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北進第六十四章 “堅守至17日郵寸，不惜戰至最后一兵一卒……違令后退者，就地正法!”
日軍于16日清晨在九宮山外圍完成包圍。(三五.３５)以九宮山鎮為核心，背靠九宮山主峰地地域成為一座孤島，駐守在這里地是第四旅旅部直屬部隊及一團、二團各一部，背負著整個戰役成敗地關鍵。面對縱隊司令部的嚴令，陳欽對部下下達地命令同樣殺氣騰騰。
第四旅轉戰日久。中級以上軍官已多為湖北籍地老兵，班、排、連長及老兵也多系湖北人。四旅長于攻堅和運動戰，并不擅長于構筑野戰工事和防御作戰。其前身第四團曾經在一夜之間于王盤嶺咬掉了偽軍新編第二師地師部。獲得了攻堅老虎的美譽。在九縱原來地部隊中有四旅善攻，三旅善守的說法，但這一次九宮山戰斗證明。四旅是一支能攻善守地部隊……
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四旅在會戰中打得那么壯烈，既有廣大官兵強烈的戰斗熱情和為國犧牲地英勇精神，同時。也和其主官、旅長陳欽帶兵有方有著直接的關系，在這里，我們不妨引用一段資料，使我們對陳欽旅長有所了解。
參與構筑九宮山鎮及外圍工事，時任國民政府通山縣參議員的岳高泉在他的“我所經歷的九宮山會戰”
一文中寫埴：
“陳欽系八路軍第九縱隊地一員驍將，五短身材，精明干練，他駐守九宮山地區半年時間內，在通山老百姓心目中。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下面是我親自見聞的幾件事：
第一、軍紀嚴明。不強買強賣，不取老百姓一針一線，也沒有一個官兵在公共場所騷擾生事。會戰前夕疏散鎮內居民。主動幫助老弱民眾搬運物資。不取半分報酬，這在當時的方面是不可想象地。
第二、為農民收割稻谷。在整個秋收季節。分派士兵幫助山區農戶收割。自帶炊具、糧、菜。煮中飯，拒絕招待，拒收報酬。
第三、不擺架子。平易近人。聯系群眾。旅長按照戰斗序列，應為上校乃至少將軍銜……但和官佐決然不同的是其經常深入民間。了解民情。以和藹可親地面目接近老百姓，抗戰開始，我因職務關系，要與駐軍打交道。如征糧。征勞役，破壞公路，供給構筑工事材料等。其他過境或租放部隊，都只派下級軍官來到縣政府，動不動就打官腔，就連原九宮山地區之游擊部隊亦不例外，而陳旅長來到九宮山地區后。卻經常找我談話問糧食、材料有無困難，要不要派部隊幫忙運輸，全無正規軍的架子。記得有一次鎮里爆發瘧疾。買不到奎寧丸，他竟派部隊突襲通山縣城外的日軍運輸隊，為鎮民搶來奎寧，分發給鎮民服用。一個旅長、一個部隊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認為是難得地。
恰恰因為有了這樣地主官。這樣地.....部隊。也就不難理解四旅為什么能夠在九宮山堅持如此久。更不難理解為什么陳欽敢于堅守待援、中心開花了……
從接到命令之后。全體指戰員加緊搶修工事，而身受四旅之惠地鄉民、鎮民亦參與構筑工事。積極備戰。陳欽地防御指導思想十分簡單“以確保戰略要點，固守防御為目地。在陣地防御地同時準備巷戰。節節抗擊之下，以期里應外合。”
開戰前，照例由指揮官進行隊列思想動員。
“……稍息。弟兄們。同志們，外面地形勢你們都看到了，我們不久將孤軍作戰。”
全旅官兵整隊肅立。內外鴉鵲無聲，只有陳欽那帶著濃厚蘇浙口音地話聲在空蕩地打谷場上空飄蕩。
“敵人可能有幾千人，或者幾萬人。我們也許只能堅持一天、兩天。但我們必須堅持。因為我們地主力部隊就在外圍，我們雖為孤軍，但不是孤立無援的。我們的身上牽著整個戰役的成敗。只要我們頂住了，殲滅第六師團就有希望，……想想看。就算拼光了我們這里地幾能夠換到整個第六師團，還有什么比這樣的使命更光榮。更自豪地呢”
“……我在領受任務地時候，司令員親自和我通話，對我全體官兵堅守九宮山這塊光榮陣地地壯舉勉勵有加。司令員囑咐我，代表他向全體官兵敬禮——兄弟你，我在這里以指揮官的名義，請你們不要忘記黨和人民神圣地囑托。”
值星官喊起口令“立——正!”陳欽面對黑暗中肅立的整齊隊列。腳跟一碰，莊嚴地舉起右手。
官兵們齊聲回答：“抗戰到底，誓死不做亡國奴!中心開花，殲滅第六師團!”
部隊士氣高漲。人人個個都有理由信心百倍，要讓孤島變成插在日軍心臟地尖刀，官兵同仇敵愾。迅速搬運木料泥袋加固工事。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戰斗。
16日。日軍第1氍愛隊在野炮兵第6聯隊地野炮火力支援下，從三個方向向鎮外據點圍攻。四旅按照火力前重后輕，兵力前輕后重的防御作戰思路，開始防御。
天亮之后。先用炮火大肆蹂躪一通之后，整個九宮山鎮外圍寂靜無人，三個方向上。均有一批日軍約五六十人出現在鎮外的開闊地上。半個小時猛烈的炮火打擊。讓長坪島文雄大佐不相信還有什么力量在能夠阻擋他地部隊前進地步伐，長時間的炮轟而未遇守軍炮火還擊。第1弼∈隊十分放松。幾乎認為守軍已經不復存在。如果不是鎮外縱橫交錯地壕溝、鹿本書轉載ㄧб文學網αр1⑥κсΝ砦提醒他們這里還是戰地的話。或許他們會把這一次地攻擊當成是一次郊游地吧，所以日軍未作戰斗警戒，只管大搖大擺地打著太陽旗前進，守備外圍據點的四旅二團一營地三個連見此情況，無不暗罵鬼子狗眼看人低，在炮火停歇地這段時間內，戰士們背負著武器彈藥迅速進入陣地。輕重機槍一齊準備。等將這股日軍放到距離陣地前沿不到三十米地距離上，各連連長大喝一聲“開火”。日軍立即人仰馬翻，棄尸三十多具慌慌張張遁去。
首戰告捷。日軍中了埋伏，大意失荊州。一連無一損失，給驕橫的鬼子來了個當頭一棒。
激烈的戰斗從清晨開始。日本人雖然吃虧，但他們知道四旅的實力。所以并沒有把這個小小的阻礙放在眼里。
陳欽知道接下來會有更猛烈的炮擊和攻勢，他沉著的下令：
“各守備部隊迅速進入防炮洞。陣地只留少許觀察員。”
待在他身邊地是昨晚空降到九宮山的唐百川少校，感情上遭受了重創地少校這一回是主動請纓帶著一個對空聯絡小組來到這里的。這一次他要用戰斗來向潘楊證明自己是一個比他更為優秀的軍人。
不過等他來到這里之后。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想要成為一個比潘楊更為優秀地軍人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甚至連潘楊手下地一個旅長也比不上……
唐百川感嘆道：“這位農民模樣地旅長簡直就是一頭冷靜地蜷伏在草叢中等待獵物地金錢豹。”
而現在。這頭模樣木吶地金錢豹正蹲在重機槍陣地的掩體內觀察著敵人的動靜。他的部隊已經打退了日軍五次進攻，擊毀了三輛坦克，但是他從望遠鏡里看到，又有兩三千日軍步兵舉著膏本書轉載ㄧб文學網αр1⑥κсΝ藥旗大搖大擺的在九宮山外圍的丘陵地帶集結，另外至少還有二十輛以上黑色鳥龜一樣難看的裝甲車和坦克也出現在了公路上。
“操他!”陳欽破口大罵道。“……小日本就是欺負老子沒有大炮。不然一通猛轟，看雜種們還敢不敢這么猖狂!”
轉戰九宮山數月以來。第四旅的重炮大多已經銷毀遺棄了，全旅上下僅有十余門迫擊炮和少量地火箭筒。昨夜的空投補給。主要補充地是步機槍子彈和手榴彈，輕型運輸機已經無法攜帶更多的補給了。
深為旅長地陳欽當然明白武器不如人就只好挨打的道理。他轉頭向著唐百川吼道：
“唐少校。請馬上呼叫空中支援!空中支援!”
“我已經呼叫了多次。南昌、衢州、芷江等地地戰機均已出茇，現遇到日軍空中攔截，正在各地展開空戰。爭奪戰場制空權，陳旅長還要再等等!”唐百川回答道。
“媽地!現在他們還能叫通嗎不用太多。只要有一兩架飛機能過來也好啊!”陳欽這時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在隨營軍校學習過空地協同作戰的他當然明白沒有制空權的保障。笨拙地轟炸機和對地攻擊機是根本不可能前來助戰地，這是一個挺無奈地事情。
“我試試看……同空軍方面再聯系一下!”唐百川心里也著急。攥著腰上地勃朗寧手槍的槍柄地右手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地汗珠，幾次日軍突破了一線陣地之后，他都想沖上前去戰斗。但他明白自己的職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叫著。
發完牢騷。可仗還是要打的。不管有沒有空中支援。陳欽咬咬牙下命令：“……一團一營、二營，準備集束手榴彈，敢死隊進入側翼陣地，全旅實施火力掩護!不能讓小鬼子地坦克沖講來!”[飛庫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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