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松心中有些忐忑,初藍讓人帶了口信給他,提到了藕塘的事。
他本意并不想撒謊騙初蔚的,可形勢所逼,有些謊,他又不得不撒。
他知道初蔚是為了賀聞遠來通縣下鄉插隊的,初藍喜歡賀聞遠,而賀聞遠又喜歡初蔚。
他想,大約是這個賀聞遠在初蔚面前搬弄是非,迷惑了初蔚,讓她臨陣反悔,讓他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我聽說你在這里挖藕,挖藕是體力活,所以來幫你。”
初蔚看著他的手指:“那里怎么了?”
李景松不在意道:“沒什么,受了點小傷。”
初蔚臉色冷冷地看他:“前兩天,有人漏液幫我干活,挖了我藕塘里的一大半藕,聽說那人手受傷了,是……你幫我干的活嗎?”
李景松猶豫了一下,不自在道:“你……知道了。”
初蔚低頭,笑容譏諷。
他還真敢認。
初蔚抬頭,眼神沒有半點人情味:“為了騙我,你挺苦心孤詣的啊,李景松。”
這一刻,李景松才意識到,初蔚挖了個坑讓他跳,而他,竟然未曾察覺,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她大概已經知道是誰幫她挖的藕了吧,這么問他,不過是在試探他會不會真的騙她。
這一刻,她心中更加認定了他是滿口謊言的騙子了吧。
心口泛起一陣一陣的疼痛來,他慌了,急切地解釋道:“初蔚,你聽我說。”
初蔚絕望地看著他,滿眼都是疑問:“李景松,我和你無冤無仇,我初蔚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過你,讓你這樣不肯放過我,讓你這樣煞費苦心地騙我,讓你這樣心懷不軌地想要得到我,得到我之后呢?再踐踏我?凌辱我?你是抱著這樣的打算嗎?”
李景松痛心地看著她,只能無奈地搖頭:“初蔚,你信我,我……我不會騙你。”
初蔚冷笑著搖頭:“你喜歡初藍,你很喜歡初藍,你喜歡誰就對誰示好,李景松,你不用這樣曲線救國的,這樣沒有意義,我不會上你的當。”
上輩子,那時他們結婚半年,他幾乎從不歸家,偶爾回來一次,表現夫妻和睦給他的父母看一看,臉色也陰沉可怖,好像是她逼著他那樣做的。
那是個冬天,下著雪,很冷,特別冷,她感冒發燒。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為什么結婚半年來丈夫一直對她冷臉相待,因為他喜歡的另有他人,而那個人是她的妹妹。
她初蔚也是有氣性的人,那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離婚。
男人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和她說:“你不要無理取鬧。”
初蔚發燒發得腦子也不清醒,便有些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你沒有權力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我初蔚不陪你這樣的人過虛偽的一生。”
男人卻一把推開了她,摔門出去,并在外面上了鎖。
他的聲音很冷:“你該冷靜冷靜,鬧出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他關了她兩天,他說家里有糧食有菜,兩天而已……
她高燒不止,差點燒傻了,差點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