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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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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一聲脆響。

  顧判一斧將余管家的頭顱斬掉,看著他化作飛灰散去,又猛地向左側閃開一步,避開了呼嘯劈來的一柄直刀。

  慘綠色絲線從刀身上遽然爆發,牽連到顧判身上,在火焰的灼燒下發出滋滋的響聲。

  然后這個護院也被狀似發狂的顧判一斧砍死。

  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將單刃戰斧橫于身前,沉默注視著前方的山娘等人,以及在他們身后,正在從書桌后方緩緩起身的女人。

  一直打小怪升級,難度慢慢提升,最后等級升滿,裝備神裝之后再面對姍姍來遲的b,果然只能是游戲之中的套路嗎?

  為什么在他眼前的敵人,還沒等他刷完僅有的一批小怪,直接就要兩個b聯合,同時要朝他動手呢。

  顧判深深吸氣,體內忽然發出陣陣滾雷般的悶響。

  傳墨小心將纖細修長的筆桿收好,毫無征兆就消失在了書桌之后。

  比她更快的則是逍山老人,狂風呼嘯之中,一頭比人還要高大許多的怪鳥已經來到了近前,尖銳鋒利的鳥喙噴吐著慘綠光芒,閃電般啄了下來。

  顧判的身體在這一刻陡然膨脹,爆出一團血霧。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烈焰掌火焰頃刻間狂躁到了極點,將那團突兀出現在這里的液團轟然引爆!

  一人多高的怪鳥發出凄厲的啼鳴,大片翎羽脫離身體四散亂飛,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傷口在它的身體表面裂開,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骨骼。

  顧判一斧頭砸在鳥喙頂端,間不容發又是一拳重重轟出,直接穿透它的右眼,旋即化拳為爪,將一只慘綠眼球生生捏爆。

  鳥喙被斧頭砸得向下掉落,卻在半空中遽然轉向,只一下,便將顧判的腰腹部啄出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洞,鮮血噴涌而出。

  顧判的身體又是一顫,拼命扭動移開半尺距離,堪堪避開背后那只纖纖玉手對要害的直刺,而是以左肋硬生生扛住了這一下攻擊。

  傳墨手上被層層狀似墨汁的黑色液體包裹,穿透層層火焰,以小腹挨了兩腳為代價,捏碎顧判兩根肋骨骨。

  她踉踉蹌蹌向后退去,噗地噴出一口墨色液體,雙手交疊按在了小腹上面,努力消減著熊熊燃燒的四色火焰。

  數個呼吸后,顧判斜靠在一棵燃燒著的大樹上站定,面無表情看著前面分列左右的兩人。

  傳墨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但卻已經將她的衣衫化為灰燼,還在小腹上留下一大片焦糊的痕跡。

  逍山老人恢復人形,右眼只剩下個的血洞,嘴上也有一道斜劈的傷口,幾乎將下半張臉都分成兩片。

  “第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人,這么看來,上一次在舉人府邸的隔空交手,反而是給我帶來了錯誤的信息。”

  逍山老人依舊平靜,只是說話時的語調,聽起來很是古怪。

  傳墨低頭注視著自己身上的創傷,淡淡笑道:“就算是以你的實力,同時面對我們,你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豁嘴就別說了,你就不怕漏風嗎?”

  顧判嘶聲笑了起來,目光轉向了傳墨,“沒想到,你連血都是黑的。”

  緊接著,他吸吸鼻子,嘴角抽動了一下,“恩?不對,這不是血,這是墨水。”

  巡狩利斧閃電般向后揮出,將隱藏靠近過來的孫菱一斬兩斷。

  緊接著,斧頭自顧判的右手上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被他的左手緊緊握住,切斷了另外一側偷襲的家丁人頭。

  但是同時響起的還有咔嚓一聲脆響。

  那面一直被他好好保護在腰側的銅鏡裂開了,碎片散落一地。

  “原來你的目的根本就是這面銅鏡。”

  顧判愣了一下,卻是露出一個類似苦笑慘笑,卻又不太像的古怪笑容。

  做完這一切,他咬牙切齒,不敢再輕易動彈,以免再次牽扯到腹部和左肋的傷口。

  但是,不遠處的逍山老人與傳墨的臉色卻起了變化。

  因為他們同時感覺到,顧判的在殺掉了孫菱和家丁之后,竟然詭異地減緩了氣息變弱的趨勢。

  傳墨眉頭皺起,“這個人的身上,隱藏有許多秘密。”

  逍山老人道:“對于有秘密的人,我的一貫做法就是直接殺掉,所有的猶豫,所有的感興趣,都是在給他們成長的時間與空間。”

  “沒錯,死人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也就沒有了探索的價值。”

  傳墨輕輕點頭,唇角一滴墨色液體脫離嬌嫩的肌膚,滴落下來。

  就在這一刻,兩人同時消失不見。

  顧判瞳孔猛地縮小到針尖大小,面容扭曲,不得不用一聲暴喝來緩解體內被他引爆的痛苦。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一刻鐘后,一道身影掙扎著從焦黑的地上站了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后,忽然放聲狂笑起來。

  他拖著凄慘到不能直視的身體,走出一段距離,在平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旁停下腳步。

  她從左胸一直到右胯,橫貫著一道幾乎將身體切成兩半的巨大傷口,透過傷口,還可以看到體內蠕動的內臟,以及大團大團的黑色液體。

  顏色淡紅的火焰正在靜靜舔舐著她的身體,將黑色液體不斷蒸發,散發出一種和血腥味差別極大的奇怪味道。

  她看到了顧判,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任由他將手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將那正在以其身體為養分燃燒的火焰變得更加旺盛。

  “你以為你們是二打一,卻下意識就忽略了,我其實也是有幫手的。”

  “雖然那只是個弱逼,但嚴格說起來,咱們,其實是二對二。”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么,卻看到一道寒光在眼中越來越大,直至占據了所有的視野。

  顧判一斧將她的頭顱剁掉,又追上去補上了幾下,直到將那具身體斬到七零八落,才算罷休。

  接下來,他將那張書桌上幾乎所有的一切東西,都用火焰與利斧充分灼燒與砍伐,只是將那疊感覺不是凡品的紅紙給收了起來。

  最后,他來到了一頭已經開始發涼的貓頭鷹尸體旁邊,同樣用揮舞斧頭將其大卸八塊之后,才伸手鉆進它右眼處的血洞,在里面摸尋了許久,

  許久后,他帶著滿手的血跡和腦漿,手指間夾著一塊小小的鏡片從血洞中鉆了出來。

  “呵,真是一頭天真的傻鳥,以為提前把鏡子打碎,就能在最后決戰前抹除掉不穩定因素了嗎?”

  “你老師怕是從來沒有教過你,在一面鏡子被打碎之后,千萬不要悲傷哭泣,因為你一下子就多出了好多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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