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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北進(二)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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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廊坊完了……”

  飛行員在第一時間傳回來的消息讓坐鎮北平的岡村寧次如喪考批。失魂落魄自不待言。

  “這不可能。固若金湯的廊坊城怎么會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被攻破”

  至11日下午19時,101團、一團迅速掃清了廊坊外圍城桓,逼近核心。102團也從南門完成突破,210A師第二團尚未投入戰斗。僅僅三個團并肩作戰,就摧毀了大半個廊坊防御體系,已經在進行最后地掃蕩作戰了。

  19時40分。各部紛紛來電來人告捷。101團團長王倫打來電話:“我團已從西北方向突破外圍土城,順著內緯公路、封鎖溝突進,拿下了小西門。現已打到火車站外圍了。”

  一團團長張云龍也報告說:“我第一團已經打到北門內。俘獲偽軍一千余人。日軍已退守最后核心工事。”

  孫波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他對姚曉陽說:“三個主力團已橫掃廊坊城,敵人已至窮途末路。我到前面看看去。”

  姚曉陽也抓起一個望遠鏡。邊走邊說:“我也到前面看看。”

  兩人很快來到主攻方向地北門外。北門外有密集的民房,只見高大的建筑物上和樹干上或寫著、或掛著、或拉著各式各樣醒目地標語:

  “我們優待俘虜”

  “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你們在為誰流血”

  政治部副主任蔣為迎上來報告說:“敵人現在以火車站和附近地完兵司令部等堅固建筑構筑了核心工事,現在龜縮在里面。不斷地向外打槍射炮,一副拼命頑抗地架勢,我們正在想辦法、把這些小傳單送進去。”他指著成堆的小傳單說:“這是宣傳科的同志和反戰同盟地同志編印的。有日文有中文,有文字也有圖畫。”

  “好時間緊任務重,你們搞宣傳地同志能夠搞出這么內容豐富的宣傳品。一定能瓦解日偽軍地軍心。”姚曉陽首先作出了表揚。

  孫波雖然因為向春地原因一直以來對政治部上上下下都有點子莫名其妙的厭惡。但隨著向春地離開,政治部地工作也隨著眼前這個副部長的接手而變的有生能起來。于是他也肯定地說:“日軍寒挾了偽軍在核心陣地上頑抗,他們還有兩千多人。現在我們攻進城后,重炮便不好使用了。這很大程度上要靠政治工作來瓦解敵軍”

  姚曉陽接茬說道:“到時候我叫敵工部把那些唐山戰役后期投誠的鬼子兵弄上來幾個。叫他們陣前喊話。”

  此時,廊坊守軍已成籠中鳥、甕中鱉。只有放下手中武器或是被消滅地兩種結局了。

  潘楊一直在桐柏鎮等著前線地消息。當獲悉左縱隊已經突破廊坊城桓地消息時,已經到了18時了。他迅速把桌上地一包香煙抓在手中,帶著警衛員就從集群指揮所跑了出去,正好發現了一列向著廊坊方向開進輕型坦克,潘楊一揮手,警衛員黃小虎就沖了上去……

  這是裝甲集群指揮官坦克營營長李謙的指揮坦克,作為潘楊地愛將,在攔車地那一瞬間他就一眼認出了潘楊地警衛員,立即從坦克上跳下來向后面跟來的潘楊報告說:“報告司令員同志我裝甲集群受命天黑后向廊坊方向開進,全集群共有美制Jll5A1型輕型坦克4桶、日制9憾坦克20{{95、9武坦克36{{95、裝甲車28輛。油料充足。彈藥兩個基數。以完成戰斗準備,只是前面發來電報。要我們開進到廊坊西北五公里的小王莊原地待命……”

  從李謙地報告中,潘楊當然聽得出他話語中地告狀的意思,步兵不打招呼就提前發起了進攻,以至于讓這支早已摩拳擦掌幾個月地坦克部隊失去了露臉的機會,這讓從團長位置上被潘楊抽到這里當營長的李謙心里多少不是個滋味,作為潘楊在隨營軍校主講過地“大縱深作戰理論”地忠實擁護者,李謙一直夢想的率領他廑下的“鐵甲騎士”們作為攻擊部隊的尖刀。在大縱深范圍內撕破敵人地防線。劃出一個優雅的“左勾拳”。將敵人劃拉進他地包圍國內……可現如今不要說大縱深作戰。就連配合步兵攻城地任務都被人給忽悠了,這種感覺讓李謙就像等著吃大餐地人突然發現自己看中的那塊肥肉被人搶了不說,還生生地吞了一只蒼蠅那樣……

  很明顯地。裝甲集群就像一只一直被關在籠子里地老虎。現在正齜著它嗜血的獠牙。在躁動著……

  部隊士氣高昂。求戰心切。這是每一個將領都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士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卻是一個頂奇妙的玩意。一而衰、三而竭地道理就連三歲地小孩都明白。但作為司令員的潘楊卻不能在一個部下面前指責另一個部下,因此。他在這時候卻只能說:“不著急,不著急。廊坊只不過是小場面。殺雞焉用牛刀,你們的坦克還要派上大用場呢”然后就一頭鉆進了李謙地指揮坦克。揮揮手讓他向廊坊方向開進。

  這輛指揮坦克沒有炮塔,卻安裝了兩臺電臺,于其它坦克普遍只有一臺短距離通訊功能地小電臺相比,這輛指揮坦克上還有一臺擁有截聽和干擾功能的新式大功率無線電收發報機。在這里,指揮員可以很好的控制戰場地局勢。并能夠有效的上傳下達命令。

  “營長。電報”

  潘楊從上車之后就沒消停過一秒鐘,不得不說一句,這年月坐坦克行軍就是標準的自己找罪受,懸掛裝置勉強能讓里面的乘員不至于因為劇烈的顛簸而暈厥過去就是好的了。而且沒有空調裝置地坦克車內簡直就像一個大蒸籠,因此。原本期望著能夠小寐一下地老潘愣是沒找到任何一個合適地姿勢,只能打開頭上頂蓋。站在車長的位置上。和被搶了位置只能坐在坦克頂上的李謙閑扯著。

  “哦拿來我看看……”

  就著手電地微弱亮光,潘楊看清楚了電文上的內容,上面清楚地寫著:“你部速向六號地區開進,追擊廊坊出逃日軍。”

  六號地區位于萬莊與安定之間。在進行廊坊戰役部署之時。右縱隊地新41l幣有一個營被安排在這里準備阻援。可沒成想阻援任務這么快卻變成了堵截潰逃敵軍的任務。這可讓剛剛構筑好了面向北平方向工事地劉昌樂營有些慌了手腳。

  出逃的日軍主要是以日軍為主。他們是擔任守城總預備隊地兩個中隊。城破之后。最高指揮官巖琦大佐戰死之后。接替他指揮地變成了軍銜最高的小尾少佐,小尾此人不像巖琦那樣對戰局盲目的樂觀,在他看來,廊坊肯定是守不住地。同時他對廊坊城破之后的準備相應的也要充足得多。

  小尾的安排很簡單,他指揮尚未遭到重創地兩個中隊立刻登上了用于機動防御地兩列裝甲列車。然后在十多輛9憾中型坦克的掩護下,沿著鐵路線向外沖……

  這種沒頭沒腦地突圍行動其實是很沒有技術含量地。在正常情況下。沒有步兵掩護的裝甲列車和坦克這么沖出來就是一個個活靶子———不過前提是步兵擁有足夠地反坦克武器和做好了防御準備。

可現在是在進攻啊  攻城部隊已經全部壓向了兩個突破口,原本應該被拆毀的鐵軌也因為攻擊進行得太順利而沒有進行。這就讓小尾看到了一線生機……

  “殺給給……”

  兩列鐵接列車上擠滿了收攏地潰兵。前后十余門短管37毫米步兵炮和機關炮猛烈的向著沒剩幾個人地攻擊出發陣地猛烈掃射,輕重機槍更是毫不吝惜子彈地猛打。護翼在兩側的十多輛坦克排成兩列一字陣型。在并列機槍地瘋狂吼叫中。越過了兩道淺淺的戰壕,就這么大搖大擺的突破了西南面地包圍圈……

  猛烈地火力一時間讓突破口兩側地出發陣地上地人全都抬不起頭來。僅有地幾具火箭筒也在盲目的射擊中射飛了。僅僅打掉了一輛坦克,而進攻部隊卻因為缺乏有效地聯絡手段。一時收攏不起來,再加上看到了生路地日偽軍殘兵也呼呼啦啦的跟著向突破口涌了過去,這讓原本兵力就不足地新1團手忙腳亂了起來。

  “亂彈琴怎么搞地。打得如此的沒有章法。竟然讓這么一大群鬼子突圍出去了……”

  潘楊看著手里的電報有些哭笑不得,而李謙更是火上澆油的說:“狗日的坦克算什么。要是讓咱們地坦克這么一堵,管教他一個也跑不出去”

  “追全速前進。向六號地區開進。絕對不能讓鬼子逃到北平去”

  “是全速前進”

  龐大的裝甲鐵流隨著指揮坦克上的命令和燈光信號。開始了整齊的轉向。向著六號地區隆隆地開進了。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李謙這個馬大哈被能夠參戰的幸福感給直接湮沒了,忘記了他地坦克上還有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地人物——一潘楊。

  “可算是撈著了……”

  這就是我們的當事人潘楊同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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