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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招妖鈴音,幽靈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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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鈴鈴卜鈴鈴  清脆鈴聲又復響起,飄渺無比。

  虎妖,血妖,五行妖之中的金妖如被束縛,而稍稍頓足。

  只是旋即,心底的敬畏壓過了那鈴音束縛,三名妖魔速度不變,飛快地向著東海方向掠去。

  那鈴聲越發急促,似乎在催促他們回歸。

  但卻再也招不回三只妖魔。

  小片刻后,鈴聲越來越輕,如繩索拉緊而忽然崩斷,戛然而止。

  “噗!!”

  黑暗里,有人噴出一口血,他手中轉動的小金屬玩意也如被卡住了,一動不動。

  那人跪在地上,如同豬一般拱著面前的泥土。

  這鈴聲除了夏極聽到,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眾人攙扶著回到錦竹城時剛到黎明。

  傷員們都各被安置,而這些事兒也無需夏極陪著,他自然是回到了別府。

  “那些妖魔為什么不傷你?因為你也是妖魔啊!”

  “柒柒姑娘的身子好軟好香!不如好好表現今晚就可以睡一起了。”

  “妖魔殺的好爽,你也該這樣才是。”

  “不如利用妖魔的信任,將它們全部屠戮殆盡?”

  夏極捂著腦袋,猛然搖頭,輕輕嘀咕了句“別吵了”,他這么一凝神,腦海里的各種雜念全部消失了,但只要一疏忽就又會全部跑出來。

  有殺念。

  有色念。

  有疑念。

  各種念頭。

  夏極倒是不煩,順著一個個念頭想了想,似乎有些主意還真不錯,比如和柒柒姑娘睡覺,聞起來是挺香的,但他這么想的時候,那小人兒就跑出來“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夏極心里樂了下,默默給這個念頭點了個贊。

  他不知道別人如何面對這第一大限,但他也沒想著突破,所以抱著一種放松的心態,反倒是覺得有趣。

  他一邊想著姑娘,一邊沐浴去了,過了會則是裹著睡袍鉆入了被窩,就這么順從欲念想了柒柒姑娘一夜。

  過了會,又是江南白桃花的模樣,白桃花正撐傘油紙傘,坐在春雨里的青石拱橋上,一雙繡花鞋在漣漪重重的湖面上晃呀晃呀,只讓人神魂顛倒。

  再過了會,又變成背著白金劍匣的眼鏡娘,眼鏡娘死死抱著錢袋:“要錢沒有要我可以!”

  再一會兒竟然化成了雷堂主的模樣。

  那是一場古怪的夢。

  雷堂主說:“靜云一向喜歡交朋友,夏兄愿意做我男朋友嗎?”

  畫面一閃。

  他從高空俯瞰著自己走到雷堂主面前:“請給我逍遙侯一個面子,做我的女人吧。”

  這夢稀奇古怪。

  夏極猛然驚醒了,大口大口喘著氣,驚出一身冷汗,連面容都嚇得扭曲了,“呼呼噩夢,真是個噩夢啊。”

  柒柒和白桃花他都勉強能接受,畢竟都是美女,眼鏡娘非要說也算是個美人,至于雷堂主,還是算了吧。

  “阿嚏!!阿嚏!!阿嚏!!”

  雷靜云連打三個噴嚏,她雙眸靜了靜,淡淡道:“有人在罵我。算了這世上有多少人恨你就有多少人喜歡你,靜云敵人多,朋友更多。”

  她推開餐盤,抹了抹小嘴,向著空氣自言自語道:“小雪,王都勢力收攏的怎么樣了?金風細雨樓正在收縮,這可是我們擴展的好機會,把他們外圍勢力全部蠶食鯨吞了。”

  她身后的黑暗里傳來回話:“堂主,收攏很順利。”

  雷靜云點點頭,“走,我隨你去四處看看,看看雷暴堂在本堂主手上會壯大成何等模樣。”

  她露出微笑。

  街道外,在酒樓青樓,賭坊畫舫等等地方,都可以看到雷暴堂弟子的身影。

  而因為王閣老的關系,以及雷靜云的管理制度,巡捕們對雷暴堂弟子甚至是適當的容忍了,畢竟巡捕大多只管白天,而入了夜雷暴堂也會提供些治安方面的幫助。

  再何況,王都若是沒有一只江湖的地頭蛇,別的俠客還不是自以為猛龍過江,而在王都膽大妄為?

  這種事兒,白虎刑堂自然也可以管,但卻是殺雞用牛刀,所以雷暴堂慢慢地已經融入了這個權力體系。

  尤其是在與金風細雨樓約戰,閻羅秒殺唐風一戰后,雷暴堂更是獨占鰲頭,再無人可以爭雄。

  雷靜云下手極快,趁你病要你命,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里已經將底盤狠狠地擴張出去了,又吸收了一批原本金風細雨樓的勢力。

  刺客世界固然可怕,但是他們卻并不爭奪這些東西,所以與雷暴堂毫無利益沖突。

  如果用結構來形容,從光明到黑暗的程度來分層,大抵是如下順序:

  不同層次之間,正常來說不會出現利益沖突。

  雷堂主負手走在街頭,身為王都江湖大佬,她心情也不僅舒暢起來,她身后跟著兩名刺客,分別是二十四節氣殺手中的小雪與驚蟄,前者擅暗殺,后者擅偵查,實力分別是頂尖強者與一流高手。

  秋風冷。

  蕭瑟的落葉刮過街道磚瓦,在縫隙里頓了頓,翻了個身,打了個轉又往遠處去遠。

  雷堂主行到北城城門,恰好看到一支商隊入了城。

  她只瞧了一眼,很正常。

  為首的商人是個笑容可掬的胖子,正在奉上通關文牒,做著入城手續,其后的馬匹、車廂都是跑過一陣子的模樣,染著風塵。

  “走,去西城門再看看。”

  雷靜云正要離開,耳中卻傳來輕聲。

  “堂主這群人不對勁。”驚蟄忽然開口了。

  雷靜云愣了愣,驚蟄說不對,那肯定是不對了。

  所以,她道:“繼續走。”

  驚蟄:???

  小雪也是莫名其妙。

  雷靜云淡淡道:“我們只要頓一下,就是打草驚蛇了,來吧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勢力敢到我的地盤撒野。盯著這條線,我要把后面的人全部都揪出來,看看哪個的手敢亂過界。”

  北國。

  威嚴的老者看著身側的黑車廂,長嘆一口氣,然后搖搖手,“呂鳳,送過去吧。”

  黑甲小將露出不忍,“侯爺,這可是六百個孩子啊。”

  “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只是送過去吧。”

  “侯爺您不是這樣的人。”

  “呂鳳,服從命令!”

  “我”黑甲小將握緊拳頭。

  定北侯道:“權力的游戲,總歸是黑暗的,我既然摻入了這場戰爭,那么一切罪孽皆歸吾身。呂鳳,等到開春,我一紙文書調你去兵部帶兵吧,跟在老夫身邊,可惜了。”

  黑甲小將掙扎了半晌,垂首道:“沒有侯爺就沒有我呂鳳,呂鳳不愿去帶兵,只愿誓死追隨在侯爺身側。”

  定北侯笑著搖搖頭,“去吧。”

  他看著黑夜里去遠的車輛。

  車輛里裝著三百童男三百童女,這是送給那位神秘的幽靈莊主的見面禮。

  為了殺死妖后,為了太子順利繼位,他必須請出這位莊主。

  閻羅天子難對付。

  但神秘的一紙書信卻說此時是最好的刺殺時機。

  幽靈莊主在乎的也許并不是六百童子。

  他看重的是自己的態度,以及聯盟的誠意。

  試問如果有人知曉他定北侯居然做了這種事,他如何再立足?

  溫長雄聽著輪轂漸去漸遠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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