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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軍人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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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痕第七卷黑寡婦第十七章軍人的天職第七卷黑寡婦第十七章軍人的天職  在漸漸低沉的天幕下,烏云不斷的翻滾不休,那厚重的云層中,不斷傳來沉悶的轟鳴,似乎雷神正在發泄自己面對一幕幕人間慘劇的不滿與憤怒。珊珊來遲的月亮,在云層中來回穿插,似乎也不忍心看到在她腳下,正在發生的最慘烈戰斗。

  是的,這就是一場最慘烈的戰斗,也可以說是單方面的!

  在雄壯,聽了就讓人熱血沸騰的“怒獅”軍歌聲中,那些早已經被的佛羅枷西亞暴徒,在一些叛軍老兵的指揮下,組成了一個又一個整整齊齊,以一百人為單位的方陣,高舉起可以讓他們縱死無悔的“怒拂”戰旗,對著眼前這座城堡發起了此起伏彼的瘋狂攻擊。

  走在最前方的暴徒或者叛軍,他們身上背著炮,手里拎著集束手榴彈。當走在最前面的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后面的人會立刻拾起掉在地上的包或者是集束手榴彈,然后踏著先烈的尸體,唱著戰歌,繼續大踏步向前進。

  跟著元首逃進城堡的還有三十八名親衛隊士兵,他們每個人都是從基層里選拔出來的最優秀,最忠心耿耿的軍人,在加入元首親衛隊的那一刻,他們早已經對著莊嚴的國旗宣誓,為了保護自己的信念,為了完成自己最神圣的使命,他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但是在這個時候,面對這一悍不畏死,就是用身體形成一道道人墻,不斷向自己據守的堡壘逼進的敵軍,這些眼高于頂的元首親衛隊們,都震驚了!

  每個人身上有五百一十發自動步槍子彈。有八十七發手槍子彈,對于一名特種軍人來說,這樣的彈藥攜帶量,已經足夠多了。但是面對排成方陣隊列,一波一波猶如長江大潮般狂涌過來的暴徒,元首親衛隊的士兵卻發現,他們攜帶的子彈真的是太少了!

  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在他們的眼前全是人,人挨著人,人擠著人,就算閉著眼睛扣動扳機,一梭子彈掃過去,對面的暴徒也會倒下一片。一顆手榴彈甩出去,在轟然炸響聲中,對面地暴徒中就會響起一片慘叫。

  但是結果呢,后面的暴徒踏著已經陣亡暴徒的身體繼續前進;手榴彈炸起的硝煙還沒有散盡,那些只要還能再爬起來的暴徒,就掙扎著重新加入了方形陣隊。面對這樣悍不畏死的暴徒,元首親衛隊的士兵就算知道敵人是用這種方法來消耗他們的子彈,但是他們更明白,只要有一個身上背著包的暴徒沖到城堡腳下,他們看似固若金湯的防御,就可能會被撕出一個缺口。所以他們只能不停的射擊,不停的將自己身上最寶貴的子彈一發發地從槍膛里射出去。在對面的人潮中掀起一朵朵小小的血浪。

  一個小時,僅僅一個小時的沖擊,在城堡與臨時戰壕之間那條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路上,就倒了超過五百名熱血激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叛軍與暴徒,從他們身上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把這一條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路徹底染成了紅色。三十八名元首親衛隊士兵,殺得連手都軟了。一名士兵一邊射擊,一邊瘋狂地吼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你們明明知道會死,還要不停的沖上來?為什么你們就不知害怕……”

  淚水順著這個士兵的臉頰不停的流下來,他們雖然都是受過最嚴格訓練,擁有堅定信仰的職業軍人,但是他們畢竟還是人,不是屠夫,不是機器。試問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戰俠歌,有幾個象戰俠歌那樣,只是為了在敵人的臉上狠狠打上一拳,就能生生扭斷自己左臂的瘋子?!

  眼看著一條條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消失,元首衛隊每一個士兵地勇氣、斗志和他們身上的子彈,都在一點點的流失。

  克拉拉愛默爾瞪著眼晴,一把拉起一個坐在地上,一邊失聲痛哭一邊嘔吐的士兵,怒吼道:“你在干什么,所有的兄弟都在拚命,你在干什么?快點站起來繼續射擊啊!敵人沖進來,我們都得死!”

  克拉拉愛默爾一拉住那個士兵胸膛的衣服,他的心臟就狠狠一沉,因為他發現自己拎的根本不是一活生生知道反抗的人,而是一具失去了意識,失去了尊嚴的尸體,是一袋雖然沉重卻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大米!

  那個士兵任由克拉拉愛默爾揪住他的衣襟,他嘶聲哭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真的全身發軟,我站不起來了!”

  克拉拉愛默爾咬著牙,劈手對著那個士兵的臉就是幾個耳光,鮮血猛的從那個士兵的嘴里、鼻孔里甚至是耳朵里一起涌出來,克拉拉愛默爾拎著那個士兵的衣領,狂叫道:“你給我站起來啊!你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我們從佛羅枷西亞六十萬軍人中挑出來的最優秀精英,你接受了最嚴格的訓練,你應該是我們佛羅枷西亞軍人的驕傲!可是在這個時候,你竟然只能象個娘們似的躲在墻后面哭泣!你給我站起來,拿起手中的槍,繼續戰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應該繼續戰斗,我知道我接受過最嚴格的訓練,我知道我應該是佛羅枷西亞軍人的驕傲!”那名已經處于崩潰邊邊緣的士兵,在這個時候,淚水、鮮血和鼻涕一起從他的臉上噴涌出來,混合在一起,看得說不出來的可憐,他用力捶打著身下用青石鋪成的地板,直打得自己的雙拳都鮮血迸射,在砰砰有聲中,他嘶聲哭叫道:“可是副隊長,我沒有接受過這種連續殺人的訓練啊!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倒在我的槍下,我知道我沒有做錯,我知道這就是我的職責和使命,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全身發軟了!我承認我怕了。我怕得全身發軟,我怕得連站起來和兄弟們并肩作戰的力量都沒有了啊!”

  克拉拉愛默爾真的呆住了,他凝視著眼前這個經歷過地獄式訓練都沒有退縮,曾經用身體替元首檔過子彈都沒有后悔過地男人,他明白,這個男人真的盡力了!有些人,也許可以通過非人的訓練,讓自已變得擁有強大的力量,也許自己在面臨生死選擇時,他們也可以很堅強甚至是能夠笑者生死,但是只有經歷了這種真正戰火的考驗,真正手里見過血,沾過命、才能知道,他們真地不適合成為軍人。

  鐵血,軍人除了需要有一腔精忠報國的熱血之外,在必要的時候,還必須要有鐵一樣冰涼、而鋒銳的意志!

  “啪!”

  在距離克拉拉愛默爾不遠的地方,突然一名親衛隊士兵一頭栽倒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額頭不斷流淌下來。克拉拉愛默爾瞪著就倒在他腳下不足五米遠地方的士兵,看著大股鮮血迅速在青石條制成的地板上向四周擴散,他哀叫道:“阿雷……!”

  雖然元首親衛隊的士兵都躲在了望孔和弓弩射擊口的后面進行射擊,但是在一百五十米外叛軍臨時搭成的戰壕上,幾十挺輕重機槍在對他們不停的掃射,子彈仍然能夠從了望孔狹窄的空間中鉆進來。

  阿雷同時被三發子彈打中。其中一發打穿了他的脖子,兩發打中了他的胸膛,但是他還沒有死,他全身都在不停的抽搐,鮮血順著他身上的傷口不停的向外涌,他一張開嘴巴,大量的鮮血就從他的嘴里不停的嗆出來。

  克拉拉愛默爾飛撲過去,死命用手扶住阿雷身上的傷口。就連那個剛才還全身發軟的士兵,也一起跟著他撲了過來,可是四只手扶在阿雷的身上,鮮血仍然不停的從他們的指縫中滲出來。克拉拉愛默爾猛然發出一聲狂嗥:“隊醫,快來救救阿雷!”

  城堡里的槍聲突然消失了,所有元首親衛隊的士兵,都停止了射擊,可是在短短的幾秒鐘后,他們又開始對著城堡外那一片接著一片的敵人,扣動了扳機。但是淚水卻從每一個人的眼晴里瘋狂的涌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克拉拉愛默爾才猛然想起來,他們這支元首親衛隊的兩名軍醫,都在突然遭到大批叛軍圍攻時,和隊長一起,為自己的信仰和職責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能保護元首逃到這里的衛隊士兵,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

  阿雷似乎想說些什么,他拚命蠕動著嘴唇,可是他的脖子都被子彈打穿了,他一次次張開嘴,除了嗆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之外,他還能說出來些什么?盯著阿雷的雙唇,克拉拉愛默爾想從阿雷的唇形中讀出想說的話,可是在這個時候,阿雷痛得全身都在不停的抽搐都在不停的發顫,他的嘴唇跟著不停的抖動,克拉拉愛默爾雖然受過讀唇語的訓練,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又能看出來些什么?

  阿雷的雙眼已經處于一種迷離的狀態,他幾乎已經看到了死神對他伸出來的大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肯閉上自己的雙眼,他用勉強沒有被乎彈打穿的氣管,一邊咳著鮮血,一邊拚命喘著粗氣,他拚命蠕動自己的身體,克克拉愛默爾和另外一名士兵,四只手搭在他的傷口上,幾乎都按不住他的身體。

  “兄弟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要哥哥我去幫你完成?”克克拉愛默爾副隊長,拚命按住阿雷身上的傷口,悲叫道:“是不是你擔心自己正在生病的媽媽,還是掛念你那個還沒有過門,從小一起長大的妻子?”

  一種嚴重缺血的麻木感襲卷了阿雷的全身,在這時候他就連嘴唇都無法再蠕動了,他只拚盡全身最后的力量,用力的搖頭。

  “那你是擔心元首的安危,是害怕我們無法保護元首,無法完成我們的職責和任務嗎?”

  這一次阿雷總算是點了點頭,但是他仍然拚命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身體,仍然在克拉拉愛默爾和另外一個兄弟的壓制下,徒勞地掙扎和抽搐著。

  “兄弟你放心的去吧!”克拉拉愛默爾嘶聲叫道:“我向你保證。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活著,我們就絕不會讓元首受到一點傷害!你就是不相信我這個副隊長的承諾,也請你相信一次那個創造了無數次軍事奇跡,早己經成為我們衛隊每一個人最尊敬最崇拜偶像的戰俠歌吧,他既然點了頭,他既然承擔起指揮我們這支的責任,他就會竭盡一切力量,帶領我們每一個兄弟,去保護我們最尊敬的領袖!”

  幫助克拉拉愛默爾一起按住阿雷傷口的那個士兵,突然松開了自己的雙手,迎著克拉拉愛默爾憤怒到極點的目光,他輕聲道:“隊長,你看阿雷這個樣子,我總覺得阿雷似乎想在地上找些什么,你也松開手吧!”

  阿雷這一次是在用力的點頭。克拉拉愛默爾不由的一呆。趁著這個機會,阿雷拚盡身體里的最后一絲力量,終于擺脫了克拉拉愛默爾的雙手,阿雷整個人就象是一條被人甩斷身上所有骨節的蛇。他掙扎著在地上不斷一點點地蠕動。他的雙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著什么。當他的手從城堡某個最暗地角落里掃過時,阿雷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彩。

  阿雷揚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赫然托著一枚五點六二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子彈!望著這發子彈,克拉拉愛默爾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直到這個時候,克拉拉愛默爾才終于讀懂了阿雷剛才想說的話。

  望著阿雷脖子上被狙擊步槍子彈在近距離貫穿留下的彈孔。再看看在他們身后那面墻壁上,狙擊步槍留下的,位置遠遠高過其他子彈造成的彈痕,熾熱的眼淚猛的從克拉拉愛默爾的雙眼里瘋狂的涌出來。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有狙擊手已經混在人群中,潛伏到了城堡外圍不到五十米的位置上,在潛伏了良久,終于確定了目標后,才發起了致命性攻擊。否則他射出來的子彈,絕不可能從種近乎四十五度的角度一槍射中了阿雷!

  阿雷一直拚命想說出來的,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小心,狙擊手!”

  在這個時候,克克拉愛默爾的全身都在顫抖,他猛的伸手抱住了阿雷,嘶聲哭叫道:“阿雷,我的好兄弟啊!”

  那個陪克拉拉愛默爾趴在阿雷身邊的士兵真的瘋了,他用力捶打自已的胸膛,他嘶聲叫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阿雷兄弟啊!”

  在整個城堡中,有一百多個了望孔和射擊口,訓練有素的元首親衛隊,他們以三人為一小組,不斷變換了望孔和射擊口狙擊敵人,用來減少被叛軍戰壕上面幾十挺輕重機槍火力壓制帶來的傷亡。三個人為一小組,不但可以形成交叉性火力,更起到了彼此保護,監視可能發生突發事件的作用。從戰術論點上可以說,如果不是這個士兵殺人殺得手軟中途脫離了戰斗,阿雷就未必能被那個潛伏多時的狙擊手一舉擊殺。

  那個士兵拎起了沾滿阿雷鮮血的自動步槍,他跑到了阿雷剛才被狙擊的射擊孔前,擎起自動步槍,對著外面越逼越近的暴徒,猛然扣動了扳機。

  “砰!”

  在這種愧極、怒極、悔極、恨極的情況下,這位士兵真的想用手里的自動步槍瘋狂的掃射,來發泄自己內心深處那幾乎要把他逼瘋的復雜情緒,但是他手中的自動步槍為了節約每一發子彈,卻調到了單發射擊狀態,近乎燃燒的血液和手中只能一發發射出子彈的自動步槍相配合,這種難受到極點的郁悶,讓這位士兵只覺得胸口一痛,他嘴一張不由自主的狂吐出一口鮮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稍稍好過了一點點,直到這個時候,淚水才從他的眼眶里瘋狂的涌出來。

  “來呀,你這個混蛋!來啊,你這個躲在暗處的老鼠,你為什么不開槍了,你向我開槍啊!你有種,就把我一槍也打死啊!”

  聽著這個士兵近乎瘋狂的嘶吼,看著他臉上那種猙獰中透著絕望的神色,克拉拉愛默爾厲聲叫道:“你不要太沖動!”

  “啪!”

  一朵血花猛的從那個士兵的脖子上迸射,他身體搖搖晃晃的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但是他卻用手中的自動步槍生生支撐了自己的身體,然后拔出自己的自衛手槍,繼續對外射擊。

  “啪!”

  又一發子彈射中了這個士兵,連續受到致命重創的士兵,終于仰天栽倒在腳下這片堅硬的地板上,在他帶著飛濺而起的血珠,向下飛墜的時候,這個士兵的眼睛里,竟然揚起了一絲無悔此生的笑意。

  因為他終于用自己為餌,誘使那名狙殺了阿雷的狙擊手,對他連續開了兩槍,當那個狙擊手第二次向他開槍的時候,至少有四個眼睛里含著淚水,卻始終沒有讓它們掉落的元首親衛隊兄弟,對著那名狙擊手,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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