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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景帝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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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疼我了!老開啊!”阿嬌叫得最“隙  一眾王子公主擠作一團,你擠我壓的,誰個不疼?獨有她叫得最響。這就是她的性格。

  劉毒右手食指豎在嘴邊,示意阿嬌噤聲。阿嬌看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叫疼,卻是直裂嘴,一張粉嫩的臉蛋上帶著痛楚之色。

  “你們?”景帝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的打量著一眾王子公主。

  “皇上,是老身要他們來的。”竇太后忙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攬:“今日慶典,孩兒們心中歡喜,想聽故事。他們又不能進殿里來,老身只好要他們在殿門口聽。”

  這種大事,南宮公主他們不能進殿是真的。他們之所以趕來,那是他們好奇,想聽故事,倒不是竇太后叫他們來的。

有竇太后出面。景帝就不好責罰他們了,右手一揮:“你們下去  一眾王子公主爬起來,哼哼唧唧,極是不情愿的去了。

  曹壽望著陽信公主的倩影,眼睛瞪得滾圓,連眨一下都不知道。陽信公主去遠了,曹壽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阿嬌臨去前;沖周陽揮揮手,她不說周陽也明白,那就是“周陽,給我講故事哦”

%尸萬  南宮公主臨去前打量一眼周陽。粉臉上掠過一抹羞色。

  景帝撫著額頭,看著一眾王子公主離去,笑也不是。罵也不是。總體來說,還是歡喜更多,他們那是湊趣嘛。

  搖搖頭,又要周陽接著講。到了餉午時分,景帝賜宴了。

  景帝是個節儉皇帝,這次,他卻奢華了一回,所用的食具不是金便是銀,極盡奢華之能事。如此奢華,在景帝一生中,也僅此一回而已。就是平定七國之亂后,賜宴予周亞夫這些功臣,也沒有如此奢華過。

  周陽的席位依然尊榮的上前之位,等接著周陽坐的是李廣、程不識這些征戰歸來的將領。周陽歲在弱冠,卻是坐在上前,這是無上榮耀周亞夫心情之舒暢。遠非筆墨所能形容,那是酒到杯干,不知道喝了多少。

  在景帝賜宴的同時,薄皇后也在賜宴,王美人、栗姬、唐美人、曹美人、程美人”這些后宮美人均在。館陶公主、一眾王子公主、阿嬌作陪。

  竇太后坐在主位,她左邊是薄皇后,右邊是許茹。以許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殊榮,可是,她是母憑子貴,周陽爭臉,她的地位一躍千丈,竟然坐在了竇太后旁邊,羨煞多少美人。

  那些美人恨不得生上十個八個兒子,總有一個趕得上周陽。

  最讓他們羨慕的是,竇太后竟然時不時的和許茹說話,大贊許茹了得,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為漢家雪了恥。這讓許茹都快飄起來了。這餐飯之快活可想而知了。

  “許茹啊,不是老身說你。”塞太后的興致極高,手中拐技點動:“你這做娘的,也不給周陽訂門親事。周陽老大不小了吧”

  “母后,瞧你這話說的,周陽哪是老大不小了,還沒加冠呢。”館陶公主忙提醒。敢在寰太后面前如此說話的,僅她一人,就是景帝和粱王也不行。

  “你這丫頭!”竇太后不僅沒生氣。反倒是樂了:“你也不想想,人的能耐是年歲比得了的嗎?沒有能耐,空活百歲,又能怎樣?還能把匈奴活死了?”

  “葉哧!咋哧!”

  就沒有聽說過活命把匈奴活死了的說法,竇太后還真能說,一眾美人忍不住好笑。

  竇太后接著道:“周陽年歲不大,能耐大,把匈奴給打敗了,打得大敗,這能不是老大不小嗎?你這丫頭,連這都不知道了。”

  “母后。你說得有理,女兒知道啦”。館陶公主有些好笑,她知道。竇太后如此說話。那是對周陽很是器重了。周陽和阿嬌的關系好。她館陶公主有周陽這一大助力。不怕梁王反到天上去了,自然是歡喜無已。

  竇太后手中的拐技點點:“將軍上陣,哪里顧得上家呀!許茹啊,你得給周陽物色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媳婦。讓這小子先生上幾個兒女再說,免得打仗沒空生。呵呵!”

  說到后來,自己都笑了,老臉笑意。

  “呵呵!”

  一眾美人給她逗樂了,笑得前仰后合,栗姬更是笑得很夸張,嬌好的身段不住晃動。王美人就笑得矜持多了。捂著小嘴,一張粉臉笑意。

  給她這一說,許茹還真是眼睛放光,仿佛上心了:“謝太后提醒。”

  “許茹啊,你可物色到了媳婦?”貴太后問起來了。

  這些天,她一張畫一張畫的看呀挑的。陳家的、張家的、蕭家的、竇家的。哪一個差了?要她挑一個媳婦還真的難。

  冀太后笑道:“許茹啊,若是你沒有中意的媳婦,那老身給你找一個。可好?”

  “啊!”

  竇太后可是從不關心這些事的。適才,她說笑,眾人一樂罷了。如今聽她這般說來,眾人這才明白。竇太后不是隨口說說,原來另有用意。

  她深居簡出,從不過問功臣家的婚姻之事,沾這句話,足以令多少功臣點家為正瘋她真給知甲個媳婦,那還得了,必是天下美談。

  許茹張大了嘴巴,驚訝得不知道如何說話了。過了半天,這才道:“謝太后掛心!”

  “你放心,老身雖是有心,可也不能委屈了周陽這等英雄男兒,要他自個樂意才成。許茹,有空,你帶著周陽來東宮,與老身好好說說話。”竇太后笑呵呵的。

  “謝太后!”許茹紅光滿面。都快暈過集了。

  竇太后如此說話,那是她相中了周陽,會把誰嫁給周陽呢?眾人你瞧瞧,我看看,誰都不象。

  南卓公主緊緊的握著箸,太過用力,手背有些發青了。

  這餐飯是盡歡而散。宴席撤下。景帝意猶未盡,依然是問東問西。一直到天黑。

比。,正  天黑之后,又是飲宴,還有歌舞佐酒。此時,整個長安,處于狂歡中。到處都是火堆,以處都是爆竹聲。這種歡悅,一連持續了數日方才漸漸停歇。

一直到月上中天,景帝的意興方才稍卻,要眾臣散去,各歸府第去歇忍  周陽起身告退,景帝擺手示意,要周陽留下。周亞夫雖是想與周陽一起回府。今日,父子二人并騎而行,那是何等的榮光,若是父子二人再并騎而回,那就完美了。可是。景帝要留周狙,周亞夫無法,只的先行離去。

  “來,周陽!”景帝一招手。周陽上前,景帝拉著周陽的手,快步。

  “周陽,你打得真的好!捷報傳來,聯歡喜不盡。”景帝親熱的在周陽手背上拍著二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謝皇上夸獎!”再陽謙遜道:“若無皇上的簡拔之恩,周陽也無今日之功!”

  做統帥,周陽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盡管他對戰爭有著驚人的理解力。周陽是現代人,皇權對他的威壓并不大,可是,對景帝的知遇之恩仍是心存感激。

不論是漢朝,還是現代,對提拔自己的人,心存感激,這是共同的  提拔周陽做統帥,景帝還真是有幾分自得,一聽這話,更樂了,呵呵直笑。

  執著周陽的手,來到養心殿。景帝叫春陀送上茶水,命春陀退出去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每逢有大事、機密事要說,景帝才會如此安排。春陀應一聲,自去守著了。

  “呵呵!”

  景帝打量著周陽,明亮的燭光下,只見景帝一臉的笑容,不住點頭。贊道:“半年多沒見了,周陽你變了,變化太大了。你成熟了、歷練了、更加精明了,還有一身的殺氣,這是一個將軍必須具備的,嗯。不錯!不錯!”

  “謝皇上夸獎!”周陽禮節性的謝一聲。

  夸贊一完,景蘋臉色一肅,道:“周陽,你可知道,聯為何要把你放到建章營?”

  這事,周陽哪里知道。當日第一次上朝,與景帝有一番奏對,景帝就把他放到建章營去了,至于原委,景帝不說,誰能知道?

  “請皇上明示。”這事周陽一直在想,卻是沒有想明白。

  “聯之所以把你放到建章營去。并不是你說出了“陣而后戰,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兵家之則。而是你認為華夏最大的優勢在于先進的文明、發達的技藝。”景帝終于為周陽解開了疑團:“你這一說法。與一人的看法完全吻合!”

  “請問皇上,是何人?”在漢朝。就有人如此看法,與后世的科技立國相近。周陽很是驚訝,聲調略有些高。

  然而,景帝并沒有回答周陽的問話,而是接著道:“他不僅以為華夏最大的優勢明與技藝,還說要想永靖邊境,唯有攻入漠北,徹底解決匈奴問題。”

  “攻入漠北?”周陽很是驚訝。

  要解決匈奴問題,只有攻入漠北。周陽對此深表贊同,并不吃驚。可是,這人既有如此宏大的愿望。還深諸文明與科技的利害,那就不是一般的人”這才是周陽驚訝的原委所在。

  景帝微一頜首道:“與匈奴早晚有一仗要打,這不是聯一個人如此想。先帝,高祖,都是如此想。高祖之時,國勢不振,無力與匈奴撫衡。高祖這才不得不行和親之策,忍辱負重,為大漢爭取復仇的時間。”

  叫春陀送來一個描金匣子,打了開來,取出一卷絹帛。展開,遞給周陽,道:“你看看,這是高祖駕崩前用指血寫就的血詔。”

  周陽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不雪吾恥,非吾孫”七個字,字跡雖然不再如先前一般鮮活如血,可是,血跡宛然,讓人一見便知是用鮮血寫就,不是用朱砂寫的。

  景帝以沉痛的口吻道:“高祖性豁如,凡事不會記在心上,過了便算。即使未遇之前,太公與兄嫂不給飯吃,也未放在心上。可是,獨對平城之圍一直耿耿于懷,至死不忘,寫下此詔。聯從先帝手中接過此詔。接過的就是仇恨與恥辱。若不是周陽你大敗匈奴,洗雪平城之恥。此詔將由聯傳于后世之君,還不知何時方才雪卻恥辱!”

  來到漢朝,周陽聽說劉邦很多軼聞趣事,遠非后世聲口相傳的那般鄙惡,更不是項羽罵的“過市貪杯…一一自有種豁達的與苫他年青時遭受父爾腳白斥也未放在心上。

  唯獨對平城之恥耿耿于懷,至死不忘,讓人感慨萬端。

比。%,一萬  平城之圍,那是自三代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在這以前,沒有哪一個帝王給外族圍困,差點活捉。盡管有春秋時代的外胡大舉入侵中原,也沒有發生過運樣的事情。

  如此恥辱,誰能忘懷?

  就是這樣一個給后世之人罵為無行,無為君之表率的流氓,卻記住了仇恨,周陽要不感慨都不行。

  不僅周陽感慨,景帝也是感慨萬端:“聯接到長城大捷的捷報,聯趕到高廟,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通”頭把額頭都磕腫了。周陽,你不會笑話聯吧?”

  “不!”

  周陽斬釘截鐵的道:“皇上,臣不僅不敢笑話,反倒是欽佩無已!那是皇上對匈奴痛恨,方才叩頭如搗蒜,方才痛哭流涕!臣相信,凡為華夏男兒,皆在痛哭!”

  景帝眼里閃過一抹感激之色,大是歡悅。皇帝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如此奇恥得雪,他能不激動嗎?周陽這話說到他心里去了。

  撫撫額頭,景帝搖搖頭道:“說得有些遠了。

  自高祖之時,大漢就一直在爭論一個問題,那就是與舟奴這一仗。是大打還,只在邊境上狠揍匈奴一頓,就象周陽你如今所做的一樣。你打敗了匈奴,匈奴肯定要復仇,要來進攻大漢,我們可以象今年這樣,依然在邊境上打,不去攻打匈奴的腹心之地,這就是打。”

  略一停頓,景帝接著道:“小打有小打的好處,那就是代價國力損耗不大,傷亡不重。可是,我們只能在邊境上打,最多就是偶爾深入匈奴的腹心之地滋擾一番。雖是把匈奴打疼了,卻不能徹底解決匈奴,匈奴會舔好了傷口,再回過頭來打大漢。”

  扳著手指頭,一筆江筆的算:“趙武靈王大破匈奴于河套,李牧大敗匈奴。前朝的蒙恬更是大破匈奴五十萬之眾,匈奴躲到漠北去,舔好傷口,再回過頭來打大漢。周陽你今年打敗了匈奴,大漢雖然取得了很大的勝利,可是,這依然。”

  周陽不住點頭,大是贊成景帝的剖析。匈奴是數度敗于華夏之手。卻數度死灰復燃,原因就在于,華夏,沒有大打。

  “大打又是什么呢?那就是打匈奴的腹心之地!”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雙眉如劍,氣勢威猛。

  微一停頓。景帝接著道:“若是把匈奴比為一只鷹的話,這只鷹老是要來叼小雞,要怎樣才能不讓鷹來叼小雞呢?是天天守著小雞?”

  “打鷹的巢!”周陽右手一握拳,神采飛揚,聲調很高,很高。

  “對!”景帝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聲調有些尖細:“就是要打匈奴的巢!守著小雞,那是笨人的辦法!”

  要是打匈奴的巢,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匈奴,這是何等的振奮人心,周陽的血液又沸騰了,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不僅周陽激動,就是景帝也是激動萬分,胸口急劇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過了許久,景帝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想打匈奴的巢,就需要騎兵,需要雄厚的國力,要付出的代價很大,傷亡很高很高。可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就是匈奴沒有死灰復燃的機會!永遠不會威脅大漢!”

  緊緊的揮了揮雙拳:“是大打,還,數十年來一直困擾著大漢。先帝沒有定論,聯苦思多年,也沒有定論。直到今年年初,聯看到一個人的遺書,方才下定決心,要徹底解決匈奴問題!要打匈奴的巢!要讓匈奴永遠不能威脅大漢!”

  聲音并不高,卻是自有一股威勢!

  周陽聽在耳里,仿佛萬千個焦耳轟響于耳際,聲威駭人,大氣磅薄。

  匈奴與華夏是世仇,歷經數百年的廝殺,縱有趙武靈王、李牧、蒙恬這些大勝仗。卻沒有一個人說出如此有氣勢、有決心的話語!

  周陽那感覺如雷!聲聲驚人!

  讓人熱血沸騰!

  景帝的雄心,大漢帝國的雄心,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君臣二人處于激奮之中,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激奮稍卻,景帝這才道:“你提出趁匈奴新敗之際,出兵河套,一舉收復河套。這想法很好。聯也枰然心動。可是,聯從全局著眼,要你罷兵,就在于河套之地很重要,光收回來還不行,需要守住,要把這里建成美好的家園。將來進攻漠北、狼居胥山,就要從這里出發。如今,打下來容易,守住難,因為我們的騎兵不多。與其把大量的錢糧用在與匈奴的爭奪中,還不如先不動河套,刮練騎兵,為打匈奴的巢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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