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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觀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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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林的日子第六百一十三章觀風(中)

  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門工作的時候,來過農機水電局樓下,抬頭就看見了侯衛東和陳再喜站在樓上向自己招手。

  陳再喜在樓下和郭蘭握了手,道:“來得很快嘛,我記得成津到沙州的距離不短,要走兩個小時時。”

  “沙成路去年就完工了,通車以后,四十多分鐘就能到沙州。”郭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留著小卷發,端莊而美麗。

  美麗和漂亮不同,漂亮更多的是指外貌,美麗不僅是指外貌,更指心靈,郭蘭身上揮之不去的書卷氣,如一塊溫潤之玉。

  侯衛東與郭蘭沒有握手,兩人快速地對視一眼,又迅速地將眼神移開。

  “賓館的菜式就那么幾樣,我請班長吃點有沙州特色的菜品,扁魚,如今是沙州特色,這里面還有我的功勞。”侯衛東在稱呼之時,把陳再喜的官銜去掉了,他一直稱呼陳再喜為班長,是為了增加三人之間的氣氛。

  來到了知味軒,陳副支隊長臉上紅通通的,站在門口打電話,看到侯衛東下了車,把電話掛了,道:“侯局長來了,快里面請,你哥也在樓上。”

  陳副支隊長此時已經退休了,他在家里坐不住,天天泡在老婆的餐館里,算是發揮余熱。

  幾人上了樓,金總迎了過來,她經營餐館十來年了,以前初見侯衛東之時,還是徐娘半老,如今臉上的皮膚明顯老化了,她倒是對年齡看得很開,不再打扮得性感,穿著樸實起來。她熱情地招呼道:“侯局,今天來不來點扁魚,最新鮮的,早上才從竹水河運來。

  扁魚是竹水河特產。以前知味軒并沒有這道菜。是侯衛東將這道菜引進到知味軒。并成為了金牌菜式。

  幾人在包間里坐定。侯衛國就走了過來。

  郭蘭是第一次見到侯衛東地家里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侯衛國和侯衛東兩兄弟都是國字臉。坐在一起。不用介紹就知道是兩兄弟。侯衛國臉上地輪廓線比侯衛東更加分明。臉頰瘦得多。眼圈微微發黑。總體氣質帶著幾分凌歷之氣。很符合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地身份。

  侯衛國習慣用刑警隊長地眼光來看人。他眼光從陳再喜地臉上滑過。這是一張典型地官員臉。官員臉沒有特征。卻有一種獨特地氣質。讓人一看就猜到是官員。

  當他地目光滑到郭蘭臉上之時。忽然停頓了。這是一位具有濃濃書卷氣地女人。精致而優雅。應該是書中或是電影中地人物。卻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侯衛國聽到了郭蘭地身份,吃了一驚,說了一句很俗套的話:“郭部長,久仰了。”

  出于愛屋及烏的原因,郭蘭對英氣勃勃的侯衛國也很有好感,道:“侯支隊長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吧,其實我早就聽說過郭支隊的名字,沙州打黑除惡的英雄,三等功獲得者。”

  侯衛東道:“郭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對市里干部的情況很熟悉。”

  大家客氣了幾句,陳再喜隨口道:“我看見這里有不少民警在這里吃飯,餐館老板人緣很好。”

  侯衛國知道陳再喜是省紀委的人,不過陳副支隊長愛人開餐館光明正大,他也沒有掩飾,道:“這里的老板是我們原來副支隊長地愛人,價錢公道,味道還不錯,我們都喜歡到他這里來吃飯,這里管理人員好幾位都是公安民警的家屬。”

  侯衛國與陳再喜和郭蘭分別碰了啤酒,道:“你們慢慢聊,我那邊還有些弟兄。”侯衛東跟著大哥站了起來,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過去跟你的同事碰一杯酒。”

  進了另一個包間,里面坐了好幾位精干的小伙子,另外還有蔣笑。

  “這是我地弟弟,侯衛東。”侯衛國坐在蔣笑旁邊,把侯衛東介紹給了刑警隊的同志們。

  刑警隊同志們對侯衛東地名字都不陌生,可是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與侯衛東見面。

  郭平留著極短的寸頭,身高體壯,他端著酒杯道:“侯書記的大名在沙州誰人不知,今天才見到廬山真面目,我敬你一杯,希望侯書記早日當上市長,你當上了市長,一定要向公安部門傾斜,多發點錢,多配點設備。”

  侯衛東喜歡郭平的豪爽勁,道:“我和公安是有緣分的,家里男人大部分是公安,同學中公安也不少,工作中的好朋友也多,家春老哥、羅金浩,我們都是很好地朋友。”

  他輪流與刑警隊諸人碰了一杯啤酒,自從當了縣委書記,就很少有人勸酒了,今天見著了大哥的同事,他豪氣上沖,接連喝了八滿杯啤酒。

輪到與蔣笑喝酒時,侯衛東問了一句:“蔣笑能喝嗎?”蔣笑點了點頭,笑瞇瞇地道:“以前老是聽說你喝酒海量,還從來沒  ,今天要喝一杯。”

  年輕人們都高興地起哄,侯衛東與蔣笑“當”地碰了一杯酒,兩人都是一口將大杯酒喝干。

  侯衛東對于前嫂子江楚還是有著一份親情,當年大家都一樣年輕,都面臨著生活地壓力,江楚從炒股到做傳銷,還是想改變家庭環境,只不過她選擇了另一條道路,而且一直沒有能從傳銷的泥潭中抽身。

  他尊重大哥地選擇,同時,對江楚始終抱著同情之心,對于大哥新女朋友蔣笑,說實話,他還沒有太多的了解,感情自然不深,只是覺得蔣笑和江楚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地女孩子。

  喝完酒,侯衛東團團抱拳,道:“大家慢慢喝,我那邊還有客人。”

  蔣笑跟著侯衛東出了門,在走廊處,道:“你星期六有空嗎,我過生日,想請侯叔叔、劉阿姨、二姐和你一起到農家樂吃飯,我父母要過來,還是我姑父也要來。”

  蔣笑的姑父是蒙厚石,此人官職并不大,不過是位職深人士,素有“沙州師爺”之稱,侯衛東以前同他打交道的時間不多,由于大哥與蔣笑的關系,兩人如今天居然成了轉了彎的親戚,他還真有與蒙厚石會一面的愿望。

  “那就是兩家正式見面?”

  “主要是周末大家玩一玩,順便也見面吧。”蔣笑盡管平時大大咧咧,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婚姻之事,她還是顯出了女孩子的羞澀。

  “不是順便見面,是正式見面,到時我一定參加。”

  蔣笑叮囑了一句:“帶上小佳姐和小::,小佳姐麻將打得真是好。”

  到衛生間痛快地放了水,這才回到了包間里,進門就看見陳再喜在燈光下閃亮的頭頂。

  “剛才和郭蘭談到了易中嶺,聽說你和他挺熟悉。”陳再喜還是那幅很隨意的樣子。

  只要是關于“易中嶺”的三個字,侯衛東都會很敏感,他立刻判斷出:“陳再喜絕對不是來玩,他的目標就是易中嶺,甚至是黃子堤。”

  侯衛東將思緒略加整理,道:“說起易中嶺,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是嶺西縣屬企業經理的一種代表,當年經營益楊銅桿茹之時,也曾經創下過輝煌,后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缺少創新、技術和資金的益楊銅桿茹就跨了。

  “至于易中嶺是否從企業中搞了一筆,沒有證據,我不能說,但是有一個事實,易中嶺從益楊銅桿茹廠辭職不久,就成為私營企業老總,他的第一桶金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在他辭職前,益楊檢察院曾經查過銅桿茹廠的問題,可惜檢察院資料室莫名其妙地失火,后來一位重要知情人死在了縣檢察院,此案便成了無頭公案。”

  陳再喜對此事很是關注,道:“衛東,你能不能把此事說得詳細一些。”

  想起當年往事,侯衛東仍然有些心潮難平,道:“當時我在縣委辦工作,縣委當時很重視此案,我經常來往于縣委和檢察院,對案情很熟悉。

  陳再喜聽得很仔細,再三追問了細節,等到侯衛東將這一段公案細細地談完,他暗道:“真是踏破鐵蹄無覓出,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有想到侯衛東居然是當年的直接知情人。”

  郭蘭安靜地聽著侯衛東敘述當年之事,那時她還是組織部的普通工作人員,聽聞此事,可是并不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從這些故事中,她似乎伴隨著侯衛東,與他同呼吸共命遠,她甚至能感受到檢察院那一場大火以后侯衛東的震驚。

  她不禁又想起了美國之行所遇到的事情,暗自:“黃子堤這人能和易中嶺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人,遲早要出事。”

  正想著,郭蘭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顯示是黃子堤的號碼,這讓她如看到濃綠毛毛蟲一般,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惡心。

  當手機響起第二遍的時候,郭蘭還是拿著手機到了走廊外面。

  “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工作需要同你商量。”手機里傳來了黃子堤的聲音,聲音充滿了熱情。

  作為成津縣委組織部部長,郭蘭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市委副書記的安排,她平靜地道:“黃書記,明天什么時候。”

  “我上午有個會,明天三點半鐘,你到我辦公室。”

  黃子堤放下電話,心里也覺得不舒服,對自己道:“黃子堤啊黃子堤,難道你被鬼迷了心竅,難道真要墮入地獄。”

  他來到酒柜前,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喝了一大杯。

  衛生間里還有著“嘩嘩”的水聲,一個女人哆聲道:“子堤,幫我的內衣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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