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之外，第一縷朝陽緩緩顯露。
太子回歸后，已經聽不到宮殿內的歡聲笑語。
他與明安以及朝中重臣在外守候著。
宮殿內，韓黎清還在堅持，他深深地望著身邊白，即使人到中年也依舊精致好看的容顏。
他怎么看，都感覺看不夠。
渾身已經開始冰冷，韓黎清握著白的手，能感覺到他的溫度，那么熱，那么的燙，似是燙到了他心底，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
可盡管如此，也無法阻止他的生命走向盡頭。
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迷離起來。
“阿，我的眼睛似是看不到了。”韓黎清虛弱出聲。
白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他克制著哽咽說：“天還沒亮，一會兒就好了。”
察覺到他身體冰涼，白將人擁入懷中，想要給他取暖。
好冷，韓黎清感覺身體還是好冷。
他感覺有人在他身邊說話，可又聽不清說的是什么，直到最后他什么也聽不見，似是這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
然而，通過白的懷抱，他知道有人在陪著他。
韓黎清知道，他就要死了。
“阿，你不要做傻事，我舍不得……”
“我們約定好的，來時拋棄世俗……”
“阿，我可能要不行了，好冷……”
韓黎清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可他還能虛弱地開口說話。
他看不到，身邊的人早已哭成淚人，滿臉的不舍，滿眼的悲痛之色。
“阿，說好了來世我來寵你，你要等我……”
“好舍不得你……”
這一句好舍不得你，再也無法讓白克制，他無法控制的發出悲戚的哭聲。
“黎清……韓黎清……”他擁著懷中的人，聲音字字泣血。
韓黎清的身體在慢慢的下滑，他雙目緩緩閉上。
似是能感覺到身邊白的哭，他有些心痛，想要去抱抱他，想要去安慰他，可他什么也做不到。
“阿，我、心悅、你……”
恍惚中，韓黎清似是看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中，白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顏。
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笑容，他從未見過白笑的這么好看。
他多想去守護這份難得的燦爛之顏。
宮殿之外的眾人，尤其是太子在聽到白在里面的哭聲，他直接沖了進去。
明安已經腿軟，臉上布滿了淚水，可他依然堅守在宮殿之外，不許任何人擅闖帝王寢宮。
白顫抖著雙手，將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韓黎清，輕輕地放到龍榻上。
望著對方沉睡的容顏，他小心翼翼的為他整理亂了的發絲，為他整理身上的衣飾。
做完這一切后，他退去鞋襪，躺在了韓黎清的身邊。
他就這么依偎在對方的身邊，像是一對連體嬰兒般。
“皇上，黃泉路上太孤單，您且等等微臣。”
白牽著韓黎清的手，緩緩閉上雙眼。
太子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望著躺在龍榻上的兩個男人，他們就像是睡著了，那么的安靜，那么的溫馨。
韓永睿淚如雨下，哭得彎下了腰來，從喉嚨處傳出悲鳴聲，那么絕望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