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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陳留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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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三國  止則為營,行則為陣,袁紹的大營就駐扎在官渡,

  官渡地處鴻溝上游,瀕臨汴水。

  鴻溝西連虎牢、鞏、洛要隘,東下淮泗,為京畿北、東之屏障。

  從地勢上來看,要奪取京畿,官渡是必爭之地,而是否放棄官渡,任由袁紹在黃河南岸找尋到立足點,這個做法讓橋玄、劉備和皇甫嵩三人足足爭論了一天之久。

  橋玄堅持要將大兵阻于白馬,嚴防袁紹過河,而劉備和皇甫嵩則一致反對。

  對于這一點,劉備與皇甫嵩的看法驚人的一致,那就是以虎牢為拒,虎牢關外則讓袁紹多吃點甜頭,不斷的提高袁紹的威望。

  以實力而言,幾路大軍中以袁紹的實力最強,強到何進根本難以控制,所以只能由袁紹作為七路大軍的總指揮。

  以何進的性格而言,這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如果袁紹的威望高到威脅他的地步,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從后方拖袁紹的后腿。

  而袁紹的麻煩顯然還不止這一點,七路大軍中有劉表和劉焉兩路是漢室宗親,袁術被攻的時候,劉表也沒有派過一個兵去救援過。

  甚至當袁紹的大軍已經到達官渡,劉表和劉焉也只是不斷的厲兵秣馬,卻沒有實際的發兵。

  袁紹心里明白,這七路大軍根本就是各懷鬼胎,眼下看似親密無間,實際上不過是一盤散沙。

  要想進入京師,只能依靠手下的那班將士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眼下地當務之急就是如何奪取虎牢。

  虎牢。

  天下之雄關,現在有一個叫做許仲康的武將守在那里,前鋒大將潘龍只被他用大鐵矛在大刀上砸了一下就吐血身亡,這種戰力放眼全軍,只怕也只有顏良和文丑兩人可以做得到了。

  按照田豐的方略,文丑現在帶了三萬人去攻打陳留,用來貫通徐州和山陽一線。

  看來只有以顏良來對陣許仲康了。

  “皇甫嵩以徐晃守偃師,其地共有兵馬一萬八千。

  又以許仲康守虎牢,兵馬不下三萬,卻去守住洛口,當真是滴水不漏。

  沮司馬,依你之見我軍當如何?”袁紹指著攤在幾上的行軍地圖,皺著眉頭說道。

  “北海侯何必擔心,”被問話的行軍司馬沮授笑道。

  “皇甫嵩為一代雄才,身經百戰,當得上‘老成’二字,這等布置早在意料之中,不過此舉有三害,北海侯可知?”

  “有哪三害?”袁紹驚訝的看著沮授,他這一路上不時的與沮授交流看法,越來越韓馥地這個謀士非同一般。

  對很多事情的見解都很新穎獨到,幾乎可與依為胳臂地首席謀士田豐比肩,不由生出了籠絡之心。

  “害之一者,皇甫嵩以此守虎牢,意在堅壁清野,以拉長我軍運糧之路。

  不過眼下京畿乏糧缺兵天下咸知,而我軍能得山陽源源供給,勢操我手,故可不懼。

  害之二者,京畿之中不乏豪富之家,所仗無非四海溝通,因之獲利,眼下兵兇戰危,則路皆斷絕,久之心必思變。

  害之三者。

  陳留、汝南皆為我軍所圍。

  而豫州乃劉備根本所在,若為我軍所得。

  他必為天下人所笑,故其心必浮。

  此三害一傷其兵將,二傷其百姓,三傷其主帥,因此必敗。

  袁紹滿面笑容站起身來,恭敬的向沮授一拜道,“此天欲正漢室之位也,故將賜我,紹愿依之言。

  沮授忙還禮道,“授乃淺薄之人,豈能受北海侯如此贊譽?奉詞伐惡輔助漢室乃我等分內之事,北海侯不必如此多禮。

  依授之見,偃師、洛口與虎牢必有心向鄴都之人,北海侯何不暗中遣人入此三地,并交結如此之人,則何愁虎牢不破?”

  “妙計,妙計,”袁紹撫掌笑道,“此計甚妙,紹當立刻遣人前往三地。

  “為防敵將有備,北海侯還當勤攻虎牢,一則施加壓力,二來不使其生疑。

  ”沮授接著說道。

  “正是,”袁紹想了想,吩咐帳外小兵前去召顏良來見。

  他也不用費心多想,反正眼下能對付許仲康的也就是顏良一個。

  “虎牢戰況如何?”宛城府衙的正廳內,因南陽戰功而被封為都鄉侯的曹操正埋頭看著地圖,似乎漫不經意的隨口問身旁新招募來的謀士、行軍主簿賈詡。

  “袁紹布兵于官渡,以文丑為大將,眭元進與趙睿輔之,率軍三萬攻打陳留。

  又以淳于瓊為督糧官,韓莒子為副,從黎陽、鄴都運糧至官渡。

  “攻打陳留?”曹操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看著賈詡道,“依文和之見,袁本初在做何打算?”

  “一來溝通徐州,二來斷汝南公之本,”賈詡笑了笑,“此計若是不施,袁紹尚有回轉鄴都之機,若是施之,不論成敗,袁本初都回不了鄴都了。

  曹操微笑頷首,“操也以為如此,不過卻不知是否與文和想的是一個原因。

  賈詡笑道,“詡所思者,何進此人心胸狹隘,不能容人,袁本初雖能力淺薄,然其祖四世三公,帳下又多能人猛將,必已深遭何進之忌。

  若是袁本初只意在虎牢,何進知有借重之處,或可勉強相安無事。

  袁本初若是要奪豫州,何進必不能容。

  曹操眉毛一抬,“文和何不詳說?”

  “袁紹乃汝南汝陽人,故汝南必有根基,何進如何能容之?”

  “哈哈哈,”曹操揚聲大笑起來,“文和竟與我想到一起去了。

  “詡不過一時僥幸罷了,”賈詡笑了笑,并沒有因為曹操的夸贊而面露得色。

  “文和以為虎牢可守否?”曹操頓住笑聲。

  忽然低聲問道。

  “以詡之見,虎牢固若金湯,撼不可動。

  “何以見得,難道只為槐里侯分兵偃師與洛口?”曹操笑道,“若是袁本初暗中交結虎牢三地兵將,并使人于京師散播流言,虎牢豈不危矣?”

  賈詡搖頭道。

  “此計看似可行,卻有兩大忌。

  “何忌?”曹操面露贊許之色。

  “忌之一。

  虎牢三地之兵將家眷多在京師,將士如何反之?此尚不足論,忌之二者,袁紹以何等身份交結兵將?若說天下有兩天子,則京師才得人心。

  若說‘皇天無親,唯德是輔’,圣人這話也能用在京師之君。

  因為年紀小。

  就算失德也是將來地事,賈詡這話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擅議天子是否失德畢竟是重罪。

  曹操忍不住看了賈詡一眼,卻見賈詡面不改色,不禁心中一凜,暗道,“這賈文和膽子倒大。

  賈詡不曹操正在盤算他的膽量,只顧著說了下去。

  “…有此二忌,虎牢定不會因此而被攻下。

  反觀槐里侯布置,進可取路洛口,斷袁本初的歸路,同時以偃師為基,聯陳留之兵圍攻虎牢關下之敵。

  退則固守三地,使河北兵將遠路運糧,苦不堪言,這種堅壁清野的法子雖然常見,但是這次卻正用得合適,可見槐里侯乃知兵之人。

  曹操點頭,心里卻在這布置未必是皇甫嵩所想,倒是京師的劉備很有可能,或者就是劉備手下地謀士為皇甫嵩出的點子,比如現在也在虎牢地戲志才。

  想到這里。

  曹操忽然莞爾一笑。

  “文和以為袁紹手下謀士如何?”

  “只有田豐有真才能,只是性格剛而犯上。

  異日必與袁本初有罅,故其人如范增。

  其余如許攸、陳琳之輩皆無甚大用。

  ”賈詡搖頭道,“況且袁紹此人能致人卻不能用人,不足議論。

  “如何方可說得是知人而用人?”曹操干脆抱膝坐了下來,笑吟吟的聽賈詡議論。

  “世有人才不絕,此一應之理。

  賢者有名,其實未必隨處可用,用而不得法,與不用無異。

  知人難,知如何用人更難,此圣人之道。

  “好一個賈文和,”曹操大笑道,“操該如何用你?”

  “兵者詭道也。

  詡以能識兵,但說道政事,此卻非詡之所長,故詡愿為都鄉侯籌劃軍務,其余則多半勉為其難。

  “就依你,”曹操笑道,“自即日起,你便為我軍祭酒。

  “謝都鄉侯,”賈詡一躬身,額頭上就差寫上“滿意”這兩個字了。

  虎牢大戰在即,袁紹打著主意,曹操也在做著分析,而劉備卻在焦急地等待。

  呂布已經到了河內,這意味著并州的高穎對京畿必有所圖,張遼和高順肯定也會與戰。

  黃忠率兵去弘農防備董卓,京師只有關羽和張飛可以出戰,這顯然是一場異常艱苦地對決。

  捉襟見肘的他只能苦等一個人。

  自靈帝大歸之日起,劉備便已派人前往遼東公孫瓚那里,一來是知會遼東公孫世族靈帝大行的消息,二來則是探聽太史慈的消息。

  隨著戰事一步步的逼近,劉備就更加迫切地想念太史慈。

  乾元初年的八月,還沒有等到太史慈,陳留的戰報就已經先一步送到了劉備的手上。

  “七月,河北亂軍犯陳留,云率本部兵馬并兗州軍馬拒之于雍丘,河北軍將文丑與云惡斗百余合,不意任城叛軍自背后殺出,云措手不及,幾至潰退,幸得陳留己吾人典韋引鄉勇數百人相救助,始得脫。

  現與亂兵爭持于長垣。

  ”看著騎都尉趙云送來的戰報,劉備心中一沉。

  “汝南、陳留不容有失,子龍,無論如何你都要守住!”劉備幾乎要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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