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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四說韓,計成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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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燕國和晉國都城時,車隊還稍稍休息了數日方走。這一次卻是來去匆匆。不過孫樂都不叫苦,那些齊人和劍師們自然更不好意思叫苦了。

  雖說如此,被馬車顛得屁股疼,全身骨節酸痛的孫樂不由暗暗期待著,“這一次到了韓國后,一定要多多的休整一些時日。”

  這一次出行,至今為止十分順利,而且平安無事。孫樂不知不覺中,心神每每飄飛。

  大梁城遇到的那個少女坦白而直爽的要求,還有義解說的那番話,一而再在她的腦海中浮現。有時孫樂想著想著便有點呆癡。她隱隱地感覺到,在感情一事上,自己也許是太過被動和太過膽小了。

  大梁離韓都平陽,日夜兼程亦不過是月余時間便到了。

  韓國離中原有點遠了,其地多山陵,與楚地有點相似,不過遠不及楚境那般濕潤多雨。

  這個時代,是越靠近中原越是繁華,離中原越遠越是荒涼。因此,韓國在國力上,是很一般的,與魏只是伯仲之間。

  隨著時間流逝,孫樂等人可以知道,齊趙已大戰了數場,各有傷亡。總體來說,齊人的損傷當然要大些。

  至于孫樂要汗和等人傳達到趙侯耳中的消息,兩個月過去了,也不知有沒有送到。想來,以這時代人的辦事效率,這消息真要傳到趙侯耳中,還需要費一些周折吧。

  這一天,車隊終于駛進了平陽城。

  比起中原諸國來說,平陽城不管是人物還是建筑,已偏向精細了。一路走來,街道兩旁盡是些木制平房,石屋并不多見。

  這個時候孫樂已經知道,韓已與秦國有約,它攻魏時秦國束手旁觀,不加以干涉。上次的戰爭,使得韓國對秦已有了陰影,聽到它答應不會趁自己出兵攻魏時欺負自己后,便很感覺到心安了。

  隨著齊趙大戰,在周邊奔波游走的田樂之名,也在迅速地向四方蔓延。

  孫樂本來以為,料到了自己來意的韓侯會回避她,哪里知道,她當天剛入平陽城,晚上便接到了韓侯的召見。

  這一次,孫樂依然只帶了義解四人,坐上馬車便向韓宮中駛去。

  馬車駛入王宮,走過插著火把和飄著燈籠的青石道,駛過幾處幽暗的回廓,來到一個院落里。

  院落里很安靜,只有十幾個燈籠在夜風中飄搖。院落里,持戈而立的衛士不過十來個。

  孫樂作為齊使以來,還從來沒有到過哪個王宮,是這么安靜得近乎悄悄而行的。剛才進宮城時她便發現,自己的馬車走的是第三側門。讓一國使者走側門,是一件很無禮的行為。可是,孫樂卻發現那引她前來的韓大夫信,對她顯得十分的尊敬而有禮。這種尊敬有禮亦不是一個大夫對異國使者的行為。

  所以,她按住好奇心,平和地跟在大夫信的馬車后面。

  “田公請!”

  大夫信朝著孫樂略施一禮,率先向一間廂房走去。

廂房中燈籠光亮不大,孫樂走進去之后,直眨了幾下眼,才發現房正中的塌幾上坐著一中年人。中年人身邊,四五個美貌少女布的布酒,捶地給他捶腿,而中年人則手中持著酒,懶洋洋的半瞇著眼睛  那中年人臉色微黃,雙眼細長,長須,戴著王侯冠。孫樂一見,連忙深深一禮,“齊使田樂見過大王!”

  “孤聞田樂之名久矣,今日得見不勝榮幸,請!”

  “謝陛下看重。”

  孫樂在韓侯的對面塌上跪坐好。大夫信退后幾步,在韓侯左側后坐下。義解等人不用說,還是站在院落里等著孫樂。

  孫樂一坐下,韓侯便揮手示意眾少女退下,他把酒斟放在幾上,抬頭盯著孫樂細細打量起來。打量了半晌,他開口了,“素聞田公年少,果然!”

  孫樂一笑,叉手道:“雖少,亦一英杰!”

  韓侯哈哈大笑起來,“善!”

  他笑著笑著,聲音稍頓。只見韓侯沖著孫樂略一叉手,客氣地說道:“孤聞田公之名久矣,今有一難題,不知公可解否?”

  這個韓侯,居然一開口便是要自己給他解難題?孫樂眨了眨眼,想起這一路上的不對頭之處,馬上肅然應道:“諾!”

  “善!”

  韓侯得到了孫樂的承諾,顯得十分開心。他皺著眉微一沉吟,便開口說道:“孤之相國公仲移,輔孤多年矣,自孤一敗于楚,二敗于秦后,孤之言語多有不信者。而公仲移則氣勢日盛,有老者受寒,他見之必解衣,有孤子病重者,他停車泣于道,世人皆稱善!孤甚患之,不知田公可有策乎?”

  這下孫樂完全明白了。韓侯是說他打了兩次敗仗后,在國內威望下降,那他的相國公仲移卻四處收買人心,威望日甚。現在韓侯感覺不舒服了,居然向自己這個外人求計。

  孫樂沉思起來。

  她沉思的時候,大夫信親自上前,為她斟酒。

  孫樂沉思片刻后對上韓侯,微微一笑,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倒有一策可用。”

  韓侯大喜,傾身向前,緊緊地盯著孫樂說道:“請說。”

  孫樂徐徐說道:“王何不向百姓嘉獎公仲移之德?王就布令,‘寡人憂民之饑也,移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移解衣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移亦憂之。移之所作所為,稱寡之意。’凡是公仲移所做的善行,大王就多多嘉獎。”

  孫樂說到這里,見韓侯露出深思之色,不由笑了笑,繼續說道:“這樣過了一二個月之后,王可在朝會之日,當著群臣之面,在大庭中對公仲移行以揖禮,嘴里則感激他這些年遵王之令,四處行善的勞苦,并向國內發出告示,就說王將在某一日中,親自為饑寒的百姓賜粟米谷糧若干。”

  孫樂輕笑道:“如此,王只需行善一次,百姓們便會說,‘公仲移善待百姓,勞民之苦,都是受了大王的教導啊!’如此,日后公仲移如果行善,皆是大王之功!如果他不愿意再行善,王更可布令天下,當眾斥責于他!”

  “善!”韓侯聽到這里,雙眼刷地晶亮,他連連拍著自個兒的大腿嘆道:“善!大善!”

  騰地一聲,韓侯站了起來,沖著孫樂深深一揖,“田公果然大才,孤受教矣!”

  孫樂連忙還禮。

  孫樂的這個計策,解去了韓侯的心腹大患,一時之間,韓侯一掃陰郁,精神煥發。

  他撫著長須,一邊打量孫樂,一邊呵呵笑道:“田樂此來,是為齊趙之戰否?”

  “然也!”

  孫樂朗聲應道。她盯著韓侯,說道:“樂此來,是想勸大王不可攻魏。”

  她這話一說出,韓侯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猶豫不決的表情。

  孫樂微微一笑,雙眼炯亮地看著韓侯,沉聲道:“大王如果攻魏,韓危矣!”

  韓侯眉頭皺了皺,抬眼認真地看向孫樂,有點不解,也有點覺得她是在危言聳聽的模樣,“可有說?”

  “然!”孫樂朗聲應道。她身子向前傾了傾,雙眼灼灼地盯著韓侯,認真地說道:“敢問大王,韓南鄰何國?“

  韓侯皺眉應道:“楚耳!”

  孫樂笑了笑,“然也!韓南鄰楚國,而在不久之前,大王與齊魏夾擊楚國,已得罪了它。大王此次攻魏,就不怕介時楚弱趁大王國內空虛之時,派兵攻韓,一南一北,與魏成夾擊之勢,使得大王腹背受敵嗎?”

  韓侯臉色一白。

  他喃喃念著,“腹背受敵?”這也是腹背受敵這個成語第一次出現于世,這四個字一出,韓侯便臉色變了。

  孫樂見他有點緊張了,繼續說道:“樂聞大王與秦侯有約,求韓攻魏之時,秦不得對韓不利,然否?”

  韓侯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孫樂徐徐說道:“大王思慮不周到啊!”

  韓侯抬頭認真地看著孫樂,等著她的解釋。孫樂冷笑著說道:“秦侯雖然貴為秦國之主,可秦之精銳盡在十三王子贏秋之手,贏秋行事向來不聽秦侯之令。大王就不怕韓在北有魏,南有楚夾擊時,贏秋見有便宜可撿,以私兵之名而取韓地否?介時韓已危,秦侯只需把背棄誓言之事推于贏秋身上,便可安心分割王之城池!”

  這下,韓侯完全臉色大變了。

  他騰地站了起來。剛一站起,韓侯便又慢慢地坐下。他朝著孫樂一叉手,恭敬地說道:“田公可有教乎?”

  孫樂心想:事成了,她徐徐說道:“大王不于此時攻魏便無懼矣。”

  韓侯點了點頭,他長嘆一聲,沖著孫樂叉手苦笑道:“既如此,韓不攻魏便是。”

  “善!”

  得到了韓侯的承諾,孫樂在心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睛,暗暗想道:只需韓國的使者把此話傳到魏侯耳中,我這次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直到馬車駛出了韓宮,孫樂還一動不動的癱在馬車中,宛如一團軟泥。也不知為什么,這人一放松,便只覺得疲憊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義解等人耳力過人,孫樂與韓侯的應對都一一聽入耳中。他們看著安靜地坐在馬車中一言不發的孫樂,突然之間,都有了一種敬畏的心情,都不敢去輕易打擾她了。

  這一次出使四國,孫樂創造出了三個流傳千古的成語,“唇亡齒寒”,“圍趙救齊”“腹背受敵”。他們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田樂的名字將傳得世人皆知!而且這一次,她將是以稚齡少年的身份,真正的完全地登上頂尖智者的行列!

  孫樂沒有心情理會義解等人的感慨,她閉上眼睛,暗暗想道:這一次,得在平陽城休息夠了再動身!她真是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這一路來的顛覆勞累,緊張辛苦,都在這一刻涌來。

最后四天了,還是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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