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府的事情,如同風一般傳遍江湖。
真仙出手的動靜,堪稱天崩地裂。
在上官易跟秦化仙接連出手的時候,已經注定這個事情沒有辦法掩藏。
哪怕是正天教的人沒有刻意傳訊各派,也遲早是要傳出去的。
仙神的事情,對于如今的江湖來說,不是什么大的秘密。
但凡是擁有真仙坐鎮的勢力,都能明白仙神的含義代表著什么。
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
各派一直通緝追拿的仙神,會悄悄的到了九江府中。
還直接屠戮了一城上百萬的人族。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惹怒了不少人。
九江府中。
眼下百姓已經在九江派配合正天教的情況下,以一個較快的速度撤離。
洪百川位于九江派中,看著前方的空間,感受到那十數股鎮壓天地的氣息,面色有些悲苦。
江湖各派的真仙,眼下幾乎都匯聚于九江府中。
哪怕他不知道具體的詳情,可也能猜測出,州城絕對出了大事。
這些真仙如果要動起手來的話,那么九江府頃刻間就會毀于一旦。
九江派立足于此數百年,可謂是根深蒂固。
九江府若是毀了,損失最大的莫過于九江派了。
洪百川內心苦澀,但也沒有絲毫辦法。
他雖是在江湖中名聲不小,九江派的地位也是不低,可在那些真仙強者面前,卻根本算不得什么。
別說他,縱然是九江派中那位閉關的老祖出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洪百川心中有預感。
這九江府,只怕是保不住了。
突然間,一個須發皆白的灰衣老者,出現在了洪百川身邊。
仿佛察覺到了身旁的異動,洪百川回身望去,當即行禮說道:“師伯!”
“不必多禮。”
“師伯這次怎么這么快就出關了?”
洪百川不解的問道。
對于眼前之人,他是抱有極大的敬重。
因為這就是他九江派的太上長老,亦是如今九江派的定海神針。
楚戊!
世人都只知道,這位隱世不出的強者,只是宗師第三境的存在。
但只有洪百川一人知道。
自家這位楚師伯,早已經不再拘泥于宗師第三境那么簡單,而是往前更進一步,躋身于絕巔宗師的行列。
對于這一點,他沒有宣揚出去。
或者說,如今一流勢力當中,但凡擁有絕巔宗師坐鎮的勢力,都不會將自家擁有絕巔宗師的事情宣揚出去。
因為——
在這上面還有鎮州勢力。
絕巔宗師,再往前一步,那就是真仙。
所有的鎮州勢力,不管是正道魔道,對于新晉真仙都把持的很是嚴格。
幾乎不是鎮州勢力的絕巔宗師,想要安穩的打破那一層界限,晉入真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穩妥的做法,就是悄然踏破那一層門檻。
等到鎮州勢力反應過來的時候,真仙已經成就,那也就無話可說了。
畢竟。
就算是鎮州勢力,也不會無故得罪一尊真仙。
哪怕是新晉真仙,也同樣如此。
楚戊微微搖頭,嘆息道:“到了這一步,再閉關也是無用,能勘破那一層自然也就勘破了,不然的話,就算是再過十年百年,也還是如此。”
洪百川默然。
他沒有走到楚戊那一步,不能理解絕巔宗師到真仙的蛻變有多難。
但只是看江湖中絕巔宗師跟真仙的比例,也能夠明白一二。
“撤吧。”
“師伯……”
“接下來的九江府,能否保得住還是一個問題,九江派要是執意留下,數百載基業都會毀于一旦,趁著還有機會,先撤離吧!”
楚戊平靜說道,只是眼底也有一絲哀傷掠過。
以他現在的層面,也隱約間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就算是一直在閉關之中,可對于江湖上的動靜,同樣是了如指掌。
州城的問題,不是區區一個九江派能夠解決的。
洪百川不甘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真仙之下,皆螻蟻!”
楚戊只是說了一句。
真仙之下皆螻蟻……
洪百川心中念叨了這句話,身上的氣勢頓時衰弱了下來。
就在九江派準備撤離的時候。
江湖各派的真仙,已是將州城團團包圍。
“這種手段,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確是厲害非凡。”
赤日圣尊鐘堅,看著州城上空密布的血色符文,不由感慨說道。
在他周圍,是各派的真仙強者。
其中,就有正天教的秦化仙跟上官易兩人。
聽聞鐘堅的話,其他人也是面色略顯凝重。
毫無疑問,在場的真仙都領教過血色符文的厲害,眼下血色符文仍然沒有任何變動,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陸玄真眉頭緊鎖,旋即不確定說道:“這應該是某一種陣法,但陣法再是厲害,能夠攔截我等眾多真仙攻勢的,本座也是從未見過。”
“鬼谷門向來對陣法一道頗為精通,可能看出這陣法的門道?”
一位武當真仙詢問道。
聞言,其他人也將視線落在了陸玄真的身上。
的確。
如果要論及陣法造詣的話,江湖中能夠跟鬼谷門比肩的,幾乎是一個都沒有。
陸玄真沉吟半響,緩緩說道:“以本座看來,這門陣法是以生靈血肉為媒介,汲取大地生機所布成的陣法。”
說到這里,他指著枯黃的地面。
“諸位且看,這州城方圓萬里地界,大地生機枯竭,顯然是被大陣所汲取。”
話落,其他人也終于注意到了地面的異樣,面色俱是微微一變。
先前陸玄真沒有提及,他們都沒有去注意這個小細節。
“這個陣法以生靈血肉為媒介,然后掠奪大地生機,我們每一次攻擊這個陣法,都會迫使其源源不絕的從大地汲取生機力量,來進行修復。
所以任憑我們如何攻擊,都始終不能攻破的原因。
要知道……大地的生機堪稱浩瀚!”
不少人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著那血色符文,俱是眼神變幻不定。
上官易面色冰冷,聲若寒冬說道:“好惡毒的陣法,竟敢掠奪大地生機,這是想要拉我一州之地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