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衍笑著看他爸:“你倒是說說看,我錯哪里了?”
啪,一鞭子抽下來,他悶哼一聲,卻還是笑著的。
有點可笑,在外人面前,他倒是會露出脆弱的一面,可在本應該親近的家人面前,他卻只想冷笑,外面穿上厚厚的殼。
“你頂撞你的父親,你還二話不說鬧離家出走那一套,你多大的人了?什么時候可以懂事?在外面一待就是兩天,大大都不知道歸家,你還說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許嘉衍又笑了:“不知道歸家?你難道不想知道不歸家是跟誰學的,我告訴你,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幾天是在家里的?”
啪,又是一鞭子抽下來,許志堂惱羞成怒:“還敢頂嘴?目無長輩,該打!”
尹翎就知道哭,什么忙都幫不上,她不敢頂撞自己的丈夫。
許嘉衍垂著頭笑。
“你去哪里不好,你去盛家,讓盛先生盛老爺子看到我們家的笑話,你確實該打!”
許志堂又是一鞭子抽下來,他的外套脫了,這會兒穿的毛衣,顯得單薄,幾鞭子抽下來,許嘉衍覺得自己后背怕是已經皮開肉綻了。
卻沒覺得疼,好像有些麻木。
“是,您的面子是第一位的,兒子天寒地凍在外兩天,有沒有凍著有沒有餓著,都是次要的。”
“你這么大的人了,還能餓死自己?是你媽縱得你這樣無法無天,聽說在學校里也喜歡打架?成績一塌糊涂?你真是丟盡了我們許家的臉。”
許嘉衍已然破罐子破摔:“暴力傾向,我可是受您的耳濡目染呢,畢竟您動不動就抽鞭子。”
一鞭子抽到了他臉上。
尹翎失聲尖叫:“你干什么啊?怎么打他的臉啊?”
許嘉衍被打趴在地上,伸手捂著臉,緩緩抬手,手心里是鮮紅的血跡。
火辣辣的疼著。
“混賬東西,還敢頂嘴,我教訓你,哪次不是因為你犯了錯?”
許嘉衍笑起來:“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每次都是我的錯,你能有什么錯?你能有什么錯?”
許志堂怒然扔了手里的鞭子:“給我跪在這里好好反思,沒有我的許可,不準起來。”
嘭的一聲,門被摔上。
尹翎哭哭啼啼想摸他的臉:“很疼吧?我去拿點藥過來給你上一下。”
許嘉衍一把推開他:“不用了,陪你丈夫吃大飯去吧,畢竟明天他又不在家里了,機會難得,好好把握。”
尹翎眼淚掉個不停,出了門,一會兒拿著瓶瓶罐罐進來。
“你爸也真的是,怎么能抽臉呢?這臉花了可怎么辦?”
說著要替他上藥,許嘉衍一把推開她:“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來。”
“你能行嗎?”
“出去。”
尹翎見他臉色陰沉,也不敢多說什么,退出了書房。
許嘉衍低頭一笑,眼淚掉下來,臉不能打,身上就能打,是這個意思嗎?
想起盛家溫暖的晚飯,想起他們一家人對初蔚的關心,心口疼得厲害,羨慕得眼淚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