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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單于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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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陽他們的歸來,讓整個安陶城沸騰了,到處都是歡呼聲。

  數十年來,漢朝與匈奴交戰次數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就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以區區四十人襲擊匈奴一個營地的事情發生。更別說,這個營地還是在匈奴腹地。

  最讓人歡喜無已的是,這一戰,是一個漂亮的零比兩百二十六,漢軍以零死亡獲得如此勝利,這是一個奇跡!

  周陽一進城,嚇了一大跳,街道兩邊盡是歡呼的漢軍兵士,人人高呼“大漢萬歲!漢軍威武!”

  怒張的嘴形,繃起的青筋,狂舞著的手臂,熾烈如太陽的雙眼,泛著紅光的臉膛……無一不是在發泄著他們無窮無盡的喜悅。

  “漢朝太需要勝利的消息了!”周陽在心里感嘆一句。

  “弟兄們,我們回來了!我們打匈奴歸來!”趙破奴揮著一雙拳頭,仰天一聲咆哮。

  這聲咆哮好似火星濺落在火藥桶上,立時引發沖天的怒吼聲:“打匈奴!打匈奴!”

  兵士們呼啦一下,沖上來,把周陽他們四十人從馬上扯下來,高高拋起。落下來,接住,再拋起。拋起,落下;落下,再拋起,一次又一次。

  給拋在空中的周陽豪情勃發,揮著雙手,盡情的咆哮著!

  足足半個時辰,兵士們的激情方才發泄完,把周陽他們抬到公孫賀的校尉府。此時的校尉府,早就人山人海了,公孫賀原本想趕去城門口迎接周陽他們,剛一出校尉府就給狂歡的兵士們拋起來了。

  此時,沒有軍官與兵士的區別,只有兄弟,生死相依的兄弟。公孫賀二話不說,給了趙破奴一個熊抱:“趙破奴,干得不錯!”

  “我們是干得不錯。要是沒有周陽的謀劃,我們不會有此之勝!”趙破奴大聲回答,讓在場的兵士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當時,趙破奴召集蘇建、路德博、趙食其商議時,他們并不擔心能不能打敗匈奴。以建章軍的實力,不要說兩百多匈奴,就是再多一倍也會占到上風。他們擔心的是能不能全殲,正面進攻一是代價大,二是不能全殲。

  周陽的辦法正好解決了這兩個問題,只是太過大膽,趙破奴他們不猶豫不決,商議之后才弄個折衷辦法。

  然而,戰事的發展,遠出他們的預料,周陽的算計非常準確,要他不服氣都不行。

  “趙破奴,能仔細說說嗎?”

  “校尉,事情是這樣的。”趙破奴把周陽的表現一一道來,他的聲音很大,人人能聽清。

  “厲害!”公孫賀一個熊抱,把周陽擁在懷里,在周陽耳邊輕聲道:“不愧是將門虎子!好樣的!”

  不容周陽說話,在周陽肩頭拍拍:“周陽,以你立的功勞,可以做隊率了。我先升你做什長,至于犒賞,等朝廷旨意下來再作決定!你可愿意做什長?”

  “愿意!”周陽胸一挺,大聲回答。

  建章營成立數十年來,新兵沒有完成訓練,就做了什長的,只有周陽一人,周陽又開了建章營的先例!

  “還等什么?趕快拋起來!”公孫賀嗥一嗓子,把周陽抱住。

  蘇建飛也似的沖過來,抓住周陽的雙腿,趙破奴抓住雙手,路博德抓住大腿……一個又一個的兵士圍上來,把周陽圍在中間。尤其是那些參與此戰的建章軍士,更是興奮得直嚷:“拋高點,拋高點!”

  周陽給高高拋起,每一次拋起,伴隨著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歡呼之后,公孫賀錄了周陽他們的軍功,飛報朝廷,周陽正式走馬上任,做起了什長。

  此時的周陽,在建章營的地位大不相同了,初來之時,不會武藝,給蘇建百般貶損,可如今,蘇建見人就說“你知道嗎?周陽可是我教出來的!”

  一連數日,周陽除了訓練,當值,沒有什么事情,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然而,周陽卻不知道,此時的匈奴單于正在發著驚天怒火。

  龍城,是匈奴的圣地,千百年來,這里埋著匈奴歷代單于的尸骨。頭曼單于、冒頓、老上單于他們的墓地都在這里。

  龍城雖有“城”字,卻并不是什么城池。匈奴本無城廓之守,有的只是帳幕,哪里有帳幕多,哪里就是城。然而,龍城卻并不同,有著簡易的城廓,這些城廓粗糙,比起漢朝的城池,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沒法相比。

  此時的龍城,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城池,因為軍臣單于駕臨龍城,要在五月初五舉行祭祀天地、祖先的活動。

  匈奴一年有三次大的集會,分別是正月、五月和九月。匈奴的集會,有點象周朝時的“朝天子”,就是匈奴單于把分布在各地的大臣、部落王集中在一起,商討國家大事。而這些大臣、部落王要向單于“敘職”。

  正月集會是小集會,參加的人數不多,最重要的是五月和九月的集會。五月的集會主要是祭祀天地、祖先,九月的集會主要是祭祀上天,感謝上天給了他們牛羊食物。

  每次大集會,大臣、部落王趕到,再加上他們帶的軍隊、護衛,不下十萬之數,本就熱鬧非凡。

  這次的集會,軍臣單于有重大劃謀,要對漢朝大舉用兵。匈奴居于優勢數十年,卻只能在邊境上騷擾,軍臣單于已經耐不住了,他不滿足于再在邊境上滋擾擄掠,他有更大的胃口。

  他調集了數十萬大軍,集結在龍城。一眼望去,帳幕一座接一座,前后相連,不知道有多少,至少是萬數以上。

  軍臣單于的王帳中,正在舉行宴飲,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這些匈奴大臣各據一座,用銀制小刀割食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著馬奶子,張口閉口之際,油水四濺。

  “大單于,你召集我們前來龍城,是何用意?”

  “今年的祭祀不在單于庭,而在龍城舉行,這是為何?”

  大臣們一聲接一聲的問詢起來。

  軍臣單于吃著美味的羊肉,端起金盅,美美的喝上一口馬奶子:“本單于把你們召集起來,是要告訴你們,大匈奴與漢朝的戰爭打了這么多年,雖說有些擄獲,可是,比起我們應該得到的,還太少!本單于要帶領你們,打到長安去,把漢朝皇帝的妃子、宮女盡情的享用!”

  “大單于!大單于!”

  這是匈奴的心聲,他們無數遍聽過長安的繁華,早就想去見識了,無不是大聲歡呼。

  “大匈奴的勇士,只有兩件樂事,一是殺死敵人;二是納其美貌妻妾,并迫使其痛苦!”軍臣單于站了起來,右手中的黃金小刀一揮:“打進長安!迫使漢朝皇帝美貌的妻妾痛哭!”

  “打進長安!”

  “打進長安!”

  匈奴大臣的陣陣歡呼聲響起,良久不絕。

  “用漢人的話來說,漢朝皇帝是本單于的丈人,他的親生女兒南宮公主許給本單于為閼氏。可是,南宮年紀還小,沒有成親!”軍臣單于志得意滿的道:“這不要緊,本單于不勞丈人相送,這就去長安娶妻!嗯,就在未央宮成親!到時,本單于請你們喝漢人的美酒,穿漢人的織錦衣衫,睡漢人漂亮的婦人!哈哈!”

  說到興奮處,哈哈大笑,志得意滿,走來走去,仿佛他已經殺進長安了似的。

  一個護衛急急忙忙的沖進來,向軍臣單于稟報:“稟大單于,阿胡部的大胡兒給漢人殺了!他們的營地給漢人襲擊,兩百二十六人全部給殺死,沒有一個人存活!”

  “你說什么?”

  “漢人襲擊了阿胡部的營地?”

  “漢人有這膽子嗎?”

  軍臣單于沒有說話,大臣們先嘲笑起來了。

  “稟大單于,這是真的!”護衛再肯定一句。

  “恥辱!恥辱!”軍臣單于一聲咆哮,飛起一腳,把面前的短案踢飛,羊肉、酒水灑得到處都上。軍臣單于胸口急劇起伏,好似洶涌的海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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