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劉一民專門在馮達飛設在沈陽飛機制造廠的辦公室里接見了深尾淳二、酒光義一、十猛三、井口一男四人,與他們進行深入的交談。
搞飛機發動機可不同于一般事情,出一點瑕疵都可能機毀人亡。就算深尾淳二等人迫于各種壓力與我軍合作,萬一他們心存不軌,稍微搗亂一下。就可能釀成重大損失。
劉一民要的是深尾淳二等人心悅誠服地位我軍服務!
天明的時候,馮達飛領著洗完澡、理完發、吃完飯的深尾淳二、酒光義一、十猛三、井口一男四人走進了辦公室,來見劉一民。
剛一進門,深尾淳二四人的目光就被辦公桌上擺放的飛機模型給吸引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連劉一民都不看了。
一見這種情景,劉一民心里有譜了。也不說話,點著煙,站在窗子跟前看著窗外,讓深尾淳二他們細致觀察。
深尾淳二說穿了也只是一個高科技技術人才,一進門就被飛機模型吸引,連劉一民都忘記看了,這個心思都撲到了各種新穎的飛機模型上,開始還是站在門口遠距離觀看。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往桌子跟前走,近距離觀察。到最后,幾個人就像這屋里沒有其他人一樣。拿起飛機模型仔細研究開了。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看夠了、揣摩透了、把模型牢牢地印在腦海里了,深尾淳二等人這才戀戀不舍地把手里的飛機模型放回原位,想起來他們是來干什么的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劉一民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足登黑色皮鞋站在窗戶跟前抽煙,霞光從窗戶的玻璃上照進來,灑在劉一民身上,形成了一種極不真實的光暈,那形象簡直有點象歐美電影中的紳士風度的男主角。
深尾淳二昨天晚上見劉一民的時候,劉一民穿的是軍裝。這一會兒扭頭打量劉一民的側影,以為進錯房間了,慌忙揉了揉眼睛,扭頭再一打量,見他見過的接受滿洲飛行機制造株式會社的最高長官馮達飛和幾個人都站在靠墻的一邊,垂手而立。靜靜地看著站在窗口的那個紳士裝扮的英俊異常的年輕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深尾淳二馬上就明白自己沒有走錯房間,是劉一民換裝了。
這種環境是一種極度肅穆的環境,連深尾淳二都感受到了來自劉一民的壓力,不得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劉一民抽煙。
劉一民抽完煙后,將煙頭在一個木制的煙灰缸里摁滅,頭都沒有回,眼睛依然望著窗外,自言自語地說到:“假如沒有德國法西斯、日本法西斯發動的這場該死的戰爭,人類就可以和平利用太空。商人們、政治家們、外交家們、學者們、學生們都可以乘坐我們生產的飛機,很方便地從中國到日本、到歐洲、到美洲去談生意、開會、會談、講學和留學。富裕后的居民可以乘坐定時起飛的航班到世界各地區旅游,登上珠馬拉雅山,踏上南極、北極雪原,也可以在萊茵河上漂流,在尼加拉瓜大瀑布前留影,在非洲沙漠欣賞獅子奔跑的雄姿,在伊豆的溫泉里泡澡。我們很可能能研制出搭載200人、300人的超大型飛機,也能研制出僅供一家人外出旅游的私人飛機、直升飛機。再發展下去,我們還可能研制出到月球、木星、土星上去的超級宇宙航空用的飛行器,把科學家送到月球上去探測,把游客送到土星上、月球上去旅游,看看月球上到底有沒有魅力的嫦娥和捧著桂花酒的吳剛。那是一種多么美好的人類和平發展的情景啊!”
劉一民這話,聽在在場的眾人耳中,猶如夢話一般。但是,偏偏這些人都相信。馮達飛他們不用說了,跟隨劉一民這么久,劉一民說過的那一件沒有實現?聽了這話自然是認為將來一定能實現。深尾淳二四人都是研究航空發動機的專家,自然明白隨著科技進步,將來是一定會研制大型飛機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至于劉一民說的到月球去、到木星、土星去,制造飛機的人哪一個沒有這種夢想?因此,他們也信,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幾代人努力才能實現而已。
在深尾淳二想來,只要能研發出功率強勁的引擎,劉一民說的這些都可能實現。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答話,似乎都在深思劉一民的話。
好像根本都沒有顧及屋子里這些人的感受,劉一民稍停了一會兒,接著又說到:“當然,戰爭也不是毫無是處,除開殘忍、暴戾、血腥、屠殺的一面,通過戰爭能確定人類社會發展的新秩序,催生和平與民主、自由、科學的新力量。同時,戰爭也能促進科技進步,特別是軍事工業、航空事業,都會在戰爭中得到大發展。第一次世界大戰催生了飛機、坦克、裝甲車,現在這些裝備都成了戰場上具有主宰地位的武器裝備。我判斷啊,現在正在進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還將促使物理學、化學、數學科學的大發展,并帶動各參戰國競相研制新式裝備、新式武器。也就是說,第二次世界大戰就是一個新式武器試驗場。就拿飛機來說,戰前日本的航空工業建立在仿制歐美飛機、發動機的基礎上,需要去歐美買飛機、買發動機、買零部件,連航空汽油都需要從歐美進口相當部分。因為有了侵華戰爭,因為為了準備擴大侵略,日本陸海軍才有了擴大飛機采購的需求,帶動三菱重工、中島公司等日本飛機制造企業發展起來,研制出了九六式、九七式乃至現在的零式、隼式戰斗機,形成了日式作戰飛機系列。其中,日本海軍的零式戰機性能相當優良,設計簡潔,機身線條流暢,速度快,格斗能力強,是眼前戰場上一等一的好戰斗機。日本陸軍的隼式也不差,同樣是優秀戰機。但是,世界上的道理就是這樣的,只要有需求、有市場,就會不斷出現適應市場、滿足需求的新產品。由于新式戰斗機在戰場上的表現太好了,為了贏得戰爭勝利,就迫使各參戰國不得不集中財力、人力研制新型戰機。從我們掌握的情報看,德軍、英軍現在已經研制出了速度大大超過活塞式螺旋槳戰斗機、轟炸機的噴氣式飛機。蘇聯也子啊研制新式飛機,并且已經投入戰場,開始與德軍爭奪戰場控制權。美國呢,由于在空戰中敗于零式、隼式之手,損失慘重,也加快了新式戰斗機的研發步伐。我判斷啊,頂多再過不到一年時間,美軍的新式戰斗機就會服役。到時候,飛行速度、機載火力強度、裝甲防護強度、載油量、作戰半徑都大大超過德式飛機、日式飛機的美軍戰斗機、轟炸機,就會徹底控制戰場制空權。法西斯德國也好,法西斯日本也罷,都會在一次出動四、五千架遠程轟炸機的美軍機群打擊下土崩瓦解的。大家可以想象,四、五千架載重八噸、九噸以上彈藥的大型轟炸機飛到柏林上空、東京上空持續轟炸,那會是一種什么情景呢?恐怕柏林、東京會變成一片廢墟的!這就是戰爭催生科技發展的體現,沒有德軍閃擊波蘭、日軍偷襲珍珠港,美國人是不會想著研發生產巨型轟炸機和重型戰斗機、2000馬力以上的大功率單發戰斗機的。因為美軍沒有這種作戰需求,生產商拿不到訂單,生產出來也賣不掉,會成為賠錢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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