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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費南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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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見的不同的確是個問題,如果是費南自己,他倒不是太在意設計圖會不會流入陸軍部的手中。

  只要能把槍造出來,給國人使用,在面對霓虹入侵的時候,可以少死幾個人,他就很滿意了。

  不過孫先生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眼下時局動蕩,紛爭不斷,亂世之下,賣國求榮者比比皆是,難保不會有人通番賣國,把設計圖傳到國外去。

  這東西要是落入洋人和霓虹人的手中,那國人可遭了殃了。

  費南沉吟片刻,問:“設計圖你是找誰看的?”

  “就是我說的這位同僚,他叫賓步程。”

  孫先生簡單介紹:“他是德意志柏林帝國工科大學畢業的工科高材生,回國后就受我委派,先后擔任了粵漢鐵路機械工程師,金陵機器制造局局長兼火藥局局長。”

  “但因為還是缺乏技術性人才,他就主動提出要去工業學校教書。”

  “剛好那時間湖南高等實業學堂的曹校長不滿在袁的手下供職,自請離任,學堂群龍無首,我就安排他去了那里接替曹校長,擔任校長一職。”

  費南問:“他可以相信嗎?”

  沉思片刻,孫先生肯定的說:“賓先生是純粹的科學人才,他為國家工業發展殫精竭慮,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那就好。”

  費南點點頭說:“這種槍的核心部件是內部的槍機回轉式閉鎖機構,就算在國外,也沒有相應的配套設備,只能靠手工制造。”

  “我建議,如果那位賓先生值得信任,你大可以把槍的幾個部件拆分開來,閉鎖機構的部件交給他,讓他組織學堂的學生進行手工打造,槍管、槍托、彈匣等這些不重要的部件可以交給幾個廠分別代工,然后拿回來自己組裝。”

  吧嗒吧嗒吸著煙,孫先生想了半晌,輕輕一拍膝蓋,點頭說:“我看可以!先做一些出來,能有一百條就好。最重要的是可以讓學堂里的學生學以致用,培養出專項人才來。”

  “等設備到位了,可以讓敏介根據設備,搭配出一套生產線來,批量制造。”

  說著,孫先生仿佛已經可以看到了一條條槍源源不斷的從生產線上被生產出來的壯觀場面。

  一旁的許文強已經聽懵了,之前沒有提起槍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費南和孫先生在說什么,待到他們說起兵工廠后,他才意識到,他們說的是軍國大事。

  他忍不住暗生疑惑,這種事,應該屬于絕密,被我聽到,真的不會有事嗎?

  “費先生真是大才,你不從政,是國家和人民的損失呀!”

  孫先生顯然還沒有放棄招攬費南的想法。

  笑了笑,費南轉移話題:“孫先生,這次我帶阿強來,是想跟你多學點東西。”

  “他膽大心細,是個做大事的材料,如果孫先生看得上他,不如將他留在身邊,也能有個跑腿使喚的人。”

  孫先生打量了下許文強,在他心目中,自然是希望能得到費南的效力。

  今天費南提供的消息讓他在孫先生心中的份量更重了許多,這和他提供武器設計圖不同。

  工科人才的確是國內緊缺的,新式武器也能給戰場帶來巨大的改變,增加己方的勝算,減少戰損。

  但一百個工科人才,也比不上一個情報人才。

  雖然費南自己說是聽說,但事關一個國家重要戰略設備的轉移,這樣的消息怎么可能從道聽途說的渠道得來?

  費南一定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這個渠道,比十份新武器設計圖更重要,因為它能決定戰局!

  前清之所以亡國,就是因為閉關鎖國,消息閉塞,與世界聯系不暢,偏居一偶還自認為是天下中土,最終才導致了覆滅。

  他之所以安排那么多官派學生去歐洲留學,也是希望他們在學習科技知識的時候,也能開闊眼界,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現代文明世界就像是一張大網,牽一發而動全身,國外的科技發展,戰事波動,也會影響到國內。

  能夠多了解到一條國外的消息,都能從中分析出無數信息,更何況是這種重要情報了。

  這種渠道,就算是孫先生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垂涎。

  但費南的態度很堅決,絲毫沒有從政的打算,他也無計可施。

  有了這種渠道,無疑可以在很多事情的判斷上搶占先機,他不敢想象這種渠道落到那些軍閥的手中會變成怎樣。

  不過還好,目前來看,費南和他的關系還比較融洽,消息也愿意傳達給他,這就已經很好了。

  所以,哪怕這個阿強是個廢柴,但為了籠絡費南,他也愿意將其收入麾下。

  打量了許文強一番,孫先生沒有一口答應,而是開口詢問:“你在燕京大學念書,是讀文科還是理科啊?”

  許文強認真回答:“文科,主要學習社會學。”

  “哦。”

  孫先生又問:“你覺得社會學是什么?”

  許文強想了想,正色說:“馬克思說過,哲學家的任務是解釋世界,我們的任務是改造世界。但是改造世界先要了解這個世界,能夠解釋這個世界,社會學就是幫助我們解釋周圍的事情的一種學問。”

  “它強調反思,要從歷史的軌跡和社會的發展中,尋找出一條通往更美好未來的路來。”

  頓了下,許文強有些忍不住了,沉聲說:“只可惜國人大多不懂得反思,只會循規蹈矩,按照老輩遺傳下來的習慣思考,生活。”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點,我們當初才推動了學生運動,想要傳播新文化,幫主大家打破這個囚籠。”

  “但是,到頭來,最反對我們,最不愿意改變的人,也是他們。”

  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點頭,孫先生并沒有反駁他。

  聽他說完后,孫先生才微笑說:“看來你對自己的知識理論和理想產生了動搖呀?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反對也是囚籠本身呢?”

  許文強一愣,隨即低頭思索了起來。

  笑了笑,孫先生看向費南,點頭說:“的確是個可塑之才,你對他有什么期許嗎?”

  他這是在問費南意見,想要給許文強怎樣的職位待遇。

  費南沒有客氣,直截了當的說:“我希望尚海工部局下一次董事選舉,華人董事中,能有他的一席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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