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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心里住個小醋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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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心里住個小醋壇第五十五章心里住個小醋壇  沐清和舒泓的婚事算是敲定了。張氏做了讓步,先定親,等來年再完婚。

  舒泓母親早逝,父親他從未提及,眾人當他無父無母,彩禮的事都得拜托給媒人。

  諸事繁雜,挑聘禮,既要合規矩,又要不失體面。好在所托的媒人干練,辦事井井有條。有個五六日,便把彩禮備齊抬到了陳家。

  本著看熱鬧的心思,來了不少人。可眾人沒想到,看似孑然一身的舒泓弄得這送彩禮的隊伍倒是有模有樣。

  兩頭白山羊在隊伍前面領路,優哉游哉地到了陳府門前。

  諸色禮品盛放在十個木盒里,盒子上繪著五男兩女的彩繪圖樣,用彩布包裹。里面裝著六掛上品珠翠、二十四副首飾,有金鐲、金釧、金帔墜。還有二十四件金器、十二匹上等湖州絲緞、十二盒茶餅。

  另八遵金瓶酒,瓶身上貼著大花銀方形彩勝,上面蓋著紅綠銷金的酒衣,酒擔由兩個大漢用紅彩綢裝飾過的擔子擔著的。

  媒人拿著紅綠銷金魚袋,內裝著四幅銷金彩紙寫成了三份婚啟,就是婚書,外加一份禮物清單,封成兩封,名喚“雙緘”,連同定禮一同送來。

  陳家接受了定禮盒子,放在了正屋廳堂之上,備香燭酒果,告祝天地祖宗。

  因為要請夫婦雙全者挑巾開啟。陳愈提前從宗從里請了叔翁家的嫡孫夫婦執禮。

  收下定禮,挑巾,陳家還需回禮。

  若此時女方不滿意,便要連同禮物清單送回。

  張氏本來答應得牽強,心里一直不滿,繃著臉準備等著尋個由頭奚落舒泓,想來個下馬威,好側面敲打敲打陳愈與錢氏。

  可真的打開來后,張氏還真有些吃驚,禮數周到不說,里面的物件也都是同類里頂尖的。她挑不出錯,只好坐在一旁不語。

  陳愈將事先準備好的各色錦緞十匹,外加沐清親自做的女紅巧物,還有舒家所送的酒肴茶果封一半送回去,以示同意。

  又說了些場面話,折騰了一日,總算下了定禮,算是定了婚。

  前面的事情沐清摻合不了,只好坐在自己屋里對著繡花床發了一天的呆,時不時地傻笑幾聲,然后紅著一張臉望向窗外,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櫻寧打趣地問她癡癡的,可聽見什么?

  沐清雙手托腮,故作矜持狀,“外面有何好聽的,我這是閑來無聊看看花,坐等著夜里望月,哼!”

  櫻寧嘀咕:“我看您是望情郎舒哥哥吧!”

  沐清被櫻寧臊得臉紅,起身追著櫻寧打,鬧騰一陣,跑累了才作罷。

  沐清躺在榻上,扯了條絲帕搭在眼上,昏沉沉小睡一會。

  夢里,她看見自己坐在紅彤彤的洞房里,舒泓穿著大紅喜服,溫柔地喚著“清兒娘子”,手里拿著桿秤要挑蓋頭。

  在蓋頭掀開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沒了舒泓,沒了新房,滿目漆黑一片,沐清嚇到了,大叫著:“舒泓——你在哪里?在哪里?”

  “清兒,清兒,我在這里!”

  終于聽見了舒泓的聲音,沐清睜開了眼。

  “怎么哭了?瞧你,哭得跟淚人似的。”舒泓笑著扶起沐清,讓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好,拿著剛才扯下的帕子給她拭淚。

  “你怎么來了?今天這日子,家里人還能放你進來?”

  沐清望了望窗外,已是日暮時分,飛霞染紅了天際,像美人臉上的緋紅,嫵媚動人。

  “清兒,我,我明日要上京了,可能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沐清一驚,“為何?”

  舒泓望著沐清滿是淚痕的小臉皺成一團,眼睛里水汽又冒了上來,可憐巴巴地像是只被遺棄的小狗。

  “圣命難違!不然岳父、岳母和祖母大人哪能放我這時來見你。”舒泓心中嘆氣,剛訂了親,自己就要出遠門,清兒心里定不會舒坦。

  沐清一聽,想起了剛才的夢,心里發慌,“是給宮里的人看病么?”

  舒泓點點頭,“圣上下的旨,太后重病,尋訪天下名醫去宮里醫治。旨意今日下到杭州,點名要我去。”

  “唉,幾時回來?”

  這年月圣旨最大,抗旨是會要人命的。她再怎么不愿,也只好認了。可那夢攪得自己心底惶惶不安,終是平靜不下來。

  舒泓猶豫了一下,才道:“少則一月,多則……我也不知。這要看太后的病情如何。”

  回憶了一下過去看的歷史書,記得太后劉娥在仁宗即位后十年才去世的,這次的病即使兇險,也無礙性命,舒泓應該不會在京里呆很久。

  沐清心上稍安。

  可他們畢竟剛剛訂親,還沒有好好相聚,卻又要分開。

  愛人離別總讓人不自覺地染上哀愁。

  沐清心中還是酸澀,嘆了口氣,道:“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你……突然不見了。”

  她隱去了自己夢見入洞房的細節,省得有人尾巴翹到天上,說自己著急出嫁,頓了頓又道:“我掉到黑暗里,怎么也找不到你,怎么叫你都不應……我怕你走了就不回來了……”

  說到這里,沐清低下頭,濃密的羽睫上沾了晶瑩的水滴,搖搖欲墜。心道,舒泓,我在黑暗里很害怕,真怕再也見不著你。

  沐清一時間腦袋里忽然冒出來什么勞燕分飛、咫尺天涯……

  舒泓似乎看出來她的不安,輕撫著她的手安慰道:“莫胡思亂想,乖乖在家等我,我會盡快回來的。”

  舒泓的手很大,很暖。一下一下撫平她躁動的情緒。沐清不禁在心里暗罵自己,怎么被個夢影響到,凈想些不好的。

  壓下不舍,沐清抹了把眼淚,仰面撇嘴道:“嗯,你路上小心。若是你敢一去不復返,我追到天涯也要逮住你,然后,然后拍死你!”

  舒泓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寵溺道:“娘子有命,莫敢不從!”

  沐清哼了一聲,又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你這趟去京里也好。圣上選你,自然是皇恩浩蕩。看祖母還敢說什么。只是你莫在那花花京城里被什么花啊朵啊的給絆住了才好!”

  說話間,沐清沖著舒泓撅嘴瞪眼,哭紅的眼睛眨巴著,紅艷的小嘴一撅一撅,小模樣煞是可愛。

  舒泓愛憐地摸摸沐清的頭,說道:“我家娘子就是個小醋壇子。為夫的為人你還不放心?”

  沐清搖頭,“不放心,不放心!你屬狐貍的,道貌岸然派門下,我得留個心眼。”

  舒泓指了指心口,“呵呵,我放心就行了。這里地方不大,住你一個醋壇子就夠了,住多了還不得淹死了。”

  “死狐貍!找打!”

  一聲嬌喝,粉拳落下,某狐抱頭鼠竄。

修改了一下啊啊啊,偶要推薦吼完了,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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