在靜觀蟄雷三響后便已經有了些許明悟,卻又惋惜自身無法繼續活下去,才發出了如此的感慨。

  將前后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逐一進行對比之后,顧判終于也悠悠嘆了口氣,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上前推開了那扇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的大門。

  蘇騁小心地趴在冰冷潮濕的土堆上,全然不顧骯臟的泥水浸透了厚厚的棉帆褲子。

  比起徹骨的寒冷,更讓他恐懼的卻是眼前不算遠的地方正在發生的一切。

  那瞪大只有略帶泡腫,且布滿暗紅色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正前方百米處那相互碰撞,咚咚作響的一排風鈴,一動也不敢動彈。

  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快要一天的時間了。

  身上穿著的衣服幾乎要和身下的土堆黏連凍結在一起,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不久之后不是被凍死在這里,就是被那些恐怖的東西折磨,然后身首分離,也變成那種咚咚作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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