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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夷陵急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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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三章夷陵急變(下)

李云舒做夢也沒有想到李芳正會來,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立刻命親兵將他領到自己內帳  “這么兵荒馬亂的,你來做什么?”

  一見面,李云舒便劈頭斥責,他對這個名為侄子,實為親生兒子的魯莽行為既感到心痛,又十分惱火。

  李芳正跪下,“父親,請聽孩兒一言。”

  李芳正雖然已被過繼,但依然稱呼李云舒為父親,“父親,孩兒并非魯莽,孩兒是有大事而來。”

  “等等!”

  李云舒走到外帳門前,向外看了看,又吩咐親兵道:“我有家事,任何人不見!”

  他拉下帳簾,這才走回內帳,壓低聲道:“什么事情?”

  “父親,孩兒現在是北唐軍校尉。”

  “你從軍了,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孩兒是去年從軍的,在漢中駐防,現在已經是校尉了。”

李云舒知道安西軍升遷之難,全靠軍功本事,軍隊普遍軍職偏低,像趙崇玼等人,在南唐已經升為大將軍了,可回了北唐,還只是一個中郎將,兒子從軍才一年多,就想升為校尉,做夢吧!除非是  想到這,他也不急了,坐了下來,注視著兒子道:“你給我說老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來這里做什么?”

  李芳正臨來之前受過情報堂的訓練,他知道說得太急,會引起父親的方案,得一步步來。

  “父親,我確實已經從軍了,本來駐防在潼關,不久前,我們軍隊被調到漢中,我也跟來了,現在漢中有二十萬大軍云集,李光弼被任命為征南元帥。”

  “二十萬大軍!”

  李云舒吃了一驚,他知道漢中一般駐軍是五萬,突然增加到二十萬大軍,這不用說,李慶安是要真的攻打南唐了。

  最近小道消息傳得很多,基本都是北唐要攻打襄陽,現在看來,竟然是全面進攻,他心中開始打鼓了。

  “三郎,那你來我這里做什么?”

  “父親還不知道吧!趙崇玼將軍已經率五萬軍抵達了黃柏河谷,離父親已經很近了。”

  “什么!”

  李云舒驚得跳了起來,他瞪大眼睛,“你說什么?趙崇玼已經來了。”

  “正是!孩兒就是隨軍而來。”

  李云舒有些心慌意亂,他翻出地圖,指著黃柏河谷問道:“你快告訴我,趙崇玼的軍隊在哪里?”

  李芳正卻搖了搖頭,“孩兒便是北唐軍的斥候,父親認為我會說嗎?”

  “你”

  李云舒無力地坐下,他呆呆地望著這個最小的兒子,半晌,他才低聲問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來勸我投降?”

  “我只想問父親一句話,父親現在是唐軍,還是叛軍?”

  李云舒渾身一震,他明白兒子的意思了,長安是唐軍,成都也是唐軍,沒有什么投降之說,只是看你支持哪個朝廷,從感情上說,李云舒是長安人,他當然支持長安,只是李亨也待他不薄。

  李云舒一直認為,他被奪權貶黜和李亨無關,是魚朝恩的擅自所為,這是他的一種潛意識,也是一種自我麻痹,堂堂的夷陵主將被貶,李亨安能不知道?那個狂妄的魚寶寶也曾指著他鼻子大罵:“你知道你為什么倒霉嗎?因為你是高仙芝提拔的人。”

  或許這才是根本原因,李云舒也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愿面對,不愿承認。

  李云舒已經明白兒子來的目的了,就是要他投降,他也知道南唐兵力雖多,其實不堪一擊,而且有魚朝恩這樣的宦官掌兵權,唯一的名將高仙芝也被皇帝猜忌而逼走了,能和名將如云的北唐抗衡?

  如今北唐已經準備大舉進攻南唐,南唐大勢已去,他還有什么可留念呢?

投降不是不可以,但向誰投降呢?趙崇玼和他關系不錯,但要他向趙崇玼投降,未免有點  除非是他走投無路了。

  李云舒的心情可以理解,這就和后世跳槽一樣,雖然新公司看起來不錯,可頂頭上司是他舊日的同僚,這面子上未免有點過不去。

  這時李芳正拿出了一封信,鄭重地遞給了父親,李云舒接過信瞥了一眼,他頓時騰地一下站來了,只見信封上寫著:天策上將、安西節度使李慶安至夷陵將軍李云舒。

  他的手有點抖了起來,這是李慶安給他的親筆信啊!他手哆嗦著打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邊,生怕漏掉一個字。

  李慶安給他的封賞和待遇使他長長松了口氣,在信的最后,李慶安承諾將他在蜀州的家人轉移離開,這樣,他還有什么可以擔心呢?

  他揚揚信紙,有些得意地問兒子道:“這封信,趙崇玼看過嗎?”

  “信是趙王直接給孩兒,趙將軍知道孩兒身上有這封信,但沒有給他看過。”

  “嗯!他沒看過最好。”

  李云舒一顆心放下,心情立刻變得輕快起來,笑道:“趙崇玼要我怎么助他,他有沒有說?”

  李芳正見父親終于答應了,他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道:“有!趙將軍是口述,我牢牢記住了,趙將軍說,無論如何,要把魚寶寶引出城來。”

  “引出城來!”李云舒眉頭一皺,這怎么引呢?

夷陵是一個縣,也是峽州的州治所在,但夷陵縣城并不大,縣城內只有數萬人口,加上周圍鄉村人口,整個夷陵縣人口不足十萬  但夷陵的駐兵卻不少,有兩萬大軍,魚朝恩令自己的義子魚寶寶為夷陵主將,統帥夷陵軍隊。

  兩萬大軍,除了五千軍隊駐防下牢鎮外,其余一萬五千人全部駐守在夷陵縣城內。

  本來縣城一直很平靜,但這些天突然變得混亂起來,數以萬計的難民涌入夷陵,扶老攜幼,將夷陵縣弄得混亂不堪,而且這些難民大多是軍方家屬,魚寶寶也不敢過于兇狠驅趕,他的義父也寫來手令,給他們糧食,讓他們盡快回蜀。

  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不容易,這些難民到達了夷陵,就仿佛入了蜀,支持他們逃難的信念消失了,很多人都生病了,近一半人都畏懼路途艱難,不愿再西行了,都想留在夷陵,弄得魚寶寶狼狽不堪。

  更讓他惱火的是,這些移民四處宣講北唐軍如何厲害,而且來得全是安西軍主力,南唐軍必將全軍覆沒,勸他手下的士兵趕緊逃命,使軍隊上下人心惶惶,士氣嚴重低迷。

  下午,一個讓魚寶寶忍無可忍的消息傳來,防守北城門一個營,共五百士兵,在校尉的帶領下集體逃亡了,他才意識到,讓這些難民進城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砰!”地一聲巨響,桌子上的茶杯被他拍得跳了起來,他怒不可遏地下令道:“傳令三軍,若再敢有人煽動軍心,立斬不赦!”

  魚寶寶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翻身上馬,帶刀去城內四處巡查,若遇到有人動搖軍心,他要親自殺人。

  夷陵本來就小,一下子涌來二萬多難民,使得縣城內又臟又臭,混亂不堪,幾乎所有的空房子都住滿了,還有很多無處居住,便在大街上隨意搭建棚子,侵占街道,使得原本空曠的街道變得又窄又擠,污水橫流,臭氣熏天。

  魚寶寶雖然不是宦官,但他也從小養尊處優,臟亂的環境令他難以忍受,捂著口鼻,從棚戶中穿過,一直走到空曠地,待空氣清新一點,他才恨恨對副將焦德貴道:“真是受不了,老爺子怎么會讓這些刁民逃回來,讓我這邊怎么辦?”

  焦德貴是魚朝恩安排來協助魚寶寶的副將,雖然也沒有什么本事,可畢竟是當兵出身,多少能帶一點軍隊,但沒有想到魚寶寶雖然年輕,但權力欲望卻很大,把所有軍權都把持著,焦德貴成了擺設。

  焦德貴苦笑一聲,“少帥,這還算不錯了,來了三萬多人,最后只留下一萬多,我覺得下牢鎮那邊才是吃力,這么多難民跑去要糧食,李云舒怎么應對得了。”

  “他應付不了就滾蛋!”

  提到李云舒,魚寶寶一臉不屑,“說實話,讓他看守糧食,我還不放心呢!”

  “他畢竟是圣上任命的夷陵主將,把他排擠走也不太好,最好請老爺子請圣上下旨將他調走。”

  “你說得有道理!”魚寶寶撇撇嘴道:“明天我就給老爺子寫信,讓他給圣上說說,省得我整天不放心那個人。”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士兵狂奔而來,“魚將軍!魚將軍!”

  “你跑這么快投胎嗎?”

  魚寶寶大罵他一句,“有什么事情?”

  士兵跑上前氣喘吁吁道:“下牢鎮方向有濃煙升起,不知什么緣故!”

  “啊!”

  魚寶寶大吃一驚,他催馬便向西城樓奔去,焦德貴也跟了去。

  兩人在西城下翻身下馬,一口氣跑上城頭,城頭上已經擁擠了很多士兵,所有人都在眺望西方,魚寶寶沖到城垛口,打手簾向西方望去,果然見下牢鎮方向有滾滾濃煙沖起,他們可是相距五十里,五十里都能看見濃煙,可以想像發生了什么樣的大火。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魚寶寶急得破口大罵,“李云舒那個蠢豬還沒有信送來嗎?”

  西城墻上一片沉默,士兵們大多是李云舒的舊部,魚寶寶這樣當眾辱罵李將軍,著實令他們心中不滿。

  焦德貴發現了士兵的不滿,他連忙打圓場道:“下牢鎮是糧草重地,如果有什么意外,李將軍恐怕吃罪不起,魚少帥在替他擔憂啊!”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天空喊道:“快看,信鴿來了!”

  果然見兩只信鴿從西面飛來,這是李云舒送來消息了,魚寶寶急道:“快!快把鴿信給我。”

  信鴿入城了,片刻,一名士兵奔上來,將鴿信給了魚寶寶,魚寶寶急不可耐地打開信看了看,忽然又大罵起來,“這個混蛋,這點小事都平息不了嗎?”

  “少帥,出了什么事了?”焦德貴上前問道。

  “有難民搶糧,結果引發一部分士兵嘩變,士兵也參與搶糧,李云舒已經控制不住局勢,向我求救呢!”

  “少帥,下牢鎮可是糧草重地,不能有半點閃失啊!”

  “我知道,那個笨蛋我也拿他沒辦法了,要不你帶五千弟兄去援助一下吧!”

  “少帥,我們不知難民人數和多少士兵嘩變,如果人數太多,恐怕五千人鎮壓不住啊!”

  “他娘的,總不能讓我去吧!”

  這時,焦德貴眼珠一轉,他忽然把魚寶寶拉到一邊,笑著低聲道:“少帥,我們不是一直在發愁沒有機會嗎?這不就是干掉李云舒的天賜良機?”

  魚寶寶領悟,他拳掌一擊,對啊!他怎么沒想到。

  “好!我親自去鎮壓,順便把他收拾了!”魚寶寶的臉變成猙獰起來。

  半個時辰后,魚寶寶率領一萬軍隊離開了夷陵城,向下牢鎮開去,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按照路程和時間計算,他們將在明天天亮時趕到下牢鎮。

  黃柏河谷口位于夷陵縣城和下牢鎮的正中間,黃柏水從峽谷中沖出,和另一條支流匯合,又在一片較為平坦的丘陵中蜿蜒十幾里,最后流入長江。

  所以,從夷陵到下牢鎮,必須要渡過黃柏水,渡黃柏水無須擺渡,有一座木橋可以直接通過。

  木橋位于低緩的丘陵之中,這一帶森林茂密,人口稀少,一條狹窄的官道從茂密的森林中穿過,由于人煙稀少,常有野獸出發,故往來客商必須結伴而行。

  一更時分,魚寶寶率領一萬軍終于抵達了木橋,開始過橋,一隊隊地士兵迅速經過橋梁向對岸走去。

  魚寶寶位于隊伍中央,他有些提心吊膽向四周望去,天氣還不錯,漫天星斗,沒有月亮,夜色清明,但四周是黑黝黝的高大樹木,茂密得一望無際,夜里安靜得可怕,沒有蟲鳴,沒有野獸嗷叫,黑洞洞的森林中不知隱藏著什么,令他一陣膽顫心驚。

  “傳令士兵加快速度!”

  魚寶寶一縱馬,躍上了木橋,向對岸奔去。

  橋上擠得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士兵,魚寶寶已經過去了,后面還有四千多士兵,擁擠在狹窄的官道上,兩邊森林距離他們只有數十步。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梆子響起,東岸森林內突然萬箭齊發,密集地射向毫無防備的南唐軍隊。

  官道上頓時慘叫聲四起,一片大亂,霎時間便有上千人被射翻,與此同時,西岸南唐軍也被伏擊了,箭如密雨,大片大片的士兵被射倒。

  所有的士兵都驚呆了,甚至忘記逃跑,已經好幾年了,他們壓根就沒有戰爭意識,壓根就沒有想到北唐軍會打到這里來,以至于戰爭突然發生時,他們都不知所措,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卻是嚇得魂飛魄散,在狹窄的官道上你推我攘,混亂成一團。

  魚寶寶也反應過來了,他中埋伏了,他急得大吼大叫:“快退回去!退回去!”

  他卻忘記了,他們背后是一座橋梁,橋梁上擠滿了進退兩難的軍隊,他們根本就無從退回去。

  “殺啊!”

  埋伏在森林中的北唐軍殺出來了,一共六千精銳,由陌刀將林海雄率領,他們已經埋伏了整整兩個時辰,早已憋足了一口氣。

  林海雄大吼:“弟兄們,殺敵立功的時候到了!”

  這一刻他們氣勢如虹,如出林猛虎,將南唐軍殺得血流成河,尸體堆積滿了小道,南唐軍早已嚇得膽寒心裂,無心抵抗,他們丟盔卸甲,四散逃命,跑得慢的便跪在地上求饒,磕頭如搗蒜。

  魚寶寶在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催馬猛奔,向西逃竄,但他剛剛跑出幾十步,卻迎面被林海雄攔住了去路。

  林海雄在進攻南鄭城的戰役中,率三百陌刀軍攻上城頭,立下了大功,被升為郎將,他身高足有一丈,在夜色中儼如一座黑塔,在魚寶寶的奔馬面前巍然不動,他一手叉腰,一手執陌刀,儼如天神降臨,驚得魚寶寶一勒戰馬,向從旁邊竄過。

  林海雄仰天大笑,他狂吼一聲,“小賊,拿命來!”

  這一聲如天降炸雷,嚇得魚寶寶心都要裂了,他一哆嗦,險些從馬上跌下,林海雄一步上前,手起刀落,只聽一聲慘叫,魚寶寶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

  主將已死,南唐軍便全線潰敗了,林海雄再次大吼:“南唐軍聽著,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北唐軍紛紛大喊,戰爭再無懸念,南唐軍紛紛跪地投降,許多已跑進森林躲藏的南唐士兵也畏懼森林,紛紛從森林中出來投降。

  僅僅半個時辰,戰斗便結束了,一萬南唐軍死傷三千余人,其余全部投降,逃跑者不到百人,而北唐也只有兩百余人死傷。

  林海雄命手下將領收拾戰場,他率兩千人向夷陵城奔去,想趕在夷陵城的戰役結束前再立一功。

  就在魚寶寶被伏擊的同一時刻,夷陵城下來了一支軍隊,讓夷陵守軍吃了一驚,來人竟然是李云舒,他似乎受了傷,頗為狼狽,手下士兵也不足千人。

  焦德貴得到消息,他心中暗暗吃驚,連忙跑上城頭,火光下,他認出是李云舒。

  “李將軍,怎么回事?”

  李云舒憤恨道:“魚軍使讓難民西逃,不僅哄搶糧食,還煽動士兵造反,結果士兵大半嘩變,我鎮壓不足,只得逃出來,焦將軍,我下午發信求援,你們為何不來增援?”

  焦德貴愣住了,他驚訝道:“魚少帥已經率軍去增援你了,你們難道沒有遇到嗎?”

  “沒有啊!”

  李云舒也十分驚詫,“少帥什么時候出發的?”

  “大概傍晚,接到你的求援信就走了,可能是路上你們走岔了。”

  黃柏橋到夷陵城倒是有幾條路,很可能是他們走岔了,焦德貴沒有半點懷疑,他見李云舒手下大多受傷了,而且人數不足千人,便道:“李將軍先進城吧!給弟兄們包扎一下。”

  “多謝焦將軍了,我稍微包扎一下傷口,再趕回下牢鎮,我擔心糧食安全。”

  焦德貴哼了一下,心道:“你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他吩咐左右,“開城!”

  城門緩緩打開了,吊橋放下,李云舒率領軍隊魚貫而入,焦德貴迎了上來,他見李云舒渾身是血,后背還插了幾支箭,不由嚇了一大跳,“李將軍,你受傷不輕啊!”

  李云舒冷笑一聲,一揮手,“拿下了!”

  他身后士兵一擁而上,將焦德貴摁倒在地,焦德貴大驚,直著脖子喊道:“李云舒,你這是何意?”

  他身后的幾十名親兵想沖上來營救,卻被李云舒的士兵團團包圍起來,而其他士兵都十分驚懼,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誰都不敢上前。

  李云舒高聲大喊:“各位弟兄,魚朝恩勾結太子發動宮廷政變,太子已失敗被誅,我瘋圣上密旨,捉拿魚寶寶,和大家無關,焦德貴參與謀反,當滅九族!”

  焦德貴大罵,“你胡說!”

  李云舒使了個眼色,一名士兵手起刀落,將焦德貴人頭剁下,可憐焦德貴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便糊里糊涂死了,他的親兵見主將已死,紛紛跪地投降。

  李云舒舉起焦德貴人頭,再次大喊:“全軍聽我命令,立刻回營,不肯回營者,以參與造反論處!”

  這些軍隊本來就是李云舒的舊部,他們十分信任李云舒,見將軍回歸,他們個個欣喜萬分,再加上涉及誅九族的謀反,將士們沒有一個人敢留下,紛紛奔回軍營,片刻,城門內外再無一名士兵。

  李云舒見效果很好,便得意地笑了笑,吩咐身后兒子道:“可以了!”

  李芳正張弓搭箭,“嗖!”地一聲,一支火藥箭飛上夜空,在空中‘啪!’地炸響了,火光四濺,在夜空中格外璀璨,李云舒仰頭觀望,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火藥箭,心中暗暗驚嘆,久聞安西軍天雷厲害,一支箭都能如此威力嗎?

  很快,埋伏在數里外的趙崇玼率領一萬二千大軍來到了夷陵城,大軍列隊進城了,趙崇玼翻身下馬,對迎上來的李云舒拱手笑道:“恭喜將軍立下奇功!”

  兩人私交很好,李云舒也拱手回禮笑道:“若沒有趙兄的大軍到來,哪有我功勞?”

  兩人對望一眼,都一起大笑起來,趙崇玼還有另一件是擔心,他又問道:“不知秭歸那邊守軍如何?”

  李云舒微微一笑,“趙兄放心,秭歸城只有一千守軍,守將羅群是我的心腹愛將,跟隨我多年,明天一早,我親自率軍前去替將軍拿下秭歸,如何?”

  趙崇玼抱拳贊道:“平定南唐,首功在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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