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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蕭木秋很不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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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瘦的刀客離開了風雨樓,他戴上了一頂斗笠,走入進了街道的人群里。

  他是一個金國人,受到金王所命前來辦事,但他不會讓人知道他是一個金國人,也不會讓人知道這些事是金國要辦的,因為所有的事情他都會借以人手。

  至于金國究竟要在這里做什么,其實也不復雜。

  在他們的國家有一句老話,叫做想要動搖一個部族的根本,就先要動搖他們的人心。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契機,來打破這唐國安治的局面,動搖一下這里的人心。

  而這個契機又會是什么樣的呢,很簡單,在金國人的計劃里,那會是一場天地異象。

之后,就等著看結果如何罷  人群里,刀客壓著斗笠回頭看了一眼那街角的樓閣,默默地想到。

  他這一次來,同時也是為了試一試這唐國的江湖里,有哪些人是可以為他們所用的,又有哪些不是。

  能用的他們會留下,而不能用的,只要見過他們,他們會處理掉。

  就像是剛才的那個張保,他現在已經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了。

  可惜,刀客終歸還是有一些大意了,他到底是小看了風雨樓這個唐國最大的情報組織。

  在他離開街道后的不久,一個打扮普通的矮小漢子,跟上了他離開的方向。

  五天之后,蕭木秋的桌上被擺上了一則新的消息。

  這消息是從長安送來的,蕭木秋一開始也并不在意,因為長安公主行信,這兩天他是已經看了太多長安的消息了。

  可是當他拆開封口,看了幾眼里面的內容時,他的臉色卻是頓了一下,隨后露出了幾分狐貍般的笑意,不同的是這一些笑意里,卻是還帶著些許怒色。

  “金人”

  輕聲地說著這兩個字,蕭木秋收起了信封,將它放在了桌上,低著眼睛看著,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么。

  這一段時間,張保想了很多,想了他在龍祠寺的妻兒,想了風雨樓可能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想了那個刀客的身份和來處,想了對方要這么做的原因。

  最終,他還是決定按照刀客的吩咐,做他要他做的事。不得不說,妻兒的安危讓他這個平時無比精明的人完全慌了神。

  做出了決定之后,張保做了三件事。

  第一,減少了與樓外內所有人的接觸,有人找他也是直接稱病不出。

  第二,暗中寫信托了一些曾經交好的行商和黑市販子收購火石粉(火藥),他對每一個人要的數量都不大,但是全部加在一起數量卻是大得驚人。

  第三,他派了幾個親信,繪制了長安城中清水巷、東文苑、禮仕街等地方的詳細地圖。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自己知道,暗中看著他的人也知道。

  可就在他的籌備開始后的不久,另一個變故卻又發生了。

  這是一日的早晨,張保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一個樓中的下人在門外說道。

  “張管事,有,有客人要見您。”

  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

  張保坐在房間里皺了一下眉頭,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這段時間我誰也不見。”

  “可”下人的聲音是又猶豫了一下。

  張保沒有繼續聽他說下去,而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不管是誰,你讓他之后再來。”

  門外下人的聲音沉默了下來,應該是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聽起來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管事的面子還真大啊,怎么,連我都見不得了嗎?”

  張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可接著,他就像是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房門被推了開來,下人是已經退了下去,一個身穿錦袍的青年拿著一把扇子慢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點笑,一點像是狐貍一樣的笑。

  而這點笑意在張保看來,卻是比滿面怒容更叫人膽戰心驚。

  “蕭,蕭樓主。”

  張保的身子向后退了半步,看著眼前的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從封平而來的蕭木秋。

  蕭木秋看了一眼張保,又四下看了看他的房間,笑著揮了揮手,對著他說道。

  “不必這么緊張,我只是路經此地,順便過來看看而已。”

  “如此。”張保低下了頭來,微不可查地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躬著身子說道,

  “那樓主何不早些通知屬下一聲,也好讓屬下派人前去迎接。”

  “我可不好意思這么麻煩你。”

  蕭木秋收起了自己的扇子,瞇著眼睛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將視線放在了張保的身上,看了一會兒說道。

  “畢竟我聽說,你最近很忙啊。”

  聽到蕭木秋這么說,張保的心下一顫,額頭上是忍不住又冒出了一些細汗,身子發僵地回答道。

  “樓主說笑了,長安公主行信將至,屬下的事務確實是多了些,但是若是樓主有事吩咐,屬下定然是以樓主的事務為先的。”

  “是嗎?”蕭木秋握著扇子,放在手掌里拍了拍。

  “那怎么有人和我說,你最近總在替別人辦事呢?”

  “樓,樓主。”張保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似乎是還想說什么。

  但是蕭木秋卻是已經緩緩沉下了臉上的笑意,淡淡地說道。

  “張管事,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你自己說出來和我說出來,情況是不一樣的。我可以保證你今天說的話除了我之外不會被任何人聽到,但也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

  房間里沉默了半響,隨后只聽得撲通一聲,張保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帶著一些哭腔說道。

  “樓主,屬下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我知道。”蕭木秋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張保說道。

  “現在我要知道的,是那些人到底要你做什么,不要有遺漏,全部說與我聽。”

  “是。”張保沉沉地應了一聲,頹然地低著頭,將先前那個刀客要他做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那個人是打算在長安公主行信舉禮的那一天,讓張保在長安城中布置火藥木桶,隨后一起點燃引爆使得長安城變成一片火海。

  不得不承認,如果張保真的這么做了,那么成功的可能性確實會很高。

  因為首先,那天長安城中的兵力大部分都會被調集到皇宮之中,一是用來維護秩序,二也是為了防止有人趁機生亂。

  而城中因為禮事之時百姓聚集,所以巡邏的兵力也相對較少,在密集的人群里,想要找到幾個隱蔽的地方安置火藥并不能算是什么難事。

  其次,風雨樓在長安之中有好幾處據點,正好用來作為平時貯藏火藥的之處。

  最后,以風雨樓和朝廷互惠互利的關系,朝廷對于風雨樓的管制也相對較小,若是張保借著風雨樓的身份突然來上這一手,很難會有人會有所防備。

  所以最終的結果,大可能就是火藥引燃,房屋倒塌,人群四亂,死傷無數。

  蕭木秋默默地聽著張保把話說完,閉上了眼睛,坐在座上,片刻之后,出聲問道。

  “你知道叫你做事的人是什么人嗎?”

  張保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屬下不知。”

  “他是金國人。”蕭木秋簡單的給了一個回答,隨后又問道。

  “那你知道你做完這些事之后,他們會怎么做嗎?”

  結合對方金國人的身份,張保想了一下,然后心中像是有了一個答案,張著嘴巴看向了蕭木秋。

  “他們依舊會殺了你。”蕭木秋說道。

  “隨后朝廷會追查到我們風雨樓的身上,但你已經死了,我們只能百口莫辯,要么被朝廷剿滅,要么四散奔逃。而朝廷也會因此對江湖報以戒心,長此以往兩邊的人定會激起各種矛盾,此后就是朝廷與江湖勢難兩立,人心不穩。這時若是金國再來收買人心,定會有人趁亂倒戈,里應外合,朝廷獨木難支,說不得就會叫金國攻入了關中。那時,你覺得時局又會如何?”

  話至此處,張保的神色是已經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個小小的風雨樓管事會影響到這么多。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蕭木秋所說的確實合情合理。

  “那,我們怎么辦?”張保臉色蒼白地跪著問道:“不如我現在就叫那些派去人回來,這事不做了。”

  可蕭木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會讓我們風雨樓被金國盯上,而你的妻兒也會受到威脅,百害而無一利。”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帶起了一些笑意,慢慢地說道。

  “不過我們可以找一個人來,找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讓他把這事給管了。”

  找誰呢,蕭木秋的心里似乎是已經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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