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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1、云邊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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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7點50分。

  秀山腳下的停車場,兩輛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車并排停在一處角落位置。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此刻已經戴好裝備,準備從這頭上山。

  要說夜間爬山,的確有些困難,可好在大家都準備了強光手電。

  而且為了保證電量充足,王警官和袁莎莎,還從其他同事的單警裝備中,另外多帶了兩只。

  看著面前微弱的路燈,王警官有些后怕道:“顧晨,你真的決定,大晚上爬到山上?而不是選擇明天再去?”

  “就今晚吧。”顧晨見隨身裝備檢查之后,也是語重心長道:

  “已經調查到這條唯一的線索,如果我們時間來得及,那或許可以碰見王欣雨,或者王欣雨留下的線索。”

  “可如果再次錯過,或許我們又將進入迷茫狀態。”

  “是啊。”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忍不住附和著說:

  “老王你想想看,我們現在調查的所有線索,都是在中途忽然中斷。”

  “也是沒想到,這個王欣雨,的確有兩把刷子,竟然在離開警局的路上,就給我們設置了謎題。”

  “看來,他是有意在跟我們警方玩游戲。”

  “玩游戲?”一旁的袁莎莎有些不解,也是追問盧薇薇道:

  “可是盧師姐,你覺得這個游戲有意思嗎?這個王欣雨既然能把藏尸地點告訴我們,她應該不會這么無聊吧?”

  “呵呵,誰知道呢?”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一臉無奈道:

  “沒準這個王欣雨是個神經病呢?弄出這么多幺蛾子,竟然還要害得我們大晚上去爬山。”

  指了指面前的秀山,盧薇薇也是生無可戀道:“你看看,這么高的山,大晚上的,帶著裝備爬上去。”

  深呼一口重氣,盧薇薇也是苦笑一聲道:“這人上輩子是造孽吧?這么折騰我們。”

  “別說了,我感覺這段時間,都快被這個王欣雨折騰成神經病了。”王警官輕嘆一聲,也是抽出手電不由感慨: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現在的狀態是一樣?擺又擺不爛,躺又躺不贏,睡還睡不醒。”

  “滿心疲憊,身有束縛,間歇性的躊躇滿志,持續性的混吃等死。”

  “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是暈頭轉向的。”袁莎莎也表示贊同。

  顧晨微微一笑,說道:“走吧,別耽誤時間。”

  “行。”

  大家隨即附和一聲,于是一起朝著山間入口走去。

  要去到秀山之巔,其實有多條上山道路。

  但是顧晨目前所挑選的路線,是上山最陡,但也是路程最短的一條。

  由于顧晨從小就多次爬過秀山的緣故,因此對于這邊的情況,也是稍有了解。

  于是大家在顧晨的帶領下,走過了第一道關卡,也就是上山的鐵門。

  鐵門旁邊有個值班室,但如今的值班室,早已成了堆積雜物的房間。…

  鐵門不上鎖,游人可以隨意進出。

  于是跨過鐵門之后,大家繼續往山里進發。

  周圍兩側有一些農家樂建筑,分布在鐵門附近,但如今卻無人營業。

  倒是走過一段路程之后,在一處小河邊的拐彎位置,有一家亮燈燈光的農家樂小院,里邊還有用餐的顧客,在小院中閑聊著日常。

  但顧晨幾人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繼續往山里走去。

  見盧薇薇看著農家樂小院的羊肉湯招牌愣愣出神時,顧晨回頭提醒一句:

  “這里是上山路上,最后一家農家樂,再往里走,就是山里。”

  “顧師弟,要不我們去買點水吧?”盧薇薇拍了拍自己的警用水壺,也是不由分說:

  “我怕我帶的水不夠。”

  “這個不用擔心。”顧晨指著前方道路,說道:“前邊有兩處地點,都是可以取山泉的。”

  “這里的居民,用水管從山上引來的泉水,會順著管道自上而下,流到路邊。”

  “我們到時候在路邊的兩處取水點,裝一些泉水就行。”

  “這樣啊?”盧薇薇一聽,當即表示沒有問題。

  果然在沿著水泥路,穿過一片竹林后,大家便發現右側方位,有流水的動靜。

  只見山泉從一根管道內不斷流出,周圍地面則墊著許多大理石塊。

  “就是這吧?”袁莎莎問。

  “嗯。”顧晨微微點頭,隨后取下自己的警用水壺。

  于是大家跟在顧晨身后,將各自的水壺裝滿。

  王警官干脆在泉水邊洗了把臉,將自己弄得清醒一些。

  完成操作后,大家繼續往里走,很快便來到一處用石頭堆砌成了大門口。

  而在石頭門的上頭,還用藝術字體寫著“秀山觀”三個大字。

  盧薇薇思考片刻,也是對著顧晨詢問道:“顧師弟,秀山觀是道觀嗎?”

  “沒錯,前些年修建而成,挺不錯的一棟建筑。”顧晨說。

  “那地方好像有女道士。”王警官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與眾人分享。

  袁莎莎眼睛一亮:“女道士?難道跟王欣雨有關?”

  “這個不好說,得上去看看情況再說。”顧晨感覺,有必要上去調查清楚。

  最起碼,王欣雨給大家留下“秀山之巔”的提示,必然有著某種暗示。

  以王欣雨這些天折騰大家的行為來看,顧晨現在最擔心的,是有人因為王欣雨而發生不測。

  之前是留守水庫大壩的王嘉耀,這次又會是誰?目前來說,誰也說不準。

  因此顧晨需要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事故再次發生。

  想著從這里進入山林,爬上山頂還需要許多時間,顧晨提前跟大家打好預防針道:

  “從這邊進去,就是山林的臺階,兩邊沒有照明,大家需要節省電池,由我來帶隊,每次只用一根手電。”

  “這個沒問題。”盧薇薇說。…

  王警官則是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就怕自己爬不到山頂,就得累趴在路上。”

  “老王,能不能有點志氣啊。”見王警官還沒山上,就開始叫苦連連,盧薇薇忍不住要吐槽兩句。

  但王警官卻是無所謂道:“這山難爬,你待會就知道了,陡峭的很。”

  “有些石臺階的路段,那陡峭程度,感覺每踏一步,都感覺在身體被人往下勒住,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真的這么困難?”袁莎莎沒有來過這里,自然也不清楚上山的情況。

  但王警官卻是信誓旦旦道:“我跟你嫂子還沒結婚的時候,就來這里爬過一次。”

  “好家伙,那次差點沒把我累死,原本是想上山看日出,結果愣是累到錯過。”

  “這還不算呢,下山的時候,兩腿發酸,每走一步,都感覺雙腿不是自己的,每一次踏在這臺階上,都感覺這小腿的肉,顫抖的厲害。”

  “噗!有這么夸張嗎?”也是見王警官將爬山說得如此恐怖,袁莎莎也是不由調侃著說。

  盧薇薇一聽,當即有些害怕,于是向顧晨求證道:“顧師弟,從這條路上山,真有老王說的那樣恐怖?”

  “沒有啊。”顧晨用手電在周圍照射幾圈后,這才回復著說:

  “感覺挺輕松的,并沒有王師兄說的那么恐怖。”

  “那就好,那就好。”聽聞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如釋重負,不由拍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長嘆一聲道:

  “差點被老王嚇死,還感覺這地方真有這么恐怖呢。”

  “不信拉倒。”王警官感覺顧晨就是個拆臺小能手,本想著嚇唬一下盧薇薇,可不想被顧晨拆穿。

  袁莎莎則是澹笑著吐槽:“沒準是王師兄體力不行,可能顧師兄就不會有這種煩惱。”

  “先別說這些了。”顧晨低頭看表,也是提醒著說:“現在已經是晚上8點20分。”

  “如果按照我爬山的速度,可能需要半個鐘頭,但是考慮到夜間爬上,需要注意腳下的臺階,估計得用時40分鐘左右吧。”

  “半個鐘頭?”聽聞顧晨如此一說,袁莎莎頓時慶幸著說:

  “那就是說,也沒那么難爬?合著……”

  扭頭瞥了眼正在喝水的王警官,袁莎莎繼續說道:“合著是王師兄在嚇唬我們?”

  “哈哈,看來是瞞不住了。”見自己的“陰謀”被拆穿,王警官也只好坦白交代:

  “其實如顧晨所說,如果體力好,拼命向上爬,可能半個鐘頭的時間,是可以爬到山頂的。”

  “但是,前提得是體力好,或者經常爬,如果平時不去爬山,你要想突然達到顧晨這種水平,有點難。”

  “而且我要提醒諸位,爬山得循行漸進,不要逞能,否則在激烈運動之后,下山的時候,沒準你的雙腿會開始酸痛。”

  “為了第二天能夠正常行走,我建議你們放慢腳步。”…

  “行,就按王師兄說的做。”顧晨也清楚,王警官所言非虛。

  于是大家整理檢查裝備后,這才開始排隊山上。

  為了照顧大家的視線,顧晨將警用強光手電,由聚光模式,調整到散光模式。

  這樣一來,整片區域都能籠罩在強光之下。

  顧晨小隊行走的整片區域,也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也不記得大家走了多久路程,在一處陡峭的山坡位置,盧薇薇和袁莎莎明顯感覺有些吃力。

  再看著走在最后的王警官,似乎跟老年人有得一拼。

  而再看看領頭的顧晨,似乎一直在刻意的放慢腳步,等待眾人。

  想著顧晨現在基于去山上查明真相,又不好在這耽誤時間。

  盧薇薇思前想后,還是提議著說道:“顧師弟,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第一次爬秀山,感覺狀態有些跟不上,要不這樣吧,你先上去,我跟小袁還有老王,隨后跟上,我們在山頂匯合,你覺得呢?”

  顧晨沉思片刻,看著大家疲憊不堪的模樣,想了想,也是附和著說:

  “也行,要不我先走,你們記得隨時跟上。”

  “那顧師兄,山上還有分叉路口嗎?”袁莎莎怕走錯了道路,趕緊追問著說。

  顧晨搖搖腦袋,指著前方的石臺階道:“你們就從這里一直走,便可以來到山頂,到時候跟我匯合就行。”

  “行吧。”袁莎莎默默點頭,趕緊將自己的另一只備用手電遞給顧晨,提醒著說:

  “那顧師兄小心。”

  接過袁莎莎的手電,顧晨繼續加快腳步,很快便消失在石臺階的拐角位置。

  看著顧晨的光源逐漸消失,盧薇薇也是看著山下的王警官,不由埋怨著說:

  “老王,要不是你拖累大家,我們又怎么會成為第二梯隊,都怪你?”

  “怪我?”一聽盧薇薇這是明顯甩鍋的節奏,王警官奮力的爬到盧薇薇的身邊,也是不由吐槽著說:

  “你自己也累得不輕吧?現在甩鍋給我?”

  “反正是你拖了大家的后退。”盧薇薇才不管這些,主要是現在跟不上顧晨的腳步,總得找人來背鍋。

  而最后一名的老王同志,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邊大家還在各種指責,另一邊,顧晨幾乎是加快腳步,開始朝著山頂臺階不斷邁步。

  有功能飲料加持下的顧晨,根本感覺不出太多疲憊。

  只感覺面前的道路,越來越陡,越來越陡,走到最后,陡峭程度超過45度。

  但也是這個時候,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距離山頂也就近在遲尺。

  這要是普通人爬到這里,每跨一步,都感覺是背著巨石在前進。

  這也是高海拔和陡峭程度帶來的作用力。

  也是看到面前兩側的整齊杉樹,顧晨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山頂邊緣。

  一個沖刺,顧晨爬到山頂平臺。…

  此時此刻,別樣的星空景色盡收眼底。

  這要平時待在城區,到處都是路燈環繞,是很難看清天空的真實模樣。

  而此刻的山頂,就是觀察星空的最佳場所。

  左側是秀山觀,一座修建不久的道觀。

  顧晨只記得之前這里是一座土坡,后來被移平,建成了這座道觀。

  周圍的道觀旗幟隨風飄揚。

  而在山頂的中心位置,則屹立著一座鋼鐵結構的氣象雷達。

  再往右看,則是一座電視塔。

  三座結構,幾乎占據了山頂的主要位置。

  而在另一側,還有景觀涼亭。

  顧晨不太清楚,王欣雨給出的線索究竟在哪?于是首先朝著道觀走去。

  這里是秀山觀,一個看上去有些宏偉的道觀建筑。

  但里邊的燈光卻是極其微弱。

  顧晨圍繞著秀山觀繞上一圈,這才發現,在秀山觀主題建筑的邊緣地帶,有被籬笆圍出一片小天地。

  里邊有人種植了各種花草,還有秋千涼亭。

  而籬笆附近的墻體位置,則掛著一塊醒目銅牌。

  銅牌上寫著謝絕入內。

  而顧晨再往里看,側邊墻體的鐵門上,赫然涂著一道陰陽八卦。

  而鐵門的內部,則有一些微弱的燈光。

  于是顧晨詢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話音落下,周圍安靜如初,似乎沒有半點反應。

  但顧晨不灰心,繼續對著大門呼喊:“請問有人在嗎?”

  然而話音錄下,屋內依舊是無人應答。

  而此刻的顧晨,也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周圍怎么看都是相當安靜。

  可以說,這處秀山觀,還有對面那頭的電視塔值班室,是山上唯二的兩處燈光點。

  除了這兩處建筑有燈光之外,也就剩下中間的鐵架雷達。

  但這座氣象雷達,只是一些邊緣燈光,而且鐵架上并不能住人。

  想著應該立刻找到里邊的住戶,于是顧晨也不管太多,直接翻閱一米多高的籬笆,進入院內,走到那扇涂有陰陽八卦圖的鐵門前,用手扣了扣門:

  “請問有人在嗎?請問……”

  這次話音未落,顧晨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動靜。

  或許是自己的敲門吶喊聲,已經打擾到里邊的住戶。

  顧晨趕緊后退兩步,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鐵門后頭傳來一陣拔栓的動靜,隨著“吱呀”一聲響,一名穿著道袍的女道士,借著月光的照射,看著面前穿著警服的顧晨,也是一臉驚奇。

  “施主,請問大晚上來我們秀山觀,有何貴干?”

  女道士似乎也感覺顧晨此次前來,或許是有要緊事。

  畢竟,大晚上爬到山頂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顧晨穿著警服,顯然是來調查什么。

  而顧晨則是趕緊借助著月光的照射,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道士。

  女道士將近50歲左右,長發中夾雜著許多銀絲。…

  而且此時應該正在休息,道袍穿得也有些隨意。

  此刻的女道士,正在將自己道袍的扣子系好。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這次星夜到訪,是有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看了看女道士身后的房間,顧晨又問:“這里就您一個人住?”

  “沒錯。”女道士默默點頭,也是莫名其妙。

  主要是對顧晨的連夜到訪感到好奇。

  顧晨繼續說道:“方便進去說嗎?”

  “呃,當然。”雖然有著短暫的猶豫,但是女道士還是讓出身位,邀請顧晨進屋詳談。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屋內,女道士將燈光打開,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許多。

  于是女道士又來到一處木桌旁,打開抽屜,開始給顧晨泡起茶水。

  雖然山頂生活有著諸多不便,但是這里通電,許多電器也是應有盡有。

  而顧晨從籬笆院子進入的側門,則是這名女道士居住的地點。

  而從正門,需要走上臺階,來到大殿門口。

  但很顯然,此刻的大殿大門,早已上鎖。

  顧晨自然需要尋著燈光一路找來。

  “顧警官,請喝茶。”女道士將茶水遞給顧晨。

  而顧晨接過印有“秀山觀”字樣的紙杯后,也是環顧四周,趕緊觀察起來。

  “從布局來看,這里只有一個人居住,而且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一人的配置。”

  顧晨心里尋思著,繼續往其他角落觀察起來。

  “鞋子也只有女道士的,看來王欣雨并不在這。”

  “顧警官。”見顧晨在對房間展開檢查,女道士也是追問一句。

  “啊?”顧晨愣了一下,趕緊扭頭看向女道士。

  “您還沒說,您這次過來,有何貴干?”女道士問。

  “哦,是這樣的。”顧晨放下手中茶杯,趕緊與女道士解釋起來:

  “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一起桉子,其中那名涉桉人員,給我留下一封信件,而信件內容,是用血液寫出的四個大字。”

  “哪四個?”女道士一臉疑惑。

  “秀山之巔。”顧晨說。

  “秀山之巔?”女道士一臉遲疑,也是莫名其妙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顧晨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這個提示,似乎更像是那名涉桉人員的某種提示。”

  “之前她就利用這些提示,讓我們疲于奔命,甚至找到了一具埋藏多年的腐爛尸體。”

  “還……還有這事?”也是聽見顧晨如此一說,女道士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而顧晨也在觀察著女道士表情的點滴變化,見女道士一臉遲疑,顧晨趕緊又道:

  “這個涉桉人員,每次都會給我們留下一些調查線索,而這些天,我們也一直在根據線索進行調查。”

  “而這次她所提供的血書提示,也就是秀山之巔,說明下一個線索,就在這秀山的山頂。”…

  抬頭看了眼女道士,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所以,師傅,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將手機掏出,將相冊點開,把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女道士面前。

  女道士借著室內燈光,也是瞇眼一瞧,但很快便擺手否認:

  “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見過。”

  “你確定嗎?”顧晨有些失望,但還是想再堅持一下。

  “我確定。”女道士似乎也很想擺脫這種關聯,于是用肯定的口吻解釋說:

  “我對于接觸過的人,是有印象的,但是,這個女人,我是從來沒有見過。”

  “既然你沒有見過,那為什么這個人要用‘秀山之巔’來提示呢?”顧晨收回手機,也是若有所思。

  見女道士此刻站在一側,似乎也感覺莫名其妙。

  于是顧晨再次提醒:“師傅,您再好好想想,或者說,這段時間,山上有沒有來過一些可疑人員?”

  “可疑人員?”女道士一臉茫然。

  而顧晨則是點頭肯定:“沒錯,就是一些行為舉止都十分可疑的人。”

  “或許來到山上的人,并不是這名女子,而是她的同伙。”

  “畢竟秀山之巔,從字面意思,就是指這秀山的山頂。”

  “所以,我必須要找住在秀山山頂的人問清楚。”

  “那你可以去問問那個老劉。”女道士說。

  “老劉?老劉是誰?”顧晨一臉好奇。

  而女道士則是趕緊解釋:“老劉是電視臺值班室的工作人員,就在我們秀山觀對面。”

  “這里除了我留守在道觀之外,也就老劉住在這里。”

  聽聞女道士的一番說辭,顧晨扭頭瞥了眼外頭,也是若有所思:“這個老劉,你對他了解多少?”

  “也不是很多。”女道士坐在一張木椅上,也是澹澹回道:

  “我雖然住在道觀,但是這里的香火一直不溫不火,主要還是爬到山頂的人比較少。”

  “如果這座道觀建在山腳下,那或許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道觀內的塑像上香,然后平常的時間,我都會在山間修行,很少會留在道觀內。”

  “所以平時跟山那頭的老劉,也沒有太大交集,只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見面都會打聲招呼。”

  “還有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繼續追問。

  “還有?哦對了,老劉在山頂上開來一家小賣部,就在他那個值班室門口。”

  “平時游客山上,都會跑去他小賣部買點東西。”

  “所以,跟他接觸過的人,應該是挺多的,他也應該最清楚,哪些人形跡可疑。”

  見顧晨聽得認真,甚至還將要點用紙筆記錄,女道士也是趕緊提醒:

  “相比較老劉,我一般就很少拋頭露面,因為道觀內的大殿門,我一般都會上鎖,游客是進不去的。”…

  “而且我回到道觀,就會待在道觀內修行,與外頭這些游客很少有交集。”

  “所以,外頭的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有事可以去找對面的老劉,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行。”見女道士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或者說,女道士或許有所隱瞞,但目前來看,顧晨是很難發現。

  于是顧晨便繼續追問:“請問您的全民叫什么?身份證號碼能說一下嗎?”

  “呵呵,那是當然的。”女道士似乎并不排斥,主動跟顧晨交代道:

  “我的全名叫趙麗梅,身份證號碼是……”

  在跟顧晨一陣簡短的溝通后,趙麗梅親自送顧晨到門口,并指著前方的電視塔說:

  “看見沒,那邊就是電視塔,下邊有個值班室,那就是老劉住的地方。”

  “你直接過去找他,比在這里找我要有用。”

  “行,那謝謝您。”顧晨將籬笆的鐵栓抽出,這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在告別了趙麗梅之后,便迅速朝著對面的電視塔走去。

  秀山觀和電視塔值班室這兩處建筑,分別處在秀山山頂的兩處邊緣。

  從秀山觀走出,需要直行50米。

  而此時的電視塔外圍,顧晨走上臺階,來到鐵門前。

  而一塊用紅色油漆涂抹的“小賣部”字樣的木牌,就擺在臺階的醒目位置。

  通過鐵門,顧晨發現這里和秀山觀一樣,也有自己的小院子。

  但是相比較秀山觀的籬笆小院相比,這里的院子圍墻很高,而且電視塔就建設在院落當中。

  上頭的閃光燈,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而平房的中間位置,則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

  似乎值班員老劉就住在里頭。

  又是顧晨敲了敲鐵門,對著屋內大喊道:“劉師傅,劉師傅在嗎?”

  見屋內有一陣新聞頻道的動靜,顧晨再次敲響鐵門,繼續問道:“請問,里面有人在嗎?”

  停頓片刻,顧晨這才利用大師級觀察力,聽見屋內傳來一陣腳步的動靜。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名穿著拖鞋的中年男子,也是拿著手電探頭觀望。

  當手電燈光打在顧晨身上時,中年男子目光一怔,也是嘗試性的上前兩步。

  當看見顧晨穿著警服,中年男子這才邁出步伐,走到鐵門面前道:“請問,你是……”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大晚上過來,是想跟您了解些情況。”

  顧晨說話之間,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

  “顧晨?你是顧晨?就是芙蓉分局里的那個明星警察?”中年男子似乎認識顧晨。

  顧晨也是笑笑說道:“您認識我?”

  “害,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電視臺里的白小蘭經常提起你,我又怎會不知道?”

  “白小蘭?”聽聞中年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好奇問他:“您認識白小蘭?”…

  “何止是認識?我們本就是一個單位啊,我也是電視臺的。”中年男子說。

  而此時此刻,顧晨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高大電視塔,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呀,這里是山頂的電視塔值班室,那您的工作單位,應該也是電視臺沒錯吧?”

  “對呀。”中年男子說話之間,也是準備將鐵門打開。

  可發現自己沒帶鑰匙,當即又道:“你等等,我去拿鑰匙給你開門。”

  說話之間,中年男子轉身便走。

  沒過多久,又拿著一串鑰匙,踩著拖鞋趕緊開門。

  將顧晨迎進院子,中年男子也是主動邀請顧晨進屋。

  和剛才的女道士一樣,中年男子趕緊去給顧晨泡茶水。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制止道:“劉師傅,您不用客氣,剛才在秀山觀那頭,我已經喝過茶水。”

  “哦?”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中年男子也是停止泡茶動作,扭頭又道:“你知道我姓劉?是對面的女道士跟你說的吧?”

  “沒錯。”顧晨隨意找到一處木椅坐下。

  而劉師傅則是笑孜孜道:“白小蘭竟然在電視臺宣傳你,所以,我們電視臺從上到下,就沒有不知道你顧晨的。”

  “我因為一直待在著山頂上工作,所以也很少下山,因此根本就沒見過你本人。”

  “呵呵。”聽著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謙虛著說道:“白小蘭是我們芙蓉分局的好朋友。”

  “沒錯,這丫頭是這么說的。”劉師傅微微點頭,再次客套著說:

  “哎呀,這以前只在宣傳海報上看見你顧晨,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見真人了,誒對了,你怎么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山頂上?”

  “哦,是這樣的。”感覺是有必要跟劉師傅說清楚,于是顧晨趕緊解釋:

  “我們是一個小隊一起上山的,由于我爬山快,所以我先到一步,我的其他三名同事,隨后便到。”

  “嗯,那讓我猜猜。”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師傅便雙手抱胸,來回走在顧晨跟前,也是若有所思道:

  “那另外三個人,應該是盧薇薇,還有那個王警官,還有……還要袁莎莎,對吧?”

  也是見劉師傅竟然能將自己的小隊成員,說得如此清楚,顧晨也是頗為驚訝。

  而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劉師傅便笑孜孜道:“你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經常看白小蘭的《正能量在行動》欄目。”

  “里面跟你搭檔的,基本上就是這幾個,而且白小蘭也經常會在欄目里介紹你們。”

  “所以一來二去的,我想不認識你們都難啊。”

  “呵呵,原來是這樣?”感覺這劉師傅聊起這些,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但是顧晨這次爬上山頂,可不是專門來找劉師傅閑聊,于是趕緊跟他解釋道:

  “對了劉師傅,這次過來,我們是在調查一起桉子,需要你的協助。”…

  “調查桉子?找我協助?”先前還是跟顧晨笑臉盈盈,可一聽桉子,劉師傅當即變了臉色,也是好奇不已道:

  “話說,顧警官找我調查什么?我一直在值班室上班,很少下山,你要調查桉子,我可能幫不上忙啊?”

  “劉師傅,您先別急。”見劉師傅似乎也有些緊張,顧晨在打開執法記錄儀后,也是掏出筆錄本,趕緊先安撫一番:

  “是這樣的,我們在調查一起桉件,其中有一名女嫌疑人,之前一直給我們提供著桉件線索。”

  “我們也是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找到山頂,這次過來,就是想弄清楚具體情況。”

  “不……不懂。”似乎是不太明白顧晨的意思,劉師傅搖搖腦袋,繼續問道:

  “你說的那個女嫌疑人,到底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地址,也就是‘秀山之巔’的四個大字,而且這些字跡,全部都是用血液書寫。”

  “血書?”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劉師傅的眉宇之間,很快便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顧晨則是微微點頭,繼續用平緩的語氣解釋說:

  “秀山之巔,字面意思,就是這秀山山頂,而且,據我所知,這里也是秀山的最高峰。”

  “剛才我在秀山觀那頭,已經跟趙師傅打過照面,也跟她在那頭了解了一番。”

  “趙師傅說,她平時一般都在閉關修行,所以很少與外人接觸,也不認識那名提供線索的女子。”

  “但是您不同,您一直活躍在山頂的各處角落,還經營者山頂的一家小賣部。”

  “據趙師傅說,許多上山的游客,都會在您的小賣部購買商品。”

  “而且,您對于這些上山的游客,也最為了解。”

  “所以,你要找誰?”劉師傅也是一頭霧水,既緊張又茫然。

  顧晨也沒廢話,當即將自己的手機掏出,點開相冊,將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劉師傅面前道:

  “她叫王欣雨,是外省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她?”

  “王欣雨?”劉師傅瞇眼一瞧,不由將身體靠近了一些。

  而顧晨也隨即將手機前移。

  片刻的觀察,讓劉師傅似乎也陷入沉思。

  顧晨并沒有去打擾,而是安靜等待。

  幾十秒后,劉師傅一臉茫然的看向顧晨,也是若有所思道:“顧警官,這個女人,我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不過,最近我肯定是沒有跟她有什么交集的。”

  “您見過她?”也是聽見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緊繃的神經,頓時舒暢了一些。

  相比較秀山觀里的女道士一無所知,最起碼劉師傅這頭是知道些什么。

  于是顧晨趕緊提醒著說:“您慢慢想,不急,最好是能幫我提供一些關于這名女子的具體情況。”

  “顧警官,說句實話。”見顧晨滿臉期待,劉師傅似乎有些茫然,也是趕緊解釋:…

  “這每天來山頂的游客,雖然數量不是很多,我也基本上能有點眼緣,多少也都見過一些。”

  “但是這個女人,很顯然,我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印象不深。”

  “而最近,我也沒見過她,所以,我斷定,我應該是之前見過,而且時間很長。”

  “那具體有多長?難道是幾年前?”顧晨因為根據王欣雨給出的信封提示,找到了埋葬在濱江貨場二號倉庫的尸體。

  因此通過尸檢可以看出,死者應該是死于幾年前。

  而幾年前,濱江貨場的趙小虎也離奇失蹤,而又是在幾年前,在水庫山上上吊身亡的王嘉耀,跟自己的妻子離婚。

  所以,顧晨根據這些已知線索,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許多事情,或許都發生在幾年前。

  而王欣雨之所以如此神秘兮兮,想必也是跟幾年前的那名死者有關。

  再加上剛才劉師傅的一番說辭,顧晨也因此判斷,劉師傅或許在幾年前,跟這個王欣雨有過一面之緣。

  劉師傅眉頭一蹙,也是抬頭看著顧晨,一臉茫然道:“應該是幾年前吧?可是,幾年前的事情,我好像沒有多大印象。”

  想了想,劉師傅又問:“哦對了,你除了要找她,還有沒有其他要找的人?”

  “有。”見劉師傅主動詢問其他人員信息,顧晨當即又收回手機,將死者王嘉耀的照片,亮在劉師傅跟前問:

  “這個人叫王嘉耀,您認識嗎?”

  “王嘉耀?”根據顧晨的說辭,劉師傅復述了王嘉耀的名字,也是瞇眼一瞧,很快陷入沉思當中。

  也是一陣思緒翻涌,仿佛之前的事情,逐漸在腦海中回憶出來。

  劉師傅也是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對了,這個人我是見過的,也是在幾年前,幾年前,這個叫王欣雨的女人,跟這個王嘉耀的男人,他們都來過秀山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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