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八章十九路軍的條件 “是啊，威廉先生！”薩鎮冰絲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他十分爽快的回答道，“威廉先生我們能不能單獨說一說話？”
“當然可以！”聽了對方的建議，季明急忙點了點頭。接著，他便在薩鎮冰的指引下來到大廳后面的一個院子里。這個院子說白了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室。會客室里有一張茶幾和幾個小圓凳，接著一個仆人給他們端上了一個木質的茶具。這個茶具是燒福建名茶——功夫茶的，只見薩鎮冰十分熟練的拿起盤子中一個個小小的茶杯，然后把他們一個個沖洗干凈。接著他慢慢的開口道：“不知道閣下喜不喜歡喝茶？”
“喝茶？”季明搖了搖頭，“我對茶不敢興趣，我只喜歡喝咖啡。何況醫生說過，才吃過飯不適合喝茶。”季明開始吹起了他的所謂養生理論。然后他接著說道：“我想薩老先生不是光請我喝茶才叫我過來的吧。你和我都是軍人，請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呵呵！”聽了對方的話，薩鎮冰微微一笑，“威廉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語。那好，我就說了，威廉先生應該知道我曾經做過福建督軍，所以對福建我有著十分特殊的感覺，而十九路軍嘩變實際上也是因為迫不得已，所以我希望威廉先生能夠理解。”
到了現在季明是終于明白這個薩鎮冰想說什么了，原來他想為蔡廷的十九路軍說好話，但是季明還是搞不明白，這個前北洋水師的提督，海軍大臣為什么要幫一個并不是很熟悉的人說話。于是他急忙問對方：“薩老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幫助蔡廷將軍和他的十九陸軍，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他們抗日，打日本鬼子！”薩鎮冰猛地開口，過了一會兒，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四十年前，我們和日本進行過一次戰爭，當時我們大清朝擁有世界第六，亞洲第一的艦隊，但是卻被日本人給打敗了。所以我一直不甘心，我不能看著那些日本人在我們的土地上為所欲為。威廉先生，您也應該知道，作為一個國家的一份子，您是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國家被其它人占據，自己的民族被其它民族蹂躪的。所以我支持十九路軍，因為他們在上海打日本鬼子。只要是打日本鬼子的我都支持。”
“薩老先生！”季明開口了，“您的心情我很理解。說實話，這次我來中國的目的主要就是幫助你們完成一個完備的國防體系，從而最大限度的削弱潛在中的敵人。”頓了頓，季明接著說道：“不知道薩老先生要我怎么幫十九路軍？”
“嗯！”薩鎮冰點了點頭，“其實很簡單。閣下現在是蔣介石身邊的紅人，福建之戰已經充分的體現了閣下的能力。所以現在蔣介石對您是十分信任的，您只需要對蔣介石身邊美言幾句，我相信蔣介石一定會采納您的意見的。”薩鎮冰微笑的說道。
“可以是可以！”聽了薩鎮冰的話，季明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過有一點需要了解的就是十九路軍準備開出什么樣的條件。或者換句話說，他們將以什么方式來打動蔣介石的心，讓蔣介石先生放他們一馬？”季明繼續問道。
“這個請閣下放心，我相信蔡廷將軍和蔣光將軍一定有他們自己的方法打動蔣介石的。”薩鎮冰笑了笑，然后微微的拍了拍手。接著兩個人從后面慢慢的走了出來，顯得異常的神秘。
而季明看見這些人心里則忽然“咯噔”了一下，“不是吧，想綁架我？還是想殺我？”不過現在季明就是知道人家想殺他也沒有辦法去阻止，因為自己手上沒有武器，而且自己的保鏢都不在。不過薩鎮冰似乎看到了季明此時的心態，他微微一笑然后說道：“閣下，不用緊張，這兩位是十九路軍的特使。他們不會害您的。”說完，他指了指其中的一個人然后小聲的說道：“這是十九路軍副總參謀長范漢杰將軍。”過了幾秒鐘，他又指了指另外的一個人說道：“這是十九路軍高級參謀陳心錄上校。他們專門從泉州見您的。”
“從泉州來見我？”季明楞了楞然后說道，“為什么從要見我？他們兩個應該去見蔣鼎文將軍，因為現在整個福建都是由他負責。我只是一個顧問，說白了是無權無勢只會動嘴皮子的，他們怎么找我商量？”季明急忙為自己開脫責任。
“呵呵！”薩鎮冰笑了笑，“威廉閣下，剛才你不是還說要幫助十九路軍么？難道這么快就反悔了？這可并不像你們德國人的作風啊。”
“糟糕！給裝進套子里去了，”季明猛然醒悟起來，剛才薩鎮冰鬧了這么半天，原來是給自己一個很大的圈套。還好這個圈套并不是叫自己做什么壞事，但是就是這樣季明還是顯得很郁悶。畢竟，作 玩政治玩了這么久的人，被別人玩一下還是比較郁悶悶歸郁悶，季明還是表現出了良好的風度。他笑了笑接著說道：“這樣吧，你們先說說你們十九路軍蔡廷將軍的條件吧。”
聽到對方這么一說，薩鎮冰顯得有些意外，不過立刻恢復了正常，轉頭對他身后的范漢杰說道：“漢杰兄（范漢杰，名其迭，字漢杰），趕快把你們蔡軍長的要求拿出來吧。威廉先生已經答應幫你們說話了。”
“啊？”范漢杰有點意外，不過聽到薩鎮冰這么說他急忙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封信交給季明。季明慢慢的接過，一邊仔細的打量這這個未來的東北副剿總司令。看著對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個范漢杰顯得更加的緊張。
季明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信，不過讓他郁悶的是上面竟然寫的是非常草的毛筆字。他還是看不懂，于是他無奈的笑了笑對薩鎮冰說道：“薩老先生，這個上面的內容我不太懂，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當然可以！”薩鎮冰楞了楞，然后他快速的接過了季明遞過來的東西慢慢的讀了起來，“十九路軍的總指揮蔡將軍主要是說了如下機電，第一，保存十九路軍的番號；第二，他本人和蔣光將軍、李濟深、陳名樞通電下野；第三，所有十九路軍的官兵進行和平改編，將校以上軍官得以留用，士兵如果不愿意留在部隊則可以發放路費遣散……”
“啊！”薩鎮冰一邊在旁邊念著，季明則在另一邊重重的打了一個哈，然后慢慢的反問對方道，“你們蔡廷將軍是不是有點太理想化了？你說蔣介石先生會不會同意這個建議么？還保存整編，將校軍官留用？這放到哪里都不太現實！”說道這里季明聳了聳肩膀。
“什么？你敢這么說？”站在旁邊的陳心錄一聽對方這么說立刻就火了，他大聲的說道：“你為什么能夠這么說我們蔡總司令？你算什么東西？蔣介石的一條外國狗！”說完他就要沖上去。
“心錄！”薩鎮冰大聲的阻止道，“人家威廉先生還沒說完，你激動什么呢。先讓人家把話說完再說。”
“哈哈！”忽然大聲的笑了笑然后說道，“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更加了解你們的蔣委員長。如果說你們列的東西真的能夠讓蔣委員長同意的話，那么只有一點，就是他處于劣勢。不過就算他暫時答應了，過一段時間他一定會翻臉。別不同意，我相信薩老一定知道，和那些政客玩什么仁義是不現實的。”季明大聲的說道。
“不錯！”聽了對方的話，薩鎮冰點了點頭：“威廉先生說得不錯，蔣介石不是普通人。他能夠當上委員長把汪兆民玩于股掌之間就證明這個人不簡單。但是，威廉先生，現在蔣介石的部隊已經占了上風，他肯定會置十九路軍于死地。不過我們希望的是能夠保住十九路軍最后的火種，先生一定要幫我們想這個辦法。”
“辦法是有的！”季明微微一笑然后慢慢的說道，“實際上很簡單，就是兩點，第一，以退為進；第二，以進為退。”停了停，季明這才解釋道：“以退為進是說暫時放棄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條件，比如十九路軍的番號，還有將校軍官的留用問題。我想蔣介石最在意的就是這些，而且十九路軍的這個大番號是一定要撤編的。路軍這個舊番號是會被集團軍這個級別取代的，至于將校么，說老實話，你們大部分的將軍都不合格，必須要去進行深造，只要到時候我用手段把你們調回來就行了，所以也沒什么。只要你們答應這兩條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而至于那個以進為退則更加的簡單，就是在軍事上打一兩個勝仗，打擊一下蔣介石的傲氣，說實話那個蔣鼎文是個棒槌，七個師圍攻泉州都拿不下來。要是在我們德國，估計他得上軍法處。所以你們可以利用一下對方的弱點，給他們狠狠的來一下子。重創對方一兩個師就可以了，到時候聯系廣東的陳濟堂和廣西的白崇喜他們從輿論上再那么一造勢，加速他們和蔣介石的矛盾，最后我在內部那么一說應該能夠成功。薩老，你說呢？”說完季明把頭轉過去問薩鎮冰道。
“嗯！”聽了季明的解釋，薩鎮冰微微的點了點頭，“威廉先生說的很不錯。他說的的確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說完，他對陳心錄說道：“陳參謀，請您立刻回去向蔡廷將軍匯報一下剛才威廉先生的建議，讓他立刻按照其的計劃實施。”接著，他對季明說道：“威廉先生，今天已經太晚了，我就不挽留了。明天早上我請您吃飯。”
“呵呵！”季明微微一笑然后說道，“薩老客氣了。那么我就先走了，過幾天我就回南京，到時候希望能夠有好的結果。”說完他就離開了薩府。