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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啟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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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醉和馬竟元相視一笑。這總鏢頭馬竟元,長得五大三粗劍眉怒目,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估計也算是世俗武林界的一個高手狠人。

  馬竟元看棠醉不過十七八的年級,也沒帶任何兵刃。以為他多半是會點三腳貓功夫的游俠,或是一些武林世家外出歷練的公子哥,只是想跟著馬隊去一些城市游歷而已。

  棠醉自然看得出馬竟元心中所想,只是并不說破。

  若是馬竟元知道他是修真者,估計會驚掉下顎。三人寒暄了好一陣子,等待馬車都裝點好貨物,系好車上繩索,喂足馬料后便準備啟程出發。

  棠醉進入兵器店的時候,發現很多原本擺在柜臺中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想來應該是鐵洪忠在這次回他的修真門派——征戰堂后,日后便不會再來三溪鎮了。

  鐵洪忠確實如此所想,歸心似箭,只盼能早些回到門派,去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師姐青楚。

  鐵洪忠把后院的大門打開,出去就是另一條街道。

  他抬頭望著天空,一群南去的飛鳥掠過,留下陣陣殘鳴。他自己心中也歸心似箭,也想如飛鳥般盡快回到門派征戰堂,回到師姐青楚身邊。

  片刻后見眾人準備妥當,鐵洪忠對著眾人大喊了一聲:“弟兄們!上好酒!”

  旁邊走鏢的一個大漢,從院落中抱出兩壇子陳年老酒來,又拿出十幾個敞口大青碗,一一放在院子中的長條桌上。

  打開酒壇處的封口荷葉,頓時院內滿都充滿了酒香。

  這酒烈!烈如火!能讓好漢子們的熱血都燃燒起來!能讓寂寞的歲月都喧囂起來!

  但見鐵洪忠把壇中的酒悉數斟滿酒碗,然后每個人端起一碗烈酒,高舉過頭頂,在額頭上碰了三下,眾人大喊一聲:“干!”

  皆一飲而盡,而后盡數把碗摔碎。端的是豪情萬丈,端的是男兒義氣!

  而后行架著馬車,從后門依次上街走出院落。

  鐵洪忠最后一個走出,輕輕的關上大門,在門口站立了一會,似乎在想些許事情,也或許是對此處的留戀。

  他用食指按在木門上,緩緩的寫了一個“鐵”字,力透木門,鐵字深陷木門當中。

  眾人一路同行,駕著馬車穿過三溪鎮行走的人潮。一個時辰左右,漸漸走出了三溪鎮。人們都是從鎮外進來,而出鎮的只有這一隊車馬。

  眾人看著遠方,不知前路如何,但求平安,但求順利。而誰又能能預料到這次的運送竟如此慘烈?世事無常,也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時也,命也。

  三溪鎮東面的出鎮口,也是三條溪水匯聚的一個點,其上修建著一座寬大的古橋。

  橋面上的石板已經被來往的行人行走,磨的光滑如玉。橋面中間卻有兩條深深的車轍印,應是往來車馬留下時光印記。

  馬竟元自己都不知道已經走過多少次這座老橋了。這車轍印,更是自己心中對于家鄉的印記。

  棠醉看著馬車上的貨物,暗道這藥草應該不重,馬駒并不吃力。

  此番長期的運輸,想必定是將藥草簡單加工過了,類似于蒸青曬制,減少了許多水分。

  而根據鐵洪忠對自己所說,這些藥草不能放到修真者的須彌器物中,他卻不得其解。

  棠醉哪里知道,鐵洪忠押送的藥草,名作靈蘭蓿草。雖然看似普通,卻有其獨特之處。這靈蘭蓿草,不能接觸任何帶有靈力的器物,否則便會化為飛灰。

  也只有征戰堂有古時候流傳下來的一種煉制法門,可以在煉制的時候,加入靈蘭蓿草能夠有奇妙的變化。

  而關于靈蘭蓿草不能接觸具有靈力的器物,到了征戰堂自然有妙招可以化解,這是不宣之秘。

  而三溪鎮因為沒有任何靈脈,所以才能滋生出如此藥草。也正是因為這一特性,靈蘭蓿草不能移植到別處生長,便越發珍貴起來。

  縱觀九州各處,靈蘭蓿草也只能在三溪鎮野生出產,其他地方是培植不了的。

  而除了征戰堂有關于靈蘭蓿草的記載和煉制法門,其他門派都對此物聞所未聞,不然哪里輪得到鐵洪忠一個靈動期弟子前來幾年,只為了等靈蘭蓿草成熟,再押運回門派。

  而關于征戰堂煉制靈蘭蓿草的法門,乃是征戰堂立派之時,開派祖師流傳下來的。

  聽聞征戰堂開派祖師,原先是從陳州疆域修真巨擘門派——藥丘門,走出的嫡傳弟子。因為門派爭斗,被迫開山立宗,一手建立了征戰堂。

  如棠醉所想,鐵洪忠蒸青曬制一番,其實是錯誤的。鐵洪忠那里敢隨便處理師門看重的藥草。

  靈蘭蓿草本輕如棉絮,三溪鎮也只有一峽澗之間會生長此物。

  征戰堂歷來都派人前來收集靈蘭蓿草,附近上山采藥的村民,也都三四年收割一次給征戰堂安排在三溪鎮的弟子送來,故而每次征戰堂弟子來回的路線都是繞遠路,刻意繞過白猿魔林。

  而幾年前那條回門派的路,因為妖獸暴亂橫行而無法再走。不然的話,鐵洪忠也不至于要冒著身死道消的風險,從白猿魔林回門派。

  白猿魔林雖也是禍福難料,但總好過走老路被橫行的妖獸追殺。

  世間萬物的存在,都有它必然的合理性。而道化萬物,誰又能窺探天機呢。

  眾人過了古橋,前路長滿茫茫野草,一片蒼茫。

  橋下行來一艘小船,船夫是七十多歲的古稀老人。雖然年歲蒼老,但撐船而過,依舊顯得游刃有余。

  船夫帶著破舊的斗笠,花白胡須之上沾滿了酒漬。此刻更是清了清嗓子,縱情高唱著船歌,聲如洪鐘,氣韻悠長。

  似乎是對眾人的送別,也似乎是對人生的感嘆。

  眾人車馬同行,一路向前。身后只依稀聽到,橋下的老船夫的船號歌聲:

  我非王侯大富貴,樂哉人間也逍遙。

  浮沉激蕩不曾懼,誰人何曾走一遭。

  竹竿通天舟定海,足下水葬龍與蛟。

  漂泊造化安身技,又過當年古鎮橋。

  一聲歌來一聲號,朝看江湖夜聽潮。

  老了!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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