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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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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里?”

  蘇建抬頭,打量著天空,日頭高懸,烈毒的陽光曬在身上,隱隱生疼。

  周陽他們先是趕到戰斗地點,只見遍地血跡,以及縱橫交錯的蹄印,遺失的箭矢,在這之外,沒有任何發現。十一個小隊,都趕到這里察看一番,然后再分頭行動。

  離開戰斗地點之后,周陽他們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射雕者。周陽提議,越過長城,進入大漠搜索。

  越過長城這事,漢軍極少做,蘇建有些有猶豫不決。周陽剖析“其他小隊在長城以南搜索,射雕者要是發現了,只有逃回長城以北去。不過長城,不會有收獲。”

  進入大漠有利有弊,利在于遇到射雕者的可能性很大。弊就更大了,這是匈奴的地界,隨時有可能與匈奴的巡邏隊遭遇,真要如此的話,必有一場惡戰發生。

  好在,他們是建章營,全是騎兵,即使打不過,還不能逃?

  雖然兇險,只要應付得當,不會有事,蘇建權衡一陣后,采納了周陽的建議,率隊越過長城,進入大漠。

  進入大漠,就完全不可了,到處都是草,除了草還是草。沒有參照物,連個東西南北都分不清,迷失方向很尋常。

  剛進入大漠時,還清醒,可是,走著走著,就迷糊了,不知東西南北。

  周陽有些后悔,早知道大漠上是如此容易迷失方向,不如做個簡單的指南針。可是,現在才想起這事,已經晚了。

  “哪里是東?哪里是西?哪里是南?哪里是北?”蘇建望著太陽,一臉的迷茫。

  “進入大漠,最可怕的就是辨不清方向,現在怎么辦?”又一個兵士叫林大,身材壯碩,一臉的堅硬的胡子茬,仰起脖子打量天空。

  “無妨!”周陽拔出漢劍,擲在地上,入土一寸,飛身下馬。

  “周陽,做什么?”蘇建眨著眼睛,不解的問道。

  “找方向!”周陽的回答讓他大是驚訝。

  蘇建勒住馬韁:“你又不是向導,找得到方向?”

  “找方向,不一定非要向導!”周陽從箭壺里取出一枝箭,在漢劍影子的頂點處劃了一個圓圈,算是記號。

  把周陽的認真樣兒看在眼里,蘇建又不得不信,驚疑之際,不住打量周陽,沒有說話。

  幾個兵士圍上來,好象看把戲似的,個個伸長脖子,驚訝不置:“這能找到方向?”

  “一定能!只需要一點點時間而已。要是這里有樹,有竹子,找的方向會更準,如今,找個大概方向不是問題。”周陽信心十足。

  過了一陣,漢劍影子發生了移動,周陽在新頂點處劃了一個圓圈。把兩點連成一條直線,以這條直線為準,畫了一條垂直線。

  周陽拔起漢劍,朝垂直線指著太陽的方向:“這是南方,我們來的方向。我們要獵殺射雕者,就得去這個方向,這才是北方。”

  “這就找到了?”蘇建根本就不信。

  “這是太陽的方向,不是東方就是西方,怎么又是南方了?”林大眼睛瞪得老大,根本就不信。

  這些現代知識,教給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在一時三刻內想明白,周陽不去解釋。

  “錯不了!要相信弟兄們,這是你教我的!”周陽信心十足的。

  相信弟兄們能做到,這是建章營的信念,周陽以此說事,蘇建他們不能再說,只得依從周陽,打馬向北而去。

  “得得得!”

  急驟的蹄聲響起,三騎飛馳。

  騎馬的是三個匈奴人,清一色的皮裘,披頭散發,尺許長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再配上他們一臉的大胡子,好象野人似的。

  胯下戰馬,背上強弓,證明他們是極有地位的匈奴勇士。戰馬之神駿,千里挑一,強弓長大,力道極強,箭壺中的箭矢又粗又長,這些是匈奴勇士才配擁有的東西。

  正中一人,個頭特別高大,雙眼如同銅鈴,開闔之際,兇光四射,整個人好象一頭兇獸,隨時會吞人噬骨。

  “王子,這是去哪里?”馳騁在左邊的匈奴人問道。

  “在營里膩了,去南方,殺漢人解悶。”正中的匈奴開口說話,聲若洪鐘,震人耳膜。

  “王子,大單于有令,不得擅自去漢界。”右邊的匈奴人提醒。

  “不去?”被稱為王子的匈奴人哈哈一笑,手中的馬鞭朝南一指:“兩天前,我們不是去射殺了數十漢人么?要不是漢人的援軍來得及時,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王子,那是我們奉命巡邏,可不一樣。”左邊匈奴提醒。

  王子不屑的一撇嘴:“我們阿胡部太小,口眾不多,只能攤上這些皮皮毛毛的屁事,好事都給口眾多的部落要去了。照這樣下去,我大胡兒什么時間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大胡兒言來極是不憤:“我阿胡部口眾雖然不多,我好歹也是王子,憑我手中弓,能射大雕,就是單于的射雕者也不過如此,卻來做巡邏的事,憋屈!”

  越說越火,聲音越來越大,兩個匈奴人知道他的火氣上來了,不敢找沒趣,乖覺的閉嘴。

  大胡兒氣哼哼的道:“我弟弟阿胡兒,年紀雖然比我小些,箭術比我還要強上幾分,我們兄弟二人,遲早要縱橫馳騁,我豈能受這種鳥氣?走,殺漢人去!”

  一夾馬肚,戰馬嘶鳴一聲,往東飛馳。

  左側的匈奴人大聲提醒:“王子,要殺漢人,得朝南走。”

  “前日,我們在南方射殺過漢人,他們必然有備。先往東去上一段,然后再去南方,我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胡兒裂著一張大嘴,森森白牙露在外面,好象草原上呲出獠牙的野狼。

  三人往東,一陣疾馳。

  突然,大胡兒一拉馬韁停下來,眼睛死盯著前方:“漢人!漢人怎么到這里來了?”

  另兩個匈奴人看清了,在遠處有隱隱約約的十個黑點,正朝他們馳來。從裝束上看,正是漢軍。

  漢軍主要在邊境上活動,深入大漠不是沒有,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大胡兒很是奇怪:“會不會是兄弟們殺了漢人,奪了他們的裝束,穿著回來炫耀?”

  殺了漢軍,奪取漢軍的衣衫,穿在身上眩耀的事情太多了,兩個匈奴人贊成這判斷:“很可能!”

  “走!去瞧瞧!”大胡兒一拍馬肚,三人飛馳而去。

  就在大胡兒發現周陽他們的同時,周陽他們也發現了大胡兒,十人打馬沖來,勢如潑風。

  正沖間,一縷金光閃過,周陽瞳孔一縮,蘇建已經興奮的扯起嗓子尖叫起來:“金耳環!匈奴貴族!”

  匈奴習俗要戴耳環,地位低者戴銀耳環,地位高者戴金耳環。這縷金光暴露了大胡兒的貴族身份,對于這群急于建功的建章營兵士來說,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無不是如饞貓見到咸魚似的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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