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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獨寵(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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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夏看他一眼,道:“七天,少一天都不行。”

  屏風旁的皇帝微微沉默,薄唇有些煩躁地抿起,鳳眸中漂亮的紅色更深重了些,默不作聲地安靜半晌,他冷冷抬起琉璃般的眼珠:“可以,那朕要和你一起回去。”

  于是,最終時間還是七天。

  只不過代價就是,天子說什么也要和她一起去。

  雖然是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暴君,但卻粘人得不行……

  云夏本來打算,讓李公公幫自己轉告一下,自己要回家的事情。

  而皇帝卻不以為意道:“明天朕上朝時,順便幫你說了。”

  李公公在旁邊愣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望了眼陛下的表情,心里暗自嘀咕,怎么總覺得,由陛下親自轉達,會不太靠譜呢……

  李公公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

  隔天上朝。

  群臣都恭敬地跪拜之后,收斂著衣袖安安靜靜站起來,龍椅上的少年想起了這件事,于是忽然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哪個是云大人?”

  當朝只有一個姓云的,周圍人都朝云父看了過來。

  云父突然被天子點名,愣了下后,嚇得心跳差點都停了,二話不說,先撩起衣袍跪地,沉著聲道:“正是微臣,陛下可有事吩咐?”

  “哦,你準備一下,朕過幾天去你家看看。”

  少年隨代了聲,就揭過這事,淡漠地吩咐上朝。

  群臣卻無不面面相覷。

  云父也一愣。

  天子上次去大臣家,還是去處理了一個貪官,去逛了一圈后,全部家產充公了,還殺了不少人。

  那大臣家里可謂是哭聲震天……

  總之,以皇上的性格,他說要去哪個大臣家里,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云父此時立刻冷汗涔涔。

  他哆哆嗦嗦,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居然驚動皇上,親自來家里……

  他難熬地等到了下朝,在同僚們好奇又同情的目光中,趕忙回到了家,把這件事告訴了妻子,囑咐她不管怎樣,先準備好迎接陛下到來。

  云母也驚呆了:“陛下怎么會提出到我們家?難道你做了什么錯事?”

  “我哪有做什么事,”云父也急得團團轉,對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他長長嘆口氣道,“不管為什么,陛下說了要來,我們要接待好,讓下人們這兩天好好收拾打掃……院子里那些花草也打理一下。”

  云母趕忙應下。

  在兩夫妻忐忑不安的心情中,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云父緊張極了,一早就在大堂中走來走去,不停地踱步。

  云母拈著佛珠,坐在旁邊,倒是看淡了:“老爺,你看開點,陛下殺人就像捏死螞蟻,若是真的要殺我們,不需要理由。左右我們也猜不出陛下心思,不如聽天由命吧。”

  云父微微閉了閉眼睛,只好點頭,在一旁坐下來。

  兩夫妻都沒什么心情用早膳。

  直到中午的時候,前門的下人飛快地來傳消息,吞了吞口水道:“老爺,陛下的尊駕到了!”

  閉目養神的云父立刻睜開眼睛,和云母對視一眼,兩人連忙去迎接。

  遠遠看到車架,云家的一家老小就跪了下來,包括年邁的老夫人,個個都戰戰兢兢地把頭貼住地面。

  車架在門前停下。

  云家所有人屏息靜氣,聽到車簾被撩開的輕微聲響。

  還沒等開口說恭迎陛下的話,他們就聽到一個驚訝的少女嗓音,清澈話音說不出的好聽,哭笑不得地道:“爹,娘……祖母,你們這是?”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云家眾人愣愣地抬頭,一眼就看到馬車上的少女,身上一襲秀美宮裝,唇角微勾,微笑著望向他們。

  云父和云母頓時傻了,后面的所有人一臉呆滯。

  少女提起裙角走下馬車,俯身托住父親和母親的手臂,把他們扶了起來,又扶起后面的老夫人。

  三個人完全不明情況,呆呆愣愣地起身后,云父嘴唇微微動了動,腦子里一團漿糊。

  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怎么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從陛下的車架上……若說是女兒犯了什么錯,也不像,因為她神情還帶著笑。

  幾個人正呆滯的時候,卻又看到馬車簾子挑開,一個頎長淺金色的身影走出來,龍袍衣角掠過,漂亮鳳眸漫不經心望向他們。

  眾人見到皇帝,懼怕完全是條件反射了,顧不得別的什么,慌忙的立刻又要下跪。云夏拉都沒拉住,看著眾人懼怕緊張地跪伏在地,每個人聲音都異常恭敬:“陛下……”

  云夏知道君然的暴君名聲,早就深入人心,眾人這樣也不奇怪。

  她不禁挑眉,重新俯身扶起父母,笑著道:“這次是我回來看你們,陛下只是陪著一起,不用緊張。”

  云家父母聽了這話,卻都一臉茫然望著她。

  云夏明白單憑自己說沒用,于是回過頭,瞥了皇上一眼,“陛下你說是不是?我父母也是陛下的親戚了,就不用這樣行禮了吧?”

  她的語氣輕輕松松,可是云家的眾人卻幾乎嚇暈過去。

  云父云母驚駭地睜大眼睛,又是害怕又是困惑地看著女兒。

  這……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天下有誰敢和皇上這么說話?

  云父跪在地上,目光都有點顫抖,視線里只望見圣上金色的衣角,那上面盤踞著巨龍的精致花紋,栩栩如生,象征著九五之尊的威嚴。

  普天之下無人敢冒犯。

  但在他們的驚駭中,漂亮少年卻挑起眉梢,唇角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和善弧度,點點頭:“嗯,你父母,當然是朕的親戚,不必多禮了。”

  君然是好不容易跟來的,又怎么會和她唱反調。

  不管對方說什么,他符合就對了。

  少年抬手按了按白皙的太陽穴,瞥了眼跪地的眾人,只覺得自己當皇帝也真不容易。

  他這句話只是隨口一說,然而,在云家眾人耳里,卻不亞于投放了一枚巨型炸彈。

  所有人呆愣愣地抬頭,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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