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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這種事怎么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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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唐子風的意思,既然要吃飯,索性把張蓓蓓的父母也叫過來,他自己客串一下寧默的監護人,這就算是雙方家長見面了。張東升給村里打了個電話,讓人叫張蓓蓓的父親過去接。他在電話里如此這般地一說,對方便惶恐地表示不過來了,一切交給張東升去處理就好。

  張蓓蓓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聽說對方來的是臨一機這種大企業的廠長,還是主持工作的一把手,哪里還敢來。寧默在他們家里又修洗衣機,又是修門窗,顯得既能干又厚道,他們已經非常滿意了。至于唐子風這個廠長,他們又有何必要見呢?

  唐子風問明情況,也就不強求了。他讓吳定勇開上車,載著一干人來到雁洲縣城,找了個挺不錯的館子,點了一桌子好菜。張東升不停地念叨著說太破費了,但唐子風分明能夠看出,老張心里是挺滿意的。這桌子菜的檔次,反映出了唐子風對張東升和張蓓蓓的態度,點的菜越貴,就說明人家越瞧得起他們,張東升對此是心里有數的。

  唐子風酒量一般,與張東升互相敬了兩杯之后,便把戰場交給了寧默。寧默心思單純,對于張東升帶他去派出所一事,早已沒有了芥蒂。他原本就是個人來瘋,得到唐子風的許可,便與張東升拼起酒來,喝得高興的時候,一口一個叔地叫得歡實。張蓓蓓臉上紅撲撲的,不斷地給寧默夾菜剝蝦,兩汪秋水像是沾在寧默臉上一樣,讓唐子風和吳定勇這兩條單身狗都看不下去了。

  “唐廠長,要不要我給你訂票?”吳定勇抽冷子小聲地對唐子風問道。

  “訂什么票?”唐子風沒反應過來。

  “去京城的機票啊。”

  “誰說我要去京城了?”

  “看他們這樣,你不想去見肖博士?”吳定勇笑著說。

  唐子風瞪了吳定勇一眼,說道:“想請假去南梧就直說,別拿我當幌子。”

  吳定勇嘿嘿笑著,并不否認。他也是有對象的,就在省城南梧工作。他問唐子風要不要去京城見肖文珺,其實正是因為自己也想去看對象了。

  挨瑪,張蓓蓓這小姑娘的眼神里有毒啊!

  “蓓蓓!”唐子風隔著吳定勇向張蓓蓓喊了一聲。

  “哎,唐哥!”張蓓蓓應道。這姑娘聲音清脆,嘴還特別甜,先前在車上唐子風只客氣了一句,讓她別叫自己廠長,叫句哥就好,她就立馬改口叫哥了,叫得比親哥還親熱。

  “你現在是在讀書還是工作?”唐子風問。

  “我去年從商業學校畢業,現在在縣里一個私人老板那里打工。”張蓓蓓說。

  “具體做什么工作呢?”

  “出納,我在商校是學財務會計的。”

  “工作還好吧?”

  “挺好的,老板對我不錯,就是雁洲這個地方太小了……”

  “那么,有沒有想過跳槽啊?比如說,到臨河來。”

  “當然想羅。”張蓓蓓拖著長腔,“可是現在找工作好難啊,我們錫潭好難進,你們臨河可能也是這樣吧。”

  “嗯嗯,我幫你問問吧。”唐子風許諾道。

  “真的,那太謝謝唐哥了!”張蓓蓓喜形于色,說著便端起了酒杯:“我敬唐哥一杯。”

  這頓酒喝了兩個多小時,寧默和張東升勢均力敵,各自都喝了不少于一斤54度的白酒。最后是唐子風看不下去了,借口第二天要開會,必須連夜趕回臨河,這才結束了酒局。唐子風再三向張蓓蓓承諾會給她在臨河找一份工作,張蓓蓓這才戀戀不舍地放寧默走了。

  “哥們,你剛才在飯館跟蓓蓓說啥了?”

  在白垴鎮把張家叔侄放下之后,小轎車向著臨河的方向飛馳。寧默坐在后排,回頭看著白垴鎮的燈光漸漸遠去,這才回過頭,向坐在前排副駕位子上的唐子風問道。

  唐子風寒了一個,說道:“胖子,你現在叫蓓蓓叫得那么甜,剛才在派出所怎么一口一個大姐的?你如果當時能叫人家一句蓓蓓,我壓根就不用來好不好?”

  “那啥……,我不是為了避嫌嘛。”寧默扭著身子說,幸好唐子風眼睛是看著前面的,否則剛吃下去的飯恐怕也該吐出來了。

  “避啥嫌啊。”

  “人家小姑娘,長得那么漂亮,我怕人家說我別有用心。”

  “那你有沒有別有用心呢?”

  “說!”

  “其實,有那么一點。”

  “就一點嗎?”

  “也不是。”寧默扭得更厲害了,“其實,我給她家修洗衣機,就是為了給她,還有她爸媽留下一個好印象。”

  “我賣糕的!”唐子風失聲喊了出來,“原來你不傻呀!”

  寧默理直氣壯地說:“別的事傻,這種事怎么能傻?你和老吳都有女朋友了,我再不抓緊,不是落到你們后面去了?”

  “那你叫我來干什么?”唐子風抓狂了,鬧了半天,這個死胖子心里啥都明白,是故意跟人家姑娘裝憨呢。回頭想想,沒準他搶人家自行車的時候,就存了這個賊心,那個董永不就是靠著無恥泡上七仙女的嗎?

  寧默滿臉尷尬:“那什么……,我怕自己看不準,所以就叫你來幫我把把關。對了,哥們,你覺得蓓蓓這個人怎么樣?”

  “配你足夠了,就怕你配不上人家。”唐子風沒好氣地說。一個自詡聰明的人,被一個200斤的死胖子套路了,擱誰也得不開心。

  “那怎么辦?”寧默慌了,“哥們,你得幫我啊。只要你幫了我這回,以后肖博士來的時候,我絕對不去當燈泡!”

  “你狠!”唐子風服了,這個威脅他還真不能無視。他之所以急著要幫寧默解決個人問題,也是怕這個啊。

  “我跟你說,你那個蓓蓓是學財會的,現在在雁洲一個私人老板那里當出納。她說了,老板對她還行,但她覺得雁洲這個地方太小了。”唐子風說。

  “那到臨河來啊!”寧默脫口而出。

  “到臨河來吃啥?”唐子風問。

  “我養她啊。”寧默的聲音小了一點,倒不是他養不活一個女朋友,而是覺得張蓓蓓肯定不會接受這個安排。

  唐子風嘆了口氣,說:“胖子,回去以后,你去找一趟張建陽,讓他在臨薈公司給張蓓蓓安排一個位置,就說是我說的。臨薈公司下面有一大堆企業,安排一個出納沒啥問題。”

  臨薈公司,全稱叫臨薈科貿有限公司,正是由原來的臨一機勞動服務公司剝離出來之后成立的實體,是臨一機的全資子公司。臨薈這個名字,聽起來挺不錯,但來歷卻有點不足為外人道。當初開會討論的時候,施迪莎說勞動服務公司就是一個大雜燴,唐子風腦洞大開,便給公司起了個臨薈的名字。反正搞工業的都不擅長取名字,唐子風開了口,大家也就順水推舟地接受了,沒人提出什么異議。

  臨薈公司獨立出來之后,張建陽被任命為公司總經理,董事長一職由唐子風暫時掛著。在臨薈公司的旗下,有幾十個實體,包括原來臨一機大院里的菜場、飯館,管理臨一機家屬院和辦公樓的物業公司,由綠化隊升格而成的園林公司,還有職工掛在勞動服務公司名下創業形成的運輸公司、木雕公司、搬家公司等等。

  張建陽離開侍候人的辦公室副主任崗位,創造力卻是被激發出來了。他在臨薈公司推行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經營策略,把公司經營得紅紅火火,一年光是給臨一機交利潤就高達七八百萬,臨薈公司的員工工資與本廠職工相比,也已經相差無幾。有幾個實體里員工甚至還能拿到比本廠職工更高的工資。

  雖然已是一方封疆大吏,張建陽對唐子風依然是惟命是從的。他不會忘記,在自己剛剛被貶到勞動服務公司去當經理的時候,是唐子風跑去鼓勵他奮發,又給他出了許多經營上的主意,使勞動服務公司打了個翻身仗,他也因此而被提拔為廠長助理。從這個意義上說,唐子風是他的貴人,他是不敢忘恩負義的。

  當然,他對唐子風的另外一層敬畏,在于唐子風目前是臨一機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廠長,仍然是他的頂頭上司。而唐子風的經營韜略,也是他望塵莫及的。別看臨薈公司現在形勢不錯,他如果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還是得請唐子風給他指出方向。

  張建陽過去成天圍著領導轉,練就了一雙洞察人際關系的火眼金睛。唐子風與寧默的關系,他早就看在眼里,知道二人絕對不是偶然相識的什么老鄉,而是早有交情。唐子風知道張建陽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讓寧默直接去找張建陽,他相信,張建陽肯定不會駁寧默的面子。

  至于說結果嘛,唐子風就更不用操心了。張建陽想在臨薈公司安排一個小出納有什么難的?肯定是那種干活不多、拿錢不少而且未來還有發展空間的好位子。寧默拿著這樣一個位子去當聘禮,張東升的哥嫂還不趕緊把姑娘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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