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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挑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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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爆雙脆的難點不只是脆,你就是在路邊找個蒼蠅館子,只要對方敢做這道菜,那就指定能讓你吃到脆口,

  為什么?因為這道菜的食材中有雞胗,雞胗要炒出脆口兒的感覺其實難度不算太高,有個幾年從廚的經驗,用心練習過這道菜的,基本都能做到。

  這道菜真正難在‘雙脆’,

  如果只論脆感,豬肚先天不如雞胗,又因為這道菜入鍋快、出鍋迅,就算是最頂級的廚師,也絕對沒有辦法讓雞胗和豬肚保持同樣的脆感,

  所以才說‘雞胗主脆、豬肚主味’,不是豬肚不能脆,是脆不過雞胗,味道又比雞胗醇厚。

  甚至就連周棟當日在九州鼎食做的那道‘油爆雙脆’,以及王海濱親自出手的這道菜,也只是將豬肚做的比普通廚師更為爽脆一些,其實還沒有達到真正的‘雙脆’境界。

  周棟說自己當日所做也最多就是得個九十分,就是出于這個原因,甚至就連王海濱為了替徒弟拔份撐場面,不惜施展出‘振翅刀’來,也最多只是與當初動用了完美級刀功的他媲美,距離滿分一百還很遙遠。

  可有系統的孩子就是欺負人!

  什么是完美級刀功?雖然距離‘化凡為神’的傳說級刀功之間還有一百零八個王海濱,可畢竟也稱完美,有了這個基礎在,當周棟見到傳說中的‘振翅刀’時,立即觸類旁通,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周小子,就算你是周面王、周酒神,論輩分也只是勤行后進。

  年輕人,需知春風得意馬蹄急,也未必就能一日看盡長安花,如果太驕傲的話,可能就會變成方仲永、江郎啊......”

  王海濱嘆了口氣,他固然是想為徒弟拔份兒擊敗周棟,可也不希望看到這個勤行不世出的天才驕傲自滿。

  他是魯菜宗師,更是這一代‘振翅刀’的傳人,剛才這道‘油爆雙脆’說是陳興海做的,其實基本就是出自他手,以他多年在這道菜上下的功夫,不敢說做出的是‘神品之菜’,至少也是華夏獨一份兒,就算是盧知味親臨也一樣做不出、也一樣得給他個滿分!

  可這小子居然說只能得9o分?

  雖說這小子還算客氣,在貶低他的時候把自身也跟著貶低了,他聽著還是不太舒服,

  這不是驕傲是什么?勤行出個天才不容易,可不能都變成懷小子那樣,小小年紀就眼高于頂的!

  王海濱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既與周棟是‘對手’,對他的評分不滿;同時身為勤行前輩,也是真心喜見后進出頭,甚至擔心周棟會因為取得了一些成績就驕傲自滿,回頭再傷了仲永。

  “謝謝王老的提醒......”

  周棟也看出王海濱有一半是在善意提醒自己,點點頭道:“我明白您的好意,不過我這也不是驕傲自滿,是真心認為如此,我媽媽也教過我的,人不可以驕傲,但也不可以故作謙虛,過度的謙虛其實是裝比。”

  這家伙,越說還越來勁了,不錯,就得這樣!

  懷良人聽得眉開眼笑,他感覺自己沒看錯人,老周跟自己就是一路人啊,是個好同·志!

  本來嘛,有能耐就得把頭高高昂起來,非得裝什么虛懷若谷、什么謙遜,惡心!

  王海濱眉毛微皺,緊緊望著周棟:“周小子,你是說真的?

  我王海濱一生精研魯菜,更是在這道‘油爆雙脆’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

  剛才我更是全力出手,相信已經做到極致,難道真的還可以再行突破?”

  什么賭賽輸贏、什么替徒弟拔份兒揚名,如今在王海濱看來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周棟能不能將‘油爆雙脆’再次突破,才是眼下最讓他關心的事情。

  古亞楠咯咯笑道:“怎么王老終于肯承認剛才是您自己出手的了?”

  王海濱也不理她,只是盯著周棟:“回答我。”

  “教我廚藝的老師說過,如果有廚師能夠將一道菜做到‘極致’,那他就是真正的勤行宗師,

  如果有人可以突破極致,那他做出的菜就是‘神之菜品’,可稱之為神廚!

  小子我不敢妄稱神廚,但在這道‘油爆雙脆’上,我確實是有些心得,或許可以再次突破。”

  周棟也就只說到‘神廚’,至于廚神什么的,想了想還是不說了,系統給出的說明是,廚神已經不是人了,至少在廚藝方面的高度,已經不是普通人類可以達到的。

  不是人類......周棟有些郁悶,最近關于阿爾法狗的新聞可不少,據說已經出到三代狗,把人類最后的智慧陣地圍棋都攻克了,系統不是要把自己造就成勤行的‘阿爾法狗’吧?這也太難聽了!

  “神之菜品......”

  王海濱聞言悵然若失,久久才道:“你的老師......他是哪位勤行高人啊?”

  “哦,是我們楚都市青翔技公學校廚師班的何必進何老師。”

  周棟很認真地回答道。

  “廚師班的老師?”

  王海濱頓時愕然:“有機會定要前去拜訪......

  周小子,我雖然還是不敢相信,不過你既有此決心,就請展現手藝,也讓我老頭子開開眼罷?”

  周棟左右看了看,有些為難:“我也想啊,就是缺了件必須的東西。”

  “不可能吧周面王,我們這里別的不敢說,各種廚具可是一應俱全,當然,如果您非要一把可比‘鬼泣’的菜刀,那是真沒有。”

  陳興海也沒少看比賽直播,對周棟贏的這把‘鬼泣’可是眼熱的很,有機會就要提一提。

  “我沒說是廚具,這東西不是廚房里的,要現置辦還挺麻煩......”

  周棟心說這東西賓館有,王老家里肯定也有,

  可這會兒回賓館多半引人遐想,第一次見面也沒有跑到人家家里那啥的,沒這個規矩啊?

  這可有些難辦,要不我找個椅子瞇一覺兒?不行啊,不舒服,影響學習效果!

  古亞楠見周棟一臉為難的樣子,感覺是時候挺身而出了,拍著胸脯道:“放心吧周棟,你需要什么盡管說,我來解決。”

  總裁嘛,是時候讓員工體會到組·織上的關懷了。

  周棟有些遲疑,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讓你說你就說,一個大男人干嘛吞吞吐吐的,快啊!”

  “呃,其實我需要的是一張床和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你......你這個人怎么變得油嘴滑舌了,真討厭!”

  古亞楠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心說這個人好討厭啊,他居然這樣對我說話?哎呀,這感覺還真好......

  周棟只覺莫名其妙,這不是你讓我說的麼,干嘛翻臉,還罵人?

  還總裁呢,有這樣的嗎?

  什么樣的事情最讓人討厭?

  就是當你以為面前那個還算不錯的男子正在對你口花花,讓你大呼討厭之余心中暗爽的時候,才現他原來是說的正經事,

  于是,你就變成了那個不正經的人......

  古亞楠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失望、氣憤、羞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此時她唯有在心中默默地罵一句‘你丫的,活該你一輩子單身狗!’

  王海濱很疑惑地看了看古亞楠,他這個一輩子就知道研究廚藝、看誰都像廚子的老家伙雖然城府挺深,卻肯定不擅兒女情長,當年連婚姻都是父母包辦的,又怎么會明白當代女孩子的小心思。

  這個古丫頭真奇怪,小周沒說錯什么啊?

  華夏的菜品,哪一道不是千錘百煉,歷經無數代的廚師用心鉆研改良,

  哪里有輕易就能突破的道理,更別說突破被他認為已經做到了極致的‘油爆雙脆’。

  廚師行業為什么叫做勤行?因為累啊,不夠勤快的人三天下來就得哭爹喊娘,現在周棟只是說要在做菜前睡上一個小時,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要求了,也就是古丫頭這種外行人才不能理解!

  什么叫做初次見面沒有在人家睡覺的道理?這又不是有各種講究的古代,王家更沒有待字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事實上王海濱的閨女都快當奶奶了......

  死乞白賴地將周棟往家里請,不答應都是不給面子,王老頭兒還會吹胡子瞪眼睛地引經據典,說什么‘長輩賜,不敢辭。’我家的床可軟呼著呢,客房里還噴灑了花露水兒,專能驅趕初秋的‘老虎蚊子’,快睡快睡,一個小時夠不夠,不夠咱就加一個鐘,不著急。

  王老頭兒是想好了,若是這小子休息夠了還輸,那勤行中人就更加沒有話說了,還得說他老人家最能體恤后進新人,為了讓周面王完全揮實力,甚至借出了自家的床......

  結果如何?還是人家王老明師出高徒,掌門大弟子一出手就把周面王給贏了!至于他幫徒弟看砧板看成了親自上陣、展露‘振翅刀’什么的,這根本就不會有人關注。

  望著倒頭就迅睡著的周棟,王海濱心中忽然有些羨慕,還是年輕好啊,頭沾枕頭就著,時間可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是七十年過去了......

  還真讓王海濱給說中了,周棟足足睡了兩個小時,補了一個鐘。

  洗把臉走出房間,就看見古亞楠有些焦急地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走來走去,抬頭看見是他,說話的語氣就像個焦急的小姑娘,哪里還像是執掌一家五星酒店的古總裁?

  “你怎么才醒啊?那個王海濱真不像話,趁你睡覺的時候找了一幫廚師來,據說泉城有頭有臉的廚師都來了,不光是魯菜系的,別的菜系也來了不少......”

  “來就來唄,都是同行,比來一幫記者要好多了。”

  之所以要補個鐘,就是因為‘一個月’的時間都無法讓他捕捉靈感、突破這道‘油爆雙脆’,現在的周棟可是信心十足,走起路來都帶風。

  “而且你不要怪錯人了,據我觀察,王老可不是這樣的人,應該是館子里的人漏出了風去。

  勤行就是這個樣子,聽說我和王老師徒斗法,同行們肯定是坐不住的。”

  “你有把握嗎?現在你代表的可是我們九州鼎食的形象......”

  古亞楠目光閃動,借著說話的機會偷看周棟側臉、側側臉,越看越上癮,還真是36o度沒有死角啊,都快趕上本總裁了......

  王海濱的臨湖小院就在私房菜館后面,之間只隔了一片竹林,步行幾分鐘就到,還沒等進后廚,就見到門內門外都是人,不是特別胖、就是特別瘦,一看就是些廚師。

  見了周棟,一個個客氣地打起招呼:“周面王好,周面王今天大顯身上,俺們得了信,可是沒辦法再坐得住了,當個惡客,您可別見怪啊?”

  “周面王,您贏犬養靜齋的那場比賽我可看了,太長咱華夏廚師的志氣了,佩服啊!”

  “好說好說......”

  周棟現在也算是歷經場面,應答之間很是自然,分開眾人拍了下正被十幾名廚師圍著拍馬屁的懷良人:“這種感覺是不是特別過癮啊?走把,去后廚給我押陣。”

  “哎,這就對了,老周你可算是明白我的重要性了。”

  懷良人哈哈大笑,與周棟并肩進了后廚,外面的廚師見正主兒到場了,也跟著呼呼啦啦涌了進來,這家館子的后廚面積足有上百平米,硬是被擠了個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周面王,請了。”

  陳興海心中慚愧,面子上還得撐著,似乎他才是周棟今天的對手,吩咐后廚的雜工送上來幾十把大小、形狀不一的菜刀,讓周棟當眾挑選。

  “這些刀具,居然都是手工打造的黑鐵刀,比上午拿出來的家伙可強多了......可惜老周這次沒帶‘鬼泣’來,否則應該會更有把握吧?”

  懷良人看著這些刀具,暗暗替周棟捏了把汗,上午的油爆雙脆他也嘗過了,憑良心說,跟老周那日所做的可以打成平手,老周今天要贏,等于是要挑戰自己、突破自我才行啊。

  周棟倒是一臉的輕松,點點頭,沖站在c位的王海濱拱拱手,走過去略略一看,還是選了把黑鐵馬頭刀在手,這把刀自然比不上呂綠馨的,不過也算一等的好刀了。

  “不錯的刀。”

  將刀在手中掂了幾下,周棟點頭:“黑鐵所鑄,重一斤一兩二錢,正合我用!”

  周圍的廚師頓時一陣議論,真的假的,雖說廚師先要熟悉自己手中的刀,可這把刀是菜館提供的,周面王可是第一次用啊,就這么上下手,便能說出重量,還精確到錢?

  周面王這是裝腔作勢還是真有本事?今天可是有大熱鬧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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