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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飛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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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心虛了,姜綰清澈的眼神盯著齊墨遠,盯的齊墨遠開始反省自己不該這么懷疑姜綰了。

  姜綰一個字沒說,但所有的反駁都刻在了臉上。

  她要不是姜七姑娘,就不用背負驕縱任性的評價,自然也和順陽王沒有絲毫的瓜葛,和護國公府大姑娘沒有任何仇怨了。

  她容貌上佳,性子也還算溫和,再加上一手高超醫術,還會造紙術這些……她會嫁不出去嗎?

  她吃飽了撐著嫁給一個不喜歡她的人沖喜,腦子銹逗了還差不多。

  齊墨遠從姜綰臉色感受到姜綰對嫁給他的不樂意,臉黑了幾分,心底堵的慌。

  只是姜綰什么都沒說出口,他要主動說,姜綰就該趁機要休書了。

  姜綰盯著齊墨遠,齊墨遠看著她道,“河間王府要你這樣深藏不露為何?”

  好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姜綰默默的把眸光收了回來,一時間還想不到好理由反駁,河間王府手握重兵,她又是曾經皇長孫的未婚妻,皇長孫這個身份太過特殊了,皇上急著找他,疼他這個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侄兒,卻也忌憚他。

  順陽王要是昏庸之輩還好,萬一是個胸懷天下的,處境就更尷尬。

  試想一下,有那么一天,天下的百姓都惋惜坐在龍椅上的不是順陽王,而是當今圣上,這樣的話傳到皇上耳朵里,他就是不想殺順陽王,心里也卡了幾十根刺,時不時的就刺疼他一下。

  滿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在眼巴巴的等機會替君分憂謀圣寵,順陽王能有好下場?

  再者當年河間王府和護國公府把女兒許給順陽王,雖然是先皇賜婚,但誰敢說不是抱著將來做皇后母儀天下的念頭,她們出嫁后,未必不會慫恿順陽王奪位。

  在這時候,順陽王未婚妻之一藏拙,就更顯得河間王府居心叵測了。

  想的越多,姜綰越心累。

  河間王府慣著她寵著她都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河間王府好啊。

  萬幸她是嫁給了齊墨遠,進了靖安王府,靖安王又深受皇上信任,不然皇上該猜忌河間王府了。

  之前是姜綰盯著齊墨遠,現在換齊墨遠盯著姜綰了。

  姜綰狠狠的瞪回去,道,“那你明明武功高強又為何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齊墨遠,“……。”

  這女人轉移問題的本事也太強了吧。

  他不回答這個問題就休想姜綰回答他的問題。

  齊墨遠扯了下嘴角道,“我只是怕母妃擔心而已。”

  這個理由——

  姜綰驚呆了,“還有做娘的嫌棄兒子太優秀的嗎?”

  齊墨遠眸光黯淡了幾分。

  他的情況實在不便和姜綰說。

  這時候必須要轉移話題了,他道,“你覺得我很優秀?”

  姜綰腦門上一黑粗壯黑線劃下來,差點砸了自己的腳,“優秀的臉都泛金光了。”

  這話聽著有點別扭。

  屋外樹上,鐵風問鐵鷹,“世子妃這話是什么意思?”

  “……往臉上貼金,”鐵鷹默默道。

  這么迂回的話他居然聽懂了,實在是托了二掌柜的府。

  他覺得二掌柜的應該和世子妃能聊到一塊兒去。

  鐵風嘴角狂抽不止,扯的后背的傷口一陣陣的疼,他望著鐵鷹道,“你累不累?”

  鐵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還好。”

  只是上街找人買鋪子而已,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心很累,但身體一點都不累。

  然后——

  鐵風便道,“我今兒受了些傷,你去表少爺那里幫我熬驢皮吧?”

  鐵鷹,“……。”

  他能反口說他其實很累嗎?!

  鐵風一臉我傷的好重的神情,鐵鷹想到自己在女刺客手里差點葬送了條小命,再者,他能進來,還多虧了鐵風,幫他一回也應當。

  這時辰也差不多換班了,鐵鷹縱身一躍打算離開柏景軒。

  不過最后沒走成,齊墨遠把鐵鷹和鐵風都叫進了書房。

  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都太過重要,造紙術能不能成,齊墨遠略抱幾分懷疑,但活字印刷術他只看了下過程就覺得可行,畢竟他也是有好幾個印章的人。

  他把造紙術交給鐵鷹去辦,活字印刷術交給鐵風。

  鐵風望著齊墨遠道,“可表少爺那兒……。”

  齊墨遠不以為然道,“不必管他,他不敢撂挑子不管。”

  怕的都主動送錢來了,哪敢壞姜綰的事?

  借他幾個膽子都不敢。

  鐵鷹和鐵風互望一眼,從彼此眼底看到了慶幸,還有點同情。

  等看到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鐵鷹第一次對姜綰肅然起敬,不再后悔冒充河間王府的人跟進來,靖安王世子妃這造紙術即便只是為掙錢,卻也能讓天下學子從中受益了。

  兩人領命退下。

  這時候,一只雪白的鴿子在窗外盤桓。

  齊墨遠眉頭微皺,怎么會有信鴿來柏景軒?

  鐵風要去抓鴿子,結果鴿子飛進書房落在了鐵鷹的肩膀上。

  一只鴿子,分量對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來說那是真不起眼,輕如鴻毛,可壓在鐵鷹的肩膀上,那都快重似泰山了。

  這是跟他什么仇什么恨啊,給他送信鴿來!

  他是被當成河間王府的暗衛,河間王府送來的信,靖安王世子妃能不要求看嗎?

  她要求了,他能不給嗎?!

  鐵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抓住鴿子,一心寬慰自己,他混進靖安王府不容易,他是來看著玄鐵扳指的,二掌柜就算恨不得打死他,也得看在玄鐵扳指的面子上把怒氣壓幾分,他不會拎不清的。

  把鴿子腳腕上的信取下,鐵鷹緩緩展開。

  幾個小字映入眼簾——

  速滾回來。

  鐵鷹,“……。”

  心一下子掉進了谷底,狠狠的蕩了一下,又嗖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撲面而來的怒火氣息啊。

  見他臉色不好,姜綰問道,“怎么了?”

  “給我看看。”

  姜綰伸了手。

  鐵鷹能怎么辦,只能給她看了啊。

  姜綰看到這四個字,也是嚇的不輕,“不會是我遇刺的事被祖父知道了吧?”

  鐵鷹沒說話。

  他怕撒謊,只能用沉默來讓世子妃誤解了。

  鐵鷹道,“我先回去一趟。”

  “不該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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