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護理職業學院的球場上。
三名大二女生總算融入到顧晨小組的圈子里,也算是目的達到。
籃球話題拉進了彼此間距離,可三名女生無論如何調侃,似乎回應的總是盧薇薇,聶小雨,袁莎莎和王警官。
而大家最想聊天的顧晨,似乎一直都在觀察手機,并沒有想加入的意思。
也就在大家調侃的同時,又有一隊男生,從球場外邊走進來,找到一處人員較少的地方開始搶占地盤。
王警官見狀,也是好奇問道:“你們學校來這打球的,除了本校生外,外校生也可以隨意進出?”
“可以啊,補充新鮮血液嘛。”何露說。
張蘭也是笑笑說道:“經常會有校外生過來打球,有一些是畢業參加工作的,反正什么人都有。”
“對呀,誰讓我們學校女多男少呢,很多隔壁學校的,還有附近工作的,基本都會來這打野球。”盧敏也是見縫插針,逮著話題就說。
見顧晨一直在玩手機,短發張蘭也是在說笑的同時,再次用手指戳著顧晨的后背:“顧學長,都說野球場上鬼才不少,球場鬼才裝高手的也不在少數。”
“我們看球也只是半斤八兩,顧學長能不能教一教,哪些才是高手,而那些是裝高手呢?”
顧晨愣了愣神,也是從剛才的冥想狀態中反應過來,問:“你在跟我說話?”
短發張蘭紅著臉,有些尷尬:“對呀。”
“這個……你就先看對方穿的球衣吧,不用選擇球星的球衣,顯得輕浮。”
顧晨坐正了身體,放下手機繼續說道:“一般在野球場上,打的好的,都不穿球星的球衣。”
“那如果打球,應該穿什么才顯得厲害呢?”一旁的盧敏也是好奇不已。
話題都被張蘭問了,自己有點落后的意思。
顧晨若有所思,道:“就穿某某地產logo的,這樣讓人感覺你是一個工作多年后,依然保持打球習慣的球場老手。”
“又或者是某某土木學院,有熱情,體力好,年紀輕,校園主力。”
想想之后,顧晨又道:“再或者,某某工業,代表自己的球隊,是有贊助商的。”
“離開的時候,可以反復強調自己的傷情,證明自己有余力未發。”
“什么腰啊腿啊之類的,肩膀傷勢等等等等,這樣會讓人覺得,這人都傷成這樣還打球,會感覺你很厲害的。”
“噗!”一旁的盧敏笑的不行,也是跟腔道:“其實裝沒用,菜就是菜,高手就是高手,一打全明白。”
“那要是穿個背帶褲打球呢?”聶小雨也是好奇的不行,最近鬼畜視頻看太多了。
顧晨一呆:“這是裝菜鳥吧?”
話音落下,幾名剛打完球賽的男生,也是一個個勾肩搭背的走過顧晨的身邊。
見顧晨身邊女生不少,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立馬放高語調道:“不行啊,這腰啊,腿啊,痛的要死,肩膀傷又復發了。”
眾人一呆,目光立馬投向球服。
男子球衣的后背,赫然印著江南市土木工程學院的logo。
大家大眼瞪小眼,立馬秒懂其中的含義。
看破不說破,所有人強忍著憋笑,目送對方的離開。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球場上的路燈已亮起。
而打球的男生也越來越少……
然后奇怪的是,顧晨身邊的女生不減反增。
大家似乎心有靈犀的坐在一旁,閑聊著各種八卦。
眼看時間眼看時間來到晚上6點45分。
與之前在群里約好的直播時間,只有不到一刻鐘。
但是,萌寵VIP群里卻安靜如初,并沒有任何動靜。
這樣的平靜讓顧晨產生焦慮,因為自己沒有線索去搜索。
來籃球場臺階看球,其實也是為的放寬視野。
因為這里是江南市護理職業學院的制高點,基本上可以俯瞰整個校區。
可即便顧晨利用專精級觀察力進行探索,卻依然發現不了新線索。
“難道地點不在這里?或者是在某個隱秘的角落?”顧晨不由皺了皺眉,靠近聶小雨小聲問道:“小雨,你在群里觀看的視頻,或者直播,地點一般在戶外還是室內?”
“都有吧?”聶小雨撓著后腦,若有所思的回憶道:“我記得之前在群里看到的視頻拍攝,基本都在一些偏僻角落,而如果是直播的話,一般都是在戶外。”
“直播準時嗎?”一旁的盧薇薇問。
“準時。”聶小雨默默點頭,又道:“他們一般說幾點就是幾點,可能時間誤差在幾分鐘內吧,我只看過一次直播,感覺太惡心了。”
“他們直播,是把虐貓視頻,分步驟一點一點發到群里,而且還進行文字講解。”
“反正每次他們只要一直播,群里肯定要炸鍋,這些人都挺變態的,感覺惡心的不行。”
“可是現在時間快到了,但是我們對地點一無所知。”顧晨將左手抬起,提醒聶小雨時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每次都挺準時的,可能馬上開始吧,再等等?”
“行!”顧晨同意,雖然很無奈。
在普通人看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警方一向很少去做。
無形之中增加工作負擔不說,還起不到多少效果。
但是顧晨的意思也很明白,找到這群虐貓人,把他們帶到警局好好教育一番。
了解一下這幫人的身份和背景,如果有心理問題的,可以提供一些心理咨詢幫助。
總之要將這些人殺戮的心態及時糾正,以免之后犯下大錯。
就如顧晨在芙蓉分局食堂所說的那樣,大部分殺人狂魔,都是從虐待小動物開始。
當虐待小動物無法滿足他們的爽點后,他們可能會將虐待目標,放到嬰兒或者女人的身上。
這點來說,許多國外的案例都得到過驗證。
晚上7點。
萌寵VIP群終于有群友坐不住了。
貓行天下:管理,怎么還沒開始?暖貓 貓者:對啊,今晚弄的是什么品種?又是從動物救濟站騙來的品種嗎?
貓咪終結者:暖貓大人,你在哪?今晚不直播了嗎?還是說你家貓跑了?
整個萌寵VIP群內,大家眾說紛紜,然而暖貓卻遲遲沒有動靜。
“奇怪了。”聶小雨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道:“這個群管理暖貓,向來挺活躍的,今天怎么一句話不說?不是說好的7點直播嗎?”
“他平時不這樣?”王警官問。
“對呀,如果說群里所有人都很忙的話,那暖貓一定是最清閑的,因為他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線。”
“不然顧晨哥哥今天中午加他好友,他怎么能做到立馬通過呢?因為他在線時間最長啊。”
思索一番后,聶小雨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可是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一言不發,就跟消失掉一樣。”
“會不會貓真的跑掉了?”袁莎莎說。
“要真是這樣,那我肯定高興啊。”聶小雨巴不得是這情況。
顧晨低頭看表,淡然說道:“已經7點過10分了,我們不等了,到處走走看看吧,說不定還能碰上呢。”
“好主意。”盧薇薇瞬間蹦起身道:“與其守株待兔,還不如主動出擊。”
“那就別待了,繞一圈沒啥情況,咱們也早點回家吧,我家小貝最近很粘我。”王警官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灰塵,也是將自己襯托成慈父的形象。
隨后大家離開了球場,走出校園,沿著江南市護理職業學院的外墻繞圈。
雖說是個笨辦法,但好歹也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時候。
顧晨邊走邊看手機,萌寵VIP群內,不管群友如何召喚,管理員暖貓似乎永遠像是掉線一樣,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讓顧晨有種天然的敏感,自言自語的道:“這個暖貓,會不會出事了?”
“他出事才好呢,省的出來禍害小動物。”聶小雨一聽暖貓就來氣,整個人也是憤慨道:“你是不知道,這個暖貓的手段有多殘忍,他直播殘害小動物,我都不敢點開看。”
“這幾天看到群里發的直播視頻,晚上我就做噩夢,這些天我一直睡不著,夢里總會出現一些血腥的畫面,太恐怖了。”
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有時候我真搞不懂,虐貓也會上癮?這些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他們感覺刺激吧。”王警官雙手抱胸,淡然的道:“以殘害比自己弱小的動物,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殺戮心態。”
“沒錯。”顧晨也是非常同意道:“這種習慣一旦養成,可能對周邊的朋友或親人都是威脅。”
既然一陣調侃,從護理學院的東大門,一直逛到西大門,再繞回到原點,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虐貓的行為。
顧晨轉而將目光投向了護理學院周圍的社區。
但是在社群虐貓的可能性并不高,因為社區花園內人來人往,即便有人在虐貓,也會有人去阻止。
因此顧晨果斷放棄了這一想法。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8點。
當顧晨再次打開萌寵VIP群時,群友們似乎也都不再鬧騰。
因為管理員暖貓并未出現。
但有意思的是,晚上7點直播的公告卻一直都在,群友們都在吐槽暖貓食言,漸漸的,大家也都開始潛水。
整個萌寵VIP群,很快變得一片安靜。
“回家吧。”顧晨長吁一口氣,頗為無奈的道:“看來今天是讓大家白跑一趟了,很抱歉。”
“不不。”聶小雨趕緊小跑幾步,繞到顧晨的面前鞠躬道:“該抱歉的人應該是我,是我讓大家跟著來這受罪的,很的很抱歉。”
“好了別說了。”王警官打著哈欠,想著今晚的時間就這樣浪費,也是頗為無奈道:“這些人這么干,遲早會遭報應的。”
盧薇薇也道:“這種事情還是要盡早立法,完善這方面漏洞。”
也就在大家商討的同時,之前在球場與大家聊天的短發張蘭,正好從護理學院隔壁的社區走出來。
見到顧晨的瞬間,張蘭也是激動的揮招呼:“顧晨學長,原來你還在這里啊。”
“你住在校外社區?”顧晨看了眼張蘭身后的社區,不由問她。
張蘭笑孜孜的點點頭:“對呀,我們學校很多人都租住在校外,因為學校宿舍人太多,住在外邊比較自由,也舒服。”
“我看這邊許多都是護理學院的學生。”袁莎莎說。
“沒錯。”張蘭笑笑,道:“許多女生跟男朋友租住在社區,沒有男朋友的,大部分是女生在一起合租。”
“而且這邊的房租也不貴,都在合理價位,所以租房的人比較多。”
“原來是這樣?”顧晨也是在了解情況后,默默點頭:“那你忙你的,我要回家了。”
“顧晨學長是不是想在這里租房子?”還不等顧晨轉身,短發張蘭趕緊問道。
顧晨一愣,笑著擺擺手道:“不用,我住自家房子比較舒服。”
“那顧晨學長以后要回來看看母校。”
“會的。”
顧晨邊走邊道,生怕自家陷入聊天旋渦無法脫身。
也是見顧晨等人開車離開后,張蘭這才扭頭,在昏暗的路燈下,將手里的塑料袋丟進一個垃圾桶內,拍拍手離開了。
翌日清晨。
刑偵三組。
顧晨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手機登錄“何公子”賬號。
和昨天一樣,今天的聊天記錄里,除了有一名外地網友發了一條虐貓視頻后,管理員暖貓依舊沒有出現。
顧晨也是根據查看各種聊天記錄得知,虐貓也分輕重等級。
大部分群友還是以輕度為主,也有少部分極端者,基本上都是重口味。
但今天顧晨也有新發現,那就是群里的總人數,似乎比昨天少掉幾人。
正如昨天管理員暖貓警告的那樣,沒有在5天內上傳原創虐貓視頻的,將被踢出群,并且入群費不退。
發原創虐貓視頻,實際上也是在向虐貓團隊納投名狀,表明自己跟大家是同一類人。
而且根據昨天聶小雨所說的那樣,這些人發展這條產業鏈,似乎也根本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尋求另類的刺激。
毫無目的的隨機行為,這才是最難追蹤到的。
因為你不知道這種概率什么時候能發生。
又過了一日。
當刑偵三組的隊員還在享用清晨的美味時,三組辦公室內的座機忽然響起,打破了大家的興致。
“盧薇薇,去接電話。”最近伙食有所改善的王警官,吃著漢堡,用胳膊肘撞擊著盧薇薇桌子。
“你不是有手有腳嗎?”盧薇薇說。
“沒看我早點還沒吃完嗎?”王警官又道。
顧晨站起身:“我去吧。”
“別,我去。”見顧晨起立,盧薇薇立馬搶先一步,跑到座機旁拿起電話:“喂你好,這里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請問……”
“警察同志……”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電話中便很快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聲音:“我要報案,我女兒丟了。”
“女兒走丟了對吧?那你女兒多大?幾歲呀?是不是還在讀幼兒園?”
畢竟最近也經常接到一些尋找老人小孩之類的報警電話,年齡小的有兩三歲的,基本屬于那種不認路,又不知道如何求救的小孩。
年長的大多數是老人,一般都患有老年癡呆,容易走著走著就丟了。
因此盧薇薇也是自來熟的拿起紙筆,將電話夾在脖頸上,問:“你說話呀?你女兒多大?”
“警察同志,我女兒今年19歲。”電話那頭的中年女子說。
盧薇薇愣了愣神,有些莫名其妙道:“不是,我說這位女士,你女兒都已經19歲了,怎么會走丟呢?”
“不是走丟,是失蹤,我女兒失蹤了。”電話那頭的女子也是急得不行,似乎語帶哭腔。
這時候,顧晨也來到盧薇薇身邊,也能聽到電話里女子的沮喪。
盧薇薇調整了語氣,這才重新組織語言道:“不要意思女士,能把你女兒失蹤的具體情況告訴我好嗎?你慢慢說,不急哈。”
“我女兒一直有抑郁癥,平時看起來很正常,但其實并不是這樣。”
“因為這件事情,我和她爸一直保持每24小時,要跟她通話一次,與她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了解她目前的心理狀態。”
“可是直到現在,我們都有快兩天時間沒有見到她了,這肯定很不正常。”
“所以我跟她爸,開始頻繁給她打電話,甚至問過她室友,可沒人知道她去哪里。”
“之前她室友會告訴我,兒女是去買東西,也可能去其他室友那住了,畢竟這兩天是雙休。”
“但是后來我跟她爸,一起找過跟女兒接觸最多的幾個人,她們都不知道女兒在哪里,她們也不知道我女兒的任何消息,這肯定很不正常。”
“這位女士,你去過她的住所沒?”一旁的顧晨也趕緊問她。
“去過,該找的地方都找過,可就是沒有我女兒的蹤跡。”中年女子說道這里,整個人沮喪的都快哭出聲:“她平時可不這樣的,每天都會跟我們聯系。”
“可是現在我們根本聯系不上她,她肯定是出事了,噢,我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